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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阡曜
他轻咳一声:“你或许误会了,不过时辰不早了,本王还得招待贵宾,恕不奉陪。”语罢,他便一掀衣摆,转身大步离开。
待陆钰一走,齐殊立马问道:“司公子,豫王有伤害你吗?”
“不曾。”司鹤摇摇头,笑着说:“还好你来的及时,如今这里宾客极多,我不便动手。”
“在下明白。”齐殊便领着他,往回走去,待到了宴席区,两人才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司公子,豫王对你的心思,你明白吗?”冷不丁的,齐殊突然开口道,这倒让司鹤吃了一惊。
司鹤佯装镇定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司公子年龄尚小,有些事或许不明白。”齐殊还是一副娃娃脸的模样,但他的一双眼眸却似阅尽沧桑,“但我比你年长许多,见识的也比你多了不少,有些人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我便能明白他是何种意图。”
“那你说说,豫王是何意。”司鹤笑着说道:“但闻其详。”
“豫王心悦你。”齐殊缓缓道,“他很欣赏你,似乎有些超越了正常男子的交友之情。”
司鹤面色不变,但心思微动。
“或许他对你有所执念。”齐殊没去在意司鹤变幻莫测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他的眼神不会说谎”
“齐殊。”司鹤打断了他的话,起身走到齐殊的面前,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此事,不可禀报于季妄怀。”
“在下知道。”齐殊恭恭敬敬地回了一个礼,笑着说:“因为这个眼神我在王爷眼里也见过。”
司鹤一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对于这个答案,他有些期盼但又有些胆怯。
“是在……何处……”
“在看见司公子的时候。”
第34章山雨欲来
司鹤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问道:“他……真的是这样的吗?”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发觉,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略微颤抖的声音。
“司公子不必怀疑。”齐殊依旧恭敬的模样,“九清与俞江同王爷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些,所以或许他们也并未在意,但是王爷对司公子的关心,我想司公子也一定有所察觉了吧。”
“我确实有所察觉,但我以为……”司鹤苦笑着说:“我以为他对我只是普通的朋友之情。”
“公子莫要再自欺欺人了。”齐殊抬眼,依旧笑着,但他的笑容却有些高深莫测起来:“王爷对司公子一往情深,既然公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为何不早些告诉王爷,还害的两人相互猜疑,平白受些相思之苦。”
“季妄怀他太优秀了。”司鹤叹了口气说:“他是人中俊杰,于内他孝悌忠信,于外他心怀天下。我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像他一般的人。”
说道最后,他竟然开始自嘲起来。
他司鹤,真的担得上季妄怀的喜爱吗?
“司公子是否想说,自认为配不上我们王爷?”齐殊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司鹤,在他的注视下,司鹤只觉得无所遁形。
“正如公子前些日子对我说的话,有些事并非在我的职责之内。”齐殊说的很慢,他尽量让司鹤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去,“但我还是想告诉司公子”
“我跟随王爷这么多年,见证着王爷一步步成长,他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而他识人之准,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
见司鹤依旧不说话,齐殊也不催他,只是最后笑了笑说:“我们相信王爷的选择,也希望王爷觅得良人。”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司鹤轻声道:“多谢。”
“不必谢我。”齐殊又恢复到之前的恭敬有礼,“为王爷解忧,是在下的职责。”
从豫王府回去的路上,司鹤坐在马车里细细琢磨刚刚齐殊的一番话。
他还颇有些奇怪,这齐殊,难道愿意他们王爷成为断袖吗?
虽说承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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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国也并不是没有断袖之人,可那往往是富人圈养一众小倌的癖好,但听齐殊说来,似乎认为他和季妄怀是处于一个平等的状态,双方都有追求爱与被爱的权利。
他掀起的马车窗边的帘子,让夜晚的寒风吹去车里的浮躁之气,也让自己沉静下来,再做打算。
可就在这短短一刹间,他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掠过。
“停车”
他连忙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一步跨了下来,可入目皆是来往行人,并未有那个人的影子。
难道是他看错了麽?
果然,今日听了齐殊的一番话,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了。
“走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马车又开始悠悠地行驶起来,卷起路上纷飞的烟灰,绝尘而去,消失在闹市之中。
“怎么如此不小心,刚才被他发现了吗?”来人戴着一顶斗笠,白纱遮住了面容,光听声音,雌雄莫辨。
“不知。”被训话的少年摇摇头,“刚刚只是见有位老伯被人撞倒在地,我想扶起来,没想到……”
“罢了,”戴着斗笠的人叹了口气,“知道你是好心,但切记不可被他发现露了马脚。”
“为何不直接告诉他?”少年不明白地问道:“我们此次来承国就是为了将他带走呀。”
“因为他并不愿同我们回去。”来人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他为难,只是等日后有了时机,再将他带离承国。”
少年还小,自是不懂这背后的势力矛盾,他只是见许久都未见着司鹤,还颇有些想他,想同他打打招呼,问候问候。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少年又问道:“是继续等下去吗?”
“继续等下去。”来人取了斗笠,露出一张白发苍苍的面容来,瑶台婆婆慈爱笑道,“我这个小徒儿,终究还是长大了。”
***
就在承国还沉浸在豫王娶亲的欢快氛围里的时候,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为首的自然是每天进宫面圣的朝臣,因为就在那天,像往常一样进宫谏言的群臣,没有等来景帝,而是等到了御前的长福公公。
在长福公公念完圣旨之后,众人惊惶不已。
景帝龙体抱恙,暂由太子代行监国之事。
“这……这是何时的事?”右相也是一脸不解,为何这么大的状况,他都不曾知道。
“陛下今早丑时下的诏书。”长福公公叹了口气,“今年冬天,怕是来的格外严寒了。”
由太子监国一事,终还是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司府自然是喜气洋洋,平日里司平川虽说哪边儿也不站,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婿,他自然是满脸红光。
从不多说话的司夫人,也是高兴地让厨房多烧了几盘菜,赐给下人们,连带着对司鹤和司雁,也多发了几张银票子,让他们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小物回来。
而反观豫王府,就不如司府来的热闹,更算是处于一片死寂之中。下人们都知道今日的豫王颇有些心情不佳,都自知不便打扰,做起事来也小心翼翼。
唯有豫王妃,像是识不清眼色一般,花枝招展地跑到陆钰面前炫耀:“王爷,今日臣妾又去银楼打了两件镯子,您看看,好看吗?”
“好看。”陆钰一心都在扳倒太子的身上,于是看都不看豫王妃一眼,只是随意道。
“您都没仔细看,怎么能说好看!”豫王妃有些生气,急了眼,“成亲之后也是,常常见不到人,到底我是这豫王妃,还是外面青楼里的女子是这豫王妃!”
“不许胡闹!”豫王低吼道,很快,他便换了副神色,温和道:“这些日子,我对你疏忽了,这是我的过错,不过如今太子执政,我心里担忧甚多,还望王妃多多体谅。”
谢莹嫁与他之前,本就是被他的温柔迷得神魂颠倒,一听他如此这般,连忙道歉,“不不不,是臣妾太心急了,是臣妾的不对,那……那臣妾就先告退。”
待谢莹走后,陆钰才狠狠地一拳锤在桌上。
娶了个如此横蛮无理的王妃不说,如今竟然连太子都开始监国了。
执政只是景帝为了考察太子的秉性,那太子登基还会远么!
不行,他该重新布局了。
……
***
齐殊一觉醒来之后,听见有人扣门,他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司鹤。
“公子,有事吗?”齐殊问道,他心里暗自猜测,或许司鹤是为了季妄怀而来。
果不其然,司鹤开口道,“我有一封信,还麻烦你交与季妄怀。”
“没问题。”齐殊将信下,这些天开始冷了,司鹤的信鸽往往飞不了太远,日常传信只能靠他们。“公子还有其他事儿要我捎个口信吗?”
“没了。”司鹤摇摇头,他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没事了。”
“公子同我不必客气。”齐殊笑着说,他取了易容,司鹤只对司夫人说这是小露水的哥哥,夫人心善,见司鹤一心想要将齐殊留在身边,便同意了齐殊住进司府来。
至于柴房里的齐殊,刚开始还有人问‘他不是调去小少爷的身边了吗’,见府里众人都不知情,慢慢地,便再也无人问津了。
“那我就直说了,”司鹤挠挠头,笑着说:“算来算去,还是麻烦你了。”
“这有何麻烦,”齐殊也笑了:“公子吩咐便是。”
“过些日子你能否先带着小露水跟着司夫人他们去云霄山庄?”司鹤想了想,认真道:“太子要为景帝在天坛祈福,父亲与我还有司雁是司府的男丁,必须到场。母亲想早些日子去山庄帮着玄姑一起拾打扫,我见她孤身一人,司府又没有几个能打的侍卫,怕路上有些不大安全。”
“在下听明白了。”齐殊点点头说:“公子是想让我跟着司夫人一起,路上也可护司夫人安危?”
“正是此意。”司鹤笑道,“况且我听小露水早就想去看看那温泉池,也好了却他的心愿。”
“这自是没有问题。”齐殊想了想,又道:“只是王爷交代,要我护公子周全。”
“我如今还不周全吗?”司鹤拍拍他的肩膀,耐心道:“你不必担心,我是术师,自然也给自己留了逃命的法子,只是若母亲出了意外,我才是真的悲痛欲绝,况且季妄怀不是还给我派了两个人吗,他们是何本事,你还不放心?”
见司鹤说的头头是理,齐殊也不好拒绝,对方还把司夫人的重担交与了他,他自然是得全心而为。
“那好吧……”
“对了”司鹤临走前,又折回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件事,不许告诉季妄怀。”
见齐殊疑惑不解,司鹤笑了笑:“我是替你着想,要是他因为这件事拿你是问,你岂不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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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齐殊传了信过来。”九清掀开帘子,捧着一封信走进来,“是司公子写的。”
“念。”季妄怀头也不抬地看着地图,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朝九清伸手:“不必了,我自己看。”
待看完信纸上的一切,季妄怀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到最后竟然大笑起来。
九清一脸懵地看着他家王爷如此这般,一时倒不知道是该退出营帐,还是继续呆在这儿。
“传我命令吩咐下去,就说近日大家训练辛苦了,熬点羊汤给大家补补身子”
“是……是……”九清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害怕他再多呆一会儿,季妄怀就会热情地给他谈婚论嫁起来。
今日司公子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呀?
第35章形势严峻
由是景帝病重,太子孝贤温厚,特命礼部尚书在郊祀的行宫举行祈福之礼。
当日,文武百官及男眷尽数到场,皆需着素衣白衫,行跪拜之礼。以其虔诚之心,为景帝逢凶化吉。
江阳宫离皇城颇有些距离,处于万林山中,曾有几名卦师布过卦象,认定这万林山是块风水宝地,景帝便让人在此处修了行宫。
这本是酷暑时节皇族们纳凉休养的地方,但太常寺卿算过风水星象,一口咬定一定得在这行宫举行祈福大典,太子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还是允了。
出行前一天,司鹤将齐殊叫来身边,交代道:“我娘和小露水就拜托给你了。”
“公子客气。”齐殊笑着说道,“那我将他们送于云霄山庄,就来找公子。”
“不必麻烦。”司鹤想了想,又道:“不过也好,这样吧,你就在罗家村等我。”
罗家村位于皇城和行宫之间,司鹤怕齐殊赶回来的时辰与他们离开行宫的时辰对不上,到时候再走岔了,还不如寻个中间的地方,各不耽误。
敲定好一切,司鹤转身回到屋里开始拾起行李来。
他并未让婢女帮忙,此次出行,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计将画卷墨笔都带着,旁人定是不懂他为何这样做,少个人看见,也就少了一张嘴。
所以他不大愿让其他人知道。
待拾好最后的卷轴,他顺势想将景帝赐给他的牌子一同放进去,但他一摸腰间,空空如也。
牌子呢?
他心里吃了一惊,连忙放下行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无果后,他心下一沉。
莫非是……被陆钰给偷了?
***
九清见连着好几天,季妄怀都是面带笑意,他心想铁定是司公子的功劳,但他自知自己说不来话,到时候不仅触了季妄怀霉头,严重点儿的还会被骂上一顿,他不好意思亲自去问,便去撺掇俞江,让他去探探路。
“俞江”九清站在营帐后,朝俞江招招手,“你说,王爷这几天怎么这么高兴?”
“王爷高兴还不对?”俞江没明白九清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难道你盼着王爷一天到晚愁眉苦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九清辩解道,“我是说,王爷为什么在看了司公子的信后,心情就这么好啊。”
“明白了。”俞江认识九清这么多年,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俞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你是好奇,司公子在信上写了啥?”
“就是这个意思!”九清咧嘴嘿嘿一笑,“你去帮我问问,你不是想要上次王爷赏我的那个扇坠吗?反正我又不像你们这些文人喜欢拿扇作调,送你便是。”
俞江也笑了,九清还算懂事:“成交。”
他趁着季妄怀午时的空档,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王爷,这几日军中将士士气高涨,训练成效显著。”
“甚好。”季妄怀满意地点了点头,“多亏了燕统领。”
“还有一部分应该多亏司公子。”俞江笑着说:“王爷因为司公子心情大好,赏了将士们羊汤,他们这才干劲十足。”
季妄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悠悠笑道:“怎么,给我下套?”
“属下不敢。”俞江给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笑眯眯地说:“属下只是好奇,这司公子在信里写了什么。”
季妄怀轻笑一声,他就知道俞江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便将信纸递于他,“想看什么,自己看便是。”
俞江把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信纸的最后一句话,前面的内容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而那最后一句话,只有短短几个字。
“这司公子信里说到时候会告诉王爷一件事儿,”饶是俞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分明在打哑谜啊。“是何事啊?”
“不急,到了时机自然就知道了。”季妄怀依旧笑着,眼里满是柔情。
……
司鹤跨坐在马上,手持马鞭,见豫王府的门童站在门旁,他皱眉不耐道:“你家王爷呢?”
门童认出他是司鹤,曾经来过王府几次,看上去豫王同这位司公子关系颇好,便知不可拖延,连忙道:“奴才这就去禀报王爷。”
恰逢仁伯侯正与陆钰在房内密探。
“这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成功。”仁伯侯闭上眼,有些沧桑道:“王爷,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
“本王知道。”陆钰叹了口气,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成败也在此一举了。”
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两人都未说话,昏暗的房间里,时间仿佛停止一般。
门童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的,像是把沉重的幕布撕开了一道裂口,新鲜的空气猛然涌了进来,即便伴随着的是疾风骤雨。
“王爷,司公子在门外求见。”
仁伯侯先是一愣,他皱眉问道:“是哪位司公子?”
“不必问了,是司鹤。”陆钰做了一个手势,安抚下仁伯侯,“莫急,本王去看看究竟何事。”
仁伯侯这才放松下来,但他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司鹤不知我在这儿吧?”
陆钰摇了摇头,“他肯定不知。”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司鹤为何如此急切,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又开始下起了纷飞的细雪,司鹤骑在白马之上,披了一件银狐披风,内着素衣白衫,就快同这雪景融为一体。
陆钰带着笑意走到前门,佯装歉意道:“久等了吧。”
“豫王。”司鹤没时间和陆钰做些表面上的客套功夫,只是轻声问道:“是你偷了我的牌子?”
“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陆钰惊讶道:“你说你的牌子丢了,可否是曾经景帝赐予你的那块令牌?”
“别和我说些有的没的。”司鹤厉声道,“豫王,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本王当然知道。”陆钰了笑意,冷冷道:“不过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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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先找到那块牌子?若是陛下知道司公子丢了令牌,那可是大罪。”
“司公子如今还有心思跑到本王府前问罪,可是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席话,说到最后,司鹤竟然轻笑起来。
“陆钰啊”司鹤笑着拍手,笑的很是畅快,“如今你总算知道拿王爷的头衔来压我等百姓了。”
“你以前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司鹤轻声笑道,“可真是恶心死人。”
也不去管陆钰气的发白的面容,司鹤嗤笑一声掉转马头,一步步慢慢地朝前方走去,只有悠悠的声音传到陆钰的耳里。
“既然今日把话说明了,那日后,就不必留昨日情面了。”
祈福的仪仗队浩浩荡荡从宫中绵延不绝地行至宫外。景帝本该留在宫内,但或许人老了,年纪大了,对求生的欲望也更加浓烈起来,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同去行宫沾沾福气,他自认行宫祈福之时,是福运最好的时辰,没准他当时受了天地灵气,病也痊愈了呢。
景帝此次出行,并未带多少人,除了禁军。他如今身子已经不能动换,唯有一双眼珠还能转动,张嘴想要说出几个字,都是难上加难。
承国,终究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如是想到。
***
齐殊思来想去,还是给季妄怀写了一封信。
信里他将司鹤交代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季妄怀。
虽说这样一来,司公子可能会对他不满,但如实禀告司鹤的一切,是季妄怀交付他的任务,他不得不去这样做。
然而待信传到季妄怀手中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啪”季妄怀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极反笑,“好一个司鹤。”
九清见季妄怀气急,一时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他与俞江面面相觑,双方都是一脸茫然。
“让齐殊马上折返去行宫!”季妄怀沉下脸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立刻!不许耽误!”
他今日火气之大,与前几日判若两人。九清被吓得懵了,还是俞江撞了撞他,他才连忙跑出帐外,去找传信的信使。
“王爷。”俞江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可是出什么事了?”
“司鹤支开了齐殊,让齐殊先带着小露水去云霄山庄。”季妄怀冷声道,“他这是想把小露水推开,保他安全。”
“这……”俞江不明白这之间有何关联,“那王爷为何发怒?”
季妄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今日承国太子在行宫为景帝祈福,行宫地势偏僻,景帝的出行随从自是不多,又逢景帝恶疾、太子根基不稳。”
“王爷是说”俞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司公子……”
“他理应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季妄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轻声道:“所以才让司夫人去山庄避灾,意图怕是想将小露水藏匿起来,以被有心之人利用。”
“司公子为何要去?”俞江喃喃道:“是了,皇命难违,司公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次一行,凶多吉少。”季妄怀喃喃道,只见他猛然拂开桌上的杂物,霎时,营帐内一派狼藉。
他又是一拳锤在桌上,恨恨道:“陆钰与司鹤不合也不是一两天了,此次绝对会拿他示威朝臣!司鹤偏偏是个不服硬的性子,就算是刀尖他都会迎面而上,真是个傻子!傻子!”话到最后,竟然哽咽起来。
俞江也沉默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们的瑜王,
因为一个外人的生死,而流下泪来。
季妄怀的推测果然不假。
此时的江阳宫火光一片,宫门之下,是陆钰和仁伯侯向善洲借的两万军马。郑统领一马当先,手举火把,做了一个手势,高声道:“行宫里的人听着开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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