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鸣玉(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心妖濯濯
斐绍不吭声了。就是再不愿意,自己是杜家骨血的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面前这个暴躁的老头,毕竟是自己的爹。
“跪下!”
杜百年再喝。
斐绍一咬牙道:“我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说跪就跪。”
杜百年倒是气笑了,道:“就你个小混蛋还敢说膝下有黄金,就是有,那也是老子的。还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是跟外人说的,是跟你老子,跟祖宗说的吗?”
“那到了老子和祖宗跟前就不是男儿了吗?”斐绍梗着脖子犟。
“不是,去掉一个男,就是儿!”杜百年果断地给出了定义。
杜百年再一指身前:“跪下。”
斐绍待要屈膝,总觉心有不甘,还是咬牙道:“不跪。”
杜百年面目冷森地看他:“跪下。”
斐绍还真有些害怕,却是不肯服软,一面瞄着旁边恭敬侍立未奉命一动不动地风上,一边道:“不跪。”
杜百年抬腿一脚踹过去,将斐绍踹倒在地,斐绍的腿断了似的疼,想不到这暴躁的老头力气如此大,想要爬起来时,杜百年已是抓了,用膝盖压了他的后腰按到地上,挥着巴掌就拍上去,“啪”“啪”地,打了几下,觉得不解恨,又去扒斐绍儿的裤子。
斐绍倒从不曾挨过这样的打,一时有些愣住了,直到杜百年去扒他的裤子,他才醒悟过来,手蹬脚刨地挣扎:“我不是你儿子,你不能打我。”
杜百年一边压着斐绍,一边打斐绍想要挣扎的手,又压了他的腿,弄得一身汗,扬声喊道:“有喘气的给我滚进来几个。”
风上正要走过来,门推开来,云轩也走了进来,他看到屋内的情形,心里强忍着笑,对风上摆摆手,他自己快步走过来道:“爹,您怎么了?”
杜百年道:“什么怎么了,你给我过来,按住这小畜生的手,给我褪下他的裤子来。”
“斐绍。”云轩蹙眉:“跪好,你那什么样子?”
斐绍见了云轩,心里确实有几分害怕,却是不肯屈服,咬了下唇道:“你爹不讲理。”
杜百年伸手一巴掌拍他后脑瓜瓢上:“我是你爹,我就是理,我就是天。”
“杜丞相,你听听你爹说的话。”斐绍希望杜丞相杜大人能稍微有点儿正义感,支持他一下。
“我爹说的话怎么了,爹说得对。”云轩一脚踢在斐绍腿上:“快跪起来,别等我亲自动手。”
斐绍没法子了,这家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理,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偏是他家的孩子呢。
斐绍跪起来,勉强跪直了,梗梗着脑袋不说话。
杜百年这才也喘着气站起来,又气急败坏地踢斐绍一脚:“你个小畜生,累老子一身汗。”
“爹您请坐。”轩将自己老爹扶到椅子上坐了,拿扇子给他扇风:“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杜百年听大儿子一问,更是气恼,道:“这小畜生简直是没有规矩,我让他跪下,他竟然敢梗着脖子不跪。”
云轩给他爹倒茶:“爹还指望似斐王爷那样的人,能给绍儿什么好的家教?”
“杜云轩,不许你污蔑我爹。”斐绍气得腾地又站起来。
云轩并不生气,回头看了他一眼,对门外命道:“墨儿,将斐王爷的信拿进来。”
随着一声恭应,凌墨走进来,他对杜王爷和云轩微欠身,然后走到斐绍身边,将一封纸交到他手上,低声道:“丞相是不会骗你的。”
凌墨再对杜王爷和云轩欠身施礼,告退出去,关上了厅堂的门。
斐绍看其中一封信笺,已经纸质发黄,但是信封上的字体清晰,他确是认识的,竟是斐王爷写给亡妻的。
斐绍知道斐王爷的这个习惯,每到斐王妃忌日,都会写封“寄往天上”的信,以告慰爱妻。只是这封信的日期,竟是在六年前。那时斐绍刚满十岁,斐王妃去世十年。
斐绍不知道杜云轩是如何得到的这封信,只是这信里所写,必定是杜云轩想让知道的。他用手打开信封,抽出厚厚一沓信纸来。
杜云轩已经缓缓地道:“当年因为母妃反对爹纳贤妻,爹只能置外室安置令父(专指有子女的灵狐),令父执意要回斐家向兄长辞行,却被斐王爷以败坏家风为由,秘密囚禁。”
杜百年听儿子提起自己当年与斐轩的恩怨,既窘迫又伤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爹并不知令父有孕,等待不及后寻去斐家,却被斐王爷告知令父早已离开斐家,并趁爹伤心愧疚之际,打伤了爹,并逼迫爹立下毒誓,一辈子不得再踏进斐家半步。”
“令父被囚禁在斐家生下你,却因难产而死。”云轩也轻叹了口气:“斐王爷瞒下斐轩死讯,本想将你活埋,却被斐王妃所救,斐王爷气怒之下,伤了斐王妃,致使斐王妃小产。”
“随后不久,斐王妃去世,只是斐王妃去世前,希望斐王爷能将你视为亲子教养长大,切不可伤你性命。”
斐绍一面听着云轩的话,一面看信,手已是越来越颤抖,脸色越来越苍白。这封信中,正是叙述了这些事情,不过是斐王爷以自己的口吻,向亡妻讲述,表示忏悔。
当年斐王妃死后,斐王爷虽然没有杀害斐绍,却将不满两岁的斐绍送到昆仑山,昆仑子门下教养,待斐绍十岁时,才被斐王爷接回家中,认为世子,以告慰亡妻十年之祭。
“这信里所写,他日你亦可亲自向斐王爷求证。”杜云轩淡淡地道:“你若是还执迷不悟,不肯听爹的教诲,不认杜家门楣,便等着被扒了衣裳,吊在祖祠的大堂上,活活打死吧。”
斐绍一身的冷汗,这话若是杜百年说的,他未必信,但是出自杜云轩杜丞相、他这个便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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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口,他可是不敢不信了。
斐绍一跪落地:“绍儿不孝,请爹重责。”
杜百年则是心潮起伏,久久未曾从云轩的讲述中清醒过来,尤其是云轩那轻描淡写的一句“斐轩被斐王爷秘密囚禁”,简直让他悲从中来,扼腕不已,满怀伤痛。
他想的是斐轩被大哥囚禁时该怎样思念自己,又或是怎样怨恨自己,又或是怎样自怜自艾,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生下了斐绍,却赔上了性命,含恨九泉。
若非是看在斐王爷到底是斐轩之兄,又毕竟也将斐绍抚养长大,以及为了保护斐绍被连累的斐王妃,等等的情面上,否则,杜百年真是恨不得一刀杀了斐王爷才能解心头之恨。
“爹,事情已过,您切莫太伤怀了。”云轩柔声劝父亲:“这不是还有绍儿在吗?”
云轩再为父亲奉上一杯茶,屈膝在他身侧道:“儿子也是不得已,才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若是让爹伤怀成疾,儿子真是不孝至极,难以自处了。”
斐绍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权相杜云轩吗?
杜百年接过云轩的茶,终于是暂时了哀思,叹了口气道:“轩儿起来吧,这里如何也是没有你的错处的。”
云轩再叩首道:“谢爹不罪之恩,儿子斗胆,请爹也原谅母妃吧,母妃是那么善良的女子,她是太爱爹了,才会容不下爹深爱之人,若母妃知道斐轩叔叔有了爹的骨肉,她是决计不会不同意爹留下斐叔叔的。”
杜百年轻叹了一口气,他与王妃弯弯原本伉俪情深,斐轩的到来似一根刺,伤了王妃弯弯,伤了杜百年,也伤了斐轩。
只是这不是弯弯的错,亦不是斐轩的错,错都在杜百年,他没管住自己的心,也没管住自己的身,到底是伤了两个都深爱他的人的心。
“是爹的错,如何会怪你的母妃。”杜百年难得慈爱地摸了摸云轩的头,再看看斐绍:“这也都是爹对不起你的父亲,你也莫怪你的母妃。”
云轩抚慰他爹道:“这种事也不是爹的错,母妃爱爹,斐轩叔叔也爱爹,爹也爱他们才是应该,只是造化弄人,才生出这许多憾事。”
云轩这是安慰他爹,也是安慰自己。今儿是他第一次吻了凌墨,也是从今以后,他视凌墨为爱人的开始。
在这之前,无论他和凌墨有着怎样的肌肤之亲,凌墨都只是他练功的工具,他的得力属下,他宠爱的侍妾,他的一件玩物而已,他不会顾忌也不在乎凌墨的感受,痛楚或欢乐,他随着自己的喜好随意施加给凌墨,凌墨永远不能说不。
他以为凌墨一直都会是这样的存在,他的心只能给子易,也只给了子易,子易才是那个他心爱的人。
可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自欺欺人,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凌墨痛楚的泪水,委屈的眼神,怯懦又执拗的神情,都会让他的心弦微微颤动,他越来越在意凌墨的感受,而且,也越来越在意他给凌墨的感受。
尤其是这次凌墨去安郡,深陷敌营之中。云轩终于体味到了一种无法言表的惊恐,他暴躁烦恼,他惴惴不安,他只是怕凌墨有危险,他怕……失去凌墨。
他知道董林不会伤云逸,但是他怕董林伤凌墨,所以他才会违逆父命,深夜疾驰,赶去安郡。
天知道他看见凌墨安然无恙时,是多么的激动兴奋,多么地想立时拥他入怀,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是,所有这些,已足够让他认清自己的心。
云轩既然知道自己的心,就不会欺骗自己的心,他会慢慢让凌墨知道,他爱他,就像他爱子易一样。
云轩第一次,允许凌墨说不,他说“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不喝”;第一次,云轩没有命凌墨为他吹箫,这并不是因为凌墨嘴里的烫伤,只是因为他知道凌墨不喜欢吹箫;也是第一次,云轩吻上了凌墨的唇,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爱人,与我生生相惜的人。
斐绍看着他们父子情深,只当自己是局外人。他自幼虽是看过斐轩的画像,到底是没有任何记忆的,他也谈不上因了谁去怪谁或是恨谁,他要恨也是只恨此身由命不由己,怎么就是杜家人。
☆、第87章
云轩和他爹“腻歪”够了,站起来,问他爹道:“爹因何事要罚绍儿?”
杜百年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便挥挥手道:“你也起来吧。”
绍站起来,尽量表现得战战兢兢、毕恭毕敬,这爷俩都不好惹,自己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好。
“你已回到杜家,斐绍这个名字是不能再叫的。”杜百年给新来的儿子起名字:“你们兄弟这辈,排序为云字,为纪念你的父亲,便再取一个字,以后便叫杜云吧。”
认了一个爹,便是喊了十六年的名字也改了,杜云只得遵命:“是,杜云多谢杜王爷赐名。”
“嗯?”杜王爷蹙眉。
“在家里称呼,要叫‘爹’,自称便是儿吧。”云轩吩咐道。
“是,儿谢爹赐名。”杜云给杜百年重新鞠躬。
这两天云朗、子若,云逸以及小孟、云昭都不在家中,暂时无法见礼,杜百年便吩咐先让杜星宝和杜星霜来给他们的五叔见礼,顺便和云轩的两房妾室也见个面。
云轩点头称是,“墨儿和儿倒是旧识,以后倒可以让墨儿多多提点一下儿。”
杜百年觉得这个主意好,他本来就是极喜欢凌墨那个孩子,由他提点儿,自然是使得。
原本的一场血雨腥风已经春风化雨,杜百年心情大好,命在自己的院子里置办一桌酒席,大家好好热闹一下。
凌墨在房檐下侍立,远远地看见千锦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一步一挨地走过来,他便迎过去,对千锦道:“你可上过药了吗?”
千锦有些懊恼,不知为何但凡自己狼狈的时候,总是会落在凌墨眼中。他勉强站直了身体道:“不劳凌公子挂心,千锦无碍。”
凌墨微微点头,杜星宝和杜星霜在几个侍卫、丫鬟的簇拥下,也从高廊处转了过来,老远就喊道:“小墨爹爹。”
千锦回头看去,宝儿和霜儿已经不顾几个侍卫的阻拦,竟是从二楼的高廊下直接跳了下来。
高廊之下是一处荷塘,水波粼粼,几十条锦鲤成群结队地在游来游去。
千锦不由大惊,不知道宝儿和霜儿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想跳进荷塘里吗?
千锦正惊慌间,只觉人影一闪,面前的凌墨已经身形一展,如龙冲天般跃落过去,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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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手一个接了宝儿和霜儿,再一个漂亮的旋转,足尖刚刚入水,在一条锦鲤的背上轻轻一点,身形再起,已带着两个孩子重新跃落回千锦眼前。
千锦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凌墨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小墨爹爹真棒!”宝儿和霜儿一起赞道,又对千锦炫耀道:“锦儿爹爹看见了吗?小墨爹爹的武功是不是厉害得紧?”
千锦笑了一下,道:“你们小墨爹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山公子,天山又以轻功见长,自然是非常棒。”
“干什么?在爷爷的院子里也敢翻天了?”云轩冷着脸从影壁后走过来。
凌墨忙放下宝儿、霜儿,和两个孩子一起行礼道:“丞相。”两个孩子也小声叫道:“爹爹。”
千锦也欠身为礼:“丞相。”
“跟着小孩子胡闹什么?”云轩轻声斥责道:“把爹的院子当练武场?”
“墨儿知错。”凌墨欠身应错。
“还有你。”云轩又看千锦,嫌千锦方才跟着起哄。
“千锦知错。”千锦也只好应错。
云轩这才转身走了。宝儿、霜儿这才敢偷偷出了口气,同时冲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凌墨和千锦瞧着两个孩子,不由同时莞尔一笑,再对望过去,也都含了笑意。
宝儿和霜儿很乖地一个拉着凌墨的手,一个拉着千锦的手,随在爹爹身后,往正堂走去。
斐儿垂头站在杜百年身侧,小夫人坐在下首,孩子们走进来,小夫人站起来,笑道:“瞧瞧大少爷这一家子,个顶个地神仙一般的人儿,真是让人羡慕呢。”
宝儿、霜儿对小夫人夸赞道:“小奶奶越来越漂亮、年轻了。”凌墨和千锦也都对小夫人欠身行礼,小夫人点了点头,看了千锦一眼,退出堂外去了。
云轩等人一起给杜百年见礼,宝儿、霜儿跪下叩头道:“孙儿见过爷爷。”
杜百年很高兴,让两个孩子到他身边去,这些日子两个孩子被云轩安排着去了朝廷开办的官学里上课,日日早出晚归的,除了晨昏定省,根本见不着两个孩子的面。
杜百年觉得两个孩子都累瘦了。“朝廷的官学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哪个能学到真本事,”杜百年武断地道:“如今家里有小墨和千锦在,明儿起,还是他两个抽空来教吧。”
这要是以前,不用出去上学,宝儿、霜儿一定会乐得蹦起来,可是今日听了爷爷的话,竟然同时反对道:“爷爷三思。”
宝儿、霜儿对望一眼,觉得反应好像过于激烈会引起爹爹怀疑,两人再看一眼爹爹,果真爹爹的目光正看过来,慌得霜儿磕巴道:“爹,您,您干嘛看我。”
宝儿比霜儿有心眼,对他爹爹嘻嘻笑道:“小墨爹爹和锦儿爹爹都是很忙的人,又是爹爹的得力助手,理应多帮爹爹的忙才是,我和霜儿还小,在官学里先打打基础也是可以的。”
这回是不仅云轩怀疑两个孩子有鬼,杜百年也有点怀疑两个孙子了,这两个小狼崽子在官学里究竟是干了什么好事儿,竟然乐不思蜀了。
云轩只是微微一笑,微侧目看了一眼凌墨,意思是让凌墨去查查,凌墨微微颔首领命。
斐儿瞧着凌大哥和杜丞相两人默默含笑、眉目传情的样子,一时倒也是愣了,突然就有一种花开无声、岁月静好的感觉。
斐儿有点儿羡慕起杜丞相来,凭什么啊,暴躁、冷血的人,倒有凌大哥这样的男人爱你、护你,帮你。
斐儿的目光又自热而然地落在了站在凌墨身侧的千锦身上,千锦唇红齿白,面如软玉,微垂了头,只看身前地下的一块花砖,眉目低垂,宛若处子。
斐儿的羡慕有点儿转为嫉妒了。听说这千锦是灵狐之体,不仅能生儿育女,而且能养元益气,仿若神器呢,难怪这位杜丞相看起来总是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样子,贤妾千锦定是功不可没。
斐儿忽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了,斐轩,若是当年斐王爷没有将父亲囚禁在斐家,而是同意父亲被杜百年养为外室,那今日许是父亲还活着,自己也有了三五个兄弟姐妹,那应该也是极热闹的。
杜家人自己热闹了一阵,杜百年才想起来今儿聚餐的意义是欢迎新来的杜家人。
他招手让杜云斐站到自己面前来,轻咳了一声道:“宝儿、霜儿,来给你们五叔见礼。”
宝儿和霜儿早都看见杜云斐站在那里,如今听爷爷说是五叔,不由好奇,宝儿道:“爷爷,他不是斐叔叔吗?我和霜儿在四叔的院子里见过的。”
上次斐绍和斐霓来杜家做客,云昭曾请斐绍去自己的院子里做客,正好宝儿、霜儿去缠着云昭给他们讲故事,曾见过斐绍。
杜百年轻咳一声,略有些不满地瞪了大儿子一眼,你一天到晚地都忙些什么,怎么没把斐儿的身世讲给这两个小东西听,害自己这个做爷爷的尴尬。
云轩对他爹赔了一个笑脸,对宝儿、霜儿道:“他不姓斐,和你们一样姓杜,叫杜云斐,是爷爷失散在外的孩子,与你们四叔一样,如今也寻回来了,快去见礼吧。”
云轩这话,也是告诉堂上所有人知道,以后再没有“斐绍”这个人了,只有杜家的五少爷“杜云斐”了。
宝儿和霜儿大喜,一起跪落到云斐身前道:“宝儿、霜儿给五叔请安,恭喜五叔返回杜家,可以尽孝爷爷膝前,共享天伦。”
凌墨在旁听了,不由暗笑。这两个小东西倒是伶俐,要知道这番说辞可是前不久云昭回到杜家时,两个孩子向他请教的“贺词”,如今只将“四叔”换成“五叔”,其他的倒是一字不差。
杜百年却是很满意,不待云斐答话,就连声让两个孙子起来,夸两个孙子懂事,小嘴甜儿,命云轩回去好好看赏。
按常理,凌墨和千锦是云轩的妾室,初次见礼,应对云斐行跪拜之礼的,只是云斐年纪小,云轩如今又“宠妾”非常,可舍不得凌墨向云斐跪拜,千锦自然也跟着沾光。
云轩向他爹建议道:“斐儿还小,不可骄纵他没了规矩,墨儿和千锦都年长于他,还是以兄弟相称更为适宜。”
杜百年虽然觉得云轩的做法略失了规矩,但是他心底也是极疼凌墨的,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本也该由云轩说了算,就没点头道:“不过是一个称呼,你做主就是。”
云轩欠身谢过爹,吩咐云斐道:“以后不许再喊墨儿凌大哥,就按家里的规矩,喊一声五哥,喊千锦为七哥吧。”
这也是如今世家常见的一种俗礼,对贤妻呼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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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得宠的贤妾便按了单数往下排序,“五”“七”“九”如是。
云斐不由心中叫惨,若是单以兄弟排序,自己可是排在最末了,以后这家里,除了能欺负欺负宝儿和霜儿两个孩子外,可都等着自己被人欺负了。
杜百年并不理这边的情形,只是逗弄着两个孙子,问两个孩子在官学里的事情。
云斐满怀着委屈向凌墨和千锦见过礼,云轩就恭请爹爹入席,一起用餐。
酒席之上,杜百年依旧兴致极高,一人开怀畅饮便觉不尽兴致,破例命儿子们也都喝上一杯。
云轩谢过爹爹,宝儿便过来执壶,为他满上一杯,霜儿也去给云斐倒酒,云轩拦道:“你五叔沾不得酒,不用倒了。”
斐儿正是闻着酒香两眼放光呢,瞧着霜儿乖乖应了一声,果真拎着壶过去了,不由很是失望。
云轩对他道:“你中的散功香不宜饮酒,每饮一次,功力便会散掉一成。”
一句话吓得云斐险些将手里的杯子都扔了,便是连酒香都不敢闻了。
凌墨以前曾游侠江湖,本是善饮,只是自到杜府后,连云轩都不得随意饮酒,他自然是更不能饮酒了。千锦以前在千家时,也是天生酒量,曾千杯不醉的,到了杜家后,也未曾再尝到酒香,如今杜百年赐酒,凌墨和千锦同时起身谢过,让宝儿、霜儿满了,竟同时一口而尽,面不改色。
云轩端着那杯酒,却是只喝了半杯,便觉辛辣,只得作罢。他本就不善饮酒,虽是喜好酒香,饮得多半是果酒,甜甜地,杜百年所赐的却是最烈的刀子酒,乃是采用最新的蒸馏法酿制的曲酒,辛辣浓郁,烈酒酌喉。
杜百年见凌墨和千锦如此好爽不由心情大悦,自己生的几个儿子都不善饮,但是这两个“入”进来的儿子倒是酒量不错呢。
“再满上,再满上。”杜百年笑道:“轩儿、斐儿喝不了酒,你们两个倒是好样的,再干个三杯给爹爹瞧瞧。”
凌墨和千锦应了一声是,宝儿和霜儿再过来斟酒,两人都是一连干了三杯,向杜百年致敬。
杜百年更高兴了,吩咐厅堂边上侍立的风上道:“快去再拿几坛好酒来!”又笑顾凌墨和千锦道:“今日高兴,你们两个就陪爹爹一醉方休!”
凌墨和千锦再应了一声是,随着杜百年的手势暂且坐下吃菜,凌墨的筷子刚伸出去,便觉得好像有一股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他回望过去,果真他家杜丞相已经黑了脸,正瞪自己。
凌墨心里不由喊糟,怎么就忘了丞相大人不善饮的事情呢,这分明是让丞相大人“丢面”呢。
“王爷海量,凌墨自愧不如,只是喝了这几杯已是有些不胜酒力了,怕是有负王爷之令了。”凌墨起身,欠身对杜王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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