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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生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孙诡
“呸呸呸,恶心不恶心。你的仪态那?你的礼数呢?”
她本来还想加一句宗哥哥怎么教的你忘了吗,但是头脑中飞快的计较一番,有限黯然地吞回腹中。
早就不想和你谈什么劳什子礼数。董绯在心中恨恨道,若非此时人多眼杂,他都恨不得扑上去与梁渠大打一场。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好像打不过梁渠了诶。
就在七想八想之际,白映月又开口:“这个法子,我倒是没想过,可是我抽不开身,若是我消失了,满堂春报了官,又该如何?”
“找个人替你就好了。”梁渠的茶缸子比周围几人要壮观许多,被她小手捧在手里,更加壮观。
“话虽如此,你可是名角儿,谁来......”董绯才刚开口,立刻警觉,感觉这话锋不对。
果不其然,梁白二人目光灼灼,像是要看到他无处遁形。
陆凉倒是有些好奇,也看着他。
“这,这以前你是小角色没人注意你,我就算替了你,也没什么人会关注嘛,这这你都是当家花旦了,我们......这这......”
董绯有些艰难,避开他们的目光,用手挡住半张脸,艰难开口。
“灼华莫要自谦,谁不知道你仿人仿的极像,你与我又身段相近,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可是......”
白映月刚刚停息的眼泪又绝地而下,无声奔涌。伸手拿起桌上的白纱斗笠,神色黯然起身要走。
“既不愿意,我也不是强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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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之人。”
“我答应。”
我答应,没有强人所难,我只是,只是。
只是陆初这人从你们说这话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竟然有一些害羞。
当然这话董绯是没有说出来的。
“灼华,你竟然有这般本事,果真妙人。”
他好像在笑,此时不适合和他对视。
董绯在心中暗暗警示自己一番,也没有追究妙人两字何等熟悉。
他很快就和众人讨论起了行动方案。
说来惭愧,白映月和梁渠,一个是自己相处六年的闺蜜,一个是从小的青梅,相见不过半日竟然情投意合相见恨晚,讨论着讨论着就把他晾在了一边聊起了哪家瓜子炒的极香哪家茶叶极为滋养之内的毫无干系的话题了。
有没有搞错?这是在给你办事诶?!
董绯有些气结,看了眼热火朝天的二人,心想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上一秒还梨花带雨的白映月此刻有意境神色自若了。
他又看了看难得空闲一睡不醒的时清,最后绝望的发现此时能帮忙的只有陆凉一人。
啊,何其悲哀。
但是他转念一想好像陆凉也不错,起码他聪明能干,办事效率高。
果不其然,聪明能干办事效率高的陆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和董绯聊天,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居然给他们制定出了堪称完美的绑架计划,作案时间地点任务分配以及配图注解都准备好了,详细的董绯几乎要怀疑他是惯犯。
梁渠在看正儿八经的东西是还是很正儿八经的,柳叶眉拧巴着,眼中渐渐有许多赞许之色。
“不错不错,夫子就是夫子,就连绑架都能计划得如此周密,不过......你负责做什么呢?”
陆凉笑笑,“我?看戏去呀。”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哈今天课多没空更新
第13章第13章
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很适合抢劫一两个美人。
董绯素衣素裙,戴着白色斗笠遮遮掩掩进了满堂,路上还要不断和周围“白姐”叫个不停小生们点头示意,然后磕磕绊绊总算是找到了专门分给姐大的小房间。
留下一众小生默默感慨,不愧是白姐,点头示意都是这样高深莫测。
董绯紧张的关上窗,关上门,点上蜡烛,然后紧张的开始画眉,还没有在凳子上坐稳,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他吓得丢掉一只画眉笔。
……
陆凉站在门口,心中颇有些震惊。
他知道董绯是很擅长模仿人的,他听说过,但是想不到的是他连声音都仿的到位。
自己算是捡到了宝。
“我。”
陆凉回话,屋里没了动静,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
董绯让他进了屋,又关上了门,关门前紧张兮兮看了眼外面的走廊,很是心虚。这个场景,像极了南市那个完颜寡妇偷情的样子。
陆凉长手长脚站在那儿,显得这间本就不大的房间更加逼仄,于是董绯不得不把唯一的凳子让给他,自己弯着腰继续抓紧时间画眉毛。
陆凉看不下去了。
“灼华,你声音仿的很好。”
董绯微微红脸,嗫嚅道:“白丫头常让我代班……”
“不过你这眉毛画的很一般。”
话被打断。
董绯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陆凉便抱着凳子过来坐在了他身边,自然而然将他搂到自己的腿上,让他与自己一同看着镜子。
“灼华……”
“……嗯?”董绯生出几分莫名的紧张,大气不敢出,动也不敢动。
“笔给我,我给你画。”
陆凉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仿佛有魔力般,董绯还没有拒绝,就已经将手中的笔给了他。
董绯坐在他腿上,什么都不能做,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柔软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的长睫上跳跃。很美。
他闻到了熟悉的药草味,浅浅的,但是在他的鼻尖萦绕,或者与陆凉温热的故意和在一起,落在董绯的脖子上。
董绯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泛红了,因为他的耳根有些滚烫。
陆凉在全心全意替他画妆,董绯则全心全意看着陆凉,看的陆凉勾起了唇角。
“好看吗?”
“好看。”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董绯又是一阵脸红。于是陆凉笑的更浓。
“好了。”
“这么快?”
“我也觉得快。”
其实已经很久了。
董绯终于回神,忙不迭从他腿上坐起身来,就要出门,“我去登台了……”
“你还没有换衣服。”
刚刚走到门口的董绯背影一僵,又退了回来,把陆凉撵出去,换了衣服。
陆凉笑着摇了摇头,消失在了走廊。
红衣女郎站在满堂春无人的后院,等了许久,陆凉终于姗姗而来。
“陆公子。”她微微福神。
“这几日在丞相府过的怎么样,成衣?”陆凉心情颇好。
“回公子,成衣无能,见不到丞相,也没有找到什么。”
“无妨。”陆凉慢慢起脸上的笑,“用会有机会的,你不用着急。”
“是。”
“不过,以后没有见到我的信或是听到骨哨令就别来找我。”
成衣抬头:“?”
“他会不开心。”
上次董绯被他抱在怀里,心里一点小心思全都说给他听,他自然知道董绯吃了成衣的醋,想到这里,笑又流露出来。
成衣虽然不太清楚这个他是谁,但也没有追问,规规矩矩点头。
“公子,成衣忽然想起来一桩事,不知是否和那件事有关。成衣被送到丞相府那天,无意间看到他身边的黑衣小厮,发现他是科裘假扮。”
“……”像是在意料之中,陆凉没有并不见多么惊讶,但仍然点了点头。
成衣这才告退,消失在后院。
陆凉估摸着时间,直接回了看台,果然,董绯已经站在了台上,还和他对视了一眼。
台下的看众无比激动,喝声接连不断。动静不小,为了听清台上的戏,算是敛了些,却是没有人听出来有什么不对。
陆凉寻了处安静的位子,坐在那儿,自顾自看着。
他坐在那里不说话,久了些,显得有些孤独寂寞。当然,也只是别人觉得孤独寂寞。
比如不远处磕着瓜子的几位小公子。有位自来熟些的,瞧着不忍心,带着一包瓜子便坐在了他身边,递给他一把瓜子,同他搭话。
“公子也爱看戏吗?白小姐的戏可是一票难求呢。”
“偶尔来。他的戏,确实很好。”陆凉微微一愣,随即接过了瓜子。
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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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作也是谜一样的优雅。
那位兄台也是见陆凉好歹搭话,一时也来了性质,让小厮上了壶茶水,干脆就坐在了陆凉桌子旁边。
“公子也是白小姐的粉丝吧,不过以前怎么都没见过您?”
“今日是慕名而来。”陆凉不置可否,笑笑了事。
“那公子也真是福泽深厚之人了,白小姐今日这戏唱的比前些天还要生动”。那位观众一手瓜子一手茶,虽然称不上是有多优雅,但也很是惬意。
陆凉听了这话,目光在台上的董绯身上久久停留,舍不得离开,口中答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是的。”
那位客官心中感慨:好一位掏心掏肺的坚定粉丝!“公子爱白姑娘爱的深沉,看打扮也非富即贵,相貌也是绝美非凡,刚刚那番话,若是当着白姑娘的面讲出来,她定然不了动容。”
必然动容吗?
陆凉笑笑,手指轻轻抚摸过茶杯上的花纹。
此时恰巧台上的董绯已经合着拍子唱了起来:
“我本乃女娇娥,逼不得已化作男儿身。”
你若是女娇娥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但是就算你是男儿身,我也不会在意。
陆凉这厢想的入迷,台上走势已经是千变万化。自首后的女驸马虽然犯下欺君之罪,却赢得了皇帝和公主二人的赞赏。皇帝老儿亲自调查方面冤案,最终还给了她一个公道,拯救了她的家人。
“好!!”结局大快人心,观众拍手叫好,好不热闹。
戏终于散场,陆凉一刻也不愿意多等,谢过同坐的瓜子,拍拍袖子从容不迫走向后台。
刚走几步,他就看到了一片亮眼的红。竟然是董绯在那里等着他。
他心中微微惊讶,脚下倒是加快了脚步。等他走到董绯身边时,后者伸手将他一把拽住,急急忙忙拉回了只有他二人的小房间。
“怎么办陆兄,刚刚有一句我好像不小心暴露了。”董绯还紧紧拉着他,将他抵在门板上,神色有些慌张。
然而陆凉却一点都没有感同身受。
他慢吞吞的,故意拖长动作,拖长语调,拖长眼神,伸出手讲董绯攥在袖子上的手郑重地握在手里。
同时他也不忘情真意切地牢牢盯紧董绯的双眼,无比清晰道
“不,你表演的很好。你做什么,都很好,我都喜欢。”
本来尚且有几分担忧的董绯被他这么一抓一看一说,脑袋轰的一声惊雷。
他他他刚刚说什么啊,额,好像说的没问题。可可可是他这么说……
董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腿软,向后踉跄退了一步,结果非常不小心踩到了被他出门时匆忙扔到了地上的画笔。
只觉得心猛的一提,脚下打滑,整个人就向身后仰倒。
他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陆凉的衣袖,陆凉也下意识要去搂住他的腰,向前一步,然后两个人一起“咚”得一声倒在了地方。
万幸的是陆凉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手垫在了董绯的脑后,所以这一摔董绯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疼痛,反而被他自己拉下来的这个人的重量压得胸口一闷。
“唔。”一闷他就这么叫了出来,叫完之后,他更加窘迫。
他有些蒙了,眼下这个场景,陆凉的左臂支撑在他身侧,身体却压在他身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都可以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脑袋一蒙一空,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陆凉,陆凉看着他,目光如炬。
唉陆凉真是不论看几遍都很养眼啊,这深邃的双眸,这挺俊的鼻梁,这……这浅淡的薄唇倒是少了些血色。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手抚上他的唇,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注意到身上的人微微一颤,目光更加深邃。
“我们回来啦,非常顺……”
平地炸起惊雷,董绯猛然清新,想起自己没有将门关紧。
他这骤然清晰的回想是电光火石,那厢梁渠一声招呼踹门而入也是电光火石,这电光火石之际,梁渠已经站在门口,看到了这无比暧昧的一幕。
“……非常顺利”
梁渠记起来话没说完,说完之后,全是个有始有终,敛了敛神色,微微一笑,非常彬彬有礼地道歉:
“对不起,打扰了。请不必在乎我。”
说完之后,将踏进门的左脚挪出门框,非常彬彬有礼地关上了门。
“……我……我,不对,你……你先起来。”
刚刚梁渠一样一打扰,董绯也是头脑清晰起来,这头脑一清晰,他就觉得眼下这个场景十分的不雅,姿势不雅,自己刚刚的动作更是不雅。
天啊自己刚刚……刚刚做了什么,他有些心虚,飞快的看了陆凉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立刻起来,反而神情坦然,仿佛刚刚的一切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董绯正要再叫他起来之时,突然听见陆凉幽幽开口。
“灼华,我……”
还没有说完,手臂突然失了力,撑不住,倒了下来。
董绯本来就盯着他,正要自己将他推起来,手刚触到他的胸膛,突然陆凉的脸放大,突然唇上一片温热。
脑子里有一根弦蓦然断掉。
董绯睁大眼睛,茫然看向眼前的陆凉,陆凉也看着他,脸白成一片,虽然,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这下他是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大气不敢出,茫然盯着头顶的花灯。
这样贴了很久一会儿。
陆凉不禁不急地离开董绯柔软的双唇,慢慢站起身子,将呆若木鸡的董绯从地上拉起来。董绯脸上还有妆容,唇上的殷红也给陆凉染上了不少。
陆凉也感觉到了,就着董绯的雪白的领子擦了擦。
董绯又是一颤,刚刚退下的血液慢慢醒来,充上头脑。
“我刚刚想说,我手臂没有力了。”
董绯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浑浑噩噩回去的。回去之时,梁渠正和时清蹲在院子里,架着一口锅不知道在作甚。
“你们回来了……咦?红红你脸怎么这么红?”
时清抬头从石桌上端来一小碟玉米,一眼看到了顶着夜色回来的董绯陆凉。
董绯一听,在路上好不容易被冷风吹的凉些的脸又滚烫起来。时清把玉米碟子往一边一丢,要上来摸董绯的额头。
正在拿着长筷子在锅里挑挑捡捡的梁渠赶紧险险接住那碟子玉米,又挪出一只手,将时清拉回来。
“清叔,你的土豆熟了。”
时清不明就里,看了梁渠一眼。梁渠扔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
“我没事……”董绯开口,来到他们身边,与他二人一样蹲着,陆凉紧跟着他,就蹲在他身边。
第14章第14章
蹲下之后,董绯有意避开话题。他瞅了瞅锅里正热腾腾煮着些蔬菜,刚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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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花了很多心力,也有些饿了,便和他们一起动了筷子。
“你们倒是轻松潇洒。”董绯戳了戳刚下进去的玉米,“我在那边提心吊胆抛头露面,你们却先吃起来了。”
梁渠笑了笑就要开口,董绯自然不敢给她说话的机会,立刻又道“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梁渠颇为得意地瞄了董绯一眼,道“自然是很顺利,时清叔做事干净利索,那长孙屏接了我们的恐吓信,还真的是一刻都没有等,就去找白妹妹了。”
按照计划,她悄悄将所谓恐吓信绑在箭上,将其射进了长孙屏家的柱子,约在了某个人相对少的小巷子下见面。蒙上面等长孙屏出来,再逼迫他交出什么稀世珍宝。当然,所谓珍宝都是鬼扯,无非是逼迫长孙屏和自己过招让他英雄救美的由头罢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等他们看到一瘸一拐的长孙屏时,一时愁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长孙屏被人打断了腿。
长孙屏到了,他们只好按计划浑浑噩噩推出被困得结实的白映月,一阵恐吓,一阵有心无力地和他过招,有心无力地输给他,落荒而逃。
回到院子里的梁渠和时清是满身心的不愉快。虽然他们这事是圆满完成了,但是长孙屏如今的模样确实是给他们心里添了堵。
一添堵他们两个就想在院子煮火锅。
玉米很快就熟了,但是董绯的筷子却僵在锅里“你们说,长孙屏的腿断了啊。”
“嗯,好像也就不久之前的事,说不定还能接上。你们可没看白姐姐那心疼的模样。”梁渠见他没有反应,抢先一步夹起了玉米咬上一口,被烫得眼泪汪汪。
“奇了怪了,你说他家还兴盛的时候乐善好施,也没听说得罪谁,谁会这么恶毒?”
董绯也很奇怪,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一时无法猜测,何况他眼睁睁看着梁渠捞走了自己的玉米,便摇了摇头和他们一起涮起了火锅。
大快朵颐之后,时清留下拾,梁渠打道回府,据说是在外野太久,府上喂养的些宠物想她得禁,改日再会。
董绯则和陆凉双双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董绯刻意不去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但是气氛还是不了有些微妙。他只好开口打破这若有若无的尴尬。
“陆兄,你可以帮阿月给长孙公子看看腿吗?”自己高烧好的这么快,足以说明陆凉的医术是何等可圈可点。
“好。”
“嗯?”
“怎么?”
董绯料到他会出手相助,但没有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陆兄可真是乐于助人。”
“……”陆凉饶有兴趣地看他一眼,“你托付的事我都愿意做。”
董绯的背影抖了抖。屋子里烛火微弱,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非常小声地说道:“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陆凉当真是没有食言,董绯还等着白映月主动来提起这事时,他就理理袖子,准备登门满堂春。
没错,听说长孙屏现在被安置在满堂春里白映月的住处。长孙大人夫妻俩已经上吊自杀,南市那件小屋实在是没有人可以照顾好长孙屏。
等到董绯和陆凉二人来到满堂春时,碰巧看见特意请了几天假的白映月在替熟睡的长孙屏掖被子。
“阿月,你可以请假为什么还……”为什么还让我去替你登台?董绯的关注点总是容易跑偏,有几分愤愤,一旁的陆凉似乎是害怕他吵醒长孙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来替他看看腿。”
陆凉言简意赅。
白映月先是愣了愣,董绯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眶还十分红肿,含着未干的泪水。白映月……才几日不见,怎么憔悴这么多?
“荣轩的腿……还可以治好吗?”
陆凉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腿怎么伤的?”
白映月目光更加凄切,纤纤素手抚上入睡者的眉宇,“他的腿是被郦广亲手打断的,郦广那个畜生,趁他家落败,丝毫不顾往日情义,带人去了他家又打又砸,伤了他的腿。”
郦广,他们还有这印象。
董绯恨得牙痒痒,想要拍桌子,又强行遏制住了。但还是忍不住问:“这郦广怎么如此欺人太甚?长孙屏往日待他不薄,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落井下石?”
白映月身形晃了晃,“或许是我害了他。”
“何出此言?”
“郦广前些日子一直来满堂春纠缠,”白映月垂下眼帘,“他想让我做他的妻子。”
董绯一时惊得说不出话,只好转过头对陆凉说:“不论如何,陆兄你帮他看看吧。”
“嗯。”陆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白映月赶紧起来给他让了座位,心焦地等着,一时无话。
董绯偶尔有空也回去看看白映月,不过他确实没有怎么在意,如今一想,确实每次去都能看见那个郦广坐在二楼看台的角落,若不是那模样太阴郁,阴郁得或许显眼,他几乎都注意不到他。
当初只当他是那日于长孙屏来看过一次戏,欣赏小白的戏,没想到,竟然也存了这样一份心思。
这样一想,董绯又恍然想起来,梁渠偶尔提到过,现在坐着长孙家官位的,正是郦广。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董绯看了看陆凉,他正揭开被子,耐心拆着长孙屏腿上的绷带。
“我来帮你。”他凑近来,伸出手。
“不用。”陆凉握住他的手腕,那绷带已经拆的七七八八,应该是白映月清理过,没有血污,但是最后看到腿时,他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
腿已经肿的不像腿了,表面上没有几处破损,但……
他伸手试探,手上悄悄用力捏在几处,长孙屏虽然在睡梦中,却真的没有一丝反应。
“他的腿已经坏死了,再晚些,就该烂了。”
陆凉看着白映月哭丧着脸给长孙屏绑上绷带,并没有太过于震惊悲戚,大概每个看过的大夫都是这样同她讲。倒是董绯,脸色难看,长眉拧在一起。
陆凉要来纸笔,“抓一副药,每天给他泡在澡汤里,可以把他养回来,腿也会枯得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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