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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驰月君
而薛藏雪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七重针水平。他本励志成为迦楠谷最早达到八重针的人,但医学和武学一样,急于求成的后果往往不是很好,而且他也因为死亡,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薛藏雪(摊手):看吧,我都说了我不是人。
众人:我们一直在跟一个连人都不是的东西打架?
薛藏雪:碎!琼!招!来!
第67章离乡之雪
白发认为薛藏雪既然早已经达到了迦楠谷最基本的针术要求,那就不必继续练习扎针,先让他跟自己同练那部医典。
各种道理薛藏雪其实很清楚,白发孤独了三十年,自己的到来让他终于有个伴。另外自己来自迦楠谷,说不定对医典有新的见解。
当然,白发最开始只想给薛藏雪看一部分他自己没研究透的地方。后来发觉薛藏雪聪明机灵,一点就透,可惜生来就没有仁爱之心,没法成为绝世医师,也有可怜之处,再加上自己也活不了多久,薛藏雪的脾气性格也颇符合他胃口,干脆亦师亦友地相处起来。
那日,白发特别宝贝的将他的宝典拿出来跟薛藏雪分享。
“要知道这医典的前半部分,讲的是药王谷传承几百年所归纳总结出的药物药理,经络穴位,内力气息,手法等东西,那是一个普通医师毕生所求的东西。而后半部分讲是却是自然之道、天人之道、山川河流、万物生死等玄之又玄的东西。特别是这个天人合一篇,人体部分被药王谷拿去研究医学,百年之间也就出了三具药儡,还被偷走了两具,你就是其中之一。而天道部分就在这里啦。我看了千年,相信这部书一定有世人难以窥见的天道自然,懂了这本书,就能触碰到灵魂本源。”
薛藏雪道:“天道如深渊,怎么可能写在一本书上,我认为性随自然行随心,天道我不在意,所以我能看见你看不见的。”
白发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毫无执念,那我非让你服气!”
白发直接让薛藏雪宝典的后半本开始理解。
薛藏雪其实也不在乎那前面的东西,他自认为迦楠谷的东西比药王谷要好到天上去,不然,大陆这么多年为什么迦楠谷一直排名第一。他倒是没想到,当年自己外婆的母亲正是药王谷大小姐,大小姐一到迦楠谷就撑起了整个局面,可想而知,药王谷实力多么雄厚。而造成现在这种药王谷被迦楠谷永远压低一头的憋屈局面的,正是面前这位监守自盗的医痴。
薛藏雪每天捧着这东扯西扯的书看,累了就听白发这个酒鬼大肆评论天下之酒,跟极品酒器,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到算是他这一生难得不必忧虑的日子。
薛藏雪的家乡池兰位于大陆极北,苦竹峰以北更是被称为大陆冷极。
唯独迦楠谷是个奇葩的存在,它处在一个极为特殊的位置,苦竹峰挡去了来自极北的风寒,极度凹陷的地势和地下藏着的暖火群让迦楠谷方圆十里的冬季都比其他地方要温暖,且不只一点点,这种温暖足够药草生长,也保证了薛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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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真正的池兰冷极没有任何概念。
而离乡是移动的,虽不知是以什么方式移动,但昨夜它恰好就移动到了池兰的苦竹峰以北,传说中全年有三百天都是冻季的冷极之地。
持续半年的雪刚刚结束,离乡再次受到波动。可惜波动结束后,天空的雪依然没有停下。
而之前抓住薛藏雪的那只秃毛雕在经历了一番争斗之后,也无意闯进来了。
离乡只有心思澄明的人才能进来,千年以来,薛藏雪和白发是唯二的旅客,这雕也算是一只心思澄明的雕。
这场雪下得比薛藏雪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大,要不是之前听了白发的建议,趁着湖冻之前储存了不少的鱼类,这会儿肯定和后山那只撞在冰湖上的秃毛雕一样蠢得不忍直视。
秃毛雕进来之后首先就是跟忘归湖周围的所有食肉动物抢食,颇有争霸一方的豪气。
薛藏雪向来跟禽兽类八字不合,可他作为这里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人类竟然屡次败在它手里,更嘲讽的是整个湖边只有一只可以作为秃毛雕食物的锦蛙可以带着讥讽优雅地压制秃毛雕。
然而现在,寒冷或是秃毛雕都不是薛藏雪最担心的事情。
他不知这段时间学习的医经到底是本什么书,但是自从学习了那残书上诡异的经脉走向之后,他总感觉一股奇怪的暖流游走于体内。从前也听过武林高手的体内会有真气内力,可那一定是按照人体经络来流动周转的,不像现在自己体内的这几股暖流,偏偏和正常经络的走向根本是大相径庭。
要不是当年学习人体脉络的时候薛藏雪格外认真,连睡觉之前都要在自己身上几个穴道上扎两针试试效果,确定了自己的经络没问题,薛藏雪都要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根骨清奇,连脉络都跟别人不一样了。所以此时他穿得不多,却根本没感觉有多冷。
食物,仅剩下十天的分量,两个人吃,其实是不够的。
于是雪后初晴时,薛藏雪终于迈出了那个不甚温暖的地穴。刚刚走了一步,一条腿就陷进了颇深的积雪中,为了拔出这条腿,又陷入了另一条,再拔,尔后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即使这里没有人,薛藏雪冷得发麻的脸上一股名为羞涩尴尬的热流依然缓缓升起,涨红了整张脸。
随后,倔强无比的他再一次站了起来,像之前他嘲笑过的后山秃毛雕那样,在雪里扑腾了很久,最后顶了一身破棉花似的残雪,形象十分不堪地站在了湖边。
他只看了一眼,就沦陷了。
昨夜里寒潮来袭,本就冻结的深蓝湖面上生出了万朵霜之花,花瓣似冰风雕琢,雪白武无暇,纯美如莲,每一朵霜花都又像是聚拢了千万簇雪花的凌冽清冷。
清晨的阳光初洒,山脚下的雾气被染成温暖的金色,顺着湖面蔓延开来,一时间仿若置身仙境。
湖边的雪比山脚下的要好很多,松且厚,一脚踩进去雪就没过了小腿。薛藏雪穿着白熊皮靴,慢吞吞踩到雪里,艰难地沿着湖边行走,像是不忍亵渎一般,一点湖面都没有碰到。
不得不说,这种没办法好好走路的感觉其实让薛藏雪十分无力。
此时,山上传来一声嘶鸣,呵,这么冷的一夜过去之后,那秃毛雕居然还活着,想必又是翅膀或者尾羽被冻住然后蠢雕强行拔毛才有这般悲催无辜的叫声,也不知道这一夜畏畏缩缩藏在哪里。
果不其然,那只饿得骨瘦如柴的雕很快就飘飘悠悠冲了下来,不出意外地陷进了雪堆里。
薛藏雪本来很想狂笑一通,但看到它和最开始与自己抢鱼的壮硕形象几乎是两个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湖边冷清得也就只有两个人一只雕了,这雕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之前身形太彪悍没法儿飞过山岭进入离乡竹林,后来好容易瘦下来,身上的羽毛又被薛藏雪拔掉了。现在倒好,积雪冻住了连通两边的隧道,谁都没法离开这里,只能在湖边刨个狗窝似的洞藏着。
默默走到眼神憋屈焦躁的雕大爷面前,薛藏雪拽住了它的翅膀,也管不上它极为珍惜的剩下的那几根惨不忍睹的羽毛,强行提出了坑,拖到旁边大石上。
薛藏雪看了看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雕瘦了还是自己力气大了,竟然没怎么劲。
“蠢雕,你知道雪泥鸿爪么?就是说你们这些禽鸟,落到雪地上就是个爪印。”
薛藏雪爬到它身边坐下,蠢雕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子,盯着旁边这个人类,一副我是鸟类我无知的单纯样子。
“可是你倒好,”薛藏雪一脸讥笑地看着那只蠢萌的雕头,“落到雪上竟然冲了个大坑,你还是鸟么,其实你内在是只笨熊吧?”
笨熊雕就像突然可以听懂人话一样,抬起翅膀就朝着薛藏雪拍过去,根本不念任何情分。
不料薛藏雪早有防备,一脚蹬在大石头边缘,脚尖略略沾地,整个人像剑一样笔直迅速地倒退了出去。
这是薛藏雪这么久以来跟蠢雕抢食物获的最有用的一招,这是他跟情人湖那只十分有人性的锦蛙学的。既可以逃开那有力的翼展,又可以面对着蠢雕给予它极为明显的嘲讽。他在脑中构想这个画面很久,第一次用,就用得这么好,十分得意,整张脸灿烂得像是湖面上盛开的霜花。
秃毛雕也不是好糊弄的,虽然身上的毛不剩几根,但是,飞翔这种事是天生的,怎么可能忘记。接近一丈长的双翼狂扇,追着薛藏雪就去了。
薛藏雪只觉得面前一股劲风像凝成了巨大的冰球直奔自己而来,脸上隐隐可以感觉得圆弧形凸镜般的屏障贴着脸上来,刮得人生疼。如果被包进了这个球里,估计今天就不用回地穴了。
秃毛雕的翅膀虽然没法带着它飞起,但是,让爪子成为前行动力还是可以有的。
于是薛藏雪看到这只瘦骨嶙峋的羽毛支棱着扑过来的雕,双翅微振,双爪偶尔点地,不可思议地给人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薛藏雪体内血液飞速流动,那股奇异的热流在体内逃窜,堵得心口发闷,就像是传说中走火入魔的前奏。
“你这蠢雕!恩将仇报!”
薛藏雪怒道。
此时,他根本忘记了之前他一脚蹬地后滑开的潇洒肆意,心里只有一句话,果然还是和这些畜生禽兽们八字不合。
一瞬间的失望闪过脑海,但马上新的情绪又产生了,还让他有些懊恼,如果当年多学一点轻功什么的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落魄。
后滑之势渐颓,薛藏雪腰身下压,几乎贴在地上。那雕一声长嘶,加快挥舞翅膀,身体竟然歪歪斜斜地离开了地面半尺左右。
薛藏雪眼睛一亮,反手撑地,左脚再次撑在地上,身体一沉,整个人就陷进了雪里,那双乌黑的勾爪堪堪从脸上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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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电光火石间,薛藏雪翻身就起,十分狼狈地爬到雪上,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雕似乎也找到了半飞半落地的甜头,以及追赶这个可恶人类的快乐,转了个弯,又继续追击,如果排除它杂毛鸡似的外形,也算是十分婉转优雅。
又是一声长啸,这次里面的意思只要耳朵没聋都可以明白,雕大爷如果能说话,薛藏雪想,它一定是极度趾高气昂地说,大爷我会飞啦。
“一只又胖又掉毛的蠢雕不就是会飞了么,得意个屁!”
薛藏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跟暴怒的白发语气一模一样。
然后他蓦地想起自己在家中那么多年学的礼貌修养,立刻闭嘴。像默诵清心经一般念叨,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谁知道他想清心,有雕却想让他糟心,后背又袭来一阵狂风,差点把他掀个趔趄。
“蠢鸟!!”
作者有话要说:
薛藏雪:走到哪儿都遇到这些傻兮兮的鸟。
秃毛雕:要是老子会说话,不整死你。
已经葬身火场的鹰:雕哥,快把他整死!
众麒麟:果然都是傻鸟。
第68章离乡之雪
薛藏雪终于还是没忍住,心想,我不骂人,我骂的是这扁毛畜生!
他一脚深一脚浅跑着,十分别扭,一股愤愤之气油然而生,他心想,自己不顾前嫌把秃毛雕从雪里扯起来,竟然换来这蠢畜生的反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他已经忘记他对着那只雕说人家是笨熊的事情了。
暴怒之下,薛藏雪加快了速度,莫名其妙想起了当年武师教他的轻功身法起式,那诡异脉络里的暖流争先恐后涌向了薛藏雪的双腿。仅仅是片刻而已,薛藏雪竟然甩掉了那只穷追猛打的雕,而他自己根本没注意到此时自己踏在雪面上的足迹只有浅浅一层薄印,就像他之前说的雪泥鸿爪一般。
追逐间,薛藏雪虽然不忍破坏这满湖面的冰雕玉琢的霜花,却还是踏上了冰面,穿行于半融化的霜花从中,雾气缭绕,一人一雕,刚开始还歪歪斜斜,大半圈后之后竟然平稳飞快得惊人。到后来,薛藏雪发觉自己的身体逐渐轻盈了起来,他本又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居然在逃窜中还试着“飘”过那些晶莹易碎的花,而不踏碎它们。
秃毛雕似乎也感觉到了薛藏雪速度的加快,利爪勾住冰面发力,湖上传来刺耳的摩擦声,薛藏雪回头,那雕的弯喙几乎就在自己眼前。
来不及躲避,也来不及加速。
薛藏雪突然走神。
他想起当年谷中小孩某段时间喜欢打赌。有个小胖子总是赢,赢了就让别人帮他抄医经入门口诀,自己却跑去看闲书。某次薛藏雪加入了赌局,一不小心就赢了他,还顺手把惩罚权利交给了其他孩子。面对着一圈替他抄过口诀的小伙伴们,小胖子学着闲书里嚎叫:“我命休矣!”
语气十分苦楚悲凉,配着那胖脸上歪眉斜眼的样子,甚是可笑。
此时薛藏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忆起这件事情,难不成自己的命真的要休在这儿?
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脚尖勾住了一个硬物,身不由己地倒在了冰面上。
等待他的并不是雕嘴也不是雕爪,而是满湖的冻鱼,那只蠢雕来不及停下,也滑了好远,翅膀在空着胡乱挥动了许久,最后还是趴在了冰上。
这是来自离乡情人湖妄图逃入海口却在半路上被暴风雪截获的银梭鱼群。冰面层中数以万计的小鱼还在逃命中就被那一场从外界吹来的猛烈的暴风雪冻成了“鱼块”,密密麻麻地铺在冰面上,好似一大片银灰色的浮雕。
秃毛雕呆愣地看着湖面上被冻住的锦蛙,它保持着即将跳跃的姿势,似乎想要离开冰面,没想到还没跳起就被牢牢冻在了湖面上。从前流光溢的大凸眼紧闭着,身上的肌肉甚至还紧绷着,想来被暴雪冻死的时刻也经历了一场极为痛苦的挣扎。
还好,这个过程太短,痛苦也就不长。
秃毛雕一直没有再动,它笨呆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么愣着,似乎不敢相信之前自己多次调戏不成反被捉弄的高冷蛙就那么冻死了。
它甚至还用乌黑黯淡的喙去碰了碰那僵硬的蛙身,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情人湖唯一的琉璃色锦蛙再也没法一脚拍在它的呆脸上,再憋出一声发音像是“傻”的不屑蛙鸣。
薛藏雪背过身去,步履有些沉重地往走,他不大喜欢看到这种画面,一只雕和一只蛙的悲伤友情故事,真是很可笑不是么。
没走多久,他看到了一只被冻住的小斑鹿和一只银狐。
也不知道这对天敌是怎么跑到湖里的,追逐打闹么,还是共同逃命?
斑鹿几乎整个身体都都冻陷在湖里,只露出了一只红褐色的扁平鹿角和一截瘦弱的脊背。薛藏雪记得斑鹿阳光般的金棕色皮毛,还有腹部那酒酿花一样的雪白斑纹。可是现在,冰雪细细渗入了它发黑的皮毛里,原本顺滑的毛一簇簇支棱着,每一根都渗出阴冷的死气。
银狐就在斑鹿的不远处,风骚蓬松的大尾巴在冰下,玲珑高傲的头颅拼命仰起突破了冰面,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银色尖耳趴着,跟琉璃蛙有得一拼的魅惑褐色眼睛被冰霜冻成了死灰色,似乎还想要再回望一眼什么。然而一层一层的冰在它突破水面之后又再次附上了它的脸,薛藏雪几乎可以听见冰晶迅速凝结的声音,
最终,它还是被包裹在了冰层中,在阳光下晶莹灿烂着,如同从前穿梭在山间树林里的那一抹银色闪电。
狐死首丘,狐狸死时头会朝着它自己洞穴的方向,可是,它的头只转了一半啊,它有没有看到?
薛藏雪有些茫然,虽然自己平时和这些动物们总是八字不合两看生厌,但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们这样再见。
自己自诩医生,大言不惭地说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生命失去,可是看着这些一夜间就逝去的生灵,竟然毫无办法。
我什么都救不了,谁都救不了,天地之大,哪有什么绝对能拯救的东西,哪有那么大的手去保护每一个生命?
心口似乎结了冰,那颗被扭曲过的医者之心一片一片接受着来源于大自然的凌迟。
他看看了远处的那只秃毛雕,脑袋低垂着,满湖的鱼就在它嘴边,而它仅仅是极尽温柔地轻轻碰触它们。
你,伤心么?还是在缅怀什么?
***
一段时日之后,薛藏雪再次探究了自己的脉络。发觉跟任何脉络走向都不同,甚至跟白发后来跟他看的上版本医典里的脉络走向都完全不同。
试着调动那些气息,在雪地上,在冰湖上奔走,逐渐地,竟然如同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般,脚步轻盈,步履快得令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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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都被吓到,甚至还能产生虚影。
薛藏雪那时已将白发看做师父一类的人,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他。
白发十分惊讶,难道这后半本医典,自己研究那么多年的医典,竟然是本武功秘籍?可是,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武功秘籍,这些神神道道的文字里真的能看出什么?
不,一定是学生太笨了。
“你到底看了些什么东西?”
白发气得拍大腿。
“以日月之象看耳目之聪明,以山川之貌观己身之脉络,以风雪之态达气息之坚韧。形体骨肉偶天轻地厚,喜怒哀乐走阴阳交神。”
薛藏雪将自己的体悟念了一遍。
“这是讲的医理啊医理!你怎么能搞成这样?我堂堂药王谷一代天才药师,怎么教了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怪不得你玄冰针法也学不走,原来是笨的!可气死我了!”
白发疲倦地对薛藏雪挥挥手,说让他静静。
整整三天,白发都没有跟薛藏雪说过话。
直到第四天,白发将薛藏雪招到面前,道:“这大概是天意。”
“什么天意,我不信天意。”薛藏雪翻了个白眼。
“你失去了男性身体,注定不能成为迦楠谷谷主,却在离开迦楠谷之后遇到了我。针术止步七重针,无法更进一步,注定你不能以迦楠谷医师的身份行医,但你却拥有了与自然更为融洽的药儡之躯。药儡之躯和上古医术,再加上你的领悟,让你可以顺应天地之道领悟这套内功心法,这正是天意让你弃医学武,以另一种方式救助世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杀救人?这不可能!决心成为医师的那天我曾对着医典发过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绝不杀人!”
“但医典上也说为医者必心存善意,大义当先。杀人也可以救人。”
“这奇怪脉络就不能作为医术给人治病么?”
白发沉吟片刻道:“其实也可以,不过只有你能感觉到这种脉络走向,所以只能由你亲自自己来点穴或者施针。”
他看得出来,薛藏雪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过迦楠谷继承人的,并不是他表现得那样无所谓。他努力练习针法,努力表现,都是为了成为沉九华满意的继承人,将迦楠谷的名声再一次发扬光大的。
白发看他下针之时的神态,突然明白了沉九华的意思,这个孩子给人治病,恐怕只是想治好一种病症,甚至是完成一次治疗,了解一种问题,完成一种任务而并非想要治好一个人,他甚至不关心那些人是谁,为什么医治,成功了就成功治好了这种病,失败了就是个失败的病例,人死了也只是遗憾不能再研究那种病,人与病无关。
简单说,他不爱世人,也不爱某一个人,甚至不爱自己,他不懂什么是爱,他的心,是死的。
白发有些心酸,对着努力的薛藏雪说:“世上还有另一种仁爱,就是爱这个世界,去爱你脚下的大陆,去保护它。你或许这一生当不了医师,救不了几个人,但你可以当个好的侠客。”
“我不懂。”
“那在你懂之前,利用你的能力,在你走出离乡之后尽力去保护这片大陆,就当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如何?”
将来,也许你一挥袖就能拯救一个村庄,一执剑就能拯救一个国家。
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不靠谱又很靠谱的人,为他今后的人生埋下伏笔。
第69章离乡之雪
四年后,离乡移动来到了焚海畔,虽然焚海畔依然是冬季,但这里的温度让忘归湖瞬间蒸腾起缭缭白雾,宛若仙境。
此间一瞬即永远,永远即一瞬,无须回首过去,无须展望未来。薛藏雪与白发二人不再记挂外面何年何月,只是在这仙境般的地方潜心研究宝典。
这两人说实在的对于武功类的东西都是门外汉,好在一个天赋异禀,领悟能力强,举一反三,一日千里,一个用有一千年的老心,理论知识丰富,从旁协助,防止走火入魔。两人鼓捣着一本算不上医书的医书,一边提升薛藏雪的武功,一边研究着如何将此用于医书,竟也慢慢自成体系,在他们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远远超越了离乡外面的人,未来不可限量。
而对于薛藏雪来说,提升的并不仅仅是武功,还有对于阵法。
薛藏雪原先被关禁闭的百里困月湖和三十六路引魂桥就算是迷走阵的一种。薛藏雪一年总会被关进去几次,次数多了自然对迷走阵就有所研究。另外,迦楠谷的风雪夜归阵本就是七大古阵的复刻阵法,作为下一任当家,薛藏雪也是必须要去学这个阵要如何用。
这些年经过不断的试探和推演,再基于薛藏雪本身对于自然越来越深入的理解,他终于知道了离乡的真面目。
如果说忘归湖和困月湖一样是一个小型迷走阵,那么离乡就是一个更复杂的阵法,甚至可以说是比风雪夜归阵更强的阵法,真正的七大古阵之一,离恨旋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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