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那是一座十分幽静,十分典雅的四合院。
小小的朱红色的如意门关着,但是关不住院子里的苍翠,铁画银钩的国槐还没生出初春的第一片嫩叶,旁边的樟子松则是四季不变的,一蓬油亮的墨绿。门边垂下来的干枯纤细的枝条是去年夏天开了满墙的茑萝跟凌霄。门前的青石台阶扫得甚是干净,好像在对每一个到访者表示欢迎。
郑家礼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喉咙,抬起手,拍了几下那扇红门。
起初,院子里甚是安静,好像无人居住一般的安静,跟着,就听见脆生生的一声:“哥!有人敲门!”,那是豆蔻年华少女才会有的清澈纯粹的嗓音,倒是跟这从门外看就知道里头铁定也是干净雅致的小院儿颇匹配。
等了片刻,郑家礼听见了回应:“知道了,我去开。”
这次,是个低沉柔和的男声了。
这个声音,他认得,声音的主人,正是夏广霖。那个低调隐忍,逼急了才会说几句损话,可说完了又当即后悔追出来道歉的老派文人。那个奉行礼让谦恭,恪守仁义道德的学者。那个字如其人,人如其文,苍劲秀颀柔中带刚有点傲骨却绝无傲心的体面人。那个生得俊雅,通官鼻,丹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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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永远刮得干干净净的,最近刚刚得知是近视眼的男人。
啊哈,对了,他是近视眼。
郑家礼来了神头。
总要用这个对他稍微取笑两句的,肯定不会残酷无情阴损刻薄到把人气跑或者来了脾气把他打跑,但不稍事取笑,他心理得不到平衡。
这种时候,就把自己风头旺了许久,一直都在占上风这个不争的事实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郑家礼昂起头,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抬起来,又敲了两下门。
这回,门及时打开了,那个瘦高的,斯文挺拔的身影出现了。四目相对时,郑家礼也好,夏广霖也罢,全都一时间局促不安起来。
或者说,那其实是……六目相对。
因为门里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崭新的,漂亮的,把他整体气质衬托得更加上档次的,近视眼镜。
玳瑁的镜架,黄铜的腿,水晶玻璃的镜片轻薄通透,折射着下午有几分热烈的阳光。
郑家礼用足了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得好像要咬人。
夏广霖显然也是用足了力气让自己没有失态的,否则,他早就一把摔上院门,插上门闩,死也不出来了。
“那个……夏先生,叨扰了。”
伪君子。
这三个字是夏广霖内心深处对郑家礼的评价。分明眼里全是已经赢取了全面胜利的优越感,还装什么彬彬有礼?!看着那故作沉稳的漂亮脸蛋,小院的主人神色不算好看。
“郑公子有何贵干?”他低着头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来探望一下夏先生。”从背后把绒布袋子提出来,郑家礼将之塞到对方手中,“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举拳不打笑脸人,这是街头的说法,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书上的教诲,这两句话一前一后,戳着夏广霖的胸口和脊梁骨,让他固然不情愿到了世界尽头,也还是规规矩矩道了声“岂敢,多谢。”,并让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家礼,就这么堂而皇之,进了夏家小院。
身后,是院门关闭的声音,他要是能预知后面会发生什么,就该在此刻丢下礼物落荒而逃才对,但可惜,又或者说,活该,他什么都没有预料到。他被愉悦冲昏了头脑,终究一步一步,端起了自己亲手酿造的那杯苦酒。
起码对于郑家礼而言,彼时彼刻,酒苦的要命。
“夏先生,什么时候配的眼镜?”还是不打算放过人家,他扭着脸问。
“……中午。”
“啊~挺好的~”点点头,故意歪着脑袋去看对方的表情的家伙继续笑逐颜开,“很适合夏先生。玳瑁色既贵气又文气,配你再合适不过了。”
被夸奖了的人脸上有点上了颜色,夏广霖小心翼翼拿着那个绒布袋子,小心翼翼打开,发现是酒时,找到了转换话题的途径。
“郑公子……何必送洋酒给我?不怕你笑,我是滴酒不沾的。”
“葡萄酒而已,喝一两口益于活血化瘀,对健康是有好处的。”心里暗暗想着你这个迂腐的学究啊,早该活活血了,郑家礼保持着大家公子潇洒的风度打量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果然,雅致干净得很,三间房,简简单单,其中一间厢房似乎是被隔成了两间,一模一样对称的两扇门,一扇挂着蓝灰色的布帘,另一扇上则是桃粉色的珠帘,差异用途,已经甚是明显了。
“刚才,我听有个女孩子的声音,莫非,是令妹?”回视线得让人觉得自己总在打量女儿家的闺房,他问走过来的男人。
“正是小妹晴雪。”本来被外人这样问自家妹妹的事,是不大舒服的,但那好奇的外人并没有好奇个没完,看了一眼,便错开了视线,也没过问更多,这倒是让夏广霖有了点新的认识,莫非,这郑家礼,还是多多少少,懂点“礼”的?
“那,我们去堂屋聊聊,还是去夏先生房里?”
“……去我房里吧。晴雪认生,一会儿保姆过来做饭,她还是得出来,若是见了郑公子只顾着闪躲,太不成体统了。”
“无妨,无妨。”假惺惺摆摆手,郑家礼跟着夏广霖进了挂着蓝布门帘的房间,然后一边落座,一边打量着屋子里比外面更文雅了几分的布置,“夏先生家,不雇个长期住下的保姆或是厨师吗?”
“啊,院子太小,只有三间房,父母,我和晴雪,各住一间,也就剩下堂屋了。”
“可据我所知,夏先生家里是颇有点来头的,怎么甘于屈尊至此呢?”
“何谈屈尊,只是,文人理应守得住清贫,一箪笥一瓢饮,足矣,相较而言,我家现在这样,已经称得上奢华了。”
是吗,那这么些年,你们夏家又是当官又是采矿的,积累下的家底儿,难不成都在当院挖坑埋起来了?
郑家礼暗中冷嘲热讽,却没料到紧跟着听到后面的解释。
“家父不爱排场,有了积蓄,也常做慈善,对子女的教育更是严格,讲究吃穿,与人攀比,是要挨板子的。”
前半段,还多少有点点头赞许的心情,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讪笑,哈哈了两声,郑家礼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这话,莫不是说给我听的?”
夏广霖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有点挂不住,还不习惯戴眼镜的男人直到眼镜已经滑到快要跌落才赶紧推了一下,继而摇摇头,没有自我辩解,更没有急着掩饰。
郑家礼并未追着逼着非听实话不可,他更喜欢只是现在,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短暂的局促,和过后的自我释然。那种清者自清何必多言的气度,远比慌忙澄清开脱的做法更有风范。这样的夏广霖没了在大街边说自己是近视所以才被误会成鄙视的时候那种不耐,也许是因为在家里,安全感会带出骨子里的洒脱和镇定,但总之,他郑家礼看得入了迷。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拍打声,跟着,便是隔壁房间传出的脚步声。透过干干净净的玻璃窗,郑家礼看见一个个子不高年龄不大的女孩子穿过小院儿,开了院门,把一个中年妇女请了进来。
“是做饭的张嫂来了。”夏广霖也往外看了一眼,“晴雪会帮她,不用在意。”
“夏小姐会帮保姆下厨?”郑家礼一脸诧异。
“会,之前,都是家母,晴雪大了,就接了班。家父一直说,人无高低贵贱,谁也没资格只知道坐享其成。”
淡淡的讲述和刚才一样平静而且平常,再次被戳了脊梁骨的,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坐享其成的郑家礼觉得肺都要从后往前被凿穿了似的,已经无力自嘲的他决定换个角度,以自己擅长的方式扳回一局。
“夏先生,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真是有点儿饿了,不如就厚着脸皮讨你一口饭吃吧,所幸我带了好酒,咱们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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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边谈,杂闻也好,时政也罢,聊到酒瓶见底,舌根见干为止,不知夏先生,是否乐意啊~?”
*** *** *** *** ***
郑家礼不该提出喝酒的邀请,夏广霖不该答应郑家礼提出的喝酒的邀请。
这是郑大公子在周身酸痛和灵魂深处都感觉到被烧焦了一样的凄怆之中领悟到的真谛。
是的,这是他单方面领悟到的单方面的所谓真谛,因为作为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另外一方,夏广霖,压根儿就不那么觉得。
什么该与不该,把那个“不”字儿用力涂掉,换成个“活”,也就是了。
对于夏广霖来说,某种程度上,整件事的发生,真的不能怪他,至少也不能全怪他。
答应,是碍于面子,喝酒,是出于好奇。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旦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就会发生各种诡异的事情,事情还会朝着各种诡异的方向前行,就比如最初那次所有误会的起点,就比如后来逼得他破了戒一样开口损人和承认自己眼神不佳的转折点,就比如托酒的福迅速达到的临界点,夏广霖不清楚这是否正常,因为他作为一个老派文人,自律自控应该是最基本的品质的,怎么可以因为好奇就把酒杯端起来?更何况,从文学的角度来讲,一个故事,起承转合应该是张弛有度从发生到结束的,可他俩的故事,从过了转折点,就开始一路狂奔,直抵结局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之前压抑了太久所以爆裂了就一发不可拾?
可能,这是仅存的,唯一的,合理解释了吧。
但这次爆裂,真的不能全怪他。
“夏先生的令尊令堂,都不在家吗?”席间,用青花瓷杯子喝着红酒的男人看似随意地问。
“不在,昨天吃过午饭,就去我堂哥家小住了,大约明晚才会回来。”总觉得对方用端高脚杯的方式端着茶杯的模样有点好笑,夏广霖低头忍了忍,规规矩矩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深红色的液体。
苦涩的,酸甜的,充满了异香的,浓醇的,清冽的,会让人头脑发飘周身发热的,罪恶的饮品,这便是酒了。从孩提时代闻到过家里亲戚身上的酒臭味,便认定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夏广霖,多年之后,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地觉得,这不怎么好喝,却又似乎也许大概可能……真的很好喝的罪恶的饮品……确实是值得好好喝一喝的。
他妥协了。
而隔着酒造成的,不是深红而是桃红色的朦胧看过去,他开始觉得,郑家礼的形象居然在一点点往正面转移。这种转移,他没有隐瞒,也没有避讳,他借着酒力,实话实说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郑公子你……不像个文人。”
“啊?”很是习惯饮酒因而尚且没有半点醉意的郑家礼愣了一下,“不是文‘人’是什么?文‘痞’吗?”
“……”对于那拿自己开玩笑的定义,不见当即否定的态度,便很是可以说明问题了,夏广霖沉默以对,有点窘迫地笑了一下。
郑家礼来了“神”。
“真的假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文痞?!”
“若是郑公子想听道歉,我道歉也就是了。”红着脸,仍旧在嘴硬的夏广霖呼吸有点急促,但歉意脱口而出时,倒是很有几分真诚,“我不该误会你的为人,或许,你本质不坏。”
“等等。”郑家礼笑得很是尴尬,“‘或许不坏’?我本来就不坏啊!为什么要以为我是坏的?!”
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惹毛了对方,夏广霖脸上的涨红愈加明显了几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干脆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了。
“郑公子一直流连于花界,高傲风流得厉害,你文章再好,我个迂腐惯了的人,又怎么敢断言你的人品……”
“再等等,再等等。”高傲风流的定义,并没有令郑家礼气恼,应该说,某种程度上,他还有点儿喜欢这种定义的,致使他一定要喊停的,还是文章的好坏这个点,直接伸手过去,按住对方的腕子,他满脸的狡猾,“夏先生,我问你,你之前说看过我的文章,觉得还算不错,那能否劳烦你告诉我,最喜欢哪篇哪段?”
夏广霖卡住了。
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喜欢的,不止一篇一段。
见了活鬼!他真的是并不讨厌这个人的文章的,当初灯下彻夜不眠看完那本旅欧游记的,正是他号称迂腐守旧的夏广霖!可是,喜欢归喜欢,真让他丢掉面子照实说……
“要是都没有只言片语可圈可点,那你所谓的‘好’,恐怕只是在哄我吧……”
天杀的,居然用激将法!
“稍等。”倔脾气上来了,夏广霖干脆把杯中的酒咕咚咚一饮而尽,而后,在对方有点惊异的目光中,忍过了舌尖流淌过的红酒的酸涩,伴随着喉咙里酝酿着的清甜,开了个头,“……巴黎的春,春在醉人处正是雨色,巴黎的雨,雨到让你舍不得夜色流尽,巴黎的夜,夜得孤独的过客孤独出诗意来,更让沉溺于恋慕之中的爱侣甘愿溺亡。路灯是冷的,却在湿润的空气中被每一滴清澈荡漾出氤氲的暖光,铁塔是巍峨耸立的,却伴随着那暖光的诱惑自我勾勒出……”
“自我勾勒出妖娆柔媚的曲线。待到雨过,待到天明,方知雨的一切和夜的一切都绝非美艳的幻梦。她们都是巴黎的春的侧影,而这春,绝非仅仅是第一枝柳绿,第一朵花红,第一缕艳阳那么直接,她是柳梢山雀的啼鸣,是花间绢蝶的舞动,是艳阳之下融化的第一层锁住溪流的冰,是令人不得不为之动容的一曲低吟着生之旋律的梵婀玲。”
背诵这一段时,郑家礼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的。手,也一直压在人家手背上。但让人疑惑的是,夏广霖被中途打断,被直接触摸,被盯着注视着锁住目光,直到那“文痞”用格外好听的嗓音,格外抑扬的腔调把整个文段背完,他都没有错开视线,没有撤回手掌。
他输了。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输了个彻底。
所有的一切,全都就那么摆着,晾着,躲藏不得,遮掩不得了。
也许,他早该把郑家礼拒之门外的。
“没想到,夏先生真的喜欢我的文字到了可以背诵的地步。”公子哥儿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欠打。
“……没想到,郑公子真的自恋到可以背诵自己的文字。”夏广霖眯起眼,冷硬地回了一句。
“大概吧,可你终究是背下来了。”单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人家,继而又干脆站起身,把椅子搬到紧挨着对方的位置坐下,郑家礼不知是哪儿来的怂人胆,缓缓凑到夏广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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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用缭绕着酒香的气息撩拨着对方的神经,然后低声开口,“莫非……夏先生你,其实才是我一直不知道的,那类隐藏最深的……恋慕者?”
一个定义,说得一贯严肃严谨的男人脸上更红,但脸红便红了,夏广霖却没有局促不安,没有惊慌失措,某种很是微妙,很是呼之欲出又半遮半掩的神色在眼中滑过之后,那男人干脆一点点扭过头,跟骚扰者四目相对了。
“与其说恋慕,不如说艳羡吧。”
“艳羡?怎个艳羡法?”说真的,没想到会看到夏广霖这么镇定自若,郑家礼有点惊讶,被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看着,也多多少少带出几分慌张来,他努力维持着,调整着,继续用羽毛扫弄人耳根一样的眼神在那男人脸上极为缓慢地游走。
但很快,他就没有那份儿抖机灵玩风骚的闲心了。
因为酒劲儿已经不知不觉间尽数翻涌了上来,全身上下都在发烫的夏广霖,眉心皱起,呼气沉重,用已经变硬的目光震慑着他,继而回应一样贴到他耳根,用散发出异常强烈的雄性味道的声音告诉他,自己艳羡的,是这种不需要隐藏真我,不需要压抑本心的活法!
被那答复惊到的同时,郑家礼被对方的行动吓到了。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在酒上头之后,竟然可以从软糯酸甜一如山楂糖糕,清新淡雅一如茉莉香片的状态,都没有任何过渡和转折,就直接跳转到野兽般的境地,之所以说是野兽……
“夏……唔嗯!!”
什么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郑家礼明白过来时,正在地上躺着,而对方就在他身上压着,他想抗议这会弄脏弄皱了他昂贵的西装,可他根本来不及,因为比起西装来,他有更值得担忧会迅速失去的东西。
即所谓,男人的贞洁。
开什么玩笑?!男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贞洁?!
不……
可是,真的有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啊!
第一次没了就可谓失贞了啊!!
不不……
夏广霖,你为啥脱我衣服?!
夏广霖,你为啥解我裤子?!
夏广霖,你在摸我哪里?!!
喉咙深处发出嘤的一声,郑家礼彻底慌神了。但他慌的,绝非酒后乱性,他自己这种不守妇道的男人,乱性才是酒后正常的反应。可问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乱别人啊!或者,至少也是两人一起乱啊!哪有分明是他挑起事端,到头来让对方给乱了的?!这是何道理呀?!
对酒根本没有任何抗体的夏广霖,狂野劲儿上来,就没打算轻易降下去,于是,再怎么从心里由内而外发自肺腑地不不不着,郑家礼还是没能逃脱,而他自己似乎也隐约意识到,此时此刻,再想什么逃脱,都是痴人说梦了。
那男人压着他,一手就按住了他的两只手腕,裤子被解下来时,似乎还带着低沉的笑声念叨了一句什么“洋装就是脱起来容易这点还算值得称道”,天!这是那个老派文人会说的话吗?!这难道不是比市井流氓还要市井还要流氓的言辞吗?!
“夏广霖!你……”郑家礼动不了,那个虽说看来斯文拘谨,却显然比他力气大得多的家伙,控制住他的动作之后,就一口咬住了他的颈侧。他吓了一跳,胡思乱想着这货莫不是吸血鬼?他在股间被突然探进一只手来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害怕,被摸那根东西没啥可怕的,可怕的是,那揉捏的力道。
“不能轻点么?!以后我还要用呢!”气不打一处来的郑家礼哭丧着脸继续挣扎。
但夏广霖给他的答复是:“郑公子这些年,应该比普通人半辈子用这里的次数都要多了吧……”
“那也不能就给我弄坏了啊!”
“别喊,你想让晴雪看见你这副模样?”
“我无所谓啊!你就不怕你亲妹妹看见自己大哥这副模样?!”
夏广霖停顿了一刹,笑了。
我锁门了,他说。
郑家礼知道,自己会死在这儿,已成定局。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就在他气得快要笑出声,绝望到快要笑着流泪的时候,那搓弄的手,却忽然温柔起来。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温柔,虽然生疏笨拙,却真的是温柔了的。
那个男人,在试着让他舒服。
意识到这一点,加之耳根沉重的,无法解脱一样的呼吸声在撩拨,郑家礼几乎动了恻隐之心。略微停顿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叹了口气,他用了点力气挣脱出一双手来,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很是无奈很是娇惯一般地说了句“好了好了,我来教你”,便探到下面,撩起夏广霖的长衫,放出竟然硬的厉害还很是有点尺寸和重量的那根,轻轻摩挲了几下。
“嗯……”男人闭着眼,发出满是欲情的喘息,这让夏广霖颇为满意,一种又可以再度占上风的小小希望埋下了种子。他毫不懈怠开始动作灵活地满足对方,眼睛则看着完全陷入快感的夏广霖的脸。
这张脸在这种时候,真的很好看……
平日都一脸严肃好像皇帝老子也欠了他的钱,要么就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不给人看,喝醉了,兽性爆发出来了,反而诱人到不行,郑家礼看着看着,就莫名也随之着了火,与其说应该惊讶他夏广霖也好这一口,不如说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想看看夏广霖到底能燃烧成什么模样。
“舒服吗?嗯?”嘴唇贴着那滚烫的耳根,他问。
对方没有回答,舞文弄墨的指头在他脸侧磨蹭,跟着又滑过脖颈,一颗,一颗,解开那件真丝衬衫的扣子,夏广霖扯开碍事的衣裳,舔了一下郑家礼的胸口。
触电般颤了一下,还不由自主叫了一声,刚刚体会到的上风,又被压下去了。
他居然反应还挺大的……是因为这种诡异的场合?还是因为这个诡异的对象?好吧……就算也许并不需要用诡异来形容,但他真的没料到,自己会像个……被动方那样,有种受到侵袭的异样的快感。
“……郑公子,叫起来很是动听啊,可谓‘低吟着生之旋律的梵婀玲’呢……”
“啊哈”被那么引用描述时,郑家礼哭笑不得,他一时间想不出反唇相讥的句子,而刚才还只顾享受爱抚的夏广霖,已经不准备单方面愉悦了。他抓开那只手,学着对方的做法,把两个人的器官贴在一起,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然后,就开始上下搓弄起来。
这是本能,追寻快感的方法,比什么经史子集都学得更快,更容易,更心有灵犀。至于贪图快感得男人么,一旦开始了,想轻易停下来,都已经不可能。
大约,郑家礼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铸成大错的。
他不该任凭对方摸他,不该任凭对方摸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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