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具背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素色草草
所有的线索及画面里,那废墟中一截半废的罗盘如同引子般揭开种种疑窦。
“你们……是盗墓者?!”
“盗墓者?”少年嗤笑“是盗墓贼吧?”
以盗窃古人墓葬中的财宝为职业的人。古往今来,各朝各代都有。他们一般白天踩点,晚上下地盗墓。
这个戏班的人全都是一批亡命之徒,二十年前从绞杀土夫子的家乡千里迢迢逃难迁居县城,见梅园阴气重、风水极佳,遂在此落脚安家。
由于他们探的古墓皆阴气重、易尸变,故而借着广招学徒的名义招揽大量的男童入戏班,名其曰淘汰体系,实则这些孩童都被他们喂了那古墓内的异变物。
有了源源不断的供应肉食,他们自然能够出入墓地,将人员的损失降至最低。
“他们之所以留着我们,一是因为我此番自创了一门技艺,能够在地底勘察地势环境……”他瞥了眼面色苍白的女孩,“二是,我们两个都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不可多得的命格。”
“我们的血,能够一定程度镇压得住地底下那些脏东西。可相对地,我们会成为‘血引’身体一点一点衰弱,直至死亡的到来。”
“不,死亡说不定是种解脱呢。”他嘴角嘲讽。
血引,古时流传已久折阴德的法子。较凶的墓内通常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为了喂饱那些东西有的下斗人故意用男童的血肉探路,同时命格最阴的童子血液能够镇压邪灵,保平安。
可相对地,被当作血引的人如同饲养的活死人不断被吸着体内的命气,直至身体崩溃为止。
少年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厉安心愣了好久。
那些以为戏说才有的东西,一一成了真。难怪有时她醒来第二天觉得头疼虚弱莫名,指腹有个小小的针孔,不是某次冬天洗衣服感到有点异样还察觉不到。
“你瞧,神窿最下面那里被他们作过法的瓶子内盛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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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的血。”
她怔怔望去,二十公分高的两个瓶子竖立在牌位背后,古铜色花纹的瓶身透着不详的意味。
脑袋一阵剧痛,女孩扶着头颅,脑海中涌现出一段较为陌生的画面:稚嫩的她被抱着,懵懂看着神坛的道士作法,戏班子的人围站一圈,脸上既有漠然又带麻木的表情……末了划伤她手指攫取一部分血液滴入水盘,染黑了灰色液体……
一想到那些对她笑得慈祥的戏班里叔叔、严苛而偶尔放水的师傅们、外人皆道仁慈佛心肠的班长……女孩的内心一阵阵发冷。
他的气息在耳畔缭绕:“阿心,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哥哥?你想做什么?”
面前的少年宛若修罗的微笑,“当然是摆脱这一切啊。”顷刻他想起什么敛笑容,“不过,我研究过相关书籍,作为血引被施过法的人是不可能对施法者造成直接的伤害,否则会反噬。”
女孩傻眼:“可……可张三是怎么死的?”
“催眠,我对他下了暗示。他自己把自己捅死,二十八刀。”少年做出手势。
每一刀都插在人体最薄弱的位置。
自打他伤害女孩那次起毕于封就计划着对他下手,日常无数次接触的小细节开始进行催眠。
他这招是从一个江湖郎中手里学到,至今乃第一次试手。
毕于封的心情不错。
从佛塔出来的时候女孩又惊吓了一次:“哥哥?!”那原本躺在庭院中的张三的尸体居然不翼而飞。
“哦?”少年看上去倒不惊讶,反而意味深长道:“戏班子里多得是财狼虎豹呢。”
第二日,张三的尸体在兰园的枯井内找到,也是……菊园学徒阿牛死后被找到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哼哼……
有妹子问我具体更新时间,那就改为晚上九点更新吧,加更和请假除外~
☆、梅园惊梦11
福满楼乃当地名流文人雅士最热衷流连的地方,每每双数份的日子酒楼总会邀请戏剧界最有名的名伶和戏团进行演出。适时不管是上层名流还是一般的贩夫走卒都会前来品尝佳剧,差别在于观赏坐席的不同。
今日的福满楼很是热闹,人山人海的景象,满是人头的身影簇满了整个坊,楼里楼外人们聊天饮酒作乐的同时不忘留意底楼大厅围搭着的舞台的情况。
跟着朋友前来凑份数不知情的人一打听,原来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京剧名伶毕大家登台演出的大日子。
“哎呦,今个儿真是让我撞着了好头!”以往这位先生的戏票可谓一票难求,还没等他托关系把坐席定下来,现场位席早就抢售一空。
可不是吗,民国四大名伶之首,连大帅也称赞过的‘声色圆润、做戏皆宜’评价。可惜除了偶尔的省城巡演,这位先生压根很久离开居住的县城地。
先生成名数年,或许是乏了亦或是为了抬高身价的缘故,登台的机会是一年比一年少。然而这种饥饿营销反倒令广大戏迷们追捧不已,任是票价升得再高也有一票高价难求的现象。
无论上流名仕还是商贾文邦,人们皆以能一觅这位名伶的演出为荣幸和吹捧的手段。
因今日这场剧目,这个小小的县城从几日前就出现了无数的马车和投宿的外地人。一问皆是为了看先生的演出而来。
今日只要那位一登场露相,福满楼一日营业额就抵上一个月的入。酒楼老板早就笑得如同一朵迎风灿烂的老菊花,陪着笑脸和满褶子皱纹面带恭敬与后台梳妆镜前的青年说话:“毕老板,那省城来的那些大官托我跟您说声,让您今个儿无论如何给个面子和他们喝上两杯……”
此时的后台人来人往,戏班子的人忙着化妆的化妆、拾道具的拾道具、班长吆喝着群演注意待会的站位顺序,闹闹哄哄的好不忙碌。唯有这边角落较为清静,昏黄色铜镜里长眉落鬓的伊人对镜贴花黄,举手投足间优雅尽显,说出来的嗓音却是磁性十足:“放心吧,崔老板,我不会令你难做的。”
“那就麻烦毕老板了,等戏完之后我再好好宴请您一番……”
台幕前一个上身赤条的大汉上台,憋着力气挥动手握棒槌“噔噔噔”告示戏剧开幕的大钟声敲响,酒楼内不同楼层座次的人们停下手中杯盏,视线集中望向中空庭院里的大舞台上。
而买不了票只能守在酒楼门口的人们无奈叹息,“开始了。”有的伸长着脖子恨不得窥见里面一丁点画面的人被楼里打手阻拦住后只得望向旁边竖立的巨大牌匾“演出剧目:霸王别姬。主演:毕悦心。”
楼里,于礼貌的掌声中,戏团的人一一登场。乐手拉启二胡和竹萧,悲凉的氛围油然而出
有的人心不在焉惦着酒杯看着,有的人认真投入到戏里当中。直到那道光照人的身影出现,台下始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能够位列民国四大名伶之首,毕悦心显然有着非一般的唱腔和气场。台上一颦一笑皆自然,他执手兰花指轻捻就能将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有一种人美了时光,醉了岁月。
红唇轻启,圆润清亮的歌喉带有一丝哽咽的颤动,听起来辽远而又迫近,柔和而又铿锵。
浅柔低诉……劝慰着霸王又为他而感到难过。
此时此刻,你无法不把她与虞姬看成一体,戏中有我、我中有你、人戏不分毕悦心最大优点和擅长之处。
随着剧情的变化,戏腔音律忽高忽低,时断时续、时而高亢时而低语,时而如撕丝裂锦,时而像春雨绵绵。好一个凄美幽怨、婉转动听。
扣人心弦之余感人肺腑。
一个时辰的染香燃尽,台下的观众看入了神。从他们痴迷的目光可看出他们对这出戏的迷恋程度或者说拜倒于毕悦心的演绎之下。
宏伟的场面,沉重的笙箫,击鼓的悲痛,迤逦的舞蹈。
最后虞姬毅然决然的拔剑自刎,剑光掠过观者紧张急促的惊呼声,那道俏丽的身影倒下了。
真正的凄美哀切。
现场静了半刻,而后突然爆发出轰雷般狂热的掌声。楼里部分人忍不住低头试了下眼眶。
真不愧为毕大家啊上了年纪的老戏迷们满足慨叹。
掌声没有消停,戏团的人不得不一次次返场致谢。如潮的赞誉,与以往演出那般成功。
当大家心心念念的那人换好衣裳从后台走出时,全场的掌声欢呼声达到高、潮。
毕悦心有着一副出众的容貌和气质,光是站在台前就给人一种脱俗出世之姿。
他走下来的时候,雅席的那些名流人士全部涌上去打招呼:“毕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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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毕老板,好久不见。”
“太的演出了,毕老板……”
“毕老板,我是x城的谭某人,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曾记得……”
那名君子兰般的人物一一应答,有礼不失分寸,即使这里的每个人都比他身份尊贵。不卑不亢的态度引得大家的极大好感。
敬酒自是不了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想与之认识。对戏剧方面略懂一二的则附庸风雅,大加吹捧。
青年始终淡淡微笑,挺直的背脊和身姿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厢热闹的同时,那厢三楼的包厢偷偷溜入一抹俏影。
杯盏交叠声,酒香四溢。一闻到味道,桌上的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呵,“真香呐。”只是某人一直不允许她喝酒。
民国斜襟立领绣花短旗袍、梳着丫鬟双髻,鬓边两只绣花蝴蝶,少女露出偷腥的神色刚想斟上一杯浅尝,未料房门就被来人打开,吓得小手一哆嗦倒了半杯酒。
嘟嘟两句抬头,见了来人后不满的情绪转瞬即逝,蓦地挤出一丝谄笑,小女儿家神态显露。
“哥哥,你不是正在楼下陪那些大老板大土豪吗?”
青年瞥了她一眼,看得她心虚,将随身的外衣挂在一旁架子上,这才卷起袖子坐到案前,“我若不来,岂不是要抬你回去?”
少女悻悻抹鼻子。
“你呀,不让你喝你偏反着来。”青年叹道,说着抬手往自己酒杯满上。“喝了多少?”
“没有,我都没来得及呢。”她忙喊冤。
“真的?”他瞥她。后者信誓旦旦保证。
“嗯,还是我的阿心乖。”
他习惯性摸她鬓发。
青年就是毕于封,登台演出后取了艺名为毕悦心。外面的人一般称呼他为“毕老板”或者“毕大家”,凭着天赋和努力,几年来他成了民国最著名的名伶,圆了儿时的梦想。
当年像只跟屁虫似的追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如今娇滴滴的少女。
或者也是学戏及沾染了毕于封习性缘故,少女平时行为举止多了几分顾盼生辉。一抿唇,偷偷瞄人的动作被她做来既可爱又机灵。
“你呀你,我是怕你喝了酒像上次那般差点被人拐了去。”年前某次少女偷酒喝醉后偷溜出梅园,却在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围堵,差点被占了便宜。幸亏当时有熟人经过认得她……想及此,毕于封连连摇头。
这小家伙,离了他该如何是好。
吩咐让人上了果酒给少女,后者撇撇嘴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哥哥,你看我也快成年了,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也加入正式的戏班子……”话未毕就遭到青年的反对。
“不行。”
“哥哥!”
“这事没得商量。”青年凌厉的眼神勾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心。”
少女想提前上台唱戏,进一步讲她想跟着戏班一块儿下地盗墓。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几年来他想方设法保护着少女不让戏班其他人打她的主意,明知道少女天资聪颖、进步神速的前提下依旧压下了班长提出的建议。
“可你不能一辈子保护着我!”
少女甫一抬头,眼眸闪动晶莹:“你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受伤回来,我有多担心吗?你一走就是几个月,留下我什么也不清楚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傻等,你明白那种滋味吗?”下墓这种随时随地殒命的事,她怎能不忧心!
几年来她发了疯一样的努力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跟上他的步伐,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吗?
“而且我知道的,班长三番五次找过你了对不对。”少女微抬下巴,“我身手敏捷,刚好探洞和预先勘察就需要我这样的……”
“重要的是,我想要你关键时刻能有个人依靠。”盗墓队伍里,哪里有值得互相信任的同伴呢,下了地,除了利益的驱使再无别的了。
另外她也是怕其他人在他背后捅刀子。
青年动了动嘴巴,而后艰难道:“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和我一样涉险。”
当年是他自私把她扯下泥谭,如今再不能让她面对这些本不该这个年纪遭受的一切。
“我不是……”
“嘘。”他示意噤声。
一会儿屋外脚步声渐近,随之门扉叩响五下。三长两短,自己人。
“请进。”
房门推开,玄色立领装的男人抬步走进。“于封。”
来者有着一双黝黑的眸子,干净斯文的穿着,看似十分平常。
“修之。”
他坐下,一举一动透有老干部的规矩。但少女不喜他,数年来两人硬是没说上几句话。
“哥哥,那我先出去了。”许修之每次来都是有重要事与毕于封面谈。
“去吧,”青年允了,末了补上一句:“注意安全,今晚早点回来。”
待那抹靓丽的身影出去后,许修之才道:“已经查到了,我们的人汇报消息江北九省的督军厉楠和大英银行签订卖国借款条约。”
毕于封眉头低皱,“消息确定吗?”
“确定,所以我们认为当下之急是应该设法潜入督军府找到那份文件……”
青年眸光一闪。
“于封,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要不是有妹子问起,作者君还不知道傻兮兮将存稿箱发布时间定在了早上九点钟,笑哭……
☆、梅园惊梦12
少女郁闷出门,路过某个包厢因听闻熟悉的声音停驻脚步,眼见四下无人遂偷偷趴在窗户边沿。透过窗户缝隙可看见两人背对她那人身着貂皮玄色大衣,背脊挺直,右手握着茶杯听着身旁站立那人汇报:“……少爷,督军和大英银行签订了借款协议,数日后公布外界知晓……”
因两人嗓音压得非常低,少女听到的内容非常有限,只依稀辨别一些关键词:督军、大英银行、借款协议。
短短几个词汇便可推断出整件事的始末。
厉安心一愣,这个江北九省的督军居然卖国求荣?
现时华国的世道很乱,处于民国时期却遭受无数帝国列强的侵略和压迫、掠夺本土资源。新zhengfu无能未能帮助国民挽回经济衰退,民国中小资产阶级被外来贸易挤压得几近破产,国家已到存亡之际,此时军阀割据的现象进一步分化了国内和平局面。
某些军阀背后就是列强资本主义的支撑。
她觉得有点难受,为自己这个正饱受折磨的国家而感到悲伤。一股迫切想要做些什么的心情占据上风。
“什么人?!”突然窗户掀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她下意识闪身躲开,身子却暴露在包厢内两人面前。
“少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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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一直背对坐着的男人起身转过来,英俊菱角分明的脸庞江北九省军督之子厉漠北。或是男人留学归来缘故,简单挑眉的动作做起来掺杂一丝风流意味。
“许久不见,傻丫头。”
这些年对方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奇怪,说针对吧其实并没有对她痛下杀手,说照顾吧事实上每次都有刁难她使她难堪。这种局面直到前两年他到俄国留学而告终。
眼下再次相见,厉漠北成熟了不少,外形相似方面更加接近其父亲厉楠的面容。
“外面风大,进来吧。”他挥手示意下属离开,后者瞥她一眼躬身退下。
见他不像以往那般恶劣,少女抬起步子走进包厢。这才看见屋内唯一一张大桌上摆着一个美的木闸子。
厉漠北推了推盒子,“过两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提前给你的。”
以往他也会每年送予她礼物,就连他不在那几年都会托人送至梅园,“谢了。”随意敷衍句,少女打开木闸子,一柄烟枪和美绝伦的鼻烟壶包裹于丝绒布里。
她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抽□□?换做别的贵族妇人小姐肯定挺喜欢,因为这玩意在圈内已成为一种时尚,可她不同。
作为现代人及先进主义分子,谁不知道鸦片战争对近现代华夏的荼毒?
面对她的恼意,男人饶有兴致支着下巴看她,“听说你该唱旦戏?”
“关你什么事。”张三死去那晚不久,在毕于封的授意下她向师傅提出改到梅园练习,犹记得当时师傅们的脸色和戏班子人的嘴脸。
没有人相信女性可以演好戏剧中的女人,他们嗤笑着:那还叫什么演戏呢?
毕于封伴奏的情况下她当场表演了一段花旦唱戏和武打,即时就把他们呛得说不出话。
从那时起他们默认了她的转角,只是打杂练功了这么久始终不提让她上台的可能。后来少女瞒着毕于封故意大庭广众展露了一番轻巧的身手,让戏班的人颇有意动。
知道毕于封对女孩的宝贝所以特意询问他意思,不出意外被后者婉拒。张三的死,戏班子的人应该猜到什么所以才对青年抱有忌讳的态度。可后者自从成名以来的确给戏班带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梅园一举成为了华国最知名的戏班之一。
他们下地的次数较之往年少了许多。
本来就是,要不是穷怕了怎么会愿意做那折寿损阴德的买卖,胆小的人偶尔晚上做梦还会梦见那些血色淋淋被祭奠死去的孩子。
“怎的,还想让我给你唱一段?”将木闸子砸在桌面,少女嘲讽挑眉。
“想是想,不过……”男人的眼神忽然就转到她腰上去,一看却是腰间佩戴的玉佩。“你哪来的?”他的手刚伸来,少女就把玉佩拽得紧紧,后退几步警惕望他。
“哥哥送给我的,你休想。”自从小时候那次手帕被小屁孩们烧毁后,自觉对不起毕于封的少女就把他往后赠予的礼物保护得好好。
看着她色荏内厉的表现,厉漠北似笑非笑:“他送的东西,你倒是宝贝。”
“那是。”不像某人老是欺负她。
“不和你玩了,哥哥说要远离你。”说罢招呼不打就跑了。
男人简直气笑,在江北九省有哪个人敢这么对他,哪个不是巴结讨好奉承?
想及那个陪伴少女旁侧清风明月的男子,厉漠北眸中厉色掠过。
毕于封……
被念叨的人下楼之后又被热情的名流拉着敬了一回酒,天色渐晚告别依依不舍的戏迷后遂坐上戏班的马车回程。一上马车青年脸上哪里还有丝毫醉意,跟随几年的小厮贴心递上湿毛巾,“毕爷。”
此刻毕于封闭目修养中,接过毛巾询问:“阿心回去了没?”
“回了,晚饭的时候安心姑姑就回了梅园。”
“嗯。”不再言语。
马车摇摇晃晃,小厮偷眼抬头瞄一眼假寐中的人,气质端得是风华沁人。这般好看的爷偏偏对唱戏外的许多事都不上心……不对,还有安心姑姑呢。
车子很快停在梅园大门,和班长其他人寒暄一句,在小厮搀扶下青年往梅园的方向回去。
班长远远眺望那人离去的方向,愣神一会儿才打发门口的众人,“都散了吧,今天累了一天了,各自回房休息去。”
假若戏班能一直维持着现时这般辉煌就好了,班长摇摇头。下地的要命日子谁想过,说不准刚下去就没咯。
忙碌了一天,大伙睡觉的睡觉的……喝夜酒的喝夜酒,本来一派安宁的夜晚却被东院的吵闹声打断
令众人诧异的是,引起纷争的院落和人。
那对好得好像数百年没吵过架的兄妹毕于封和厉安心,吵起来了。
八卦的众人愣是听不到他们争吵的内容,只知道两人闹得颇为激烈。随着‘嘭’一声砸门,少女板着脸回房。
房内的青年脸黑如锅底。
这下有好戏看咯。
第二日戏班的人不点明,就这么看着少女继续练功,青年面无表情从另一边院子路过,两人毫无视线交流。旁观者皆目光交流:这是闹翻了?
如同两道互不交融的平行线,两人几天内愣是没有交集。
烈日下抬腿了两个时辰的少女放下酸麻的脚,边擦汗边走到屋檐下乘凉,树荫头等待良久的小厮趁机上前:“安心姑姑,安心姑姑。”对于戏班新晋的学徒而言,厉安心的资历偏老,故而统一唤她作姑姑。
少女偏头,熟悉豆丁大小的人儿眼巴巴站在面前,额头冒汗看着等了有些时候,递上木盒子:“这是给姑姑。”刚接过小男孩就转身撒丫子跑了。
她笑笑打开,盒子内有着数十个不同动物形状的棉花糖点心,盒子封面左下角标记着沁芸堂出品当地最有名也是最贵的点心名坊。
瞧着兔子或小猫形状可爱生动的棉花糖,少女神色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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