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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爵万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无债

一个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塔里飞出来,纤细的身体在树干上,砸断了一片粗壮的大树。
随之重物坠落地的声音,激起地上的落叶。
赤月从容不迫地站起来,身上的骨头都随着她的动作咔咔作响,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随手抹去嘴角的血丝,将脱臼的肩膀接好。
“不必担心。”
赤月的声音随着气浪散开,柔媚的声音带着令人不敢质疑的执着和坚定!
“尊上是无所不能的。”
听到赤月的话,气氛显然没这么紧张了,但到底没有谁会放松,因为妖族的前车之鉴在那放着。
当初妖皇突破境界时就是受有心者暗算,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他们绝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绝不能!
“阿邪……”赤月低声呢喃,被人看不出来,但秋却注意到了她垂在身旁的手不停地摩擦着。
这是赤月紧张的时候特有的动作,是秋不经意发现的。
秋表情纠结地靠过去,伸手将赤月的手抓住,感到抓着的手指抖得厉害,便改为十指交握,用力地握紧,似乎想借给赤月力量,让她更加勇敢,似乎还想让这个难得脆弱的女妖一点点依靠,但好像又不只是这些。
秋抬起头,看到赤月一脸惊愕,但随即立马又变回原样,戏谑地笑意,秋稚气的小脸猛地红了个透彻,连忙松开手,妄想甩开那染着艳丽花汁的玉手。
当然,赤月怎肯轻易放过主动的小木妖?
赤月连忙抓紧秋要逃跑的手,软香的身子也主动靠了过去,挤进秋的怀里。
“别走。”赤月勾住秋的脖颈,眉眼间有明显的倦意和无助,她软声低语,“我很怕,秋。”这可不是赤月在逢场作戏,她一向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事关阿邪,那个她从小就仰望,视其为兄为父的阿邪。
一直当做庇护的天都要塌了,她怎能不急?怎能不怕?!
秋迟疑着将手放在赤月的后背,缓慢而轻柔地拍打着,少年特有的干净清晰的声音响起:“他很厉害,不会有事。”
归麒好不容易眯了会,眼看着都要睡着了,倏地炸响起岩睚惊诧的声音:“娘亲,这不是回去的方向!我们走错路了!”
“什么?!”归麒立马跳起来,眼中睡意全无,“不可能!我用了……”毒蛾。
这……毒蛾的磷光便暗了,这路不对!
残月嗜血,悬挂当空,林子里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没有,静得不正常。
有人搞鬼!
归麒纵身一跃,几下飞跃,脚踩树梢头,另一只脚虚点。
铃铃铃
倒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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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的瞳孔骤然缩紧到极限,归麒表情浮现一抹惊诧与不敢相信,因为那清脆空灵的铃声,是从他脚上发出来的!
从归麒带上这两只脚环起,归麒就没听到它们响过,况且脚环上的玉铃铛里面本就是空的,归麒一直以为它们就是装饰用的,哪只它们此刻真的响了。
因穿长靴带脚环不方便,归麒便将脚环箍在小腿上膝盖以下的位置,好在那脚环十分神奇,可自动调节大小。
此刻,两只脚环上的四枚玉铃铛响得非常激动,带动着归麒的小腿似乎都抖动起来,像是在告知什么,又像是某种不详的预感。
师尊出事了!
不知为何,归麒直接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也许不是出事,但事关师尊,归麒就是这么觉得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吧。
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似乎随着玉铃铛的声音响起,空间凝滞的声音流动起来。
腥风大作,吹得草木折腰,断枝残叶漫天飞舞,暗沉的水面泛着滚滚波涛,水底下沉浸已久的东西,终于开始浮出水面。
气流暴动,地面响起混乱的踩踏声,震荡起滚滚尘沙,撼天动地!
借着丽魔幻的红色月光,归麒不能更清楚看到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的人潮将他们包围,并逐渐缩小包围圈。
“娘亲,全是行尸!”岩睚也跳到一棵树上,就在归麒的旁边,背上趴着小不妻。
归麒将灵能放开去感知周围的生命力,果然,那人山人海中,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回灵能,归麒面沉如水,哑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不是幻境,全是刚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身上的泥巴还很新鲜。
岩睚转头朝压着她肩膀的弟弟努嘴,解释:“弟弟发现的。”
见娘亲和姐姐都在看自己,小不妻咧开嘴,露出尖锐利齿,笑得狰(单)狞(纯):“同类的味道,不,不好,吃。”
“吼嘶嗷嗷嗷”
树下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惨叫,原来是套在下面的两只飞骑落入活死人口中,很快被啃得只剩下两架白骨。
没想到它们的速度这样快。
归麒眯起眼睛,幽暗的微光暗示着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岩睚静静地保持沉默,不禁对下面的活死人感到默哀,须知道娘亲需要飞骑早些回万妖塔,现在飞骑被啃光了,回去的时间肯定变长,虽然他们大可以全身而退,但娘亲心中有气,自然要发泄出来。
果然
归麒纵身从树上跳下去,漆黑的眸子氤氲的红光,犹如天际堕落的杀神,杀气腾腾。徒手穿透就近的行尸的头颅,抽出来便带出黑紫色与黄白物交融的腥臭物。
苍白瘦长的手掌隐隐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红雾,每每穿透行尸所带出来的东西,往往还没看清楚什么样,就会被红雾化成齑粉。归麒挥舞着双手,不知疲倦地将接踵而至的行尸彻底击杀,没有哭喊,没有惨叫,有的只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头颅粉碎的声音,行尸麻木嘶号的声音。
岩睚默默地注视着在行尸堆里疯狂屠杀的娘亲,没有爹爹守候的娘亲,是一匹孤寂的狼。
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不会敛自己的爪牙,不会狡猾地眯着眼睛笑,只会发狂一般,倾泻满腔怒火与戾气,用暴力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和不满。
爹爹,你看到这样的娘亲,会心疼的吧?
血色之下,乱尸之上,疯狂舞蹈的青年,挥洒着泪与汗水。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洒在空中,在月光的映射下,变得比红宝石还闪耀夺目。
眉间的朱砂闪闪发亮,妖冶且迷惑,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
是倦了?
累了?
归麒突然站着不动,他仰着头,露出修长而优美的颈脖,苍白的皮肤底下显现着青色的血管,使这个方才化身杀神的青年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令人心酸。
“娘亲!”
岩睚瞪大眼睛,眼看着归麒突然就傻站在原地不动,岩睚竭尽全力爆发出强大的灵术,澎湃的淡白色的水浪形成一个圈,将靠近归麒的行尸绞成尸块。
岩睚跳下树,来到归麒身边护着,扯着归麒的袖子猛摇,担忧地询问:“娘亲,你怎么了?娘亲?!”
小不妻撤去伪装,紫黑色的指甲暴长,在行尸中行走自如,雷厉风行地割头颅。
既然娘亲说不能乱吃外面的脏东西,那就只用爪爪好了。
一张张青灰色的的死人脸对着小小的鬼不妻,脸直竟隐隐透露出可以称之为畏惧的表情?
第57章残魄抽离
在万妖塔最底层的炎潭中,漂浮着一具□□的身体。
炎潭由极寒之水与黑炎形成,为极寒极热交替之地,修为较低的生物根本不敢轻易靠近,因此万妖塔的最底层除了一株炎潭自然孕育的百蕊墨莲以外,再无其他生灵。
炎潭虽然危险,但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抽取灵魄。
寒潭之上漂浮着的正是亓官慕寒。
诡异的黑火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攀爬燃烧,纯黑色的火焰与瘦修长的身体碰撞,渲染出神秘而又危险的氛围。黑色能量形成的雾气不断从身体涌出,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火哪里是黑雾。高强度的温度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却未在那白玉雕刻般的身体上留下丝毫痕迹。
亓官慕寒浅淡的眼睛看似平静,眼底沉淀着隐忍的痛痛楚,瞳孔时而放大时而缩,每一寸肌肉都不受控制地颤栗,青筋鼓起,血液倒流。
涌出来的雾气越来越快,游动着带起强烈的气浪,白玉冠脱离头发,失去主人的庇护,承受不住黑炎的吞噬,变得粉碎,沉入水底。
长发狂乱飞扬,纯粹的黑色从根部褪变,在黑色的焰火中如此夺目。
亓官慕寒对此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上空越来越浓郁的一团黑雾。
冷清的眸子倒映着一片漆黑,紧抿的嘴角难以察觉的浅浅勾了下。
把那缕依附在骨血中的残魄抽离出来,其痛苦不亚于将灵魄生生撕裂,亓官慕寒怎样也没想到,归麒所缺失的残魄,就在他身上!
暴动的黑雾渐渐受到控制,黑雾有意识地扭曲翻涌着,渐渐形成一头勉强能看出轮廓的巨兽。
“皇。”亓官慕寒掀了掀眼皮,听起来淡漠的声音实则语调上扬了不少。
“哼……”
漆黑的巨兽发出短暂的轻哼,在亓官慕寒耳中却捕捉到明显的别扭。
亓官慕寒眨了眨眼睛,重新喊道:“流离。”
“做什么!”
果然是因为称呼生气了。
“你该回去了。”亓官慕寒意有所指。
“汝只是亓官慕寒。”巨兽的语气变得危险,但更多的是空洞飘渺,完全不清楚那声音是从巨兽身上发出的还是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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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命令吾!”
亓官慕寒从炎潭里出来,立足于虚空,与巨兽平视而战。
修长有力的手指虚划一下,从空间里拿出一套白底淡金色绣纹的广袖华服,白底云纹靴,有条不紊地穿好,正要用同色的缎带将头发系好。
亓官慕寒优雅淡然的动作顿了顿,将一缕头发勾到眼前,原本漆黑的头发褪变成雪白,连一根杂的颜色都没有。
眸光闪了闪,勾着发的手松开,任发丝滑落,亓官慕寒面不改色地继续之前的动作。
以手为梳,抓了抓有点乱的头发,素手在白发中穿插,双手拢了拢,一手抓着头发并摁着缎带,另一手拿着缎带的另一头,灵活地绕着发缠了两圈,手指翻动,系好,放下。
往日的严谨略减,尊贵依旧,冷峻更甚,并增添一丝慵懒,两分邪气。
气质大变的某邪尊大人毫无自觉,更没注意到连他自己的眼睫与眉毛都变成了雪白,瞳孔淡成灰蓝,虹膜浅淡地近乎无色,虹膜边上有一圈细薄的不明显的淡红,增添了一丝别具一格的韵味。
亓官慕寒灵动地眯了眯眼眸,像极了某人的样子,冷声道,“区区一魂,若非归麒,岂容你在本尊面前放肆!”
强大的威压压向巨兽模样的黑雾,那巨兽猛地一尾巴向下砸去,顿时在地上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裂痕,而亓官慕寒眼睛都没眨一下,巨兽气得直喷气,气过了,别扭地别开头,气呼呼地咆哮:“哼!你也就能在我面前厉害,有本事你在归麒面前也这样啊!”
“你,比不了。”亓官慕寒理所应当的语气,听得巨兽又暴躁喷了几口鼻息。
巨大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而整个珑莘谷的黑雾也随着巨兽的离开足渐消散,露出漫天星辰,恢复之前的祥和、灵气充沛的景象。
谷里的变化自然都被众妖看在眼里,他们都紧紧注视着万妖塔,心里激动又害怕,吊着块又大又沉的石头,不见到那高大尊贵的身影,这石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气氛紧张得空气都快凝固了,每只妖都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什么。
直到塔前渐渐显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白底浅金纹样的广袖华服,云纹靴,雪白的……
等等!
尊上的头发怎么变色了?!
在场一片哗然,都在惊疑亓官慕寒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但绝对不会有谁认错,这就是他们的尊上,独一无二。
只凭那更冷厉得几乎将众妖冻成冰雕的寒气,绝对没谁代替得了。
“本尊无恙,散。”
这言简意赅、冷得快吐冰渣子的话,果断邪尊大人无疑!
那厢,被岩睚和鬼不妻护在中间的归麒突然动了他抓住岩睚和鬼不妻,一手一个,用力将两者往上空抛去!
就在脱手的同一时刻,归麒致的面容变得扭曲,神色隐忍,体内的灵不受控制迸发出来,鲜红如血的红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一具具行尸被吞进红雾之中,迅速化为齑粉。
以归麒为中心,空缺了很大一片,没有一只行尸,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的粉末,特别是之前归麒的脚下踩着一堆行尸的尸体,化为粉末后有归麒小腿那么深。
眉心的朱砂痣忽然变得发烫,归麒目光空空,浓郁的红雾将他紧密笼罩,他下意识得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的东西在靠近自己,即使有“吞噬”和“粉碎”也阻挡不了那东西。
头一次,在面对亓官慕寒以外的存在时,归麒感受到了威胁。
太快了!
还来不及躲开,归麒只来得及看到眼前一片浓郁如墨的黑色的东西,以及岩睚的声音,紧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之前的那片林子已经不见,周围一只行尸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血色,以及站在虚空的归麒自己,别无其他。
这里是……
归麒神情自若,可以说是轻松淡然,但黑眸中却是满满的警惕和戒备。
这是他的灵魄意识。
沉静的血海突然如浪潮般翻涌,液体倾打在归麒的脚上,将归麒的鞋裤浸湿。
归麒正打量着周遭,冷不丁脚下一沉,归麒看到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从血海底下冒出来,缠住了他的脚踝,然后将会是拖进血海中。
冰凉的温度如此真是,红色的液体有意识一般将归麒包裹住,十分具有侵略性地灌进归麒的口中。
会被溺死。
真实的窒息感侵蚀着他的意识,依稀间,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黑色的小点渗入皮肤!
不管是血液还是骨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的表层之下活动,那种感觉像是错觉,但又让人毛骨悚然。
现实中,归麒突然失去意识,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身体激烈地抽搐。
“娘亲”
岩睚一脚踢开没有怕死意识的行尸,张牙舞爪的丑陋行尸直线飞向一棵巨大的古木树干,在沧桑的树皮上留下一滩红黑色的烂肉泥。
归麒抽搐得越发激烈,削瘦单薄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禁闭着的口中开始溢出痛苦的□□声。他的皮肤开始冒出细密的血珠,将身上的玄色衣裳浸湿,流下一大滩血水,就连七窍都在流血。
强烈的血腥味激得行尸更加兴奋起来,它们行动得更快,疯狂地扑过来。
一条条黑红交错的丝缕从归麒身上冒出来,并缠绕在归麒身上,那些涌动的雾藤蔓延出来,以归麒为中心,将归麒护好。
整座山的气流朝归麒涌动,天际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沉重的气压笼罩了整座城。
而各方势力惊觉此变皆不约而同地往某个名不经传的小山坡集中,但打部分都被行尸挡在外围,进退不得,若是将行尸引到城镇去了,那可是罪责难逃。
少部分人通过了长距离的行尸潮,躲在暗处观察被尸潮困住的“人”,蠢蠢欲动。
妖啊!
那可是好东西呵!
岩睚也发现了好几棵树上都多些人,她心里有急躁了,好几次差点被行尸抓到。
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所有的行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寒冰包裹,皆化为一座座生动的冰雕,隔着一层薄如轻纱的冰,能清晰地看见冰里的行尸还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裸露于破布之外的皮肤上,上面凹凸不平的青紫色经络皆清晰可见,尖锐锋利的獠牙上还流淌着淡青色的毒液……
“爹爹?!”
看这大手笔,岩睚那还能不知道是谁来了?
“嗯。”
冷淡的单音从鼻腔里发出来,还蜷缩在地上的归麒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岩睚瞪大了眼睛,惊呼:“爹爹,你的头发……”
凉薄紧抿的唇微启,淡淡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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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两字:“无碍。”
一身凌厉的寒气比之前更甚,旋即,亓官慕寒单膝跪地,半点不介意将浑身都是血污的归麒扶起来,圈进自己怀里。
那骨节分明的食指抵着归麒的眉心,浑厚的灵力为归麒杂乱的灵识予以梳理,见归麒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亓官慕寒还坚持梳理了一段时间才撤去。
近无色的冷眸暗了暗,亓官慕寒改坐在地上,等归麒融合结束。
须知道亓官慕寒从体内抽离出来的,不仅仅只是残魄,还有亓官慕寒自己都没能觉察到的力量。
血海被黑色所浸染,归麒还在竭尽全力阻止那鬼东西侵蚀身体。但他发现越是阻止,被吞噬的感觉就越强烈。
那黑色物质会从他的皮肤渗入,刚开始没什么知觉,随着渗入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无数数不清的细钢针刺入。
好像每个地方都很痛,但又抓不准到底是哪里的痛苦,令归麒发疯。
内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在挤压揉捏,力道大且强硬得好像要将他从骨头到血肉都揉碎!
脑海里更是胀痛的厉害,连头骨都有种会从里面冲破裂开的错觉。
归麒觉得眼皮很重,重的他怎么也开不了,而意识却非常清晰,他隐约知道,有什么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回来了。
第58章杀无赦兮
妖皇陨落,以身化麒灵木扶塔,以妖丹固塔,以术护塔,以血修复妖塔,使万妖幸于覆灭之难,而妖皇,魂飞魄散。
妖皇的爱人因妖皇魂飞魄散,狂性大发,使珑莘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最后带着妖皇的妖骨不知所踪。
妖族最伟大的领导者,统治并护佑了万妖,也是从始至终妖族里唯一一位称为“皇”的妖,其名为“归流离”,原形是黑麒麟。
归流离有一位人族爱人,名为“君予墓”,是上古家族之一的君家家主的长子。君予墓自小不受亲母喜欢,被亲母虐待并毁去容貌,性格孤僻冷漠,却在年少时遇到了化形幼年的归流离,并将其当做了女孩子。
在归流离的哄骗下,君予墓糊里糊涂地应下会娶归流离的约定,从此二者的命运相交,轨迹纠缠不休。
是孽缘还是宿命,谁能说得清楚?
当初,归流离死后,时空撕裂,君予墓被送往了另一个世界,回来的时候时空发生失误,君予墓的身体被吞噬,灵魄一分为二,一半历经轮回,几经转世成为了君慕寒,另一半依附于归流离所遗留的妖骨中,炼制成冥伞,化身为邪尊。
而归麒,是归流离聚合了碎魂但仍缺失一魄的转生者,而他所缺失的残魄,一直以来都藏在妖骨上。
亓官慕寒的记忆有损,以前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直到第一次与归麒相遇后,亓官慕寒感受到某些陌生的记忆碎片被逐渐唤醒。
但他并没有完全记起来,只笃定归麒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寻常,而这种感觉,同时也部分影响了亓官慕寒对归麒的心性。
如此轻易接纳归麒,更是在□□上完全纵容对方为所欲为,甚至有时候觉得理所应当。
亓官慕寒躺在男子身下承欢这种事情,在以前别说想都不可能,根本没谁如此胆大包天。
虽然是亓官慕寒自愿的,但亓官慕寒清楚,他对归麒的感情来得突兀,说是莫名其妙也不为过,说一点都不受那记忆碎片的影响没有是不可能的,但不能否定,他也确实对自家的小徒弟动了心,真心实意。
亓官慕寒没想过瞒归麒这些事,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加之归麒生性多疑,他又如何原原本本地告诉归麒?
直到到那写着“君予墓亲启”的信,亓官慕寒根据信中所绘之地,找到那个院里有着一棵巨大桂树的僻静之所,见到老夫人,被强行想起记忆!
恍惚之中,老夫人曾亓官慕寒不备,欲强行抽出归麒的残魂。
灵魄震荡,力量失控,亓官慕寒只得压下心中万般情绪,回到万妖塔,借炎谭之力,受尽万刃切肤之痛,抽出与骨血相融的残魄。
抽剥残魄的过程是无比痛苦的,因为藏储的时间太长了,残魄就像发细一般,穿插在妖骨之中,别说是尽数抽出,就是动了小小的那么一丝,那痛感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具身体不比凌迟好受。
而选择炎谭的抽离时间更会延长,但炎谭抽离灵魄是最安全的,不会使灵魄受到损伤。
只是
倘若归麒恢复了妖皇的记忆,那么,归麒是否还是归麒呢?
浑身浴血的青年蜷缩在令他心安的怀抱中,染上鲜血的致面庞显得惊艳。
就像……妖皇湮灭的时候……
亓官慕寒身体轻颤,垂着眼眸,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去,浅薄的双唇紧抿,嘴角下垂,述说着主人的担忧。
“爹爹……娘亲他是……”岩睚站在一旁,犹豫不决,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鬼不妻蹲坐在地上,怯怯地扯着归麒的袖子,纯净的眼眸里是担心和害怕,小小的他不明白娘亲这是怎么了,脆弱得一点也不像娘亲了。
亓官慕寒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仍是那个神魔无惧的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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