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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北至唐
她从顺如流:“当然,是十二分不错——不然怎么能是二哥的码头风景?”对他粗鲁的动作习以为常,拿下相机就四下望望,想立刻拿起画板:“要是能来这些写生就好了,只可惜我临近期末、功课太忙。”
“你不是快放暑假了吗?哥随时欢迎,你暑假来正好的。”
“二哥,到时候我开车子来,你信吗?”
“信!你爸那都跟我说了,你这学着车呢!你开车过来,就是别撞到人啊!”
他素来最喜欢这个堂妹,越熟的人嘴上越没正经:“其实也没事,撞人了还有哥给你收拾。”
常安只是开玩笑,破烂技术还不敢开来码头丢人现眼。佯怒的低头唉声叹气:“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一低头,她的帽子不经意间飞远,常子英双手插兜潇洒示意她自己去捡。
常安乖巧自己去捡,向后转身时正有人从她身上偏转视线。她下意识望了一望,很快认又是上次那个青年。
常子英吹着风等她,看她发愣,几步蹿到她身后,顺着她视线是一个在抽烟的男孩子,看着像是这边帮派里做事的,长得挺好看,看着也很老成拍她头:“看什么呢?!”
常安自然而然地收回目光。却被常子英抓住机会打趣,故作惊恐夸张着表情道:“原来你也会看男生看到发愣!你不是冰山美人吗?”
她往回走,认真给自己带好帽子,淡淡的:“没有。”
“唉,我还以为你绝对是一心学习,心无旁骛的好孩子!”
“我说了没有。”
“原来啊!唉---”
“你小心我揪你。”常安挑帽檐,佯怒提醒。
他掀起一根指头在她面前摇摇,嘴角挂笑:“你没我高,揪不到的。”见女孩离开,常子英加快速度追上,连忙讨好她:“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
“生气啦?”
“没有。”
“别生气拉!”
“我说了没有。”
“哥我给你买巧克力,甜甜的。”
“我不想吃……唉?你别总掳我头发!”夕阳下天空赤红,远去的两个背影落入旁人眼中,无疑是亲密的。
他忽然灭掉烟,如所有人一般将其抖落。
脚底冲着烟杆在地上来回碾压,留下肮脏胡乱的痕迹。那团明显的污渍让他皱眉,他其实很爱干净。





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第三章希翼
浙江省立高级中学即将迎来暑假,末尾两周是复习课业应对考试的最后机会,学生们忙的焦头烂额,背诵背得抓耳挠晒之际,教导处主任郭启走进教室,站在二年一班的讲台,手里一卷书蜷成筒状开始温声细语,尽管学生们心思各异,兴致缺缺也都要抬起头听他说话。
见孩子们集中注意力,他比较满意,拿笔挥墨于黑板,图文并茂地谆谆教导。
“18门课程,4门不及格者会被喝令退学,下个星期开始集中考试了,诸位应尽自责任,全力赴考,这些话开学来校长就同你们讲过......”
常安置若罔闻,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心里头还在盘算着那道数学题。被人教过几遍也还是不能全懂,忽的听见教导主任喊她名字,思路一断赶忙抬眼去看。
瘦削小个子,眉清目秀,脸上常带着几分女性苍白的教导主任正慈蔼地看着她:“常同学一向也是不错的,数学虽是独独弱些,但她的努力诸位可见,我鼓励大家向这些佼佼者看齐---”
常安下意识望余笙,后者转过头来同她会心微笑。
好容易一番大论过去,郭启马不停蹄前往下一个班级,安静肃穆的教室瞬间闹哄哄。
常安扶额在桌上,依旧去解那道数学题,余笙看出她的苦恼,走来抽过她细细的笔,尽管已经教了她数次,也还是很耐心:“我再教你一遍,你肯定就会了。”
常安有些无奈的把本子转给她,抽空来看一眼唐影丫头,发现她已经睡倒在桌上。以书作掩护毫无动静。
余笙写好过程放下笔,“真拿她没办法”,她摆弄自己洁白的长衣袖口,“姑姑叫我好好管她,谁知道她根本就管不住。”
解完题常安正高兴,脸上扬起笑容:“不用担心,每回考试她擦着及格线也能过去。”余笙亲近感又多了一份,试着问:“不提她了,你考完试要做什么啊?”
余笙话并不多,时常腼腆内敛,主动聊天很难得,常安认真地回答了她:“学开车,学日语,另外去码头写生,我暂时想到这些。”
余笙顺着话题同她继续聊天,“你怎么想到学日语?”
“其实我已经学很久,我要去日本读大学。”留学的打算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常安未曾主动提及,不过既然余笙问,她也如实相告,顺便再问,“你呢?”
余笙笑笑:“我去给小孩子当家教。”
常安点点头,她丝毫不惊讶,因为余笙成绩非常好。
常安知道她是从重庆到杭州投奔唐影一家。唐影告诉她,余笙原来的学校也很有名,只不过她爸爸意外去世,举目无亲,所以投奔亲戚,转学来杭州读书。
“挺好的。”常安也笑笑,不再多话。余笙不太想提起她的过去,常安也从来不会过问,不是刻意懂事,而是本性如此,就像现在这样。
常安专注学习,在学校不大管闲事,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唐影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余笙刚转学来,对周围不怎么熟悉,因为唐影才和常安有所接触。
一来二去,正如唐影所说,常安话不多,爸爸是当官的,不清楚的人总会以为她高傲,若能坚持下来就会发现她人很好相处,不耍大小姐脾气,也会给与你适当的关心和照顾。
虽然生长背景不一样,余笙还是觉得自己和她有些像,理理自己的鬓发接着说:“我已经找到要老师的家庭了,是一个小姑娘,那里有一个很好的师娘。”
常安由衷替余笙高兴:“是吗,怎么叫师娘?”她有些新奇。
余笙给她解释:“她丈夫是飞行员,我跟着别人叫的---那里有个家属村,里面的人都这么叫。”待还要说些什么,上课铃打响。
唐影正沉睡着,现下一个机灵鲤鱼打挺坐起,吓到同桌。她揉揉眼迷茫地问:“放学了?”抬眼望去,日头正盛,校园内偶有水流潺潺,树叶飒飒地响动。
浙江省立高级中学即将迎来暑假,末尾两周是复习课业应对考试的最后机会,学生们忙的焦头烂额,背诵背得抓耳挠晒之际,教导处主任郭启走进教室,站在二年一班的讲台,手里一卷书蜷成筒状开始温声细语,尽管学生们心思各异,兴致缺缺也都要抬起头听他说话。
见孩子们集中注意力,他比较满意,拿笔挥墨于黑板,图文并茂地谆谆教导。
“18门课程,4门不及格者会被喝令退学,下个星期开始集中考试了,诸位应尽自责任,全力赴考,这些话开学来校长就同你们讲过......”
常安置若罔闻,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心里头还在盘算着那道数学题。被人教过几遍也还是不能全懂,忽的听见教导主任喊她名字,思路一断赶忙抬眼去看。
瘦削小个子,眉清目秀,脸上常带着几分女性苍白的教导主任正慈蔼地看着她:“常同学一向也是不错的,数学虽是独独弱些,但她的努力诸位可见,我鼓励大家向这些佼佼者看齐---”
常安下意识望余笙,后者转过头来同她会心微笑。
好容易一番大论过去,郭启马不停蹄前往下一个班级,安静肃穆的教室瞬间闹哄哄。
常安扶额在桌上,依旧去解那道数学题,余笙看出她的苦恼,走来抽过她细细的笔,尽管已经教了她数次,也还是很耐心:“我再教你一遍,你肯定就会了。”
常安有些无奈的把本子转给她,抽空来看一眼唐影丫头,发现她已经睡倒在桌上。以书作掩护毫无动静。
余笙写好过程放下笔,“真拿她没办法”,她摆弄自己洁白的长衣袖口,“姑姑叫我好好管她,谁知道她根本就管不住。”
解完题常安正高兴,脸上扬起笑容:“不用担心,每回考试她擦着及格线也能过去。”余笙亲近感又多了一份,试着问:“不提她了,你考完试要做什么啊”
余笙话并不多,时常腼腆内敛,主动聊天很难得,常安认真地回答了她:“学开车,学日语,另外去码头写生,我暂时想到这些。”
余笙顺着话题同她继续聊天,“你怎么想到学日语?”
“其实我已经学很久,我要去日本读大学。”留学的打算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常安未曾主动提及,不过既然余笙问,她也如实相告,顺便再问,“你呢?”
余笙笑笑:“我去给小孩子当家教。”
常安点点头,她丝毫不惊讶,因为余笙成绩非常好。
常安知道她是从重庆到杭州投奔唐影一家。唐影告诉她,余笙原来的学校也很有名,只不过她爸爸意外去世,举目无亲,所以投奔亲戚,转学来杭州读书。
“挺好的。”常安也笑笑,不再多话。余笙不太想提起她的过去,常安也从来不会过问,不是刻意懂事,而是本性如此,就像现在这样。
常安专注学习,在学校不大管闲事,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唐影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余笙刚转学来,对周围不怎么熟悉,因为唐影才和常安有所接触。
一来二去,正如唐影所说,常安话不多,爸爸是当官的,不清楚的人总会以为她高傲,若能坚持下来就会发现她人很好相处,不耍大小姐脾气,也会给与你适当的关心和照顾。
虽然生长背景不一样,余笙还是觉得自己和她有些像,理理自己的鬓发接着说:“我已经找到要老师的家庭了,是一个小姑娘,那里有一个很好的师娘。”
常安由衷替余笙高兴:“是吗,怎么叫师娘?”她有些新奇。
余笙给她解释:“她丈夫是飞行员,我跟着别人叫的---那里有个家属村,里面的人都这么叫。”待还要说些什么,上课铃打响。
唐影正沉睡着,现下一个机灵鲤鱼打挺坐起,吓到同桌。她揉揉眼迷茫地问:“放学了?”抬眼望去,日头正盛,校园内偶有水流潺潺,树叶飒飒地响动。
宋定入帮两月有余,他吃的很开。喝酒狠,抽烟行,虽然沉默了些,不过做事老练、果决、冷静,在这个年纪就算是帮里机灵的。
杜老五人糙归糙,活在细腻的鱼米之乡杭州,也想附庸风雅一把。无意中知道宋定会书法,高兴得很,吃好喝足就叫人拿笔墨,他念一两句自己暗自背下的诗,让宋定写。旁人附和,连连叫好,面面相觑间各怀心思。
杜老五对这个年轻人的喜欢招致了一定嫉妒,毕竟他来的时间太短,除了码头还参与地下生意,黑夜寂静之地也是他带人守着,交易大袋大袋的鸦片,有意外就用枪或者刀把人解决,抛尸荒野。
打架他第一个上,开枪他第一个爆头。那股狠劲儿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要命,献殷勤都过了头,渐渐地没人说他不够资格的闲话了。
杜老五记得,有次宋定腰上好大一个口子,愣是撑到事完儿都没吭一声,回去了就挺着身体,跟人说:“请医生,我被划了一道。”
杜老五觉得这孩子很诡异,也很有头脑,他喜欢,他欣赏!
杭州总不会是天天好天气,阴还能转多云,灰蒙蒙的,码头水汽很重,随时能掉出雨点来。常安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还是按照原计划带上画板画具,齐全了行头去码头写生。
常子英太忙没出来陪她,她一个人开画架,摆画板,也有人好奇的看她用铅笔起稿、画画,小姑娘长得讨喜,面孔认真。
她的视线里走进了一个男孩子,她第一次好好观察他。
那个小宋,还是黑衣黑裤,只不过脚上穿了短靴,裤脚利落的扎进去,老成稳重,松劲挺拔的身骨,平白的惊艳。
她不肯错过,叁两下把他概括成型,让他在自己的画面左边静静流淌。戳取一抹钴蓝配橘黄调色刷一笔,抬头---他人不见了?
“你好。”
宋定转过头来,轻皱眉望向来人。见对方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随手掐灭了烟,等着她开口。
常安没好意思用调色扇风赶走麻烦的烟味儿,只好咳嗽几声稳定喉咙,等确定自己没什么问题,才开口说话:“先生你能不能回到刚才那个位置?”
“......”
见对方不理解,常安向右小跑几步停下,看看她的画板角度,面对着他用笔指指地下,笔头正对她干净的白皮鞋:“您配合一下吧?”她在风中拔高音量,冲他喊道。
他走过去问:“怎么?”因刚刚的咳嗽,她的脸蛋红红的,洁白清新的脸上像突然擦了胭脂。
常安:“我在画画,把你放进去了。你刚刚移动了位置,我就不好完成了——”
宋定脸上有恍然大悟,眼神在她背后的画板有些探究,露出了笑。她被他的神色搅得有些难为情,脸有点烧,低了低头,“......谢谢你。”
宋定站到了她所说的地方,清冷的目光朝她看来:“可以了吗?”
常安连忙点点头:“五分钟内肯定能好。”然后立马头也不回的走掉。她不知怎的,觉得这个俊秀的青年有种独特的气质,不是同龄人的青涩,也不是属于成年人的油滑。他是第叁种,介于两者之间,十分微妙。
属于他那一部分的画作完成,常安上前朝他友好伸出手,“常安。”
常安、常子英。宋定缓了一秒,握住她的手,“宋定。”
“您忙,再见。”她微笑,转身离开。
宋定也转头去处理自己的事,两个青龙帮小子眼里泛着精光,直愣愣的盯着一个方向。两人壮着胆子凑上来,嘿嘿笑,“宋哥,这姑娘挺漂亮啊--你认识的”
“行了,干活去。”宋定一身江湖气地吩咐,没理他们。
晚上,河井一郎坐在小屋里等他,他的手一直放在桌面,两指有节律地敲击听对方说。河井一郎交代完,宋定推来一张照片:“先生,可否帮我查个人?”
周末常安照常背上画板画架,她特意带上了速写本子去画日出。李叔心疼她背那么多东西,起一大早打着哈欠开车送她。
她径自在码头找个靠里的角落坐下,李叔非陪着她,等到天亮再走。常安给他拿了小板凳,撑画架摆画板,动作利索,边劝他:“你不用担心,回去睡会才好。”
“哼,老爷放心我还不放心呢!没见过小姑娘胆儿这么大的,乌漆嘛黑一片,我跟你讲--”他用手指虚指前方一片零星灯火光烛和人头,在他们吆喝的人声中瞪着眼,“码头上干苦力,全是大老爷们,要么就是流氓、小混混,没有家长你会被人欺负了去!”
常安便不说话了。李叔还在唠唠叨叨,一会聊到家乡,一会聊到孩子。常安耐心陪着,只是她模糊地感觉到有一种陌生的希翼,就好像雨后春笋,一个嫩芽尖儿破土而出,搅得她心痒难耐。
等一丝光终于像雾一般笼罩在西边遥远的地平线,常安心满意足:“你看,快出来了。”她拿着手中手电筒,轻轻指到西边。
李叔是个五大叁粗的大老爷们儿,抓抓脑袋:“唉?别说托小姐的福,我老李也看了回日出!”他憨憨大笑,壮实的身躯在椅子上颠。
常安跟着乐,脸在霞光中微笑起来,笔刷在纸张上大幅度挥动,李叔老实不敢打搅,这一角落安安静静,只能听见水粉笔在纸上“刷刷刷”飞动,片刻后响起轻微有节奏的呼噜声。
李叔沉沉地磕上眼睛,他实在欣赏不来这玩意儿。
天色渐亮,半边红天唯美而动人,红紫色的沙染带着白云做丝绦,是仙女的衣服,而这一切映缩在常安那一手的调色板,她的画面热烈而浓厚,生机勃勃。
天渐渐大亮。
一抹黑色进入她的视线,那人周身没有光圈,却被火红的天色拢得朦胧而生动,他点起烟,一丝新鲜的阳光穿过他夹着烟的指缝,他低着头拢火时,头发丝尽头闪着细细碎碎的光,片刻烟头燃起火星。
常安心头微动,不知不觉轻轻放缓笔速。码头上熙熙攘攘,他看起来依旧和之前一般孤独。发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轻微的慌张,忘了收回视线。
宋定在烟雾中漫不经心地瞟她一眼。
常安手一顿,心怦怦跳。她希翼的,竟然是见到他。
他踏着脚步,错身坐到她身后的长木凳子上,常安身后有个不大不小的黄色雨棚。天色已然完全发白,视线开始清明,她看见雨棚中所堆积的货物和旧桌凳,才发现这里是他们一伙人平日看守码头的据点。之前天太黑,她方向感又弱,直接大刺刺堵在雨棚门口,霸占了人家的地盘。
该说声抱歉吧?




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第四章冷淡
常安放下手中活计,转身和他打招呼:“宋定?我们上次见过的。”
宋定淡笑:“嗯。”
“不应该堵在门口,抱歉,我马上就离开。”她很礼貌地说道。
“打扰到你了?”宋定根本不在乎,一直望着前方,慢慢抽烟。前方码头亮了,虽时间还早,人快速多起来,一群一群涌来,夏日炎炎,上午干活总轻松些,图着早些休息,或是午间能稍微打个盹儿。
“当然没有。”她摇一摇头。
他象征性地勾下嘴角:“不碍事,你继续。”宋定翻起账簿记录本,脑子里过了一遍关于常安的所有。
常安察觉到他的冷淡,自顾自收拾画具转移战场。
“怎么这就完了?”李叔起身伸了个懒腰,方才睡意朦胧中耳边有轻轻地低语交谈,他没睁开眼,直到收拾东西的声音叫醒了他。常安和他说是要换地方,挡着人家了,“你别忙了,不是要送我爸爸上班吗?下午老时间来接我回家就行。”
宋定听着他们的动静,望天啜最后一口烟,掐灭。
李叔想起还有这茬,抬手看一眼手表,“哎呦,我得走了!”常安冲他点点头,李叔看了眼她的细胳膊小腿,眼珠子一转看见身后的男人,“唉,这位小伙子——”
常安拍拍头发裙子整理好自己,发现他正在和宋定说话,“姑娘家力气小,你帮个忙抬一下东西,多谢啦!”拿了钞票塞给他,匆匆忙忙开车离开。
只剩下他们两人相对无言,常安先笑了笑,李叔每次都这样,对于这种叁番五次的金钱行径常安无可奈何:“不好意思,劳你做苦力。”常安觉得,宋定可能不喜欢别人用钱随便使唤他做事,他并不低贱。
思来想去间,宋定已经二话不说地卷起袖子摆弄那些颜料。等帮她把东西都搬到指定的地方,递给她一张钞票。
正是李叔赶时间时强塞给他的小费。
常安推拒:“这是你应得的。”
宋定摇了摇头,“不需要,拿着吧。”语气淡淡,却不容拒绝。常安看他灰蒙蒙的神色,怕惹他不快,收下了。脑袋一转看见早点摊,另外想了主意:“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就算吃过也要说没吃。
常安笑笑:“我请你吃早饭吧?”看他一大早抽烟,伤肺又伤身。
宋定淡笑了下,点点头。常安隐约看见他脸上的酒窝,还没看清便消失了。早点摊前摆放了两个简单的桌椅,她叫来老板,点了碗豆浆和一根油条。
“你要吃什么?”她问他。
宋定从自己的思考中回归:“和你一样就好。”
“我吃的很少,你不一定能饱。”
宋定看看摊上有的东西:“那就来碗面条,加个煎蛋。”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东西很快上来,绵甜豆浆冒着丝丝热气。常安双手接过碗,又把那张纸钞递给送东西的老板娘。她的辫子斜打在左边,宋定看她把头发顺到后头,把油条一段一段撕开,泡入豆浆。
宋定刻意问:“你喜欢这样吃?”
常安以为他觉得新鲜:“对啊。”她捧起碗,喝一口热乎乎的豆浆,就看一眼他吃面。大半碗豆浆入腹,暖着胃,从脚底钻出来舒适,常安的语气也沾染轻快,和他分享:“我也喜欢素面配煎蛋,不过我一般午饭才吃主食。”
宋定笑笑,我不喜欢,只是我知道你喜欢。
“最好再来点醋。”她就着面条继续评价,见宋定放下筷子加醋,可碗里还有最后一口面。
常安被他的反应逗笑:“这样会酸!”宋定无奈摇摇头,皱起了眉:“的确。”他刚尝了一口,还是很难适应这种口味。
一上午,相安无事。
临近中午太阳高照,常安带起帽子,拿起速写板走向他,开口比之前自然多了,“我给你画幅速写吧。”
常安觉得,他是很耐看,看着舒服,再看还是舒服。俊朗男儿谁不喜欢呢?谁还能免俗了?于是常安想了一上午,鼓起勇气邀请他做自己的美术模特。
宋定答应了。
他没有摆姿势,按照她的要求点起烟抽,常安起稿,灰黑色的笔头在纸上细心勾勒他的脸,深邃的眼睛,舒朗的眉,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下颌,短而细碎的发......
她把速写板递给他,眼神认真:“如何?”
宋定低头去看,片刻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常安看着他微妙的似笑非笑:“怎么?”
“我有那么好看吗?”他的语气和之前有所不同了,常安理解为是两人比较熟稔的反应。话一出,这么直接的提问,他脸上没有任何难为情,虚心讨教着,换常安心虚了阵:“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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