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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武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一而

    若辰已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道:“除非我得到失传已久的偷天卷,才能与师兄一决高下,可是,自从百年前魔宗被剿灭之后,江湖就不见其踪影,再说,魔宗功法恐怕不为江湖和朝廷接受。”

    丹心道:“所以啊,只剩最后一条法子,你夺你师兄的位,成为下一任武侯,才能迎娶我!”

    若尘在这番话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此时即将被横刀夺爱的危机感让他心里的火焰烧得更旺了,此时,他想起了三天前,在华山脚下,与崆峒派的碰面所谈论的事情,刚才还在犹豫着,现在他内心焦急非常,准备和丹心交待了。

    “三天前,我发现客舍枕头有个纸条,约我三更时分东峰脚下松栎林有事商讨,事关我我心上人的命运。”若尘说道,丹心听着,一脸狐疑,急着问后事。

    “我看字迹娟秀,以为是你门派中小姐妹有事告知于我,便独自前往,未告知他人。结果发现”

    丹心问道:“是我姐妹告诉你婚约之事”

    若尘眼神一黯,摇了摇头,丹心也眼神一黯。

    “那名女子,是安如凤!”




第四章 密约叛师
    “怎么是她!她找你何事“丹心不解问道。

    若尘道:“她说她代表崆峒派想和我合作,他们扶持我上武侯之位,作为交换,我把刑天卷里的一门功法分享给崆峒派。”

    “如何扶持”丹心听到此处不禁有些激动,竟然把疑问放在一边。

    “她说崆峒派有一种药粉名为天混散,吃者在一个时辰内功力衰退,但不会对身体有损害。她让我比武前在师父的茶中偷偷投入此药,如此师父便会输给叶瑶,师兄武功不如我,上了也无用,我便挺身而出,如当年我击败大内侍卫总管那般,把叶瑶打败,如此一来武侯之位必然是我的。“

    “他们又为什么会让你当武侯,那叶瑶和青仁近年武功大进,怎么会这么甘心陪你演戏”丹心蹙眉道。

    “这便是他们有求于我的原因,他们二人功力精进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传言已然失传的偷天卷残卷,但要找齐其他部分就要通过刑天卷上当年遗留的线索。”

    丹心想到了一些自小听闻的江湖传说,当下脱口而出:“当年朝廷和江湖联手剿灭波斯魔宗,但偷天卷不知所踪,传言刑天卷偷天卷同出一脉,乃当年淮南王刘安修道通悟天人之道时所写道家法门,所谓刑天偷天不过上下卷之分,双卷合一才是整本经书……”

    “没错,双卷合一便是通天经。”漆黑密林中走出一身着淡素白裙,以白纱掩面,眉目如画,俏音轻柔的女子,接口道。

    “安如凤!怎么是你!”

    两人顾着说话,全然没察觉身旁有人靠近。看见两人震惊又疑惑的神情,安如凤轻笑一声,说道:“明日小女子丈夫便要比武了,心里紧张于是今夜无眠,翻来覆去才决定出来看看这华山夜景,两位不必担心,一路行来,我未见他人,我那睡鬼丈夫还在打呼噜呢。”

    虽然安如凤话语亲切,但两人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警惕,不自觉退后一步,安如凤见二人同时后退明显是害怕自己来者不善,看穿对方心思,于是掩面轻笑一声,此时山林来风夹杂着瀑布的水汽扑向安如凤,安如凤那婀娜多姿的酮体在月光下连白裙都隐隐难以隐藏,在蒙蒙水汽中被风带起肩边青丝,再兼如黄鹂鸣春般清脆悦耳的嗓音,若尘乃至丹心都不禁看得呆了,丹心在心里暗暗将这“妖女”和自己比较起来,发觉形貌上自己还逊色丝毫,撅了噘嘴,看向安如凤的眼光更加不善了。

    “两位无需多疑,我也不过是为自家丈夫以及报答崆峒派救命之恩所以不才勉强充当说客而已,如我所言,我崆峒派所为不过是为了找到偷天卷全书,而且咱们可以合作二书合一,这样一来咱们两派都能凭借通天经上所述功法鼎立于江湖,当然,我崆峒派愿意尊云台派掌门武侯之位。”

    丹心按耐不住,一手叉腰一手用手指指着安如凤道:“你的保证有屁用!武侯上通朝廷,下御五门,武侯门派更是受江湖中人尊崇,恐怕你打的另有算盘吧!传言中说你是个倾国倾城却身无武功的美人,在山上客道晕倒被崆峒派青仁救起,可那客道人来人往,为何偏偏是崆峒派的人救了你,你进了崆峒派的门,不过三个月就成了掌门夫人,而你进门之后叶瑶和青仁的功力一日千里,这太可疑了,不过说起你和青仁,唉,可惜可惜呦”

    听到丹心连道可惜,安如凤想起那日黄昏,芸薹花丛中,那名骑着白马的少年抱起自己,又想起许多许多,有些出神,片刻后反应过来还在办正事,开口道:“妹妹,你不知,我原是胭脂川中一名农家少女,因朝廷征召民兵,村中无壮丁,又遇大旱,而流寇成灾洗劫我村,姐姐我也是命好出外采药躲过一劫,可是村落已经在火海中湮没了,我顺着客道逃,还是命好,遇着青仁道长。”丹心听她身世,想起一年前西南大旱,许多灾民落草为寇,各处抢劫,天灾致使西南一带民不聊生,想起自己的儿时生活,也没想到安如凤竟然如自己一般孤苦伶仃,曾经颠沛流离,心里生出几分同情怜悯之意。

    若尘听着她的身世,感叹之余,少了几分警惕,说道:“若真能二书合一,武侯之位也不过名号罢了,江湖门派仅以实力为尊,武功盖世才是王道。可是如凤姑娘,我怎么相信你那天混散是无毒的,如果你是要害我师父,那我岂不等于亲手杀死自己师父”

    安如凤闻言,取出怀中一青陶玉瓶,倒出其中一颗黄色透着乳白的小药丸,拿在指尖放入口中吞了,随后扔给若辰,道:“我自行吞服作为保证。小女子虽然身无武功,但可证此物无毒。”

    丹心心里盘算着:“他崆峒派即便想夺武侯之位,却无法得到刑天卷,即便有位江湖也以我云台派实力为尊,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丹心想着,不自觉自我代入云台派的一份子,怕是把自己当作若辰的媳妇了。

    “崆峒派高手如云,人才辈出,怎么会派你掌门夫人出面商讨此事”丹心问道。

    安如凤听了,嗤嗤地笑了,用手戳了戳丹心的脑袋,道:“我的傻妹妹,此事何等机密,掌门自然是找信得过的人来办,再者,崆峒派弟子只会着意武侯之位带来的荣华富贵,让他们知道我们要让出武侯之位,若不慎传出去,怕弟子们有异心。”

    安如凤看若尘拿着药瓶仍在思虑中,柔声道:“此事肯定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为,但唯有如此,这首徒继承的江湖规矩才能不限制公子的宏图大业,咱们两派也能共创一片繁荣的江湖,免受朝廷掣肘啊。”

    若尘盯着姬如凤看着,差点心神一荡,心里踌躇再三,本来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想到师父对自己多年的养育之恩,现在虽然看着安如凤毫发无损,但不知道她是否还留着后手,便在答应她的边缘又缩了回来。

    安如凤浅浅一笑,撩了下那漆黑秀发,对着丹心笑说:“你还记得我那张纸条上写的什么吗,这事关你心上人的命运。”

    丹心回头与姬如凤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不知从何问起。姬如凤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不等丹心开口,便道:“丹心小姐在她师父门外跪了三天三夜,为何她门中姐妹没人告知于你这件事情在这华山盛会都已流传到各门各派的酒桌上了,甚至有些人连恭贺的彩礼都备好了,可是为何却没人提醒你几句,甚至你师父,明知你与丹心青梅竹马却仍帮他的首徒张远山提亲而非你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又比他差吗”这一字一句都如刀剑刻在若尘的心上,他何尝不知,其实自刚刚丹心说出此事他已经猜到几分,可从旁人口中说出却是令自己无比羞愧和愤怒。

    安如凤看着若辰额头渐露的青筋和呆滞的双眼,缓缓开口道:“还不是因为长幼之别掌门之位未来传给首徒,不要说小小的提亲,便是云台派仗以立足的刑天卷也是要传授给张远山。”

    “曾经灭了大内总管的威风又如何江湖人对你称赞有加又如何,在武侯和刑天卷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若尘此时已然满脸通红,手紧握着那深黑长剑,在夜色中铮铮作响。

    ——终于,“我答应你!”



第五章 师母情人
    丹心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知是悲凉还是欣慰,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郎君肯为了两人的幸福付出一切,悲的是这毕竟有悖于道义,而且若尘身为武侯徒弟,自己也是一派首徒,竟还是为他人所要挟,不禁悲从中来,她上前拉着若尘的手,轻声道:“你果真想好了”若辰眼神一动不动,重重地点了下头,沉声道:“我,若尘,要抓紧属于我的一切!”丹心听了,眼泪终于肆无忌惮从眼眶中喷涌而出,把头靠在若尘胸膛上,哭出声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一定陪你到天荒地老,不惧生死!”说完,竟然笑了出来,泪中带笑。

    安如凤心里面如释重负,看着眼前这对苦命鸳鸯,想起自己和那人的命运比这还要坎坷,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不知日后他会如何看待现在她所做的这些,想着想着,自己倒是掉了一滴泪,赶忙用手擦拭一下,强作精神,换作刚才严肃认真的脸色对着若尘说道:“明日比武,记得将此物提前放于你师父的茶中,此物溶于水受热容易气化,所以不用担心事后他人查验,叶掌门虽然比不得你师父功力精湛,但打败你那师兄也是手到擒来,你自放心,为了通天经,该配合你的我们只会配合,切记,我们,从未见过面!好了,你快走罢。”

    若尘点了点头,牵着丹心的手,一踮一踏,已不见二人身影,只剩水声悠悠。

    安如凤望着这百尺瀑布,泛着波浪的湖面,耳边似乎响起那日芸薹花边传来的箫声。

    那曲《妆台秋思》

    “是你么青仁!”她惊喜回头对着黑压压的密林说着,然后扫视周围。

    松栎林中一小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闪出一黑影,来人约莫七尺,来得近了,剑眉星目,肤白若雪,青边蓝底丹鹤绣荷花道袍,朝天髻,手持玉箫,翩然踱步而出。

    安如凤秋波流转,可是转瞬即逝,柔情黯淡下去了,但仍微笑着问:“你师父也来了吧他在哪”

    青仁道:‘师父放心不下你,让我来暗中保护。“

    安如凤嘻嘻一笑:“莫不是你主动请缨要来的吧。”

    青仁被发现了小心思,干咳几声,打个哈哈道:“这种事情岂能劳烦他老人家,他年纪大了,容易受凉。”安如凤听了只暗笑。

    两人默然无言一阵。

    安如凤先出口打破这缄默,道:“你这小道士,怎么会吹这首《妆台秋思》,你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意思吗”

    青仁顿了一下,才轻声道:“知道的,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吹过给我爹爹听”

    安如凤:“后来呢”

    青仁:“妲靼来了,他们死了。”

    两人又一阵静默。

    过了一阵,青仁开口道:“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安如凤心里一紧,望向青仁点了点头。

    青仁道:”无论如何不要伤我师父性命。“

    安如凤面无表情,道:“我怎会伤我丈夫性命,你可别污蔑你师娘啊。”

    青仁顿了顿,这师娘二字着实让他不舒服,但还是继续装作冷静地说道:“刚刚那位姑娘的疑问其实不无道理,你太阳穴微凸,气息缓重悠长,虽然有所隐藏但可见你必有武功在身,我也曾只身前往你所说的那个村落,的确曾被洗劫,不过却是被朝廷洗劫而非土匪,你说谎了。”

    安如凤沉默不语,青仁见她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来崆峒派之时,恰是凤舞门门主徐搬山卸任镇北将军一职之时,如今朝廷想借武侯顾无天之手除去徐搬山以防徐搬山拥兵谋反,可顾无天置若罔闻,你出此计谋要借我崆峒派之手和华山比武的契机一箭双雕除去徐搬山和顾无天,所以你应该是朝廷的人,出现在崆峒派必经之路直至你要嫁给我师父,都是你的任务,我说的对吗”

    安如凤听着,鬓角出现几滴冷汗,转过头以免青仁看见,但听完青仁的阐述,方才暗自松一口气,青仁所猜不无道理,朝廷的确派参知政事暗中与顾无天交代在比武台上杀掉徐搬山除去凤舞门这门人众多、“无意亦有罪”的东南大派,可顾无天念徐搬山守边有功,不愿下此毒手,朝廷顾忌顾无天称霸江湖多年而如今不听朝廷调遣日后恐成大患,于是参知政事领命与崆峒派掌门密谋除去顾无天,叶瑶宠爱姬如凤,将此事与枕边人说了,安如凤便出此计,唆使若辰叛师,青仁所猜测自己是朝廷卧底便是基于此。

    可惜,安如凤另有所图,于是松了口气。

    她笑着说:“你为何这么在意我的身份,就是因为我嫁给了叶瑶,你心有不忿,要找证据证明我嫁叶瑶另有所图”

    说罢,自己笑容消退,自顾自地叹息道:“即便你知道真相又如何,现在都已经木已成舟了。你我又能若何”

    安如凤有意隐瞒自己的目的,引导青仁认为自己便是朝廷密探,可最后一句话,倒是不自觉地将自己与青仁的命运集于一体了。

    青仁管不住自己的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流,鼻子湿湿的,声音都变得略微嘶哑:“答应我好吗,不要伤我师父性命。”

    安如凤看青仁落泪,心有不忍,暗自道:“这呆瓜,人高马大的哭起来比小姑娘还娇气。”往腰间摸出自己的贴身丝绢,用手拿青仁下巴转过自己身边来,拿丝绢擦拭青仁的眼泪。

    青仁眼睛凝视着安如凤,突然心潮涌动,情不自禁抓着姬如凤的手,两人仿佛同时触电一声,轻呼一声啊,抬头看对方,脸都红了,青仁低着头,嗫嚅地问安如凤:“就答应我嘛,好吗”

    安如凤忍不住双手往青仁腰间一环,将身靠上去,把脸颊搭在青仁肩膀,闭着眼,闻着青仁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味,和着山涧水汽,只觉此刻便是永恒,才轻声地嗯了一声,青仁的手举起又落下,两三次后,终于搭上了如凤的腰间。

    可怜一对痴情儿女,同作他人玩偶,相拥间,缘起亦缘灭,情深也是仇深,等他日刀剑出鞘,情仇方了。



第六章 血溅华山
    方形石台,人腰般粗的原木搭架,铁链为栏的比武台边,一左一右相对着各摆着两张黄梨木太师椅,左边这太师椅还倚着一张小小的黑木圆台,上面一小火炉搭着铜架子,架子下一小撮柴火在烧,上面一个红釉砂壶,渺渺轻烟散在风中,旁边一腰配黑色长剑的小道士正在拿着一把蒲扇给小炉子轻轻扇风,那太师椅还是空着的。这小道士便是若尘。

    “我这君山银针,煮的如何啦”若尘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沙哑同时伴着笑声的老者声音。

    估摸着师父还有些步数才到太师椅,若尘假装翻开壶盖,转瞬间,将早已从衣袖中摸出的青色“龟缩散”药丸放于尾指,用壶盖在壶口扇烟时,挥舞的手便在不知不觉中进了壶中,不出一丝声响。

    “稍等片刻即可,师父,先坐下歇息下吧,待会比武须费些体力呢。”若尘微笑着过去扶顾无天坐下,顾无天呵呵笑着欣然坐下,用鼻子一嗅,哈哈笑了:“今日的君山银针应该是比昨天的要嫩得多啊,这气味清新一些。”

    若尘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表面不动于色,答道:“今日来得晚了些许,该是火候还早,茶叶还有些青涩吧。”

    顾无天点点头,望着对面。太师椅上叶瑶金鹤道冠,金边蓝底丹鹤绣荷花道袍,此刻正拿着其新婚妻子安如凤的贴身鸳鸯绣丝绢在嗅闻,一脸痴迷,而在一旁,其徒弟青仁与姬如凤并列而站,倒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顾无天看着眼前这幅怪异景象,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真是造化弄人,想当年我年方弱冠单枪匹马参军北御大荆,杀敌无数,不取功名,不贪利禄,只取一剑还乡,又遇魔教余孽作乱苗疆,鱼肉百姓,率武林同盟剿灭苗乱,才得刑天卷,修成千影功法,这数十年来,与我交手皆是豪杰人物,没想到啊,今日要登武侯之位却要经过这好色之徒,怕是我一生杀孽过重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哈哈哈。”顾无天自顾自地说着,不时仰起头,似在回忆往事,看见对方贪色如命,自身少了三分敬意,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师父,茶好了。“若尘倒出茶至柚木小杯中,稍稍用嘴吹凉,弯腰双手奉上,顾无天用手去拿杯子,停了片刻,笑了笑说:”二小子,你今天手怎么有些抖啊“若尘一惊,抬眼去看顾无天,正好迎上顾无天挤眉弄眼的打趣的眼神,后背已经湿透了。顾无天抬起手以衣袖挡面喝下这杯君山银针,不觉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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