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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随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夹竹桃鲜艳夺人的芬芳下掩藏的毒汁,到法国梧桐脱光了衣衫也不容易察觉的秋色,从一见到漂亮小妞、所有男生立即涌堵在窗口一齐锐声尖叫“打死”的学生宿舍八舍,到一看见课桌文学就要登一则征婚启事的宽敞洁净的教室,两个似乎正脱离了时间的孩子,正以一种核裂变的方式爆炸了自己,抱着几本厚厚的世界名著,咀嚼着一些在不朽和易朽之间被印刷或讲解的名字,在笔记本上勾出一副简单得让自己着迷的线条画,看见一把生锈的大锁就想到生殖器的情形,十字路口(俗称“言十口”)的各类广告,一个老蒙着尖突的阔嘴、被人戏称为“蒙嘴丽莎”的弱智妇人,拥挤的球场,像土改时期使用过的露天电影场和一群真正潇洒浪漫的留学生,还能听到广播站几个小妞和几个男人嗲着的怪腔,树丛里一对苦恋的男女那蜜糖一样的废话……两人激烈地争论过了,论证是充分的,论据来自于世界名著和几个吹胡子瞪眼的年迈教授口授的要义;两个人疑惑着,那些从大量的古墓中站起来的文化,怎么连一瓶低劣的化妆品也不如呢?他们无从知晓,是什么样的道德使爱情的变数成为高等数学或理论物理那样诡秘,以及残酷的陌生和机智的欺骗所具有的合法地位?医院里一毛钱的挂号签上印着白骨的形状,骨管里吹来的死亡的音乐。某一日其中一个人在酒后昏昏然地叫嚷着要结婚,尽早结婚,生育孩子,成为围城中的大王,至少是一名玄衣的皇宫卫士,而在次日凌晨,当他们在彼此的胴体面前毫无羞怯,甚至是在欣赏和猥亵的二重疑难中开始了又一场爱与恨的战斗。r体是由无数碎片,腥臊和梦的罪孽构成,它之所以成为追求,成为意象,或者是性的商品,是因为心与心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独立的精神,得到它,还不如从天堂掉进地狱,而作为物质表意的r体的独立,其实是对象的依附,二者合一方能成全欲望,贪婪最显要的表现时机就是在r体上体现的。两个人的世界,只有野兽最能知晓其中奥妙,而且自由无羁。爱情使这个世界变成诗,歌和美,从而让人类活着,并无耻下去。一个人拥有才情,另一个人拥有r体可人的鲜活与芬芳之美,像一个明喻,一个散发着臊气的眼神,即使从未在浪漫派文学的队伍中锤炼并经受过文学洗礼的人,也能获得这样的信息。两个人天性中的犹豫自此如干柴被烈火引导到燃烧。他们得出了结论:像中文系储备库里最丰富的情愫一样,忧郁就恒等于爱情!
他们在节日总有小小而别致的礼貌相互赠送,自然也会写上中文系的气味和大概只有中文系才有的善感。他们关注着一切有关生殖和避孕套之类的最新研究动向和成果,在理论上站不住脚的,现实却给予他们丰沃的土壤,若在现实里被痛击得头破血流的,他们就在文学的大拼盘里拼出它们应有的秩序。他们的歌声只栖息在对方的耳朵里,伟大的梵高是因为失去了一只耳朵,从而使自己更加具有聆听阿尔的太阳,旋转的星空,郁金香的清香和一颗子弹以及向日葵的色彩的本领的,他们因为两耳塞进了太多的人间悲苦而从未失聪。他们糊涂的梦曾经把山林黑漆漆的宁静照亮,赤ll的交欢让星星也不知是睁了眼好还是闭着眼睛才算有涵养。在球场湿漉漉的草地上,他们寻找找对方的唇、舌、胸和怀抱,在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他们承受了露水、空旷和寒冷。他们不愿意死去,沈从文的“爱与死为邻”只能打动他们在湘西世界做精神的神游的那些时候,而他们为生命的无法久长和过于残忍的理性而痛苦不堪。二十岁的细胞还不能为生活说谎、兜圈子、溜须拍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以及不会做那种一张口、一展颜、一摆手就被人看穿的人品有问题的人。他们只是狮子山桃花会中的一个惊叹号、情人谷里的一段铁轨上的从容和悬在树上的一抹酸雨洗涤过的阳光,他们还无法达到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散文老师在“阳春三月,花海如潮,人流如织”的叫嚣的生活“深度”中去……一切似乎都还来得及,可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晚了。志趣与个性巨大的差异使两个人心怀爱情、口含苦果、眼露沧桑。
他们懂得了,也听到了,在汗泥和呢喃的r体欢乐上面,留下的是心灵和爱情的冷笑。 “可能,使梦也失去了美,我们始终在它的招引之下,像踏上了不归之路;它存在的能量,比洪水猛兽更容易使我们违背爱情本来的规则。听起来是多么无懈可击的辨证词,我们似乎也正在经受生命的审讯,可我们的律师,我们的证据又在哪里呢?分开吧,尽管我们不承认这是最后的结局,可毕竟我们已经达到了审视结局的地步。我们实在不能狂言有把握未来的能力,兽性和审美之间的关系害了我们,我们错了,至少在理解上错了。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只有用‘不可能’去注释和理解,它一直在床边、桌子上、饭碗里、脸上、肚子里、书籍里、流浪中、幻觉里,在警告着我们,而我们因恐惧我们自身的弱点而不曾承认这一点。我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在一百首诗中或一首歌中,决没有ok厅污浊的空气和屠宰场肮脏的积垢,不幸的是,爱情的血腥气浓缩成不可能的肯定,我们获得了自由,这是最高的赐予,也是最低的占有。”
从此,我获得了失去。一本厚厚的日记簿的功能,正是保存着那无法保存的失去。
因为,爱情的口号就是:子虚乌有!  
第三卷 第二章(2)
我珍藏着许多可以叫做历史,也可以叫做垃圾,更可叫做素材之母的信件。每回心潮起伏地抽出涂写着随随便便的人那随随便便的文字的信笺,我都在经历一场劫难,触摸到了爱情或友谊那死蟒般的僵硬的尸体。我心怀感激地再次欺骗了灵魂,引诱着那支不大肯再为往事流泪的钢笔,为诗为小说为所谓的硬派散文增加又一个喜剧般的苦痛。
它们就在写字台上像一个吃软饭的人等待别人为其付帐一样瞅着我,它们就在一册高雅豪华的笔记本里偷偷地抠着肚脐眼笑我,它们就在报刊杂志庄严的铅字里露出圣贤的嘴脸,它们就在一堆废纸中和一群躲避暴雨的蚂蚁一起,新奇地询问着新的归宿。
我愿意珍藏,用一根绳子捆着,藏在不再怀疑、不再亵渎、不在怨恨的时空里。
爱情的空间是零度空间,爱情的文笔随意而曼妙。
我怀念这些信件中的主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珍藏究竟在哪儿。
打开一扇门,是因为要把它关上。 
相册是一座座地狱,深囚着变瞬间为永恒的故人,他们在潮湿而缺氧的地方,如死去的象征。
构图原则形成了五英吋的世界,柔和的高光使面容依旧显示出年青的风范。在死鱼的眼睛里,我们能见到失去水份的生命原色,在故人那潮水荡漾着的眼里,我们发现的是负疚的青光,还是恐惧变迁的惊疑,哪怕是淡然之极的笑意?
虚构的人生场景,无疑是一个个必须忍受的讽刺,因为要永恒,光学原理把真实的生命省略。
(照片。一具骨架,静谧中的死刑,在最低处执行。)
梦想在一张四毛钱价格的相纸上留下青春,足见我们的心态已老得没有了模样。
日子像盗贼逾过窗口,进入我们的客厅、厨房、洗手间和卧室,把我们的青春,以及他人的壮年都偷走了,我们惟有在这些业已霉变的纸上,寻找当年的面容与形体,啊,天黑了,月亮跳来跳去,蝙蝠孤独地翩翩起舞,潮水婉约地引退了,疲惫袭上来了……这些纸上的人生,与我们无言以对。
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毋需修复的,正是这些完整得几近至美的面容,甚至连款式别致而多样的服饰,甚至连身后那些已不大清晰的景深,甚至残留在眉间心头的那缕缕忧戚,由于其完美的延留,使我们即使再睿智的大脑也无法对这死的鲜活、凝固的生动、呆板的图画进行新的修理。它们是一个潜意识,会在某个时日翻腾出来使我们的神经为它们凝眸,焦虑,也会在某一天,让我们灵动的r体和精神像它们一样,进入纸质的坟墓。
他们是生命的一张草图,钉在潦草的生活构思之中;也许这些潦草的生命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沉默才是我们唯一的讨价还价。
再也没有比相片更虚拟的物象的保留了,比一个更加虚拟的签名更适合于遗忘。
就像我们暂时忘记了自己,在睡眠时已感知不到生死一样,就像我们跳进镜头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形容一样,就像魔鬼在囚禁他人之时,却始终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被囚禁在他人中间一样。
第三卷 第三章
我不愿将纪念册上的留言念出声来,与我一同沦陷在杀虫剂清洗过的空气里。做作的微笑与脆弱的本能就是那些人的真实写照,他们以潇洒的姿态当成是霎时的激动而掩盖了他们的窘迫和伪善。
(祝福你!只要祝福了,一切皆与我无关了!)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将那蓝色的纪念册合上了,“啵”地一声响,就像往年的微弱的叹息。我用湿毛巾细细地擦去封面上厚厚的积垢,以及一些豆芽菜般的灰斑;我知道一次扫除,是为下一轮埃尘的侵袭提供了新的机会,但我仍然感觉到清扫的快乐。这是一种善待自己的举措,处理生命的一种方式:把硬痂揭去,留下疤痕!把疤痕抹去,安然接待接踵而至的伤害。
愿意暴露真实,不是“战士”的死,就是“元帅”的牛!
透过厚厚埃尘,我看到无数留给我作为纪念的文字,变成了蛆虫,种籽,蛇和灰烬。焚烧文字,时间挤干的文字,被情绪浇灌的语言,被藏在皮肤下冷冻的脂肪所碾碎的诗句,它们的毁灭同火化某人的尸骨是不是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们用语言的灰烬覆盖着我们的灵魂,恰倒好处地隔绝了他人的情感。 留言,多么像是人类在消化不良时拉下的一瘫稀粪,精神患病时的一嘴涎水。
它们最能直接暴露人们说谎与无礼的天份。 
他挣扎在清贫与富有、信用与背叛、高尚与卑贱之间。
她跳跃在美丽与丑陋、真实与虚幻、金钱与坟墓之间。
一切从生活中活生生锻造出来的形式,全在他与她的无法节制中成为风格,一种模型,一个圈套,一座迷宫,一个进退维谷的逻辑。
逻辑没有用,他的好处使英雄的歧义产生,她的悲哀却全因为相貌与美色的日渐衰退。 他们积攒的只是道德的失败的药物、爱情的渣滓、友谊的锈铁,或者说,在jy在温热的卵巢里一次次恣肆发难的时候,他们积攒的,只是一篇空d或者恰如其分地评说他们的悼词。 他眼里只有美好的事物。
她眼里只有一件美好的事物。
他坚信那些美好的事物一一都会如臣子朝谒天子一样为他所有。
她怀疑那一件事物,说到底,她由一件事物而怀疑到一切事物,最终她选择了从属于那一件事物。 
他和她都同时拥有极端的猎奇心理,这种心理使他天真而不忠,使她成熟而愚蠢。
好奇心造就智者,同样也产生了无数蠢人。 
给他的,只需一把锁(钥匙只能藏在他心里,而不能被她保管。)
给她的,一场婚姻就足够了。
这一幕戏剧,从来都不是复杂的。 
阿鲁耶达,请过来,过来坐在我身边,用你感性的心灵聆听我的话语。看,绿叶还在枝条间舞蹈,校园里还不曾真正有过秋声那令人心寒的哀号,秋光那使人的视听都无法宁静的音韵,那片菜畦依旧散发出夏天的幽香,鸟儿飞过我们的窗口,我们不正有一首美妙的乐曲在灵魂里传奏吗?
只要有明月,有繁星,又何必在乎长夜?只要有爱情,即使秋天,也是福祉,也是大美啊!
没有人愿意放弃生命,信仰也是如此,尽管在即定的年轮以后,剩下的躯壳已经无法生长,甚至退缩,时间会把生命向越来越窄的空间,就有失去水份的肌肤(青春不正是如此消失的吗?),但生命,它在人类彰现于芸芸众生中时已经成为永恒,而且自视为最高贵的存在形式。啊,别以小人之见而轻贱生命,它在供你走完你的人生之旅后,方可对他人,对社会产生必有的价值。
没有人愿意放弃爱情,即使最绝望的人也是如此。多少人面对苍天野山,面对先贤圣徒,面对孤坟野魂,面对荣辱成败,面对腐尸朽骨,面对沧海桑田,面对忠贞叛逆,面对轮回与无常揪心地呼叫:爱情是什么?它在哪里?它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我们或可谁也无法回答,回答了也是一番枉然的辛苦。可没有人放弃它,就连在上帝面前忏悔、在阎王爷面前画押时,也期待着另一个世界里,爱情能够重来。
到我身边来吧,阿鲁耶达,这个亮丽的下午,不再有建筑房屋的人那令人发疯的叮当声了,一杯咖啡,清新的空气,静谧的碧绿,就足以使我们心醉神迷。
过来吧,这无疑是一个轻松和浪漫的时节。
你必须得褒有对这个时节的悟性。
第四卷 第一章
当我预备着要出去时,残阳薄软的余光贴在了墙壁上,我内心充满了甘美的喜悦;可当我看到还没完成的书稿,一只细腿黑身的巨大蚊子在眼前晃动而我又不能抓住它的时候,我犹豫起来,在屋子里焦急地走来走去。这时候,阿鲁耶达,我又想起了你,啊,我的幼鹿我的神,如此亮丽柔曼的时光里,叫我怎能不调动所有感官和思想爱你!
你已经多久没有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这不是我日日写作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你似乎已经垂青于浪迹四处的方式带来的。你的沉默就是对我毋庸置疑的斥责,你的久不来临就是对我没昼没夜的写作的否定。被你否定的东西,在哪里会得到补偿呢?
我注视着外面的田畴,那空旷的安之若素于我又有何益?即使我像那只鸟儿一样纵身飞向天空,可在极限到来之时,我要么必定栖落在一块石头的孤寂上,要么口含枪弹倒挂在猎人还冒着哈欠一样的青烟的枪管上。
怎么连一封信也不来呢?完成它会消耗你很多的精力、花费你一个夜晚的时间吗? 外面还有什么好的呢?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黄昏出去,是想你,还是忘记你?
如果你有足够的理由不能来临,你并未放弃什么,我也毫发无损。若你幸福于你的r体对松懈和寂寞的体验,那也是我的幸福。假使烦恼使你连脚步也无从迈出,那你为何在自我的煎熬中加倍地珍惜烦恼呢?
仿佛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那瑰丽的满天彩云已经变成了一堆堆平淡无奇的废品。
黄昏,令人忧伤地跌落在远山背后去了。 
我的r体因持续的运动而充斥着饱和的热力与能量,就像狂热的太阳对大地的辐s;如果在某个日子我能遇到你,我依然会拥有你的r体,就像太阳拥有精赤的蓝天,丰盈的土地和健康的众生。
我已经习惯将r体移植到洁净的纸上,炭精条粗重的颜色加深了我对艺术的彻悟。习惯使爱情越过了原罪之墙,来到我的房间,在极美的节律中扭动。
你专注于素描上人体的神气,使r体摆脱了原有的构造,死气沉沉的质地。我的双臂拥戴着它,它流金的光泽和微香的气息,形成了艺术。艺术原本就是这样的。床铺,鲜美的形体充实了你的空虚,啊时间,年青的灵魂决不让你白白地做一回关于爱的看客,啊在审美也已成为习惯的时候光顾我们生命的风,纯粹的爱怎会让你们白跑一趟呢?
我愿意在幽默中诞生,去回吻你双唇轻抿的庄严。 
那一天,在鬼魅的华灯下,我遇到了一个绝妙的人儿,她妖冶的笑容,魔鬼良心返照时替她捏造的身材,灵猫一样的步态,使我心旌摇荡,津y漫溢。我知道我已中了魔的法术,要进入无知无觉无心无肺的幻觉中去了。
我幽幽的r体和那轻盈剔透的r体即将相媾的那刻,我想到了你。我是如何从那y宫中逃出来的?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中找不到一个人,你躲在黑暗的何处?你是不是以躲避来鞭挞我的良知?
繁星的轨道被截断了。夜晚,都市里的夜晚像一块馅饼,被欲望抚摩着的人们啃着,嚼着,撕着,一片片地扔掉。黎明时分,那些夜的碎屑变成病菌,使人们昏昏欲睡。
我为你流下了泪水…… 
y雨有如使我们的r体细腻却不悲烈的迷津,一个过去完成时,我们既然像身陷囹圄一般在这些上苍的唾y中无以自拔,那么彼此心照不宣或无法理解就是多么自然的事。
在雨伞下面的空间里,爱情那湿漉漉的齑粉般的软弱天性,正撑着乌云强大的压迫,寂寞一阵强过一阵的挤压。还要寻觅?还有等待?还要守护?无数已经没有注本的古典喜剧,正从鞋印的沟垄中长出后辈的庄稼、未来的词语的歉收。我们总幻想被遮蔽的,是一道不朽的使命,像晚风经久不息的咏叹。
一个九十度的弯道,连接四十五度的斜斜的长坡。交警的薪水簿上,水印着红黄绿的三只野物的眼睛;机械的手套指挥着指尖,刺向前途未卜的厄运;在肃穆的猫头鹰的眼神里,两个陌生人的迷路获得了他们夜晚的一丝灯火的引领和一只野猫对孤寂的诠释。两排英国梧桐之间,藏着一个季节的背影。招贴画是当代的,摄影比赛的橱窗里,我们失去了色彩和构图,只找到药水和棺材一样的机器;镜头定睛瞄准的前方,一只脏毛的鸟儿的木然使镜头如耕牛临刑前的汪然出涕。
十字路口像一个诡辩,由于没有足够的论据,它的秘密四通八达;年青的一条断腿,正被善良的几张纸币连接;苍老得已挤不出水的柠檬,在最后的秤盘里,和主人一样有着称量买卖的酸涩;音像店里,潮湿的音符从不为顾客的挑剔而恼怒,只有一个老人,在邓丽君婉妙的歌声里让青色布衣溢出了人味,或一个少年在“乡巴佬”丹佛吧嗒吧嗒的足音中回到了比肯德基还要芬芳的乡下老家,或我被古琴多情的弦索捆缚,让自己也动人一回。
这时候,形式的大街淹没在形象的天空之下,丝雨才灵光一现,成为会心会神的乐音,世界同乐音一样步入心底。  
第四卷 第二章
“我必须在没有得到准允,尤其是要备受误会所惊扰的情况下为你写下这些东西,以期形成书信、日记或者诗歌,在没有任何目的和交易的晴天,将它们秘密而快乐地邮寄给你,那种感觉只有女人在分娩大功告成时才会有,那几乎不可运用语言和所有修辞学、文学或统计学的功用。可惜的是我只汇出过一只‘飞船’,它到达了你那里,比中秋晚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前,我在明月的地图上寻找你的方位,寻找你的形象与精神的投影,像头脑空空的人们寻找海市蜃楼,但我失败了。光明勃勃的月亮,一经出现在爱意缠绵之中,一切都无可挽回地失去了。
“龙眼树下是蛇的乐园,神圣的老树皮缓慢的变迁包容了一条冷冰冰的走向。许多没有多少趣味的事情盛开在凋谢了夜晚之卉的时辰,却那么让人惊吓,宛如上帝让三个人组合成爱情系统。在蛇的七寸上,我看比掐毙同类更具有神韵的太极的功力,以及蛇天赋的舞蹈的痛苦展现。苦胆明人双目,黑暗聪人双耳。人们快乐于另一类生命那欢快的结束,从一张皮上感觉那不会刺激在自己r体上的痛楚的爽快。爱好!隐私!对蛇的恐惧!妒忌!粪臭一样的路灯!我像逃出一座厨房一样甩开了佳肴。阿鲁耶达,我爱你!在蛇的血迹的黑色中央两侧,生和死互相唾骂!
“我依旧初来乍到一样新奇地等待某些人的来信。缺乏交谈的生活,即使一两句就形成y谋、战争,都会使人异常兴奋。我没有鼓捣难看的脸色,因为我始终浅淡却真诚地笑着。没有同身边的人成为朋友或密探者,是我的智慧,也是我的幸运;当你的时间和别人的时间重叠在一起,正同你的纯正掉入别人的机心,你无疑不会像上帝在十字架上死亡那样悲壮,那样荣光和坦荡。没有什么比你一个音节的响应而值得宽心地一笑;如果话筒割去了我的耳朵,你的词根与语素将使它再生。邮差的懒散的风范正使每一封来信暗蛰着你的清朗,我坐以待毙似的等待,等你走过的泥途长出香草野花,等你乐于接受清贫的小镇那妓女一样的肤色康复,等你到老了的时候,用迟缓的舌尖舔去上帝在我额上镌下的囚徒的印记……等你,在没有梦的情景莅临之前。
“在十分钟的无意识沉默里,我穿越了这座公墓或农贸市场一样的校园,一秒钟前从枯死中复苏的榕树在悲鸣的深处伸出双手,像一个人打开了天窗,亲手熄灭了天灯,而他自己已是无形。
“我坐在时间光秃秃的头上,心脏圆圆的y影拒绝血y像灵感一样从淑女们曾经沐身的、而今业已干涸的河床上流过。在它的脑后没有头发的怒斥里,无数箭尖和铅正要从中心透s而过。谁来考证,把学术那污秽的奇迹摊开,被我悬吊在空中的双脚践踏?时间,这头没有毛发,没有生殖器,没有色斑和肚脐的怪物,在我的身下,被什么有形的力量追赶?别催促我下来,阿鲁耶达,你必须像我等待你一样,等待时间从人的双胯间爬过,在另一个地点,我才可与你相会。
“我要写下更多的文字,以弥补我不足的睡眠。双手离不开笑谈犯罪的r,仿佛恢复疲累的绝望,在另一间屋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只被灯火饿死的蛾,是不可思议的谵语连连的神灵的再现。
“阿鲁耶达,我的意思没有述说完毕。腕关节僵冷了,腰酸了,大脑有些昏聩了,那就搁笔吧,我要到球场上去,那里是直觉、奔跑、单纯、跳跃,一条从双手到双脚、从臭汗到臭汗痛快万分的途径。
“只有一会儿再见了,你可以打个盹了。” 
用幼芽制作的苦丁茶,嫩绿的冒着热汽的汁水把我从疲顿与松弛的边陲拉了回来。它们比该死的电话铃声把人惊醒更让人从容得多。
从苦役的创作状态中逃跑出来,我立即又进入另一种文字的运作状态。我是一名教师,学生们正在教室里等着。啊工作,令人亢奋的海洛因,给人能量的葡萄糖,我将它们输入“静脉”,猛吞进肚子里,之后,我看到自己无神的眼球,正为失去的光芒要跳出眼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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