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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宇宙
中午最盛的太阳,光透过窗照进这间小闺房,印着牡丹花的浅色床单,女人半裸的身体,因为坐在床沿,腰线凹凸,骨肉匀称,皮肤细腻。
如果现在时间静置,用慢动作将镜头拉长,仿佛画面演绎成了旧上海时期一支旖旎的唱曲儿,春色风光,无限婉转。

很快,一只手拿起那件夹棉的绿袄,做贼似的将身体迅速遮掩进去,及时将风景打破。
不由得让人暗呼,大煞风景!大煞风景!
只见换好了夹袄的二丫歪着身子坐在床边,呲牙咧嘴揉着腿:“可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看吧,她就是这样没有情调的人。
以前姚辉和她一起洗澡时曾说过,扁平扁平的体格,脱了衣服才发现,看头十足哇。
当时二丫站在淋浴头下哗啦啦浇着热水,闻言低头偷瞄了自己两眼,想一想,再瞄瞄,最后不耐烦一挥手,继续冲着头上泡沫:“都长一个样,能有啥看头。”
姚辉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背过去,咬牙骂她:“朽木不可雕也!”
此时,这块朽木正抄着一本“孙子兵法”倚在床头,想躲躲清净。
也不知是谁看了扔在柜子上的,虽然都是文言文,她看的还蛮认真,正讲到火攻这一节,她不禁想这孙武可真不是一般人,连放把火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这要换成她,哪里讲究那么多,只叉腰站在山头朝敌人一声怒吼“给我上!!”待万剑齐发,管它是东风还是西风。东风固然最好,若是西风,死了倒也壮烈。
她这一蹙眉,伴着冬日下午懒洋洋的太阳,倒生出几分“林妹妹”的神态。
弱风扶柳的体格,一张鹅蛋脸,细细弯弯两道眉,再往下,巧挺的鼻子,随着她呼吸两翼轻煽,嘴微张,则是二丫生的最灵的地方了,
这页读通了,再翻一页,偶尔动一动,用右脚脚趾轻蹭左脚脚背,沉浸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的直犯困时,楼下有人仰头大声喊:“开饭了!”
混沌意识被惊醒,二丫这才合上书,想起来要吃年夜饭了。
开饭时,大伯的儿子杜炜,二伯的儿子杜跃,也都从外面回来了。
杜嵇山被搀着走到桌边,笑呵呵让大家坐:“老规矩,老大你带着两个弟弟坐对面,你们几个小的在我旁边。”
毕竟年纪大了,就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簇拥着自己的氛围。
就连座位,也是能看出老人用心的。
仨儿子在对面,离自己远些,方便碰杯喝酒;儿媳妇们挨着自己,在左手,表示老爷子对她们的高度尊重和认可;剩下的孙子孙女在右手,依次是胡唯,二丫,杜炜,杜跃。
早在胡唯母亲去世时,杜嵇山就曾说过:既然胡唯跟着杜希过,不管他姓什么,那就是咱们家的孩子。既然是咱们家的孩子,那就跟别的孩子待遇一样,甚至更好。
不知杜嵇山是怕外人说闲话,还是真的喜欢胡唯。总之对他,是和另外两个孙子不同的。
每每酒盅斟满,他都笑眯眯地端起来,商量着问胡唯:“咱爷俩喝一杯?”
胡唯听了,脸上挂着笑容:“哪能让您跟我喝,我敬您。”
杜希担忧着父亲的身体,也担忧胡唯,揪心道:“行了,差不多就行了,晚上还开车呢。”
“哎你不喝还不让你儿子喝,晚上你开回去一样,没看出来吗,爸今天高兴。”二伯杜甘有些吃味地紧盯着胡唯,在弟弟耳边小声说。“老三,你这儿子,养的可真值啊……”
杜甘杜希两兄弟从小就不和睦,杜甘做生意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没上过多少学,很瞧不起杜希优柔寡断的脾气,他也毫无道理地不喜欢胡唯,总私下骂这小子心眼多,喂不熟,因此话中时时不忘嘲讽弟弟的失败婚姻。
杜希向来不和他一般见识,微微一笑,只装听不见。
一顿家常年夜饭,热热闹闹吃到晚上八点,才纷纷起身撤桌。
孙辈的男孩们在帮着抬桌子,椅子,干体力活。
厨房里,两个儿媳还有一直照料杜嵇山生活的保姆赵姨在洗洗涮涮,这下,只剩下二丫一个闲人。
她也不好意思做个甩手掌柜,站起来要去帮忙洗碗,结果被她大伯母笑着推出去:“哪里用得上你,快去外面玩吧。”
得了令,她说上几句俏皮话哄得两个伯母喜笑颜开,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二丫喜欢看春晚,与大多数拿这台晚会当背景乐的人不同,她喜欢看,就是很认真在看,像是一定要完成新年里某种仪式似的,听到小品里的荒诞话,往嘴里送颗草莓,还跟着傻呵呵笑两声。
她吃草莓的方式也蛮娇气,只吃尖,水灵灵红艳艳的小山尖,蕴藏着整颗草莓最甜的地方。
不是娇生惯养的坏毛病,只因她小时候曾被送到姥姥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姥姥家在北方的一个县城,冬天冷,供暖差,很多菜都存不住。老人又节省,东西烂了也不舍得扔,只能捡好的地方吃。
比如香蕉发黑,一般都不是从芯里黑,剥皮,白的地方还是很甜的。
苹果有了虫眼,一般都是从内往外坏,洗净,周边的地方依旧脆生。
几年下来,就给二丫养成了这么个吃啥都留一截的毛病,长大了也改不掉。
“杜豌,我新弄了两部电影,过来一起看啊!”
身后有人粗鲁推了推二丫的肩膀。
“一边去,看电视呢。”二丫不耐烦地挣脱了下,手抓起一块花生糖,撕开,眼睛始终不离电视。
小堂哥杜跃觉得没劲,摆弄着她的头“这有什么看的,明天后天还有重播呢,走走走。”
“哎呀”二丫急了,“你别抢我遥控器。”
杜跃论起年龄,只比二丫大几个月,虽是她堂哥,两人也最没大没小。热脸贴个冷屁股,他觉得怪没趣。
见胡唯朝这边走过来





小河山 分卷阅读5
,杜跃侧身坐在沙发背上提议道:“小胡哥,咱一会支张桌子打牌吧,杜豌不跟我玩,没劲透了。”
胡唯双手抄在裤兜里,闻言将目光投向二丫,见她无动于衷,便爽快答应下来。
“行啊。”
“看看人家小胡哥,再看看你”杜跃用手指重重弹了弹二丫的后脑勺。
二丫皱眉原本想骂杜跃,一回头,发现杜跃手里握着一部新手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诶?你那是什么宝贝?”
杜跃是杜甘的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钱堆里长大的,大学毕业后不肯工作,从他爹手里借了笔钱和人合伙开了个电子会所。
所谓会所,用二丫的话说,就是个高级“网吧”。
一个供众多无所事事富二代们消遣的地方。
搞些国外进口的电脑设备,安装最流行的网络游戏;再放两张他爸店中卖的进口家具,一张台球桌,几个酒柜,就算开了张。
二丫虽然不齿这种盈利行为,可也没少占杜跃的便宜,从他那里顺东西。
杜跃不给她看,故意举高:“你求我我就给你看。”
“没大没小,还敢让我求你?”二丫一声怒喝,猴儿似的从沙发上跃过去,作势要抢。
她二伯杜甘嫌两人吵,不耐烦的说:“杜跃你就把那玩意给你妹妹吧,她喜欢。”
“她叫声哥我就给!”
“想得美,就不叫!”
“不叫就不给你玩!”
二丫死死搂住杜跃的脖子,蹿到他背上:“你给我看看,就一眼。”
杜跃顺势背着她在屋里转圈,驮着二丫一口气转几十下,转的二丫哇哇直叫。
晚饭时喝了不少白酒,胃里烧的慌,胡唯想找点什么东西压压。
茶几上的杂物堆的小山一样。
什么零食包装,面巾纸团,花花绿绿地人民币,零的,整的,装在红信封里的,也有成捆明晃晃的,铺的乱七八糟。
先将那些撕开的零食包装和纸团扔进垃圾桶,又将碍事的几捆百元大钞摞到一边,才露出一只盛放水果的碗。
谁知捞过来一看。
嚯!!!
这算是个什么吃法?
只见整整一盆挂着水珠的草莓此刻全都被“腰斩”,最鲜最甜的尖尖被咬掉,剩下的全是半红不红的部分,不扔没法吃,扔了又可惜。
最可气的是这每一口咬的都十分标准,带着牙印,像猫啃。
而从杜跃那里抢了手机的二丫还浑然不知自己浪恶行被抓了个正着,正玩儿的欢。
手机清晰的摄像头在屋里移动,她还当了个背景旁白。
“这是我大堂哥,还有我的堂嫂,还有侄子禾禾,来,跟我打个招呼。”
周岁大的宝宝被妈妈握着小手懵懂朝镜头晃了晃。
瞥见姑姑,宝宝露出牙床稚嫩一笑:“猪猪……”
镜头晃动,二丫一本正经的纠正:“是姑姑。”
宝宝咧着牙床笑的更灿烂:“猪!”
一只手伸到镜头前捏了把宝宝的脸蛋儿,换了拍摄对象。
“这是我的爷爷,还有大伯二伯三伯。”
杜嵇山穿着毛坎肩笑呵呵看着镜头,喝了酒的缘故,满面红光。
镜头再一转,透着门缝。
“这是我大伯母和二伯母,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
温柔大方的大伯母朝门外挥了挥手。
二丫笑嘻嘻走开了。
镜头最后定格在电视机前的沙发里。
先是松枝绿的裤角,两条腿敞着,坐姿随意。
镜头渐渐向上。
浅绿色袖口卷了两圈,是他的两只手,指甲修的很短,骨骼分明,手背能看到微凸起的青筋脉络。
他左手手指夹着半根烟,右手轻轻捏着一只草莓的尾巴,漫不经心。
二丫手一哆嗦。
镜头最后慢吞吞上移。
是一对干干净净的衬衣领子,领口微敞。
领口向上依次是喉结,下颚,嘴唇。
然后
胡唯端端正正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镜头里。
他头发很短,漆黑,与眉毛,眼仁,如出一辙。
剑眉星目,正气十足。
他对着镜头微笑时,身上的英武气淡了,又多了些孩子顽劣。
此时二丫手有些抖,不知道是举着手机的时间太长还是屋里热的,她咽了下口水,在镜头后说。
“这是胡唯。”
第四章雁北归
胡唯始终坦坦荡荡坐着,大方面对镜头。
大概气场太强,未等他开口说话,二丫先心虚扣上了手机镜头,讪笑着:“小胡哥,留个影,别见怪。”
其实二丫有点怵胡唯。
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关系不像和杜跃,杜炜那样亲近。饶是她脸皮厚,在面对胡唯时,也觉得有几分拘谨。
二丫小时候是跟着姥姥长大的,大学是在外地念的;而胡唯和母亲搬到雁城以后,胡小枫恐他和杜希生活不习惯,干脆狠心给他办了寄宿学校,后来母亲没了,他就去当了兵。
两人还是最近这几年才熟悉起来的,每年,也就逢春节国庆这样的大日子才见面。他们对对方了解也不多,二丫对胡唯是一知半解,胡唯也只记得二丫是个翻译,至于做什么,在哪里工作,都不清楚。
说起她的工作
胡唯为了缓解尴尬,主动问起:“二丫,你是学什么的?”
二丫抓起一个苹果咬下去,眼睛牢牢盯着电视:“英语。”
“现在还做翻译?”
“唔……”提起这个二丫也很苦恼,猴儿似的抓抓脸:“没办法,想做别的也不会啊。”
胡唯唇间衔着烟:“这行挣钱吗。”
二丫警惕起来,眼睛瞄着桌上摞成捆的压岁钱:“……你要干嘛?”
胡唯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吧,不管你借。”
说来也奇,杜家家风正派,教育孩子向来大气,兄弟姐妹间从来不为钱计较,而长辈又疼爱小辈,红包从未吝啬,不管是给谁的,大家都不藏着掖着,统统堆在那里,谁要出去买瓶醋,打个牌,随手抓两张,图的就是个高兴。
偏偏这二丫是个小钱串子,盯钞票盯的紧,那眼神中透着渴望,像小孩子过年时望着盘里的糖果,墙边的饮料。
家里众人可怜她,谁也不和她争抢,待守岁结束各自回家时就假装忘了,等她趴在沙发上喊哥哥你们红包忘拿啦!大家纷纷招手表示,鞋都穿好了就不进屋了,给你了,给你了!
见胡唯只是纯粹好奇,二丫有些不好意思,为拉近关系朝他的方向凑了凑:“你要有用钱的地方不好跟三伯说,跟我讲。”
胡唯轻描淡写笑笑,没说话。
“我们这行……还行吧。




小河山 分卷阅读6
”二丫盘着腿打开话匣。“笔译看字数,我们看时长和经验,也包括会议规模和企业大小,以前上学的时候赚外快,几百块也是有的,现在做一场,最多两千。逢休息节日给的更多,老外心情好时还有美金小。”
胡唯表示有些吃惊:“那不少。”
二丫一副“你不知民间疾苦”地忧愁表情:“不是每个月都有活儿给你干的,如果生意好,就算每周一次吧,一个月最多也就这个数。”
她伸出根指头。
“那怎么找你们?”
“大多都是熟人介绍,哪缺人手会联系你,也有固定客户,保持长期合作关系。”
说完,二丫变忽然没头没脑笑起来。
殊不知她脑子里想的是:好好一个工作,经她这么一讲,活像个搞特殊职业的。
杜跃在那头支好了牌桌,喊胡唯落座。胡唯应了一声,不再和她胡侃,伸手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过去。
一家人在一起玩牌混个时间,不算钱,输赢在脸上贴纸条儿。
家里长年伺候老爷子生活起居的保姆赵姨在厨房泡了茶水端出来,十分周到:“来,喝点茶解解酒,你们几个刚才都没少喝。”
“谢谢赵姨,辛苦了,您快去歇吧。”
杜炜,胡唯,杜跃几个小辈纷纷起立,自己把茶水端下来。
杜家男人多,女人少,从小教育也好后天培养也罢,总之,他们对长辈,对女性是十分尊重的。
赵姨系着围裙,乐呵呵的:“你们别管我,我愿意干这个,一年到头聚在一起能几回,为你们忙活我高兴。”
等各自拿了茶水,众人坐在远处休憩端详,就会发现端倪。
杜炜爱喝大红袍,醇厚中回味甘朴。
杜跃爱喝甜,火气重,贡菊里兑了勺蜂蜜。
胡唯爱绿茶,明前龙井,根根直立,先是在滚烫滚烫的开水中漂浮,直到逼出澄清鲜亮的汤色。
最后。
韬光养晦,慢慢沉底,越泡越香。
只见他右手端着玻璃杯,眼盯着牌,轻吹开,最后浅抿,一举一动中,将这个人的脾气秉性说了个通透。
沉静,清淡,待人又是那样的认真,热情。
只是
那一身气质,那抬眉垂眼的不动声色,与这个家,与这个家里的孩子,是不同的。
不知谁先说了一句:“胡唯也不小了吧?怎么样,现在谈没谈朋友呢。”
这话不是对胡唯说的,是冲着他爹杜希说的。
杜希回头瞥了胡唯一眼,郁闷叹长气:“谁知道呢,天天窝在单位,也没合适的。”
“怎么没合适的,你们医院那么多小姑娘还没个合适的?再说我看咱胡唯这条件,找个医学生,不过分吧?”二伯杜甘哼着小曲儿,手上转着一张八筒,“你要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别往孩子身上推。再说老三,儿大不由娘,知道你们爷俩感情深,该分开也得分开,你不是还没给孩子攒够礼吧?没攒出来你跟我说,胡唯,跟二伯说,二伯有。”
听了这话,杜希不咸不淡道:“我儿子用不着你操心,你要是钱多没地方花,大街上撒。”
“嘿,你抬杠是不是?”杜甘眼睛圆睁,八筒重重拍在桌上。“听不出好歹呢!”
“你少说两句。”杜甘妻子听出兄弟二人话中□□味,赶紧圆场。“胡唯,二娘记得去年好像听你爸提过,说你不是跟……谁家的闺女谈来着?”
胡唯如今二十七,是个中尉。
他高中毕业那年就去当兵了,第二年转了班长,第三年因为一场大比武拿了冠军被选送参加考试去了军校进修,毕业后直接被雁城军区机关要走成为一名干事。
起初不起眼,因为他懂电脑会制图,给安在了营房科。后来机关开大会他被借去帮忙布置会场,领导对他开始有些印象了。
小伙子一米八的个头,眉眼英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话虽不多,办起事来却不含糊,条理清晰逻辑性强,懂得平衡各部门之关系。关键时刻冲的上前,为难时刻低的下头。
看准他以后,也没有声张,军区的政治主任找人通电话了解了胡唯在连队时,包括他在学校念书时的表现和成绩,心中多少有了肯定。后来有意在开会时,或组织活动时点名让他参与,便于进一步考察。大概过了一个月,找他谈过话之后,胡唯就正式调进组织科专门负责各类会议和讲话稿了。
一个年轻且有发展的小伙子,开始有人盯住他想给他介绍对象了。
最先跟他提出这事的是单位负责与地方搞联谊的一个宣传干事,只说xx团退休的老团长有个女儿,一心拥军,正好你也是单身,如果有空去见见?
胡唯当时听到这事先是犹豫了一下,有点抹不开,经不住干事口若悬河地劝说,第二天就准时去了。
刚开始接触的不错,一样大的年纪,胡唯性格内敛,女方脾气爽朗,两人十分互补。
可接触了一段时间说起胡唯的家庭情况,被坦诚告知后,女孩有点打退堂鼓。
一是胡唯家里没有婚房,结婚后可能要和公公住在一起。如果不住一块,要胡唯倒插门她家,那样的傲骨,是不可能愿意的。
二是万一胡唯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来,赡养问题也是个隐患。
于是在两人又一次见面时,女方委婉地表达了以后还是当朋友的想法,胡唯从容答应。
如今又将这么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起,胡唯兴致缺缺:“性格不合适,早就分开了。”
“啧,怎么分手了。其实条件挺好,听说家里有人在你们那儿当官,没准结婚以后能沾光。”
二伯母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很会算计。
胡唯听到“沾光”这两个字时微扯了扯嘴角。
这一笑,没被别人看见,倒是被细致贤惠的大伯母撞进眼里。
“胡唯,还年轻,不着急,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大伯母说说,回头我们单位有合适的,帮你留意着。”
这时,胡唯则是真心真意笑了,乖的像人家亲儿子:“我不挑,您看中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这一句话,说的大伯母心花怒放。
提起对象
杜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胡唯是个男孩,不着急,咱家二丫有合适的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一句话出,全场寂静。
打牌的几个男孩不做声了,唠家常的几个长辈也不言语了,大家齐刷刷望向客厅电视机的方向。
等了半天,见她还没吭声,众人纷纷纳闷:“这孩子哪去了?怎么没动静了?”
待凑近一瞧。
只见二丫歪在沙发上,裹着小绿袄,脚丫微蜷,睡得不知天上还是地下。
一阵低笑。
“给她盖上件衣裳,别




小河山 分卷阅读7
感冒了。”
地响动,有人抄起之前谁随手搭在椅背上的棉衣盖在她身上。
二丫憨睡,浑然不觉,身体还往那件棉袄里缩了缩。
梦中二丫化身曹操,有人疯狂敲她的船舱,主公,主公,快跑啊,着火了!混沌中二丫胡乱挥了挥手,莫慌莫慌,我读过孙子兵法,今日西风,这火会反吹到周贼那里。小厮还在疯狂拍门,主公,主公,今日东南风,我军人马粮草已然失守,速速逃命吧!
画面一转,二丫看见晃着扇子,带着头巾的周瑜与人指点她河上失守江山,二丫气馁愤恨,银牙咬碎,在船上疯狂跺脚,我与周贼势不两立!
眼看着火烧屁股,二丫眼一闭心一横,纵身跳进水中,忽听一声“轰隆”巨响
“爆炸了???”
吓醒的二丫咕咚一声坐起来,浑身冷汗。
保姆赵姨笑呵呵:“睡傻了?那是外面禾禾放炮仗呢,原本想叫你一起,怎么拍都不醒。快十二点了,起来吃饺子。”
这一觉睡的酣,满身是汗,二丫愣眉愣眼地坐了会,想去阳台醒醒神。
一低头,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棉袄。
二丫摸了摸,然后轻轻掀开。
透过阳台的窗子,能看到楼下院子里胡唯,杜跃,正带着禾禾放礼花。
礼花放在花坛的台阶上,禾禾被人抱着在远处,欢呼雀跃:“小叔叔嘎油!”
胡唯回头朝禾禾笑了一下,按动打火机,火苗吞噬着引信越来越短,胡唯利落跑开,接过禾禾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
礼花在小院里炸开,五颜六色,禾禾仰头欢呼,稚嫩童声清脆响亮:“过年喽,过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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