弹指芳菲--昙华

正是放学人来人往的时候，同学们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比如秦柠。
秦柠是高中部高三年纪的高材生，家世也好，在学校担任话剧社的社长。她热情洋溢，活泼开朗，老师都很喜欢她。某一天她去上课，离上课铃响还有两分钟，因为历史老师的严厉，同学们都是早早就进了教室的。历史老师厉声指责她上课迟到，不尊敬师长，要叫家长。秦柠莫名其妙。
第二天，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谈话。说是谈话，但根本没有给她发言的权利，班主任不过一味在指责她罢了。
周弘本身气场太强大，而且他任性妄为惯了，学校也是知道没法管他。学生们大都畏惧他。没人敢指责他。
再说李飒予。
放学后周弘把他送到家附近，才依依不舍的放他回去。周家来接他放学的司机和保镖都很有默契地等在李飒予家不远的岔路口，这样周弘步行着送完了李飒予，就能够乘车回家。
李飒予推开房门，疲惫地放下书包。打开灯，却被房中端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不开灯，吓到我了。”
李飒予凑到哥哥身边，很自然地把脑袋放在哥哥腿上躺了一下。闭上眼睛，“数学好难……哥哥，我学不好。”
李道予摸着他软软的头发，漫不经心道：“那给你换一所学校，让更好的老师教你，如何？”
李飒予警觉地坐直身体，斟酌了一下，说：“家里也请过好的家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真的很笨。”
笑一笑，李道予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回自己腿上。“确实是你的问题。你要是肯好好学习，说不定成绩会变好。”
李飒予听出不对劲来了。“哥。你……”
“你要是和周家的那小子断了来往，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怎么能考不好呢。”李道予平铺直叙，“虽然我很想这么说。”
李飒予惊慌地站起身来，因为太慌张，后退的时候撞到桌子，碰洒了放在上面的水杯。一声巨响，水花四溅，玻璃碎屑溅了一地。
李飒予慌忙蹲下身去捡，尖锐的玻璃碎屑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李道予连忙拉住他：“好了，你别再动了，乖乖站着别动。陈阿姨明天早上会拾，现在，小心走过来，别踩到碎屑。去我的房间。”
李道予的房间小时候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却没有哪一刻有这么心虚。
他乖乖跟在哥哥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得让人不忍心苛责。可是李道予不是别人，从小到大，李飒予在他面前撒娇耍赖不是第一次，他有疫，视而不见。
从柜子里拽出医药箱，李道予熟练地清理包扎了弟弟手指上的伤。
李飒予疑惑地说：“哥哥，你房里怎么会有医药箱？”
“出国之前就有了。那时候天天跟人打架，不敢告诉妈妈，就自己学着清理。”
李飒予就不说话了。他的哥哥和他不一样，不会安于平淡，哥哥无论在什么地方，从来都是焦点。而分明的性格也是哥哥的一大特色。
兄弟俩性格迥异，李道予在弟弟那个年纪的时候，是张扬不羁的。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得内敛温和。
弟弟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在家的时候还会跟自己说一下，他出国之后的六年时间，还有他回国之后，他感觉得到，弟弟和他不像原来那么亲密了。
至少，出了这样的事情，李飒予就没有告诉他。
李道予叹一口气，从桌上拿了一个信封丢在床上：“非要让我用这样的方式知道吗？”
信封里，是周弘和李飒予在灯火斑驳的树下接吻的照片。
李飒予乍一看，脸上飞起红晕，但是那血色很快退了下去。“哥哥，这是谁给你的？”
“不重要。你们学校的贴吧和论坛，到处都是这样的照片。到了这一地步，你还不想告诉我？”
李飒予沮丧地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软软地说：“哥，对不起，我错了，没有告诉你。”
李道予不可能真的和他置气。只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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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为什么非要和周家那个小子纠缠不清？你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我知道！”李飒予抬起头，脸上还是那样温顺乖巧的表情，眼神里却只有坚定。“哥，我知道，但是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周弘也不会在乎。”
“你真是……！”李道予想骂他两句，但也知道没有用，弟弟骨子里很有一股子倔性，认定了的事，改变不了。
很羡慕他这样一往无前的勇敢。
“妈妈暂时还不知道，我都压下来了，而且把妈妈送到罗马去度假了。但是你要清楚，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妈妈会知道的。”
李飒予笑起来，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哥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李道予摸着他的脑袋，无奈地笑笑：“你长大了，还要哥哥干什么，去找周家那小子。他最好。”
“他才不好。”李飒予抱着哥哥的腰蹭蹭，仰起头来，乌黑的眼睛眨眨看着李道予：“哥哥，我很高兴你没有反对。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比什么都开心。”
“真是笨蛋。你真心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反对。无论人怎么样，感情是无罪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做你喜欢的事情。”
而不是像我一样。
第11章第11章
周弘第二天看到他手指上的伤痕，很是大惊小怪了一番。李飒予自己是不看贴吧论坛什么的，便问周弘：“我们的照片拍的好不好？”
周弘得意洋洋：“好极了。宝贝，你美呆了~”
李飒予看着他，气了半天，到底不能把他怎么着。委屈地扭头就走：“原来你早就知道。”
“你不喜欢？”周弘伸手来抱他，心里不是没有失落的。“好，不生气，我让他们全部删了。”
他没有觉得被别人知道有什么不好。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李飒予，他们都不是会在乎流言的人。
手里抱着人轻声哄：“你不喜欢别人知道，还是不喜欢我知道了不告诉你？”
李飒予一下被他绕晕了。
周弘连忙说：“你妈妈不在家，你哥哥也知道了……今晚去我家怎么样？”
乖乖在他怀里的人一下子挣扎起来，红着脸拒绝：“不，我不要，我不要！”
周弘一看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只好说：“别怕，别怕，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什么都不做。你去看看我，陪陪我，好不好？”
李飒予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看了半天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不要……你会把我关起来……”
周弘追悔莫及。上次就知道过分了，但是后来李飒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不理他，他以为这一页就这样掀过了，没想到竟然在这样关键的地方等着他呢。
“我不后悔把你关起来，也不后悔那样对你，因为那是我一直想对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事情，要是我还能忍住的话，证明我也不是真的喜欢你。”
这些张口就来的甜腻情话，李飒予就算听过再多，还是没有一点抵抗力地红了脸颊，软了身子乖乖缩在他怀里。
周弘趁机在他耳边悄悄说：“我晚上的时候特别想你，一直睡不好。我去你家，好不好？”
比厚脸皮的话李飒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李道予难得不加班，早早下班回家。他很担心弟弟，和一个同性纠缠不清他之所以没有把这种感情冠上爱的名义，是觉得那样太沉重了。在他深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李飒予早点抽身的。毕竟，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呢。少年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无伤大雅，李家的能力可以保证在结束之后彻底抹去这些可以称之为丑闻的事情，但是李道予不想现在去反对，这样弟弟会恨他的。
就像自己恨着妈妈一样。
周弘不是第一次到李飒予家，而且他这个人根本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登堂入室如在自己家一般可不就是自己家了嘛。
李道予修养极好，学识也很渊博，与周弘在客厅里谈话，从天文地理到经济人文，无所不包。周弘本来对这个哥哥是抱持着深深的敌意的，却也对其的学识和修养感到敬佩。
周弘晚上自觉地爬上了李飒予的床，把暖暖软软的人往怀里抱，一下一下若有若无地亲着他的脖颈。灵活的舌头也伸出来，挑逗地舔着白嫩的肌肤。李飒予躲了躲：“别，哥哥还在家呢……”
周弘立刻不高兴起来。用力地吮吸着唇边的皮肤，不顾李飒予的挣扎，在显眼的位置留下了痕迹。
“你这个人！你干什么呀……”
周弘翻身压上他，化解他所有的反抗，好整以暇问：“我和你哥哥，你选一个。”
李飒予撅嘴，委屈地看着他：“哥哥是哥哥，你是你，我怎么选呀。”
“不管，非选一个不可。”
这种类似于妈妈和老婆同时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李飒予直觉不想回答。周弘不错眼地盯着他，看得他不好意思地歪过头去，小声嘟囔：“至少哥哥不会像你这样欺负我……”
“回答错误。”周弘俯下身，亲吻狂暴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很快，周弘就扒光了他的衣服，喘着粗气抚摸他的身体。动作丝毫谈不上温柔，初夜那时可怕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大脑，李飒予浑身僵硬，情热时候激起的热度都退了下去，他默不吭声，咬着牙忍着身体的颤抖。
周弘早就发现了他的异样，但是不想停。他很生气，在李飒予心里哥哥比他重要，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一下他。
终于，心里累积的害怕达到了一个顶点，他的粗鲁的动作让李飒予不能再忍受，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我不要，你放手，放手……”
这反抗激起了周弘的戾气。周弘好久不曾行过房事，此刻兴奋起来，自己的恋人竟然反抗自己。他无心再怜惜，手指粗鲁地捅进了李飒予的身体。
“啊！”李飒予低低惊叫了一声，立刻被周弘封进了唇中。
这是一个更加疯狂而迷乱的夜。
李飒予到底没有坚持到最后，中途的时候就晕过去了。周弘清醒之后追悔莫及，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李飒予伤得比第一次还重，没法去上课了，周弘早上起来给学校请了假在家照顾他。
吩咐陈阿姨熬了糯糯的粥，周弘在等的时候，李道予下楼了。早餐的饭桌上两个人气氛很诡异，李道予家教极严，食不言，周弘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道予优雅地喝着牛奶，轻声说：“飒飒还好吧，我听说他生病了。”
周弘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我就不去看他了。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周弘回过神来，点点头，“好。”
看他一副无打采的模样，李道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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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飒飒心很软，所以，不要太欺负他啊。”
周弘听见了，一下抬起头来，盯了李道予半天，才答：“……好。”
“他最讨厌吃药。你哄着点。还有，他最近好像很烦恼数学的样子。”
李道予点到即止，说完就出门了。
周弘愣在这边，心里恨恨地想，连哥哥都知道他很烦恼数学，自己成天坐在他身边上课，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他心里装着这些小情绪，默不吭声地抬着阿姨准备好的粥上楼去。
李飒予还在发烧，脸颊烧得红红的。听见开门声，模模糊糊看不清是谁，本能叫了一声“哥哥……”
周弘脚步一顿，差点把粥扔着转头就走。
李飒予在周弘给他垫高枕头的时候就醒了。敏锐的直觉让他即便是烧得糊涂也知道，周弘不高兴。
周弘没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只是帮助他坐起来，在腰后垫了好多枕头。他拿着粥递过去，一句话也不说。
李飒予不伸手接，睁着水汽迷蒙的眼睛定定看了周弘半晌，扭过了头。
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浑身都很难受，昏昏沉沉的，无意识就有些任性。
周弘一看他拒绝，脸色立刻就黑了。啪地一声把碗丢在床头柜上，拿过一大把准备好的药片，捏着李飒予的下巴就丢进嘴里去。李飒予没有力气反抗他，过高的温度让他连呼吸都有些灼人。被周弘接下来灌进来的水呛得直咳嗽，趴在床边咳了半天，刚吞下去的药片都吐了出来。
周弘一言不发拾好了，给他换过了打湿的衣服，在窗边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脸色阴沉抬着没动过的粥下楼去。阿姨一看，“诶？小少爷没有喝吗？”
“嗯。吃了药，睡着了。”
“啊！”阿姨惊讶地说，“小少爷胃不好，不吃东西就吃药一定会胃痛的！”
说着就想上楼去看，周弘连忙说：“我去看，麻烦阿姨再把粥热一下，等会儿给他喝。”
几大步垮上楼去，推开房门，房间里一片静谧，李飒予安静地睡着。周弘长出一口气，觉得阿姨真是大惊小怪。
他绕到床边，想好好看看这个人。看清楚了，脸色却立刻变了。
第12章第12章
李飒予额头上全是冷汗，本来带着两抹潮红的脸颊上面褪尽了血色，惨灰的嘴唇无意识地咬紧，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周弘不靠近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在发抖。
周弘也顾不得了，把人抱起来就往医院冲。
他着急的都忘了，李家也是有私人医生的。就算他把周家的医生叫过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李飒予即便是现在昏迷之中，也抗拒着他的怀抱。
周弘的一腔情意在他微弱无力的抗拒下渐渐冷却。身体里的力气流走了。怀里的人很瘦，一点都不重，但是周弘觉得自己快要抱不住他了。
在房间门口与迎面开门的人撞了。
阿姨在后面探出头来，说：“诶？周少爷这是要带小少爷到哪里去？我怕小少爷胃痛，打电话把医生叫过来了。”
是李家的私人医生，提着大大的医药箱，站在门口，微微冲着周弘点了点头：“周少爷你好。我姓郑。”
周弘终于从那魔怔一样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任凭医生给李飒予看诊，周弘站在走廊里。阿姨要进去，周弘制止了。
“阿姨给飒予熬一点补身子的汤吧，他爱喝的。”
阿姨一听，喜滋滋地下楼去了。
周弘依然站在走廊里。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的恋人，虽然李飒予丝毫不知道他的这些龌龊的想法。但是，周弘觉得自己玷污了他。
他的恋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却怀疑着他和哥哥的感情，粗鲁地对待他，不知悔改地伤害他。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现在他才终于明白那个人在自己心里占了怎样的地位，光是看见他和哥哥这样亲密就无法忍受，实际他们兄弟之间还什么都没有，捕风捉影都能让他疯了，要是真有什么……
周弘一语成谶。终于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
他再也无法忍受李飒予哪怕一点点的拒绝，一点点的忽视，一点点的疏离，这个人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能全心全意看着他，不能留任何一点余地给别人。
周弘这样逼着他，何尝不是在逼自己。
如此危险，如此深情，如此痛苦，也同样，如此甜蜜。
医生一会儿之后走出来，详细跟周弘交代了李飒予的病情，周弘听得很仔细。
他一脸坦然，见多识广的医生最后便跟他说：“少年人年轻气盛，但还是要注意分寸。非要做的话，要事先做好准备工作，充分的润滑是必要的，不然对于承受的一方来说，身体伤害是非常大的，而且无法挽回。”
周弘震了一下。
“好。谢谢医生。”
他觉得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李飒予下午的时候烧退了。周弘给李道予打了电话，李道予有些惊讶地问：“你不在那里照顾他？”
“不了，他现在不想看见我。”
交代了陈阿姨，确定李道予也在赶回来的路上，周弘便离开了。
李飒予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烧已经退了，身上粘腻的冷汗大概也有人清理过，不觉得难受了。
书桌边有个人坐在那里看书。
“周弘……”
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你醒了？”
是哥哥啊……
李道予笑道：“周少爷回家了。怎么，看见哥哥很失望？”
“哪有……”李飒予有气无力地笑笑，拉起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哥哥会出现在这里，那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
好难为情。
李飒予不晓得，周弘留在他脖子上的印记到底有多鲜明。即便他今天没有生病，也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饿不饿？先吃饭，等会儿把药吃了。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啊……我睡了一天了，睡不着……”声音捂在被子里，闷闷的。
李道予隔着被子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少废话，哥哥说话就听着。”
等李飒予痊愈的时候，又是周六了。
李道予很细心地一直照顾他，直到痊愈也没有问过他和周弘的一句。李飒予很感激哥哥的这种无声的温柔。
特意把周六的时间空出来，李道予带弟弟去欢乐谷，实现之前就答应弟弟的事情。
脱下西服卸下领带的李道予不像英了，穿着休闲装，像一个正在求学的大学生，阳光英俊，帅气得逼人。
出门之前他特意到李飒予卧室，拿着新买的染发剂，非要给李飒予试一试。
染发剂的颜色是烟灰色，李飒予皮肤很白，眼睛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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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非常好。就像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一样，带着几分邪魅的俊俏，通身都是年轻的气息。
李飒予给李道予也染了同样的颜色。两人做了同样的发型，顶着一模一样的两颗脑袋，身上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站在游乐场里，身边的女生都拿着手机在拍照，李飒予皱眉，自从上次看见有人偷拍他和周弘的那些照片之后，他就更加反感被人拍照了。
一想到周弘，笑容渐渐地又没了。
李道予拽着他去排队。“来游乐场当然就是玩，不要皱着眉，来，给哥哥笑一个。”
身边的拍照党定格下了李道予捏着李飒予下巴抬起脸的照片。
回家的时候筋疲力尽，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很开心。
“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玩吧？”
“好，只要你开心。即便把哥哥的家产都败光也没关系。”
“……”
李飒予洗完澡趴在床上，摆弄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周弘打个电话。
周弘在他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出现，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那天早上照顾他的那个人是不是周弘。但是他在家待了四五天，周弘一次都没来看过他，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短信。
他越想越委屈，索性把手机扔在一边，蒙上脑袋睡觉。
周一的时候，李飒予自己走去上学。
他以为在转角处周弘会在那里等着，像往常一样，用早安吻和红玫瑰开启新的一天。但是转角处除了黑色的私家车和毕恭毕敬的司机，没有周弘。
后座上依然放着玫瑰，却没有早安吻了。
周弘来的很晚，早上四节课上完了两节半他才出现，肩上搭着校服外套走的摇摇晃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班主任在讲台上啪啪啪地敲着桌子，周弘连头都没回。
他走到李飒予身边他的位置上，往桌上一趴，睡了。
班主任气得脸色通红。
李飒予坐得直直的，忍住不去看他，集中注意力看黑板。鼻子却酸酸的。周弘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委屈了一早上，真是越来越矫情了。难道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患得患失？
书包里放着双人份的早餐和水，但是周弘没有爬起来，像往常一样缠着他抢东西。他自己渐渐不知道怎样吃早餐了，于是饿了一早上。
中饭也没有吃。
周弘一直趴在桌上睡着，时不时因为姿势不舒服动一下，换个姿势，始终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姿态。
放学前的一节课，周弘终于醒过来，举手叫道：“老师。”
“什么事？”
“我要去厕所。”
“去吧。”
他起身离座，李飒予终于能够专心地听课了。他已经下了决心，放学之后一定要跟周弘好好谈一下。
第13章第13章
但是直到放学铃声敲响，周弘都没有回来。
李飒予就一直坐在教室里等他。
等了很久周弘还是没有回。李飒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于是赶紧去找他。他把学校的厕所都看了一遍。已经放学很久了，学校里都没有人，黑漆漆地很恐怖。李飒予不敢进去，就站在厕所门口，轻声叫周弘的名字。
他走遍了校园也没找到周弘，才后知后觉，周弘已经回家了吧……
回到漆黑无人的教室，李飒予不想开灯，摸索着拾了书包，想着应该给哥哥打个电话，摸出手机来一看，好多未接电话，都是哥哥打的。
电话一接通，李道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在哪里，怎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