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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匿名青花鱼
如今随侍在他身边的大太监,是昔日裴家的家奴。
老太监专心致志地替皇上调安神香。裴若瑜还是闺中小姐的时候,他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后来小姐要入宫为后,他就自愿净身做了阉人,只为陪在小姐身边。
深宫里的日子过得快,转眼间就二十多年了。
叶栖华在悠悠暖香里出神。
他在思考一件事。
思考他究竟要不要去见谢春行,又该怎么去见。
他与谢春行相识已久,见面叙旧其实不必瞒着裴扬风。可若是裴扬风知道了他和谢春行私下见面的消息,是会无动于衷,还是恼怒吃味?
叶栖华不愿把谢春行当成一颗试探裴扬风心意的棋子。
老太监调好了一味香,捧到叶栖华身边:“陛下,这个味儿,您还闻得惯吗?”
十几味香料的粉末混在一处,叶栖华嗅着那股幽香。他分辨不出那里面掺了什么香料,只是闻着莫名熟悉和安心。
叶栖华随口说:“不错,让香坊做几块先用着吧。”
老太监笑呵呵地说:“以前太后娘娘在闺中的时候,就爱这味香。香中掺着北海之北才有的三桑脂,安神效果最好。”
叶栖华心中莫名牵扯得一阵刺痛,他说:“朕听闻,北海之北的溟地,是鲛人的故乡。”
老太监心中感慨:“是啊,可惜这百余年来北海风浪滔天,船只不得行驶,谁都说不清那是个什么地方了,”他搅弄着盘中香料,忍不住惋惜,“这三桑脂也是用一点就少一点,还好先帝早早就把这东西列为皇宫特供的物件,这才存住了些。”
叶栖华不在乎三桑脂很剩下多少,他只是……只是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林月白。
律法有严令,中原百姓不得与鲛人繁衍后代。可仍是有无数的人痴迷于鲛人的美貌,让人的血脉与鲛人纠缠在一起,诞下一些不人不鲛的怪物。
裴扬风迟迟不肯送林月白去鲛栏监登记造册,是因为,林月白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幼时的叶栖华不明白,母后为何要对一个小鲛奴那般温柔宠爱。
长大后的叶栖华再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他只会默默安排好一切,再通知裴扬风带那个小鲛奴进宫拜见皇后。
皇后娘娘入宫前的那段秘辛往事,必须烂在所有知情人的肚子里。一旦被暴露,整个裴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叶栖华快要记不清林月白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问老太监:“你在裴府的时候,感觉林月白怎么样?”
老太监微一迟疑。又想,如今皇宫中除了陛下的人,就是宣王的人。这两位主子就算再怎么合不来,也会拼命守住这个秘密。想到此处,老太监也不再犹豫,像个和晚辈唠家常的平凡老人:“奴婢随娘娘入宫的时候,那孩子还不会走路呢。娘娘担心她一入宫,裴老将军就会把孩子杀掉,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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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托付给了宣王殿下。”
叶栖华说:“朕当初不许国舅出关救人,于是母后至死都在恨朕薄情寡义。刘公公,你觉得,朕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老太监老了,说话也就不太顾忌自己的身份。他陪了裴若瑜一辈子,又陪着小皇帝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杀伐果决的一国之君。目光中对主人身份的敬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宽容和慈爱:“陛下,娘娘怎么会恨您,您可是她心尖尖上的那块肉啊。娘娘临走前那段日子,病得人都快糊涂了,还不停地布局埋棋,生怕她走后,您被人欺负。”
叶栖华心中更痛。
母后生前耗尽心血要为他稳固的皇位,却被他断送在了一个“情”字上。
若是……若是那一日不曾遇到谢春行和余一命,若是他在战俘营中被轮奸至死。那九泉之下,他真的有脸去见自己的母后吗?
叶栖华徐徐吐出胸中浊气,说:“朕今晚要出宫见一个朋友,国舅若是问起,就如实告诉他。他若不问,也不必去禀告了。”
老太监糊涂的脑子转了一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陛下,奴婢今天听到一个事儿。宣王身边的第一谋士徐仲豫,今天被宣王亲自下令关进死牢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
叶栖华微一思考,把拜访徐仲豫的事情列进了今晚的计划单中。
他也是时候该和裴扬风身边这只笑面狐狸好好聊聊了。
夜风还是有些凉,叶栖华披了一件薄薄的猩红斗篷,坐马车向留松客栈出发。
京郊的别院里,开到尽头的满院桃花,在月光下零星落下几片花瓣。
林月白依偎在裴扬风怀中,享受着这片宁静的月色。不哭泣,也不说话。
裴扬风轻轻抚过他的发。柔滑如瀑的发丝被北荒朔风吹得有些干燥,一根一根的细丝像是枯萎了,楚楚可怜地任由他的指尖穿梭。
数年未见,刚回京还没看到宣王府的大门,就被裴扬风安排到了遥远的别院里,好像害怕他被什么人看到一样。林月白不是不难过,可他太想念裴扬风了,回到裴扬风身边的喜悦可以让他忘记一切。只要这样依偎在公子怀中,林月白怎样都好。
裴扬风低头看着怀中人温柔俊秀的侧脸,竟无法抑制地开始怀念另一个人。
明明的一模一样的脸,可那个人从来不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漆黑如墨的眸中总是带着三分倨傲凌厉的艳色。哪怕失忆的时候,也充满了野兽一般的警惕和攻击性。
裴扬风从前不太喜欢那样的眼神,他喜欢温柔美好的东西,喜欢林月白那样乖巧清甜的笑容。
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知不觉间,他对叶栖华着了迷,入了魔。叶栖华的狠艳和冷漠让他无比痴迷,摧毁和呵护的欲望疯狂地拉扯他的理智,只想让那个总是居高临下的小皇帝,在他身下颤抖着哭出声来。
云雨中的叶栖华总是很容易掉眼泪,朦胧的泪眼中总是噙着痛不欲生的爱恨两难。
那样的叶栖华让裴扬风三魂七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回忆一下,都有欲火直冲小腹,胯下阳物控制不住地缓缓立起来。
火热硬物隔着衣物顶到了林月白的大腿,他顿时红了脸,羞得牙根打颤:“公子你……你……”
已经掩饰不了,裴扬风干脆把林月白抱进了屋中榻上。
林月白面带羞涩,欲拒还迎地楼主裴扬风的脖子,小声反抗:“公子,我……我……才刚回来……”
裴扬风低头吻在他颈间,闭目低喃:“小别胜新婚……”
留松客栈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叶栖华推开门,顿时淹没在了一群手舞足蹈的白衣少侠中。
剑圣山庄的弟子们还在为如何营救庄主吵得不可开交。
叶栖华赶忙退后两步,打算找条清净点的路进去问小二谢春行在何处。
等得抓耳挠腮的谢春行一眼看到了叶栖华,三两下清出一条路,把叶栖华拽进来,喜不自胜:“颢儿,你真的来找我了?”
叶栖华看着那群吵吵嚷嚷的白衣少侠,随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春行说:“剑圣山庄的庄主,我那个顾老弟,为了救他挂名的徒儿林月白,被兀烈王囚禁在北荒了。这群小崽子正商量怎么去救他们庄主呢。他们已经吵了一天一夜了,小孩子真是力旺盛……”
他后面说的话,叶栖华已经听不到了。
眼前的烛火与人影都在歇斯底里的摇晃着,剑圣山庄的少侠们还在争吵。争吵林月白值不值得他们庄主去救。争吵这时候就回京享乐的林月白是不是对不起救他的人。
一字一句,都像在嘲讽叶栖华。
原来林月白还活着。
原来林月白早就被救回了长秦关。
原来,裴扬风已经找回了他心心念念的月白,才会舍得为他毁掉那块玉佩。
偏偏叶栖华竟愚蠢至此,裴扬风只是毁掉一块石头,就骗得他心旌摇曳,几乎再次成了那个为情所痴的傻子。
可笑,真真可笑至极!
叶栖华冷笑着淌下两行清泪。
谢春行吓坏了,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叶栖华:“颢儿,颢儿!”
叶栖华面色冰冷,无喜无悲,只有泪水不停地涌出。就像那日碧海青天水滴入眼中,痛得不知天地日月,不知爱恨悲欢,只有泪水从心中流淌出来,无声滑落。
差一点……只差一点。
那日御华池边阳光明媚,蝶舞花香。裴扬风目光真切得就像是真的看着他的一生所爱,玉石碎屑散落在风里,叶栖华几乎要信了,他几乎就要相信了,相信这场让他生不如死的爱恋,终于走到了戏里两厢情愿的圆满结局。
还好,曾经的裴扬风让他太痛了,心底尚未愈合的伤口仍然留着一丝怀疑。这丝怀疑,在真相大白的今天,救了他的命。
还好,他没有完全相信。
还好,他没有再一次倾尽全部去爱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
叶栖华轻声问谢春行:“大哥,你知道林月白入京后去了何处吗?”
谢春行心惊肉跳地揽着叶栖华的肩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个白衣少侠却忍不住嚷嚷起来:“去郊外别院了呗,我看见宣王府的亲兵送他去的西郊。”
叶栖华说:“多谢。”说完转身离开。
谢春行这时候哪敢放他一个人走,追上来说:“我陪你。”
叶栖华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干,他又恢复了冷漠和平静:“你知道朕要去什么地方吗?”
谢春行斩钉截铁地说:“在江南的时候,我看着宣王把你带走却没有阻拦,这是我谢春行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从今天开始,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叶栖华说:“朕要回宫。”
谢春行脸上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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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为难。
叶栖华被侍女扶着上了马车。
谢春行心急火燎疯劲上头,开始胡说八道:“不是,颢儿!大哥这么大岁数了,怕净身房不我!”
叶栖华掀开车帘,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大哥,回江湖中吧。”
谢春行急道:“颢儿你讨厌大哥了吗?是不是大哥今天说话唐突你了?大哥向你道歉好不好?以后大哥都不提这事儿了,一个字都不提了!”
“大哥!”叶栖华牙关紧咬,“为我……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第三十章
京郊的别院,是裴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修筑的。年少的裴扬风为了和酒肉朋友们自由自在地吃喝玩乐,选了块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盖了这套宅子。
这里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大门外的石阶只是匆匆打扫了一番,门楣上还挂着零落的蜘蛛网。
叶栖华推门进去,门房的老人从睡梦中慌张惊醒,揉着眼睛提着灯笼出来瞧。
烛光照在叶栖华的脸上,睡眼惺忪的老人打了个哈欠:“林公子,你怎么跑到大门口来了?快回去,殿下一会儿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叶栖华默默听着,任由老人把他当成林月白,举着灯笼走在前面,带他回房。
别院中的守卫很少。或许是裴扬风没打算让林月白在此常住,或许是仍然顾忌着他,不愿让他知道林月白回京的消息。
老人送他到内院门口,就停下,告辞回门房继续值守。
仓促住下,未曾拾的庭院看上去有些荒凉。
内院里只有一间房点着烛火,叶栖华径直走过去。门口的侍卫目瞪口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叶栖华冷冷扫他一眼:“开门。”
侍卫连声道“是”,慌忙转身推开了门。
屋里暖香袅袅,烛影摇红。
荷花屏风后散乱着一地衣衫。红纱帐后,鸾被纠缠,情欲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人声音沙哑:“谁?”
叶栖华绕过屏风,隔着一道薄纱与帘后的人静默相望。
裴扬风不在这里,可扔了满地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的情欲,还有林月白僵硬不适的动作,都说明了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何等缠绵缱绻。
林月白披衣下床,愣了许久,才慌张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叶栖华居高临下地站在林月白身前,目光冰冷淡漠地落在那张温柔恭顺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林月白的样子。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眉毛,眼睛,鼻梁,嘴唇,哪里都一模一样。可却又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叶栖华不太留心林月白的模样,裴扬风说他们像,他也就觉得一定是很像的。
可当他用冷静的目光审视着林月白的时候,叶栖华忽然开始不明白,裴扬风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把他当成林月白的替身?
林月白太柔软。眼中的光亮,嘴角的线条,甚至每一根睫毛翘起的弧度,都是温柔安静的。
他的目光凝视的太久,让林月白不安起来,有些仓皇地把头压得更低,喉中溢出沙哑的呼吸声。
叶栖华回了那道冷漠的目光,说:“朕听说你回京了,特意来看看你。”
林月白轻声说:“多谢陛下。”
幼时初见第一面,只有几岁大的林月白就察觉到了这位小皇子对他的不喜。可林月白不需要被那位小皇子喜欢,于是也不在意对方究竟为何讨厌他。
可今晚不太一样。他身上还带着云雨过后有些羞耻的不适,偏偏叶栖华就这么毫不客气地撞进了他的房间里。
林月白那点被裴扬风宠出来的小性子开始闹腾,偷偷皱起了眉。
叶栖华微微冷笑:“林月白……”他刚要继续说下去,身后脚步声响起。裴扬风的声音听不出是惊怒交集还是慌张尴尬,低喝一声:“陛下!”
叶栖华回头,若无其事地笑道:“林月白平安回京,国舅居然不曾告诉朕一声。”
林月白心中有些奇怪。他既无官职又无地位,和皇上也没什么私下的交情。他回京与否,为何还要特意通知皇上?
裴扬风说:“月白,你去书房里替我拿本诗集过来。”
林月白微怔,他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他被困在北荒的这些年,公子变了好多,让他想要和公子亲昵些,都有些手足无措。
今夜皇上忽然到访,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公子却莫名让他离开。
一种微妙的惶恐涌上心头,林月白感觉公子忽然离得他好远好远。
裴扬风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伤害了林月白,于是只好放缓语气柔声说:“去吧,拿我最喜欢的那一册。”
直到林月白离开,叶栖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房中情欲的味道还未散尽,两人在静默的烛火下对视,谁都不肯先开口,气氛凝重又尴尬。
裴扬风心中有些焦虑又有些恼怒。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叶栖华今晚会出现在别院里。
蜡烛燃到尽处,微弱的火苗跳动几下,房中陷入了黑暗。
叶栖华神情冰冷,淡淡道:“看来是朕打扰国舅春宵好梦了。”
裴扬风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去触碰叶栖华的衣角:“栖华,我……”
叶栖华侧身避开:“朕来的不是时候,国舅若是有话要说,留到明日早朝再议吧。”说着就要走。
裴扬风哪肯放他就这样离开,抬手蛮横地把人抱在怀里,低喝:“跑什么?”
“跑什么?”叶栖华挣脱不开,仰头冷笑着看向裴扬风,“不跑,等着国舅再给朕灌一瓶碧海青天水吗!”
裴扬风紧紧搂着怀中温热的身躯,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给叶栖华用的那瓶碧海青天水,是他这辈子都不知该如何弥补的悔恨与愧疚,想到此处,裴扬风竭力让自己语气温热一点:“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栖华,永远不会了,相信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不……会……吗……”叶栖华自顾自地笑着,“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国舅,你告诉朕,这里是什么地方!”
裴扬风欲言又止。
静默的空气,像把利刃,一寸一寸割下叶栖华心中摇摇欲坠的期待。
玉佩粉碎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赢了死掉了林月白。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做一个替身,他以为裴扬风真的动了几分真心。
原来,都是妄想。
真正的林月白回来了,叶栖华依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裴扬风狼狈不堪地解释:“栖华,我……”
裴扬风无法再解释。
叶栖华不会再相信他,不会相信他的感情,不会相信他的任何承诺。更不会相信他把林月白压在床榻上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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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华推开他,转身要走。
裴扬风猛地抱住叶栖华,双臂紧紧箍住那具身子,劈头盖脸地亲下去。
叶栖华愤怒挣扎:“裴扬风!”
裴扬风蛮横地用膝盖顶开叶栖华的双腿,腾出一只手伸进去,隔着布料狠狠揉按。
叶栖华腿一软,恍惚的一瞬间,双手已经被捆在了身后。叶栖华挣扎不得,只能任由裴扬风撕扯他的衣服。
屋里还残存着情欲交合的味道,残忍地反复提醒叶栖华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裴扬风却要在这里,在这个刚刚和林月白缠绵过的地方强暴他。
“裴扬风!你给我下毒,你把我送去轮奸!我原谅你了,我居然原谅你了?”叶栖华薄唇颤抖着,又像在哭又像在笑,“你怎么能继续骗我……你怎么能……再我把当成林月白的影子。”
叶栖华分不清自己是痛楚还是反胃。下身的衣物已经被撕开,火热的硬物狠狠撑开了后穴。
叶栖华耳中轰鸣,眼前一阵空白,熟悉的混乱记忆接踵而来。宫墙,母后,桃花,烈焰马裹挟着北方朔风从长秦关飞奔到京城,带来边关好酒。
碧海青天水的余毒,竟在此刻帮他短暂地逃离了这场痛不欲生的噩梦。
叶栖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在裴扬风怀中。
裴扬风仓皇抱住昏迷虚软的叶栖华,叶栖华苍白的脸上沾满鲜血,触目惊心。裴扬风愧恨难当,狠狠一拳捶在地上:“裴扬风你个畜生!”
他把自己硬挺的阳物缓缓从叶栖华身体里抽出来,带出几缕血丝。叶栖华后面一定是被他弄伤了。
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他如果这时候带着叶栖华回宫,明天京中传言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裴扬风脱下自己的外衫包住叶栖华半裸的身子放到床上,派手下拿着进出城的特许令,回宣王府请大夫来别院。
昏迷中的叶栖华柔弱得让人不敢触碰,裴扬风怔怔地站在床边,隔空用手指描画着叶栖华的脸。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那么像。
裴扬风记起了景华次年的秋天,他在庭院里喝多了酒,把一身白衣的叶栖华按在身下,狠狠要了一回。
其实裴扬风知道那不是他的月白。
叶栖华和林月白他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外甥,他怎么可能连这两个人都分不清楚。
那一日,他只是借酒装疯,发泄着叶栖华放任林月白死在关在的怨恨,还有不知因何而起的浓烈欲火。
可他没有想到,一向倨傲狠厉的叶栖华,居然甘愿做一个替身。
偏偏裴扬风分得太清楚,于是叶栖华这个替身在他眼里,到处都是和正主不一样的地方。笑起来的样子不一样,温顺乖巧的姿态也不一样。还有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泛起的傲慢与嘲讽,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裴扬风,他的月白死了,真的死了。
叶栖华纵容他,讨好他,哪怕遍体鳞伤也要爱着他。裴扬风在叶栖华的深情与残忍之间来回拉扯,越来越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对待叶栖华,叶栖华总会爱着他。
在叶栖华身边,裴扬风永远有恃无恐。
直到今晚,直到事情到了他不得不用强暴来留住叶栖华的地步,裴扬风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了患得患失。
他不能失去叶栖华,可叶栖华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裴扬风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捧起叶栖华的一只手,轻轻在指节上落下一个吻。他对着昏迷不醒的叶栖华低喃:“栖华,对不起,可你不能离开我。”
昏睡的叶栖华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嘲讽他。
裴扬风轻叹一声:“我做错了很多事,栖华,你还没有狠狠报复我,怎么舍得现在就和我一刀两断?”
叶栖华正陷在前尘旧梦里,他梦见景华初年那场大雨,裴扬风跪在宫外。
那是他此生噩梦的开端。
第三十一章
折腾到天亮,大夫才诊断出叶栖华体内的碧海青天水余毒未清,必须要把昔日解毒的大夫请来才能彻底把毒素清除干净。
叶栖华醒来之后,面无表情地要离开。裴扬风刚想拦,叶栖华干脆抽剑搭在了他脖子上。
裴扬风只好放他走。
送走叶栖华,裴扬风走出房门后,看到林月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廊下。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衣衫潮湿,发丝上挂着露水。
看到裴扬风出来,林月白回头,苍白的脸上挤出温柔笑意:“公子。”
裴扬风心疼不已,走上前,说:“你一整晚都站在外面?”
“没有,”林月白微凉的手臂搂住裴扬风的脖子,撒娇,“我刚睡醒。”
不多想,不多问,林月白总是这样。哪怕他真的在风中站了一夜,哪怕房中的争吵和碰撞都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眼里,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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