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不要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俸迎其实也累,为了应付这艰巨的挑战,他需要不断学习和尝试没挑战过的风格,仅仅只是为了不知生死的试镜。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宫绛从始至终都给俸迎灌输这种理念,在最终结果敲锤定音前,绝不允许丝毫懈怠。所以俸迎从没怨言,也不敢说一句拒绝。
即便他们人事皆尽,仍有一丝遗憾。俸迎要试镜的是三月刊,恰好是冬春季服装交换期,目前市场上能让他们买到的《尚左》旗下服装只有冬款,去年春款已下架,今年春款随杂志发售而上市,这意味着俸迎将要在没有准备春款的基础上,凭自己这段时间积累的经验和实力拿下试镜,再拿下外封。
试镜当天,两人走到约好的试镜地点前,俸迎突然挂到宫绛背上,凑到他耳边说话:“小绛在外面等我就好了。”
“喂,好好说话,”宫绛拱开俸迎的脸,“凑那么近干什么?”
“哈?不凑那么近,你怎么听得到……”
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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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脸色一僵,直到俸迎续上后话,才恢复原状。
“……我语气里的喜怒哀乐。”
宫绛眉头一抽:“为什么要凑近才能听得到?而且,你说话的语气有区别吗?”不都是懒洋洋、无打采的么?
“因为我表达喜怒哀乐的语气轻重缓急不一样啊,比如现在这样说话,表示我很兴奋,然后这样说,”俸迎又说了一句,“表示我不高兴。听出来了吧?”
语气完全一样好吗!宫绛内心狂哮,这两句语气有区别吗?!
“有啊,”俸迎感应到了宫绛咆哮的内心戏,自我回答,“前面那句语气轻快,后面那就语气沉重,明明不一样啊,为什么你听不出来,噢我知道了,”俸迎一敲掌心,“因为我们有年龄的代沟。”
“……”宫绛默默地转身,潇洒地挥手道别,“我出去了。”
“噢,给你。”俸迎拉住宫绛,把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只给一根。”
居然是一盒他心心念念的烟。
宫绛如蒙大赦,喜上眉梢,如果他是狗腿的奴隶,这会儿肯定跪下来磕头,响亮地大喊一声:“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跟装了马达似的三两步出了杂志社,兴奋地打开烟盒。
“……”
嘣他听到神经断裂的声音。
烟盒里只有一根……呃,仿真烟,本质就是一根做工像烟的糖。
“咔擦!”他一口咬断“烟嘴”,恶狠狠地嚼个蹦嘎脆。
作者有话要说:
论大俸宠老婆的百种姿势=v=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有一对姐妹花向大门走来,只见阴测测的寒风中,一位有着狰狞刀疤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烟,咬一口磨一次牙,就像鬼神小说里那疯狂嚼着人骨的恶鬼,穷凶恶极。姐妹花吓得脸色煞白,捂紧手提包,想进门又不敢进,小心翼翼地倒退,生怕这恶鬼突然扑上来将她们撕咬干净。
恶鬼注意到了她们恐惧的视线,猛一抬头,声音凄厉,有如匕首剜心而来:“干什么!”
姐妹花登时吓得一哆嗦,手拉手逃离而去。
宫绛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恶鬼形象有多可怕,继续低头啃人骨……呃不,仿真烟糖,心里疯狂碎碎念,等那臭小子出来,一定要弄死他。
俸迎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透明玻璃门的彼端,宫绛嚼碎最后一口烟,解开外套钮扣,准备抡起拳头揍个爹妈都不认识,然而他止步于门前。
俸迎身边还有一个人,b模韦浩,上次跟俸迎一起拍摄《欣风》副刊外封的模特。两人走得很近,肩头随着步伐的行进,若有若无地擦碰到了一起,韦浩性子豪爽,不拘小节,他们不知聊到什么,韦浩仰头大笑,俸迎看起来依然是没有表情的懒散脸。
就在这短短一瞬,有人出来,电子门自动向两侧移开,俸迎的脸就这么清晰地撞入宫绛视线。那是宫绛从未见过的笑颜,俸迎嘴角稍微弯起细小的弧度,总是耷拉的眼角撑开了,眼神盈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俸迎在笑,笑得很愉悦,很帅气。长相俊俏的大男孩无论走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尤其是他走路都自带与生俱来的贵气,仿佛脚下踩的不是地砖,而是高贵的红毯。
韦浩笑得狂放,动作也豪放,一只手穿过俸迎脖子,落在俸迎肩头,193cm的他比俸迎还高小半个头,这姿势看起来就像把俸迎搂在怀里一样。
宫绛脑海里恍恍惚惚地插.入了几个片段:俸迎挂在他的背上、俸迎抱着他的腰撒娇、俸迎拉着他的手……原来,亲密的肢体接触不止会发生在他身上,还可以发生在别人身上。
扎眼。怎么眼睛那么难受,好像被刀子划了几道,痛,很不舒服的痛。
宫绛背过身去,他真是闲了没事干,干什么去管那臭小子,臭小子跟谁交友,跟谁接触关他什么事,他们只是工作伙伴兼室友而已,没有别的关系。
他转身转得太快,以致没有看到,俸迎挪开了韦浩的手,用神情表达了自己的不喜欢,韦浩笑笑也没在意。
“小绛。”宫绛正拨着算盘,打细算要怎么教训臭小子时,臭小子就把自己送上来了,人往他背后一挂,发挥黏宝特长,把宫绛整个人圈在了自己怀里。
然而,一股不属于俸迎的男士香水味生生煞了好气氛。香水味来自于韦浩,味道浓郁得将俸迎身上的薄荷香都斩草除了根。
宫绛才后知后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俸迎身上也有了薄荷的味道。
宫绛推开俸迎的大脑袋:“今天试镜那么快?”
“对啊。”俸迎吸吸鼻子,“就四位模特试镜。”
宫绛不再多问,看向一旁笑嘻嘻的韦浩,上次拍照他只在远处见过韦浩,没近距离接触过,现在一看,嗯,长得还行,比俸迎差一点,眼睛挺有灵气,就是没俸迎的有味道,行为举止不够文雅,有点痞子气,比不上俸迎,如果以俸迎为标准来打分,马马虎虎,就给个四点四分吧,四舍五入也进不了十。
……如果俸迎知道在这一刻,他在宫绛心目中的形象从懒懒散散、没有神和气质、挂着一对死鱼眼的衰样,进化成一位高贵优雅有韵味的帅哥,不知他会怎么想。
俸迎不知道宫绛在以挑女婿的目光挑剔韦浩,互相为两人作介绍:“小绛,这是韦浩,他今天来试装,浩哥,这是我的经纪人宫绛。”
哟呵,浩哥?叫得还挺顺的么,怎么不见叫他“宫哥”?
宫绛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韦浩笑出一口白牙,热情地伸出手:“你好你好,宫叔!”
“……”这手握不下去了。
在圈内,平级的长辈称呼一声“哥姐叔姨”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不但能拉近关系,还显得有礼貌。可问题是,宫绛大不了韦浩几岁,年纪还远远达不到“叔叔”的标准!
宫绛内心有一万匹马呼啸而过。
“小绛还年轻。”俸迎嗅出了空气中的尴尬,轻轻撞了韦浩一下,小声提醒。
结果这缺了筋的脑袋一转,顺着俸迎的意思就道:“诶瞧我,您那么年轻,应该叫‘宫哥’才对。宫哥,您好!”
宫绛才脸色缓和地跟韦浩握了手。
“不过宫哥,您保养得真好,都看不出您的年纪,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嘣脑门里的最后一根神经彻底断裂。
宫绛黑着一张脸回了家,俸迎嘬着一根烟糖,乖乖地跟着他。
宫绛纳闷地站在镜子前,领带扎得很好,钮扣也扣得整齐,衣服平整得没有一点褶皱,腹部平坦,没有中年大叔特有的啤酒肚,除了看不见的脸外,似乎没有能将他年纪拉到不年轻的因素。
做过模特的人,骨子里都摆脱不了对美的极致追求,宫绛也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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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他一丝不苟的装扮就是对美的最好诠释。对美这么苛求的人,怎么能容忍他人质疑自己的美?
宫绛挣扎了很久,才不情不愿地把脸皮扯厚了,僵硬地问:“我很显、老?”他特意在“显”字上加重了语气。
“没有啊,”俸迎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两条腿摇来晃去,“你才……”他停了一下,皱着眉头思量半会,“噢,三十来岁而已,哪里老啊。”
“……”你敢不犹豫,一口气说完吗?宫绛抄起抱枕,差点就要砸俸迎个狗吃屎。
三十来岁,三十来岁……三十一是三十来岁,三十九也是,这表述太高明了,高明到他忍不住想拍死这臭小子。这臭小子明显就是委婉地表达,他看起来就是三十九岁!
他是不是要谢谢这臭小子,没把他打入四十行列?
“我看起来有这么老?!”
“不是啊。”俸迎摆摆手,宫绛脸色刚缓和一点,然而俸迎下一句补上,宫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看起来更老。”
“……”
俸迎掰着手指头,虎头虎脑地数数:“你就是面色蜡黄了一点,瘦了一点,眼睛凹陷了一点……”他一口气罗列了十个“一点”,列完了,他看看用光的手指,伸出双脚,“噢手指数完了,我再数脚趾吧。”
“……闭嘴!”宫绛一脸黑线,他终于亲身领悟到“罄竹难书”这个成语的文化髓。
“干嘛啊,”俸迎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实话都不行哦,你们大人不是经常教育我们,不能说谎吗?”
“……我真谢谢你啊。”宫绛咬牙切齿,他英勇地抽.出丑得不成人样的身份证,亮出出生年月,“看清楚,算仔细,我今年多少岁?”
俸迎呆呆地盯着身份证上的信息,不敢相信地瞅了瞅身份证,又瞄了瞄宫绛的脸,恍然大悟:“噢……”
宫绛为自己真实年龄而自豪:“知道了没有,我今年才……”
“你的身份证照好年轻,是不是二十年前拍的啊?那时候拍照技术真好。”
“……”宫绛摔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亲们,因为这篇文数据很差很差,跟理想的相去甚远,心态崩得很厉害,连打开晋.江都感到厌恶和排斥,所以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调整心态,现在渐渐恢复常态了,更新也会慢慢恢复正常,在此感谢每一位等更的小天使,爱你们,谢谢。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宫绛顶着满头乌云在街上浪荡,鬼知道要去哪里,最好去个没有人的地方,谁也见不着他这张老脸。
他漫无目的,沿着一道道车来车往的路,走过斑马线,行过红绿灯,不知这条路会走多远。
“嘟嘟、嘟嘟!”一辆电瓶车为了从堵成长龙的车队中,抄捷径快行一步,骑上了人行道,烦躁地对着人行道中央的宫绛狂按喇叭。
宫绛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什么,没有反应。
车主狂躁地开近宫绛,喇叭按得更频繁。
往来的机动车发出嘈杂共鸣,大概盖过了喇叭声,宫绛一动不动。
“靠,压死你算了!”车主扭动油门,就要硬闯过去。
突然一只手按住车主的车前镜,力道大得出奇,竟然硬生生地拉住了前进的电瓶车。
“你敢再往前开试试!”冲来的俸迎朝车主大吼,眦裂的目光充斥着恐吓,就像一头狼王,凶狠地驱赶入侵者。
车主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俸迎露出从未有过的狠厉神色,他一字一句,像在宣判车主的死刑:“这里是行人道,不是非机动车道,行人凭什么要给你让路!根据本市道路安全交通法第十二条第一款的规定,非机动车驶上人行道,一律处以一百元罚款,别以为这里没有交警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已经拍照记录,一会就交给交通部门!”说完,俸迎理都不理愣成冰塑的车主,把还在前面慢悠悠走的宫绛拉走了。
宫绛后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那车主没按喇叭?”
俸迎恢复了懒散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凶狠的表情从来没出现过,他停顿了一秒,摇头道:“没有啊,他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
“是吗?”宫绛显然不信,他不想信,却不得不逼自己信。他知道俸迎一定帮了他,却不知道俸迎暴露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感激地点点头“不说了,你追上来干什么?”
“哈?我是你的吉祥物啊,你在哪我就在哪。”俸迎又把自己挂到宫绛背上,“我能带给你好运气,你要记得带上我,不准丢下我。”
宫绛嗤之以鼻:“幼不幼稚,还吉祥物,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我的心脏,少了你我就活不了。”
“噢,我就是你的心脏,没有你就没有我。”
宫绛一愣,想潇洒地笑一笑,说这些话真肉麻和雷人,可是笑容凝在了唇角。虽然很肉麻,但如果把它当作生命里第一次听到的情话的话,却莫名地浪漫和动人。
“我很老,那你要跟我一起老?”
“我不老,你怎么会老啊。”俸迎忽然握住宫绛的手,将其贴在宫绛的心口,“你感觉我老吗?”
这暧昧的举止,这款款的柔情,就好像俸迎真的是宫绛的心一样。
宫绛嘴角盈上一抹笑:“哦?我要是感觉老了怎么办?”
“那我就是被你害老的啊。”俸迎握紧宫绛的手,一字一句地念,“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把自己弄得跟四十岁的老头子一样,丑丑的,还有啊,明明知道自己不像话,还想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是个十几岁的小鲜肉。”
“等等,”宫绛打断他,“我什么时候自欺欺人了?”
“家里没有看得到脸的镜子,”俸迎夸张地比划,“你不就是怕看到自己又老又丑,所以才不看自己的脸吗?”
宫绛僵住了。不是自欺欺人,不是怕看到又老又丑的自己,而是更深层次更痛苦地,恐惧会看到那条割裂他人生的刀疤。
别人留疤是自豪和骄傲,他留疤却是胆小和恐惧。
他不敢面对这条刀疤,不单单是刀疤毁了梦想,还有,他承不起刀疤的重量。
在兄弟面前,他会自豪地吹嘘自己是个大英雄,可其实他自己知道,他不是英雄,他的见义勇为行为都是建立在同情小男孩的基础之上,他只是个伪善者而已。所以他没有勇气戴上勇者的徽章,昂首挺胸地拍着胸脯,自豪地向世人宣布“我这条刀疤是救一位小男孩而留下的,虽然这条疤毁了我的梦想,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也会挺身而出!”
追寻的梦想毁于一旦,这么多年他后悔过吗?没有,他哪怕是违背良心,也说不出“后悔”两个字。是的,他不后悔当年的冲动,不后悔从刽子手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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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只是内心矛盾着,他希望能在真心救小男孩和不留疤之间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平衡点,让他充当一次真正风光的英雄,将他从不留疤的运气发挥到极致。
宫绛自嘲地一哂:“我不是怕看到自己又老又丑才不照镜子。”
“那是为什么?噢,”俸迎一拳敲击掌心,“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这条疤?”
刹那间,宫绛像被人剥开单薄的外壳,赤.裸.裸地呈现出鲜血淋漓的内在,任风吹雨打,任万箭穿心……
他选择了沉默。
俸迎还在不依不饶地说:“噢猜对了吧。反正不管因为什么,都是你自欺欺人啊,你以为你不看,别人就看不到吗?还是你以为你逃避,它就不存在了?”
“小屁孩一个,你懂什么……”
俸迎打断宫绛:“所以说,你们大人才难懂啊,要是我们小屁孩的话,摔倒了,哭过后照样会没心没肺地爬起来,继续去玩,谁会在乎会不会留疤,说不定还会觉得留了一道疤,特别帅。更何况,就算是疤,那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爱它但也不要讨厌它啊,它的存在就代表了一段故事,哪怕这个故事是悲剧,它也是构成你多人生的重要份子,以后人家跟你聊天,可能不会问你获过什么奖,得过什么成就,但很有可能会问这条疤怎么来的,有什么故事,别人未必喜欢听炫耀的成就,却一定喜欢听故事。”
宫绛完全愣住了,他不知道该组织怎样的语言去回应俸迎的长篇大论,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说法去反驳。他甚至被说动了,内心那亘古不化的冰墙悄无声息地裂了缝,只待一次轻轻敲击,就能让其粉身碎骨。
“你……有疤吗?”宫绛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似乎就是想找个同类人而已。
“有啊,”俸迎摸摸自己屁股,“在这里,我不想再听爸妈的命令,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结果爸妈不理解,我爸就用皮带抽我,想逼我听话,我偏不听,所以我爸越打越狠,后来就留疤了。”
宫绛问:“你觉得这块疤丢脸么?”
“哈?为什么会丢脸啊,这是我不愿做傀儡机器人的首次反抗啊,这说明我长大了,有成熟的想法了,不是应该值得高兴和庆贺吗?”
被父母打到留疤,这是象征调皮和不听话的耻.辱,俸迎却将其视为有历史性意义的骄傲。问题转念一想,便有了更积极的意义。
他为什么一定要死拽着梦想和英雄的意义不放呢,转一个弯,不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这条刀疤是他第一次救人而留下的,他不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不是出于同情的伪善者,他只是一个给人延续生命的普通人。
缺了脑袋的镜子就在眼前,回家后,宫绛对着它发了很久的呆。内心的两个小人打起了架,一个慷慨激昂地对他进行滔滔不绝的说教,一个悲伤低沉地发出阻止的信号。
只要他稍微弯一下腰,低下.身,便能看到时隔七年未见的脸,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却有如上刀山下火海一样,艰难而抗拒着。
“哎呀!”
宫绛后背一重,被忽然袭来的力道压得膝盖一弯,下意识地双手撑在墙上,避自己摔倒。
他一抬头,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近距离地放大呈现。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条刀疤,而是整张脸流露出的憔悴和衰老。
真的,他们都没有说错,太显老了。缺乏保养和细心爱护,水分缺失,脸皮几乎要缩水皱成一团,眉头一皱,一道道额纹就像沟壑不平的山丘,一山叠一山,整体偏蜡黄的色调,仿佛皲裂的黄土地,没有人气。
然后他才看到那条疤。疤痕随着年岁的增长,沉淀的色素减少了,只是那纵横整张脸的霸气依然气势汹汹地留存,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噢你看到了。”俸迎双手穿过宫绛的脖子,垂在他胸前,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他肩头,歪头歪脑地看他惊讶的神情。“是不是感觉丑丑的,老老的。”
宫绛没有说话,出神地盯着镜子,动动唇,镜子里的人也以同样的弧度动了动唇,挑挑眉,镜子里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无论他如何不想承认,镜子里那个又显老又丑的人,就是他本人。他几乎忘了刀疤的存在,满眼都是那又老又丑的自己。
“知道了。”宫绛拍了拍俸迎的胳膊。
凝固不化的冰墙,终于从细小的裂缝裂开,在言语的冲击下,碎裂成渣。
连自己的不完美都不能接受的人,还怎么指望别人接受不完美的你。对刀疤的厌恶,不是来自于外界的有色眼光,而是他自己。
俸迎说得没错,看不见刀疤,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否定,并不能改变它存在的事实,相反,还会让他缺少对更值得关注的事物的爱护。整体体面了,脸不体面怎么行?
宫绛去商场买了他曾经用过的男士护肤品,买了姜煮姜水,敷在脸上,充当面膜。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丁点胡渣都不允许留下。
“啊,你皮肤变好了,”几天后,俸迎戳了戳宫绛的脸,揉揉捏捏,“好好玩。”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去。”宫绛拍开俸迎的爪子。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你很老呢?”俸迎敲敲下巴,“噢知道了,你老是穿老老的西装,颜色老,款式老,啊,怎么到处都是老老老。”
宫绛一气之下,又去商场疯狂购买衣裤,从头到尾改头换面。
换上以前最喜欢的风格,穿戴整齐地站在镜子前,稍微下蹲,看到自己的整体形象,好像还挺……像模像样的。
他是走时尚的潮流路线,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大众款,能驾驭的风格多样,随便扎进时尚圈哪个角落,都能融进去。
这样的好处是能适应多变的风格,进入各种场合领域,都可以随意转换角色,然而坏处也相生相伴,没有特殊性,没有独特风格,很难鹤立鸡群。
不过抛开时尚圈的异纷呈,就普通生活来说,宫绛认真起来的装扮还真是帅得没话说。
柔顺的短发泛着光,细碎的发丝未经发胶的调.教,调皮地随风飘荡,鼻梁上松松垮垮地架着一款棕色墨镜,几乎快滑到了鼻尖,挑出不正经的味道。脖间戴着一串骨链,随着光照反射出闪亮银光。身着白色紧身打底,外搭黑色骑士皮外套,仅仅只扣一粒扣,露出内搭的里衣,搭配一条窄脚黑裤,将修长的双腿拉得更直,再搭以简单低调的切尔西靴,时尚又简约。
宫绛就以这样的装扮带着俸迎去拍外封。仿佛迎接宫绛的新形象,就在他改头换面当日,他接到《尚左》的消息,俸迎试镜通过。
于是,宫绛今天就跟俸迎一起再度走进《尚左》杂志社的大门。
凑巧来拍专访的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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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也凑巧地跟他们在电梯碰上。
韦浩打量了宫绛半天,恍然大悟地一拍掌:“宫……宫哥,你是宫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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