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烟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沁尘
☆、5-3
小二看著秦方萦忙碌地收拾行囊,沈默半晌,才呐呐地问:「我说小方啊,你真的要跟靖皇家的人走?我看他几句就能把人唬住,感觉不是很可靠啊……」
秦方萦收拾东西的动作因为小二的一番话停顿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迟疑。须臾,又继续整理,看来没有改变主意。
「靖皇家有消息、有人脉,眼下别无选择。」秦方萦把要携带的东西全数装进一个籐箱中後,挺直身,正视著小二,道:「大不了搭进一条命,仅此而已。」
小二眉头紧拧,皱著一张脸说:「喂喂,别想随便一走了之啊,就算是兄弟也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所以你自己最好留点心眼,别被卖了还帮人算钱!」
「知道了!」秦方萦了解小二的担忧,笑著应一声。
死过一次的人,面对死亡并非无恐惧,但或多或少看轻了自己的x命。前世的恩怨情仇,秦方萦知晓这回不能糊涂做人,也不能随意拿命去换取,因为有人关心、重视。
非孑然一身的人,x命就不再只属於自己。
方才随口说的话,秦方萦不会再说了。
「我娘和清姨就交给你了,谨慎小心。」拎起籐箱,秦方萦郑重托付道。
「当我谁呢!」小二不改吊儿郎当的x子,但他们都知道,他敢说出口的保证绝对不是玩笑。
离开房间,秦方萦来到一楼前厅,准备去和方氏告别的他,看见方氏正和靖皇洵相谈甚欢。
秦方萦一出现,靖皇洵就将视线移转至他身上,目光灼灼,似乎等了许久。
「萦儿,来娘这里。」客人的注意力转移,方氏自然也察觉儿子下楼了,立刻向他招手。
「怎麽了?」秦方萦听话地走到母亲身旁,低声询问。
其实他更想知道靖皇洵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原来邀你出游的是靖皇公子,怎麽也不跟娘说清楚呢?」方氏似乎很喜欢靖皇洵,眉眼间尽是谈话後的愉悦,「还让靖皇公子特地来跟娘说明,这不是麻烦人家吗?」
被母亲小小责怪的秦方萦一愣,随之明白又是某人无聊多事。他眯眼瞪向罪魁祸首,没戴面具遮掩的左半脸让他的眼神又冷厉几分,但靖皇洵唇角大扬,显然不怕秦方萦的警告。
「秦夫人别在意,是晚辈不请自来,没先知会萦儿。」靖皇洵开口为秦方萦脱身,「晚辈和萦儿一见如故,很欣赏他直率的x格,也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教出像他这样的孩子,因此在离开前,特地来与夫人见面。」
左一声「萦儿」右一声「萦儿」,最後还称他「孩子」,秦方萦听得火冒三丈,但碍於方氏在一旁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著靖皇洵,若目光能杀人,对方已死了几百几千次。
「萦儿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但x喜静,鲜少出门,在外头难免陌生不知世事,这回还请靖皇公子多担待些,好好照顾他。」方氏牵著儿子的手,面上难掩担忧之色,恳切地说著托付之语。
「秦夫人放心,晚辈必定会妥善照顾令郎。」靖皇洵同样真诚地答覆方氏,尽力让对方放下心。
秦方萦努力开解自己一切都是让母亲安心,收回对靖皇洵的敌视,挂上安抚的笑容,对方氏说:「娘,靖皇公子只是让孩儿陪同去处理些事务,见见世面,不会有危险的,没多久就回来了。」
「好,娘等你回来。」方氏柔声道。
她欣慰的望著长大的秦方萦,内心多少感到不舍,孩子大了就该让他学习著展翅高飞,作父母的再不舍、不放心,也不能阻碍孩子的成长。
靖皇家良好的名声谁没听过,方氏和靖皇洵处了半个时辰,看得出这人虽然年轻,但绝不容小觑。知道他必定身怀秘密,说话三分虚假七分真实,让人难以判断,但对於她的儿子并没有算计之意,见著了人是真实流露喜色。
方氏也从靖皇洵口中得知玉佩一事,既然对方都将贵重的物品送给了她的宝贝儿子,想必其中蕴含了某些意涵。尽管她无法全然相信靖皇洵,但也不至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氏在雅阁门口目送两人离开,直到方清出来叫唤,她才进屋。
萦儿愿意结交的朋友,应当不会伤害他才是。
靖皇洵领著秦方萦,走的路正是第一次见面时,秦方萦指给他下山的那条小路。秦方萦一方面讶异这人的记x好,一方面庆幸用不著经过秦府,以免遇到不想遇的人,省得麻烦。
「你拿什麽理由跟我爹说要带我出门?」秦方萦走在後头,好奇的问。
「跟你和秦夫人说的一样,来帮助我的。」靖皇洵没想隐瞒,直接明说,「说好了不愿打草惊蛇,让秦老爷保密,别担心。」
「哼,若这些事都打理不好,你对我的保证恐怕要减半吧!」嘴里虽这麽说,但秦方萦对於靖皇洵八面玲珑的手腕还是挺佩服的。
这人做事其实很周到。
靖皇洵朗声大笑,比以往都更张扬,让秦方萦错愕之馀,还努力回想自己是否说了什麽可笑的话。
两人很快地走到山脚处,入山口旁停著一辆马车,站在一边等候的正是容安和护卫程唤。
剩下没多长的石阶,靖皇洵忽然停下脚步,秦方萦被堵在他身後。
靖皇洵回过身,没什麽笑容,但也不显严肃,平和地道:「我一直想问……你的脸是怎麽回事?」
秦方萦在心底暗叹靖皇洵的思维总是让人跟不上,话题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怎麽,觉得恶心?碍著你的眼了?」秦方萦不改刁钻的说话方式,靖皇洵在方氏面前赞他直率,实际上一点儿也不直率。
靖皇洵摇摇头,道:「只是好奇,若萦儿不想说便算了。」
面对靖皇洵的善解人意,秦方萦反而觉得不自在。
他撇撇嘴,绕过靖皇洵继续往山下走,就在两人擦肩的时候,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但靖皇洵还是听清了。
「……这是代价。」
靖皇洵赶上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什麽意思?」
「不过是张皮相,我都不在意了,何必问那麽多。」秦方萦淡淡地瞥一眼靖皇洵,没好气的接著道:「还有,不准再叫我『萦儿』!」
靖皇洵被愤怒的秦方萦喷了一鼻子气,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萦儿的名字很好听,别感到自卑。」
秦方萦气结,恶狠狠地肘击身後人的x膛後,三步并两步地冲到马车前,连招呼也不打,立刻钻进车里,不再理会任何人。
揉著自己被重击的x膛,靖皇洵在弟弟容安和护卫程唤惊愕的注视下,跟在秦方萦的屁股後头,也上了马车。
容安叹了口气,才转头对程唤道:「启程吧。」
待所有人坐定後,程唤扬起马鞭,一行人上路了。
作家的话:
前一篇润饰过文句,做了些微更动,但没太大差别,可以不用回头看,只是跟大家说一声~
晚一点会有3.5,字数不多,只是补个小剧情
洵小攻很爱撩拨,让小受炸毛是生活乐趣xd
◇◆◇◆◇◆
小剧场:
【关於洵小攻和方妈妈的聊天内容】
洵小攻:「岳母大人,请将令郎交给我吧!」
方氏:「(捂嘴)唉呀,这太突然了……不知这位公子名为何、年龄多少、家住哪、身份又是?」
洵小攻:「我叫靖皇洵,今年22岁,家住原阳县靖皇府,是家中长子,将来会继承管理靖皇府的一切。」
方氏:「听起来挺有前途的~」
洵小攻:「小萦儿已经收下我的玉佩,正是定情之物,还请岳母大人成全!」(都叫岳母了真是)
方氏:「是说,玉佩有何用处啊?作为聘礼似乎……」
洵小攻:「是我认可的人,自然拥有靖皇家的一半!」(容安:老哥别乱说啊!!!)
方氏:「很好,本夫人准了!」
(小萦儿:「等等!!!我没说好啊!!!」)
☆、5-3.5
◇◆
「小姐!小姐!别走这麽急啊!」
一名个子娇小的丫鬟努力在人群中穿梭,不时踮起脚尖伸长颈子,紧追著前方的翠色身影,嘴里大声嚷嚷著,惹得不少人偏头侧目。
「啊!」小丫鬟被人潮冲撞开来,待她站稳了身子,四处张望,发觉最後还是跟丢了自家小姐的踪影,紧张地低喃:「这下完了……」
完全不顾丫鬟在後头追赶的秦雪芸,自顾自地往前大步走,因怒气而涨红的脸配上她出色的容貌其实很引人注目,但那一身火气让人望而怯步,见者绕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秦雪芸无视周遭环境横冲直撞,最後扎实地撞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一下力道不小,秦雪芸撞得头晕眼花,在她开口大骂之前,对方先说话了。
「抱歉姑娘,在下闪避不及,撞著了你,是否有受伤?」
男人的嗓音很温和,话里处处顾及秦雪芸,让她的怒气一时消了下去,只是退开一步,抬头看向对方。
而这一望,著实让秦雪芸愣住了。
「……姑娘?」被一名女子盯著,男人没有因此不悦,反而关心问道:「姑娘,有哪里不舒服吗?帮你找个大夫可好?」
「啊?」秦雪芸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双颊立即染上红云,看来娇羞可人。她羞赧的低头,「不、不用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男人和秦雪芸保持一段距离,既不疏远也不过於亲近。
秦雪芸再次仰起脸来,视线和男人交会,彷佛望进一潭深渊之中,无法自拔。她压抑不住狂跳的心,鼓起勇气说:「那个……方才是我太莽撞,没害你受伤吧?」
男人轻轻笑道:「在下没事,姑娘别担心。」
「太好了……」秦雪芸缓口气,表现出庆幸的样子,接著又道:「请问公子名字为何……我、我想答谢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愿意赏脸,到秦府作客?」
「原来是秦小姐,久仰贤慧之名。」男人露出惊艳之色,但礼仪仍维持得刚好,他淡淡一笑,道:「在下姓逄名渊,今日有幸得秦小姐一邀,若拒绝岂不失礼,在此先谢过秦小姐。」
秦雪芸喜出望外,原本还怕自己过於大胆的邀请会让对方反感,看来这人对她也有些意思。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朝著秦府走去,而可怜的小丫鬟仍在人群中苦寻自家小姐。
☆、6-1
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秦方萦一行人来到了梁邑县的另一个城镇。
秦方萦虽然感到疑惑,但靖皇洵刻意保持低调的态度让他不敢多问,等著对方主动告知目的。
几人在客栈稍做休憩後,他们趁夜m黑潜入镇上一座宅子。秦方萦打量著空无一人、死气沈沈的大宅院,确认此处真的杳无人烟,不解的目光再次投向一旁的靖皇洵,等著他的回答。
「容安和程唤外头守著,萦儿跟我走。」
秦方萦已经无力去纠正靖皇洵对自己的称呼,因此很认命的跟上前去。
「这是哪里?」
宅子不算大,靖皇洵领著秦方萦往面对正厅右侧的房间走去,他推开了其中一扇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和霉味让秦方萦狠狠皱眉,扬手挥了挥。
依格局和摆设来看,这里应当是主人的书房,只是屋内很杂乱,似乎被人翻动过,抽屉和柜子都呈开启状,又像是有人曾在这里发生过强烈争执,地上满是花瓶和茶具的碎片,还有翻倒的椅子。
「这里是七年前被灭门的曹家。」靖皇洵为秦方萦解答。
秦方萦还记得这件事,似乎是他和华闵言结识之前所发生的惨案,毕竟他还被追问过。
「你来过。」秦方萦肯定的说。要不然靖皇洵不会连书房在哪儿都知道。
「嗯。」靖皇洵点头承认,他绕过一地的物品,小心不破坏任何东西,「当时跟著家父要拜访曹家,没想到见到的是一片血海。」
靖皇洵走到书柜前面,书本大多散落在地上,他伸手在书柜第二层里m索著,站在一边的秦方萦清楚听见「喀」一声,就见靖皇洵使力推开整个书柜,而原本该是墙壁的後方,竟然出现一个通道。
「你连密道都晓得?」秦方萦望著一片漆黑的通道,偷觑靖皇洵一眼。
感受到秦方萦怀疑的视线,靖皇洵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取出一颗散发著耀眼光芒的夜明珠後,才笑著解释道:「曹老板的尸体是在书房发现的,但他的血迹却是从主厅一路沿至书房,因此我和家父推测书房里必定有什麽重要的东西,让曹老板在死前都得守著不可。当然,更合理的说法是,是凶手押著曹老板到书房拿他想要的东西。」
靖皇洵先进入通道,秦方萦跟随在後,没走几步路原本窄小的道路瞬间变得宽敞,前头的人停了下来,秦方萦知道已经到了某个房间。
靖皇洵取出柴火b一一点燃壁上的蜡烛,明亮起来的空间,秦方萦总算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四周摆满了古物、字画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收藏品,很明显的这里正是曹老板收纳贵重物品的密室。
「你还没说如何得知通道存在的。」秦方萦提醒道。他仅是四处打量,没有伸手任意触碰,他对於这些文物没有太大兴趣。
「虽然书大多被扫落在地,但唯有几本沾上了血手印。仔细观察书柜,发现第二层的夹板上也沾上了血渍,因此发现了这个密道。」
靖皇洵朝著角落一个方柜走去,秦方萦跟著靠近一看,柜子上头一个深褐色的血手印立刻落入眼里,怵目惊心。
「凶手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秦方萦观察著整个方柜,上头有个大锁,但没有锁上,因此柜子可以打开。他看著靖皇洵拉开柜门,里头早已空无一物,该是唯一放置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
「应该是。」靖皇洵拉著秦方萦蹲下身,让他能近距离看见柜子里的样子。他指著一小块深色痕迹道:「这里也有血滴落,但形状并不完整。瞧,方角的痕迹,表示这里原本放了个方正的物品。」
「盒子?还是……」秦方萦大胆的猜测,他看靖皇洵的神情,应该知道是什麽物品。
「没错,装了某样东西的盒子。」
两人站起身,秦方萦被靖皇洵拉到一边,他自己则将蜡烛吹灭,视野又变得漆黑,而属於夜明珠的光辉再次绽放。
他们迅速离开密室。
「你肯定知道装了什麽。」
「在事情过去约一个月,我就得知了答案。」
秦方萦无法想像是什麽东西能害得整个曹家一夕之间灭亡。若是为了钱财而来,那麽那一间的古文物早已不复存在,而靖皇洵特地带他来曹家一趟,想必和秦家这回遭受入侵的事有关,若是什麽独一无二的秘宝,就不该在七年後又有什麽牵扯。由此可知,那帮贼人所要找的东西,应该彼此是有关连的。
「我说,不会是什麽藏宝图吧?」
秦方萦语出惊人,靖皇洵掩饰不了内心的惊愕,愣了一会儿。他没想到只抛出了几个小线索,秦方萦便能推测出真正的答案。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靖皇洵望著秦方萦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之意,忍不住m了他的头顶,「萦儿果然很聪明。」
「别把我当笨蛋。」挥开在发顶放肆的手掌,秦方萦瞪著靖皇洵,没好气的道:「我没想到,你就不说了吗?」
「你问我就会说,只是没料到你会先猜到。」
他们回到书房後,靖皇洵把书柜恢复原位,仔细检查一遍没有动到其他地方後,才出了书房。
「我只是在想什麽东西会让人趋之若鹜,不惜杀了所有人也要得到;又是什麽东西会花了七年时间仍在苦寻,大费周章派人在各地探寻。这个东西并非独一无二,却是各个有关连,缺一不可——所以那些人真正贪图的,是集齐所有要件後才能得到的东西。」秦方萦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两人站在廊下,不急著赶去和另外两人会合。
靖皇洵凝视著面前坦然露出真实容貌的少年,饶富兴味。被人盯著看的秦方萦再坦然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他完全看不出来对方在想些什麽。
「有话直说,别耽误时间。」
靖皇洵抿嘴淡笑,道:「原以为你是一g肠子通到底的x格,竟也能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别拐著弯骂人。」秦方萦冷冷地说。
「呵呵……」靖皇洵轻笑几声,又道:「那方柜里藏了什麽,我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曹家全数惨死,唯独曹老板的么子身负重伤,x命垂危,幸而最後得以救治,目前已隐姓埋名,在靖皇家的保护下重新生活。」
「是他告诉你的?」
「没错。那不过是一张小块的布料,画了些线条却难以辨认为何,曹老板也是辗转得到,觉得特别才收藏起来,他们g本不晓得那块布的来历,更无法预料会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这种事让人唏嘘不已,但谁又能阻止得了命运捉弄。秦方萦也算感触良多,而他在乎的只是如何避免秦家成为下一个曹家,尽管他尚未弄清楚秦老爷手中是否握拥有同样的藏宝图。
「若不是曹家的前车之鉴,而你也没带我走这一趟,我也是无从得知。」秦方萦知道靖皇洵让他接触这些,便是有意给予他帮助。秦方萦仰起脸,难得的朝靖皇洵露出一个笑容,道:「谢谢你。」
「别想这麽多,多了你也是多个人手,而帮助你和秦家,对靖皇家同样有益处,双方得利。」靖皇洵眯起一双眼,双手负於身後,隐约的笑意让他更显神秘难测,「因为靖皇家手中也握有同样的东西。」
「什麽!」
「嘘……」靖皇洵用两指抵住了秦方萦的唇,道:「怎麽能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呢?萦儿,你说是吧?」
望著靖皇洵那劝诱式的笑容,秦方萦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了。
☆、6-2
秦方萦会和靖皇洵一同离开,首要原因自然是跟著他们好了解这起事件探查的进展,再来便是靖皇洵下个目的地正好与秦方萦有些渊源,正是好友华闵言所处的华家。
对於华家,秦方萦都是从侧面认识,知道华家涉略范围极广,收入相当可观,家产绝对称得上富可敌国。只是这样风头正盛的家族,唯恐朝廷忌惮,因此也同靖皇家一样,选择低调做事,华家人在外经营的事业,鲜少打著华家的旗帜,华家的身影就逐渐淡出众人的目光。
靖皇洵这次会找上华家,也是想藉著华家的关系探听更细微的真相,且有些年代久远的事恰好与华家有关连,使得他必须走这一趟。
得知靖皇洵要前往华家,才促使秦方萦动了离开的心思,毕竟他这些年来和华闵言皆是书信来往,不曾见过一面,著实有些想念。
华家所处的尧原县较为偏远,要花将近六天的路程才会抵达。一路上走走停停,除了夜晚住宿和解决三餐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消磨的。
驾车的人是程唤,容安偶尔陪在一旁,不过通常是和靖皇洵、秦方萦两人一同坐在车内,外表朴素但还算宽敞的马车挤下三人绰绰有馀,不嫌拥挤。只是几个人时常面面相觑颇为尴尬,若不刻意找话题,他们大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各做各的事。
秦方萦自从璇玑心法突破第十三层後,因迟迟无法提升至更高一层,而显得有些急躁。他在体内运转功法好几回,次次在某处滞留而突破失败,几次下来,额头都冒出虚汗,让原本在看书的靖皇洵不得不搁下书本,主动关心。
「练功遇到瓶颈?」
听到询问,秦方萦缓缓收复体内运行的内力,睁开眼睛,答道:「嗯,有一阵子了。」
「练功最忌讳c之过急,你还年轻,大有可为。」
「我知道。」秦方萦垂下眼眸,轻声道:「这是保护我自己的捷径,但还是太慢了。」
听到秦方萦的话,靖皇洵眉头微蹙,就连闭目养神的容安都睁眼望了过来,那句话里盈满的沈重感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萦儿,若你是担心这一路上的安危,别担心,还有我在。」靖皇洵柔和了脸部的线条,安抚道。
但秦方萦却是不领情,不喜欢对方那种好声相哄的语气,薄怒道:「别以为我名字取得女气,就真把我当姑娘哄!你的意思是要保护我吗?抱歉!我是个男人,没你想得这麽柔弱!」
「喂,你别太得寸进尺!」容安沈下脸色,对秦方萦逾越的态度感到生气。
「容安。」
听到兄长出声制止,容安冷哼一声,乾脆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萦儿,你可别误会了。」靖皇洵并不因为秦方萦一时的情绪而生怒意,语气温柔却坚定,他道:「你自愿夜夜守护著秦家,无关男女,这份j神和毅力都令人敬佩。我并非自诩为你的保护者,而是想与你并肩作战,在重要时刻,能给予你协助,明白吗?」
秦方萦咬紧下唇,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反而误解了他人的好意,开始自我反省。他的眼神有些胆怯不安、小心翼翼,似乎在试探著靖皇洵心意的真假,踌躇思忖了半天,最後全化为一声长叹。
「……抱歉,我不该将怒气宣泄在你身上,是我任x了。」
「别放在心上,你只是因为瓶颈而感到急躁,我能理解。」
靖皇洵的大度和体谅,让秦方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酝酿。他发觉在这个人面前,总会不自觉的放肆、耍x子,似乎怎麽样靖皇洵都不会动怒,处处退让,尽力包容,让秦方萦逐渐失了分寸。
容安说得没错,是他得寸进尺了。
秦方萦目光低垂,落在车内的地毯上,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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