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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归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竹酒香

    江乘月看着下方破碎的白骨眉头微皱,方才他在外两次听到过孩童的啼哭声,可进山之后并没有见到孩童的尸体,若猜测蒋雄与赵元安已找到其中一门并破门而入,加上六扇门发现的那一道门,那就是第六道门,可是,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

    江乘月思忖良久还是选择开口询问唐莲,而唐莲听完后立马摇头表示不可能。

    “九龙洞天锁外围用的都是玄铁,内部还有数层机关转轴,以丹心境的实力,就算摸到了门户机关,绝对无法强行进入。”唐莲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次来得人当中除了上清道门因奇门术对千机唐门机关术有所了解之外,其他人对机关术多半不甚了解,所以找到门户之后皆聚集到此,要在坑洞里找到门户,除唐莲之外无人可以做到,故而也只能靠唐莲破解这道门锁。

    这处小山凹里已经站满了人,一群一群站的泾渭分明。

    坑洞附近站在的是背着手的宵天鬼王以及不停走动的唐莲,江乘月要站的远一点,至于季江南三人,在大批人围住山头之后就主动退到了边缘。

    普陀寺的人季江南已经见过了,但听说那位带队的广真和尚运气很不好,被钉死在他找到的那道门,普陀寺也成了这次云翠山之行中最先遇险的宗门,现在带队的是那个略显年轻一些的法青,一众僧人面色犹悲,法青眼眶通红,几次想说话又忍了回去。

    这次普陀寺不是来争宝藏的,广真死在那玄铁链之上,他们无法取回尸首,所以他们围到这里,是想请唐莲帮忙撤下机关,领回师叔的遗体,但唐莲正专心研究门锁无暇理睬他们,法青虽焦急,但也只能耐心等候。

    比起普陀寺的十多个人,上清道门只来了两个人,两名头发花白的老道士安静的站在一侧,一身道袍破旧却浆洗得很干净,自出现就没说过话,十分低调。

    上清道门天星子于季江南有救命授法之恩,故而季江南对上清道门一直很有好感,故而多打量了几眼,其中一名老道士有所觉转眼看向季江南,季江南双手一搭很规矩的行了个礼,算是见过。

    老道士也不倨傲,微微一笑回了个礼。

    两位老道士另一侧,就是徐耀带着的六扇门众人,徐耀看着有些狼狈左颈有一道明显的抓痕,手里的虎头枪上有血迹,眼神阴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杀气,但在这里徐耀却是站得略微靠后一些,站在前面的是一名腰配长剑的中年人,通体漆黑的长剑在一身净色长袍的对比下显得十分抢眼,中年人面相温和,气势内敛,看不出深浅,浑身气息很淡,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中年人左前方则是一名年轻人,年纪与方唯玉相仿,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富贵公子打扮,摇着折扇,神情轻松,不像是来寻宝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在一众前辈当中,这年轻人和季江南三人一样扎眼,季江南三人好歹还懂点规矩靠后站开,这年轻人倒是一点都不避让,堂而皇之站在最前面,摇着扇子一脸惬意,旁人都是看着下方的坑洞,他倒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机关鸟,比起浮屠密库,他似乎对这机关鸟更感兴趣,一脸跃跃欲试。

    一些宗门掌门有些不满,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哥儿?一点规矩都不懂。但大部分人都选择无视,能站在徐耀前面的,就算他真的是个来玩的公子哥,身份地位怕也不低,此时不宜节外生枝,他爱站哪儿就站哪儿。

    那公子哥盯着机关鸟看了一会儿后,转眼看见了站在一边齐刷刷看着他的季江南三人,眯起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还扬起手里的折扇朝着三人打了个招呼,腰上的禁步流苏随着他大幅度的挥动手臂左右摇摆。

    “这货谁啊?”沈云川十分不爽的问道。

    沈云川一向邋遢,却一向自诩英俊潇洒,方唯玉面相清秀姣若女子,因此时不时被他拿出来洗涮,至于季江南,十七八岁的小屁孩,脸都没长开,也就封玲珑和安瑶那种小女娃娃会喜欢。

    诚然沈云川一张脸长得的确不错,这冷不防冒出来一个比他长得更英俊潇洒的,气质长相被完全比下去了的沈云川表示不爽。

    “不知道。”季江南和方唯玉纷纷摇头,这人看衣着气质也不像是江湖人,倒是旁边那个中年人令人有些看不清底细,这人一身气势很散,看着像个没来由的江湖散修,但能站在徐耀身前,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徐家世代军伍出身实力至上,徐耀作为徐家之后傲气自然不少,若这中年人实力不如他,他也绝不可能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

    那公子哥儿站了许久正觉得无聊,乍一见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当即心情大好,跟这些老头子待一块儿简直是无聊透顶,脚步一抬就要往这边走。

    中年人也不制止,只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公子哥一步一摇扇的往这边走,一直走动的唐莲却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宽大的衣袖一挥,四五只小一号的机关鸟从中飞出,朝着坑洞下方俯冲,机关鸟飞到途中突然开始解体,内部的机关轴条四散飞出,有规律的击打在玄铁链的尽头处,随着五只小机关鸟的解体,众人脚下开始传来一阵机轴转动的闷响,大地微微发颤,悬在外的玄铁链开始倒缩回四壁之内,锁链艰涩的哗啦声不绝于耳,穿在玄铁链上的白骨尸骸失去控制纷纷坠入坑底。

    众人纷纷眼睛一亮,公子哥也暂时停下了脚步,伸着脖子往下看。

    季江南三人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随着玄铁链尽数收入四壁,光滑的四壁开始变动,机括的咔咔声与机轴的转动声同时响动,四面的围壁开始逐渐翘起往中间部位延生,搭成一个不大的小型平台,将坑底的白骨压在其下,平台左侧的围壁往里陷了一截,露出一个两人膏的门户,门户上盘着一条巨大的龙形雕塑,雕塑很大,几乎将门给占满了,龙首在正中,大张着的口中华含着一颗硕大的南珠,纵过去近百年,南珠依旧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好家伙,就这一颗珠子,少说也值五十万两银子。”作为一名商人,方唯玉第一时间看出这颗珠子价值不菲,眼光大亮。

    唐莲深吸一口气,足尖一点往下跳,八门找不齐,第九们也找不到,她只能试试强行破门,但愿她的机关术可以做到。

    这时孩童的啼哭声又再次传来,这次不像之前仅江乘月一人听到,而是在场众人都听了个真切,啼哭之声甚是凄惨。

    一直悠哉悠哉的宵天鬼王脸色骤然一变,脱口而出:“婴蛊!”

    一旁的江乘月瞬间脸色一白,毫不犹豫的转头就朝着唐莲的方向跳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夏东阳
    江乘月这突然往下跳,众人虽听见了那诡异的孩童啼哭声,但在财富面前,众人皆以为江乘月想要抢占先机,纷纷涌上前去,但也有些听清了宵天鬼王的喝声,皆脸色剧变,不仅没有上前,反而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江乘月为七剑门掌门,眼见掌门涉险,季江南立马提剑就要上前,却被沈云川一把拉了回来。

    “那是婴蛊!你想找死么?”沈云川神情严肃,一旁的方唯玉脸色惊疑不定,却也没有上前。

    “那是什么东西?”季江南问道,沈云川不答,直接生拖着他退出好大一段距离,方唯玉也罕见的没有反驳,也跟着退出去一截。

    直到退到山腰上,沈云川才停下来脚步,看着那个坑洞脸色有些不大好。

    沈云川平时混账归混账,正事上却从来不乱来,所以季江南也没有硬闯,这边一站稳,就继续追问。

    “什么是婴蛊?”

    “这东西我也有些耳闻,听说是苗蛊中的一种禁术,这种蛊威力极强,但需以三个月以下的婴儿来炼制,过于残忍有违人道,故而苗家人将其列入禁术,禁止炼制。”方唯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赵元安?”季江南立马想到了那个拿活人练蛊的赵元安。

    “我还小看他了!本以为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蛊师,谁知他手里居然还握着一只婴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十年前的死在飓风山的那些女童,多半就是赵元安的手笔了,张桥只是个背锅的,”沈云川眼睛一眯,一声冷笑,“苗人向来擅蛊,蛊物的存在本是为治病而生,朵以虫鸟为载体,达道炼制医药的目的,但如同药王谷李三度手中衍生出来的药人一样,蛊医一派也有心术不正之辈。”

    “早在大楚年间,因火器的存在大楚有长达百余年的安稳,那时的江湖门派林立,大楚强盛时八方来朝,西域南疆东海皆有往来,当时的五毒教是蛊术最为鼎盛时期,那是无逍宫还未创立,五毒教与千机唐门,天一道门并称三宗,那时的五毒教说是挥手御蛊行天下也毫不为过。”

    “然而那一届的五毒教圣巫女却犯下了一件大错,险些令五毒教灭门。”

    “如今五毒教内的苗人一般都是医蛊毒武四脉齐修,但早些年的五毒教中还有巫术一项,据说巫术本与蛊术是为一体,相辅相成,蛊术行医,巫术修体,可辅武道修为,但那一次五毒教大劫之中,巫术一脉失传,巫蛊只余蛊术一脉,御蛊能力与整体实力急速下跌,逐渐式微,后隐入湘西密林,避世不出已有百年。”

    “圣巫女所犯何错?”

    沈云川闻言一笑,刚欲开口,却被人抢了话头。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公子哥儿不知何时跑到了三人身后,摇着折扇,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偏生说得十分惆怅,陡生凄迷之感。

    “你谁啊?”被人抢了话头的沈云川立马掉脸,看着这公子哥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在下夏东阳,随家师游历在外,方才远见三位兄台气质不凡,在下有心结交,不想听到这位兄台在说前朝故事,就随口接了一嘴,在下无意冒犯,实属无心,还请三位见谅。”公子哥儿啪的一声将折扇收起,双手一搭行了一个揖礼,一番话说的十分得体,算不得恭维,却自有一番豁达知礼。

    人家说话谦和有礼,季江南和方唯玉也不能失礼,很是客气的回了一礼。

    沈云川兀自抱着手斜着眼看着夏东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老子很不爽”的气息,夏东阳自然也注意到了,当即哈哈一笑,笑道:“在下武道资质欠佳,却一直很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怎奈资质如此,就好听些话本故事过过瘾,此次出来头一次见江湖人事,难免有些心绪激动,若无意冒犯了兄台,还请兄台海涵,他日若到豫州,可由在下尽地主之谊。”

    沈云川顿时眼睛一亮,凑上前去问道:“你可识得汴京城的月姑娘?”

    夏东阳以扇击掌笑道:“妙极!在下家住豫州,倒是与芳华馆月姑娘有过数面之缘,若兄台有意,皆是可为兄台引荐一二。”

    沈云川登时乐了,眼见他又要开始话痨,季江南不得不打断他,再这么聊下去话题会跑到哪儿去都不知道,毕竟和沈云川聊天能稳住话题不跑偏的目前为止还没有。

    “夏兄对婴蛊也知一二?”季江南开口问道,这话题得拉回来。

    季江南看了一眼那边的坑洞,自唐莲和江乘月先后跳下后,宵天鬼王也跳了下去,看样子宵天鬼王和唐莲似乎有些交情,上清道门的两个老道士也下去了,剩下的普陀寺法青等人因实力不足未曾下去,就站在山腰上的等候,同样没下去的还有徐耀和那名中年人。

    这中年人看着和夏东阳是一起的,可夏东阳在这边和三人聊天,那中年人却没有过来。

    深坑之下的孩童啼哭之声依旧响个不停,还伴随着众人的惊呼惨叫,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季江南神色一凛,有人死了。

    季江南正准备上前查看,坑洞边缘却爬上来一群黄金色的蜘蛛,密密麻麻的从下方涌上来,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从坑洞边缘爬出,密密麻麻的往四周开始爬。

    “快退!”夏东阳脸色一变。

    三人架起夏东阳就退,一直退到山顶,季江南紧张的看向坑洞,站在山顶看到坑洞全貌,哀嚎着的众人身上爬满了金色的蜘蛛,入目皆是黄金色,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忽然,一道剑光亮起,清寒姣姣如梨花,点点纷白尽染梅。

    月照梨花。

    一声清啸,如此诗意的一剑划开一道丈许宽的道路,剑光所到之处黄金蜘蛛皆成碎末,江乘月抱着唐莲从坑底一跃而上,衣袂翻飞,轻巧的落在远处,刚好避开黄金蜘蛛的范围。

    夏东阳惊讶赞道:“江门主早年人称“三绝公子”,诗酒剑三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季江南也惊了一惊,但他惊讶的不是江乘月的清雅的剑法,而是这式剑法施展出来的威力,分明已经远超丹心境。

    这绝对是凝虚境宗师的实力,不同于韩天阔宵天鬼王的气势外露,江乘月一向秉承低调,即便如今发挥出宗师实力,也将劲气控制得极好,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

    江乘月不仅已经步入宗师境,而且时间还不短,否则不会有如此完美的控制力。

    这个江乘月,倒是藏得挺深。

    沈云川若有所思,江湖上都说江乘月不爱出门,多半时间都在七剑门闭关冲击宗师之境,现在看来,他怕是步入宗师境不止一年了,那他还一直不出七剑门,想来莲姨说他在躲自己的说法倒也有几分可信。

    看来,莲姨与江乘月之间,还真有一段不能说的往事。



第一百六十章 剑出消融
    突然涌出来的大量黄金色蜘蛛使的未曾下坑的众人惊呼不已,纷纷后退。

    季江南几人一退再退,已经退到山顶,身后就是唐莲的那只机关鸟。

    江乘月抱着唐莲从蜘蛛群中跃出,几个起落之间跃上山顶,江乘月到跟前时,季江南才看清唐莲已经昏迷,脸色呈现一种虚弱的苍白,沈云川见状眼睛一跳连忙过来。

    “莲姨!”

    “她没事,只是被婴蛊的音噬冲击了一下,稍作休息便可醒来,”江乘月说着,足尖一点,衣袍一飞跃上机关鸟,小心的将唐莲放进那顶小帐里,又折转身跳了下来,对着三人吩咐了一句,“你们几个不要靠近,就在这里守着她。”

    说完便提剑迅速往山下去,蜘蛛群从深坑下不断爬出,如一卷金色的布匹,开始向四周蜿蜒。

    深坑下哀嚎声不断,陆续有人从下方跳了出来,江乘月凝神抬剑,衣袍无风自舞,长剑在身前侧划出半圈,左手自下往上在身前一扣,长剑之上一股清浅的剑气淡淡弥漫。

    江乘月的佩剑名为“绿松”,位列大晋兵器榜第二十七,剑长三尺,无护手,剑柄上是雕刻的松涛浮纹,因此剑烧铸之时加入了部分绿禇石,故而剑身泛有一层浅浅的青色,光照之下似水波荡漾,然而绿禇石采自东海阆山,质地寒凉,绿松虽是把名剑,但真正能扛得住这股寒凉使用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绿松刚铸成之时,排名还远在三十名之外,直到江乘月得到这把剑,这把剑才得以真正展现出它的风采。

    季江南入七剑门五年,还是头一次见门主出手,聚精会神的看过来。

    世人皆以为江乘月多年不出七剑门实在冲击凝虚境门槛,凝虚境是武道境界的一个分水岭,丹心凝虚之间有如天堑,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踏入,终涅于平凡。

    武道一途,先天九境,化海三期,丹心九劫,凝虚十二层,十二层凝虚之上,是为神宮。

    先天是开脉,化海是储气丹田,丹心是散丹田中气与四肢百骸之中,连同筋脉与丹田,凝虚则是将这股散开的气重新收拢,凝于脊椎,这股气息顺着脊椎一路往上,入到眉心时,即可窥神宫门户。

    先天化海皆是基础,唯有到达凝虚境,方算是在武道一途中登堂入室,可称一声宗师。

    季江南见过的宗师不多,宗师出手更是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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