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是棵含羞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清辞
老夫人显然知道现场的情况,吩咐让大夫做检查后就与后面跟进来的淮安王说话。
淮安王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简单的挥手结束女眷的行礼,这头在和老夫人聊天,“老夫人哪里的话,能为儒士谢家帮上忙也是本王的荣幸。”
待到那头的大夫检查完毕,老夫人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
“老夫人,小郎君应该是吸入花粉过量而诱发哮喘,由于呼吸不畅造成的。”大夫是跟随淮安王身边多年的御医,由于淮安王身体欠佳便在日常聚会当中都会叫上御医。
叶四娘突然一把跪在地上,“请王爷、妈妈为我儿做主。”
一旁的老夫人沉默不语,淮安王笑道:“真的跑不了,你且细细道来事情经过。”
在淮安王听完叶四娘交代的事情后转身一脸笑意看着郁瑕娘,“不知道郁娘子有无反驳?”
此时,郁瑕娘正完成和余觉襄的眼神与动作沟通,心中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莫明的陷害了。她指指房间里紧闭的窗户,温声道:“我想问三舅娘几个问题。首先,为什么房间里的窗户紧闭?”
“当然是因为儿自出生以来身体就不好时常咳嗽,索性就封禁窗户。”
“刚才御医说是因为吸入花粉过量而诱发哮喘,这个紧闭的房间里到现在还有浓重的香味和那个到处都摆满了的鲜花难道不是其中一条原因吗?”
“为了压住中药的味道,我才命人每日采摘鲜花放进来。你到底还有几个问题?你个刽子手!。”叶四娘哭得满面泪水,眼睛通红,心整理的仪容早已凌乱。
郁瑕娘突然上前一步,紧贴叶四娘,直视她的眼睛缓缓问道:“那你身上的香味去哪儿了?在老夫人房中的时候,你身上的香味已经浓烈的盖过老夫人房中的熏香了。现在呢,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谢家一向喜爱用熏香熏衣服,那个香味是襁褓上的,过了这么久也散的七七八八了。”叶四娘用手绢擦干眼泪,仔细想了想。
郁瑕娘从淮安王身后的余觉襄手里接过来一个香囊,“这个不就是你的香囊吗?”
叶四娘不可置信的喊道:“你在胡说什么?栽赃陷害我吗?这可是我的亲儿子。”
淮安王笑眯眯的又拿折扇砸砸余觉襄的肩膀,示意他说话。
余觉襄目光当中充满了压迫感,他微微低头直直的盯着叶四娘的眼睛,缓缓说道:“王爷和我们在园中游玩时候正巧碰见老夫人前来处理这事,在路上时我又恰巧发现这个带有你小名的香囊,想必你还没有察觉不然也不会如此随便的就丢在草丛里了。”
郁瑕娘极为配合的用手将香囊翻了个面,有小字的地方正对着叶四娘惊恐的面容,她弯了弯眼睛笑道:“那是你的亲儿子但是不是三舅的亲儿子尤为可知啊!毕竟……你园子里洒扫的男仆人和这个孩子下巴上都有三颗痣。”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疑将叶四娘打入井底。
老夫人微微叹息,“当年看你蠢就留下来当老三的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我应该是做错了。你以后也不是谢家的人了,移交官府吧。”自始至终,老夫人的态度就没变化多少。
郁瑕娘正在揉额头之中发现余觉襄看她的视线,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诉他,自己没事。
余觉襄一脸正直的跟着淮安王走了出去,只是嘴角向上翘起的弧度更大了。
郁瑕娘没有选择和众人一起离开房间反而静静的等到最后,蹲下身子问着那个狼狈的趴在柱子旁边的女人,“能告诉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叶四娘不去看她,傻傻的看着地上的那个香囊,喃喃道:“当年……当年谢府里有个才貌双全的卫表哥而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姿色平平、寄人篱下的谢家远方亲戚而已。可是我配不上他,自此之后我就绝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儿,叶四娘忽然将蹲着的郁瑕娘推倒在地,她恨恨道:“可是,他看上了涂二娘,你妈妈那个只有一张脸的人。”
“后来,我就被老夫人安排和谢三结婚。他也嫌我姿色平平不与我说话,即便怀上了能寄托自己希望的孩子,每每都会被妾侍暗害。再后来也就不必多说了,反正我做出来这事也没打算能活着从谢府出去。”她眼里的生机随着她的言语渐渐消失,只是发现门口还站着的那位男仆,眼神中有着细细的波澜。
郁瑕娘心里叹了口气,说不上来是悲是怒。
当年叶四娘喜欢的男人移情别恋,移到了涂二娘身上,所以卫表哥原是喜欢叶四娘的只是叶四娘被自卑蒙蔽了双眼没有感觉到。
她一心以为自己的表哥是喜好涂二娘的颜色,她的意中人只是喜欢两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受到这场惊吓,郁瑕娘向午二娘提出告辞的话。虽然是在外招待客人但该知道的事情,午二娘一点都没漏,她自然是清楚的了解其中的原委,听了这个请求后轻轻拍拍郁瑕娘的手,体贴两句后就让她走了。
郁瑕娘坐上马车才舒了一口气就听到马车窗边被敲打了几下,一掀帘子,果然是余觉襄。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郁瑕娘眨了眨眼,一脸笑意。
余觉襄忍不住轻咳一声,摸摸小娘子探出来的头,“刚才淮安王给我讲了当年的事情经过,我见你情绪有些起伏所以就出来了。”
郁瑕娘讶异,尽管当时是生气的但一回想叶四娘事还是心底泛酸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这都被发现了。
“我不是移情别恋的人,别怕。”憋红了脸,余觉襄突然哑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
印象中静静的站在远处、习惯用冷峻的神情和疏离的话语的人在这一刻被上了色,染了一层又一层的暖心的颜色。
头一次见到余觉襄如此直白的感情,郁瑕娘羞红了脸颊。她没有遮掩,直直的回望着他,“我知道,你不会。”
余觉襄大概是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大胆想要溜走却被郁瑕娘眼疾手快的揪住头发,“咦你给我回来。我还没问你,那个淮安王为什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问了,他不说。”余觉襄无奈脸。
“那你怎么发现那个草丛里的香囊的?”
听到这句话,余觉襄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想欺骗郁瑕娘,喃喃张嘴又再次合上。
郁瑕娘把手垫在头下,一齐放在窗户棱上,手里揪着余觉襄的小辫子,摇头晃脑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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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给我说嘛~人家想听啦~你不说是不想要移情别恋啦!”
总有种挖了个坑给自己埋了的既视感,余觉襄快恢复正常的脸又被涨红了,半天憋出一句:“没有。”
“好叭好叭。”郁瑕娘嘟着嘴放下车窗帘,打算让一群堵在这个弄道里的自家人撤退。
一回头,马车上的三个丫头齐齐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眼神全是促狭的意思。
“得了,赶紧回家看账本,京都几十个铺子的账本都搬过来了。”郁瑕娘无奈扶额,想办法打消她们调皮的念头。
前溪、白两个人果不其然想到了娘子屋里那厚厚高高的几叠账本忍不住弯腰低头。
绿腰可没有被郁瑕娘的话吓到,依旧是调侃的语气:“娘子啊,郎君如此可真是极为少见呀。有幸跟在娘子身边才得以见到啊。”
郁瑕娘双手揉搓绿腰婴儿肥的脸颊,边上两个丫头趁机挠挠绿腰的痒穴,这一顿折腾直把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才算停。
又嬉笑几句,马车哒哒的也到了家门口。
余觉襄率先跳下马车赶忙走到郁瑕娘马车旁边去伸手扶她,面上还是一派淡淡然的神色。
要是刚开始郁瑕娘可能还会因为余觉襄有距离感的神色而感到羞涩但自从叶四娘屋里关心的神色和马车边的一席话,早就不一样了。
郁瑕娘没有让余觉襄扶着自己被衣服包裹住的手臂反而放上了双手,还在糯糯的说道:“哎呀,人家觉得现在傍晚了真的好冷。能让表哥给我暖暖手吗?”
第4章柳州酸笋【1】
昨晚在郁瑕娘的撒娇之下,余觉襄最后还是暖了她的手一段路,当然这都是在府邸内进行的。
今儿一早起来,郁瑕娘就陷入了账本的核算当中就连早饭都没有好好吃。绿腰那个小妮子眼睛一转就拉来了正打算出门会友的余觉襄。
“核算账本又不是缺了你就不成。”余觉襄一进门就没有好言语,昨日的温和如同幻影。
郁瑕娘从昨日起就已经差不多吃透了这个口不对心的人,没理会他的毒舌直直的打量着他今日的穿着憋笑。
虽然春闱结束但是春闱给民众带来的热闹迟迟不肯消散,三甲进士们只是游过一次街但是现在出门还是极为容易被认出来,特别像是余觉襄、谢氏子弟谢池宴这样年少有为又长得俊秀无比的人每每都会被塞上一手少女的香囊。
为了不被人认出自己就是新科状元,余觉襄今日特意穿的臃肿,左三层右三层的衣服再加上还给自己涂黑了一层。
这副样子不让郁瑕娘想到她幼时第一次见到余觉襄的场景
“娘子,昨日大娘带回来一个男孩儿,叫您过去看看。”涂二娘的贴身侍女传话。
郁瑕娘抱着好奇的心思去见了面。
男孩儿直直的站在房间中间的地方,浑身上下套了五六层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涂二娘夹着小菜的筷子不发一语。
涂二娘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一样,神色坦然的吃着饭。见到郁瑕娘前来,正待放下筷子的时候却不小心将夹着的小菜散落在地上。
男孩不管前面站着的小姑娘,小手一推就冲到掉落的饭菜的旁边用手捡起来就吃但他是仅仅放入口中就吞咽下去完全没有嚼的动作。
他吃完又对桌子上的饭菜面露渴望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涂二娘像是在忌惮她而不敢下手。
涂二娘笑着安抚了惊慌的郁瑕娘,“他是我从茶山上捡回来的,应该是一直在那里独自活不懂
得人世规矩,你以后要是看见他哪里做得不对了就去提点他一下,知道吗?”
虽说涂二娘带着笑容但是郁瑕娘还是从里面看到了无限的冷意,果不然,郁瑕娘听见妈妈说:“不知道规矩就带他下去懂规矩。”随后就有男仆人将张牙舞爪的男孩捆走。
虽然不知道妈妈是何意但到底男孩留在了郁家。
短短几秒的回忆一闪而过,郁瑕娘还是憋笑的表情让余觉襄看得很纳闷。
“怎么了?有问题?”余觉襄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头一次对自己的着装这样紧张,眼睛止不住的向自己衣服上乱瞟。
郁瑕娘见他如此也不说实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啊,很好。你躲着那些怀春的少女我还不开心吗?”
余觉襄不自在的“嗯”一声接着转身想走,临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记得吃饭,回来给你带素斋记的零嘴。”说完不待人回应自顾自的走了。
郁瑕娘的笑意蔓延到眼角,她默默在心底也回答了“嗯”而后听话的去吃饭。
待饭后,郁瑕娘将三个伺候自己的侍女叫到身边来同她们说,“这京都分三个区售卖茶叶但是只有一个西二区的业绩越来越差,还妄想用账本来掩盖。郁家的茶叶有两样东西是根源,其中之一就是利用特殊技术培植出来的茶叶。”
三个侍女齐齐点头,继续听着郁瑕娘的打算。
“咱们今日索性直接去西二区的茶厂一看究竟,到底是茶叶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郁瑕娘语气越来越重,对这个负责西二区售卖的掌柜明显没有好脾气。
毕竟是要到茶山上去,四人都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然后就坐着马车去往茶山。
前溪有些纳闷,“不给掌柜的说一下吗?咱们家茶山不是没有手信不许进的吗?”
绿腰冲她翻白眼,白主动为她解释:“咱们要是跟他们说了对方不就有了准备吗?咱家娘子要出其不意。要是真的进不去了,咱家娘子也有二娘的章子,拿出来就是。”
郁瑕娘左手支着头静静发呆,绿腰有些不太放心,说道:“听说看守茶山的人都是性格蛮横的人要是不讲理的话…而且这也算是深山里面了吧要是遇到歹人该怎么办?”
“唔也是,那就大概的在外面转转也行,我刚来京都可哪儿都还没有游玩过。”郁瑕娘也发现了自己一向强势的想法没有考虑到个人安全的问题。
见主子态度已经是将行程定下来的样子,几位丫头也没再提及这件事反倒是说起来账目的事。白最为细心,她想想昨日的账目缓缓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娘子,我觉得西二区的王掌柜可能自己并没有贪污账上的钱财极有可能是手底下极为信任的人背着他做出来的。”
郁瑕娘颔首,让她继续分析给出思路而后方便讨论。
接下来的一路上几人都叽叽喳喳个不停,郁瑕娘本就是活泼的人更是口干舌燥方才停止。
郁家的茶业体系是根据城区附近栽种的茶叶而运作的,茶山上的特殊的茶树被择叶之后需要运往山部中间的庄园进行茶叶的加工处理。
由于茶树的特殊性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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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季一换而空下来的土地而会被种上其他农作物以进行合理的资源利用。
茶山上的庄园的位置居中,道路也便于行走,因此一行人仅仅是过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门口站着的是四位凶神恶煞的壮汉,可是壮汉们正倚靠着栅栏昏昏欲睡,几人身上带有浓烈的酒气毫不怀疑就是他们昨晚放纵自己的结果。
郁瑕娘直到他们跟前也没有见到他们给出半点对生人靠近庄园的反应,白让驾车的马夫过来摇醒昏昏沉沉的四人。
眉头有伤疤的那位大汉显然更清醒一些,他勉强睁开眼含含糊糊的说出话:“小娘子……也是来庄园里……玩的?五…不十两银子就可以进去。”
白怒目而视张嘴就想呵斥他们,郁瑕娘轻轻把手搭在白的胳膊上,她立马忍住自己的怒气,只听见郁瑕娘温和的笑道:“钱给他。我问你还有谁来庄园里玩?你若是回答了就又有十两银子。”
前溪麻利的把十两银子放在壮汉大腿旁边。
刀疤大汉有些惊讶但是酒麻痹了他的身体,随后他摇头晃脑的想了半天答道:“有些人……不是来庄园里玩的,只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子喜欢…里面的花花草草。”
绿腰看郁瑕娘受不了酒的冲味儿后退一步便自己主动上前接着询问:“那些人不是玩是来做什么?”
壮汉挠挠头,不回答问题只是一味地呢喃着:“银子银子”。
郁瑕娘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直接就让前溪给了银子然后走进庄园。
庄园里的景色确实不错,有潺潺流动的水也有清雅的桃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空中弥漫着暴雨后清新的气息。
在马车上几人也看过这个庄园的图纸,大致也知道核心的位置就是偏南的一片竹林旁边。
郁瑕娘也不着急慢慢的观察着这个不符合郁家要求的地方,庄园里走动的人寥寥无几,接待客人的正厅大门紧闭。
本以为核心区也是松松垮垮的样子但事实恰好相反,同样的四位壮汉却一个个都在昂首挺胸守卫在门前,目光紧逼缓缓走过来的四人,不论她们有无恶意。
身为主子身边最圆滑机灵的绿腰主动提出她去打探的要求,郁瑕娘点头后就见她一步三扭的走向那几个壮汉。
离得距离远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郁瑕娘也不是很清楚但绿腰脸上沮丧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绿腰的讨好失败了。不过居然还能有人不吃绿腰的魅力,郁瑕娘心中的小人笑得翻过来覆过去。
现在这个时候摆明了这个庄园里有蹊跷,如果强硬的闯进去以她们四个女子根本不可能但是要是把涂二娘的章子拿出来又会惊动庄园的负责人迅速销毁证据。
正在郁瑕娘想撤退的时候,壮汉身后被紧闭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钻出来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他和壮汉们细语几声而后走倒她们不远处停下行礼,“我家主人想邀您一同进去细品好茶,恳请您赏脸。”
郁瑕娘微笑着看他就是不吱声,丫头们更不会替主子回答问题回答,场面一度尴尬。
瘦小的男人恍然大悟搬笑道:“说起来娘子还不知道我家主子就是谢二郎谢池宴,和余郎君同为一甲贡士。”他说着说着忽然小声道:“郎君特意交代了,只要您进去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郁瑕娘随即就想到在百日宴上淮安王身后的另一人就是谢池宴。
虽然奇怪人一个好好的世家子弟跑到这个孤僻的地方但由于谢家一向都是以儒雅、正值的形象面对大众还有严苛的家训所以郁瑕娘也没有太过于纠结男女大防这个事儿索性就答应了他跟着一起进去。
谢池宴坐在一棵大树下面用着瓷质的茶杯细细品茶,树上的叶子打着旋涡就纷纷向下而落。
第5章黄豆酸笋小黄鱼【2】
谢池宴坐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面用着瓷质的茶杯细细品茶,树上的叶子打着旋涡就纷纷向下而落。
一身白衣,墨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见到众人走来,他露出笑容说:“见郁娘子也想欣赏院内风光便斗胆请了小娘子还望你莫要怪罪我唐突了。”他随意的放下茶杯。
谢池宴话说的是客气却是隐隐有一种主人家的语气,郁瑕娘心下恼怒可面容上带着浅笑微微行礼道:“劳烦了。”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余觉襄的话少传染了。
对面的人也不介意,让刚才瘦小的仆人将茶桌旁的一张木椅搬到郁瑕娘的跟前。虽说郁瑕娘不计较世俗虚礼但到底第一次见面就坐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对面也委实有些为难了她。
谢池宴在桌上又沏了一杯茶直接起身走了几步递给郁瑕娘,小姑娘才是十七的年纪正是水灵灵的时候,此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这个男人突然的动作有些讶异而迟迟不接。
“你喝了就知道为什么西二区的生意会差。”男人的桃花眼在此刻充满了笑意与隐藏在笑意下让人不懂的情绪,郁瑕娘只好拿过茶杯稍稍抿了一口。
仅仅是这么一口,熟悉郁家茶叶的郁瑕娘就知道业绩出问题的源头到底在哪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是查明原因的?”
谢池宴坐回凳子上拿起一旁的棋子摆弄,听到她的问题手中的动作停下,“我是谢家人自然知道郁家在京都的产业,恰巧的是我长年在此地品茶,我清楚的知道庄园里的人对茶叶进行参假才会导致生意一蹶不振。我也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郁家小娘子来这儿还能为何事。”
郁瑕娘环视院内一圈发现小门门前堆满了箩筐装的茶叶,有些还被洒到了地上,她有些疑惑“既然谢二郎长年在此肯定知道那是何物吧?”说着,眼神指向箩筐装的茶叶。
“庄园的人以低价从别处买的和郁家茶叶极其相似的替代品,这些会参杂在真正的茶叶当中,负责人再用高价将剩下的茶叶卖出去。小门前堆着的就是替换的茶叶。”谢池宴将棋子一一摆在棋盘上琢磨着复盘一局棋谱。
郁瑕娘听了这话意外的冷静,她总是觉得谢池宴今日出现在这里实在过于巧合,“那么长年在此地?身为主人家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么吸引谢二郎的风光。”
“井水很美。”谢池宴的眼神飘向大树旁边的一口古井。
古井边爬满了藤蔓,清澈的井水在树叶下面静静的晃动着自己的波纹。
许是为了怀念什么,郁瑕娘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只是去想着如何抓住调换茶叶的直接证据,正想着就听见那边到的谢池宴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不知道郁娘子有没有发现昨日叶四娘的那一出陷害过于明显?”
当然有发现但郁瑕娘只是心下想想面上还要谨慎的问:“不知道谢二郎这是什么意思?”
谢池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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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光滑的棋子还是那副面带笑意的样子缓缓说道:“刚才郁娘子问了我半天的问题,那礼尚往来,我来问几个问题由小娘子作答可好?”
“你问但有的问题我觉得冒犯的话会拒绝回答。”
谢池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问她:“当年的谢三公不算是人中龙凤但也是有财有势的衙内为何会被安排取一个蒲柳之姿、孤苦伶仃的叶四娘?”
被问了这个话,郁瑕娘大开脑洞在心中想了一圈,她发现好像只有‘谢三公身体有问题’这个说法但这也不好跟另一个男人直说索性沉默。
“谢三公的确有问题,他有龙阳之癖。不过他也有一个心爱的女子”谢池宴将笑意蔓延到眼中,话语停顿,扭头和阳光下的郁瑕娘对视,说道:“就是涂二娘子。”
郁瑕娘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未谋面过得父亲,一愣,不会谢三是自己的亲爹吧?!我上京查账还查出个亲爹来?
“但是谢老夫人不同意谢三想法的态度极其强硬,直接让叶四娘嫁给谢三,此时涂二娘也正好决定一人去往驹城。”谢池宴瞥了一眼郁瑕娘沉思的脸似笑非笑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为她做出解释。
因为这件事情或许与自己的亲爹有关,郁瑕娘不敢大意继续认真听着对方的话。
“婚后生活的不幸致使她出轨有孕,她是打算用这个孩子来报复谢家。但是谢老夫人手眼通天早就知道她的丑事,本来想在生产中连人带孩子一起解决,谁知道叶四娘好运多了过去。”谢氏家大房的二儿子谢池宴说起自家的龌龊来毫不嘴软。
……好吧,郁瑕娘觉得这可能和自己印象中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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