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影重重
作者:福仔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美强/正剧关键字主角 配角 其他他就是这么倒霉,身为风九门的独子封珏,全家为显赫的武林门派,宿命就应该是为武林争分而战!而亡!但是……QAQ 为什么半夜会山洪爆发!为什么全家死光光就只剩下他!QAQ被路过的花间堂堂主捡回去,他那粉嫩嫩水灵灵的美人相“吸引”到了所有人,可是他的悲剧开始了……于是梨花带雨的娇弱美人,硬生生地被转型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美攻]影重重 1-5
☆、序
序
他就是这麽倒霉,身为风九门的独子封珏,全家为显赫的武林门派,宿命就应该是为武林争分而战!而亡!但是……qaq 为什麽半夜会山洪爆发!为什麽全家死光光就只剩下他!qaq
被路过的花间堂堂主捡回去,他那粉嫩嫩水灵灵的美人相“吸引”到了所有人,可是他的悲剧开始了……
薛小召扶额,这人丢脸丢到真是不忍心看了,要不是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那麽顽强,真想放任他去死。
於是梨花带雨的娇弱美人,硬生生地被转型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封珏成为封刀,变强了,有能力他并肩了,他想,如果就能这样看著他宠著他照顾他一辈子,该有多好……可是老天总是爱各种玩笑……
── 薛小召!你不许逃!我不准你逃!封珏为了你成为封刀,为你生,为你死,封刀不悔!
短介绍:娇弱伪娘转型苦情美攻的奋斗史
主角:封刀(封珏),薛小召,吕渊
副角:薛潘,徐温,何欢,太子,岳无痕,玄元道君
其它:花间堂,玥族,黔灵山剑仙道
☆、第一章
“他是谁?”“新收的人?”“好美……”“堂主的新宠吧。”“真是美人啊!”
耳畔杂吵的议论声纷纷入耳,众人压制住自己的声调,唯恐惊扰到亭子里如仙的美人。
封珏静静地坐在亭子里,忧愁地看著嫋嫋婷婷的荷花,那微颦的秀眉让人忍不住去抚平它。他目如秋水,泛著滢滢的泪光,红唇频频发出叹息。娇嫩的下颚与水润的脸庞好似娇嫩的女娃儿,仿佛轻碰一下都要弹出水来。如葱g一样细致的手轻轻捏著手里的绢扇,有如小鹿一样的眼神让人怜惜无比。风吹起他身上的粉紫轻纱,真比那荷花还要姣美几分。
来到花间堂已经快三个月了。
他的遭遇为什麽如此凄凉,身为风九门的幼子封珏,全家为显赫的武林门派,宿命就应该是为武林争分而战,而亡。但是…半夜爆发的山洪,竟然让全家人都死去了,就只剩下他。
被路过的花间堂堂主薛潘捡了回来,恐怕…堂主也是看中了他的相貌吧。封珏苦笑,又是微微一叹,真是让偷看的众人碎了心。封珏抚上自己的心,想起那亡故的家人,心好痛……
又想起堂主这两个多月以来对他种种的好,堂主说的,他不可寻死,因为是他救了他,他的身子,已经是他的了。想起堂主如画的面容,又羞红了脸。堂主若是想要他的身子,也未尝不可啊。
这两个多月来,花间堂的众弟子争先恐後地对他好,只为了争夺他微微一笑,险些要有刀光剑影了。他忧愁极了,若是他们这般喜爱他,他该如何是好?一颦一笑,都成了弟子不和争风吃醋的原因,若他有一日成了堂主的人,如此这般,众弟子会不会仇恨起堂主来?
念及此,美目又泛起莹莹泪光。他不愿…他不愿成为众人苦恼的原因,他只想做好自己啊…
“小珏。”温润的少年声音在身前响起。
封珏赶忙擦干眼泪,见来人是对他极好的徐温,他微微一笑,明若春花,直叫徐温看痴了去。
“怎麽哭了?”徐温抚上封珏水嫩的脸颊,“是谁欺负了你去,我去收拾他。”拿出绢巾给封珏擦眼泪,恨不得把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千万别!”封珏纤纤玉手握住徐温的手,“没人欺负我,只是想起家人,有些伤感了。”封珏低下头,那湿润的脸颊犹如落了雨的梨花,直让徐温心乱。
“小珏,我…”徐温正握著封珏娇嫩的下颚,正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看到封珏水润的美目,一下子又说不出口了。
“你是堂主的新宠吧?”骄傲的女声让两人同时往亭子外看去,亭子外一个身著华服的美豔女子盛气凌人地看著封珏。
“碧夫人。”少年放开怀里的封珏,和女子点了点头。
碧夫人也不理会徐温,冷笑道:“真是不知廉耻!明明是捡来的外人还敢在这里与门下弟子纠缠不清!”
“夫人您误会了…”可是对上碧夫人鄙夷的目光,眼泪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才好,手里慌乱地揉著绢巾,眼里的珍珠落了下来,“封珏与徐温哥哥并没有什麽纠缠…”
“真是美…”碧夫人走进亭子,端起封珏柔嫩的下颚,“哭得真是…让奴家都心动了!”说罢一巴掌扇过去。
“徐温,这是何意?”碧夫人冷凝著徐温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甲修剪得j致无比,也是锋利无比,这一巴掌下去,封珏是要破相了的。
“碧夫人,还请您做一些符合您夫人之名的举动。”徐温柔和地笑道,俊逸的脸上已经有些寒意了。
“徐温,我谅你是夫君的弟子给你几分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碧夫人冷声道。
“抓不住男人的心就该怪自己没有魅力,何苦像个泼妇一样怪罪别人?”轻佻的声音响起,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年靠在柱子上,闲闲地看著碧夫人。
碧夫人一甩就甩掉徐温的手,y毒地看著徐温和刚刚来的少年人:“你们给我记住!”
“得著美人的惦记,也是何欢的桃花旺运之一啊。”笑嘻嘻地看著碧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去,年轻人飘进亭子,执起封珏的手就是一吻,“小美人,我叫何欢。”
封珏被这一吻弄得不知所措,慌了心,红了脸。
“何欢!”徐温脸色冷凝,警告何欢。
“好处怎麽能都让你占了不是?”何欢轻佻地看著封珏,回答徐温。不知他从哪里端出了酒壶和盘子,“小珏珏,你爱吃甜点麽?”
“不用你假好心。”徐温不悦何欢打扰他与封珏的相处。
何欢也不理他,拿起竹签c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芙蓉糕就放在封珏嘴边,不管封珏说他自己来就喂了进去,“好吃麽?”
徐温叹气,看著封珏的樱桃小嘴努力吞咽的样子心下怜惜,给封珏倒了茶:“喝茶吧,不要喝酒了。”也不管何欢嫉妒的眼神,就用绢巾给封珏擦去嘴角的碎屑。
“好吃,”封珏笑了,笑得何欢春心荡漾,“谢谢你。”意指徐温帮他擦嘴角。徐温爱怜地看著封珏吃糕点的模样,正想说点什麽,就被亭子外路过花圃的两个身影扣住了目光。
“小召!大师兄!”徐温站了起来,和正向大堂走去的两人打招呼。封珏一下子有些懵,徐温看著其中棕色衣服的少年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干嘛先叫我啊?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我嘛?”棕衣少年无奈地说,然後打了招呼。
“小珏珏,我给你介绍。”何欢看著棕衣少年,笑弯了眉眼,色若桃花,“这位是我们堂主的宝贝独子,花间堂的少主,薛小召,你没事嘛千万不要惹他,不然後果很严重哦。小召,这是封珏,风九门发生意外就剩下他,堂主就将他接过来了。”
薛小召笑骂何欢嘴贱:“什麽叫没事不要惹我啊?我是索命罗刹还是霉运童子啊?”说罢抱著双手,和封珏笑著打了招呼。
封珏打量著薛小召,十二三岁的样子,年纪虽小,但身材已隐隐有了来日定结实颀长的趋势,蜜蜡色的肌肤,长相也已有了俊朗的轮廓。额前刘海分在脸侧两边,看起来蓬蓬的浓密发丝被棕色的发带扎成马尾,很是清爽。
他笑起来非常阳光,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的感觉。既然是花间堂少主,为了能在以後日子里好好生活,一定要和这人打好关系,於是他笑得很甜美,甜美得风儿都要为他舞蹈了一样:“小召,日後请指教了。”
薛小召好似没看见封珏甜美的笑容一般,介绍他旁边的少年:“我身边的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吕渊,人嘛,哈哈,无心无肺无情,但是在危机关头总是很可靠。”
封珏对薛小召的不在意很是失望,但是人家毕竟介绍了别人,不好再看薛小召,於是就仔细地看著吕渊,花间堂的大师兄。这一看,他的心好似被缩紧了一般。
吕渊同样是年纪轻轻,虽然五官未全然长开,但现在几乎都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尖削的下颚,白皙水润的皮肤,长眉飞鬓,细长的眉眼好似总含著水光,如瀑的发丝随意散著却从不凌乱,发间夹著水晶头饰,身著水墨花纹的繁复衣裳,更是俊美逼人。
淡淡一笑,争豔的花圃都要失色了,想必来日那种让人一眼就可以窒息的妖冶的俊美,指日可待。
世间真的有英俊到近乎美丽的人啊…心疯狂地跳著,封珏觉得自己被这人抓住了心,无法呼吸。
“大师兄,你和小珏珏可真配哦。”何欢打趣道。
“确实一对璧人,大师兄是俊的美,小珏是丽的美,你们站在一起天地都失色了。”徐温赞赏道。
封珏愣住了,何欢和徐温怎麽一下子变了态度,之前还对他百依百顺的…看到大师兄这麽优秀的人出现,不是应该为自己吃醋担忧才对吗?
“封珏来这里多久了?”吕渊问道,是处在变声时候的低哑嗓音,他对上封珏的眼睛,封珏一下子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
“过了今日,就刚好三个月了。”何欢说道,语调竟是意味深长。
“三个月…”薛小召微微一愣,骚了骚头,“喔,我们也是离开了三个月,刚好岔开了。”
徐温关心地看著薛小召,“怎麽会这麽久呢?堂主很担心你。”
听到堂主很担心他,薛小召神色瞬间有些不自然,而後马上又恢复没心没肺的m样:“都是大师兄啦,轻功不用就这麽走回来了,偏偏还不准我用。走得我累得像头驴,啧…”
“你都是在我背上赖著,几乎没有下地走过,你还好意思说?”吕渊看向他。
“喂喂喂!我也很累的,心累啊心累!”薛小召马上就抱怨了,吕渊不置可否。
看著两人的互动,封珏心里很是酸涩。他痴痴地看著吕渊,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过,可是吕渊自刚刚一眼後就再没看过他。薛小召吕渊两人之间g本就差不进去任何人,他突然很想哭,他想他是对吕渊一见锺情了,他到底该怎麽办…
“这麽久都不见小召,奴家真是念得紧。”何欢学著青楼女子娇嗔念道,寒得薛小召一阵**皮疙瘩,抬脚就踢。何欢一把抓住那扫来的小腿,徐温趁势揽著薛小召的双臂:“走,四师弟,我们叙旧去。”徐温柔和地说,可是怎麽看怎麽都不怀好意。
“滚!放开我!大师兄救命啊…”薛小召刚惨叫出口就被两人捂上嘴扛走了,末了何欢还回头说:“大师兄,小珏珏就交给你了。”
听著薛小召的惨叫慢慢消失,封珏怔得刚刚回神,对於何欢和徐温一反之前的疼宠就这麽“毫不犹豫”地丢下他,感觉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羞涩和苦恼,看著吕渊,他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这些日子可住地习惯?”吕渊看著薛小召被抬走消失在转角,才转过头来问封珏。
“是…”封珏低下头,红透了脸,几欲滴出血来,不敢看吕渊那双仿佛有水光流动的摄魂双眸,“大家都对我很好。”
吕渊点点头:“花间堂四处你都熟悉了麽?”
“恩,徐大哥和何大哥都带我走过了…”说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吕渊,见吕渊一动不动地盯著他,又马上低下头,“…这、这里很大…也很漂亮…”
“封珏,抬起头。”吕渊说道。
听著吕渊带著许丝命令的语气,封珏咬牙,鼓起勇气,抬起头看著吕渊。吕渊的眼睛里仿佛有水光在流动,看起来有些意味不明。
出乎意料,吕渊一把扯过封珏靠在自己怀里,撩起了封珏的一丝头发,靠近唇边轻轻嗅著,细长的眼睛看著已经惊呆了的怀中的人,唇角微勾:“你真美。”
封珏确实美,那小鹿一样被惊吓到了的眼神让人怜惜,紧张的脸透著粉嫩的红润,柔媚无比的五官,让人无法不爱。
“明天,你来到这里就有三个月了,是麽?”吕渊轻轻抚m著怀中人的脸颊,低哑地问道,脸渐渐压下,唇几乎抵著唇。
“是…”封珏感觉自己的心狂跳得几乎要蹦出x腔了!在以为吕渊真会吻上自己的时候,人就被一把推了出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差点摔倒。
不知所措地看著吕渊,吕渊笑了,也让封珏看痴了,吕渊慢慢抬起手,在封珏娇嫩的唇边暧昧的来回轻抚著:“希望你在接来下的日子里,过得愉快。”
看著吕渊离去的绝美背影,封珏心跳如狂。不明白吕渊的话里是什麽意思,但是…他m上自己的唇角,笑了,柔媚清透得压下了绽放的粉荷。
今晚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中吕渊环著他,唇吻在耳边,在他耳边絮絮低语……
吕渊低头就要双唇相触时,四周突然起了大浪,亲昵揽著他的人不见了,自己就在水中被呛得几欲窒息。
惊恐地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连被子枕巾全都是水…这到底是……
“唷,”轻佻的声线在床边响起,何欢拿著一个木桶笑眯眯地看著他,很显然,刚刚是水就是他倒的,“醒了麽?”
一下子的反差让封珏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这是何欢?这是那个总是宠著自己、搂著自己、喂自己吃东西的何欢?徐温站在何欢身後,抱著双手看著封珏震惊的脸孔,柔和地笑著,带著绝对的恶意:
“欢迎来到花间堂,封珏。”
☆、第二章
看著封珏小美人一夜之间变成挑水工砍柴工各种苦工,薛小召挑了挑眉。
“我说,这种戏码你们玩了这麽多年不腻麽?”薛小召拖著下巴,看著委屈得羞愤欲死的封珏,问旁边的徐温道。
“在这里蹲著脚不麻吗?”徐温答非所问。
“我在练小腿肌r!”薛小召看著封珏被何欢拼命使唤,“啧啧,你看看他的表情,真是和昨天有天壤之别,细细数数,啧啧,砍柴、挑粪、收拾残羹饭菜、洗夜壶、刷马桶…估计他今晚要抹脖子了。”
徐温心情出奇地好:“新来的三个月对那个人越好,後面就会被整得越惨,让他尝尝什麽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人家也不过娇弱了一点嘛,何欢干嘛往死里整呢?哎呀呀,真的哭了诶、哭了诶。”薛小召趴在栏杆上看著那边情景,颇有些幸灾乐祸。
“何欢恨透了别人叫他女人面,碰上个比他更女人面的,他能不得瑟麽?”看著封珏又被何欢打了一拳,徐温说道。
“不该是惺惺相惜麽?”薛小召感到疑惑。
“同类相斥。”徐温笑。
“笑面虎,”薛小召骂了徐温一句,“整人者迟早被人整回来。”
“那也要他有这个能耐。四师弟,你不觉得一个人从被众人疼宠的顶端、跌到被践踏的底端,那表情实在耐看麽?”徐温摊手,一脸无辜。
“啧,反正死了人也不关我事,走,二师兄,陪我练剑。”对於那种什麽都不做只会想靠他人保护的弱者,薛小召是没什麽同情心的,他不去整人,也懒得去整人,毕竟,封珏还远远没有强大到值得他花费j神去注意。
徐温y笑道:“看著你这声‘二师兄’叫得这麽销魂的份上,小样,今天陪你练一天。”
“去!”薛小召一把打开徐温的手,就往前走,没再看一眼气愤得几欲抹脖子的封珏。
封珏明白了,原来之前的三个月对他的种种好,不过是为了看他今日的出丑。仅仅一天,他就已经有想自尽的心了,众人嘲笑鄙夷的目光不停地晃在眼前,他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著护著,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怎麽?想死?”何欢挑眉,一把扯过封珏的衣领提起来,“谁准你死了!你的命是堂主救回来的,你想死还要问过他呢!”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麽了?”晶莹的珍珠从美目中滚落。
“这样对你,是因为你脑残得可笑,弄清楚立场,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什麽都做不了的废物,天生就该被踩在脚下!”何欢冷笑道。
“废物…”封珏不可置信地看著何欢,原来自己…竟是个废物,好似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对我来说,对堂主来说,对整个花间堂来说,你就是废物!”何欢也懒得和他说太多,一脚把封珏踢到山下去挑水:“今天的活做不完,晚饭就换成拳头。”说罢就找个角落晒太阳睡午觉了。
自尊被践踏成了碎片,想拼起来又被无情踩碎,碎得连捡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是个废物,是个空有美貌什麽都不会做的废物…不会再有人疼宠他,不会再有人保护他,甚至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会变成鄙夷和嘲弄,只因为他,是个弱者,天生就该被踩在脚下的弱者……
万念成灰,所有美好的泡影都被无情地碾碎,终於意识到寄人篱下就是被随意践踏,没有能力就可以被随意侮辱,原来这个世间就是这样……
所有的想法都已经没有了价值,他甚至连死的权力都不许拥有,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著器械的动作,任由娇柔的双手被chu糙的木桶磨得鲜血淋漓,稚嫩的双肩青青紫紫,纤小的双足起了水泡化了脓,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吃糕饼?”
“不要。”
树林中响起两个少年的声音,封珏慌乱地躲到树後面,偷偷伸出头去看,竟是徐温和薛小召。
封珏看到薛小召伸出双臂左右晃晃,蹬了蹬腿就躺在一截横在地上的枯老树干上,头枕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拔了一g草叼在嘴里。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晃悠著,棕色的衣摆随著他哼著小曲的动作拂动著,蓬松的头发散落在树干上。
阳光洒在树叶上,地上透出点点斑驳,照著薛小召的脸一点暗,一点亮。那种说不明的洒脱闲然,竟让封珏看痴了去。
徐温拔出薛小召嘴里的草,无奈地说:“不要什麽都往嘴里放,有没有毒都不知道。”
薛小召伸手又拔了一g草,放嘴里继续含著,小曲哼得更大声,显然是把徐温的话当耳边风了。
徐温也没辙,坐在薛小召头上边的树干上,帮他用手梳理著浓密蓬松的头发。让封珏有些恍然大悟的是,徐温俊逸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宠溺。难怪…昨天他一看到薛小召就…
“不要坐我头上,我会长不高。”薛小召皱眉,嘴里因为含著草,含糊地说著。
“我没坐你头上,坐的是你头的边上。”徐温笑道。
“继续练剑吧,”薛小召一蹦就跳了起来,嘴里的草继续叼著,抽剑指著徐温,脸上有著年少轻狂志在必得的神情,“你说我这次能不能赢你?”
徐温起身抽剑,脸上融著化不去的笑意:“十招败你。”
“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薛小召笑著出剑,飘落在他们之间的树叶被剑气震成两半,嫋嫋地飘落在枯树干上。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像绣在一块绿色大地毯上的绚丽斑点。初夏柔软的一缕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婆娑的树影映在他们如游云般洒脱的身影上,剑过处,习习生风,吹动树上一片片树叶飘落下来。
那掩不住稚气的脸上,年少的春风得意毫无遗漏的洋溢在外。
封珏看痴了,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
他突然明白了什麽,握紧了双手,挑上扁担,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去,眼里出现的是从未有过的澄然。
日子一转眼过去了不少,何欢已经开始考虑什麽新玩法能、让这个忽然转x的家夥炸炸毛,日子果然是太无聊了麽?
从那一天踢他下山去挑水後,这个人就变得沈默不语,他是见鬼了还是撞妖了?何欢知道,任何人来到这里被整了之後,先是不可置信,後是愤怒,再是绝望,最後是听天由命。那种把人自尊碾成碎片、把人从云端上扯下来狠狠摔在污浊的泥泞里、把一个人慢慢折磨疯的快感,是何欢一直很享受的。
但这人进入状态也快了点,让何欢很恼怒,认为这样让他很挫败。封珏任别人怎麽欺负他、怎麽揍他都是一声不吭,排除他哑巴的可能x,至少现在,踢他一脚他还是会叫的。
封珏咬牙,把疼出的眼泪死死挤回去,对上何欢期待的眼神,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转身去砍柴。他不能让何欢得逞,只要自己一发火,或者一有发火的倾向,何欢马上会让他吃不了兜著走。一瘸一拐地去拿起斧头,心想膝盖又要疼好几天了,破了皮,r被磨得生疼,原本细致的手已经起了一层老茧。让他有些高兴的是,拿起斧子的时候已经没那麽不适应了。
封珏苦笑,短短半个月,他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从前的自己都让自己觉得可笑,但是现在的生活也并不乐意,终究是迫不得已无从选择。
现在看到何欢都有些倒胃口,对半个月前的自己在这人怀中娇嗔…想起来真恨不得割颈自尽。
“砍柴也碍著阁下了麽?”封珏努力压制住自己终於学会的怒气。
“没碍著,只是这斧子我要用,就劳烦你用手砍柴了!”何欢拿走了封珏的斧子,扬长而去。封珏目瞪口呆,这、这人…叹气,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也一下子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