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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结束之后![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诀明紫
园艺师还站在墓坑里,失魂落魄的样子。
丁言站在原地,微微含笑,脸色几乎和他身后的栀籽花一样白。他忽然喊住了温小良,温声问:“将来如果我想去看你,可以吗?”
温小良心里有火,没好气:“别。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那么,看望当当呢?”他含笑,“我觉得他还挺喜欢我的。”
“……”她翻个白眼,“你自己问他吧。”
她没拒绝。其实找到温当当,基本也就等于找到她了。
她到底还是给他们之间留下了一道缝隙。她给他留下了一扇门,留了一道缝。或许有一天,他能推开这扇门,阳光会从门的对面照过来……
丁言微笑着,目送那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越走越远,直到最后,没入了视野尽头。
真好,他们都安然无恙。
现在,到了他支付代价的时候了。
他慢慢坐了下来。地上的雪已经开始化了,雪水透骨地凉。
林间的风应是非常阴冷的,但他却觉得这风充满暖意……比他的体温要高。栀籽花的气味也很怡人,和他幼时在母亲床前嗅到的味道一样。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血从男人的身体里流出来,同时冒出来的还有碧绿的树须。血融入雪水中,树须扎进泥土里。
……
温小良抱着温当当,走走停停歇歇,到了半山腰,实在走不动了,寻了块阴凉处将温当当放下来,准备打电话求援。
她摸出手机,手指却停在了在通讯录的页面上,望着虚空,有些出神。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丁言的态度,太古怪了。
怎么说她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获得了新身体,从死亡倒计时的□□中脱离出来,他竟然那么淡定,最强烈的情绪也不过是表达一下对这具身体的出厂商(慕斯礼)的不满。
他问能不能去看她,她拒绝了,他就乖乖退而求其次,只要求能去看温当当。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豁达的人了?这么软萌甜好说话,完全不像他嘛!
难道是接受了广阔信息后的附赠效果?因为曾经见识过了宇宙的浩淼与无限可能,所以再回到现实之后,对从前执着的东西失去了兴趣,整个人进入了“无欲无求”的至高空间?
“要真是这样倒还好了……”她自言自语,抬头望向山顶,那里云雾缭绕,已经看不到白塔,更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万一,他古怪的态度不是因为“无欲无求”,而是必须这么做呢?
她下山前就注意到了,他的脸色白得不正常。当时她想,大概是因为高塔的主人让他做了什么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才让他这么憔悴。但不论如何,他总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丁言这个人,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才不肯做亏本的事。不论高塔的主人许诺他什么,如果要用命去换,那他铁定不干。没了命,那些宇宙信息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
心里想得很清楚,但双脚就像有自主意识似的,怎么也无法转身离开。
积雪化成了涓涓溪流,沿着山路流下来。温小良站在溪水旁,踌躇不前。
忽然她闻到了血腥味,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她现在神高度集中,一定会错过。
风向山麓的方向,所以,血的气味是从山上传下来的。
心脏像被攥住。她不再犹豫,溯流而上,一路向着山顶的方向飞奔。
一路上,血的气味越来越浓。到了能够看到白塔的地方,地上的溪流已经变成了浅红色。
得有多少血,才能将溪流染成这样?
那个笨蛋,该不会真的做了一笔,蚀本的生意吧……
她咬着牙,将身体驱使到极限。寒风掠起她的发,纷乱的发就像她此刻的心。
终于,连墓碑也清晰可见了。
园艺师还坐在墓坑里,但原本站在一旁的丁言却不见了。
温小良瞪着眼睛逡巡了四周一圈,没找到丁言,却在血水的源头发现了一棵栀籽树。
栀籽树竟然在流血?红色的血?
即使身为植物学家的她也没见过这种景象,本能地多瞧了两眼,忽然看清了树身底部那破碎的衣料,整个人先是一呆,再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树身下,微微颤抖地捏起那片碎布。
……没错,这确实是……他穿的……
身负特殊血统的奥丁人会在死后会化成本源之树。这在奥丁星上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所以……他死了?
死了?
“……喂。”她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在坑底发呆的园艺师,“你看到丁言了吗?”
对方没有动静。
温小良攥着碎布,大踏步走过去,弯下腰,单手揪住他的衣领,冷冷地问:“你看到了丁言了吗?”
园艺师慢慢抬起头,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
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温小良一咬牙,摔开他,返身跑回那棵栀籽树下。
它还在长,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延伸。她甚至听到了树干抽枝的声音。
树身底部已经没有新的血液渗出了。雪水冲走了污血,山风带走了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栀籽树散发出的木质清香,似苦还甜,像一首笔迹稚嫩的情诗。
温小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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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坐了下来,靠着树干,闭上眼睛。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想哭吗?有一点。
但眼泪毕竟没有流出来,只是身体很难受,像吃坏了肚子,胃里憋着一股气,一直向上冲,头有点晕,有点想吐。
她垂着头,望着自己的右手,这只手被他握过,现在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时的柔软与温暖。
将手贴在树身上。粗糙,坚硬,冰凉。
与血肉之躯,完全不同。
远处穿来凌乱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了神情慌乱的温当当。他真是狼狈,裤腿上溅了好多泥点,表情活像是死了亲娘。
他一看到她,表情和缓下来,但脚下却一步也不停,直直地奔到她面前,像落雨奔向大地那样,紧紧抱住她。
温小良静了静,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以为你……”他哽住了,喉咙堵塞。醒来之后他发现身体里没有她的踪迹,周围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他又急又怕,要不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追着地上的足迹找过来,他这时真已经心如死灰。
很明白他的情绪,温小良放软了口气:“我很好。你先起来。”
过了几秒,温当当终于松开她,退开两步,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她取笑他:“兔子眼睛。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
他难为情地瞪她一眼,心情却悄悄地好转了。
温小良扶着树身站起身,温当当过来搀她,她摆摆手,问:“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
温当当一怔,点头。
她说:“那就好,喊几个可靠的人过来。”
温当当:“做什么?”
温小良磨了磨牙,说:“搬树!”
温当当呆了呆,顺着他亲娘的视线,看到了那棵生机勃勃的栀籽树。
“搬它?”
“对!”
温当当沉默了。虽然他也觉得这棵树长得极好,甚至看着还挺有亲切感的,不过……她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淡了?这样的树满大街都是啊,用得着特意搬回家养么?
想归想,他还是摸出手机准备召唤队友,可一打开手机,才发现这里没信号。
他将手机给温小良看,后者默了,低头去打量自家儿子那细胳膊细腿……扶额叹了口气。
“算了,你下山去搬救兵,我在这守着。”
她说着就要重新坐下来,山道上却远远地又走来一个人。
一个女孩子,轮廓看着很是眼熟。等她走近了,温小良定睛一看,惊讶万分:“胡妙?”
胡妙一脸贱兮兮的笑。那笑容实在是……太不“胡妙”了,以至于温小良立刻怀疑自己只是看到了一个和胡妙很相似的人。
那姑娘步履轻快地走过来,在距离她两米地方停下,亲热地招手:“哎哟哟好久不见~我们的金牌女配最近过得好吗?~”
温小良:“……”
胡妙做了个夸张的动作:“我,是我呀,你的最佳搭档小智~”
人工智能体,昵称“小智”。
这个按理早就该死透的家伙,忽然以胡妙的身份出现,挂着不正经的笑,当着温家母子的面,将慕斯礼的坟墓又刨了一遍,刨到差不多能打一口井深度的时候,挖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维生机。
打开维生机,里面躺着的人把温小良惊得眼睛都差点掉出来。
“他……”她的手指抖啊抖,“怎么会在这里?”
人工智能体一脸理所当然:“他早就埋在这里了。喏,那座塔也是他那时建的。”
温小良瞠目结舌,手指转向一旁的栀籽树,“那棵树是?”
“也是他。”人工智能体干脆地说,“都是他。哎我们先把他搬出来,我再和你解释成不?”
作者有话要说:口粮奉上!暂时没有第三更了,等我先忙过这阵先q_q……
☆、
作者有话要说:真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因为失眠症又缠上了我……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神,我越是想好好写完最后这几章,就越是焦躁,怎么看自己写的东西都不顺眼,删删剪剪涂涂改改……
这个最终版本能出来,要感谢我家cp珠子,是她给了我肯定,我才终于下决心定稿了。不管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给大家瞅瞅吧。
下下章完结章,谢谢大家。(鞠躬)
代价是你的时间。
意识漂浮起来的前一秒,丁言确信自己看到了远处疾奔而来的温小良。她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他从来不是无私付出的人。他给予了,便要索取;付出了,便要回报。
这次也是,有的放矢,有备而来。
“时间”?那种东西,如果失去她,就一文不值。
用他索然无味的余生,换她和温当当平安无事,还能令她认清她对他的感情,真是赚大了。
看到她望向他时的眼神了吗?
为这一眼,他甘愿在黑暗中流离万年。
*
再度睁开眼时,丁言看到了一片陌生的天空。
厚重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阴云悬在人的头顶,阴霾笼罩大地。陆地被冰雪覆盖,偶尔裸露的岩石活似雪肤上的黑斑。虚空里,钴蓝色尘埃与六角雪花游离飘荡。举目四望,觅不见半点生物踪迹。
冻云,废土,核冬天……一瞬间脑里冒出的念头,在半天之后被验证了。
这里是两万年以后的奥丁星。这里没有温小良,没有温当当,没有奥丁帝国……一切都在数千年前的那场星际核战中湮灭了。幸存的人族与残留的文明潜入地底苟延残喘,而他,一个来自两万年前的灵魂,附着在了一个刚死去的年轻人身上。
拖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回到地底的人族聚集地后,丁言先用了十天的时间,证明自己一切生理机能良好,地表辐射造成的恶疾在他身上不药而愈,又耗了十年,摸清了整个地底文明的权力脉络,最后奋斗了一百年,终于从一个最底层的人族少年,成为一个无人敢仰视的大□□者。
当他终于能随心所欲地发号施令,他第一个命令是倾举国之力,制造时间机器。
是的,在这个人类寿命靠科技能延续到七百岁的未来,“时空穿梭”仍是所有科学家无法逾越的天堑。
丁言曾在那座高塔接到了数量堪比全宇宙原子总数的十次方的信息,他还为此搭上了一条命(因为人脑无法负荷如此巨量的信息)。然而,时过境迁,现在它们成了他最强有力的助手。从大脑中提取的源源不绝的信息,最大程度地促进了时空机的研发。
一年又一年,无数的资源与人力投进去了,项目却进展缓慢,越来越多的国民开始怀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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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研发的价值。丁言是个温和的□□者,但惟独这件事他半步也不会让。一切质疑都被他铁血镇压。
他要回到两万年前,回到有温小良的时代,回到属于他们的时代。为了这个目的,他才磨灭了人性格的千般欲求,忍受这百年孤独。
燃烧。清醒的燃烧。就像荒野上的孤星,冷静地亮着,绝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第二万零二十七天,时间穿梭机终于诞生了。
时空穿梭需要庞大的能量。科研组挖空了两颗双子星,从它们体内得到了某种放射性物质,从中提炼出了足以支撑时空旅行的能源。
连接过去与未来得靠虫洞。科研组在宇宙真空中轰开一个比针眼还小的虫洞,再利用反物质扩大它,稳定它。
然后,我们的大□□者与他的时空机一起进入这个虫洞里,目标是两万年前。
临行前,时空机研发计划的核心成员,同时也是丁言最忠诚的追随者,不甘心地提醒他:“您可以乘坐它回到过去,但无法前往未来。”
一旦离开,你便再也无法回到这个时代。你在这里所获得荣耀、权力与财富,一切一切,都将离你而去。
但丁言只是笑笑,转头看了一眼国都中亮起的万家灯火那是他一手打造的王朝,但却不是他的归处。
他侧首望向的另一人,那是时空机诞生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同时也是他的好友,是这个世界最理解自己的人,而这位时空机之父,此刻正皱着眉。
丁言心里一突,想起了在正式启动时空机研发项目之前,两人间的夜谈。
“就算你能回到过去,”时空机之父说,“你也无法确保你回到的恰好是你想要的那个过去。你知道‘平行宇宙’已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很可能你回到两万年前,但那里并没有一个叫‘温小良’的人……”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时空机合上了机盖。引擎启动,冲入虫洞。如雨滴落入大海一般,金属白的机身转瞬就没了踪迹。
穿梭在时间洪流中的感觉很奇妙。仿佛置身在燃烧的万花筒里,又好似萤火虫被卷入狂风。他死死地扳住手柄,盯着时空机表盘上跳跃的数字
一千年前……四千年前……
一万年前……
两万年!
哒!
指端重重敲在金属按钮的声音,像刺在命运的咽喉上。
时空机在空中优美地凝固,接着机翼翻转一百三十二度,机身倾斜,向虫洞外坠落。
丁言阖上了眼睛,明白接下来视网膜上会掠过莫名其妙的景象。按照时空机之父这位虔诚的新教徒的说法,那些景象的主人是恶魔,会令人发疯。但只要你闭起眼不看它,就没什么可怕的。
可显然时空机之父知道得还不够多。丁言关闭了视觉,但他还是被袭击了无数声浪嘶吼着朝他奔来,听不出是什么,辨不出源自何处,只是令人非常、非常的痛苦,恨不得将耳朵撕下来……
仿佛过去百年的孤单与疼痛都凝聚在了这一刻,现形为一头狂兽,要将他撕裂。
倘若这就是时空穿梭的代价,那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
疼痛戛然而止的时候,丁言还有些回不过神。他大汗淋漓地坐在驾驶位上,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再看看掌心:干干净净,并没有他所以为的满手鲜红。
沉默了几秒,他扭头看向驾驶窗外:盛京塔塔尖的探射灯旋转着指向天际,樱瓣穿过光束,缓缓飘落,落在一棵槲寄生上。
身着盛京大学校服的女孩子们嬉笑着从树下结伴走过,风一吹,花瓣落到了她们的头上,给黑发重新着了色。
他打开驾驶窗,嗅到了早春的味道。一片雪花钻进他的鼻子,冷冽又刺激,刺激得人眼眶都热起来。
世界像一张迟到的贺年卡,颜色黯淡,却有着最催人泪下的气味。
……
高兴得太早了。
丁言在这颗星球找了很久,没能找到温小良。
这个世界有奥丁帝国,也有盛京大学,盛京大学里甚至也有一个叫“丁言”的人,不过这里的“丁言”是个女孩子,黑长直高冷范,身任学生部部长,很受部(抖)员(m)们的爱戴。
丁言不甘心,马不停蹄地又跑了好几个星球,攒下的宇宙飞船船票都能集成一本船票大观了,却一无所获。
【你知道‘平行宇宙’已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很可能你回到两万年前,但那里并没有一个叫‘温小良’的人……】
很显然,某人的乌鸦嘴应验了。
希望落空,丁言独自在酒吧里买醉,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双人床上,旁边是裸身裹床单、单手夹烟的黑发女郎。
丁言呆了两秒,低头去看自己:裤子尚在,至于上衣……如果他没看错,床尾那团皱巴巴的破布,应该就是他那件曾经价值半套海景房的高级定制衬衣。
女郎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她的左眼乌青,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脸上神情十分微妙。盯了他几秒,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探向他的脸侧……捞起他脑袋旁的皮夹,抽出全部纸币,把空皮夹丢回他身上,唾一句:“放不下她就不要出来浪啊!神经病!”
喷完忿忿然揣着医疗走了。
空气里残留着女人的香水味,小雏菊的清香,那是温小良还是“陆筱良”时身上常散发的气味。就是因为这个气味,昨天他才会错认……
丁言默默坐在原地,脑子里噼里啪啦地闪过几个片段:昨晚他脱掉衬衣用它将女人绑在床头,对方以为他要玩些激烈花样,正娇笑着往这边靠的时候,他却因为嗅到了陌生气息,皱皱眉松开手往后一倒蒙头就睡……女人气愤地过来想要推醒他,结果被他想也不想地反手撂翻……
嘴角抽动几下,丁言抚额叹了一口气,忍着宿醉的头疼,起身拾狼藉。
这件事后来被丁言列为人生十大丢人现场之一,扔进记忆底层,加盖封缄,绝口不提。
樱花再次飘落盛京塔的时候,确认这个时空里不存在温小良的丁言启动了时空穿梭机。
他要去往正确的世界。
时空机上装载着名为“量子乱序”的空间穿梭系统,启动“量子乱序”,时空机将穿梭到一个平行世界,整个选择过程是随机的,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下个世界是不是丁言寻求的那一个。
这次丁言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飞船穿过虫洞的时候,那种被恶魔攫住喉咙的痛感还是一点都没减少。从虚无里传来的恐怖声浪,仿佛有着击溃人心的力量,能让最冷硬的男人痛哭失声。
好不容挨了过去,他挣扎着睁开眼,望向驾驶窗外,立时又被另一种痛苦打得两眼发黑。




快穿结束之后![星际] 分卷阅读155
绵延不绝的山脉,一座座白色高塔指向天际。金黄色的原野上,树人将自己的足须拔起,慢悠悠地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
一只树人发现了头顶上空盘旋的时空机,仰着头挥舞树须。很快,四周的树人都停了下来,扬起树冠,好奇地注视着空中的陌生来客,它们的树须像水母触须一般浮动。
树人们在交流,没有声音,树须舞动的轨迹就是他们的语言符号。
丁言的心沉了下去。它们甚至还没进化出发声器官。
又失败了。
这里也不是他的故乡。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没有一点点感情。没再看那些树人们一眼,他调转时空机,重新投入虫洞。
一次。
又一次。
再一次……
是哪位哲人说过,这世上有两种绝望,一种是“不可能”,另一种是“有无限可能”。
无限可能。海底捞针。
时空机的航行记录仪里,记载着他的每一次失败。每一次飞船停靠向新的时空,他都要与虚空中的魔鬼决斗。反复体验冰冷与绝望。
明明他有着全宇宙最智慧的大脑,他知道在那个正确的世界里,从星球诞生到世界末日会发生的一切,在那里,他将是空前绝后的先知,他会成为史无前例的大赢家……前提是他回得到那个世界。
他像一个被困在沙漠的旅人,徒劳地知道海底大秘宝的所在,却永远只能在干渴和炙热中彷徨。
好疲惫。连吸气都感到厌烦。
但他不能停下。这里就是他的战场。没有退路的战场。
最可怕的是燃料库存越来越少。或许只够他再进行一次时空穿越。
【你知道‘平行宇宙’已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直到时空机的燃料耗尽,你都找不到你想要那个的时空。】
那场深夜里的对话,越来越频繁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似一个惨白的预言。
他又想起曾经有那么几次,自己离梦想那么近……对,在第五个世界里,一间破败的木屋内,他终于找到了她,小小的她。他将她搂在怀里,嗅到她脖颈里的奶香,握住她温软的、肉嘟嘟的小手。
那个瞬间,他发誓要亲手将自己的新娘抚养长大。没错,这听起来很像一个变态恋|童|癖的发言,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女婴眼里的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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