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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第五章 公主(5)
罗德里克笑道:“但是你要我陪你,这已经很不公平了。”说完,他调了个头。“好了,该看的都看了,我得走了。”
“这么快?”
“返回要花一个多小时?”
“肯定。”
“那我得马上走了。最快的路是哪条?”
“我想你应该自己找。”
“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的话,我就自己找。只不过,我要是工作失误,我父亲会把我送还到一百里格之外的小封地上去。”
“圣罗依啊,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想再见到你?”
他驱了马儿缓步走近,用自己钢青色的瞳仁捕获了她的目光。一阵突如其来的惶恐向她袭来,但同时又有某种被麻痹的快感夹杂其中。他斜倚着吻了她,即便她想阻止也未能阻止得了。
而且,她根本没那样想。
这吻并没持续多久,只是一个短暂、美妙而困惑的唇与唇的碰触。与她曾想象过的吻不太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的脚趾稍感刺痛。
眨了眨眼,她柔声道:“沿着渠水走,到一条砖石铺成的街道后,往左拐。那条路会引你上山的。”
他在伊斯冷幻门甩了甩头,道:“我想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
“两天后的正午返回这里,就能找到我。”
他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便走了。
她坐下来,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渠水黑乎乎的,她视若无睹,只是回味着刚才与他的唇碰触的感觉,生怕这种感觉会突然消失。还有他的一言一行,她都一一记起,细细揣摩,想尝试着去理解他。
但她甚至都不认识他。
一阵马蹄声传来,她的心跳加快,一面期待着他的回转,一面又怕再次面对他。但当她抬头去看时,发现是奥丝姹。她的金色发丝在肩上一颤一颤,面色严峻。
“那是谁?”奥丝姹问。
“一个骑士。”安妮回答。
奥丝姹似乎对此思忖了一小会儿,而后又怒了起来:“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你们从迂廊下来的,是不是?”
“你没有被发现吧?”安妮反问道。
“没有。我是你的女仆,安妮。我没有贵族血统,我很幸运自己能陪伴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无论贵族与否,我的父王对你们同样慈爱,奥丝姹。难道你认为他会把你遣走?”
她忽然发现奥丝姹眼中的泪水已经盈盈欲滴。
“奥丝姹,你怎么了?!”安妮问。
“你姐姐法丝缇娅,”奥丝姹语调平稳,只是一眨眼,泪便流了下来,“你不明白的,安妮。”
“我什么不明白啊?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五岁起我们就在一张床上睡觉。从你父母去世,我父王带了你来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在一起玩耍,我们玩过很多次这样的游戏。你为什么哭呢?”
“因为法丝缇娅对我说,如果你再不约束自己,就不允许我再做你的女仆。她说,‘我要挑选一个更适合她的人。’”
“我姐姐不过是想吓唬你。另外,我们担了同样的风险哦,奥丝姹。”
“你真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你是公主,而我只是仆人。你的家人把我养大,待我就像对待一个贵族。但实际上,无论对谁,我都是无足轻重的。”
“不!”安妮回答她说,“你说的不对。因为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意外。奥丝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就我们俩。我爱你,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
“别,”奥丝姹抽噎着,“别再说了。”
“好啦。我们回去吧,马上回去。估计这会儿他们还在迂廊上找我们。这次我们绝对不会被抓住的,我发誓。”
“那些骑士—”
“他们没有抓住我。他们因为羞愧,什么也不会多说的。除非母后或者法丝缇娅叫他们彻底坦白。而且,他们根本没见到你。”
“对法丝缇娅来说,我是同谋者还是受害者全都没有干系。”
第五章 公主(6)
“管他什么法丝缇娅。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来,跟上来。”
奥丝姹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问:“但那个真正捉到你的人会怎样?”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安妮说,“如果他想保住他那颗脑袋的话。”
然后她皱起了眉头:“法丝缇娅怎么敢对你那样说?我一定要摆平此事。对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
“去拜访维吉尼娅。我要告诉她。我相信她会帮我们的。”
奥丝姹的眼睛瞪圆了:“我……我想,你是在说我们要回到山上去。”
“不会耽搁太久的。”
“但是—”
“这全都是为了你,”安妮对她的朋友说,“跟我来,勇敢些。”
“我们能在一个小时左右内回去吗?”
“当然。”
奥丝姹扬起了下巴:“那,我们出发吧。”
她们穿越了几道内层渠水,直到皇室区域。那里有砖石铺地的街道,每块砖石都被看守者们的鞋底和扫帚打磨得平坦而光滑。这些砖石象征着圣者,支撑着或平或斜的房顶,粉色的樱草花与杂乱的荆棘把每幢屋舍都缠得厚厚实实,屋舍的门扉上贴了咒符,并加了铁锁,封闭得严严实实。
最后一层里有黑色花岗岩与斑点云母所构筑的棱堡,上面装备着锻铁之矛。正门由手持铁锤的圣昂德把守,一张长脸看起来相当严酷。还有一位圣催讨,她戴着玫瑰王冠,眼里满溢泪水。
另外,把守此处的还有一名高大的中年看守,身穿暗灰色制服,是负责保卫逝者的骑祭官。
“晚上好,安妮公主。”看守说。
“冷爵士,晚上好!”
“又是没得允许便偷偷跑来的吧,你可瞒不过我。”冷爵士摘下头盔,发辫立刻耷拉到脸颊旁,使其显得更加有棱有角、轮廓分明,也更加严厉苛刻。
“怎么那么说呢?难道母后或者法丝缇娅她们来过这里要传我回去?”
骑士露出个短暂的笑容:“我无法告诉你她们的行踪,正如我无法告诉她们你的行踪一样。这违背我的誓约。有谁来过这里,做过些什么等等,这些事都是我无法说出来的。你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才敢来这里调皮捣蛋。”
“你是在遣我走?”
“你也知道我无法那样做。过去吧,公主殿下。”
“谢谢你,冷爵士。”
在她们通过入口以后,冷爵士敲响了黄铜铃,是为了告知这里的皇家先祖们有客人来访。安妮感到有点心慌意乱,因为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幽灵的目光,正一一落在她的身上。
等着瞧,法丝缇娅,她有些自鸣得意地想。你等着瞧。
安妮与奥丝姹下了马,把马匹挂在一个中庭里,随后跨进了戴尔王族的墓室。里面立着一个祭坛,坛前供奉着鲜果和枯萎了的花束;蜡烛—燃了一半的,和已经燃尽了的;还有大杯的蜂蜜酒、葡萄酒、橡木桶啤酒等。安妮点燃一根烛,两人在前面跪拜片刻,由安妮先开始祈祷。做榜样是很辛苦的,安妮的膝盖给冻得够呛。附近某处,一只松鸦追啄着一只乌鸦,引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安妮唱起了圣歌:
“庇护我祖辈的圣者们,
圣昂德设防,圣催讨眷顾,
使我的脚步变得轻盈,
让他们自由自在地活,
祝福他们,庇佑他们,
让他们认识我,即便在梦中。
撒卡罗,撒卡劳穆,撒卡拉法穆。”
她牵起奥丝姹的手,轻言道:“跟我来。”
她们绕过这间大房子,里面安葬着他的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执掌过黑暗宫廷的伯父伯母,还有在大理石婴儿床上玩耍过的她最小的弟弟艾维英,四周有红色的大理石柱,和宽大的拱形青铜门阀。她们穿过另一个副间,那里面埋葬着从来没有过密谋篡位之举的远房亲戚。然后爬上摇摇欲坠的石墙,来到了那座毫无修饰的野生火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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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主(7)
在这些年里,安妮与奥丝姹她们走出了一条去古墓的常路,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更多隐秘的路也逐渐被她们发现—当然不是通过砍伐,而只是来回地勘察与行走。野地的圣者们没有怨言,也没让她们发烧或者受伤,因此她们觉得自己很安全。而且,她们也逐渐开始喜欢隐藏她们的秘密物品—放在杂乱的葡萄藤下,或随处可见的一块岩石底下,所谓越抢眼的地方越安全。
但安妮确信,真正使得秘密不外泄的,是维吉尼娅的意愿。她已经在这里隐藏了两千年,除了安妮与奥丝姹以外谁都不知晓。她似乎愿意这样一直隐藏下去。
跪爬了一段时间后,安妮她们又来到了石棺面前。
她们曾经没能把盖子掀得更开,后来用木杆也未能凑效。有一次安妮想,她或许不应该看见里面的东西,于是就停止了努力。
可是那道细缝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好,”她说,“你拿到铁笔和金箔了?”
“求求你不要为了我而诅咒法丝缇娅。”奥丝姹央求道。
“我不会诅咒她,”安妮说,“没那么认真。不过她会感觉难以忍受的。她竟然威胁你!一定要受点教训。”
“她曾跟我们一起玩耍,”奥丝姹提醒她道,“她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她给我们辫头发c蒲公英。”
“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她不一样了,自从她嫁了人成为我们的宫管大人以后就变了。”
“那就祈求她变回原来的她吧。不要让她生病,不要啊。”
“我只不过想给她几颗疖子而已,”安妮说,“或者在她漂亮的脸上添几颗痘痘。噢好啦,把东西拿出来。”
奥丝姹递给她一张铅箔和一支铁笔。安妮把铅箔放到石棺盖子上写了起来。
祖先在上,请把我的请求带给圣塞尔,请求她劝阻我的姐姐不要再胁迫我的女仆奥丝姹,让她变得跟她原来一样善良。
安妮写完,看到箔上还有一些空白。
另外,让罗德里克。邓莫哥对我衷心不二,梦不到我不要睡觉。
“什么?谁是罗德里克。邓莫哥?”奥丝姹惊叫道。
“你在偷看!”
“当然啦,我怕你让法丝缇娅长疖子。”
“怎么会呢,你这好管闲事的家伙。”安妮摆手要遣走她的朋友。
“我不走,你的确是要让某个男孩儿落入你的情网。”奥丝姹说。
“他是个骑士。”
“那个追你追到迂廊的人?你刚刚碰到的那个人?什么呀,难道你爱上了他?”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但让他爱上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这种事在传说里从来没有过好的结局,安妮。”
“呃,反正看样子圣塞尔也不会在意任何一个请求。她喜欢的是诅咒。”
“爱上你很轻易地就会成为一个诅咒。“奥丝姹回答道。
“太可笑了。你简直可以替代宫廷小丑猎帽儿的位置了。”她把铅箔塞进了石棺盖子的细缝里,“好,完成了。我们走吧。”
站起来时,她忽然感到眼前一晃,而且她没有立时记起自己到底在哪儿。一道犹如金铃的环状亮光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并且,触碰石棺的手指的感触,仿佛是在异常遥远的彼方。
“安妮?”奥丝姹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时的眩晕。已经过去了。走吧,我们还得回城堡去。”
第六章 国王(1)
“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大个子寒沙人对尼尔说,“我叫乙文武夫。福。嘎斯屯马卡,是阿拉雷克。威希姆爵士的扈从。你刚才侮辱了我。”
“我是尼尔。梅柯文,费尔。德。莱芮爵士的扈从。我许诺过他不跟你们动武器。”
“多么冠冕堂皇啊。不过没关系,不动武器也成,我只要赤手空拳就能把你的脖子扭断。”
尼尔吸了口气,松弛了一下全身的肌r。
乙文武夫像只牡牛似的冲过来,快极了。不过尼尔更快,只见他侧身一避,反手一拳击中了大个子的鼻子。这个寒沙人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尼尔走近,猛地用手肘一撞,撞碎了对方的肋骨,再一拳不太光彩地打中了大个子的腋窝。乙文武夫这时已经不能呼吸,只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两人一拥而上。从眼角的余光中,尼尔看到有什么东西拐着弯儿朝自己飞来。他闪身避开,并踢了一脚。那是对方一人握在手中的木剑,他蹲下身子去捡,却被尼尔抢先一步。尼尔把木剑舞动得呼呼有声,一甩手,伤了另一个来袭者的胫骨。此人像被戳伤的马匹一样尖叫起来。
待尼尔重新站稳时,被夺了木剑的人已经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乙文武夫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伤了胫骨的人也嗷嗷叫个不停。尼尔轻巧地倚在木剑上,问:“我们的事了结了?”
“了结了。”能开口的那人答道。
“那么晚安,两位,”尼尔说,“希望能在受勋的时候再见,如果我们都能拿到红玫瑰的话。”
他扔了木剑,理了一下丝毫不乱的头发。





荆棘王 第 5 部分
“那么晚安,两位,”尼尔说,“希望能在受勋的时候再见,如果我们都能拿到红玫瑰的话。”
他扔了木剑,理了一下丝毫不乱的头发。高处,朦胧月色中的城堡清晰可见。
王宫!明天他将看到王宫!
克洛史尼国王威廉二世紧抓着高处的石制窗扉,忽的感觉自己变得轻飘起来,似乎连一阵风都能轻易地把自己牵引出去。头皮上有针刺般的微痛,而后,似乎有某种可怖的东西在他眼中爆裂开来,其亮度几乎可以跟太阳争辉。这使得他站立不稳。
死神在呼唤我的名字,他不由自主地想,我死了吗?
他的一位伯父就是这样死去的,一秒钟前还站着说话,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一转眼就倒在地上变凉了。
“怎么啦,亲爱的王兄?”罗伯特穿过房间问道。这就是罗伯特,他就好似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总是对别人的弱点情有独钟。
威廉合上下巴,做了一次深呼吸。他没事,心脏仍然在跳动—事实上还很强健。外面的天空也依然明朗。穿过尖尖的塔顶屋顶,他能看见状似绿色丝带的“袖套”,还有遥远处的勃恩翠。风便是从那里吹过来的,也就是西方,风中有一丝可口的咸味。
他没有死,不会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死的。他不可以死。
“威廉?”
他从窗口收回视线:“等会儿,弟弟。一会儿就行。你在外面等我吧,在白鸽大厅里面。”
“我要被自己的亲哥哥撵出他的房间?”
“说话注意点儿,罗伯特!”
罗伯特的额头皱起了一道深纹:“遵命。但不要让我等太久,威廉。”
门关上后,威廉好歹在他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刚才罗伯特在时,他还担心自己的膝盖能不能支撑住。
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深深地呼吸着,轻轻用手指抚弄那些橡木扶手里镶嵌的象牙花纹。而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水盆前,扒了些凉水在脸上。镜子里,水淋淋的面孔也同样回瞪着他自己。他整洁优美的胡须和卷曲赤褐的头发只有一点点灰白,但他的双眼却肿得厉害,皮肤也呈土灰色,额上的皱纹更是深如裂缝。我什么时候这么老了?他问自己。他才不过四十五岁,但他也见过更加年轻的脸上刻满严冬的印痕。
用一条旧亚麻巾擦干脸上的水后,他摇了一次铃。隔了一会儿,他的男仆—六十来岁,微胖,秃头—出现在他的房间,他穿着黑色长袜和红黄相间的紧身衣,“请问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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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国王(2)
“约翰,给我弟弟端杯葡萄酒去,你知道他的口味。另外叫帕斐进来给我穿衣。”
“是,陛下。陛下—”
“什么?”
“您没事吧?”
约翰的声音显得真诚又担心。他服侍威廉已经三十年,也是威廉在整个王国里可以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坦白地说,约翰,我没什么,只不过有点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是某种恐怖,是一朵苏醒的黑色玛丽。即便是在战斗中,我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更糟糕的是,让罗伯特给瞧见了。我现在得去跟他谈谈。然后去上朝。我有时候想—”他停下来,摇了摇头。
“对不起,陛下。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恐怕很难,约翰。不管怎样,谢谢你。”
约翰点头准备离开,但途中又折了回来,说:“陛下,那无疑是一种恐惧,一种无以言表的恐惧。就跟坠落时的惶恐一样,不请自来。”
“是的,非常相似。不过我并没有坠落。”
“坠落有很多种,陛下。”
威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起来:“去吧,约翰。把酒给我兄弟带去。”
“愿圣者保佑您,陛下。”
“也保佑你,我的老朋友。”
过了会儿,帕斐,一个c乡下口音脸膛红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新助手肯什。
“不要宫廷正装,”威廉跟他们说,“找舒服点儿的衣服来。”然后他伸开手臂让他们服侍。
“谨遵吩咐,陛下,这套怎么样?今天是啼福日,所以圣啼福的颜色是最合适的,不过现在仍然是春分时节,应该受圣翡萨的管辖……”
他们给他穿上一双镶了蔓藤状金边的黑色长筒袜;一件竖领的深红色丝质紧身衣,上面有金色的绢花图案;外面再披上一件黑色的貂皮罩衣—这使威廉感觉好些了。毕竟,今天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他没有死,也没有任何值得害怕的事。待穿戴完毕,他的手和腿也停止了颤抖。这时他意识到,几个月来他所背负的,只是那个遥远模糊的预感。
“谢了,两位。”他说。他们走后,他又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沉着下来,然后走向白鸽大厅。
这间大厅,就跟其他全由石块建造的房间一样,明亮又通风。不过不是寻常石块,而是打磨过的雪花石膏,浅绿的窗帘与金色的挂毯更令其增色不少。窗棂很宽,而且大方地敞开着;毕竟,如果有敌军越过潮地,包围了三面城墙,打垮了外围要塞,那么窗子开与不开都无法阻止所有这一切的丧失。
厅内的地板也别具一格、洁白无瑕。但有一处,暗淡的污迹始终无法清除。那使威廉想起了一百多年前,还是威廉。戴尔一世统治伊斯冷时的一场战事。秋兹沃。福兰。瑞克斯保格—俗称狼皮,攻陷了这里,直威廉一世政权的心脏。
威廉跨过这处污迹,见到罗伯特正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他坐在一张座椅上—威廉的座椅—假装端详着一本祷告书。“噢,”他说,“没有必要为我穿得这么漂亮嘛。”
“我能帮你什么,罗伯特?”
“帮我?”罗伯特缓缓站起,挺直了身躯。他身材细长,只有二十岁,年纪不到威廉的一半。而且似乎为了强调此事似的,他留了一小撮山羊胡,发型是极短的平头,也是当前朝臣里老朽的马p精们之间的流行发式。而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某种得意的傻笑。“应该是我能帮你什么吧,威廉。”
“那你想怎么帮?”
“我昨晚跟理可查德爵爷一同散步,他是我们所尊敬的来自盐标国的特使。”
“散步?”
“没错儿。我们先去了雄豚须,而后到了多嘴熊,跨过渠水后又去了财奴女—”
“够了。这人没有死对不对?你并没有挑唆与盐标的战事,对不对?”
“死?噢不,他活着,只不过稍微有些懊恼。战事……呃,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第六章 国王(3)
“接着说。”威廉尽量保持自己表情的严肃,他希望自己能更多地信任自己的弟弟。
“你可能记得理可查德的夫人,一个叫茜葛拉莎的小可人儿?”
“当然。出生于荷瑞兰,对不对?”
“对。是个货真价实的野蛮乡下人的女儿。她阉了她的前任丈夫,而此前的一任,仅仅因为在公开场合轻慢了她,便被她的兄弟们撕成了碎片。理可查德对她相当恐惧。”
“也是人之常情。”威廉说。
罗伯特扬起眉毛:“你应该跟她谈谈,那个嫁给你的德。莱芮家的女人,她至少—”
“不许说我妻子的坏话,”威廉警告道,“我不会听的。”
“不许?你的情人也不许?我倒是听贝利女士说过一些有关你夫人的抱怨,那些话措辞精美,怎么也不像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
“罗伯特,我希望你不是来教育我行为举止的。那未免太贻笑天下了。”
罗伯特斜身倚在一根雪花石柱上,手臂交叉着抱在胸前,说:“我怎么敢啊,亲爱的王兄,我只不过想问你知不知道寒沙已经派驻了三十艘战舰和一千兵队到盐标而已。”
“什么?”
“正如我刚才所说,可怜的理可查德十分惧怕他的夫人。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并不愿意让她知道我们夜里在百灵宫与小姐女士们都玩些什么游戏。所以,他绝对会对我……很友好。”
“罗伯特,你可真是了不起的谋士。简直丢尽了戴尔家族的颜面!”
罗伯特用一种让人反感的语调说:“是谁在给我上道德课?你离不开我的‘卑劣’行径,威廉。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你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模样,才能继续你的王国统治。你要是烦我,大可不必在意我得到的这些情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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