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89
姐,咱们到底为何要来见这位来自江南的煦王啊?”
武香盈抬手一点魏来馨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傻呀,没见他多么气质不凡,与众不同么!”魏来馨疑惑道:“那与咱们有何关系?他是江南的王爷,终究要回江南去的。”
武香盈一脸恨铁不成钢,瞪着魏来馨道:“他若是娶了我,我定然是要跟着他去江南的,便也不用留在长安了。”
“啊?”魏来馨似是被武香盈的话吓住,好半响才道:“武姐姐,江南多远啊,你为何要嫁过去?”
“你真没出息,离长安远又怎么了?怪不得寿王哥哥到现在都还不看你一眼,你得像那个都夏王妃多学着点儿,主动点儿,若不然,寿王哥哥何时才能拉你的手?!”
魏来馨暗恋寿王?銮铃在假山后听得头皮发麻,这武香盈干嘛动不动就拿出她做范例?除了嫁给李墨兮,把她所谓的“未婚夫”抢了,她萧銮铃似乎没招她惹她吧?
魏来馨被武香盈骂地垂了头,然而还是难以置信地问:“可,可……你不是一心要嫁给都夏王的么?”
“哼!谁要嫁给他!是姑姑要他娶我,可不是我要嫁给他!”武香盈头上怒火熊熊燃烧,把夜色灼亮了一般,她愤愤道:“要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我会看他第二眼么?他竟为了那个萧銮铃来训斥我?不就是让她下水摘花么,又没想把她淹死!辈分上他好歹叫我一声‘姑姑’呢,哼,我再也不要看见他!”
李墨兮为了她训斥武香盈,会吗?銮铃听着真新鲜。
“可你曾说他长得好看呀……”魏来馨不服气地说。
“他再好看,能有煦王好看么”
銮铃倚在假山上,好笑地听着武香盈的话,心里也暗暗掂量着李墨兮和煦王的长相,李墨兮相貌俊美,煦王也不逊于他。李墨兮高贵,煦王也高贵。然而李墨兮更深刻隐忍,深沉若太息池水,又耀目若红日初升。煦王重在气质高华,皎洁若天上皓月,又出尘若江南水雾。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然而,煦王看似暖煦,手段狠辣起来定不输于一身冷寒的李墨兮。只一想到李暖接任爸爸公司后那些凛厉的决策就可以知道……何况他堂堂江南之王!
当然,当此之时,她感情上更倾向于李墨兮。
想到这里,銮铃忽而察觉武香盈的话没了下文,不仅没了下文,外面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她觉得情况有异,不由好奇地探出头往外看,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也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是某微的宝贝儿子,呵呵,希望大家也喜欢爱护之。
☆、第八十章
銮铃登时明白了什么叫“天降美男”。
也怪不得那武香盈无话可说寂静了。武香盈正呆呆望着她面前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穿一袭淡青侍卫服,容貌俊美异常,一双桃花眼斜长,在夜色里略带阴柔,似笑非笑,望着你时,让人感觉像是三生三世,桃花十里。那男子见武香盈呆住了,也不诧异,嘴角轻勾笑,只轻问:“姑娘在这里是要找谁?”
武香盈一双美目仍是呆呆望着他。銮铃在假山后掩嘴轻笑,这样一个美男子,也难怪武香盈把什么李墨兮啊煦王啊都抛在脑后了。
“武姐姐。”魏来馨悄然推了武香盈一把。武香盈才猛地深深垂了头,一身张牙舞爪的气息瞬间俯首帖耳了。那男子含笑又问:“姑娘是谁?来这里找谁?”
武香盈仍不说话,倒是魏来馨小声道:“我们来找煦王爷。”
“哦,我家王爷仍在皇上的光华殿,两位姑娘不妨去那里瞧瞧,若是没有要紧事,明日再过来也可。”那年轻男子无比耐心友好。魏来馨见武香盈没反应,只得勉强又应了句:“……那好吧。”
“你是谁?”武香盈却是此时问出了遇到此美男之后的第一句话。她还在脸红心跳中,却是强迫她不避闪地望着那年轻男子。
“在下流楚,是煦王爷的侍从。”那男子笑应。武香盈得了他的名字,便一把扯住魏来馨跑开了。
那男子轻舒口气,若有所指道:“咱们王爷还真是风度无限啊,不过露了一面,就有漂亮女孩儿源源不断追过来。”
銮铃躲在假山后听得奇怪,这流楚在和谁说话?她不禁又探出头去看,就见流楚身后黑影子一闪,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又一个威武的年轻男子站在了小径上。
銮铃在夜色里打量这男子,唯觉眼熟。却是那男子嗤笑一句:“你是在夸咱们王爷,还是在自夸?”流楚懒懒一笑,美得愈发夺目,他却不甚在意:“我不过为王爷做个掩护,只要王爷肯将紫翘许了我,我此生无憾矣。”
他说罢,似笑非笑扫一眼身后那男子,漫不经心道:“流沙,假山后还有两位,交给你了。”銮铃怔了一怔,这流楚何时发现她的?不过,提到“流沙”,銮铃登时想起那日在花满楼门口把风冽拉走那年轻男子。
“两位姑娘请出来吧。”流沙笑道。
銮铃只得拉着竹从假山后转出来,讪讪一笑道:“两位好耳力。”那流沙本要问銮铃在这里做什么,一眼瞧见是銮铃,呆了呆,惊异道:“都夏王妃?”
却是闻言,那流楚才冷冷淡淡地瞄了銮铃一眼,夜色里看清果然是銮铃,脸色陡然也变了,随即变了个人一般,一本正经恭敬起来:“王妃可是来找王爷的?”
銮铃听着别扭,竹已撅嘴道:“王妃是我家王妃,王爷是你家王爷,公子这么混淆着叫,让人听着心里岂不难受?!”想来还从没有女孩子和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流楚眸光落在竹脸上时已满是惊讶。他随即歉意地一笑:“是属下不对。”
銮铃也没想到竹不仅没被流楚迷倒,而且还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登时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流沙也不想竹这一张小嘴这么厉害,忙恭敬道:“都夏王妃可是来找王爷的?”
说实话,到这大唐也这么久了,还从没人对她这么毕恭毕敬的,銮铃有些不习惯,她拉起竹,笑道:“既然煦王不在,我改日再来,不打扰了。”
“王妃留步!”那流楚忙道,见銮铃诧异,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爷在拂风殿内呢,并不在皇上那边。”
“……”銮铃和竹面面相觑。
“这,这……”流沙讪讪犹豫着看向流楚。流楚桃花眼微窘地一笑:“是这样,王爷这一路微服来长安,常有女孩儿贵妇来打听,王爷没法子,只得让我俩候在门外,若有人来问,便说是不在。”
“……”銮铃无语,原来这古代女子也是很凶悍的……逼得李珩只能出此下策……
幸好李墨兮一张冷脸,不是那么招人喜欢……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90
隔着拂风殿大窗,遥遥看见李珩穿了一身随和的便装,正坐在书案前翻书,书案前一个紫衣女子正悄无声息为他案上的白玉香炉添香。烟气袅袅沉静,有他在的地方,仿佛都有一股横行江南的朦胧气息在氤氲。流楚在大门外停住脚步,向銮铃道:“都夏王妃稍等,容属下通禀。”
紫衣女子瞧见流楚,忽然柔声向李珩道:“王爷,流楚来了。”李珩放下手中书卷,淡淡一笑:“何事?”流楚走上前,微低了声音:“刚刚武惠妃的侄女和魏家的小姐来过。”
李珩略一点头,并未放在心上,也未问流楚的处理方式,想是早习以为常。倒是銮铃心里暗惊,这流楚明明知道武香盈和魏来馨的身份出处,还问,真是……太能装了!
流楚见李珩不以为意,眸中笑意一深,打趣道:“属下把她们俩轰走了,却请进来另一位。”李珩瞧见流楚的脸色,眸中光华一凝,又垂头把书合上:“请她进来吧。”
銮铃在窗外一怔,这流楚和李珩莫非已是心有灵犀了?
当下见那流楚来请,只得硬着头皮进了拂风殿。李珩已从书案前离开,来到了正厅。銮铃并不看他,直接行礼。
李珩淡淡一笑:“不必多礼,请起吧。”
那紫衣女子已搬了锦绣圆凳在銮铃身边,銮铃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不坐了。”李珩并不勉强,便也是站着,淡淡又笑:“你担心你母亲?”
“……王爷料事如神。”銮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他叫做“王叔”,她自己都觉得跟刀子似的,虽然她真想不明白她和这煦王见面不过几次,这煦王为何却像认识她很久一样,总是那样仿佛脉脉深情地望着她。
莫非是因为萧悟的宣传工作太到位了?
反正与李暖无关。
“你倒也不必担心,病得不是你母亲林氏,而是你父亲的正妻宋氏。”李珩直接说出了銮铃最想知道的话。
“宋晴柔?!”銮铃蓦然抬眸直视李珩,直呼了这个名字出口,銮铃才觉得她是有些“大不敬”了,好歹名分上也是她母亲,她好歹也该古典地称一句“宋氏”,不过她实在开不了口。而且听了竹讲的故事,銮铃直觉这宋晴柔并非等闲之辈,宋晴柔要生病,该不是普通生病了吧?
“她生病与我哥哥何干?我哥哥为何要回去?”
“她生病是因为中毒。”李珩赞许地望着銮铃。
“又中毒?”銮铃顾不得李珩的脸色,她脑子里嗡嗡直响,这宋晴柔陷害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你不必为你母亲担忧,你父亲自然不会使她受到伤害。”李珩温声劝慰。銮铃却放不下心,她喃喃道:“父亲自然不舍得母亲受到伤害,可父亲当局者迷,母亲性子又拗,那宋晴柔又心机深沉的,很容易便会占上风。”
她这一番冷定客观的话出口,李珩望着她眼神不禁有些刮目,他又安慰道:“你放心,这次你父亲倒是执意站在你母亲身边,只是你父亲性子耿直,你哥哥怕他得罪了宋,所以跑回去调和去了。”
“……原来如此。”銮铃恍然,有萧悟在,她果然放心不少,只是,她忍不住愤愤:“这宋……对自己也下得了手,真够狠的。”李珩闻言不语,半响,才若有所指道:“你姐姐她倒是相信宋氏。”
“……姐姐她最近怎么样?”提到萧,銮铃心里泛酸,萧表面上在李墨兮周围消失也快要两个月了,然而发生过那种事后,她还消失的了吗?
李珩自是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和李墨兮之间的事,当下见銮铃黯然伤神,他只淡声道:“她还好。”
他说罢,两人之间便沉默了。銮铃想撤,可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没话找话道:“最近可有李白的消息?”
李珩摇头,淡淡一笑。
銮铃又想撤,可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她于是又问:“王爷和李白关系这样好,为什么不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给他某份差事,李白是很有抱负很有才华的呀?”
李珩情知銮铃不过是在敷衍他,还是认真道:“我知李白一身才华和抱负举世无双。然他性子耿正忠直锋芒毕露,为人不知敛,不知圆润,在朝为官反而会吃亏受挫,所以我想,倒不如让他仗剑云游,笑傲四方来得痛快。”
顿了顿,他蓦然轻叹:“所以我虽答应了帮他引荐,却始终没有向父皇提过他。墨兮想来也是如此。”
“你想让他永怀这样一个报国的梦想?而不是发现他自己能力上有不足之处?”銮铃听得惊诧,十分不能理解,她脑子里总浮现起李白郁郁不得志,忧愁忧思十分苦闷的情形。
她思忖片刻,又道:“现实虽然残酷,但你不让他尝试一下,不让他受受挫折认识到他的弱点,然后自己做出是离开或者留下的选择……让他总以为他怀才不遇,不被赏识……你们为他创造一个梦境,却又不让他实现,虽说是惜才,是想保护他,可我觉得你们比这现实更残酷。”
李珩淡静的神色一凝,他诧异地望着銮铃,不禁想起他劝李白离开长安云游四方时李白痛苦失落的神情。他是李白留在长安唯一的希望,可李白却不知道,他从没想过要帮他实现理想。
銮铃说完,才觉得她口气太重,忙要岔开话题,李珩却是回神一笑:“你说的有理,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而銮铃不想了解李珩,又不想被李珩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所以他们两个之间似是除了李白就没了其他话题,而李白的话题说到此处,便也像是绝路。
銮铃埋头想了一会儿,仍是想不出还能和他说什么,只难受得站着。却是李珩出声道:“还有其他事么?”
銮铃忙摇头。李珩于是笑道:“紫蜜,送都夏王妃出门吧。”
銮铃如获大赦,出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他,李珩却冲她微微笑了,笑容温暖而又感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还算轻松哇,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八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李墨兮又来鸟,话说,他总不出场,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
回去的路上,銮铃忽而想起竹刚刚应对流楚时的英勇事迹,不由心生玩笑:“儿,你说那流楚好看,还是风冽好看?”竹在月光下白净的脸染上红晕,她用手随意扯着路边的花草,低头不说话。
銮铃嘴角一勾,一本正经分析道:“我倒觉得那流楚更好看一些,你不觉得他看着你时,总有一种情意绵绵的感觉?”
銮铃这么一说,竹小嘴登时一撇,不服气道:“奴婢倒觉得他这样的人缺少男子气概,不讨人喜欢。”
銮铃故作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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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你的意思就是风冽更好看一些了,你这么一说呢,我也觉得风冽挺好看的,只是,你不觉得他太冷了些?跟他在一起很无趣?”
“他会吹箫,小姐不觉得他吹箫的时候很……”竹说着,羞红脸说不下去了。
銮铃故作不解地追问:“很怎么?”竹咬着嘴唇不语,銮铃只得又故作恍然:“很英俊迷人对不对!”
竹猛然抬眸盯着銮铃,眼中神情悲喜莫名,她迟疑地问:“小姐也是这样觉得么?”
銮铃看不出竹眼中这种神情是什么意思,但她想,自己的心上人被夸奖,竹总是开心的吧。
何况,风冽即便不吹箫时也是很英俊迷人的。她于是点头:“我当然也是这样觉得。”
“……那王爷呢?”竹迟疑着又问。銮铃愈发不解了:“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见銮铃不明白,竹蓦然转开眼睛:“算了算了,奴婢就是这么随便问问。”
銮铃正要再追问,却是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一声,她转回头去看,竟是风冽!
銮铃千算万料也想不到风冽会突然出现,登时有种想在地上打个洞立刻藏进去的感觉。她难堪地皱了皱眉,也咳了两声,才呵呵一笑:“你怎么在这儿?”
她很想再问风冽一句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勉强忍住。
“王爷说王妃独自在这温泉宫里不太安全,就让属下跟着。”风冽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然而如竹和銮铃所言,在夜色里看去是很有男人味很英俊迷人的。
“……那你一直跟着我们?”銮铃虚弱地问。
“是。”风冽依然平静如水,仿佛她们俩刚刚谈论的男主人公不是他一样。
好涵养!
銮铃觉得她真是窘到家了,她是什么王妃呀,主动引诱贴身丫头谈论丈夫的男下属……革命年代要贴多少大字报,她要被批斗多少次……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啊……她忍不住要逃跑了。
她四处一看,差不多也就到了思玄殿,于是道:“我累了先回去,你们随后再回来。”
竹正要拦着,銮铃已顾不得刚好了一点的脚,箭步溜走。剩下竹也有些手足无措,她杵了一会儿,就要走。却是风冽忽而开口:“若你知道了什么,不要告诉王妃。”
竹眼中莫名一酸,她重重点头,然后埋头走了。
銮铃逃也似的奔回寝殿,在榻上坐定,喘出一口气后,才觉得脚上疼得厉害。
李墨兮刚沐浴完,一身清淡地歪在床上翻琴谱,回头瞧见她这副样子,似笑非笑:“被人追杀?”
銮铃还是第一次瞧见李墨兮这样闲适慵懒的模样,没有了人前人后那一身疏离冷淡的范儿,十分地赏心悦目。銮铃看得一呆,下一刻讪讪笑了笑,想起李墨兮问得那句话……被人追杀……亏他想得出来……銮铃更是汗颜。汗得她口干舌燥,于是踮着脚来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喝。
李墨兮见她又一跳一跳的,面上笑容敛住:“有风冽在,你该不至于落荒而逃?”
銮铃呵呵一笑,不知该怎么解释,今儿这事儿,正因了风冽在,她才落荒而逃。不过她不想告诉李墨兮真相,让他聪明的大脑猜去吧,这有损她形象。
李墨兮见她没有受伤,便只又问:“竹呢?”
“把她留给风冽了,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儿。”銮铃把茶杯放下,忽又若有所指地看向李墨兮,风冽好歹是他的属下,却不知他有没有什么铁血规定,比如说他的属下不可以谈恋爱,或者不可以和某人的丫头谈恋爱……
却是李墨兮瞧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并没有什么事,便又埋头翻着琴谱,翻了几页,才道:“你是不是乱点鸳鸯?”
风冽和竹,他们之间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不知道么?风冽一直在包庇她。
也许,从风冽第一次在温泉宫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风冽藏得深,他竟一直都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銮铃到被李墨兮问得一怔,她随即认真道:“他们俩难道不是很般配很合适吗?”
“……”李墨兮瞧见她认真的笑容,一时欲言又止,便又低头翻琴谱,翻着翻着,神色便有些复杂,他犹豫片刻,终是把琴谱合上看向銮铃。
銮铃亦不解地望向他。
李墨兮像是要说什么,张口欲出,却忽而道:“木,打些热水来。”
木打了热水来,是要帮銮铃洗脚。
李墨兮上次纡尊降贵帮她上药,已经是破天荒了,銮铃自然不敢希冀第二次。这两天两人相处也轻松友好,没有之前平行线似的相对漠然,也没有夫妻爱侣之间的亲密无间,倒像是很熟悉的朋友。
銮铃已然满足。能和他做伴,看他眼中没有孤寂,她已然满足。只是,她生为一个现代人,到目前只能接受竹服侍她,木要帮她脱鞋,她忙道:“我自己来。”
木并没有她妹妹木生得美。
那木一双眼睛生得极美,笑起来仿佛含着水波,又仿佛含着妩媚,煞是娇美,也怪不得李墨兮会封她做了个夫人。这木为人疏冷,和风冽一样,身上总带着李墨兮给人的气息,真不愧是他身边的人。
因而銮铃每每见到这木,心中都有几分畏惧。
当下木见銮铃自己弯腰脱鞋,眼中虽然诧异,却也只默然退在一旁。銮铃脱了鞋,正要脱袜子,木又道:“奴婢伺候王妃吧。”
銮铃忙又要拒绝,淡淡在一旁看着局势的李墨兮已淡淡道:“你先下去。”
木默不作声退出去,李墨兮已下床来,在銮铃脚边蹲下,寻常道:“不习惯她服侍,让我来吧。”
銮铃惊了一跳,忙把脚缩回来,皱眉道:“王爷还是一边坐着,我自己会洗脚。”
李墨兮不语,仍是如上次般,抓住她的脚并不松手。
銮铃只能由着他。她从来都只能由着他。只是她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了,总让她有一种找不到方向的茫然欣喜。仿佛站在悬崖边上,崖下的风景好似很美,不停地诱着她跳下去。可她明明知道,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她悲剧地感受到了,她又犯傻了,因为她控制不了,还是想纵身跳下去拥抱,哪怕是冷风剑雨。
宫灯在李墨兮侧脸上投下温暖的光,他神情柔软而认真,他的面容俊美迫人。銮铃望着他怦然心动,那个流楚相貌再好,又如何及得上他半分?
她想起竹提到风冽时的神情。
衣袖轻绾,李墨兮见銮铃的脚不乱动了,就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手把那月白宫锦的细袜脱下来。銮铃左脚上没有伤,她白嫩的小脚在他白皙的手中像是巧的白玉,李墨兮看得眼神微微一怔,都说女孩子的脚最珍贵,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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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握在手间。
他似乎从来都不考虑她的感受,只是做他想做的。
銮铃却觉得李墨兮掌心的温度让她脸上发烫,他衣袖是凉而软的质地,擦在她脚踝上,也让她发烫发乱。她不安地动了动。在这静谧的时刻,最轻微的动作,从她内心深处直达脚踝,直到李墨兮掌心。李墨兮不动声色把銮铃的脚放到热水里。小心又把另外一只袜子脱下来。
脚底肿起的包本已瘪下去,然銮铃这两天不断地走来走去,又走的沁出血来。李墨兮看着眉色一凝,忍不住轻责:“自己总不小心,旁的人担心有何用?”
銮铃被他这话说的僵呆住。
李墨兮却不再说话,也不抬头看銮铃,径自捧着銮铃的脚,把脚盆边上的布巾沾湿,拿布巾一点一点地帮銮铃擦脚,细致而温柔,把伤口避开。
洗完脚,李墨兮一抬头才瞧见銮铃望着他,眼里竟有泪,他唇角一抿,皱眉道:“疼了?”
銮铃胡乱地点头,也不敢看他。李墨兮伸手把銮铃抱起,放在床边上,淡淡道:“这次上了药就在思玄殿内歇几日,外面有事我帮你撑着。”
“嗯。”
“……有事不问我,偏要跑到拂风殿去,我还以为脚上不疼了。”李墨兮说这话时,语气微酸轻嘲,还有一些不甘,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嗯?”銮铃把泪抹掉,他知道她去拂风殿了?
李墨兮径自从玉瓶里倒出一些药膏,涂在銮铃脚底,一些揪心的凉意传来。銮铃轻轻一颤,才勉强道:“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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