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一百次
作者:无情无错
袁家是凤凰村的养猪大户。耿家在凤凰村颇有威望。袁家独子与耿家二姑娘同年。按说这二人既是同村又是同龄,自该是青梅竹马一同玩伴着长大的。只是……秋月:“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杀猪的!”少安:“要我说多少遍!我是养猪的,不是杀猪的!”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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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楔子
五更天,遥远夜空中只挂得一道弯牙儿的朦胧月色里,夜色黑得发慌,正是人们酣畅睡眠时分。
值此时刻,凤凰村东面香山脚下某一低谷处,几块泥砖堆起来的一个简易灶台,柴火烧得正旺,上头一口大铁锅“噗噗”作响,锅盖边沿正突突冒烟,火光照映出此处系某一河岸边的坡地,四周并无杂草,显得十分干净。背对着灶台不远处有几道人影,地上丢了几样物什,几人正围在一起动作,不知在作何,远远只听得见的怪异声响,伴上那几人的窃窃交谈声与吃力低喝声。
可谓是夜深人不静。
错,非是人不静。
“嗷嗷嗷”
嘹亮的,惨烈的,刺耳的,长久不息的,杀猪叫声。
震彻山脚。
可怜的一条性命,在惨叫挣扎良久之后,终于僵了动作没了声,它的脖子底下一口大水桶粗的木盆,鲜红腥臭的血蹭蹭蹭往上涨……
几人松了口气,稍事歇息,迅速而有序地再次合力开展接下来的行动:滚水烫猪皮,刮毛,开膛,清理内脏,肢解……
半个时辰之久,终于理得差不多。一把铮亮的杀猪刀起落,剁下一只猪后腿时,坡口那里出现一道人影。
“几位大叔,都弄好了没?”
来人提着一盏灯笼,身形瘦削颀长,声音低沉又清朗,听起来比这里几个糙汉子要年青上不少。
“唷!袁小哥来啦!哥儿几个还想着给你送家里去咧!”剁下猪脚的那位杨屠户,扯开粗矿的嗓门乐着应道。
被称为袁小哥的年青人走近了,从更为明亮的火光中,瞥了一眼地上那块门板上的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东西,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回目光,道,
“爹娘才又睡过去,我怕再吵着他们,就自个儿过来了,你们瞧,我带了盆子。”
“好说好说,今儿多给你盛些猪红,你要的后腿也给你剁下了……袁小哥,要不要留一个猪耳朵?”
袁小哥映在火光中那张清俊的面庞,秀气阴柔的五官挤出一道委婉的笑,轻轻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留着卖,给留下一个猪腰子就成。”
几名屠户满意极了,发自内心的纷纷恭维道:“还是你们袁家人实诚呀,养的猪又肥又结实,肉也香,宰的时候也不要这要那的,多厚道!”
被赞厚道人家的袁小哥又是莞尔:“诶,我家人少,吃不了那么多。再说了,隔个十天半月就杀一头,老是吃猪肉也没劲不是!”哼哼,你们称猪的时候别给我缺斤少两,啥都好说!
几人说话间,其中一名屠户已经挖了一大块猪红装进袁小哥带来的小盆子,包好他要的猪后腿和一颗猪腰子,递上去,笑呵呵道:“就是,咱们杀猪的也不见得成日吃猪肉,吃多了没劲!”
袁小哥接过沉甸甸的东西,眯起眼睛龇牙笑,心底暗暗翻眼睛:诶哟喂大叔,您这膀圆腰粗的身材瞧着并不像是吃多了没劲哦呵呵呵……
“那……几位大叔好生意,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已经转了一半的身子又侧回来,朝地上一个大竹框框抬抬下巴,“麻烦大叔们,帮我把猪笼和铁锅放回到猪圈外边儿。”语毕,年青人怀里揣着一包,手里端着一盆,朝来路方向走了。
身后几名屠户应了一声,看着人走远了,才又开始继续分猪肉,闲扯唠嗑:“你说这袁家在凤凰村该是顶好的人家吧,袁家这小伙子长得又不赖,咋听说还没找媒人说亲呢?”
“就是,这样的人家放俺们村那边儿,早叫媒婆踏平门槛咯!袁小哥有十八了吧?”
“没,不是说十七才刚满么,年纪好着咧!”
“好是好,啧……这小伙子俊是俊,就是瞧着娘里娘气的,长得瘦了吧唧一看就不结实,养猪的还不忍心看人宰……我家小子要是这样,我揍死他!我家闺女要是想嫁这样的我也铁定不乐意!”
“……”
呵呵呵,大叔们!与你们这等体态气概的相比,哪家的男子不娘里娘气哟?
想得真多!
那头,娘里娘气的袁少安回到自家院子,瞧着已经快亮的天色,打个大大的哈欠,进厨房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下盖好,又一个哈欠……洗洗手抹一抹溢出眼角的水渍,轻轻巧巧地回到自个儿房里,解下衣裳躺上床,闭着眼想心事,想着想着乐开了:
唉!今儿又宰了一头近两百斤的,进账不少呢!
等天亮了,就去给春儿送猪红,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填坑!欢迎大伙儿!
趁着没人,暗搓搓上来发一段~
第2章晨间
与以往杀猪的日子一般,天一亮袁少安便起身,快速洗漱,去厨房把今日的猪脚剁下一小半包好,又拿盆子分了一半的猪红出来……
做完这些,袁少安便回房,专门挑了一件大半新的袍子穿上,出得房门,到东面大房窗外拉长耳朵,得出爹娘尚未醒来的结论,皱皱鼻子,去厨房取了东西出来……出院门时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往回走,步至自家院子的水井前,探头照一照,拨一拨稍显凌乱的秀发,得意地一扬眉,乐颠颠出门去了……
时辰尚早,乡径小路上没几个人,路边杂草叶子上点点水渍滴滴水珠,少安一路小心避让着只往中间走,生怕自己的新装沾上些东西。
袅袅悄悄朝前走着,经过自家菜地时,袁少安抬眼望了望,寻思着是否回来时徒手拔上一把猪草两根萝卜带回去。这么想着往前又走了几步,一转念,低头一瞧自己今日这身衣裳,吸了吸鼻子,念头作罢。
虽是如此,少安一大早的好心情并未有丝毫影响,脚下步子加快,终于见着人了。
“春儿!”
哼哼,见到的人,竟就是要见的那个。
只见前方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里,一名身着淡粉衣裙的妙龄女子正弯腰低头摘菜,听得叫唤,直起身子抬起头来,一脸欢喜地招招空出来的手,
“少安!”一面应着,一面挥胳膊甩了甩手的白菜根,一撮泥甩出去,险些砸着近前来的人那好看的衣摆。
“春儿,今儿咋是你摘菜?还一大早的,你的衣袖都沾湿了!”少安满眼的兴奋,说着提了提手中的东西,“我家又宰了头猪,你瞧,新鲜的猪红猪脚送来给你尝哟!”
春儿仰起的一张粉嫩细白的小脸蛋漾出甜美的笑,水灵灵的大眼睛雪花花的小白牙,晃得眼前那人心潮澎湃,一个劲傻笑,直说,
“诶呀诶呀,才多久没见,咱们春儿又好看了!其他的姑娘怕是得嫉妒死!”
一句话逗得春儿更是开怀,脸上不知是娇羞还是得意,不脏的那只手抬起来一拍面前人的脑门,娇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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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地道:“就属你嘴甜!人家可不敢招人嫉妒,说不定咱们村还有更漂亮的姑娘呢!”
“胡说,你可是咱们村公认的村花!诶,我看啊,别说咱们村里,附近的十里八乡恐怕也没人能比得上你!”
“好好好,你说的对!”春儿笑眯眯的,似是想起了什么,着眼对少安上下打量一番,略一恍惚,不客气地接过这人手里的东西,自己手上的白菜往那怀里一塞,
“你真好,家里杀猪总记得给我送新鲜肉过来,望喜哥都要吃醋了呢,说你就记得我咯咯咯!呐,这把菜你带回去,记得帮我问袁大叔袁大娘好!”
袁少安眼色无奈地瞥了瞥怀里湿漉漉的白菜,有些嫌弃地用手抓了,想起头一个疑惑,遂又问道,
“对了,你今儿咋的一大早摘菜来了?你哥呢?他怎么舍得你这个宝贝妹子下地干活了哈哈!”
春儿听了,撅了撅漂亮的小嘴,把少安给的装肉和一盆子猪红的菜篮子小心搁到另一块空菜地上,继续摘菜,抱怨道:“不晓得,一大早就起来了,还让我起来摘菜,自己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瞧着娇滴滴的春儿埋头苦干,明明是苦着脸不乐意的模样,偏那袁少安促狭,有心逗笑:“难不成是出去会哪家姑娘去了?”
春儿听了,手里又是一颗白菜整根拔起,脸也一并抬起来,望着少安笑嘻嘻的样子,不禁若有所思了起来,
“你这么说,倒真像是那么回事,我瞧他这阵子常常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没准真是!”
“嘿嘿,那要恭喜你快要有嫂子了!”
“……”
两人在菜地里聊了好一会儿,等春儿的菜摘得差不多要回去了,袁少安才依依不舍地道别,抱着一把白菜,往回路走去。
一大早的又见着村花彭春儿那标致的甜笑,少安的心里直叹满足,对于美丽事物美丽人儿的向往愈甚,走着走着哼起了小调儿,乐得没边,心想:春儿不但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好,那么谦虚咧!这个村里反正是没见过有比春儿更好看的姑娘!
这么乐着又朝前走了一段,少安按耐不住荡漾的心情忍不住想了想,要是自己也作少女打扮,拾拾起来,保不齐能跟春儿争个高低?
想着想着,思绪飘忽,她就不禁为自己感到可怜。
没错,是她。这个袁家小哥,不是小哥,实则该是姑娘的。
想她自己本也是生得貌美如花,却是终日要以男子打扮,衣衫不能太花哨,脸晒黑了也不能涂脂粉上妆,出门前总要刻意画两道粗矿的剑眉……因着自小当男儿养,粗活重活没少做,身板自然比一般姑娘的要壮实些,但比起男子,却也是不及的。好在身量不低,借此虚得一个身形清朗的名号,倘若不是在十五那年扛起家里的担子,接手经营袁家的养猪大业,日夜操劳瘦得不行,她那身板怕是真能跟男儿们相较了……
思及此,少女心澎湃的袁家小哥无意识地做了一个娘里娘气的举动,拿手背为自己抹了抹无形的眼泪,为自己的可怜命运感到很是悲哀。只是她这一身男子装扮,那委屈扭捏的身段,那翘起的兰花指,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这别扭十足的一幕,恰恰巧叫他人见着了。
袁少安脚下这条小径右侧是一片果林,时下正值初秋,各类果子有一小部分开始成熟,晨间总有一些人家的孩子跑来碰运气。然今早,在这果林里无意瞧见经过的袁少安那娘里娘气做派的,却不是哪家的孩童,而是一妙龄少女。
仔细一瞧,这少女端得是水灵,一张青葱小脸粉嫩非常,悬鼻秀耳,肤色白皙细腻,一身浅色短裙显得身形窈窕匀称,又不显娇弱。这样一名女子,不论远看近看,怕都是一道迷人的风景。
只此刻,少女樱唇微张,瞪了一双剪水秋眸,那里头满满含着惊诧,不解,疑惑,探究与愕然,一副撞见鬼的模样,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怕是已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着有些距离且隔了几棵矮树,果林中的视角比小径行人的视角好些,袁少安也足够投入,那兀自哀叹自身命运的伤感姿态被人瞧去了也浑然不觉,只一瞬,便又恢复了常态,拍一拍自己那不如男子粗粝不如女子细腻的脸,迈开长腿快速朝前走了。
见人走远了,果树丛后的少女,才回过神一般,两只纤手相互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心内直翻白眼:
堂堂一个大男人……好吧,一个少年,穿一身紫红色衣袍,走路蹑蹑蹑的小碎步就算了,还哼小曲儿!哼小曲儿便哼小曲儿吧,哼着哼着还翘起了兰花指抹眼泪!可你明明没有眼泪呀一副伤春悲秋的神态是吃了哪门子药坏掉了脑子哟?!
好可怕,好可怕,好娘,好娘的男人!
难怪村里人私下都传你是个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咯咯咯!感谢支持的小伙伴!
第3章劳作
不知自己的行为叫他人瞧见,不知自己的举止给了人浮想联翩的机会,袁少安一路飞扬着心情,回到自家院子,去厨房放好白菜,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才见已起身的娘亲,正在院里井边打水。
“娘,早!我爹起来了没?”少安打着招呼,迈开大步上前去,帮着摇辘轳,吃点力提出那半桶水。
袁母慈眉善目,享受着自家孩儿的孝举,舀了水准备回厨房生火,
“你爹也起了,在房里洗脸呢,一会儿你喂完猪记得去后山砍条竹子回来。”
“奥!”少安应了,帮着娘亲把水提进厨房,倒入见了底的水缸,而后又取了一只木桶,拿扁担挑起来,到院里打水。
两母女都不闲着,等少安辛勤劳作挑了三担子水后,厨房大锅里烧的东西滋溜溜冒起了烟,想是差不多了,袁母另取了两只木桶,把锅里的东西一勺一勺舀出来。
“安儿,可以了。”
袁母话音落,少安第四担水挑了进来,往水缸倒好之后直起身子捶捶腰,闻着习以为常的气味儿,不禁皱眉,道,
“娘,我午后再去催催李大叔吧,赶紧修好那边的灶台,就不用见天儿在自家厨房里煮猪潲咯。”
“行行行,都听你的,你最会当家!”袁母应着,心疼地掏手绢给自家孩儿擦汗,“快去喂猪吧,娘一会儿把猪脚剁了炖,得临近晌午才能吃上呢,先给你煎个饼垫垫肚子。”
“好诶,娘煎的葱油饼最香了!”少安应着,撸撸袖子一把将灶台上死沉死沉的大锅端起放到一边,换了自家烧菜用的那口锅,这才拍拍手,挑起满满一旦子的猪潲出了厨房,稳稳当当地往自家猪圈的方向走去……
自袁家院门往西过去不远,有一排黄土砖低矮平房,房顶盖了厚厚的茅草,房屋左右前方延伸了一块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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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起来砌了厚厚高高的院墙,院门锁得严严实实,这,便是袁家的养猪场。
要说这袁家的猪圈端得是宽大无比,放眼整个凤凰村,找不出别家的猪圈建得如此气派。
说起来,袁家的祖祖辈辈都是养猪为生,在民间乡下,是为数不多不种田为生的。袁家的养猪大业在少安祖父时期达到鼎盛,成年猪数量曾一度超过六十头。试想,这乡下百姓,家中养得十余头猪已是不易,多数只得三五头养来供自家食用。而只这三五头,一年的养殖下来所需耗也非是一般贫民家所能承担。可以说,能养得起几头猪的人家,在村里实在称得上家境好的了……
可想而知,他们袁家曾是何等的风光。
往事不提,便说当下。少安祖父母过世得早,她爹近年的身体也越发不好,袁家眼下已可以算是少安在当家。因为袁父多年前大病,力所不及,袁家的养猪场曾一度凋敝,养殖数量锐减至十余头,袁家大受打击,面临家道中落的危机,袁父自己更是病入膏肓险些撒手人寰。
好在上天不绝人之路,当时的村长帮忙请了神医前来救治,袁父才慢慢缓过来,安心调理了几年,这才又有了些力气,继续经营家业。又过得几年,少安年满十五,长成了青葱少年,一向懂事孝顺的她执意接过爹爹手中重担,撑起袁家大梁。
尽管,她是女子之身。
彼时的少安年少气盛,倒也懂得分寸,加之有爹娘从旁教导,慢慢学会打细算,家中重担挑起来也就不那么艰难。两年的磨练虽苦,她已逐渐沉稳成熟,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当家。
而在她袁少安可以独当一面的今天,袁家养猪大业蒸蒸日上,此时的袁家猪圈里,成年猪数量已超过三十头,猪仔十余,长势颇猛,且两头母猪亦都已怀有第三胎,再过两个月便又是一群小猪仔降临于世。
这般算来,她袁少安每日的活儿还真挺重。
满满一担子潲水沉得要紧,袁少安虽每日每日干这活已然习惯,却终究是个女子,不腰酸背痛劳累不堪。在院门口放下担子,甩了甩胳膊捏捏肩,再揉一揉腰,这才掏出钥匙开了院门,再担起担子进去,绕过栅栏进了猪圈。
猪圈内端的是臭气扑鼻,睡了一夜的大家伙小家伙们静待餐食,不曾注意过它们之中又少了一头同伴……
少安将担子放下,到门边取了大木杓,一勺一勺往几个圈内的食槽舀了它们的早饭,早早围上来的几十头猪“吭哧吭哧”吃起来,烫烫的香香的潲水于它们而言当是无上的美食。
两桶东西分完了,少安出得圈房,到院子侧边的小厨房里,抓了屯在那里的一大把猪草开始切,装了满满一簸箕,回到猪圈给大家伙小家伙们添上美食,直接倒进食槽中。
几十头猪呢,怎么可能指望那两桶稀糠潲水能喂饱。
做完这些,少安才稍稍松一口气。立在那里瞧着猪仔们吃得香,便拍拍手,提着簸箕又回了小厨房,切了放在菜篮子里的红薯藤和一小把烂菜叶子,倒进木蔸里,随后打开一旁的木桶,用手抓了两大把米糠撒进去,接着往右侧的水缸里舀了碗水一并倒进去,拿木棍子开始搅拌,搅好之后提起来起身出了小厨房,到院子里的空地放下,随后去院子另一侧的小房间开门,打开鸡笼。饿得挤在一起咕咕直叫的一群鸡终于得了自由,一股脑冲出来,出到院子,争先恐后开始抢食。
袁家的养猪场内不单止养了猪,也养了十几只鸡,老母鸡下下蛋,其他的,逢年过节杀一只,袁父身子稍恙时杀一只,家祖祭奠杀一只,家人生辰时杀它一只,家中来客时也杀它一只。
做完这些,少安这才彻底舒了口气,塌下肩膀缓一缓,拍拍手回到小厨房一通拾……
幸好这些家伙一日只喂两顿,否则非得给她累垮咯!
自养猪场回来,袁少安先是在自家院子里打了一桶水清洗手脚,衣裳从上往下擦了一遍,这才进了袅袅冒着香气的自家厨房,见爹娘在吃东西。
“安儿回来啦,饿了吧,快来吃饼。”
袁母见自家孩儿进来,忙取了一副筷子递给她。坐在饭桌边的袁父亦是招呼她过去。少安使了不少力气,已是饿得不行,手脚麻利地坐下开吃。
袁父见她吃得香,看她神头倍儿足的模样,心下很是宽慰,吃了一忽儿,便问起来:“安儿,昨儿那头猪卖了多少?”
“爹,那头猪整有一百五十多斤呢,是上一批里最晚宰的,卖了二两多银子。”
“可以可以,这是今年进账最多的一回了吧,不错不错。”袁父笑意盈盈,连连点头,瞧着自家孩儿的眼神颇为满意,那面上气色都像是瞬间好了不少。
那头一边刷锅准备炖肉一边听他们二人谈话的袁母也是乐开,插话道:“这年头一头猪卖上这个价钱着实不容易,安儿干得好,回头去镇上记得扯匹布料回来,娘给你们爷儿俩做身新衣裳。”
少安听了,自是乐呵呵地应了,三口两口将剩下一小块葱油饼啃完,咕咚咕咚喝了口水,抹抹嘴起身,
“爹娘,我吃饱了,先去后山了。”
“嗯,去吧。”
两老应着,满带笑意地目送自家这个懂事能干的孩儿出门。
袁少安出得厨房,回味着口中香喷喷的美味,去柴房提了柴刀,出了院子绕个弯,往自家房子背面的山坡上行去。
时辰不算早亦不算晚,正是村民们起身垫了肚子出门干农活的时候,路上不遇上几个相识的,相互吆喝一声打个招呼,继续各走各路各忙各的。
约莫过了一刻,袁少安到了后山自家竹林前,没停下歇会儿,当即挑了一根,挥刀砍起来。
刀子磨得锋利,少安不怎么劲,只三四刀便砍下那条胳膊粗的竹子,奋力拖出来,一刀撇下竹尾,刚准备修理修理剩下的竹枝,抬起眼来不经意望见山坡下那条大道,有几个人经过。这一行人引起了少安的注意,因为她远远望见那前头走着一个中年妇女,妇女身后跟了几个男人,再然后另有几个男人两两抬着东西,上头隐约可见系着红绸……
离得有些远,少安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想来应是春风满面吧。
为何?依照她的见识与经验,那一行人八成是去哪家提亲的。这样一来,村里过不了多久便又有人家嫁女儿了罢,不知会否来她家买猪咧!嘿嘿!
想到这里,少安手里一使劲儿,一刀解决一个竹节上的细枝,竟是扯嘴角乐了起来,仿佛就真是自家来了生意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种田文,种田文,不是那么好写呀。
第4章心意
竹子匀称光滑,又粗又长,想来有些分量,少安扛着却是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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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不过多会儿便回到自家院中。
厨房的炖肉香味儿逐渐飘散到院子里,少安一面专心破竹,一面赞叹自家娘亲的手艺,不时耸耸鼻子深深地嗅,脸上端的是开怀灿烂。
竹子自是破得顺利,少安把着柴刀削着竹篾,厨房里传来爹娘的谈话声,不知在说些什么,只隐约入耳娘亲不甚愉悦的语气,心中不疑惑,正想着拉长耳朵细细去听,叫院门那头的动静惊了一下,扭头抬眼一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你急急忙忙的作甚?”
只见院门口那里,一名灰衣青年跨进门时脚下绊了拌门槛,一个踉跄,贼人一样撞了进来。只是那人慌里慌张的脸色及憨厚纯真的神情,半点不与这“贼人”二字相符。
“少安,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猜我看到啥了?”青年进得院来,脚下还未站定,出口急切,满眼激动,颇有冲少安扑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