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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烟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沁尘
对於逄渊的调侃,靖皇洵充耳不闻,冷著一张俊脸坐在逄渊面前,将没吃完的晚膳推到一旁,拎起茶壶替两人各倒杯水。
「直说吧,你究竟在计画什麽?」靖皇洵开门见山地问。
「不是知道了吗?我要的只是那个人的命。」逄渊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真正的目的。
「你要杀他g本不是难事,何必非得等到地图找齐後才动手?」靖皇洵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逄渊的话,「你很清楚王爷在找什麽,没错吧?」
靖皇洵对藏宝图毫不觊觎,也无兴趣,他想知道的只是藏在背後的用意。
靖皇家会开始搜寻地图的下落,最初不过是好奇。在得知曹家也握有一份地图的消息後,他们特地前去拜访,但就在途中,曹家竟遭到屠杀,整个事件似乎一发不可收拾,朝著未知的方向进行。
幕後主使的目的让众人陷入惶恐不安,地图所指引之处究竟拥有什麽,竟能让人为此毫不留情痛下杀手?也因此皇上才会下密令调查此事,就怕秘宝出世引起天下人趋之若鹜,而容安算是半个负责人,与靖皇洵一同深入追查。
只是当真相呼之欲出时,反而让人m不著头绪,就算有了推敲的方向,但仍然想不透地图的用意,以及王爷、逄渊两人的疯狂。
逄渊轻声哼笑,带有几分自嘲的意味,他道:「当然知道,齐延瑞从我身边夺走的东西,我能不清楚吗?」
靖皇洵没有接话,等著逄渊继续说。
「我父亲逄峰,齐延瑞到死都爱著的人;我母亲齐延萍,他的妹妹,是齐延瑞到死都恨著的人。」逄渊面无表情的陈述著,「信上不是都交代了吗?齐延瑞由爱生恨,想尽办法迫害他们,甚至夺走他们年仅三岁的儿子,最後夫妻俩下落不明……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究竟躲在哪里。」
可笑的是,他也不知道。
靖皇洵反应很迅速,立即领会逄渊的意思,惊讶道:「所以那张地图藏的不是宝物,而是你父母的藏身之地。」
逄渊透著寒意的视线移至靖皇洵的脸上,淡淡一笑,「对你们而言或许什麽都不是,但那却是我此生再也得不到的珍宝。」
「……抱歉,是我失礼了。」靖皇洵察觉自己的失言,尽管面对的是曾经的敌人,他仍能发自内心的致歉。
「罢了,只要你肯把图交给我,我就不计较了。」
说到底,逄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剩下的两份地图。
「可惜,图不在我这儿。」
「让那只老鹰把信送过去。」逄渊指的正是被他半路截下的信鹰。
靖皇洵似是不愿让逄渊这麽快得逞,笑问:「呵,凭什麽认为我会信你,和你合作?」
「为何不信?合作对你我而言都有益处。」逄渊也笑了,更显自信,道:「找到皇室失踪三十年的公主夫妇的骸骨,岂不是大功一件?」
「骸骨?」靖皇洵收敛起笑意,疑惑地问:「你认为他们已经过世了吗?」
「肯定活不了,我亲眼目睹齐延瑞逼著他们吃下毒药。」逄渊的目光冰冷,话里充斥著恨意。
靖皇洵欲言又止,沈默好片刻,才道:「不算合作,只是这件事也该结束了。再来,请将地图来由以及你对王爷的打算交代清楚,要不然我无法说服他们。」
逄渊嗤笑一声,倒是没拒绝,将他所知的过往全部告知。
逄渊的祖父逄骆,是先皇时期著名的将军,骁勇善战,几乎百战百胜,一生功名无数,样貌也英挺,却是终生未娶。
众人皆以为逄渊的父亲逄峰是养子,却不知是亲生儿子。
逄骆在一场战役中,攻下敌国的首都时,敌国君王私下将女儿献给逄骆作为条件交换。後来两国之间维持著君臣关系和平共处,但从未派人将那名公主接回国内。逄骆为人君子,以宾客礼遇对待公主,久而久之,两人日久生情,结为连理,却是低调行事,除了先皇和将军麾下的人知晓,从不外传,因为公主不希望让人知道她是被国家抛弃的弃子。
多年後,公主病逝,逄骆将妻子葬在一个隐密的地方,是他在作战时意外发现的秘境,也绘制了一张地图以防万一。後来地图意外丢失,更没想到被他人分为五份分散各地。
逄峰每年都会跟随父亲一同去祭拜母亲,记得那个地点,因此在带著妻子逃亡时,才会选择躲藏於葬有父母的秘境。
但年幼的逄渊g本毫无印象,唯有找齐地图,才能找回自己的家人。
「……至於齐延瑞,要让一个人痛苦绝望,就是当他的面毁掉他最重要的东西。」逄渊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期待,「既然他一心想见我父亲,我会亲手送他下黄泉,就怕他想见却见不到。」
靖皇洵知道g本无法阻止逄渊要报仇的执念,三十年的怨恨不是轻易就能烟消云散的。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望向床上的秦方萦,没想到这两人的经历竟如此相似。
「我不会阻止你,但在事情结束後,希望你能好好面对萦儿。别忘了,你对他做了和齐延瑞相同的事。」
逄渊愣然,顺著靖皇洵的视线看向秦方萦。最後潇洒一笑,道:「一命抵一命,如此而已。」





愁烟霏 15-16完结
☆、15-1
靖皇洵和逄渊两人在一夜之间达成协议,靖皇洵依约写信通知容安等人,而逄渊因另有安排连夜离开,两人相约於地图的起始点碰面,在那之後的计画,靖皇洵和逄渊也都已经商讨过。
逄渊离去後,靖皇洵一夜未眠,思考著自己竟然成了帮凶,帮助逄渊加害齐延瑞王爷。但若拒绝参与,只怕以逄渊不择手段的x格会连累更多人,到时便真是你死我亡的争夺,铁定更难收拾。靖皇洵会答应也是缓兵之计,说不定在逄渊动手时还能出手挽救。
相对於靖皇洵的苦恼,秦方萦无忧无虑一觉至天亮,原本只是被点了昏x,後来则是因为疲累而继续沈睡。
他清醒时还想不起来昨夜究竟发生何事,坐在床沿发愣,直到靖皇洵端著早餐进门,两人目光交接,秦方萦这才彻底回神。
「今天醒比较早,睡得可好?」
靖皇洵放下早膳後,见秦方萦脸颊微红不发一语,心想是不是病了,担心地上前探了他的额温,确认没有发热才松口气。
靖皇洵揉揉秦方萦的脑袋,开玩笑道:「想到什麽脸这麽红?」
秦方萦依然没有回答,但他的耳背也渐渐地红了。
秦方萦的异样反应让靖皇洵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地想起昨晚两人曾经「不欢而散」,忆起秦方萦脱口而出的在意和不讨厌,靖皇洵愉悦的笑了。
「萦儿,我爱你。」靖皇洵趁著秦方萦脸顾著害羞还反应不及,迅速地在他的唇上轻啄一吻,道:「两情相悦的礼物。」
秦方萦瞪大眼巴掌一挥,但不幸落空,他跳起来大喊:「谁跟你两情相悦!你竟敢轻薄我!」
若秦方萦的脸没红得彻底,靖皇洵或许会为自己轻率的行为道歉,但现在他内心乐得彷佛能开花,甚至厚脸皮的说:「不如你也轻薄我,互不相欠。」
「不要脸!」
不知是羞还是怒,秦方萦烧红的脸庞使容貌更显豔丽,让向来自持自重的靖皇洵不禁恍了神,眼神发直。
秦方萦用手背捂住嘴,没有摩擦只是遮挡,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前世虽然没和逄渊发生过亲密关系,但至少亲吻过,那时的心情如何秦方萦已记不清,但绝不似此时慌张无措,心口怦怦乱跳。
过度夸张的反应反而像要掩饰什麽,秦方萦万般後悔。
靖皇洵终於找回理智,轻咳一声,揽过秦方萦,将人推到桌前坐好,再把准备好的水盆和布巾端到他面前。
「不闹你了,洗漱完就吃早点吧。」
秦方萦捧水洗脸,再拿布巾擦乾,他等著脸上的热意消退後才拿开布巾,交给一旁的靖皇洵。
靖皇洵熟练的接手,先把水盆放到一边,再将食物摆放好,最後坐下和秦方萦一起用早膳。
「你刚才……是在闹我?」
靖皇洵顿了一下,望向秦方萦,发觉对方隐忍著情绪,彷佛只要他回答「是」 ,那股压抑的情绪就会爆发。
「萦儿,我自始自终都是认真的。」靖皇洵挟了青菜放进秦方萦的碗里,继续用餐。
秦方萦听到靖皇洵的回答,低头闷声喝著热粥。
虽然两人皆没再开口,但气氛不显沈默,一个负责挟,一个负责吃,互动良好,并不会尴尬。
等到秦方萦吃得差不多了,靖皇洵才道:「萦儿,你对昨晚昏倒的事没印象吗?」
秦方萦蹙眉摇头,完全没印象。经由靖皇洵一提醒,他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记得踏出门後的事情。
「我怎麽了?」
靖皇洵没想隐瞒,如实地道:「逄渊来过了。」
「什麽?」秦方萦大惊失色,「他来做什麽?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冷静点。」靖皇洵压住秦方萦的肩头,安抚道:「有些事你还不知情,等理解後我再和你说清楚。」
接著靖皇洵拿出纪录著齐延瑞过往的信交给秦方萦,等他读完後,才缓缓道出逄渊曲折颠簸的身世,将属於逄峰一家与齐延瑞纠缠不清的往事全部说清。
最後告诉秦方萦逄渊真正的目的,就是找到父母的遗骨并为他们报仇。
听完事情始末,秦方萦不以为意的冷笑,道:「笑话……真的是笑话!原以为十恶不赦的坏人,现在成了被迫害的可怜人吗?」
「萦儿……」
「那我娘呢?我呢?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呢?为了他的复仇之路就要牺牲那麽多人!」
秦方萦想到前世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逄渊背负的哀伤过往对他的遭遇g本是讽刺,因为那个男人,他同样背上了杀母之仇!
「……靖皇洵,你要帮他?」秦方萦抓住靖皇洵的衣袖,颤著唇问。
靖皇洵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萦儿,这事拖不得,若不让他如愿,他不会放过我们两家,到时受伤的人肯定会更多。」
「你相信他真的只要报仇?」见靖皇洵再一次点头,秦方萦松开了手,咬牙道:「好,在他报仇之日,也是我报仇之时。」
靖皇洵握住秦方萦冰凉的手掌,轻揉捏著,「萦儿,逄渊说了,他会好好面对你,一命抵一命。」
秦方萦眨了眨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死命的不肯落下。
一命抵一命,消抵了母亲的命,那他前世的冤和怨又是谁来抵?前世秦家上下百条人命又有谁来赔?
秦方萦明白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不该混为一谈,但他终究放不下。
为何不真正当个恶人?为何知道真相反而难以接受?为何在这个时刻他才发觉自己做不到真正的恨?
秦方萦以为自己恨透了逄渊,其实不然——他恨的始终是软弱的自己。
☆、15-2
逄渊手里握有的三张地图,正好是地图的起始端,依著附近标记的地理位置来推敲,描绘的正是位於边境的灵白山脉。再想到当年逄骆是在作战时期发现那个地点,而战争都是在境外,因此这地点合情合理。
因为路途遥远,加上靖皇洵要等候容安的回覆,还要赶去相约的地方取地图,时间上相当匆忙,他和逄渊相约一个月後直接在山脚碰面,到时为了瞒过齐延瑞,还得配合逄渊演出戏。
当初两人掉下悬崖,还是在梁邑县,但靖皇洵背著秦方萦走了四十里路,早已出了梁邑县。从许嘉口中得知,离开凤凰谷後是某个纯朴的小镇,若要前往边境,则是直直往东北方走,估算日程,至少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
往东北方走,恰好会经过原阳县,靖皇府所在之处,因此靖皇洵和容安就约在原阳县,但是过家门而不入,拿到地图後便会直接上路。
规划好路线後,靖皇洵和秦方萦就向许嘉表明去意,他们毫不隐瞒,详细陈述理由,正式向有著救命之恩的许嘉告别。
许嘉没打算挽留,只是替他们收拾了一些物品,丢了几罐伤药以防万一。
「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别这麽重,凡事想开些,切忌劳心劳累,身体已无大碍,就怕你积郁过多,闷出一身病来。」这番话是在叮咛秦方萦。
「至於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下定决心就好好把握,别将人吓跑了!」这话是对靖皇洵说的,「还有,别随便逞能,这次只是右手且遇上了我,你找不到第二个凤凰谷了!」
「谢谢许大夫。」被仔细叮嘱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嗯,滚吧!」许嘉摆摆手似乎迫不及待赶他们离开,只是人还没走远,她又喊道:「对了,记得把璇玑心法还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听到许嘉的威胁之语,秦方萦朝她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
因为几次接送信鹰,靖皇洵对出谷的路线很熟悉,无须他人带路。两人穿过茂密的森林时,靖皇洵主动牵起秦方萦的手,任他怎麽甩也不放开,一前一後地在林子里走著。
周遭充斥著虫鸣鸟叫声,秦方萦望著两人紧扣的手想著,原来两个男人谈起感情,竟然跟男女谈情没什麽差别。
这是之前他所不知道的。秦方萦发觉前世都是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和执著,从未发现对方只是敷衍虚应,那段他自以为的感情g本什麽都不是。
「靖皇洵……」秦方萦出声叫唤。
「怎麽了?」靖皇洵回头,关切的眼神和温柔的笑语让秦方萦内心一暖。
「你不觉得对我的感情来得突然吗?」秦方萦问道。
靖皇洵没多犹豫便摇头,「萦儿,你该是锦衣玉食的公子,无忧无虑地当个少爷,但你经历那麽多苦难,背负著其他人看不见的压力,却从不轻言放弃,让人忘了其实你只有十五岁。看见这样的你,我会心疼、会放不下、会想保护你,我爱上你,一切都很自然。」
感受到脸颊的热气,秦方萦暗叹,果然禁不住这种直白的爱语。相对於靖皇洵的坦然,就算他x子直也无法轻易说出这些亲腻的话。
「萦儿,我原本抱持著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你原谅的决心,想著死命赖著你,永远陪著你,就算你恨我也无所谓。」
靖皇洵其实很恐惧,想到秦方萦曾短暂冷漠以对,内心仍然觉得难受。
「你能原谅我还接受我,谢谢你。」
秦方萦觉得被紧握的手很炙热,还感受到一股湿意,这才发觉原来靖皇洵面对自己也充满了不安,不似表面那麽从容自信。想到这点,秦方萦心情一松,在靖皇洵的背後扬起了嘴角。
「谁说过接受你了,想得美!」秦方萦嘴上不服气的反驳。
靖皇洵回以一个委屈的表情,道:「都收下我给你的定情物了,萦儿,你打算始乱终弃吗?」
「什、什麽始乱终弃!你别乱说话!」秦方萦脚下踉跄,怒回:「还有,我何时收下定情物了,可别随便栽赃!」
「萦儿,你脖子上的玉佩可是靖皇家继承人的信物,我送你代表你和我有相同地位,你已经是我定下的人了。」
秦方萦一愣,想起自己最初收下玉佩时不过八岁,顿时无言以对。
靖皇洵似乎也想到这点,停下脚步,回过身和秦方萦相对,笑道:「八岁的萦儿很可爱,原来我对你一见锺情。」
「你这人……」秦方萦自认为完全不是靖皇洵的对手。
靖皇洵伸手揽过秦方萦的腰,压著他的後脑,瞬间吻住那双令人垂涎许久的唇瓣,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凶猛的、直接的,舌滑过牙关,窜进温热的嘴里。
秦方萦全身僵直,不回应也不反抗,任由靖皇洵侵城掠地。
灵舌纠缠住那怯生生的软物,靖皇洵吸吮著柔软的红唇,津y溢出唇角,两人些微的喘息,还有少年情不自禁泄出喉头的呻吟。
直到秦方萦喘不上气,靖皇洵总算放过那双已经红肿的唇,紧紧将人禁锢在怀里,唇舌转移阵地,暧昧的舔上秦方萦的左耳,轻咬住那白嫩的耳珠。
「萦儿不是好奇我为何喜欢m你的左耳吗?」靖皇洵用手指抚m著秦方萦的耳背,道:「这里,有颗鲜豔的朱砂痣,很漂亮。」
「我、我不知道……」秦方萦觉得全身瘫软,意识有些模糊,似乎听懂了靖皇洵的话又似是没听懂。
「萦儿……」靖皇洵在秦方萦的耳边深情叫唤,低喃道:「就像你担忧我的感情来得突然,我也害怕你这麽快便能接受我,其实只是我在作梦……」
秦方萦这下清醒了,被气到不得不醒。
大力推开靖皇洵,秦方萦骂道:「本公子看上你就该感恩戴德,你这是怀疑自己还是在怀疑我啊!」
靖皇洵不曾听过秦方萦以如此嚣张的语气说话,但看他面颊红润,说话底气不足,不禁莞尔一笑,少年分明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重新将人压回怀里安抚,靖皇洵笑道:「是,感谢老天给我这麽可爱的妻子。」
「谁说了要嫁你!」秦方萦一脚把人踹开,「你若要嫁进秦家,我还得考虑考虑。」
靖皇洵笑答:「内外兼备,包君满意。」
秦方萦没好气的捶了靖皇洵一下,嗔道:「别闹了,带路!」
两人嬉闹一阵,继续上路。
等到出了林子,来到许嘉所说的小镇後,已是中午时分。靖皇洵买了辆简易马车,秦方萦则去准备充足的粮食和水,没在镇上多待,朝著东北方赶路。
靖皇洵先负责驾车,秦方萦坐在车内,撩起窗帘欣赏沿途风景。
许久,车内传出声音,道:「靖皇洵,等这些事情结束後,我会认真给你答覆的。」
「好,我等你。」
☆、15-3
他们花费十天的时间才抵达原阳县。
靖皇洵先找间客栈安置马车,两人轮流驾车都很劳累,但靖皇洵还得让人去通知容安一行人,就先订一间房让秦方萦得以洗净这些天的疲惫。
不出半个时辰,容安、华闵鸿和华闵言快马赶到,而靖皇洵和秦方萦j神恢复得不错,几个人挤在小房间里开始商讨大事。
「一切还好吧?」靖皇洵先询问容安,担心自己当初的决定替弟弟增添麻烦。
「都好。」容安答道,看见许久不见的兄长,也发觉两人之间不同以往的互动,内心有股惆怅感,「看见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秦儿,我差点吓死了!」
秦方萦被华闵言紧抱不放,苦笑著安慰:「不是平安无事吗?闵言,你先放开我吧……」
华闵鸿把弟弟拉回身边坐好,才对靖皇洵说:「吉人自有天相,要不是你们走这一回,我看地图这事还没头没尾的查呢!」
「是啊,希望走完这趟,能彻底了结。」靖皇洵替所有人都倒了酒,自己先喝上一杯。
「哥,你真打算和逄渊合作?」容安担心的看著靖皇洵,「让我也跟著吧,人多也安心。」
「不可,小心打草惊蛇。」
容安自然明白这点,只是不放心。
「逄渊自有对策,我们只是配合,至少得知道你皇姑姑的骸骨在哪。」
华闵鸿忍不住c嘴道:「我说,逄渊一心想除掉王爷,你们没人想阻止吗?」
靖皇洵笑而不答,示意容安回答这个问题。
容安沈默一会儿,才道:「父皇的意思是,不得以之情况,一切以国家为重。」
意思就是若齐延瑞和逄渊的执念会危及多数人x命,除之。
华闵鸿听懂话中之意,叹气不语。
「别替我们c心,像逄渊这样的人,心高气傲,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会违背。而且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他没必要再和我们周旋。」
「说的有理。」华闵鸿赞同。
「小秦儿,你们何时要走?」华闵言问道。
秦方萦没直接回答,望向靖皇洵,由他决定。
靖皇洵回道:「今天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
「哥,我们会在靖皇府留守等候消息,总之,小心为上。」容安掏出一个匣子递给靖皇洵,里头装著地图。
靖皇洵点头,将匣子交给秦方萦後,才对其他人道:「暂且这样,我送你们出去。」
秦方萦留在房里,靖皇洵送三人出客栈。
上马前,容安踌躇再三,最後小声地问:「哥,你和那小子……」
什麽关系?还是在一起了?总不能问何时大婚吧?
该问什麽其实容安也没个底,但就方才短暂的相处後,他就发现了缭绕在靖皇洵和秦方萦间特殊的气氛,说不清楚,却让人无法不在意。
「如你所见,我们很好。」靖皇洵没点破,他知道容安明白。
「……那就好。」容安多少也释怀了,正如皇上说过的,还轮不到他们反对。「父皇没什麽意见。」
靖皇洵咧嘴一笑,道:「是吗?那我得把握机会了。」
若靖皇家的家长反对,或许他还有个不错的靠山。
送走三人後,靖皇洵返回客栈。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已不是自己的姓氏或者身上的重量,而是好不容易才抓住的那只手,那个人。
◇◆
王爷府邸一片宁静,不见下人的踪迹,静谧地宛如空宅,尽管是白日,仍透著诡谲y森的气息,毫无人气。
齐延瑞一身暗红长袍,上头用金丝绣著吉祥长寿的花样,但配上他一身苍白无血色的肌肤、花白的银发和死气沈沈的表情,诡异的可怕,g本不似活人。
「师傅,再过些天,便能出发了。」逄渊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边,恭敬地对齐延瑞说。
「嗯……地图到手了?」齐延瑞没被逄渊吓著,眼也不抬,冷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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