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之後

杨品璇怒瞪着他，「你真的很无聊。」
「不会啊，我很好奇他们知道我们是会一起逛家具店的关系时，会有什麽反应。」何健佑兴意盎然的说：「没想到他们害死的美美最要好的朋友，竟然会和她弟弟在一起吧？」
杨品璇忍不住反驳：「我们又没有在一起。」
「妳这样讲很伤人耶！」何健佑笑道：「我应该没有这麽糟吧？再怎麽看我也算是半个高富帅吧？」
当事人满头黑线，根本不想再多说什麽，径自转身准备离开，「你快点把沙发挑一挑走人啦！」
「好啦好啦，妳怎麽越来越凶啊？」何健佑快步跟上，并在心里笑出来，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明知道他是故意设计她与自己来这边被许莉英撞见，却没有表现出她的愤怒来。
只因为他将何美美这个名字抬出来，想必也勾起了不少她的回忆。
她或许没发现，可是他一直看得很清楚，只要提到何美美，她眼神中的难过是掩盖不住的。
※
离开杨品璇和何健佑的许莉英，一蹦一跳的进到三楼的内部办公室，「小广！啊？还有其他同事啊？」
两名男性正站在办公桌旁边交谈，其中一位手上还拿着月初刚出来的报表。
另一名男性有着白皙剔透的肌肤，约一百七十几公分，并不算高挑，却十分纤细，他就是蒋广。
「妳怎麽来了？」
面对他诧异的神情，许莉英甜甜一笑：「来找你吃晚餐啊！今天是礼拜五晚上耶！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蒋广看了一眼讨论到一半的同事，「抱歉。」对方耸了耸肩，表示没关系，蒋广便走到站在门口的许莉英身边，「妳下次要来先通知我一声，我今晚已经约好教练，要去健身房。」
许莉英瞪大双眼，「所以不一起吃晚餐吗？」
蒋广似乎不怎麽愿意，瞄了远处的同事一眼，「改天吧。」
「都已经周末了，还不能一起吃饭吗？」
「妳也知道我不能吃太油的东西，那会破坏我的肌肉丶增加我的体脂。」蒋广说：「妳的体脂也不低，也该克制一下了吧。」





她死了之後 26.我当初可是有好好调查过你们所有人(3)
许莉英愣愣地看着对方。
她至少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只有四十七公斤，虽说她体脂并没有很低，但是也称不上是高，一直以来她也都有在控制自己体态，因此被自己老公这样说，难免会觉得难过。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罗。」
她强打起精神，对蒋广露出微笑，接着伸手想抱一下对方，却被他轻巧的闪过，「不要这样，我同是在看。」
「抱歉。」许莉英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伸出去的手也只好缓缓收回来。
蒋广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斜睨了她几眼，语气不善，「不早了，快回去，不要在外面逗留。」
「我不会的……那掰掰罗！」
明明是轻快的语句，她却觉得心情异常的糟。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蒋广这样无情拒绝，两人已经许久不曾一起好好用餐过，更别提两人一起出去看电影或是逛街了，婚後他们因为一些原因，使两人的关系更是恶化。
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她，一直想打电话给叶隼兰，却又停下动作。
他已经先跟她说过，他这周末要载颜琪回娘家，所以不会留在这座城市。
一瞬之间，她感觉世界如此之大，自己却无比孤单。
回到家後，她刚打开门就撞见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婆婆，也是蒋广的亲生母亲，对方时常趁他们夫妻不在时来这里晃晃，只因为这房子当初是蒋广的父母买的。
「……妈。」
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连回家都要假装很开心的样子。
面对许莉英的笑容与称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只是淡淡瞄了她一眼，「女孩子还这麽晚回家，真是不成体统。」
还不是为了去找妳儿子吃饭。许莉英在心里这麽想，却不敢说出口，只能转换个话题：「妈今天怎麽会过来？」
「还不是为了妳。」女人语气十分不善，「都跟我家儿子结婚三年了，到现在还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真不知道妳是做了什麽坏事，才会受这种天谴，甚至连累我儿子。」
已经将鞋子脱掉走进客厅的许莉英默不吭声，她已经懒得再跟对方解释他们这三年都无法怀孕，完全是因为蒋广自婚後就不再碰她，两人这三年来都是分房睡，上床的次数甚至不超过五次，且每次都挑在她的安全期，蒋广还全程戴保险套，这样要能顺利怀孕，恐怕也是天选之人吧？
而这些事情，都是他人所不知道的。尤其蒋广面对自己母亲的质问和逼生，都把责任塞给她这个媳妇，她只能委屈的承受。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倏然站起身来，「我已经将中药放在桌上，妳给我每天按三餐吃，今年要是再生不出来，我一定会要你们离婚！」
看着对方怒气腾腾的背影，许莉英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她自从第一次见到对方，对方就不喜欢她，或许是她那有时少根筋的模样惹毛对方，又或者单纯只是对方讨厌自己儿子被她抢走，总之两人自婚前就不太合，婚後更是如此。




她死了之後 26.我当初可是有好好调查过你们所有人(4)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又骂了好一阵子，骂到舒坦了才离开，已经又是半小时过後，许莉英擦拭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去。
「学妹！」
许莉英一进到餐厅就看到远处有一个男子站起来朝她挥手，她这才赶紧走过去，「学长，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们比较早到。」说话的是刚挥手的男子，等到她来到他们这一桌他才坐下来，「跟妳介绍一下，这是蒋广，我大学的室友，也是我的好兄弟。蒋广，这是许莉英，我直属学妹，很漂亮吧？」
坐在他身边的正是蒋广，他白白净净的，戴着粗框眼镜，俨然是一个古代的文弱书生。
许莉英发现自己竟然这样形容眼前的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发现对面两人那疑惑的眼神，赶紧先开口：「很高兴认识你喔！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莉英。」
那是许莉英跟蒋广第一次见面，起因是她的学长觉得她都已经二十八岁，居然还没有稳定交往的对象，因此主动介绍对象给她。
而蒋广当时也已经三十二岁，两人都是适婚年纪，因此便顺理成章的被介绍在一起。
许莉英本身就是个平易近人的女孩子，因此当天的餐桌上并不会太尴尬，虽然蒋广本身就是个比较少话的人，但因为和她有共同的兴趣，就是看美剧，因此两人还是聊得起来。
後来双方交换了通讯软体，不时就在上头聊天，一年过去两人就步入婚姻。
不过当许莉英事後回想这一切，只觉得蒋广或许自始至终都不曾真正喜欢过她，只不过是因为他到了适婚年纪，刚好认识了她，就和她结婚了。
尤其他们结婚这三年来，他几乎不曾对她表露过爱意，两人的关系随着蒋广母亲的介入，越来越糟，过去两人还能一起看美剧丶一起看电影，但最近这两年都已经完全不曾这麽做了。
发现自己意外睡着又醒来，窗外是黑蒙蒙的一片，她听到房间外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应该是蒋广半夜起来拿水喝吧？
迷迷糊糊中，她拿起手机，发现叶隼兰依旧没有回讯息给她，心沉甸甸的，这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
杨品璇没想到自己和何健佑被许莉英撞见的当天晚上，後者竟然还主动约她出来吃饭，因为隔天刚好是周六，也是杨品璇的上课日，因此她改约对方礼拜天再见。
许莉英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位外表天真单纯的人，她不同於何美美的那种内向害羞，更和林姿仪的强势截然不同，面对同样活泼开朗的杨品璇，许莉英更给人一种不懂世事的感觉。
杨品璇抵达餐厅时，许莉英已经到了，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身洋装，低垂着头翻阅菜单，听到对面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对杨品璇灿烂一笑。
「品璇，我跟妳说喔！这间的白酱超好吃的，一定要点。」
「好啊。」她放下包包，坐了下来，「这间离妳家满远的吧，怎麽会找到这间？」
「之前上网看食记看到的。」许莉英甜甜一笑，等到两人都点完餐，她眨着双眼，「品璇和美美的弟弟……应该不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吧？」




她死了之後 26.我当初可是有好好调查过你们所有人(5)
正巧将手机自包包拿出来的杨品璇瞄了对方一眼，「他叫何健佑，再怎麽说也是美美的弟弟，妳每次都叫他美美的弟弟也太失礼了吧？」
「唉呀，我又不是会跟他一起去家具店看家具的关系，当然不会记得人家名字啊。」许莉英笑眯眯的说：「不过品璇妳是那种会因为对方没朋友，就善良的陪对方去家具的人吗？」
许莉英总是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戳中对方的痛点啊。
「不是。」杨品璇诚实的说：「不过因为他是美美唯一的弟弟。」
「哦？」
「美美是我们的朋友，她自杀，谁都不好过，不管是我们还是美美的家人。」
面对许莉英的沉默，杨品璇觉得得意极了，她就是为了得到对方这种回应才刻意提起何美美自杀的事情。
「他只是想知道美美为什麽自杀，所以才亲近我而已。」等到上前菜时，杨品璇才打破这段尴尬的寂静，「而且他现在是我法院的法官，我也不可能不理他吧？」
「可是妳跟人家这麽亲近，妳家那只就不会生气吗？」
许莉英一边拿起餐盘旁边的叉子，一边问，「一般会去看家具的好朋友，应该也要是我们社团的这种关系吧？妳跟他明明还认识不到三个月耶。」
是啊，杨品璇和何健佑最近的确是有些过从甚密，尤其前者不断发现社团内那些丑陋的真相，就越无法以一开始那种全心全意信任他们的心情来与他们交往，反而开始相信何健佑。
但是这些根本不需要告诉眼前的许莉英。
「那妳呢？」杨品璇不想再让话题落在自己和何健佑身上，直接问：「那天和蒋广去吃了哪间餐厅？」
许莉英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半晌，「唉，没吃啊，因为小广加班，而且他想去健身房，所以就婉拒我了。」
「这样啊……」
「不过没关系啦，我已经习惯了，小广现在是管理职，本来就会比较忙，当然也没什麽时间能陪我罗。」
「妳有跟他说过吗？说妳想要他多花时间陪妳。」
许莉英摇头，「没关系啦，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任性。」
杨品璇用叉子叉起前菜的沙拉，看对方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显然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或是难过，只是和她这个外人逢场作戏吧？又或者打一开始，许莉英约她就是为了探听她和何健佑的关系罢了。
「妳快吃吧，再不吃等一下主菜送上来，妳会来不及吃。」
「啊！好。」许莉英虽然允诺，叉子却只是停驻在叉在食物上的阶段，迟迟没有叉起来送进口中。
直到杨品璇将前菜吃完，对方还是一盘满满的。
「怎麽不吃？」
许莉英不好意思的说：「我丶我在减肥啦。」
「妳已经这麽瘦了！」
「还不够啊。」她苦涩的笑了笑，「我想要更瘦嘛。」
「再瘦下去都要不健康了。」
许莉英笑而不答，只见她若有所思好一会儿，「那天隼兰找妳说了什麽啊？」
「那天？」刚喝完前菜的浓汤，杨品璇摸不着头绪，接着恍然大悟，「妳怎麽知道？」
她耸了耸肩膀，「他自己跟我说的喔！」
杨品璇纳闷的问：「那他怎麽没跟妳说我们谈了什麽？」
「所以你们谈了什麽？」许莉英继续追问，「跟谁有关？美美？」
杨品璇不知道该不该将那天与叶隼兰谈的事情告诉对方，犹豫着的同时，许莉英又说：「是有关美美的吧？妳跟美美最好，他一直很想跟妳讨论美美。」
「妳知道？」
「当然啦！我跟隼兰最要好嘛。所以他跟妳说有关美美的事情，我应该猜得到是什麽事情喔！」
杨品璇终於明白对方约她出来到底是想做什麽了，「妳知道的话干嘛还约我出来？」
「想确认啊。」许莉英一派天真地说：「还有我这边是和隼兰不一样的版本，妳有兴趣吗？」
杨品璇愣愣地看着对方，「为什麽突然会想跟我说这些？」
「因为隼兰已经跟妳说一半啦！所以我也只好跟妳说罗！这样才公平嘛！谁听故事只听一半呢？」
「……那妳想跟我说什麽？」




她死了之後 27.为什麽我们就该有报应(1)
许莉英甜甜一笑，「我不知道妳知不知道，但是我跟隼兰已经在一起两年罗。」
虽然杨品璇早知道两人外遇，却没想过居然持续这麽长一段时间，「两年？」
「是啊，我们会又开始私下联络是因为我婚礼那天喔！」许莉英带着甜甜的笑容，「毕竟大学的时候隼兰就喜欢我嘛，所以罗！他在那天被美到不行的我给杀到，我也觉得他好温柔喔！我们恢复联络後，很快就乾柴碰到烈火，烧起来罗！」
「妳既然知道隼兰大学时喜欢妳，那妳又为什麽要跟学长在一起？」让叶隼兰那段时间都不太怎麽来社团，也不想见到他们几个社团的好朋友。
「就是阴错阳差吧。有时候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刚好不喜欢妳呀。等妳不喜欢人家的时候，对方又突然喜欢上妳了。妳说命运是不是很神奇。」
「可是两年前你们都已经结婚了啊！」
「没错呀。隼兰结婚两年，我结婚一年，啊妳想说那时候应该是新婚，是最甜蜜的时候吧？别闹啦！结婚要是有这麽简单又幸福就好啦！」
杨品璇一时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就她过去认识的许莉英一直都是一个天真开朗的女孩子，她的单纯和何美美的很像，只是一个人比较放丶另一个人比较静。
後来何美美过世後，她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她一开始所想的那麽单纯。
如今面对许莉英的这番话，她也震惊自己居然也以同样的观念误会着对方。
「美美她是意外知道我跟隼兰在一起的，喔，很早就知道啦！大约一年半前吧？我也没想到居然这麽快就被人知道。」
许莉英继续说下去：「妳相信吗？她知道的时候很生气耶！还直接在店里对我们破口大骂，对了，就是这间店，这间店也是我跟隼兰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之後美美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找她出来，希望她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结果她居然在这里骂我们不检点丶价值观扭曲，说我们会有报应的，妳说是不是很好笑？」
说到这里，许莉英自己笑了起来，坐在她对面的杨品璇却是一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为什麽婚姻中，受伤害的一方躲在一起舔食伤口还要被这样骂呢？」许莉英边说边笑，「为什麽我们就该有报应？报应不应该是在婚姻中伤害人的那一方吗？」




她死了之後 27.为什麽我们就该有报应(2)
「莉英……」杨品璇不知道该怎麽安慰，而许莉英似乎也根本没打算听到她的回答。
「刚刚离题啦，反正美美因为这样，超级讨厌我和隼兰。」许莉英带着不以为然的语气，「隼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骂到变笨啦，居然还觉得有点对不起美美，应该说是对不起美美对我们的期待吧？在美美的印象中，隼兰根本不该是这种人。或者说，整个社团都不觉得我们会外遇吧？」
杨品璇小声地说：「我以为你们会在大学的时候在一起。」
「嘿嘿，刚说啦，很多原因的嘛！」许莉英一手撑着自己的侧颊，「我想就算时间重来，我还是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跟隼兰在一起吧！嘛，也可能放弃婚姻吧，只是我终究没有勇气放弃那种大好生活。」
「妳跟蒋广怎麽了？」从刚刚对方说『为什麽婚姻中，受伤害的一方躲在一起舔食伤口还要被这样骂呢？』，就让杨品璇察觉许莉英的婚姻并没有外表看到的幸福。
许莉英甜甜一笑，「那妳和他又怎麽了？不然为什麽和那个美美的弟弟一起逛家具店呢？」
「我跟何健佑并没有什麽，真的只是他没朋友，而且他有女朋友。」
「哦？跟我和隼兰一样呢。」许莉英笑了笑，接着以不怎麽在乎的语气说：「不过也没关系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不曾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跟隼兰当初也曾经逛过这种家具店啊，我们还有去过东部度假呢，那时候的我们好幸福啊。」
「妳与其这麽做，干嘛不乾脆跟蒋广离婚？」
「我为什麽要跟小广离婚？」许莉英一脸困惑，「他可以给我想要的物质生活呀。而且我为什麽要离婚让他觉得开心呢？」
「如果离婚，妳就可以跟隼兰好好在一起了啊！」
「哦！好聪明的提案啊。话说妳上次不是遇到那个女人了吗？颜琪，妳觉得她是那种会好好离婚，让我跟隼兰有好结果的女人吗？」
不会。杨品璇也知道颜琪是那种高姿态且对自己极具信心的女人，对方就算不把叶隼兰当一回事，当然不可能愿意善罢甘休，让叶隼兰跟外遇的对象好好在一起。




她死了之後 27.为什麽我们就该有报应(3)
「所以罗。」许莉英知道杨品璇此时心中想的是什麽，「我又为什麽要跟小广离婚？」
「那如果蒋广知道妳和隼兰的——」
「吼唷，品璇妳什麽时候变成美美了啊！」许莉英不太开心地打断对方的话，「她也最爱跟我们说教了，说什麽『你们有想过另一半的心情吗？』丶『你们怎麽可以背叛自己的家庭？』这种没有什麽水准的话，听了就好烦喔！又不是老师，这麽爱讲道理。」
他们两个分别背叛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又怎麽会不知道自己这麽做是错的？杨品璇也自知这种人对於外人的指教都是最反感的，当然也听不进去，那她又何必像何美美一样自讨没趣。
「抱歉，老实说我并不在乎妳和隼兰有没有在一起，只是被妳质疑我和何健佑，有些心烦气躁，才会这样说。」
许莉英诧异地看着她，「妳也有觉得烦躁的时候呀！我还以为品璇妳一直都是处之泰然丶做什麽都能好好hold住的那种人呢！今天看到妳的另一面啦！真是有趣。」
「我……」她顿了顿，「莉英，妳也觉得我们是杀害美美的凶手吗？」
那瞬间，她清楚看到许莉英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笑意，眼底的冰冷让她瞬间明白了些什麽。
下一秒许莉英又恢复一派天真的笑容，「嘛，谁知道呢，毕竟谁都会有秘密的呀。时间不早了，我该走罗！」
直到许莉英离开，杨品璇才发现对方竟然一口餐都没有吃到。
※
「小姐，这几件衣服要先帮妳先包起来吗？」
化着浓妆的柜姐脸上带着笑，站在还在翻找着衣杆上衣服的杨品璇旁边，指着她刚刚放到柜台上的几件衣服。
杨品璇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想了好一会儿，「白色那件帮我包起来就好，其他的我觉得不太适合我。」
「好的。」等到柜姐离开，杨品璇继续低下头翻找一件件价格约在七丶八百块的衣服，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她一直都很喜欢的爱黛儿的歌，来电显示上显示着叶隼兰。
『品璇？』一接起来叶隼兰着急地声音传来过来，『是妳吗？』
「是我。」杨品璇冷静的回答，「怎麽了吗？」
『妳现在方便过来吗？我丶我这边有急事，需要……帮忙，拜托妳了……』
「我？为什麽是我？」
『现在只有妳能阻止她们了，拜托妳，我丶我只能求妳了……』
对方着急的语气中充满哀求与痛苦，杨品璇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你在哪里？」
『东区，我等一下传地址给妳。我是偷跑到厕所来打给妳的，现在要先回去了，妳一定要来，拜托。』
接着对方急匆匆的挂掉了电话，杨品璇刚挂上，就看到通讯软体跳出讯息，是对方传来的地址，距离这边约五分钟的路程，她思索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麽这麽着急着要她过去，但是依照叶隼兰的个性，应该不太可能会害她，且她确实也有些有关许莉英的事情想和对方谈谈。
因此她快速的结完帐，花了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现场。




她死了之後 27.为什麽我们就该有报应(4)
「妳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贱女人！」
一进到这间位於巷弄内的咖啡店，就见到空荡荡的一楼，只有一桌客人，地上满是破碎的玻璃碎片，及泼出来的液体。
那桌唯一的客人正是一脸惨白的叶隼兰丶胀红着脸的颜琪及面无表情的许莉英。
杨品璇根本不知道为什麽这三人会聚在一起，只知道自己刚进门所产生的声响，使屋内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过来盯着她瞧。
她无声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避开满目疮痍的地板，来到叶隼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