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一百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情无错
求亲一百次 分卷阅读113
:“虽然要当爹娘是件喜事,可这个时候来的娃娃,大姐和姐夫恐怕还得苦一段日子。”
秋月不解:“为啥?”
“你想想,姐夫的生计才刚刚开始,都没稳定下来呢,而且他们夫妻俩还住在娘家,一有了娃,姐夫的担子会更沉,今后养老婆养孩子都够他呛,几时才能攒到银子起房搬出去?”
“切!说得好像你养过老婆孩子似的!以后的事现在操心,你是太小看我们老耿家的人了。”少安的远忧虽有理,可并不能冲散秋月当下的满心喜悦,撇撇嘴不屑着怼她。
唉!这妞,果然是被宠大的,心思太纯了。少安颇感头疼,耐着性子继续:“那咱不说远的,就说眼下,姐夫现在一天到晚在外头,家里的田地肯定也不能再让大肚婆去打理,那半亩田咋办?”
“当然是我爹娘他们管着呗,又不多,能啥事,你可真是瞎操心。”
对方仍是摇头,探过手来捏捏她下巴,宠溺着细声又道:“就说你不懂吧!姐夫毕竟是个大男人,他也跟我说过,自己出门在外打拼,家里的许多忙都没法帮得上,已经觉得很对不住大姐对不住耿家了,要是因为这事,他张家的田地还得留给老丈人家帮忙打理,不说他,就是大姐也未必愿意,不然你想她为啥自个儿就下田去忙农活不让娘家人帮忙?这种心思你哪儿能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耿秋月再不明白,袁少安就得敲她脑袋了。本来人情世故,就是一门需要深究的学问。秋梅自小到大不如她秋月得宠,嫁出去又是出了那种不吉利的事,心思敏感是正常,做不到吃娘家的住娘家的还能理所当然把张家的活丢给娘家人去干……再亲再亲,她与张顺德也无那样厚的脸。
“这么说,姐夫往后不仅得起早贪黑出门谋生计,回来还要抽空打理家里的田地,照顾怀孕的媳妇,等孩子生下来,各样开销也得担着……啧啧!”
秋月通透之后,脑瓜子便转得灵,三两句总结她姐夫未来的艰辛,即将当小姨的兴奋也随之冲淡不少,为她苦命的大姐惆怅。少安见状,又是探手过来拍拍脸,柔声安慰她,
“没事儿,不还有我们么。往后他俩有啥需要,帮得上的咱家尽量帮,最多给他们欠着人情就是了。你要记住,再苦的日子,总有熬到头的一天。”
此一句十分凑效,话音口吻也足够温和有力,秋月的心被安抚下去,抬眸直直望回眼前人,眨巴眨巴眼皮,神色坚定,说:“嗯,我就知道有你在啥都不用愁。不过,也幸好咱俩不用生孩子……”
“……”
喝过粥,小两口便去了秋梅房里,把娘亲替出来,让她得空去杀鸡。娘亲出去后,二人便一人搬了把椅子挨着坐,守在床前不敢多声,唯恐惊吵着床上之人。
过了好一会儿,耿秋梅才迷瞪瞪醒来,撑开眼皮瞧见床前坐着自己的妹妹妹夫,反应不过来是何情况。
“姐,你终于醒了,刚才可吓死大伙儿了!”秋月说着,赶忙起身扑上去,拦住要坐起来的姐姐,“你现在要当心好好养身子,别乱动。”
对方不解:“发生了啥?我不是在田里撒谷种么?咋会躺在家里,为啥还要养身子?诶不对,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弯腰太久累了,直起身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难不成我晕倒了?”
“就是晕倒了,直接一屁股坐下去,幸好刘婶还有周边几个乡亲帮着扶你出来,你现在这身子可不能再下地干活了听到没。”
“啊?”
耿秋月说话一半一半的,满头雾水的耿秋梅如何能想到,自己晕倒是因的何故。袁少安听得好笑,上前一巴掌拍在自家媳妇屁股上,嗔她:“你呀,就不能一下把话说明白嘛。”
被她一提醒,秋月才红了脸吐吐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自家姐姐若是知晓自己有了身子,又怎会执意一人下田干农活呢,真是!
“诶呀,忘了跟你说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姐!你有身孕了!”
耿秋月面上极为兴奋,道出喜讯时,可把无心理准备的耿秋梅惊得呆了眼,张嘴半天才出一句:“真的?”
“当然啦,大夫说起码有一个月了,你可真是太不当心了!你说这一晕要是有个万一,你再……好啦我不说这个,你要记住自己已经是要当娘的人,好好养身子,不能再逞强的,听见没!”
耿秋梅仿佛震惊难定,看自己妹妹吧啦吧啦满是欣喜兴奋的模样,再去看妹夫,见到的也是喜色,并着一句“恭喜大姐马上就要当娘了”,这下才终于确定自己未听错,喜悦立时浮上来,激动得词穷,
“嗯……嗯!”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有动静,是耿秋芳一溜小跑进得屋来,脸上也是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大姐!大姐!听说你又有了身孕!”
屋内众人见此一一失笑,心说:这急急燥燥的丫头片子!
“我刚在田里干活,瞧见秋堂和梁大夫了,就问了声,没想到是大喜事!二姐,咱们就要当小姨了呀!真好!”
“还早着呢,才怀上一个月,得等大半年呢好不。”
“那也是快了!诶呀要有小肉团子抱了,想想就开心!”
可不,耿秋芳最是喜欢小孩子,一想到自家堂姐将要添个水灵灵滴溜溜的小娃娃,心里头简直乐开了花儿。要当小姨与姨丈的两人虽也为大姐高兴,到底没那么强烈的愿望,也就静静看着这丫头撒疯不搭话。
可是可是,等这丫头撒疯撒到她俩身上,话头带向她们,场面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要我说,你们两个也该多多努力了。二姐要是能和大姐同一年生一个,那老耿家就是双喜临门了!大伯伯娘得多乐呀!”
该多多努力的那两人笑意有些微凝固,到底未暴露心思,对望之后,一个继续傻笑,一个开口反侃:“我看你也早点嫁人吧,咱们三姐妹一块儿生,三喜临门不更好?”
一句话登时惹得秋芳羞红了小脸,扑上来揪着编排她的秋月一通好打,
“讨厌,明明在说你,又扯到我身上!快生吧你!多生几个!让二姐夫奶孩子养猪崽忙不过来……”
“诶诶诶,洗手了没啊你,一身泥别往我身上蹭……”
一时间,整屋子灵动清脆的少女少妇娇笑声传出去,闹得院子里忙活的耿大娘也跟着乐起来,手速翻飞拔着鸡毛,笑骂,
“一个个疯丫头!”
第85章转折
当日午间,张顺德顺利卖完猪肉,早早拾归家。从镇上坐驴车回到家中,已到了午后。
袁少安与耿秋月没啥事,吃过晌饭也依旧在耿家待着。正巧耿家今日也播种,耿秋梅忙到一半晕倒,剩下那一半,午饭后耿老大亲自去帮她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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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德回到家,一身疲惫掩不住他美妙的心情,入得院子见少安秋月在,兴奋开怀,
“少安秋月,你俩在呐!少安,你猜我今儿见着谁了!”
两人正一人坐一把小木凳在厨房外的空地上攒韭菜晒太阳,见人来,忙打趣招呼:“呀,姐夫回来这么早的嘛,我还以为你得吃夜饭才能到家咧!”
“见着谁了呀乐成这样,财神爷么?”
“比财神爷还灵!我不是在镇上卖猪肉么,你那好朋友陈公子今儿到咱们镇上,正巧从我跟前经过,我俩就扯了几句,然后他就走了。后来你们猜怎么着,他叫人把我摊子上的肉全买走了,买肉小哥就是上回来过咱们村的家丁!嘿嘿,要不是还有点印象,我还真不晓得是陈公子那么好心帮衬我生意哩!少安,陈公子这朋友你没白交!”
张顺德星星眼似的讲述今日经历,为自己生意顺利所激动,为陈世杰的默然帮助所感激,也为少安所欣慰。
少安听了,神气之色洋溢出来,仿佛那做好事不愿留名的是她自己,等着接受称赞与喜爱:“那是当然!世杰哥多靠谱的人呐!”
眼看着这人得意上天,一旁耿秋月只似笑非笑丢了一记不屑眼神过去,随即望向张顺德,
“姐夫,今儿我姐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对方疑惑:“啥好消息?”
秋月忍着卖关子,与少安对望一下,只说:“你自己去问我姐呗,她在屋里。”这等大喜事,还是由得他们夫妻二人自行交代,她们就算再觉有意思,多那个嘴也变得没意思了。
于是,少安秋月两人揣着小心思你来我往眼神互怼之际,目送张顺德快步回房,片刻后,远远传来一道穿透力强劲的男声惊叫:“我要当爹啦!”
十分的喜悦,万分的激动,都不足以形容听见好消息那人当时当刻的绝妙心情。诚然,要当爹,确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真替姐姐姐夫高兴!虽然不提起,但我就是知道姐她为了小产那个孩子,心里一直不得劲。”
被那喜悦振奋所感染,秋月跟着乐一瞬,转而又感慨起了去年那不吉之事,为自家姐姐如愿再怀上娃娃感到松一口气。少安听着也是点头,
“是啊,孩子是娘亲的宝,丢了孩子,就跟在娘亲心口割一刀。大姐能熬过来,安安心心养身体,恐怕少不了你这个活宝一直在旁边宽慰开导吧?”
对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展颜,漾开笑意之际,立马又变了脸色,斜一斜眼前之人,骄傲道:“那是当然!我耿秋月多靠谱的人呐!”
“……”
当夜,耿家众亲齐聚,热热闹闹庆贺了张顺德与耿秋梅将为人父母,耿家这一辈终于要有人添丁。
晚饭持续良久,所有人面带喜色,不住唠叨着耿家添丁的不易,要那即将当爹的人,更加做好一个丈夫,开始学做一个好父亲。被贺被劝的张顺德一一听着,面上全是喜意,应付着众人间隙,温柔呵护着旁座的耿秋梅,耿二叔等人邀他举杯,他也能推则推不敢多饮。耿氏两老见之,心内微微点头,算是对这大女婿又满意了一回。
待晚饭结束,亲众散去,张顺德阻了秋梅拾碗筷,执意送她回房,随后出得厅来,在众人惊奇中拾碗搬桌,清扫地面。而后,又在众人惊奇中,去鸡屋倒了菜渣汤渣,回到厨房看了看安胎药煎的进度,接着取木桶到院中打水挑水,一路没闲着默默干了许多许多家务活。
耿秋芳嘴快,一句话道破:“大姐夫是要把大姐的活儿都揽下了呀,真是个好男人!”
“是诶……”
在座之人纷纷点头,无不为这百里挑一的勤劳好男人暗暗鼓掌。在众人感叹议论之际,袁少安再一次热心肠的,溜到好男人跟前,找他说话。
“姐夫,大伙儿都在称赞你是好男人呢,羡慕大姐嫁了这么好的相公哈哈!”说着,学当初张顺德那样,抬手一巴掌拍上对方肩膀,表达自己的趣味与兴致。
然而,她这假装出来的男人味,与真真正正阳刚十足的,高她一截壮她一截的汉子相比,总是差了些味道,在外人看来,活脱脱就是个娘娘腔在同大男人撒娇。
幸好幸好,三五句讨论过张顺德的众人已一一散去各回各家,得见袁少安如此风貌的,还是时刻关注她的耿秋月。
死娘娘腔,实在是太娘娘腔了咯咯咯!
“姐夫,歇会儿吧!你从回来除了吃饭就没闲过。”秋月也出了厅子到院中,挨着自家那娘娘腔围观男子气概,素手悄然掐上娘娘腔后腰,捏着皮肉不轻不重拧一把,也不知是何意。
被劝去歇息的张顺德无意瞥见,暗暗笑她们小两口无时无刻的恩爱戏码,继续手上的活,一圈一圈摇着辘轳,把水打上来倒出,才摇摇头回道,
“没事儿,这些活要是不这会儿干完,明早我一出门,一准又该是爹或者秋堂干了,他们哪有我身强力壮!”
虽他言语颇为爽快,心思灵透敏感如少安,少安还是从这语句中听出了淡淡心酸,捏住身后作怪之手,抖抖肩膀,道:“我们当然知道你身强力壮,只是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太委屈了?”
一语击中张顺德内心深处,使他手上动作顿了顿,终于停下忙碌,扭身正对向两人,
“辛苦是有点,但是有啥委屈的!唉,你们不懂,虽然爹娘他们不会说,可我眼下就是吃岳家的住岳家的。这会儿又有了孩子,我再不多多出力,还等着左邻右舍说闲话么?少安,我很喜欢现今这门活计,多亏你关照,那几个大叔待我不错。等我慢慢上手能自己一个人扛了,我想把生意做大些,一次卖一头猪。”
如此有志向又自信的人,该夸该夸!
“成啊姐夫,你要是每回杀一头猪自个儿卖,那赚的钱不得翻倍!好日子很快就到啦!”秋月很是对这姐夫的上进心欣慰与感动,深觉自己当初没看走眼。可以说,初来耿家时她就已发现此人性子多有缺陷,到得如今,他能迅速成长为刚毅有远见的靠谱男人,可见家变对于一个人的磨练有多大。
再看袁少安,她的眼中除去与耿秋月同模同样的赞赏,也夹杂着些微难以言喻的意味。
“姐夫好样儿的,等你生意做大的那天!”那我岂不是也得更辛苦多养几头猪……还是你多杀几头其他人家的猪呗,我可要好好顾着自己这条老腰不能累垮咯……
“嘿嘿,多谢了!我也一直盼着早点给秋梅过上好日子!”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唠了一会儿,张顺德干完这个还有别的活,就不陪她二人多磨蹭,担起水快步回了厨房……
回袁家的路上,秋月挽着少安,借着月光,两人双双漫步走在乡道上,闹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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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怼不完的怨气,说不完的话。
“哼,你呀就是个娘娘腔,瞧瞧人家姐夫用的水桶多大一只,不用劲儿似的来回挑了好几担,哪像你,打半桶水还得摇半天。”
少安听得白眼一翻,胳膊肘撞撞这不知艰辛的嘴碎之人,怼回去:“切!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改明儿换你挑水呀,看你还敢说我半句不敢,真当我是男的了?”
不服气是耿二姑娘的本色。不爱干苦力也是耿二姑娘的特色。
“我才不要!我嫁到袁家是来享福的!哼!袁少安,你是不是算计好了呀,这会儿诓我挑水,下回该诓我去铲猪屎了吧?”
“哎呀,人家就那么一说,谁敢叫你耿家二千金干那种粗重臭活!说得没错,把你娶过来就是享福的!嘿嘿,你要还觉得不够幸福,今晚……”
“呸!没点正经的流氓!”
两人闹着闹着,在路上磨蹭良久,才回到家中,果然早早洗漱上床,过他们的幸福生活去了……
一夜春宵,有情人对于有情、事,总是乐此不疲。水乳交融间,你得了快感,我得了爽意,合而乐,幸福而安稳。
……
只可惜好景不长。前一日耿家的喜气,袁家的安稳,几个后辈的小幸福,后一日即被一道突如其来又防不胜防避无可避的意外,冲得远不见影。
不单止他们两家,这一场意外,使得整个凤凰村上下受到波及,村民百姓所蒙受之损失,直直揪着每家每人的心……
第86章骤雨
后半夜某一时刻,异状突现毫无预兆的电闪雷鸣响彻天际。
熟睡中的村民百姓们猛地被惊醒,有的爬起来东西关窗,有的嘀咕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去,有的扰了梦消了睡意翻来覆去再睡不着。
于是,睡不着的人就可听之感之,那几声雷鸣后,疾风呼啸而来,随之开始洒雨……
一场大雨从后半夜一直下到次日清晨未有弱势。一夜天明,村民们起身见之,除了感叹一声,并不以为意,只当它不过是平常雷雨天气,今日总该会停的。
然而出乎意料,半日过去,雨未停,风未减,屋檐上的雨水不断往下淌,院子里到处湿漉漉淌起泥水,流入屋边水沟,使其中水色渐渐加深,水位慢慢上涨……到得午间,在家中窝了半日没法出门的村民开始焦躁。雨势不见弱,他们终于开始担忧,这几日撒下的已然冒牙的谷种,此时怕是已不妙。
大雨滂沱,道路泥泞不堪,此时出门可谓寸步难行。即便如此,总有些人抵不过忧心,披上蓑衣套上笠帽,卷起裤腿赤着脚,踩着不成样的路,一步一步艰辛地出了门……
此时,袁家大厅中,袁氏两老坐于堂中,愁眉紧锁,你唉一声,我叹一句。
“这雨下得太顽了,没点要停的样子。”
“唉,昨儿还好好的,咋就这么突然呢你说……算算咱们这地方都好些年没下过这么大这么久的雨了吧。”
袁父的眉头更紧了,捋捋小胡子回忆往昔:“是啊,这会儿恐怕河水已经涨了不少,再这么下下去,准该淹到岸上了……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有发过一次洪水灾……”
他这么一说,令得厅中气氛霎时变得微妙,袁氏抬眼看看他,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只是转眼瞥过排排坐在一边的少安秋月,开口宽慰道:“孩子们在呢,说这个干啥!我过门这么多年都没见发生过天灾,多少年的风调雨顺……”
两个吃盐多年的长辈聊起这个,无经历无经验无法想象的两个小辈自是没啥概念,不过从两老的神情看来,也深深觉出不妙。
耿秋月每听一句脸色就阴沉一分,袁少安拿肩膀撞一撞她肩膀,投去一记安慰眼神,细声说:“别听爹娘说得那么悬自己吓自己,放心万事有我,不会有事的。”
被安慰的秋月茫然望回来,眼中掩不住的忧虑因着这可靠之人的安慰之言,渐也有些褪了下去,轻叹一声:“也不晓得娘家那边咋样了。昨儿才撒的谷种,现在恐怕已经冲没了,要是雨停了放水还好点,没准还能长出来,要是雨一直下谷种就那么泡着,不得白忙活了么,种子又那么贵……”
少安知她忧心娘家情况,虽然她不爱种田,毕竟耿家也是实实在在的庄稼人,谁不盼着自家年年大丰。
“也先别太担心,看看天吧,要是一直下这么大雨,我老丈人也该有行动了,他可是咱们村的靠谱村长。”
此言无疑给秋月吃了一剂定心丸,其实情况虽不乐观,毕竟还未恶劣到极限境地,为何自己要如此悲观呢?如身旁这人所说,万事不还有她呢么,还有她那魄力十足的靠谱爹爹。
思罢,秋月暂且放下心来,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在这闲着也没事,我去洗衣服。”
少安忙拉住:“别洗了,这个天洗了也没地儿晾,熬个几天不干都能臭了。”
是这个道理,没点日头晒过的衣物,在雨水充沛湿气浓重的天儿里,恐怕放屋里晾几天都没得干的。而秋月只是瞥瞥她,翻个白眼说:“我去把你那套外裳拿水冲一冲,一大摊子泥巴,到时候得多难洗!”
说着,人已出了厅,贴墙角快速溜回了房,取了少安换下的那套今早冒雨去喂猪回来时滑倒遭殃的衣裤,准备去厨房冲一冲上边的泥浆……
留下的袁家二老与袁少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相顾无言。
另一头,耿家众人也在为这天气忧心忡忡。今日张顺德无法出门做生意,只待在家中一面安抚照料着孕妻,一面与老丈人商讨对策。适才,他已与家中人商量过,时下正好披上雨蓑,带上笠帽,扛起铁铲,预备出门一探外头究竟变成了个何样世界。
昨日耿家张家都播了种,因为这场雨,现今光景如何,他们无法想象。张顺德卷高裤腿,冰凉浑浊的泥水浸至脚踝,身上蓑衣头上竹笠被雨打砸得啪啪作响,脚下踩着一时是软软泥浆,一时是硌脚石子,一步一步朝前走得艰难。
才出了院子,入眼便见院前田地已涨满了水,部分低势的田埂亦难逃漫水境地,田边沟渠同样景观。
“这下可糟了!”
张顺德皱起眉心轻叹一声,远远也瞧见有几个披着蓑衣的人,如他一般出门探看的。他家与耿家的田地离家不算远,依眼下之况,想要过去,得花上些工夫淌水而去,有必经的田埂小道漫了水看不清路,人走上去极是危险。
然而不可不走。整条村这会儿,即便顶着大风大雨,仍有不少男人出得门来,辙去到自家田里,看一看能否开田口引水放流,救一救已被泡得不成样的谷种。
如人所料,雨水积深,各家的田里基本被淹得漫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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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高些的情况好上一丢丢,却也已是把人们忙活数日的成果糟蹋殆尽。有不少人家早前几日播的种,这两日已冒芽长苗的,被淹得看不见丁点儿绿,有同耿家一般近日才播的种,莫说谷粒踪影,田里水深几何还得小心翼翼去探过才知。
此地天灾少有,今日之景也是多年未见,才过完年多久就出这档事,今年怕是不好。
雨势一直未降,张顺德了大力气认路淌水,先去了自家田边,接着去耿家的田边一一瞧过,因为他们两家的田都是地势不高的,几块田即便开了口的都已通上水渠浸满水,直接把边上田埂淹没,水田与沟渠无一幸。
望着周遭惨状,张顺德塌了肩膀,仰起头来要看看天,一阵风刮过,把他头顶竹笠带走,雨珠毫不客气往他脸上头上砸……
如此遭遇,很难不让人气恨。顺德忙去捡回竹笠,拍一拍往头上一罩,抹一把脸,心道无法,无奈抓着铲子往回走了。一边走,一边不住在心底多想:难不成是我张顺德流年不利?!老天爷就不能让我姓张的好好逢件喜事么!
小心探路一步一步往家走,张顺德来回一趟家中,已过去半个时辰。众人见他顶着一身湿气回来,忙迎进厅相问,
“咋样,外头是啥光景?”
耿村长神色凝重,从厅内观天可知,这场雨下得大为不妙,他虽未出门出院,已可想象地势偏低的外界遭遇如何,十成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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