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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烟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沁尘
「……出事了?」听华闵言的语气,秦方萦直觉不会是什麽好事。
「我让小七和小八进方天门当卧底,这事你知道吧?」见秦方萦点头,华闵言继续道:「小八重伤,小七留在里头继续观察。」
秦方萦神情大骇,没想到华家那些武功高强的手下也会出事。
「逄渊暗地里让人杀了一批又批的方天门弟子,再让他的人顶著那些弟子的脸继续生活。这事情逄渊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这回轮到他们遭到攻击,顺利解决对方,不然还真没机会发现呢……」
「小八的伤没事吧?」秦方萦心有愧疚,总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使得华家的人受伤。
「别紧张,他们搞卧底或暗杀的人,皮厚的不得了。有胆接任务就该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你别想太多!」
华闵言藉著多年的书信往来,对秦方萦也有基本的了解,知道他会把责任往身上担,才要他别太在意。
就像守著方天门和逄渊这件事,秦方萦始终认为是在给他添麻烦,殊不知他做得可起劲了!
秦方萦迅速冷静下来,问道:「所以方天门里,已经都是逄渊的人了?」
「至少占了七八成,剩下的都是无影响力的新弟子。小七小八他们待了好几年,才会遭到毒手。」
「你没察觉到逄渊有什麽不对劲?」
那麽多人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方天门,再不惊扰任何人的状态下,成功灭杀并取代,这种事究竟要如何才能办到?况且,这事为了掩人耳目,必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应该是经过长年的渗入,很可能逄渊一接手方天门,就著手进行了。
「很难啊!你看,人都被换了,剩下的人要灭不过一两天的事。小七他们这麽久都没发现,那些取代的人肯定和原来的弟子没什麽差别,在方天门里g本活在一个假世界,多恐怖啊!」
秦方萦只要一想到前世逄渊就是用这种手法,蚕食鲸吞,将方天门完全纳入手掌之中,变成所谓的魔教,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男人竟然一直在策划这种事情!
「逄渊哪来这些人手?他长年闭关,鲜少离开,怎麽会……」
「说到这个,小八说那些人的身手有些熟悉,他们好像接触过。」
☆、7-3
「说到这个,小八说那些人的身手有些熟悉,他们好像接触过。」
秦方萦倒了杯茶水递给华闵言,「说清楚点。」
「这事说来话长,他们原本就是我三哥的人,三哥他干的是护卫的工作,找些g基好的乞儿或孤儿,训练他们。说是护卫,有时也接些杀人的生意,总之像是出租人力的!」华闵言兴致一来,眼神闪闪发亮,「你还记得曹家吗?就咱们第一次见面前不久发生的事,被灭门的那个。」
秦方萦点头,有些纳闷竟又和曹家扯上关系,总觉得这些年的事情全搅和在一块儿了。
「曹家那时刚好雇用了三哥的一批人,似乎要护送什麽古董,偏偏在出发前一晚发生那件事。三哥的人也跟那些刺客交过手,有的不敌,但大都安然身退。小八说那群人的招数不常见,下手y狠毒辣,招招致命,还在武器上淬毒。虽然只是让人麻痹的毒,但足以丢了x命,多狠啊!要不是三哥的人发觉得早,早在七年前就没了……」
「等等!」秦方萦打断华闵言冗长的叙述,问:「真是同样的人,确定吗?」
「小八只是怀疑,但三哥说可能x很大。」
听完後,秦方萦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从靖皇洵那儿得知,血洗曹家窃走的物品就是藏宝图的一部分,而入侵曹家的刺客和方天门那些「外来者」很可能是同一夥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听命於逄渊——若推测都是真的,那已经间接证实了逄渊正是派人盯梢各个家族、不断让人侵扰秦府的幕後主使。
逄渊若有任何针对秦家的动作,秦方萦绝对不会质疑他的目的,一定是企图剥夺秦家的一切。但当所有事情交错在一起,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开始怀疑前世所经历的、猜测的,甚至从逄渊口里听见的「真相」,究竟是不是真的?
所谓的藏宝图是这世才出现,还是前世就在暗地里推动?
秦方萦彻底弄糊涂了。
曹家的灭门发生在七年前,而逄渊也恰好在那时找上门来,两者间相隔没几日。报丧可能g本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曹家;而後的七年时间,依靖皇洵所言,逄渊不间断地在找寻其馀的藏宝图,秦家正好也是目标之一——假使秦家真有部分藏宝图,那麽落得和曹家同样的下场,也不意外。
一个直接灭口,一个借刀杀人,殊途同归罢了。
想到这里,答案呼之欲出。秦方萦甚至大胆的推想,什麽为爱生恨g本是假象,或许逄渊对母亲真有几分情意,但显然比不上宝物来得吸引人。
那个男人,以假乱真,在他死前都不愿给他个明白。
秦方萦不禁悲从中来,过於残酷的事实狠狠地撕裂他的心。方氏也只是逄渊计画中的c曲,秦方萦以为自己恨透了逄渊,但当真相摊在眼前,想到前世或许只是无辜受牵连的母亲,满腔的愤恨之情在内心翻腾煎熬著,原来他的恨意还能加深。
「小秦儿,你的表情怪可怕的……」华闵言望著沈默好一会儿的友人,脸色乎青乎白,非常吓人。
秦方萦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
缓和好心中澎湃的情绪後,秦方萦强颜欢笑地道:「没事,只是仔细思忖後,觉得这事太不寻常,藏掖著不说实在不妥,毕竟我们能力有限。」
「这事我三哥多少也知道,只是我没说清楚。」华闵言拍著x膛打包票,「放心,三哥绝对会帮我们的!管他什麽方天门,碰上我三哥肯定没辄!要是不行,我上头还有四个哥哥,更是有我老爹在呢!」
秦方萦莞尔,心想果真是受宠爱的么子会说的话。
「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鸿哥,而是今天跟我一起来的靖皇公子。」秦方萦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凝重,「原本没想过要把逄渊的事告诉他的,但现在是不得不说了。」
「让他帮忙?靖皇家不是什麽都不管,这事他会帮吗?」
秦方萦无奈笑道:「由不得他们。」
原以为平行的两条线都纠缠在一起了,靖皇洵想不参与都不行。所以这事情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不然也算违背了他们之间信任。
在华闵言好奇的追问下,秦方萦将自己和靖皇洵相遇,然後达成约定的事细细地道出,不算复杂的过程几句话就说完了。接著谈到前往曹家後得知的真相,藏宝图所引发的杀机、秦家为何接二连三遭受侵入的原因,最後是靖皇洵为何要求查阅五十年前的帐目等等,秦方萦尽可能的和华闵言解释清楚,让他以後能多留意这方面的消息。
了解事情的原委後,华闵言惊呼一声,似乎是想到什麽,急忙地道:「怪不得,早在蜘蛛名声传出去後,就接到一笔高额的单子,说想要知道所有藏宝图的下落,无论真假,对方都会接收付帐。啧啧,这桩生意贡献不少,蜘蛛能站稳有一半多亏它呢!」
「我倒是记得你说过接了个大生意。然後呢?你回报过什麽消息?」
「大大小小的都有,凡是有传言流出的,我都说了……啊,盟主那里似乎也经过蜘蛛……呃,你懂的。」华闵言mm鼻子,承认自己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当了一回帮凶。
「不关你的事,你只是做生意。」秦方萦拍了拍华闵言的手臂,谁也没料到的事是没资格怪别人的。
两人又留在房里谈了一会儿,等回到正厅找人时才得知人都出去了,只好暂时把事情搁下,待人回来再说。
客人房间的安排,秦方萦被华闵言强制留下,在他的院落住下,用不著使用华府的客房;至於靖皇洵等人,自然而然入住华府客居的小院。
亥时甫过,秦方萦依约敲响了靖皇洵的房门,房很快地从内打开,看来也是等候许久。
「萦儿说有事相谈,想必很重要。」靖皇洵领著秦方萦入座後,将刚沏好的碧螺春分别倒了两杯放著。
不知为何,在真正面对靖皇洵时,秦方萦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自觉事情不能耽搁,便直说:「我已得知幕後主使者的身份。」
「……你是指,企图凑齐地图的人?」靖皇洵没想到秦方萦竟然能知晓如此重要的讯息,「是小公子同你说的?但闵鸿兄却不曾与我提起这事……」
「三公子尚未得知此事,毕竟这答案,也是我和闵言推论出来的。」秦方萦有些紧张,怕靖皇洵责怪为何他不早点说,「逄渊……这个人,你还记得吧?」
靖皇洵一愣,他明察暗访多少可疑之人,却没想过会是这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是他?」
怪不得靖皇洵会质疑,逄渊名声还不错,年轻有为,前途看好,接任方天门是大家预期之中的事。但一个小门派,加上他在众多前辈眼中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晚辈,实在无法与危害江湖安危的幕後之人做联想。
秦方萦看得出靖皇洵眼里的怀疑,只能继续解释:「调查逄渊是我多年前做的决定,理由恕我无可奉告。但要不是闵言坚持不懈,也不会查到这个份上……」
秦方萦开始交代华闵言白天所说的一切,他必须隐瞒前世所经历过的事情,有些推论只好省略,以怀疑来带过,尽量圆滑地将方天门里的异状,以及大动作找寻藏宝图两件事合理解释。
「……逄渊这人居心叵测,沉府极深,若错过这回,恐怕要等到他目的达成後,才让人窥视一角。」
靖皇洵不发一语,神色正常,自顾自地品茗,彷佛秦方萦刚才的一番话,都只是个故事,听听就算了。
「怎麽,你不信我?」秦方萦有些恼怒,觉得自己费尽唇舌讲这麽多,竟然换来这种回应,像个傻子似的。
「我信。」靖皇洵不假思索地道,「我只是在想,萦儿似乎很了解逄渊这个人?」
秦方萦闻言,自嘲一笑,道:「不,我一点都不了解。」
靖皇洵点头,又问:「那麽,你认为秦家拥有他要找的东西吗?」
「当然,别说先前派多少人探查过,现在他都找上门了,这事还有假吗?」
☆、7-4
「当然,别说先前派多少人探查过,现在他都找上门了,这事还有假吗?」
「我明白了。」靖皇洵慎重其事的说,「我会让秦家那里的人多留意逄渊,也会加强人手,保护你的家人。」
得到靖皇洵的保证,秦方萦顿时安心不少,诚心地道:「……谢谢。」
「应该的,不必言谢。」靖皇洵起身,轻拍秦方萦的肩头,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晚了,萦儿早点回去歇息吧。」
「嗯,叨扰了。」
靖皇洵让程唤代自己送秦方萦回去,他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许久,他才退回房里,悄然无声地将门阖上。
容安从屏风後头走出,锐利的双眼毫不避讳地与靖皇洵对视,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没想到他隐瞒我们这麽重要的事!」容安气愤的说,「哥,你真觉得秦方萦这人可信?」
「调查逄渊本就是萦儿的私事,若与我们追查的事情无关,他确实没必要跟我们坦白。」靖皇洵语气略有责怪之意,不满地直指:「容安,对萦儿别抱有太多偏见,小心误事。」
「啧!我才百思不解为何哥这麽看重秦方萦……」
靖皇洵对弟弟孩子气的发言很是包容,笑道:「容安,我说过萦儿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帮助,你看,现在不就给我们很大的惊喜吗?」
容安找不到话反驳,只好闭嘴不予回应。
靖皇洵低声一阵闷笑,又道:「容安,萦儿藏著话没说是事实,但我们该知道的,他都说了。对他,我也只说能说的,其馀缄口不言。」
「……都依你。」
「容安,身份使你生x猜疑,但要懂得何谓知人善用,若要成大事,更要懂得虚心接纳各种意见,切忌刚愎自用。」
容安鲜少被靖皇洵如此叮嘱,因为对兄长从小的崇拜和敬畏,再不甘愿也是会将话听进耳里,牢记於心。
「谨听教诲。」
熟悉弟弟脾x的靖皇洵没再多说,让人赶紧去休息。
待房间只剩他一人,靖皇洵倚著窗台遥望明月,片刻,仰天长叹。尽管他表面上从容自信,但接踵而来的消息和事务,让他难以在短时间内,有条有理地整顿和规划。
「靖皇这两个字,可真重啊。」
◆◇
靖皇家和华家虽然来往互动并不频繁,但私下的感情绝对称得上是世交,以致於靖皇洵和华闵鸿会有交集,认识多年且交情极好。
靖皇洵的拜访和贸然提出的要求,经由华闵鸿转告後,很快就获得回应,华家老爷子爽快地答应了,但正如华闵鸿先前所说,东西不允许带出去,只准在华家私下翻阅,还必须让华家的人在一旁协助。
毕竟和华家的生意有关,尽管是五十年前的老旧资料,但仍具有保密x。能获准翻查已是老爷子对老友儿子做的最大让步,不过该有的防范还是必要的,正是华闵鸿和华闵言两人的参与。
「咳、咳……还真多灰尘啊……」华闵言嫌恶的用衣袖掩住鼻口。
一行人窝在小书库,华闵鸿负责将一捆又一捆的帐本从柜子底层拉出来,纸张早已泛黄破损,但保存得还算完好。
每一捆帐本约有二十来本,最上头都有标明年份和月份。
g据华老爷子的回忆,靖皇洵要找的活动,应该是五十年前举行於秋分时节的大型竞价拍卖会,那时他也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小伙子,跟著父亲一同去见识学习,印象还算深刻,毕竟华家从中赚了不少,也因此声名大噪。
「找到了,就是这个!」华闵鸿费了一番功夫,才在众多帐本中寻到。
或许因为是个大活动,帐本或者纪录是另外成册,并不与当年的帐目写在一起,所以数量不多,也就三本,用绳子系在一起,夹杂在那年的帐本之间。
「这什麽……名单?」华闵言接过,随意翻了几页,「还有帐本跟出价纪录,密密麻麻,写得很详尽啊!」
「不愧是华家,作帐如此j细。」
靖皇洵取过记录出价者的那本,并将列有卖家、买家以及品项的名单丢给容安,後者反应很快,找了个位置坐下後,便一页页认真细看起来。
华闵鸿很自觉的把弟弟手里剩下的帐册拿走,和靖皇洵深度聊过的他知道该从中找什麽,认命地翻阅那本满是文字的本子。
「小秦儿,我们似乎派不上用场。」华闵言看著埋首於桌前的三人,不知是否该感到庆幸。
「让他们忙吧,这事太费眼力,我做不来。」秦方萦倒是坦白,完全不想掺和进去。
华闵言和秦方萦两人乐得轻松,坐在书库外头守著,偶尔端个茶水或点心给靖皇洵三人,但半天过去也不见他们动过半点,唯有茶水喝了几口,但搁那麽久也早就凉了。
忙碌了一整天,等到他们终於能闭眼好好歇息一会儿时,早已过了晚膳时间,华闵言赶紧让人热几道菜到华闵鸿的房里,几个人把三个本子收妥,将书库重新整理好,才一同转移至华闵鸿的院落。
「哥,查出什麽了吗?」菜才刚上齐,华闵言就迫不及待地问。
华闵鸿饮了一整杯酒,满身疲惫地回道:「我这儿是白忙一场,你该问他们两个。」
华闵言立刻把目光对准靖皇洵,连秦方萦也忍不住望了过去。
靖皇洵挟了一口菜送进嘴里,细嚼慢咽,慢条斯理的模样让人几乎要发狂,等到他觉得逗弄得够了,才说:「嗯,有进展。」
这下连华闵鸿都看不下去了,催促道:「闹够了就说吧,想急死谁啊!」
「之前从曹家的么子口中得知,曹家所拥有的地图,是曹太爷当年从这拍卖会里买下的,听说不是单卖,但碍於价格,曹太爷最後只得了一份。因此,我认为有必要来华家一趟,了解藏宝图究竟有几份,最後又落到谁手中。」
结果却出乎靖皇洵意料。
华家所记录的,其实只有两项。曹家占了一份,另一份则是由罗家的老太爷买下。巧合的是,罗老太爷和靖皇洵的曾祖父感情甚笃,是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生死之交,罗老太爷将地图当作寿礼赠与老友,也就是靖皇洵所持有的那一份藏宝图。
敌人能查到曹家身上,自然也能查到罗家。
五十年前的罗老太爷,年纪未达不惑,因为立了军功才有金钱买下那份「贺礼」,可惜送完礼不出三个月,便战死沙场,留下年幼的儿子和妻子。罗家的独苗和父亲一样为国捐躯,而老太爷的妻子重病亡故,靖皇家持办丧礼,将一家人的骨灰葬在一起。
罗老太爷出身贫寒,知道他与靖皇家有私交的人少之又少,多年过去,都已亡绝,只剩下靖皇家的子孙还曾听长辈提及过。若不是牵扯出这份藏宝图,靖皇洵也不会得知罗老太爷。
因此靖皇洵相信,任那潜藏於後的幕後主使怎麽查,也绝对不会想到这层关系。就算怀疑靖皇家,对方也会碍於靖皇家的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不就绕回原点,哪来的进展?」华闵言听完後感到困惑不已。
「没进展也是种进展,不是吗?」靖皇洵执起筷子,继续用餐。
华闵言忿忿地往嘴里塞了好几口饭,觉得听靖皇洵说话实在太过累人。
秦方萦倒是明白靖皇洵的意思,道:「逄渊得到曹家的那份,却不知道罗家的在你手中,各持一份;加上盟主也有,秦家应该也有,这样就是四份。」
「至少五份。」华闵鸿忽然c嘴道,「那家伙该是原本就有,不然不会动了要凑齐的念头。」
「……有道理。」华闵言点头赞同。
餐桌上陷入一片沈默,众人安静的吃著晚膳。
正当秦方萦伸手要挟靖皇洵面前的鱼r时,x口一阵抽痛,眼前突然一黑,晕眩感随之袭来,身子软软地倾倒下去。
「小秦儿!」
靖皇洵反应快速地将秦方萦瘫软的身子纳入怀里,发觉他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有些无力,赶紧将他扶正,先缓一口气再说。
「萦儿,哪里不舒服?」
靖皇洵的拇指在秦方萦的鼻下人中x用力按压,让他得以恢复些气力。
「没有,只是……」秦方萦脸上毫无血色,话说一半却停住了。
心慌意乱,秦方萦觉得自己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笼罩著。
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什麽他会有想落泪的冲动。
☆、8-1 方氏之死
鹅黄色的罗裙随著步伐左右摇曳,方氏将茶壶端上桌後,才沿著桌边而坐。
「上次见面已是七年前,师兄近来可好?」方氏没有罩上素纱,坦然地面对多年不见的逄渊。
「除了心愿未了有些焦躁外,日子过得还算安顺。」逄渊拿起方氏递来的热茶,靠近鼻端嗅了嗅,茶香扑鼻,却是没喝半口,便又放下。
方氏被逄渊的话引出好奇,问:「心愿未了?师兄可否透露一二,让我猜一猜呢?」
「这个嘛……要说也行。」
逄渊的笑容内敛,但又隐藏著一丝张扬,让人看了便知此人绝不如表面温顺。但在方氏面前,他是有意展现自己这一面,毕竟他的身份不只是方氏的师兄,更是方天门的门主。
「我有意拓展方天门的势力,不甘只在一城一县内留名,迟早取代其他的门派,在这武林之中,占有一席之地。」逄渊的宣言称不上霸气,却充满自信。
方氏淡笑,低垂的目光里充盈的不知是欣慰还是遗憾。她缓缓地道:「师兄竟有如此雄心壮志,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父亲所创的方天门,会愈走愈远、愈来愈稳,师兄所盼望的,也一定会实现。」
「但……唯有师妹,才能让师兄如愿。」
逄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方氏微微一愣,内心感到莫名牴触,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彷佛自己从未认识这个人。
「……师兄是想请我帮忙什麽吗?」
「师妹果然聪慧。」逄渊的拇指在茶杯边缘来回磨搓,「挑明了说,要扩大方天门,绝不是几个月便能达成的,因此我自有规划。在这个计画里,需要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
用不著逄渊继续说下去,方氏也从他的眼神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不记得自己拥有什麽太贵重的东西,让师兄一直惦记著。」方氏略带歉意地表示。
「当然,本就不是起眼的东西,师妹记不得很正常。」话虽如此,但逄渊的眼神少了温和,多了几分凌厉,似乎懒得再周旋下去,「师妹,当年你的嫁妆里包含了一本心法、一本剑法,这个可别说忘记了。」
「……自然记得。」方氏脸上扬著客套的微笑,「那麽,师兄是想要那两本吗?」
「师妹愿意割爱?」
「恐怕要让师兄失望了。」方氏蹙起一双柳眉,「当年嫁进来後,我就决定不再动武。璇玑心法怕会害了别人,还留在身边,剑法早已托给老爷转送给需要的人了。」
逄渊眼里闪过一丝y郁,但掩饰得很好,他笑道:「师妹,那可是师傅独留给你修练的武学功法,你竟舍得送人……要编谎也得让人信服才是,不愿割爱直说无妨,何必骗师兄呢?」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心法,我现在就能拿出来,但剑法我真的无能为力。」方氏尚未察觉逄渊的不对劲,只能继续解释:「问老爷应该或许还能得知当初给了谁,但不好让老爷去讨,所以等问到了,师兄再去询问对方是否愿意让出,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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