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大帝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细鱼
贾赦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道:“下官确实是在找铺面,有劳侍郎大人心了。”
“不妨事,我手上正好有个铺面,刚好空着,就在石子街那里,你若是有意,倒也可以匀给你。”秦见深语气淡淡地说道,他的眼睛看着公文,似乎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贾赦想了想,石子街那里他也去过,那个地段繁华,哪有空着的铺面,不过,既然秦见深这么说了,总归是好意,便道了谢。
秦见深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早上刚做完决定,下午就让人把地契给了贾赦。
贾赦哭笑不得,怎么这卖铺面的人比他这买铺面的人还来的着急,心想,这秦见深果然是君子之德,自己扬州一行中也有自己的私心,偏生他却记着自己的功劳,处处不忘相帮,户部水深,他才来的时候,陈旭冉和他的一帮走狗没少给他挖坑,虽然都是些馊主意,但是苍蝇多了,总是遭人烦,秦见深却是毫不客气地当面给了陈旭冉没脸,丝毫不畏惧他父亲右相。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贾赦是有恩必报的人,心下就盘算着该怎么还秦见深的恩情。
不过,现在,也是时候给那陈旭冉一点儿颜色看看,得他以为自己怕了他似的。
贾赦唤来了林达,小声地在他耳旁嘱咐了几句,林达眼里露出喜意,点头如捣蒜,“老爷,您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阿嚏”陈旭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少爷,那贾恩侯出来了。”家丁见着贾赦从荣国府出来,连忙提醒道。
“好,我们跟上,让你贾恩侯装什么大气,我就不信你真不生气。”陈旭冉摩拳擦掌。
第41章第一更...
“什么,三千两!”陈旭冉的眼睛瞪大了,几乎要掉出来,这家破铺面还要三千两,别是讹诈吧!
掌柜的脸色带着笑,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着,“是啊,老爷,咱们这铺面就卖三千两银子,前头那位老爷说了,现在就去取银票来。”
陈旭冉打量着铺面,地板上破了个洞不说,这墙角上还挂着蛛丝呢,若不是这里的地段还算不错,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问题。
“那人真要买吗?”陈旭冉虽然想膈应贾赦,但是花三千两银子买这地方,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是啊,那老爷说了,最近都买不到合适的铺面,叫我一定给他留着。”掌柜的摩擦着手掌,“他还说了,若是这价钱不合适,还可以再谈。”
再谈?陈旭冉眼睛一亮,如果这贾赦当真要买这铺面的话,那这铺面买下来还是划算的,三千两买下,到时候拿这铺面倒手卖给贾赦,既可以气他,又可以大赚一笔。
“行吧,我买下了。”陈旭冉肉疼地从袖子中取出一沓银票来,这可是他的私房钱。
掌柜的像是怕他反悔一般,连忙把地契拿了出来,又各自按了手印。
看着到手的地契,陈旭冉哼了一声,横刀立马地在椅子上坐下,就等着贾赦回来。
陈旭冉从申时一直等到戌时,都等不到贾赦拿银票回来,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贾赦也忒穷了,三千两银票就攒不到吗他想了想,还真有这可能,荣国府贾母偏心二房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少爷、少爷,那贾赦现在在春风楼!”被派去留意贾赦行踪的家仆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陈旭冉一听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他去春风楼!”
春风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一碟普通的拍黄瓜都能卖出三两银子的价钱,陈旭冉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就在他饿着肚子在这铺面等贾赦的时候,那家伙竟然在春风楼吃晚膳!
陈旭冉气得脸都红了,上了马车直奔春风楼去。贾赦这家伙,居然耍他!
陈旭冉脑子难得灵光了一次,这次确实是贾赦挖的坑,三千两买铺面,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客官,您里面请。”春风楼的店小二眼见着客人从马车上下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谁知那从马车上下来的客人竟然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噔噔噔踩着楼梯上了二楼雅间。
“客官……”小二连忙追了上去,春风楼二楼上的客人可都是些达官贵族,若是惹出什么事来,他可担待不起。
“贾恩侯,你给我出……”陈旭冉的话说到一半却好像被人打断了似的,他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爹!”
陈恒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陈旭冉一眼,陈旭冉像是的小白菜似的,委屈地低下头。
“贾郎中,我这犬子被我纵惯了,你多包涵。”陈恒之偏过头来对贾赦说道。
贾赦还没说什么,秦见深却是淡淡地说道:“陈员外郎的行事确实是莽撞,不说别的,贾郎中身为他的上司,直呼其名,岂有这样的道理?”
陈恒之的脸色有些难看,秦见深果然不好说话,他瞪了陈旭冉一眼,“还不给贾郎中道歉?”
陈旭冉委屈的不行,“爹,分明是贾恩、贾郎中先坑了儿子。”
贾赦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陈员外郎不妨说出来,若是本官做的,本官一力承当。”
陈旭冉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采买铺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恒之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随后怒气十足地拍了下桌子,“闭嘴!”
“爹!”陈旭冉委屈地喊道。
要不是这瓜娃子是他独生子,陈恒之恨不得把他打死,人家分明挖了坑给你跳,怎么会留下手笔!现在说出来也只能是让贾恩侯得意罢了。
深吸了口气,陈恒之转过身,“秦侍郎、贾郎中,本官家中还有些事,今日便不再奉陪,下次由本官做东,请诸位到府上用宴。”
“咕咕咕”陈旭冉的肚子传出了声响来。
在这寂静无声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陈恒之老脸一红,拉着陈旭冉下了楼,第七百五十一次后悔生了这么个儿子!
待陈恒之和陈旭冉走了后,贾赦再也忍不住笑意,秦见深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红楼]贾大帝师 分卷阅读40
陈员外郎和陈相爷父子俩着实是天壤之别。”
贾赦笑着说道:“若不是亲眼见到,我定然不会相信陈相爷这样的人竟然会有陈旭冉这样的儿子。”
秦见深:“错了,陈员外郎必定是陈相爷的儿子,如若不然,陈员外郎怎会活到现在?”言下之意,这要不是亲生的,早就被打死了。
贾赦诧异于他的毒舌,但也颇感赞同。
“跪下!”一回到右相府,陈恒之就再也忍不住怒气。
陈旭冉满腹委屈,但是在他爹的怒气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好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去招惹贾恩侯!”陈恒之气得手都发抖了,今日他本来是打算趁机试探贾恩侯和秦见深,结果全被这瓜娃子搅了局,这让他怎么为六皇子交代。
“爹,这次真不是我的错。”陈旭冉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被坑了私房钱不说,还被老爹骂。他在心里给贾恩侯重重地记上一笔,这都是贾赦害得!
“我有说是你的错吗?”陈恒之怒道,“我是气你,人家给你挖了个坑,你就眼巴巴往里跳,都和你说几回,那贾恩侯心思深沉,他能数年忍耐,韬光养晦,这份心性,几人能比,就连你老子也不敢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有他那份心性!”
“爹,他就是走了狗屎运!”陈旭冉听不得他爹夸贾恩侯,同样是纨绔子弟,贾赦只不过走了狗屎运,立了功劳,怎么就成了韬光养晦!
“人家能走狗屎运,也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就和他一样,走个狗屎运给我看看。”陈恒之被气得都爆了粗口。
“我孙子迟早比那贾恩侯厉害!”陈老太太拄着手杖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陈旭冉眼睛一亮,求助地看向陈老太太。
“起来,”陈老太太走到陈旭冉身旁,陈旭冉试探地看了他爹一眼,见他爹仍是满脸怒气,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娘,您怎么来了?”陈恒之苦恼地说道。
“我不来,难不成还要让孙子再挨一顿打吗?那贾恩侯再厉害,能厉害得过你去?”陈老太太硬拉着陈旭冉起来,陈恒之睁只眼闭只眼,无奈地说道:“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你骂我这孙子干嘛?横竖有你这老子顶着。”陈老太太很不讲理地说道。
陈恒之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娘!”
“好了,孙子还没吃饭呢,我带他去吃饭,你要有事就去办。”陈老太太拉着陈旭冉往内院走。
陈旭冉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老太太,今儿个我可被那贾恩侯欺负惨了。”陈旭冉边飞快地吃着饭,边嘟嘟囔囔地说道。
陈老太太心疼不已,瞪了旁边伺候的孙媳妇一眼,帮着顺着陈旭冉的胸口,“孙子,咱不气,要对付贾恩侯,奶奶给你想办法。”
第42章第二更...
铺面到手后,贾赦派人把里面打扫了一番,掌柜、小二这些都不用再去招,那庄子上多得是人愿意来,而且又老实肯干,贾赦深知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道理,事先就和这些人说明了规矩,再讲明了一个月的工钱掌柜是二两,小二是四钱,这个工钱比京城的春风楼给的工钱还高,这些人自然喜不自胜,越发勤劳肯干。
定下了日期后,异宝阁就在五月十日开张了。
玻璃这东西在如今的大安朝还是个稀罕货,大多是商人从西方运来,最后都是卖到了各家达官权贵,荣国府府内也有一些玻璃摆件,但是寻常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贾赦为了达到宣传的最好效果,直接在仿造后世的玻璃橱窗,将一件件茶具、酒具摆放在橱窗上,澄澈致的玻璃器皿在金黄色的阳光下美得惊人。
不一时,异宝阁店前就围了不少人。
贾赦早已让掌柜的印了宣传册子,这年头这种宣传手段还不多见。
没几日,全京城就都知道这石子街开了一家异宝阁,里面所卖的玻璃器皿比那西洋的玻璃还来得致,只是价格忒贵,一套普通的玻璃茶具就要卖数千两银子。
起初还没有人买,人人都在观望,毕竟这数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掌柜、小二等人正发愁这些东西怕是要卖不出去,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来了。
进来买的是一普通打扮的男人,举止倒是落落大方,买了第一套茶具后就走了,后来陆陆续续也卖出了几套。
生意不温不火。
直到那头一个来买的男人回来了,拿着大笔银子买了好几套,说是之前在这儿买的那套茶具送给了上司,上司喜欢的不得了,对他诸多提拔,这才又回来多买几套。
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一句话“送礼就送异宝阁。”
就连朝廷的那些喜好风雅的大臣也都买了一套茶具或者酒具,这不买不行,别人都有,你没有,岂不是显得你这人特别的落伍。
不过,这玻璃茶具确实极美,质薄如瓷,薄若宣纸,美若天工,碧绿的茶梗浸泡在玻璃茶壶中,叶片缓缓舒展,伴随着丝竹笙箫,简直就是视觉上的极大享受。
“个、十、百、千、万、十万!”贾琏数着那账簿上的钱,眼睛都快掉到账簿上了,这才开张几天,就赚了这么大一笔钱。
贾琏咽了咽口水,仰起头来,“爹,你掐我一把。”
贾赦很不客气地掐了他脸上的嫩肉。
“啊!!!”贾琏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贾赦,“我让你掐,你还真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贾赦说道,“行了,别财迷了,就这么点儿钱,你就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么点钱?!”贾琏惊呼出声,这如果是这么点儿钱,那他岂不是要穷死了?
贾琏完全忘记自己前不久小私库被填满的事情。
“跟几百万两比起来,这当然是小钱。”贾赦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额头,他怎么没发现他儿子是这么个小财迷。
“好吧。”贾琏揉了揉额头,这倒是,十几万两和数百万两比起来,自然是少得多。
赚了这么大一笔钱,寻常人自然要高兴地睡不着觉,贾赦同样是睡不着,但却是愁的,异宝阁前期肯定是能赚上一笔,但是到后期,赚的钱肯定就要少了,毕竟京城里买得起这奢侈品的就那么多,往后细水长流自然也能慢慢地赚钱,但是现在,他急着用钱,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人人都说这是太平盛世,偏偏他却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贾赦相信自己的感觉,上辈子大晋朝危在旦夕时,他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辗转反侧了一宿,翌日起来的时候,贾赦就发现自己眼下有明显的两个黑眼圈。
“噗嗤”贾琏抬头看了贾赦一眼,又低下头去吃饭。
[红楼]贾大帝师 分卷阅读41
迎春嘴角也噙着一抹笑容,喝了口粥后,又抬起头来觑了贾赦一眼,脸上的笑容是挡也挡不住的。
贾赦干咳了一声,“行了,有什么好看的。”
贾琏、迎春二人忍着笑,贾琏心想,爹昨夜莫不是想着银子想得难以入睡了吧,他还说我财迷,他自己才是财迷呢。
“贾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到了户部衙门,往来的同僚见了贾赦眼下的两个黑眼圈,不打趣地问道。
贾赦无奈,调侃地说道:“昨儿想银子想得睡不着。”
“哈哈,贾大人真是说笑了。”同僚们都以为贾赦是在说玩笑,毕竟荣国府虽然近些年有些没落,但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能穷到哪里去。
贾赦这会真是无奈了,他这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陈旭冉正好走了过来,听到贾赦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贾赦难不成还缺银子不成,自己被坑了三千两,到现在还穷得叮当响呢,他贾恩侯那异宝阁可是日进斗金,连六皇子都知道了。
“陈大人,近日怎么不见你往那烟雨楼?”向来巴结陈旭冉的其他官员见陈旭冉来了,连忙围了上去。
陈旭冉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的钱几乎都花光了,哪去得起烟雨楼,“家父最近看得紧。”
贾赦含笑地扫了他荷包一眼,是陈恒之看得紧,还是他陈旭冉没钱了?
似乎察觉到贾赦的眼神,陈旭冉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贾赦已经回视线,陈旭冉摸了摸鼻子,莫不是自己多心了。
“恩侯最近缺银钱吗?”秦侍郎手捧着茶盏,略略拂着茶面上的茶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穿着一身绯袍侍郎服,剑眉横飞入鬓,唇不点而朱,气质清冷孤傲,令人望而生敬。
贾赦有些奇怪,这秦侍郎对他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了?“回大人,下官并不缺银钱,只不过是一时玩笑话罢了。”
秦见深微微颔首,不再多问。
第43章第一更...
待到到了散衙时分,贾赦正打算去那异宝阁看看情况,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得身后一声唤声:“贾郎中留步。”
贾赦顿住脚步,偏过头去看,却是陈四和秦见深。
“侍郎可有何要事吩咐?”贾赦拱手问道。
秦见深道:“既已经散衙了,不必再唤我官职,叫我见深便是了。”
贾赦从善如流,横竖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秦见深利用的地方,总不能冷脸对人家的好意,“见深兄可是有事?”
秦见深确实是有事,他今日听说贾赦说起银钱的事,虽然后来问了贾赦,贾赦只道是玩笑,但秦见深却是真的放在心上,他不知道那异宝阁的玻璃成本有多低,只当贾赦确实是因着这异宝阁手头着实缺钱了,便想着好歹找个办法帮他。
“听说恩侯兄的异宝阁所卖的玻璃茶具远比西洋的致,家中的茶具恰巧摔了,我正想去异宝阁采买几套。”秦见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赵四觑了他一眼,他们府上的茶具起码有十七八套,紫砂壶的、汝窑的、景德镇的、越窑青瓷的,就连户部尚书徐广闻所藏的也远比不上他们府上的多,什么时候摔的?
赵四边想着边拿视线偷偷地瞅了贾赦一眼,芝兰玉树、风姿如玉,瞬间他就明白了。
秦见深眼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赵四连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地数着地板上的缝。
“既然如此,那见深兄不妨与我同行便是了。”贾赦倒是没想到秦见深的心思,近日来异宝阁的茶具确实在那些喜好风雅的文人当中颇为盛行,秦见深想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异宝阁就处在石子街,近些日子,这异宝阁每日都是人来客往。
秦见深还是头一次来,见着玻璃橱窗内摆设的各式茶具,虽然起初是打着帮贾赦一把的心思,但也不为这些美轮美奂的茶具、酒具夺去了心神。
掌柜的见贾赦来了,连忙躬身出来招呼,贾赦朝他点了下头,自己引着秦见深四处看。
滚烫的热水自壶口倾泻而出,碧绿带着香气的茶水娟娟流出,贾赦烹茶的技艺娴熟而行云流水,潇洒的姿态间带着云淡风轻的气度,漫漫的茶香弥漫开来。
秦见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捧起茶杯,“我倒是不知恩侯兄竟于茶道也有研究。”
贾赦于他,就像一个藏宝箱,不管何时打开,都能遇到惊喜,他轻啜了一口,只觉得伴随着清雅香气的茶水进入口中,胸腔有一股热气漫开。
“倒谈不上是研究,只不过闲着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贾赦轻笑道,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垂下,捧起茶盏中啜了一口。
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许是这茶香清幽,用过一巡茶,近日来笼罩在心头上的焦躁缓缓散去,贾赦嘴角忽然漫开一丝笑意。
秦见深怔了片刻,待回过神来,耳根泛着微红,手捧起茶盏,似掩饰一般将自己的心思随着这茶水喝入口中。
蓝颜祸水!妥妥的蓝颜祸水!赵四心里头几乎在滴血,他就不该来的,如果他不来,就不会看到他家老爷在这里豪掷千金买下四套茶具。
“恩侯兄不必送我,天色也不早了,恩侯兄早些归家吧。”秦见深朝贾赦拱了拱手道。
贾赦点了下头,目送着他离开才自行离去。
马车内,秦见深正微合着眼睛,赵四忍不住问道:“老爷,您是不是瞧上贾郎中了?”
他以前就知道自家老爷是有断袖之好,但是老爷这些年来都是孑然一人,赵四还当自己是想错了,没曾想,原来是自家老爷眼光高。
车厢内沉默了半晌,秦见深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是见不到底的清寒,“胡说什么。”
赵四摸了下鼻子,得,算是他胡说,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花了数千金买下那几套玻璃茶具,这还不是看上,就是他眼瞎了。
秦见深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含着警告。
赵四连忙起自己的心思。
秦见深再次闭上眼睛,眼里是轻微的迷茫,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贾赦的风雅举止,斯人如玉,浑然无暇,自己是喜好男子,可对方未必,怎可坏了斯人的声誉,更何况,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记忆里那尸池血海,血腥味仿佛又盈满了整个口腔。
“大伯。”贾赦步入荣禧堂的时候,惊讶地看见贾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贾琏也如蒙大赦,朝他飞快地递了个眼神。
贾赦是忙人,平日连贾母也只不过是晨昏定省见过几次面而已,至于贾珠,他倒是听闻贾珠前几日下场考童子试去了,不过,算算日子,也是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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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对贾珠并没有多大的恶感,因此便含笑说道:“坐吧。”
贾珠顺从地坐了下来,眉眼间有些许不自在。
负责端膳的丫鬟们鱼贯而入,贾赦净了手,随口问道:“你可用过晚膳了?”
贾珠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贾赦停了片刻,他这侄子倒还真实诚,不像是二房的种,“那干脆在我们这边用膳吧。”
“太太,大爷去了大房那里用膳了。”陈嬷嬷掀开帘子,走进屋里说道。
王氏眉头一蹙,担忧地说道:“珠儿怎么去了大房那里?他这孩子乖顺,怕是要被大房欺负了。”
陈嬷嬷垂眉顺眼,没有接话,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大老爷又不是什么老虎猛兽,太太怕是和那说书人口中的一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行,你去荣禧堂那里,就说我找珠儿有事。”王氏坐立不安,这珠儿哪里去不好,怎么就去大房那里!
第44章第二更...
“太太唤我是有何事?”贾珠蹙着眉头,他是信以为真了,只当王氏那里真出了事情,连忙追问来送话的陈嬷嬷。
陈嬷嬷干笑了一声,偷偷瞅了贾赦一眼,贾赦正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似的。
贾琏眼珠子一转,哪里不知道这王夫人在想什么,无非是怕他们刁难珠哥哥罢了,“珠哥哥,既然二婶找你,你便去吧,省得她担心。”贾琏在那担心二字上咬得格外重音,陈嬷嬷勉强地笑了下。
“那好……”,贾珠站起身来,朝贾赦拱了下手,带着歉意说道:“这次前来叨扰伯父了。”
贾赦摆了下手:“无妨,下次有空再来吧。”他分的很清楚,贾政夫妻做的是他们夫妻的事,没必要和小辈计较。
贾珠心生感慨,内心更是歉疚不已,自惭形秽之余快步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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