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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BOSS撞脸了怎么办[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江月
只是不知为何,初见时还撒娇卖萌要抱抱的小狼,今天守微想抱的时候,却别扭地躲开了。
正好经过集市,身旁的少年不看刀剑不看字画,眼神似乎四下游离,却总缠着一处不放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注意到这点,守微面上不显,心底却笑开了花。
和小贩擦肩而过,云开一步三回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守微忍着笑,直接走向小贩,挑细选了两串最大最圆的。
守微回过身去,只见云开缓缓向他走来,注视着他,目光可以说是温柔缱绻的。
身旁是毛茸茸的小狼,身后是人潮川流不息。
天光从湛蓝天穹洒下,为他披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泛着金色的长发柔软,一如守微此刻的心。
守微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笑着说道:“我很喜欢吃,你也尝尝。”
从午后到夕阳斜晖,他们一路走向城池边缘。
看到了歌舞升平的背面
低矮漏雨的破旧小屋,布满污秽的斑驳墙壁,堆积垃圾的细窄小路。
还能听见不远处打斗的声音,混杂着恶毒下流的咒骂。
这里遇到的行人,都是颓唐的。偏偏又有敏感锐利的视线,从油腻肮脏的乱发下透出,直直射向这两个和周围风格明显格格不入的人。
守微无所谓,却不想让身边的人感受这些。
他正要拉着云开返回,不料被一个脏兮兮的醉鬼从后面抱住小腿。
“恩人,您终于回来了!”
声音洪亮,感情充沛,如果不是他刚从赌场跑出来,身后还缀着四五个讨债的混混,守微可能就信了他的邪。
☆、恩公
“王大贵!你有种站住别跑!”那几个小混混手里抄着各种家伙,扁担,铁棒,擀面杖,应有尽有,狂奔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
“我站住了!你们有种来啊!”
守微还在试图把腿抽出来,王大贵却像是打定主意赖上他了一般,死死抱着也不松手。
他一边抱着金小腿,一边挑衅小混混们,神气十足,活像只斗胜的老公鸡。
正好小混混们赶来,想强行把他拖出来揍一顿。
相同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王大贵酗酒嗜赌,把老爹留下的万贯家财败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欠的那些钱把他按斤卖也还不清,只能打一顿出气。
可眼前这两个陌生人一看便非同寻常。
王大贵虽然现在穷困潦倒,年少时可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纨绔,昔年的狐朋狗友皆是非富即贵,随便出来一个都是他们这小赌场惹不起的。
虽说墙倒众人推,可听说前些年还有人给他送了一大笔钱……
守微揉揉额角,问道:“这人是谁?”
几个小混混交流眼神,磨磨蹭蹭推出一个代表。
那人走上前,疤痕纵横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这人叫王大贵,欠了赌场不少钱。二位公子若是想保下他,还请先把他付的钱结清,我们保证不再阻挠。”
云开看着守微被抱住的小腿,皱了皱眉:“我们可不认识他,几位请随意。”
小混混们正要上前,便听见王大贵杀猪般的嚎叫。
“恩公,恩公!您不记得我了?十二年前,您救过犬子一命,小的这么多年都难忘,只求为您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王大贵一边哭喊,一边往守微身后缩。
十二年前?
守微抽了抽嘴角,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今年刚刚二十岁,受不住你的报恩。”
“恩公仙人之姿,小的十几年来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认错?求求您给小的一个报恩的机会吧,便是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念念不忘?云开挑挑眉,细细打量王大贵,似是在思考从什么地方下刀比较好。
守微似乎考虑了一会:“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王大贵眼睛一亮,老鸡啄米一样狂点头:“是是是,恩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哦,我们要走了,你能松手吗?”
“……”
不过片刻,腿部便是一松。
王大贵终于找好角度,撒丫子一溜烟跑了。
小路细窄,道阻且长,小混混们想追过去,却刚好被守微和云开无意中挡住,只能眼看王大贵敏捷地跨过重重障碍绝尘而去
撞在红色的衣摆下。
花熙从转角处闪出,猛地飞起一脚,踹在王大贵的腹部。
与此同时,云开一把拉过守微后退,两人躲在暗处。
银狼还呆呆地杵在那里看戏,云开把小狼也扯回来,又把他露在外





和BOSS撞脸了怎么办[重生] 分卷阅读20
面的大尾巴塞进阴影。
两人一狼隐藏在小巷拐角处,暗中观察。
王大贵倒在地上骂骂咧咧,“今天真他娘的倒霉,又是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挡爷的路!”
花熙身后走出一个女人,长久的劳累与折磨使她看上去分外苍老。
她的头发苍白,佝偻着身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王大贵看见她,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好你个贱女人,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竟敢联合外人折腾老子。你以后别回家,否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女人本就战战兢兢,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后,更是下意识地往后缩,嘴唇发抖,眼里噙着泪水,想为自己辩解又不敢的样子。
“你家?牲棚都比你家好。”花熙一手扶住王夫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抚摸,低头看着一团烂泥般的王大贵,勾唇嘲道,“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幅欺软怕硬的怂样。在家里横的不行,出去了就像条狗一样只会摇尾乞怜。”
这番话着实戳到王大贵的痛脚,他一边捂着受伤的腹部,一边瞪视着花熙:“你是哪里来的小白脸,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花熙走过去,抓住王大贵的衣襟,一手拎起人来,低头逼视着他:“有人十二年前给一笔钱,就能让你记到现在也纠缠不放。你当时装出慈父的样子哄骗别人,现在可还记得亲生儿子埋骨何处?!”
花熙说完后,便把王大贵一把掼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王大贵眼前一阵眩晕,狠狠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关你屁事!”
身前是花熙和发妻,身后是几个混混在看戏,王大贵火气上来,也懒得再装模作样,各种难听的话语都发泄出来。
几个混混世面见多了,不以为意。
王夫人被打骂了许多年,也早已看清眼前这个人的嘴脸。
而花熙静静听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剑意凛凛,泛着青光。剑尖抵在王大贵的脖颈,微微用力,一丝血迹歪歪斜斜地混着污泥流进衣领。
“父亲,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啊……别怕,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劲风袭来,剑光一闪,王大贵的右臂掉落在地。
血液四下喷溅,染上花熙的手背,又被嫌恶地抹去。
短暂的惊愕过后,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花熙给小混混扔下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说:“你们随意折腾他吧,注意留口气,别弄死了。”
他无视在一旁嚎啕的男人,最后一眼扫过小巷拐角的暗处,牵着母亲的手走了。
小巷拐角,二人一狼慢慢往回走。
守微感慨:“酗酒,赌博,家暴,众叛亲离,花熙居然有个这样的父亲。”
云开说:“这个幻境里无限重复着这一天的事,也就是说,王大贵五百年来每天都要被断臂一次,确实比直接死了还惨。”
“可是既然花熙的母亲也在这里,他怎么忍心?”守微想起那个梦境,心中一动,问道:“你之前说,昱朝国师率军队超度亡魂,后来怎么样了?”
云开摇摇头:“他们全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月下
一处富贵人家的宅院外,守微拉着云开,偷偷摸摸地绕了好几圈,最终选定一个较矮的墙头,满意地点点头。
他运起灵力,使出半生不熟的青云迷踪步,还没跳起多高,就被云开生生拽了下来。
云开似笑非笑,问:“守微这是要去偷香窃玉?”
守微愣了愣,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小声道:“嘘放心好了,以后要有这种好事,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夜色下看不清云开的表情,守微轻轻一跃,翻过墙头
摔了个狗吃屎。
看来以后要多练练迷踪步,打架可以不会,跑路一定要潇洒!
云开听着隔墙传来的闷响,无奈摇头,轻飘飘地越过墙,稳稳落在地上。
守微拉过云开就要往前走,却被云开轻轻挣开。
“?”
守微回身,正要发问,只见云开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条布巾,抬手细细揩过他的鼻尖。
月上柳梢头。
两人面对面站着,守微甚至能闻到云开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
布巾触感细腻,混着极淡的香气痒到了心底。
云开回布巾,又拍拍他身上的灰土,理过衣襟后,才任由守微拖着走。
这处宅子虽然宽敞,人却稀少,各处摆设也是空荡荡的,许久没有住人的样子,冷冷清清。
夜色深重,风声呜咽,宅子各处都是黑漆漆的,颇有些凶宅的气氛。
守微循着先前留下的标记,偷偷摸摸地在前带路,云开在后面闲庭信步般跟着。
二人穿过重重回廊,终于看见一个点着烛火的房间。
从窗外的剪影来看,里面只有一个人,似在抹泪,隐隐有抽泣之声。
云开问:“美人垂泪,你不进去哄哄?”
“……别闹了。”守微无奈,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两鬓斑白的女人,明明只是中年,却沧桑如老妪一般,正是王夫人。
王夫人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门也只开了一条小缝,眼神里全是警惕,随时准备关门的样子虽然以她的力气,并不能阻拦什么。
她看清守微的脸后,松了口气,这才打开门请他们进来,还端出一套青瓷茶具,颤颤巍巍地给两人上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年少时嫁给王大贵,那时候王老爷还在,两家正是门当户对。
王老爷撒手西去,有再多的钱财也经不起挥霍。
等人至中年,大宅子也卖给了赌场,身边仆从跑了个干净,跟随王大贵多年的狐朋狗友早已作鸟兽散。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生活落魄,娘家接济几回后,也渐渐断了往来。
而今笨拙的动作里,还能看出些许早年富贵生活的影子,今昔对比,不由鼻酸。
她的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未干,看着守微,感慨道:“十二年不见,恩公依然丰神俊逸。多谢恩公照顾小儿了,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养好他,才拖累了恩公这许多年。”
……?
守微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问道:“无妨。多年未见,你们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那一大笔钱呢,令郎又怎会流落在外?”
云开端着茶水,在一旁默默看戏。
就像一个单纯乖巧的少年。
王夫人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说:“可恨我那时候还看不清王大贵的面目,依然指望他回心转意浪子回头。恩公,十二年前,是我们骗了您啊。”
十二年前,花熙六岁,那时候他还不叫花熙




和BOSS撞脸了怎么办[重生] 分卷阅读21

他生来丑陋不堪,从小生活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
王大贵很嫌弃,又没有钱养,便想把他丢弃。
王夫人不忍骨肉分离,却也面皮薄,不想要这么个丑陋的累赘,只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那年冬天,天寒地冻,他们一家饥寒交迫,孩子又不巧生了重病。
最终王夫人点头,他们决定把那个已经能记事的孩子丢弃。
王大贵愚昧信鬼神,害怕孩子死后化作厉鬼索命。虽然心里厌恶,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无奈的样子。
重病的孩童被扔进冰天雪地,本应十死无生,偏偏出了意外。
一个戴着黑羽面具的年轻男子看见了他,也不嫌弃他面目丑陋,抱起来向周围人打听是谁家的孩子。
过路人不少,认识那孩子的人也不少,但是贫民区谁也不容易,哪管得了别人家的事,无数人路过孩童皆是无动于衷。
虽然养不起,但指个路无妨,很容易便打听到王大贵的住处。
王大贵不愿意再见到那孩子,但是看面具男子气质非凡如芝兰玉树,且心地柔软,便起了歪脑筋。
他和王夫人串联着演戏,做出一副慈爱父母的模样,假装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不丢弃孩子,却因为骨肉相连后悔莫及。
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半真半假相互掺杂,渊没想到凡界会有父母厌恶子女,也就信了。
孩子重病,年龄尚小,承受不住灵力灵丹,只能找凡界大夫医治。
渊似是有急事,却依然看着孩子病好之后才走,期间王氏夫妻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孩子,他便放下了心,留一大笔钱让这对夫妻经营铺子好好生活,就离开了。
哪里能想到,在他走后不久,王大贵本性毕露,很快又把那笔钱挥霍一空,分文也不留给妻儿用,醉酒之后就殴打家人出气。
日子又要过不下去,两年后,孩子八岁,王大贵把他卖去黑市当奴隶,从此音信全无。
再次见面,便是成年的儿子一剑斩断父亲手臂。
花熙找回母亲,母子之间也没有多亲昵,把人安置在这个空旷的宅子里就离开了。
王夫人心中苦涩,这个儿子流落在外那么多年,经受了多少苦难,心里想必也是恨她的吧。
“熙儿刚刚和我说,这些年都承蒙您照顾,老身无以为报,羞愧欲死。”
守微一直保持着高人风范,少说多听,偶尔应和两声,面上高深莫测。
却没想到套出这么一段丑恶旧事,心情复杂。
他看着眼前的可怜女人,想安慰却说不出口。
☆、洗星
王夫人想留二人住宿,被守微婉言谢绝。
所有的疑点最后都回到花熙身上。
八岁到十八岁,他这消失的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从外貌到实力都发生巨变。
他对渊的恐惧和敌意从何而来,他口中的神明和恶魔又是谁?
渊已经走了亡魂,为什么这个幻境依旧存在,国师和士兵们为何失踪,渊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王大富夫妇都能认出这张和渊一模一样的脸,而花熙的态度却很奇怪,又是为什么?
守微看着云开沉思的侧脸,冥冥中有直觉指向一个猜想,荒谬,难以置信,却也顺理成章。
千回百转的心绪都被压制下来,他风淡云轻地问道:“渊是谁?”
云开微怔,笑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剑道大能。”
“飞升了?”
“陨落了。”云开摇摇头,有些期待,“怎么突然问起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守微靠过去,凑近他耳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没有陨落。”
“……嗯?”
“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你这是什么表情,只是个猜想,随便听听就好。”
云开不语,表情一言难尽。
天香楼前,一日不见的二黑飞了回来。
他靠近二人,低声卖关子:“我盯了一天城主府,你们猜猜发现了什么?”
云开微笑:“不猜。”
“……哼!”
守微正想问,却在人群中瞥见一个黑色身影。
高大健壮,身上有杀伐之气,腰间挂着一柄宝剑不是灵器,只是削铁如泥的凡器。
那人从天香楼后面的巷子拐出来,大步流星地离开。
守微远远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
正是那个护送国师的将军。
幻境无限重复的是疫病爆发前一天的事情,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他?
眼见那人就要在视线中消失,守微直觉将军知道些什么,无暇顾及身旁二人,就要跟上去。
云开拉住他,问:“你去哪?”
“想起来有点急事,很快回来。”
二黑不满:“不能带上我们吗?”
守微有些犹豫,梦境里的事情太过奇异,连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如果要解释可能会暴露濯辰。
更何况,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次过去,许多几百年前的旧事都会被牵扯出来。
将军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前方路口拐角。
“那一会儿见吧,保护好自己。”云开眼神暗了暗,还是放了手。
*
漆黑地牢里,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陈旧腐朽的腥臭味,阴暗处有虫鼠做窝,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啃咬声,混合着犯人疯癫的呼喊,令人不寒而栗。
几个狱卒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为首者一脸横肉,生得一副凶相。
他们闯进地牢最深处。
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里面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们抓着她的头发把人提出来,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就要把人带去刑讯室。
“谁?!”走在最前面的大汉突然暴喝,电光石火间拔刀捅向角落,凌厉刀气掀起干草。
“吱”一个黑影窜出来,险险避过刀锋,飞快地跳走了。
是只黑色的巨鼠,快要和猫一样大。
大汉眯了眯眼,打量一番后说:“走!”
暗处,小胖鸟叼着个戒指,不舒服地扭动身体,一边用灵力传音:“这里太太太脏了,好像有跳蚤跳到我身上了啊啊啊”
那枚戒指与濯辰相似,唯有内侧刻的字不同。
濯辰,洗星。
云开的声音从洗星戒中悠悠传来:“别乱动,小心那人把你抓去烤了吃。”
“……”
狱卒们把那女子拖到刑讯室,刑讯室的墙上挂满了各色刑具,刑具上还带着深深浅浅的铁锈和血迹。
为首的大汉坐在正中的座位,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女子,说:“给城主下毒的事,夫人还是什么也不想交代吗?”
虽是敬称,可是很明显,在场并没有人真正把她当回事。




和BOSS撞脸了怎么办[重生] 分卷阅读22
口头越是恭敬,越是显得讽刺。
乐姬轻轻咳了几下,嗓子里全是铁锈味,声音嘶哑,冷冷地说:“我说什么,重要吗?”
大汉靠在椅背上,一手摸着下巴:“当然,若是有什么冤屈,想必城主也不忍心让夫人受苦。”
“律法都是摆设,何必装出这么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下毒案只是幌子,你们不就是想找个理由出气吗?”乐姬低低笑着,昏暗烛火下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她细长的眉,和带着污迹的额头。
“做了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失势了。”
大汉赞同地点点头,静静打量这个曾经盛宠一时、手握重权的女人,问道:“夫人就不好奇,是谁让您落入这步田地?”
乐姬抬头,露出青白虚弱的脸,唇角勾起,纵使蓬头垢面,依然不减绝色:“我得罪过的人太多了,数不清楚,也没必要知道。”
“可是有人让我给夫人带话。他问,夫人身居高位睥睨风云,可还记得昔日故人姜雪?”
乐姬蹙眉,她出身微贱后来居上,小至后宅的勾心斗角,大到整个城池的政治运作,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多,那些可以说是屈辱的曾经早已被刻意忘却。
她想了很久,才微微笑起,眼底浮现一抹可以算是怀念的神色:“她呀……”
狱卒们冷眼旁观。
乐姬轻飘飘问道:“十年不见,她怎么样了?死了?”
乐姬出身于黑市,曾为奴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敢提的。
黑市里的奴隶没有任何尊严,与牲畜无异,姜雪既然是她那时候的朋友,十年过去,想必也很难活下来。
“夫人当时被城主看中带走,姜雪曾与夫人起争执,大家都看在眼中。后来夫人一朝飞上高枝,姜雪自然会受到排挤迫害,很快就病死了。”
“那是她蠢。明明只是个奴隶,却要故作清高,还试图挡我的路,偏偏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乐姬不以为意,“我算计死的人不计其数,她不过一个蝼蚁罢了,哪里值得我放在眼里?”
“对夫人来说,她微不足道,可自然也有在乎她的人。”
乐姬嘲讽:“你要和我说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吗?只不过是败者为寇,谁都能来踩一脚罢了。沾了权力的人,哪个的手能干干净净呢?不是因为她,也会是别人。”
☆、楚歌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明月高悬,潮湿的江风混合着紫藤花的香气扑面袭来,人潮川流不息,车如流水马如龙,欢声笑语揉在一起,粉饰着虚假的繁荣。
一切都是排演了无数遍的闹剧。
守微跟着前方的黑衣男子,已有许久。人山人海,不考验跟踪者的隐藏技术,反而锻炼眼力。
那男子身姿挺拔,龙行虎步,偶尔转过头来,漏出的目光利如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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