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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白蓝
皇帝今年已经六十九了,明年就是整寿了,古语有云,人生七十古来稀。兰俊身为一国之君,还能享得高寿,实在是福气。然而,天子不仅不服老,还孜孜不倦地沈迷房中之术,夜夜翻牌子,在後g粉黛之间左拥右抱,快活胜神仙。皇帝还差三隔五地宣召太医,让其多多研究一些,既能进补,又不伤身,更能够助兴增加闺房之乐的好物。沈醉黄道之学,深信修炼房中术能够延年益寿的皇帝,下令搜罗各地妙龄美女,送到g中予以宠幸。虽然皇帝热忱於长寿和洞房,但对方士们还是保持相当之高的警惕。这些炼丹的道士们,费尽无数花言巧语,禀告圣上自己炼丹的成果,吹嘘丹药是多麽的神奇奥妙,可兰俊就是从来都没有试一试的意思。天朝太宗死於奸人之手,罪魁祸首便是毒药翳草。只有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过生父的尸身,最後剩下一身骨头,也被毒草残害得乌黑无比,没有丝毫寻常人死後的白骨颜色。
皇帝沈溺於後g的繁花之间,朝政之事大多交给燕王打理。东g娘娘看不过去了,便让自己的两位亲王,韩王和赵王也到军机处去,与众位大臣商议朝政。不过,赵王被母後宠溺惯了,受不得文官大臣的质问。在兰柏眼里,这些都是故意顶撞自己,觉得自己年轻特别好欺负的奸诈老鬼。赵王斗不过这些老家夥们,心想干嘛自己非得去军机处找罪受来著,还不如窝在赵王府里头,舒舒服服品茗听戏,狎玩一下那有趣的伶倌们,才是正经。所以,没过几天,军机处便没有兰柏的人影,只剩下兰枉和兰松。
荣玉琴把兰柏拉到自己的长乐g,狠狠地批评一番,谁知道这赵王听不惯一向对自己宠溺有加的母後,竟然对自己如此严厉责难。这位二十有二的王爷,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起来了。皇後看见兰柏如此不争气,捶足顿x,感叹慈母多败儿,自己确实是教子无方啊。
在皇後的特意安c之下,回京不久的晋王,不得不开始在军机处的新工作了。看见新加入到军机处混战的晋王爷,文官和大学士们各个面面相觑。不过,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文武百官仿佛心中都有一个共识,觉得後来居上的晋王,才是这军机处实至名归的主人。个中原因有二。韩王的心思,更多的是思考著,如何从这些奏折议案里头,挑肥拣瘦的,尽量地给自己多捞些好处。因此,若是碰上没有什麽油水,却又问题多多的上表,兰枉看也不看地就将这些麻烦东西扔给大皇兄去处理。至於燕王,此人的戒备心很强,只要不是来自自己母族颜氏派系的奏折,兰松一律在这些上表里,做**蛋里挑骨头的功夫。针锋相对的模样,让其他即便不是皇後一族,荣氏派系的官员,都对其心生忌惮,不敢贸然接近。
至於晋王,皇後对其并不倚重,不过视之为权力角斗中,兰柏的替代品而已。而韩王兰枉,对这位皇兄倒是颇为好感,因为兰桢一直替自己揽下那些麻烦又没好处的工作。晋王自知迟一步进入军机处,因此面对任何官员的奏折和提议,都尽力做到不偏不倚,完成一切或难或易的工作。大概也是因为其相对公正的处事方式,使得官员们久而久之,都倾向於找晋王商议政事。面对亟须回复的密折,有时候兰桢甚至不得不在军机处留宿,通宵批阅赶紧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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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於度过完属於自己的七十寿辰的万寿节了。一个寻常的午夜,皇帝如常地翻牌子宠幸,他那些个豔若桃李,露目含情的粉黛佳人们。然而,正当天子和他新近疼爱得紧的贵人,在龙床上浓情蜜意,莺声燕语之际,老人却突然两眼发黑,紧紧捂住疼得厉害的心脏。没过多久,万岁爷便在未央g内一命呜呼了。
举国上下无不为天朝国君的离开而痛惜哀悼。不过,国殇之际,皇城最最中心的建筑群,这个帝国权力的绝对中心,g廷之内,一场没有烽烟的战争,即将无声无息地悄然打响。皇城内外,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景象。
国家最高级别的丧礼,一开始大家都默认是先帝的嫡长子,晋王负责主持和扶灵的工作,毕竟依据宗室礼法,兰桢无疑是最佳的人选。不过,东西两g都各怀鬼胎,努力为自己疼爱的皇儿赚取政治资本。因此,燕王,韩王和赵王都加入到治丧的主持行列之中。在多方角力之下,最後连一个丧礼,都办得一塌糊涂。东g的皇太後说要按自己说的如此去执行,西g的颜太妃则吩咐g人必须按自己的旨意去治丧,内务府被糊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反正到了最後,乱哄哄的国葬好歹算是应付过去了。
把先帝的事情安顿好以後,也该到了宣读遗诏的时刻了。正当满朝文武等待著文渊阁大学士,或者是从前先帝比较看重的几位文臣武将,带著先帝的圣旨挺身而出,事实却出人意料。出现在高官大员面前的,竟然是西g娘娘颜太妃。颜红月手执圣旨,燕王兰松跟随在他母妃身後。颜太妃命g人念出圣旨的内容。
兰俊遗诏的内容是这样的,先是陈述了一番,皇族太祖当年统一长城以北各个部落,带领关外的好汉男儿,东伐西讨,南征北战,逐鹿中原,夺得江山。太祖仙游之後,太宗继承兰氏正统。在庄仁德圣文皇帝的文治武功之下,帝国呈现出前所未见的辉煌。太宗朝的繁盛气象,回溯强汉盛唐,恐怕也难以企及。然而,这盛世繁华,却毁於萧墙之内。太宗宅心仁厚,屡次放过谋逆造反失败的鲁王兰敏,以及帮凶楚王,即是後来成功篡夺宗室正统的歹人兰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奈何太宗天生弥勒脾气,菩萨心肠,屡屡放过那歹人。亏得这萧氏一门忠烈,竟然生出如此忘恩负义之徒。太宗沦为贼人刀俎之下的鱼r,不堪贼人残忍毒害,最後走上自绝之路。如此一来,直令亲者痛,仇者快。贼人另立国号,所谓大夏,实质子虚乌有,犹如无g之木,绝无百年之运。苍天有眼,让贼人断子绝孙,实在是大快人心。兰俊说完父祖二辈,然後总结自己。当年自己五十三岁接手管理帝国,彼时天朝已被所谓的大夏皇帝耗费得外强中干。先是毛国占领了民族的起源地罗荒野,再是西北被狄国先是小偷小抢,再是花言巧语,最後大动干戈,成功窃取了天朝西北这一隅丝绸之路,茶马宝地。帝国因此,每年不单止失去了丰富的税收,还要向西狄互称兄弟,每年送巨额茶叶彩绢以及白银作为年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兰玫,这个昏君便是罪魁祸首。
遗诏的末尾,皇帝交代了帝国新君的人选。出人意料的,新帝竟然不是皇後所出的三位亲王其中之一,而是西g娘娘的儿子燕王。而且,颜太妃子凭母贵,按照遗诏所说,晋升为圣母皇太後,与母後皇太後平起平坐,无尊卑之分,无高低之别。
圣旨念到这里,场上跪著的文武大臣立即响起一片哗然。毕竟这封遗诏一直交由颜太妃保管,圣旨里面的内容没有别的人清楚。所以诸位大臣纷纷质疑遗诏是否可靠,到底真的是先帝的意思,还是有人假传圣旨,行废长立幼,废嫡立庶,违背宗室礼法之举。
官居从一品的九门提督第一个站出来,不承认这封所谓的遗诏,坚持认为圣旨是有人别有用心作伪而成的,表示自己绝不承认燕王作为新君的合法地位,自己和手下二十万禁军绝对不会听命於兰松。
颜太妃千算万算,偏偏就是没算到,宣读遗诏以後,竟然会出现如此难堪的局面。掌管禁军的九门提督带头不承认燕王继位,统领关内关外百万j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也跟著起哄。荣玉笙,一听名字便知道是荣太後的亲弟弟。荣大元帅随後立即表示,自己绝对会为了兰氏宗室,以x命来守护掌上的调兵虎符,绝对不会让其落入窃国的奸佞手中。
不过,燕王和他的所谓母後一意孤行,在只有颜氏派系的官员在场见证之下,在g中完成了登基大典。甚至由於畏惧离京以後,荣太後一党会起兵篡位。然而,母後皇太後所生的三位亲王,压g就没把这所谓新帝放在眼内。在自己亲舅舅以及九门提督的协同之下,三位王爷带领百万兵马上演逼g大戏,扬言当天之内,兰松必须主动退位让贤。否则事情发展到在g廷之内手足相残,就休怪三位皇兄没有事先声明了。到了规定的时限,颜红月母子仍然没有丝毫动静,拒绝接受三位亲王的退位劝告。兰枉一马当先,挥军围堵延英殿,血洗瑞福g。一时之间,这两处g室之内,无数g女太监的尸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最後,圣母皇太後母子二人被捆绑押在殿前,交由兰桢,兰枉和兰柏三兄弟处置。
兰松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背後,兰柏走向这位新帝面前,一脚踩在兰松头上,使其脸皮贴著地板。
兰柏得意地笑了:“哎哟,这不是咱们天朝的新君吗?呵呵,怎麽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呢?”





帝孽 111-1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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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松趴在地上咬咬牙,死也不认输,愤愤说道:“兰柏,你们三兄弟合谋篡夺朕的帝位,该当何罪?”
在一旁看笑话的兰枉,故作好心地劝道:“诶,我说,七皇弟啊,你不如就坡下驴吧。反正事到如今,你也不是我们三兄弟的对手了,你就服个软,昭告天下,主动退位。我们兄弟保证以後不会难为你和你母妃的。”
然而兰松誓死不从,站在旁边的晋王一时没看好自己的弟弟,让兰柏一怒之下,活活地将兰松掐死了。
“三皇弟,你疯了吗?竟然将兰松给弄死了!”晋王皱著眉头质问道。
兰柏怒气一过,也稍稍清醒过来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正视自己的大皇兄。
“你干嘛要弄死兰松呢?反正这皇位迟早是属於你的,让他们母子俩安度余生不好吗?”
赵王受不了兰桢对自己念念叨叨的,没好气地说道:“兰松这个家夥,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他逼我的。”
哎,这个意气用事的兰柏,到现在还是如此不成熟。晋王揉了揉自己早生华发的脑袋,对这个被惯坏的弟弟已经无语了。
“切,反正兰松这家夥,从前仗著父皇宠爱,没少欺凌过我,我现在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皇g之内,我第一讨厌的就是兰松,第二个就是那个野种。最好那贱种死在西狄,烂在西狄,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晋王忙著叫唤g人把身穿龙袍的尸体拖出去,在乾池附近的随便挖个坑把兰松给埋了。关於皇帝的人选,荣大元帅和荣太後的意见发生相左。前者认为晋王是新帝的绝佳人选,在过去一年里头,军机处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有他处理。处理政务,不偏不倚,知人善任,兼听意见,确实有明君之相。不过,荣太後属意兰柏,这个儿子最讨自己欢心,帝位人选,非他莫属。
经过荣氏姐弟几番激烈的争论,最後还是决定由赵王来继承大统。至於登基大典,钦天监禀告太後娘娘,下个月初八和十二都是吉日,於是太後决定下月初八,正是举行登基仪式。
登基之前的这段日子,每一天兰桢都在军机处内,手把手悉心教导即将一登大统的皇弟,讲述过去自己是如何处理朝政,怎样跟文官们和大学士沟通,如何让官员对自己说出心中的想法,还有如何建立自己在军机处中的权威。兰桢在耐心地一一讲述著,至於兰柏左耳进右耳出,到底听进脑子去的有多少呢?恐怕只有兰柏自己才知道了。
这一日,完成了一天的议政会议以後,兰柏跟随著兰桢到晋王府去。
“干嘛跟著我回家啊?”兰桢望著跟自己同坐在车上的三皇弟表示不解。
兰柏的眼睛打了个转儿,笑著回答:“我知道皇兄今晚邀请了二皇兄,在晋王府饮用你那坛三十年陈酿,我当然也不能错过咯。”
兰桢笑著敲了一下兰柏的脑袋,笑骂道:“好你个兰柏,原来也打著我那私藏好酒的主意!”
兰柏知道皇兄跟母後一样,都是对自己宠爱有加,便肆无忌惮地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如此。”
这几个月以来以来,兰柏三兄弟都忙得不可开交,可以算得上人生中最辛苦忙碌的一段日子了。先是主持父皇的国丧,之後突然杀出个程咬金,颜太妃拿著所谓遗诏,一意孤行,无视宗室礼法,坚持让兰松登基继位,使得晋王赵王韩王三人不得不出兵逼g,捍卫皇族血脉传承正统。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兰柏登基在即,三兄弟终於有机会坐下来,一起舒舒服服地喝喝酒,谈谈天,只关风月,不言国事。
兰柏捧著小巧的釉里红酒盏,仔细端详,薄胎细釉,彩釉下的开片裂得均匀细致,杯身上的红色灵动轻巧,却又不至於显得过於热烈,流於庸俗,实在是上品。造办处的炉火功夫,还真的更上一层楼了。一问之下,晋王才说道,原来这套酒盏,是造办处委派景德镇的官窑烧制的。兰桢发现皇弟越看越喜欢,便索x把这套好东西让给了三皇弟。
“三皇弟啊,这次你能够顺利登基,可少不了我和大皇兄的帮忙。快说,你要怎麽感谢我俩?”兰枉趁著酒意,开口索要好处来了。
“送你美女三千如何?”兰柏半醉半醒地问道。
兰枉啐了未来皇帝一口:“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继承了父皇的好色来著?”
“嘿嘿,”兰柏鬼鬼祟祟地笑了,“二皇兄啊二皇兄,你以为美女就是上品吗?那是你没尝过鲜嫩少年而已,那种滋味,啧啧,现在想起还回味无穷。”
“男的有什麽好玩儿?他们身上长的,你都不缺。”韩王说完,扭头看向晋王:“皇兄你觉得是不是?”
兰桢正捧著酒杯,看见自己被扯进来,眨了眨眼,片刻过去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哦,我跟二皇弟一样,都没碰过男子,也没兴趣尝试。”
“所以就说嘛,从前我去逛勾栏春馆找乐子的时候,总是叫唤你们随我一同去开开眼界,但你们偏不,好像会吃亏似的。”兰柏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知道不,即便同为男子,小倌和倡伶的风味也各有不同。不过我喜欢倡伶多於小倌,那些小倌也不是不好。可他们长著一张孩儿脸蛋,看起来好像比世子们大不了几岁,败兴。还是伶倌好啊……”
兰柏唠唠叨叨地自言自语著,不是什麽时候,就一声不吭地趴在了桌上。韩王的酒量可没皇弟那麽差劲,看见兰柏没出息地醉倒在酒桌上,便嗤之以鼻。
“笨蛋兰柏,难得皇兄请我们来品尝佳酿,竟然喝得如此潦倒狼狈。真不知道以後怎麽当皇帝。皇兄,来,咱们继续喝。”
兰桢握过酒壶,亲自为兰枉斟酒。
“皇兄,你不倒给自己吗?”
晋王微笑摇头,然後说道:“不了,还是留给皇弟你吧。”
剩下的酒不多了,兰桢全都让给了兰枉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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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枉觉得自己喝得差不多了,摇摇欲坠,好不容易地才站直了身子。韩王揉了揉一双有点睁不开的迷糊眼,又推了推趴在桌上好久的皇弟。推了一下,没有动静,兰枉这次加大了力度,但对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兰枉便扶住兰柏的脖子,让他抬起头。不看则已,亲眼目睹三皇弟的七孔出血的模样,兰枉顿时被吓得全身泛起恶寒。韩王扭头望向皇兄,只见晋王还是一副好端端的模样,镇定自若地坐在座位上,向自己露出y冷的微笑。
兰枉难以置信,大声质问晋王:“皇兄,这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皇弟他会这样?”
兰桢跟自己的皇弟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我跟舅舅的意思。”
“什麽?竟然和舅舅有关?”韩王双眼睁得大大的,压g不敢相信,自己的舅舅和哥哥会合谋害死自己的弟弟。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没有杀害的兰柏的意思,不过,後来我改变主意了。”兰桢神色认真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後怕的迹象。
晋王曾经向兰柏请求,希望他即位以後,派出使者与狄国谈判,把作为质子的兰梅送回来。
“兰梅那个孩子,年纪小小就被父皇送到西狄受苦,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边一待就是十年。所以啊,请皇弟看在我跟你乃是亲生手足的份上,帮皇兄一个小忙吧。”
兰柏看了兰桢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个人跟我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让他回国?说不定兰梅在西狄过得好著呢,还乐不思蜀呐。”
“诶,好皇弟,算是皇兄求你了,”晋王跪在噗通一下跪在兰柏面前,恳求道:“求三皇弟让兰梅回来吧!”
可这赵王的脾气,从小就被惯坏了,你越要他往东,他便越要往西。
“无论你跪我多长时间,也是没用,我已经决定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兰梅回来的!”兰柏决绝地说道。
也是在那一刻,晋王的心中便埋下了,计划杀戮血亲的种子。兰桢佯装放弃了,赵王也没把这桩小事情放在心上,跟皇兄和好如初了。
兰枉望著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自己的晋王,想要躲开接近自己的兄长。兰桢挑一挑眉,从衣袖里伸出一把短刀,刀出鞘以後,刀身亮出寒光。
“你……你想连我也杀掉?”兰枉一边畏惧退缩,一边战战兢兢地问道。
兰桢以微笑作为回答。
就算让韩王苦思冥想一百遍,兰枉也不会想到,一向对弟弟们疼爱有加的大皇兄,有朝一日竟然会对亲生手足拔刀相向。这叫兰枉如何防备是好?奈何韩王此时手无寸铁,只能人为刀俎,他为鱼r了。
兰桢要对付一个中了毒的醉鬼,g本不是难事。即便让兰枉逃,他也逃不出这个房间。而且韩王越是跑得快,体内的毒素就运行得越加快,待到毒物游走遍全身经络,四肢百骸,他也会跟兰柏一样,七窍出血而亡。兰枉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跑到门的一边去,在他正要把手推向门的时候,却被身後追杀的晋王,一手扯住後领,然後往兰枉的脖子上就是一刀。滚滚鲜血从刀口处不停地往下流,浸湿了地板,染红了衣裳。兰桢望住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冷静地叫唤仆人给自己端盆清水过来,同时要他们处理好二位亲王的尸首。
登基大典前夕,二位亲王在同一个夜里,同在晋王府中离奇死亡,事情有多麽蹊跷,自然不言而喻。朝中上下,後g之内,无不议论纷纷。然而太医对二位年纪轻轻便早登极乐的王爷,进行了仔细的验尸。检验的结果最後还是出来了,断定韩王和赵王是因为酗酒过度,心肺损伤,导致突然死亡的,这便还了晋王一个清白。
如今,按照祖宗礼法,皇位的继承人,晋王便是绝对首选。先帝的正g皇後所出的长子,绝对合符宗室规范。而且,晋王执掌军机处的那一年,大臣对其参政议政的能力和气魄,无不交口称赞。如今获得最多呼声的兰桢终於一登大统,绝对是实至名归。
正当满朝上下g廷内外,都为新君即位而热烈庆祝之际,永乐g的主人,脸上却没有丝毫喜庆的颜色。荣太後将颜太妃剁为人彘,丢弃在冷g中使其自生自灭,x中郁结多年恶气,终於狠狠地出了一口,加上最最宠爱的皇儿,按著自己期望的方向前进,即将成为帝国的主人,本来心情就好生痛快。然而,两位皇儿莫名其妙地死去,而一向默默无闻的兰桢,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天朝皇帝。
新帝驾临永乐g,向母後请安。只见母後手持一串玛瑙珠,在一炷清香之前,双目合上,一边敲著木鱼,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兰桢没有出声打扰後母,只是安静地等待著,荣太後把佛经念完。
“儿臣向母後请安,愿母後吉祥。”
荣太後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兰桢,身边的g人适时地为万岁爷上茶。
皇帝为母後的愁容感到痛心,在太後面前自责道:“二皇弟和三皇弟的离去,朕这个当皇兄的,推卸不了责任。若是当时朕能够及时制止他们狂饮,也不会酿成如此悲惨的下场。”
太後沈默著,不说话。
兰桢便安慰母後,接著宽慰道:“两位皇弟在天有灵,也不忍心目睹母後为他们恸哭流涕,伤心欲绝。所以,请母後节哀顺变,收拾心情,颐养天年吧。”说著,皇帝轻轻地拍了拍荣太後的手背。
“桢儿,虽然哀家知道,你为了不让哀家伤心过度,尽快地c办了他们两兄弟的丧礼。不过在哀家看来,未免过於仓促了。”说著,荣玉琴望向自己的长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想要掩盖些什麽吗?”
兰桢低垂双眼,露出哀伤的表情,反问道:“兰枉和兰柏是朕的亲手足,朕又岂会加害他们呢?”
(24鲜币)113终
皇帝从泰山封禅归来,第一件事便是降旨理藩院,派遣使臣西行前往狄国,就废除质子一事作出磋商。两国大使坐到谈判桌上,西狄的使者表示,关於质子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值得讨论的空间。不过,要让西狄在这方面做出让步的话,就要天朝满足本国的一些额外的条件。每年的天朝送给狄国的岁礼,必须有所增加,白银一百万两,彩绢八十万匹,茶叶一百万石。理藩院的参赞看见对方在漫天要价,他也就开始落地还钱,表示天朝白银短缺,不能多送,而且两国一直关系友好,西狄也应该在天朝有困难的时候帮忙帮忙。前阵子云桂地震,朝廷为了支援救灾,花费了不少功夫和银两,参赞大臣还不忘扯一下关系,让狄国使臣跟著一同追忆怀古,当年天朝太宗皇帝作为亲王在西北故土之时,和狄国武帝可是称兄道弟的亲密关系。由於夏国伪政权的缘故,现在西北已经割让给了狄国,天朝复辟以後也不曾向友邦讨回,这也显示了天朝上下对贵国的深厚友谊,同时也是为了两国百姓的福祉,不愿与世代交好的西狄兵戎相见,以免生灵涂炭。双方唇枪舌剑,交锋了无数个日夜回合,到了最後,两国大使各退一步,在岁礼方面达成了共识。
在狄国当了十六年人质的兰梅,听到祖国的使臣,c著自己最最熟悉的母语,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自己如今自由了,终於可以回到故乡了。在那一刻,兰梅喜不自胜,真的哭了出来了。年迈的参赞低声抚慰著落泪的九皇子,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作为人质度过了十年。这十年以来,兰梅到底过的是怎麽样的生活,真的无人知晓,也不忍知晓。每次出使西狄,大臣没有一次不是看到,九皇子身形消瘦,满脸愁容,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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