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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在别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这时,一个苗苗条条穿一身淡绿色衣裤的女孩拎了个食盒进了屋,叫了声:“愣叔!”二愣子叫了她一声“荳儿!”小荳从食盒里端出一只盛着炖排骨的大瓷盆放在茶几上,又摆上四个小菜:香椿芽炒j蛋、粉丝拌菠菜、切成两半的咸鸭蛋、葱丝拌猪肝。
二愣子问:“哥,咱喝啥酒?”韩立冬说:“啤的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地区开会,喝了白的,别起不来。”小荳就拿起使红丝绳挂在脖子上的起子,咝地开了一瓶啤酒,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拿起瓶子,给二人倒酒。韩立冬看这女孩也就十七八岁,长了一个椭圆形的脸蛋儿,细眉俏眼,腰儿细细的,胸脯儿鼓鼓的,倒挺受看。酒杯斟满,小荳问:“愣叔,还有啥吩咐不?”二愣子说:“没有了。有事就叫你。”又笑笑,“待命吧!”小荳刚出了门,二愣子就指着她的背影儿,问韩立冬:“哥,这小玩艺儿怎么样?待会儿让她来陪陪你?”韩立冬笑着摇了摇头,说:“哎,你不叫那个你捡的女孩来一块儿吃?”二愣子说:“她洗完衣裳,就过来了。”然后端起杯子,“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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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心情在别处(30)
二人吃着喝着,二愣子又说:“我开上车,跑了一段,在沉荷湾东边一条比较僻静的路边上停下,问她,你跟我详细说说,怎么上这儿来了?女孩说,她家在南边的深山里,离这儿得六七百里路。那里愣穷愣穷的。她上边还有俩姐姐,下边一个弟弟。她爷爷和父母本指望老三是个男孩,谁知生下来一看,又是个妮儿,当时就想把她送了人,多亏她乃乃死活不让,才留了下来。爹娘嫌她是个多余的,给起了名叫小多。后来又生了她弟弟,就更不拿她当回事了。只上了三年小学,就不让上了。让在家洗衣、做饭、喂猪、养j,啥活都干。上个月,她爹叫了她去,说,听说到外地城里打工挺挣钱,你也出去打工去吧!每个月给我寄一百块钱来就行。就这么着,小多就出来了。可走了四五个县,人家看她这么瘦小,都不要她。女孩对我说,大哥,你就带我走吧!我一定能干好。你要是不放心,就打你那手机给俺村主任家,核实一下俺的身份。我问她,你不怕我把你拐了去卖了?女孩说,我看大哥是个好人。我问她,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别看错了。女孩怔怔地瞅着我,说,是个好人。我看这女孩挺老实的,长得也挺端正,把牙一咬,先把车开到一个拉面馆,给她要了一大碗牛r拉面,女孩狼吞虎咽地,不一会儿就把那碗面吃光了,连汤都喝了。我又拉她去了一个小服装店,领她去买了几套新衣服,才回了这里。我进卫生间调好淋浴,让她进去好好洗洗头发和身上。半个多小时之后,当一个干干净净的穿着新衣裳的女孩走出来时,我才发现,这丫头眉毛淡淡的,弯弯的。眼睛不太大,却黑黑的,亮亮的。小鼻子小嘴儿也挺周正。晚饭后,我到院子里去,使手机给她的村主任家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是有这么户人家,有这么个女孩。我说,麻烦你告诉她家里的人,小多在故道县的一个公司打工,每个月给家寄一百块钱,明天就寄,让家里放心。村主任连声说,好的好的!老板老板,那就全拜托你了!”
“那,她干活行不?”
“唔,她来了这些天,可勤快了!手脚十分麻利。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拆洗了再做起来。一日三餐,做得非常可口。只是,平时很少说话,就跟个小绵羊似的。你跟她说什么事,她只答应嗯,啊,噢!”
韩立冬问:“她今年十几?”
二愣子说:“十六。”
韩立冬“唔”了一声:“也不小了,你可别养个童养媳呵!”
话音未落,小多进来了。韩立冬就招呼她坐下吃饭。
二愣子说:“多儿,韩哥,哎,你得叫韩叔,是我的恩人。”韩立冬摆摆手:“别别!以后咱别说恩人这个词儿!”二愣子笑笑:“好,听哥的!”又说,“多儿,以后你对韩叔要像对亲人一样。”小多挺拘谨地点点头。韩立冬说:“小多平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十六,还能长个儿呢。”又对二愣子说,“哎,你还得让她学学文化。没事干的工夫,尽量少看电视。特别是那些大辫子和武侠的破电视剧,胡编瞎造,胡说八道,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纯粹是误人子弟。”二愣子说:“我借了一套小学四年级的课本来,她正在看着。对她看电视,有所控制。嗨,她以前从来没看过电视呢。”
二人又喝了两杯,二愣子问:“哥,今年副县长的问题,怎么样?”韩立冬心里多少有点儿数,说:“一是自己努力,二是碰碰运气。现在只能说是有希望。”二愣子说:“需要打点一下县委书记、县长、组织部长不?你不好出面,我去!也不用花哥的银子。”韩立冬说:“不不!先不那么办。如果那么干,不成买官了?就是当上了,也不光彩,心里还发虚。我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二愣子端起杯子:“哥,为你早日当上副县长,干杯!”放下杯子,又问,“在单位上,还顺心不?”韩立冬说:“还行。只是副局长老郑跟我不一个心,经常搞点儿小动作。他上头还有个靠山副县长吕士武。听说吕在地区和省里也有靠山,好像还比较硬。”这是韩立冬第一次跟二愣子讲自己单位上的事。
“老吕和郑二秃子的关系,我知道一点儿。老吕的那个小蜜小米,就是老郑给拉的皮条。”
“还真有这事儿?”
“没抓住他俩的,当然,也不可能有人去抓。反正,外边传的,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哎,哥,人家不少当官的,都有个小蜜。怎么你就不闹一个?”
“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有人说,没小蜜,没魅力,是无能的表现。”韩立冬笑了。
这时,小多吃饱了,起身要走。二愣子说:“等等。”转脸问韩立冬,“哎,哥,小多这个名字不大好听,我老想给改个名,想了好几天,想不出来。你这大知识分子,能给改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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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心情在别处(31)
韩立冬想了一下,说:“改个音吧,叫朵儿,花朵的朵,十六岁花季。怎么样?”二愣子连连拍掌:“好!好!多儿,不,朵儿!行不行?”小多点了一下头。二愣子说:“那,不谢谢韩叔?给韩叔端个酒吧!”韩立冬忙说:“免了免了!没那些讲究。”小朵就去了东间。
二愣子往前凑凑,压低了声儿,说:“哥,待回儿,我给你闹个活的尝尝?就是刚才那个送菜的小荳。”韩立冬忙说:“不不!”二愣子又说:“哥,在兄弟这里,万无一失!就让她陪你睡一晚上,也绝对没事儿!”韩立冬仍然摇头:“不行,不干!”又反问,“你尝过她了?”二愣子忙说:“没有没有!不过,附近这几家酒店的女孩,没有赶上她俊的!怎么样?哥?”韩立冬被他说得有点儿心痒,有点儿动摇,但还是坚决地说:“不不!蝼蚁之x,能毁千里长堤!我对自己,有个约法三章。一是不贪污受贿;二是不打麻将,连扑克也不打;三就是不嫖娼。这三章,是我当官做人的一条底线。开了这个口子,就刹不住了。”二愣子说:“哥,你也别太传统了,太正统了!这些个小野味儿,跟家里那一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哥,你这个当大局长的,有权有势,机会也多。要是不愿玩这些野的,真碰上个跟你情投意合的,玩上仨俩的,也无所谓!”
“你这小子,还玩上仨俩的!”韩立冬笑了起来,眼前忽地浮起了玉儿那白里透红的脸。
“真的,哥,我说的是实在话。如今不是流行两句话,叫做‘喜糖就像泡泡糖,越嚼越没味儿。二奶好比二锅头,越喝越来劲儿〃嘛!送到嘴边的r不吃,一大损失!只是,一是别让情人参政,一参准出问题。你看,多少大官小官儿,出了事的,甚至吃了花生米的,坐了电椅子的,都跟女人有牵连。二是头脑要清醒,办事要谨慎。情人绝对不能包,太贪财的绝对不能玩。还有一个,双方都别影响家庭,更不能离婚,一闹离婚就闹大了,对仕途肯定不利。”
等到第三天上午11点15分,韩立冬也没来电话。玉儿琢磨着,到这个时间不来电话,上午就不会来了。打墙上石英钟的时针刚过11点,出纳员小李就蠢蠢欲动。11点10分时,只有玉儿和主任老刘还在办公室。老刘是比较卡点的,三十年一贯制的坐班,再说家中有没工作的老婆做饭洗衣c劳,家务事一概不用他管。一个标准的甩手掌柜。他每天衣冠整齐地来上班,没了业务就看报纸,喝大茶聊天。如没人跟他聊,他就把省报、地区报从大标题到内文到广告一字不漏地看完。玉儿也是个按时上下班的人。她觉得既然当这个商场职工,就得尽职尽责。忙完了账目,就打扫室内卫生,报纸也翻翻,但不太感兴趣。她从不在班上打毛衣,也不愿跟人聊天。她认为聊天是最浪费时间、最浪费生命的一种最无聊的形式。女人们在一块儿犯自由主义,扯老婆舌头搬弄是非,传出话去就更走了样儿,最容易树立敌人。她闲下来时,一是看有关财务业务的书,再是读点儿英语单词。她还上着财会专业的成人自学考试的本科。老刘就常在外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说玉儿是全商场素质最高的一个女性。
11点20分,玉儿收拾桌上的账本准备下班,心里却想着那个人。屋子里一时很静。嘟——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她一跳,忙拿起了话筒,里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商场财务室吗?”玉儿一听,心跳得更厉害了,忙用一只手按住胸口,说:“是,听出来了。”韩立冬“呃”了一声,说:“你交给我的任务,基本上给你完成了。”玉儿忙说:“那我要先说一句谢谢了。”韩立冬说:“不用谢。不过,你那个表弟不是上我这儿来上班。”略停了一下,问,“办公室还有别人?”玉儿不好直说,就“嗯”了一声。韩立冬又说:“那你先放下,我过十分钟再打。不耽误你下班吧?”这时,恰好老刘拎了个皮包往门外走,玉儿就说:“您说吧。”这时,老刘已出了门。韩立冬说:“是到另一个单位,那个单位的工作、收入都不错,绝对亏待不了他。你告诉他,去了好好干就行了。”玉儿说了声:“请等一下。”就把话筒放在桌上,去掩上了房门,又回来拿起话筒问,“是上哪个单位?”韩立冬略一迟疑,说:“电话上不太好讲,我当面给你交待一下吧。”玉儿说:“那我告诉秀娟,让她到您那儿去一趟。”韩立冬说:“还是你来吧。这事儿由你从头负责到尾,也算你彻底帮了人家一次。”玉儿犹豫了一下,用洁白的上门牙咬咬下嘴唇,问:“我啥时候去?”韩立冬说:“你现在能来吗?”玉儿知道他是担心她上班时去找他,容易引出别人的闲话来。又想,来永早上说了中午不回家吃饭,自己回去晚一点儿没关系,就说:“好吧。”
玉儿骑上自行车,只用了七八分钟就到了商业局办公楼前,锁了车上了楼,各办公室都已下了班、锁了门,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来到那个熟悉的门前,抬手刚要敲门,门却开了,韩立冬立在门内,闪一下身子,说:“请进。”玉儿进去后,韩立冬掩上门,说:“从窗口看见你过来了。”又一指沙发,“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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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心情在别处(32)
玉儿猛地记起,上次被左边这只沙发突出的弹簧硌过,就去试探着坐在了右边的沙发上。韩立冬说:“那个事,我采取了个曲线救国的办法,让他到纺织品批发站去当办事员,那个单位效益不错。我已跟苏站长说好了。你让仝小树明天去报到就行。”
玉儿说:“就这么简单?”
韩立冬摊开双手,微微一笑:“对,就这么简单。”又说,“告诉他,对外人一定不要说是我给办的调动。”
玉儿点点头,正要站起来告辞,却又问了一句:“这事儿怎么感谢您呢?”
韩立冬又微微一笑:“要让你感谢,我就不给办了。”又问,“你是不是认为当官的不收礼就不办事?”
玉儿说:“这倒不一定,可一般老百姓办个调动、农专非什么的,实在是太难了。”又问,“您最近怎么样?工作不太难吧?”
韩立冬笑笑,又叹了一口气:“农民的儿子,上边又没靠山,又不愿去活动,干到这个份儿上不易。是想干出点儿名堂,可也不太好干。”
玉儿瞅了一眼腕上的坤表,已是11点55分了。以往这个工夫她已到了家,开始做饭了。在这儿呆太久了不太妥当,就站起来说:“韩局长,谢谢您,我走了。”
韩立冬犹豫了一下,想再挽留她坐一会儿,又不太好出口,见她站起来,自己也站起来,顺手从桌上拿过一只长方形的小盒子,走过去递给她:“送你个小东西吧,别嫌弃。”
玉儿看那盒里是一只精制的电子计算器,没有去接。说:“让您帮了忙,还要收您的礼物,这太……”
韩立冬有点儿局促,说:“这没什么。拿着吧,干财务的,用得着。我知道你爱学习。”话中又透出上级关心下级的口气来了。他见玉儿仍不接,伸手拿过她肩上挂着的小包,打开,把计算器放了进去,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已离得挺近了。
玉儿低垂下浓密的长睫毛,低声说:“谢谢。”又柔声说,“不用送了。”韩立冬把她送到了门口,却没有开门。她略犹豫了一下,也没伸手去开门。她感到了立在身边的韩立冬魁梧的身躯散发出的男子汉气息,听见了他粗重的呼吸,甚至隐约感到了他的胸膛在急剧地起伏。她伸出手,刚要去拧门把手。韩立冬神使鬼差,一把就攥住了她的右手腕子。那腕子是那么的光滑圆润,还有一丝微凉从他的指尖迅速传导到心底。玉儿往回挣了一下,没抽回手。他的另一只手又扶住了她浑圆的肩头,她本能地躲避了一下,却没能挣开他的一双有力的大手。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双手只一扳,她的肩膀就斜倚在了他宽大的胸膛上,头也顶住了他的下巴。玉儿的脑袋一时有些眩晕,不由得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无声地依偎了十几秒钟。韩立冬的左手托起玉儿的脸,怔怔地看了看她的眼睛、秀眉和挺直的鼻子。当他的一只大手移下去搂她的腰而又无意中触到了胸脯右侧时,她如被高压电击了一下,浑身一颤,满面羞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韩、韩局长,不,不行。”
韩立冬浑身像着了火,仍扳着她的肩膀不放:“玉儿,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玉儿你实在是、实在是太……”
玉儿抓住了韩立冬扳着她肩膀的手,把那只手扳下来,连连摇着头说:“韩局长,不行!不行!这,这太可怕了!”说着,猛地推开了他,拧开门把手,匆匆走了出去。
她的步子很快,像被人撵着,又像身后有一团火烧着,不一会儿就下了楼,开了车锁,骑车离开了楼前。
韩立冬立在二楼窗口,从掀开一角的窗帘旁望着远去的玉儿,上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晚上躺在胖胖的女人身边时,右手掌里依然有那个女子腕子的光滑和微凉。他突然想起来了,那只圆润的腕子上应该戴一只金镯子或者银镯子。
玉儿打进了来永的家,就再也没露过一次笑脸儿。连来永的爹妈也有些后悔了,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弄来了个殷纣王的苏妲己。苏妲己虽不笑,却还会撒着娇,勾引纣王,可这个玉儿,愣是个冷若冰霜的冰美人儿。来永妈叹了一声:“强扭的瓜不甜哪!”
琢磨了好多天,来永去找好友丘豹子诉苦。丘豹子扯扯脖子上的领带,粗大的喉节一蠕动,咕噜咽了一口,说:“不听老友言,吃亏在眼前。兄弟,你想呵,人家正上高三,准备考大学的,你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断了人家的前程,人家能高兴?再说,玉儿才二十,长得那么俊,能瞅着老弟满意?说不定心里还有个白马王子哩!”
来永丧气地说:“这么个穷地方,她上哪儿去找什么狗p白马王子!”
丘豹子眨眨眼:“兄弟,别怪愚兄说话直,不中听。县城再小,比老弟长得好的,总还是有吧?她在商场已经上了两年多班,那地方人来人往的,她能不接触几个英俊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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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心情在别处(33)
来永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你说咋办?”
丘豹子道:“对付这样的美人儿,来软的不行。一开始就得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彻底断了想别的男人的念头。不然,你常出个差,放她一个人在家,时间长了,不招蜂引蝶?”见来永沉思不语,又道,“我听年龄大些的人说,‘文革’初期,咱县里那个造反派丘司令,着个‘走资派’局长的千金跟了他。这个千金原先有个男朋友,自然难舍难离的。有一天,丘司令发现,这个千金还跟她那个男友偷偷地来往,把她扒光了衣裳,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上毛巾,给她上了一顿虎头夹。这虎头夹,伤不了细皮嫩r,可绝对让她三天走不了路。丘司令说,你下一次再敢去找那个穷学生,我就使这虎头夹夹断你腿。打那,这娘儿们比绵羊还乖,好生伺候造反司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我可不是造反派司令。”
“哎,老同学别误会,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
“这个千金,现在上哪儿了?”
“不清楚。哎,咱别管人家的事啦!”
“那,你说的那个虎头夹,是啥东西?”
“嗨,你真是!守着宝山不识宝!”
丘豹子把嘴俯在来永耳边,如此这般地嘀咕了一番。
来永的牙齿咯咯地咬了起来,把手中的烟头“叭”地一声弹了出去。
要找事给玉儿个下马威,来永寻摸了三天,没找着借口。每天一日三餐,都是玉儿做好了端上来。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和脏手绢、臭袜子,也是玉儿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摆进衣柜里。找什么理由收拾她?
这天晚?





心情在别处 第 6 部分
这天晚上10点多,来永喝得东倒西歪地回来了,一进门就骂骂咧咧,又把玉儿揪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问道:“小玩艺儿,你老实交代,你原先那个野男人是谁?你说,你到底想谁?你心里头,到底装着谁?”
玉儿说:“俺还不到十九,就让你……这不,还不满二十,又跟了你。俺怎么会有野男人?你喝多了,别乱猜!”
“这么说,你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人?”
玉儿惊恐地望着他,点点头。
来永松了揪玉儿的手,让她自己脱光了衣服,坐到那把古梨木椅子上去。使红尼龙绳往她脖子上一套,先反绑了胳膊。用手摸着她的胸口,又问:“这里边,只有一个我?”
玉儿又点点头。
来永也点点头:“好!好!很好!我就让你这里边永远装着一个来永!”
来永从提包里取出了一套丘豹子给的刺青工具:一支头上捆了十几个缝衣针的毛笔杆,一瓶蓝色的颜料,一瓶酒精,一盒消毒棉球。
玉儿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想干啥?想杀了我?”
来永冷冷一笑:“杀了你?那我不成杀人犯了?这么美的小娘儿们,你男人还没享受够呢!”他拿镊子夹起一个棉球,擦擦玉儿r沟上方洁白的胸口,“我给你打上个记号,就刺上个‘永’字。你永远就是我的了。以后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摸摸这里,就想起我来了!”
玉儿这才想起,街上有的小伙子胳膊上胸膛上刺的青龙、蝎子、蜈蚣,连声哀求道:“俺给你当了老婆,就死心塌地地跟你一辈子了。俺求求你,千万别刺!千万别刺!俺求求你了!”
来永好像没听见,拿起针头就刺,刺了几下之后,一片片的血珠如一朵朵殷红的玫瑰花,顿时染红了玉儿洁白的胸口,又朝双r洇过去,顺着r沟流下去。来永见了血,也有点儿打怵,忙用蓝颜色去抹。玉儿又连声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你给刺上字,俺以后都没法到浴池洗澡了!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还不行吗?俺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还不行吗?”
看着那刺破的地方,鲜血仍不住地往外渗,和着蓝颜料流了下去,像几条暗紫色的蚯蚓。再看看玉儿泪流满面,来永就又问她:“真的心甘情愿跟我一辈子?”
“真的!”
“真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真的!”
“你起个誓!”
“要是我有一丁点儿外心,让老天爷打雷劈死!”
来永这才解下了玉儿。
青没有刺完。可那刺破的地方,伤口愈合之后,却留下了一片蓝色的痕迹,如一朵蓝色的花,永远也洗不掉、擦不掉了。那花如一枚钢锥,深深地c在了玉儿心里。后来,玉儿曾悄悄地问过一个县医院的女大夫,只说她的一个远房表弟,因年幼不懂事,胸口上刺了朵花,怕当兵时验不住,想到医院做手术弄掉。女大夫说:“这手术挺不好做。如果动手术削去,肯定要留一块疤。刺了青,颜料渗进了皮肤里,如果渗得比较深,皮肤削薄了还不行。照我看,还不如不做。当兵肯定是不行了,部队严格规定不要文身的青年。”
玉儿谢了女大夫。出了医院,下意识地又摸摸胸口,仰天长叹了一声。骑上车子到了野外,在苦水河岸边一个没人的地方,坐在一片茅草地里,面对浑浊北去的河水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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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心情在别处(34)
胡泊的家,位于城中区护城河东侧河东小区8号院12号楼西单元的一楼西门。西墙外就是飘飘垂柳掩映着的护城河了。房子一间半加一个小门厅。是父母在世时,旧房拆迁后房管部门给换的。他打传呼给小旋风,不知怎的,那电话隔了五六分钟才打回来。胡泊讲了请小旋风拍照片的事,小旋风咯咯地笑了起来,说:“谢谢您呀胡老师!”胡泊就讲了照片放大的尺寸,问小旋风要多少报酬。小旋风开始说:“胡老师,您定吧!多少无所谓。”胡泊说:“还是你讲个数好。”小旋风想了想:“一千吧,行不行?”胡泊说:“行。”又说明天早上8点去嫦娥酒家,让李长胜先“看看人”。放下话筒,又打服装师、化妆师沈洁家的电话。沈洁因歌舞团没戏演,正在家中闲着没事干,就答应说没问题。胡泊问起报酬,沈洁说:“五百,行不行?”又说,“服装首饰都不用买。团里有跳《奔月》的服装首饰,归我保管,我带去就行了。”胡泊说:“那太好了!”沈洁又说:“我想买点儿小旋风用的化妆品,也不过百十块,酒家能不能给报了?”胡泊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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