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婚
作者:ceer
人人都是自由的,可人人都不能绝对自由。非要他人按照自己的原则生活,是大多数人的通病。爱情有罪吗?爱情有错吗?明明是两个男人的爱情,却硬生生装作正常的家庭,谁是受益者?谁是受害者?造假的生活,谁都不可能有美好的结局。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婚恋
形婚 分卷阅读1
第1章一
午后的阳光正好,阿河坐在床上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连着,不紧不慢均匀地延伸,他削得若有所思。一个漂亮的苹果削完后,阿河咬了一口,清脆甘甜。
宝心坐在床边的扶手沙发上抱着本书看得入迷,翻书的声音与阿河的咀嚼声相互呼应,很有节奏。
“你帮我生个孩子吧。”阿河突然说。
房间里没有别人,这话只能是对她说。宝心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用的是升调。然后她抬起头来,看到阿河正注视着自己,双眸清澈。“你说什么?”
“我们生个孩子吧。”阿河重复道。
她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神色,于是她自动认为他在开玩笑,便报以微笑:“滚。”
阿河也笑,却没移开目光。
她皱皱眉:“你说真的?”
“真的啊。”
“为什么?”
阿河仍然笑:“当你欠我的。”
“滚。”她不在意地低下头,准备重新进入阅读状态。
“当你可怜我的。”阿河继续说。
宝心诧异,再次抬头与他对视,他依然笑着,但是目光惨然。她合上手中的书正色道:“你是认真的?”
“对。”
“你要我生你的孩子吗?”
“对啊。”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先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翔知道吗?”
“不,我不想让他知道。”
她无奈地摊开手:“你最好还是跟他商量下再做决定,我毕竟是他的老婆。”
“可是你和他生了两个孩子我都没有意见。”
“那不都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
“……没关系,我知道他会同意。”
“喂喂,你这样说,好像我生谁的孩子跟我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抱歉。”
“也别这样说。”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那么,你可不可以帮忙生一个我的孩子?”
宝心说不出话。
阿河长长地叹口气:“既然是我们两个要孩子的话,那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别告诉翔,你考虑完回答我好不好?只是别考虑太久,你知道我等不起很久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等这一天。”
她看着阿河,目光柔和地说:“我真不想出于同情补偿你。”
“没关系。”阿河把咬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的苹果放到旁边,缓缓向后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阳光照在他脸上,宝心站起来拉上了纱帘,回头看到他已经似乎已经睡了,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他。
因为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阿河最近消瘦得厉害,脸色也明显憔悴。
病情恶化得这么快。阿河没有多长时间了,现在恐怕需要跟他商量商量葬礼的事情。可是以他的性格,对于自己死后怎么样肯定是无所谓的,最重要的活着的时候。
到底要不要再生一个孩子呢,真是困扰。
翔到医院已经是晚饭时间,阿河还睡着。宝心大致交代了一下阿河的状况便转身离开病房,关门的时候,她从门缝里看到,翔弯腰用额头轻轻抵着阿河的头试了试温度,又拿起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她轻轻地掩上了门。
回到家里,香气从厨房溢出来,婆婆一边把菜端上饭桌一边喊孙子吃饭。两个孩子欢呼雀跃着从房间里跑出来。
“妈妈回来啦?”
二儿子安末一见她就笑着朝她扑过去。老大安初却颇有些小男子汉的意味,打了招呼就坐在凳子上等着吃饭。明明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性格却迥然,老大像妈妈,老二像爸爸。宝心与安末亲昵了片刻,又伸手拍拍安初的头,便坐下端起碗来。
“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就不能问问孩子在幼儿园怎么样,听不听话?”婆婆抱怨着。
她从来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不能说她不是个好妈妈。如果他们想说的话自然会主动提起,不想说的话,她也懒得问,不愿去干扰孩子的生活。希望他们早早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小世界,因为不论怎么管教,他们毕竟是其他的个体,早晚会离开自己身边。还是早早产生独立处事的观念比较好。
为了转移婆婆的问题,宝心开玩笑:“妈妈今天好不好?听不听话?学到什么了?”
婆婆嗔怒地看了她一眼:“学到受累不讨好了!”
两个大人都笑,孩子们专心夹菜。
吃完饭,婆婆站起来端着剩菜不动,宝心看出她在犹豫,便小心翼翼地说:“妈妈,翔今天……不回来吃。”
“根本就没做他那份儿!我就是想……孩子们今天怎么吃得少了。”婆婆辩解着,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宝心不再说什么,起身拾餐桌,把剩菜直接倒掉了。
婆婆穿好外套准备出门,宝心送到玄关:“妈妈,路上小心。”
“五分钟的路,你天天唠叨。”婆婆转身,又回头,眼光迷离看着室内,仿佛在想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她回头看看,并没什么婆婆随身带的东西:“有什么忘带了吗?”
“嗯……好像……”她模棱两可,眼神飘忽起来。
宝心猜到她的心思,便装着帮她找东西随便地说:“我今天去医院了。”
婆婆低头整理衣角:“嗯。”虽然做出不在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他……怎么样了?”
宝心看着她,摇摇头。
婆婆叹气:“还这么年轻……”停顿几秒,她好像憋了很久突然下定决心似得急促辩白:“我也不是多反感……”还未说完,又哽住了,半天才缓缓接下去:“世界上那么多条路,为什么非要选这么艰难的……一想起他们要面对多少困难,你知道我……”她再次停顿,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你也是当妈的,你理解吧?”
宝心移开了目光,不置可否。
婆婆不再说话,什么也没再找,转身出了门。她的背影不像年过花甲的人,仍然那么轮廓清晰,消失在夜色里。
翔回家时已经是孩子们睡觉的时间。一听到大门的声音,正要上床的男孩子都神了起来,他们知道爸爸不管多晚回来总会进房间看一眼,何况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孩子们偷偷关了灯装睡,准备跟爸爸开个玩笑。虽然翔平时跟孩子们相处时间不多,但两个孩子都更愿意亲近爸爸,大概是男孩子天性使然。
儿童卧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孩子们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爸爸没进来,却有个什么东西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还能听到“呦呦”的鸣叫。安末瞬间反应过来,欢呼着从双层床上飞下来扑去,安初惊喜地伸手开了床头灯,也朝地上那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跑过去。
两个孩子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小狗开心地发了疯,好在是独门独户的小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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墅,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别人。小狗突然受到这样的关注,有点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嗅着两个小朋友。翔蹲下去含笑看着儿子们,毫不在意胸前的衣服沾满泥土。
宝心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这爷仨儿跟狗滚在地板上。听说好的男人有这样一个标准,跟大人在一起像大人,跟孩子在一起像孩子,跟狗在一起像狗。她闭上眼睛,命令自己忽视翔的衬衫和儿子们淡蓝睡衣上的泥土,中间那条小脏狗在地上卖萌打滚,地板一塌糊涂。她恨得牙根痒痒。
如果再不出手干预,局面就无法结束了。宝心上前,从爷仨儿的头顶伸出手直接拎起了小狗的脖子。这条小狗大概刚几个月大,对于这种类似母狗叼崽的拎法并无异议,可是离地面太高,吓得夹紧了尾巴。
三个男人对于宝心粗鲁的行为惊得说不出话来。
“去洗澡,上床。”宝心面无表情地命令儿子。
“妈妈……”安末想要撒娇求情。
安初站起来问:“我们可以养它吗?”
翔跪在地上笑着重复着两个儿子的话:“妈妈,我们可以养它吗?”他一直很会撒娇,但是仔细观察,他身上有酒气,眼睛泛红。
宝心叹口气,看看小狗,一条标准的小土狗,虽然脏了点,样子倒是很可爱。“如果现在你们乖乖去洗澡睡觉的话,可以。”想到以后要伺候的主儿又多了一个,宝心真替婆婆心累。
孩子们深知她的脾气,一路欢呼争先恐后地跑进了浴室。
翔从地上爬起来,宝心把小狗扔到他怀里:“喝酒了?”
他抱着小狗不说话。
“哪里捡到的?”
“阿尔柏后面。”阿尔柏是翔很喜欢的酒吧,这么说就是在那里喝的酒了。
“酒驾了?”
翔摇摇头:“没有。”
他不再说话,宝心也不问。
浴室里响起了用水声和打闹声。翔低头摸着小狗,突然开口:“医生说阿河没有多少时间了。”尾音带上了哽咽。宝心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走过去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
翔用一只手遮住眼睛。宝心别扭地抱住他,用哄孩子的手法轻轻拍着他的背。小狗在他们之间乖乖地一动不动。
孩子们从浴室出来,已经自己吹干了头发。让六岁的小孩子自己用电器也不知道对不对,婆婆知道了大概会骂吧,宝心一阵自责。孩子们看到父母奇怪的举动,都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原地。
“爸爸喝醉了,你们先去睡吧。”宝心柔声说。
孩子们默不作声地走进了房间。
翔几乎彻夜没睡。正因如此,宝心才得以睡个安稳觉他睡觉的毛病太多,主要是睡相不好。被他扔过来的胳膊腿砸醒过好几次,宝心很想问问阿河,他们一起睡的时候是怎么忍耐的。
清晨,美好的一天在响彻房间的尖叫声中开始。宝心都用不着睁眼睛,就猜到是那条小土狗惹了婆婆。昨天睡前,她找了件翔的旧衣服铺在一楼厨房,把小狗安置在那里。小狗很没安全感,到处嗅来嗅去,企图跟人待在一起,宝心关上厨房的门,彻底绝了它的念头。不过听这声音,小狗显然不是在厨房里惹事的,大概是婆婆的两个宝贝孙子又做了什么。
“给我扔出去!”婆婆气急败坏地喊着,几乎破了音。
翔翻身起床,介入母亲和儿子们的战斗中。虽然不情愿离开被窝,宝心更不愿意错过一场好戏,马上也起来换好衣服走出卧室。走廊上,两个儿子抱着小狗躲在爸爸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奶奶。婆婆瞪着孙子,手指着小狗,怒气冲天。翔挡住母亲,护着儿子,一再说好话。
婆婆整个人都在燃烧:“扔掉!扔掉!”
安末紧抱着小狗硬邦邦地还嘴:“不要!奶奶是坏蛋!”
“你说什么?”婆婆被这句一激,怒气值眼看着冲顶,马上就要爆发。
“奶奶,您别生气,小狗不是故意打翻汤的。”安初按着弟弟低声求情。
原来是这样。婆婆虽说不喜欢猫狗,倒也不至于被气成这样,宝心望了一眼儿童房,看着儿子床上倒扣的饭菜叹气。平日里婆婆是绝不允许把饭菜端到房间里的,可今天是孩子们生日,她大概想一改自己唱黑脸的形象做个温柔的奶奶,把心准备的早饭端到孙子们床头,结果被两个孩子偷偷抱到房间的小狗闯了大祸。这回祖慈孙孝的预期场面算是泡了汤,变成一场激烈的冲突。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翔推着母亲,回头示意儿子快跑。但是安末被哥哥拉着,还是梗着脖子不肯示弱。
“这条野狗从哪儿来的?你们还往被窝里藏,它身上有多少病菌知不知道?它……”
“是爸爸捡来的!”安末说,他倒不是推卸责任,只是实事求是地回答奶奶的第一个问题。
婆婆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怒火开始转移到这一边:“沈郁翔!你是不是疯了?你问过我同意吗?你干嘛捡条野狗回来,你是专门跟我作对的吗?”
翔放下胳膊,神色冷下来:“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征求你同意?”
“你的家?要是没有我,你会有这个家?你自己说,你凭什么有家有儿子,是谁给你组成的家?”婆婆冷笑着。
翔注视着母亲,眼里浮起怒色。本来只想看这一家老少的热闹,战况扩大,宝心不得不上前挡在母子中间:“妈妈,先别生气……”
“不关你的事。”翔直接拨开她,正视母亲:“是,一切都是你给的。如果你愿意回就随时回,我不需要。你干涉我的人生一次又一次,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我干涉你的人生?还一次又一次?要不是你不走正路我会干涉吗?再说你哪次听我的了?”
“我怎么不走正路了?是你非要别人都按照你的期望生活……”
战争已经完全演变成了另一种,再说下去会有无辜的人受伤害,除了宝心之外刚刚翔所说的“不关你事”已经很伤她了,虽然这是事实,在这个家里,她始终只是个外人。被误伤的女人撤出了战局,趁着母子两对峙,宝心把儿子和小狗引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给小狗洗澡。小孩子的注意力无法持续很久,很快就从和奶奶的冲突中转移到了洗狗上。在四溅的水花和儿子的嬉闹声中,宝心隐约还能听到走廊里的母子仍在大吵。
一般狗是不喜欢洗澡的,这条小土狗倒是很乖,老老实实地站着任两个孩子揉搓。冲涮完毕,宝心细致地给它吹干了毛发,小土狗摇着尾巴,圆眼睛睁得很大,神采奕奕。这时走廊里已经鸦雀无声了。宝心推开浴室门,把孩子和狗都放了出去,又把浴室内打扫干净,才慢慢下楼走向厨房。
窗外响起车声,翔已经跑了。婆婆推开窗子,声嘶力竭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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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回来把脸洗了!”她年轻时曾经唱过歌剧的,这一嗓子的穿透力很强,不仅翔能听见,恐怕隔壁小区的邻居都会知道翔没洗脸就出门了。宝心觉得很想笑。
婆婆立在操作台前背对着她,刚刚那一句耗了她所有心力。她手上仍然在做着孩子们的早饭,可是双肩在颤抖。
宝心拎起小桶纯净水说:“妈妈,我去泡茶,你要不要来。”
婆婆不回答,宝心静静等了两分钟,就转身上楼去了。
在这个家里,除了公用的客厅,各人有各人的领域。一楼朝阳的大书房是翔的,顶层的阁楼是孩子们的游戏区,厨房属于婆婆,二层这间朝西的小房间是宝心的。房子的公共区域都是婆婆在打扫,还有孩子们的卧室,其他的几间房是各人自己打扫。宝心和翔都不是擅长整理的人,房间里经常很乱。婆婆每次见了都觉得受不了,但因为儿子强烈抗议她进自己的卧室,逐年下来也学会了视而不见。
房子是从前婆婆早就买好的旧洋房,一直留着给翔结婚用。终于到了结婚的时候,宝心在房子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挑了好久,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给婆婆,算是买下自己这一间屋子,当然她拿出的钱远远不够市场价。婆婆挺生气,她无法认可这种在自己家买空间的做法。对于这个儿媳,她有万般不满,同时也有万般满意。不过翔倒是很愉快地下了钱,揣进自己的钱包里。这房间朝西向是一面稍稍倾斜的大玻璃窗,采光很好,窗外有一个小小的露台,可以放张二人圆桌。在晴天傍晚的时候,有大片火烧云映在玻璃窗上,宁静平和。
宝心翻出小电磁炉,把水倒进厚重的茶壶里烧开,用开水烫好茶具,拿小茶壶煮上了生普洱。电流声嗡嗡作响,宝心盯着茶壶发呆。
婆婆出身大家闺秀,年轻时也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吃过苦,算是见过大世面,比较淡定的女人。据宝心所知,婆婆这辈子就这样爆发过两次,今天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她没赶上,旁观者是阿河。他说,当时真的很吓人。看了今天的场面,她觉得很同情阿河,至少惹婆婆发火的原因不是自己。
茶烧好了,壶嘴呜呜吹着白气。宝心关掉电源,听到敲门声。婆婆端着点心走进来,看看满屋狼藉皱眉。
“不是说了不能清晨空腹喝茶吗?”
宝心一笑,伸手从盘子里捏块点心吃了一口:“这就不是空腹了吧。”两人在窗前的榻上坐下,宝心倒好两杯茶,看着楼下的孩子们和小狗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追逐嬉笑。
婆婆叹道:“安末,和他爸爸一个死样。”难得她这样愤愤地抱怨,宝心却笑不出来。
良久,她才轻轻应道:“随他们去吧。”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有时候我真庆幸他快要死了。”婆婆突然说。
“潘小姐,您好坏。”
婆婆不理会她的调侃,继续说:“我真希望他死了之后一切能回到正轨,你们俩能好好的。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受的苦都没有你多。”
“我不苦。”宝心笑道。
“你苦不苦我知道。”婆婆说完,又轻轻地用宝心的话自我安慰:“随他们去吧。”
吃完早饭,婆婆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宝心拾了片刻,准备带小狗去叶飒的宠物店检查一下,顺便搜刮点狗绳食盆什么的。这时,手机响了,是翔。
“喂?”
“我到公司了。”
“好的。”
“早上对不起。”翔声音低低的,很平静。
“没,是我多事了。”
“嗯。我知道你是好意……你今天有空时带小狗去叶子店里吧?”
“正准备去。”
“哦,好。今天还去医院吗?”
“也许下午会去。”
“去之前告诉我。回家时顺便取蛋糕,我定好了,是那种立体托马斯形状的,别弄错。今晚我会早回家。”
“好。”
“没事儿我挂了。”
“等等……”
“嗯?”
“你……洗脸了吗?”
电话瞬间挂断了。宝心想象翔气的不行的样子笑出声来,这是她对早上的报复。
宝心找了个纸箱,小狗用爪子扒着纸箱口不想进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以为要被扔掉了。宝心毫不怜悯硬把它塞了进去,心想这就是你引起骚乱的惩罚。
叶飒的宠物店开在市中心的一条街上,店面不大,但很整洁。宝心抱着纸箱坐公交车,下车后又走了十分钟才到。小狗一直静静呆在纸箱里,不叫也不乱动,乖极了。叶飒正在柜台后坐着,听到大门被推开,一抬头就自然地露出微笑,然后才看清来人是谁。恐怕这店里的女客中,有一大部分是被这笑容的杀伤力撩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
“翔捡了个麻烦回来。”宝心说着,把纸箱推到柜台上打开,小狗乌溜溜的眼珠转着,胆怯地到处嗅来嗅去。
叶飒惊讶地把小狗抱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真可爱。在哪里捡的?”
“好像是阿尔柏后边。”
“是被人丢弃的吗?”
“不知道,捡到时脏兮兮的,也许是流浪狗。”
叶飒看着宝心说:“不是什么好品种,小土狗而已。”
“无所谓。看看健不健康,安排我们打个疫苗吧。”
听她这么说,叶飒好像松口气的样子:“那就好。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很多客人一直要求血统品相什么的,那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吗?要说种类外型决定你喜不喜欢,血统又有什么关系?真不明白到底是挑宠物还是买虚荣。”
“你店里不是也有品种纯正的猫狗吗?”
“一大半,”叶飒有点不好意思:“我毕竟还得赚这份钱啊。剩下一小半都是疫后的流浪猫狗,等着有喜欢的人能带回去。”
“众生平等。”
“嗯。这只小杂种狗是个男孩子哦。”叶飒开玩笑。
“男女也平等。”宝心觉得无所谓。
“好吧,我看看……下周二你带来吧,这边有一批小动物集体打疫苗。你要办养狗证吗?”
“当然了。”
“好。狗屋狗粮狗绳呢?”
“你都送?”
“你做梦?”
“都要最好的,账单发给翔。”
叶飒兴奋起来,开了一张单子,刷刷写个不停,心想着小土狗啊,你可真是我的大客户。宝心打量着店里,随口问道:“生意不错?”
“还可以。”
“女客更多吧?”
“对,女学生,女白领,家庭主妇,中年大姐,老太太,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女的。”
“都是被你这帅脸晃进来的?”
“对啊。”叶飒仍旧笑嘻嘻,毫不掩饰。写完了单子,他从内间翻出一大堆货,都是给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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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是自己拉回去,还是我晚上帮你送?”
“晚上帮我送吧。我现在……去看阿河。”
叶飒突然不吭声了。
“你还生气呢?”
“他怎么样了?”
宝心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医生说没几天了。”
叶飒猛地抬头,眼中充满震惊的神色,半天才晃过神来,苦笑道:“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接受能力。”
宝心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就只好沉默着。这时店里又来了客人,叶飒打起神去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