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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尸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吉小仙

    那门缝里卡着的胖匪也早断了气,胖脸憋成了紫茄子色眼球暴起,舌头耷拉出来,裤子底下湿了一片,这片刻功夫耀武扬威的悍匪尽数死绝,不宽敞的甬道里屎尿血腥各种臭气混杂,我祖父不知是惊吓还是被熏得直接呕吐起来。

    石门缓缓尔开,那老道慢慢走了出来,猫腰解下胖匪脖子上的脖套对我祖父等人一拱手正色道:“列位一头雾水吧欲知详情随我进来,我给列位解释前因后果。这给我徒儿收拾,不要怕那蓝褂子是我劣徒,哼,那几枪手枪子弹伤不了他,这几个匪兵有长枪不然我早就招呼他收拾这几个畜生,不是我在门缝里看那胖子要用长枪,我也不急着动手,自我遇见这位先生前我徒儿他就在周遭暗中跟着我,这想是咱进了洞,庙里无人,担心老道我,才冒险冲了进来,他虽然脑子不灵,但情义是在的,比很多人都更像人。嘿那后生别吐沫儿了,天津卫的爷们什么时候这么现眼了”

    我祖父擦了擦嘴道:“道长,比人像人这么说你徒儿那蓝大褂不是人么”

    道长答道:“进来说话吧,我有事由交代”。说罢转身进了石门,下了石阶。我祖父等人听那蓝大褂不会害他们心也见宽,也随着下了石阶来到了石室,那老道刚用快燃尽的火把点燃石室内的油灯就听得身后有嚓嚓声起,想是其“徒儿”在收拾残局。

    我祖父喘着粗气心里刚刚稍定,那道长让我祖父大力和那先生就地盘坐,给他们讲了前因后果,这也影响了这三位以后的人生。毕竟老道讲了什么,且看下回详解。




第四章:谢老道
    老道缓缓讲起,原来谢老道不姓解,因为连年战乱,老道不停的救济各地灾民,灾民老是谢谢,谢谢的,久而久之就叫其谢老道,直隶左近都有童谣:军爷打仗忙,老天闹饥荒。穷人遭了难,谢老道发粮。谁也不知道这脏兮兮的落魄道人哪来的钱粮,庚子年外敌入侵,这天津卫地头有几股扶清灭洋义和团拳民,老龙头火车站激战洋人的曹福田,西郊的刘十九,独流镇的张德成,还有那红灯照的黄莲圣母林黑儿,好汉辈出,谢老道也没少协助拳民和几位首领颇有交往,在清廷和洋人合力围剿下,二十多年前的义和团败了,几股势力也消散殆尽,谢老道没了势力依托便独自云游,干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前些日子老道在蓟州帮了一户灾民,这灾民一对老夫妻本有一儿一女,儿子被拉了壮丁,只剩个闺女相依为命,老两口子年老体弱也逃不了难,就守着破屋荒地艰难度日,好在闺女还算孝顺,在身边伺候着,谢老道念其可怜,送了一口袋白面两口袋棒子面,又给了十几个大洋,让其一家过冬,一家人千恩万谢,要把大姑娘许配给谢老道,老道吓得够呛,这妮子当他孙女差不多,赶忙推辞,原来这老两口觉得这年月他俩早晚撑不住,把闺女托付给老道也算给孩子寻个出路,不然就让老道收了当徒儿丫鬟也成。

    老道一想一老道带着一大闺女,这成了什么样子,就谢绝了老两口,答应过几日再搞些粮钱送来,安顿好老两口再认了姑娘收她当个义女,日后寻访个出路。一家人千恩万谢的送别。隔了几日老道带着钱粮来,没成想人去屋空,问了旁侧的邻家,原来老道辞别的转日一个胖匪带着几个匪兵来了这蓟州荒村,洗劫了村子,看这姑娘水灵就轮着糟蹋了姑娘扬长而去,这几个匪军有好几把长枪,灾民哪里抵抗的了,姑娘被糟蹋了直接就跳了崖,老两口子也上了吊,街坊收了尸草席裹了胡乱挖坑埋了,可怜荒村野坟,葬一家老实百姓,老道悔恨万分,大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心里有了计较,问了街邻几个匪军的去处,说是往南走了。老道留下钱粮给了几个穷街坊,扯下老两口屋内的草席一块,自顾自往南追去。待出了村一声口哨,招来那蓝大褂徒儿,吩咐了几句,把草席给其闻了闻,由这徒儿领着路一路南行。

    讲到这那先生就发问了:“这几个匪兵当真该死,就没有人能为穷人当家做主么还是**才能救中国,眼下中山先生的国民党在南方起兵,我党配合他们要成立地委,一定要革命,要让穷苦百姓翻身,道长您这徒儿,还会闻味追踪

    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是唯物主义者,要是封建迷信您老就别说了”。

    那老道微微点头接着讲:“要说这蓝大褂徒儿,乃是二十多年前红灯照一个南方拳民带来的,身材高大也不能人言,你笑他便和你笑,是他从山里捡来的婴孩抚养长大,十年光景长的比他都高,身上都是黑毛,嘴唇也比正常人长大,他一直带在身边,后来红灯照覆灭,这南方拳民也受了重伤,亏着这孩子死人堆里给他背出来,我在红灯照堂口的废墟找到了他俩,那拳民奄奄一息,这孩子就守在一旁呜呜垂泪,他托孤给我,说这孩子虽不能人言,但情义深重,求我照顾,我便收养了他。一养就是二十年,他身高丈余太引人注目且发有绒丝韧性十足,体有黑毛,活像一个大猴子,最不同的是这孩子膝盖是反的,像极了山海经“枭阳国在北朐之西,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记载的样子。我虽常年云游,在野外时候颇多,但也不能太引人耳目,便定做了一身大长褂子,盖住他的膝盖,免得看出太过不同,又把他的散乱的长发盘成了清式的大辫子,这孩子跟我二十余年,我年事已高,有什么山高路险的他就扛着我走,一概如履平地,还能闻气尔动,闻了什么多远都能追踪,藏了什么都瞒不住他,这些年除了口不能言,我说的话他也明白十之**”。

    我祖父听了一会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这么十恶不赦的土匪,心神稍稍定下,开口问道:“道长,听那土匪说您和这先生搭伴赶路,您不是和那蓝…和那大个子追着几个土匪么,怎么碰见这位先生的”。

    道长答道:“你这后生,我直接追这土匪找死么我这么大岁数,和五个匪兵四条长枪放对你以为我是你们这俩后生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土匪盘交情没被一枪打死算是你俩撞了大运,我徒儿身强力壮大褂里还套着钢板甲,手枪还伤不了他,要是叫那长枪来一枪,不死也残。我寻思着定个计策,匪军信风水,要是我这老道给他们算卦必然能周旋,我这徒弟扛着我健步如飞,几天就追到了匪兵落脚的附近,已然到了宝坻地界,观察到县城他们不敢进,在一处废砖窑落脚,就叫我这劣徒在周遭暗处跟着我,我独自往前往,正碰见这位先生失魂落魄的一步三摇赶路”。

    那先生接话道:“可不我碰见这道长时候两天水米未进,快撑不住了。该是这道长给我了块饼子,他不让我随他同行,但我不能不知恩图报,好说歹说您年事已高,我和您一起也有个照应,劝了半天这道长他才叹了口气说也是缘分,带着我奔那砖窑方向”。

    谢老道点点头,接着道:“我和这先生去那砖窑,和你俩后生想的一样,也是假意入伙,那胖匪信风水,还算顺利,要我和这先生当个军师,这先生却是个生瓜蛋,直接骂土匪军阀说自己是革命战士,老道我一个劲使眼色才止住话头,小声告诉他只能智取。没成想刚同行一天就碰见匪兵行恶,抢难民粮食,这先生脾气也是大,一个大耳刮子扇的胖匪脸肿,胖匪一起之下捆了我二人就要行凶,可亏着先前我给他指向这三官庙是个转运的地界,把我俩带了这来,入夜你俩后生就冒出来,后面你们就知道了”。

    我祖父问道:“您老为何给匪兵带到这里,您不是要报仇剿匪么”

    谢老道说道:“这地界我早就来过,那庙后的封土就是我填上的,这庙原来是义和团拳民的一处暗库,早年间我和一股拳民劫了一队俄国兵的运输队,缴来的物资就存在这,当时我还和拳民一起在这住过几天,几处机关我全知道,本想骗匪兵挖宝,把他们困死在甬道里。本来这先生沉不住气节外生枝,这事怕是不成了,不过遇到你俩后生也算成了事。事现在虽然成了,但却平添许多凶险,若不是我徒儿赶进庙里,弄掉了放哨的,就你们几个和匪军一同困在甬道里,我老道就是通天法子也难周全你们”。

    大力听着有点不中听,哼了一声道:“等于您老报仇除害了。倒差点把我们当了陪葬,您老躲进这石库,我们和一帮带着家伙的兵匪共处一室,您可真是善人,能掐会算”。

    那先生却反驳道:“小伙子话不能这样说,革命就会有风险,必要也会有牺牲,不革命不推翻北洋封建军阀这样的恶人还是出现,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大力说道:“是这么个理我也不是孬种,就是风险咱们担着,牺牲牺牲咱们,老道爷倒是机关一开里面一躲,真是悠闲”。

    那老道劝道:“唉,我一辈子行善,这次确实对不住二位兄弟,还有这位先生,不过咱这事也算成了,这一库物资就送了你们吧,算我老道给几位冒死拼命的补偿。先生你们不是要革命么这十几箱俄国枪支弹药你们必然需要吧”

    说罢老道起身招呼大力我祖父把库房两侧摆放的大木箱撬开,说道:“这地库我也二十年未来,当时的义和团为了贮存军火,库里连油灯都包着油封,这是当年缴获俄国兵的“水连珠”步枪和弹药,也都打着油封,都送先生,您是有大作为的人物,去革了封建军阀的命,给穷苦百姓换一片新天地。那二位后生,石台上铁匣子里有三十来条“黄鱼”一半给那先生,一半给你俩”。

    那先生验看枪支之后欣喜若狂,直握着老道的手一直谢个不停,我祖父不解问道:“道长说您二十年未曾开启这密库,不知道长这些年云游救济灾民贫户的盘缠从哪来,您守着这黄金不用还有别的门道”

    道长微笑道:“你这后生心思还挺活络,我自有我的本事,我乃是那觅宝门三十二代传人,我门中代代相传寻宝秘术,不管是墓葬宝藏都能寻气观之,行话叫“点金”我济民的盘缠多数是挖来的,不过我门中人丁不旺到我这代只传两个传人,我还有个师弟……他不走正路不提也罢,我这一枝只收我那傻徒弟一人,他虽力大无穷有情有义可这脑子不甚灵光得不了风水点金的真传,想来是要断了传承。那铁匣里的黄鱼是俄国兵抢咱们国人的不义之财,你俩后生拿了需用在正路上”。

    我祖父当时少年心性,想着多学点本事,便对谢老道说道:“您老有这祖传本事别这么断了啊,教教我也叫我有个傍身的伎俩,艺不压身,您看您老要不也教我点”。

    谢老道笑呵呵摇头也不答应,就张罗大伙搬箱子,甬道里几个尸首都被蓝大褂拽了出去,在土坑排了一溜连门口被咬了脖子的那位也扔了下来,老道收了几条辽十三长枪,一并装进箱子,那大褂就等着在土坑里接了箱子直接就跳上坑,如履平地,我祖父等人看得心惊,这位哪像个人,一脸黑毛,梳着个大辫子,膝盖往后弯,这大黑天他往坑上跳,背后大辫子正冲对着我祖父他们,一蓄力弯膝足像是脸前面梳个大辫子的妖怪在面前半跪,不过这老道几声口哨这位像是听懂了一般,只管搬箱也不搭理旁人。运了几趟大伙心里也稍安不再那么惧怕。

    待到把木箱运送到庙内天也快亮了,大伙趁着这点夜色一起动手把神龛后面的坑填了,几个匪军也直接就填在了坑里,这一夜许多变故又忙了半天,一个个都累的瘫坐在地上,那老道趁着大伙歇着,在坑口收了灯,走到正中坐在一个木箱上道:“祖师爷保佑,老道儿今个报了仇,我门里规矩上灯必夺宝,就是走了空也要带点东西。列位辛苦,这出了宝安规矩要给祖师爷报数,也叫“报天数&ot;就和药门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一个意思”。这老道说罢站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祖父一眼,我祖父心知肚明这是老道给传门里规矩,看来我祖父要学本事这老道是上了心的,赶紧仔细听好。老道正色道:“觅宝一门源于找物觅位,拜唐文宗时期奇人杨筠松国师为祖师爷,我们老祖俗名杨救贫,这一门里要以救苦济贫,扶危济困为己任,相传其徒黄陂廖氏请杨救贫去堪定一个门楼位置。廖金精预先用罗盘定准了方位,并在地下埋了一个铜钱做标记。杨救贫来后只是用手里的一根竹竿,随手往地下一插,却正中了铜钱中间的方孔。廖金精这下服了杨公,虔诚地拜杨公为师。没错就是后世九星穴法的大家廖金精,那正是“竹杖青奇万里河山归杖下;青囊元妙一天星斗隐郎中,真乃是老祖的风采,你想这都能竹杖插铜钱,觅宝找物的能不尊其为老祖么后老祖在药口坐化,其几个徒弟整合杨老祖疑龙经、撼龙经、望龙经,这三龙经文,在把都天宝照经简化变星篇,做出一本简练的小分金觅书,也后改为密书,这小分金密书和大名鼎鼎的盗字门魁首摸金校尉传承的什么阴阳秘术齐名,只是觅宝不止找墓看穴,也挖遗世的宝藏秘库,所以算外一门,名头就没那么响亮,还有一本仙宝录记载这天下秘宝的相性,可惜在在乾隆年间遗失,不知所踪”。说罢老道冲着我祖父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铁匣,我祖父会意怕是门里有什么规矩不能当面传授。这老道说罢冲天跪下一揖大喊道:“出宝喽…老祖在上,后人报天明数今甲子年出宝一十四个木箱一铁匣。承天照运,必扶危济困”。

    起身之后对这先生说:“先生你们是为了贫苦百姓革命,这十箱四百支“水连珠”,四大箱子弹,就送于你们革命队伍,这铁匣里的黄鱼就和这俩后生分”。好谢老道说罢一个飞身,人影一晃直飞到那蓝大褂的肩头稳稳的坐下。冲我祖父三人一拱手道:“老道儿年事已高时日无多,再无力云游,就此别过。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有缘再会”。那一丈多高的蓝大褂扛着肩头的谢老道缓缓出了庙门,到了庙前老道意味深长的回头冲着庙内笑了笑,清晨几缕晨曦,一个高大的怪物肩头坐着一个瘦老道,画面说不出的诡谲,我祖父多年来也忘不了这一幕,见他一拍蓝大褂肩膀,那怪人得令几个纵跃,迎着清晨朝阳,飞快的消失在密林中。留下庙内呆若木鸡的三人。

    “高人呐,介你么似高人呐”大力一着急又崩出天津土话,那先生也冲着老道走的方向一拱手自言自语道:“这哪是高人,这是真正的江湖义士啊”!后来三人把木箱装了车,大力觉得那先生的革命是为了穷人为了百姓,敬佩有加,要追随先生而去,要我祖父回去给老掌柜带个话。我祖父应允,要不是有老掌柜托付他也想随先生去革命,两台大车满满的装着木箱,我祖父在铁匣里匀出二十棵黄鱼,交付了先生和大力,自下留下十棵给老掌柜还账。大力和那先生驾车而去,这得了黄鱼估么也够了给老掌柜平账,我祖父抱着铁匣牵了匪兵留下的几匹骡马把子母钱挖了出来,也不必去北平打货,就地把书信烧了,独自返回天津。

    我祖父回了天津把前因后果说与老掌柜,老掌柜听此奇遇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待到我祖父把十棵大黄鱼金条并带子母钱交给贾掌柜,老掌柜这是先惊后喜,喜极而泣,要给我祖父下跪道谢,我祖父赶忙扶住说:“老叔你这折煞我了”。老掌柜清了账也保住了传家宝,不知道怎么答谢,就把自己的独生女嫁给了我祖父,一年后婚礼那天热闹非凡,其时节五卅运动也兴起,北伐也节节胜利了,那年月刚要走向共和,军阀也不得势,加上地面上老掌柜为人和善有不少市井的朋友,这婚礼甚是体面,其实我祖母早在我祖父学徒时候俩人就暗生情愫,我祖父这办了这么大一事也算水到渠成,那先生和大力也参加了革命时逢中山先生去世不久,实在忙碌只托人送了点心贺信人没到场。老贾掌柜纳得贤婿当场宣布把铺面给我祖父打理,子母钱也传给了我祖父,酒醉人散,宾客告辞,待到洞房花烛之时,我祖父和我祖母刚要安歇,就听得后宅院内一阵异响,我祖父开窗观瞧,见一个蓝色大褂的高大身影立在院内,趁着月光一席清朝长辫,我祖母吓得不轻,我祖父却不慌不忙出了洞房,在院内一拱手道:“蓝大哥来晚了,酒席都散了,不知谢道爷在哪,咱老友相聚我陪道长再饮两杯”。说罢把洞房内提出的一壶酒递给蓝大褂,那大褂接了酒一饮而尽,把酒壶怀里一揣,随手丢下一封贺信。转身一个纵跃跳出了院墙。我祖父微笑摇头,捡起贺信转回了屋内。

    拆开了贺信无非道喜百年好合之类,落款一个谢字,知是道爷也来祝贺,不过信内有个铁片,上雕暗刻龙纹,我祖父恍然大悟,原来那铁匣掏尽了金条再无他物,只有匣子后面有一暗孔,当时老道冲我祖父拍了拍铁匣想是有秘密,我祖父一年间也破解不得,这铁片想必是开暗格的钥匙,我祖父心下寻思,这老道也有意思如若想传我东西,还这么费劲也不干嘛,绕圈子玩,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可能高人都这样故弄玄虚,和我祖母商量一下自柜中取出珍藏的铁匣,铁片入内,匣底弹出,下面还有一层暗格。一本不算太厚有些发黄的书静放其中,书面竖列书五个大字:合元小分金



第五章:觅宝阁 上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我祖父婚后第二年生了我父亲,后来北洋倒了台国民党却成了新的“北洋&ot;四一二政变疯狂抓捕迫害屠杀**员,那时候和我祖父大力一起在三官庙的先生被迫害致死,有段时间大力也断了和我祖父的联系,听说参加了红军,去了南方,再后来日寇入侵,七七事变,天津沦陷后,大力回到天津敌后联系上了我祖父,一起在暗中为八路军和国民党抗日队伍暗中做了不少大事,老掌柜去世后我祖父经营布庄,当时已经快到中年,也是地面上出名的大掌柜,因得了密书经常帮街坊邻居看个宅基,算个良辰,谁家过不下去了我祖父全力帮衬,在地面上也得了名声。我祖父组商队给大力打掩护帮八路军送过药品纱布,期间多少惊心动魄不一一赘述。

    再后来我父亲也十八了,一样是个热血青年,他不愿意听我祖父那套风水数术爷俩没少闹矛盾,说我祖父是封建迷信,是旧社会的老顽固,他一心向往无产阶级革命,在大力爷爷的帮助下四四年参加了大力爷爷的队伍,大力爷爷早期在八路军冀南军区三十二团当营长,后来和东进纵队合并成隶属新七旅,参加了百团大战,抗战胜利国民党反动派发起内战,解放战争打响大力爷爷带着我父亲随着队伍南下,划归了中原战区,配属二野第三兵团,他们队伍经历了千里挺进大别山,还打了淮海战役,大力爷爷干到了正团职在淮海战役受伤,建国后回了地方安置,我父亲继续留在了部队,他们部队建国后由步兵团改为了特种工兵团代号66xx9部队,五一年参加了抗美援朝志愿军,担任机场、防空和机场建设任务,五七年回国改编为工程舟桥部队,转年部队要开赴抢架黄河大桥,当时我父亲已经正营职转业,回了天津当了警察出任了派出所所长。

    退下了绿军装改为了白衣蓝裤的警察制服,回了地方我父亲也三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个,组织上给大龄转业军官安排联谊活动,我父亲也认识了我在医院工作的母亲,在后来我出生了,父亲行伍出身给我取名周行伍,父亲母亲工作都忙,我便由爷爷奶奶带大,自小就生活在老铺子,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文革爆发,我父亲母亲根红苗正,没受什么冲击,但是我爷爷虽然有大力爷爷和他的老战友力保,也免不了定了资产阶级,还安上了一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虽然罪名不大,但是我父亲母亲还是划清和祖父的界限,我祖父祖母关了铺面,下放了南郊的农村,参与农业生产,我因为实在没人照看,组织上照顾让我也去了南郊农场,虽然大力爷爷也受到了冲击还是托了他军队战友的关系,祖父的下放地条件还算是不错,也没出天津市,村里的街坊也敬重我祖父不让我祖父干什么重活,也就给生产队喂喂牲口,养养鸡鸭。

    我和我父母感情不深,那时候小,觉得他们对不住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才是我的爹娘,那时候在农村白天和爷爷奶奶喂牲畜,晚上就听爷爷给我讲江湖上的事,前面说的都是那时候爷爷给我讲的,听得久了我都能背下来,我和我父亲不同就喜欢听这些传闻和各行各业的门道,爷爷贴身还有一本快碎了的旧书,闲暇时就教我认字,也时不时就给我讲些书内晦涩难懂的内容,还万分叮嘱千万在外面别乱说,给你爹娘找麻烦,就这样白天干活,晚上听爷爷灌输我封建迷信,十年过去了,在农村人们都习惯叫小名我没小名就叫我小伍,一点点的时间长了,就喊开了小五小五的叫,我的大名倒没人提起,期间我父母每年看望过我们几次,但是我看见爹娘觉得更像是客人,没有亲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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