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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我以为你和煦王叔多日不见,想叙叙旧。”
“……也没有多日不见。”銮铃忙一笑,岔开话题:“其实就是……松风苑的李白……你怎么不帮他某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吧?”
见銮铃心虚,李墨兮也没追问,拉过被子盖在銮铃膝上,站起身把药瓶拾了,才淡声道:“你和李白认识也有段日子,你觉得他性子如何?”
“……自然是很有才华。”銮铃感觉她答非所问,李白的性子自是恣情随性,耿直无端的,但这似乎不是他做官的有利条件。她是为李白向他求官的,这不太好说出来。
李墨兮也不管她的答话,简单又道:“在朝为官不是儿戏,他不适合。”
果然和李珩说的一样。
銮铃忍不住道:“官场是打磨人的地方,可你不让他去打磨打磨,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形状?”
李墨兮沉默,他命木把水盆拾了,才坐在窗下的榻上,慢慢问了句:“煦王叔是怎么回答你的?”
“……”
“若我猜的没错,该是他亲自把李白从长安劝走的。”
“……不可能吧,他们是好朋友……”
“煦王叔这样做只是想保他。”李墨兮说罢,望着床上容颜如玉而毫不自知的銮铃,眼眸轻轻一深。他忽而又想起当日她在水边弹琵琶,唐玄宗怔然望着她的神情。这世间事变化多端,谁也无法预料。
他心里略沉,出声道:“要想不做众矢之的,就要懂得敛光华,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儿。”
銮铃被他这一句话说的回了神,冷不防瞧见李墨兮略微含忧的眸光。她不想深究李墨兮话中的意思,她只是做她认为她该做的,但有他这样的关心,即便只是道义上的关心,她也开心。
于是她禁不住笑了,向来淡静的眼眸亮闪灼人,像是天上最灿烂的星辰。
李墨兮看得一怔,隐约想起曾经那个不知忧愁,有时候聪明却有时候又傻得可以的萧銮铃。
☆、第八十二章
得了李墨兮的话,銮铃乐得在思玄殿中悠闲自在不出去。这山上风大,銮铃兴致一好就让竹找了色的纸来做风车,红色的扇叶子做好了,銮铃又让竹去找些细长齐整的木棍来,想把扇叶子绑上去。竹去了片刻,拉着木回来,木道:“王妃,木棍子都不够齐整,风冽正在削着,若是急用,不知这些可好?”
木捧了几支金筷子和银筷子让銮铃审视。銮铃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了四个字:暴殄天物。
“……拿走拿走……我不急用……我不过就是玩儿……”銮铃一摆手推开,颇有那唐僧很急切很不安地推开那人参果的感觉!
风冽手上利落,很快便拿了削好的木棍过来,銮铃把扇叶子绑上去,风一吹,那红色的扇叶“呼啦啦”转悠,快快乐乐,自由自在。
銮铃和竹正拿着风车开心,原本安静的院子里忽然脚步杂沓,像是一大票人进来。她俩诧异地回头,却见太子妃薛氏带着几个丫头侍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下十个人进来。
銮铃瞬间又明白了四个字:前呼后拥。不过然而,她知道是她一向太简陋了,她不习惯太多人跟在身边。又不过然而,她这两日窝在思玄殿并没有出去惹事,她和这太子妃也素来无交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心中电转,眨眼太子妃已走近,銮铃忙躬身施礼。太子妃温婉又淡静地一笑,对她身后那些人道:“你们在这儿候着,本宫和都夏王妃到一旁的水榭中坐坐。”
老实讲,銮铃对这太子妃印象不坏,看着既温软知礼,没什么架子,当日又是唯一敢在武惠妃面前为她说话的人。銮铃正要引太子妃往水榭中去,却是太子妃身侧一个年轻妇人,怀中抱着个两三岁的奶娃娃,那娃娃胖嘟嘟的,本来埋头玩手指的,一见薛氏要走,嘴角一撇,哇啦叫起来:“母亲,母亲……”
一面叫着一面要往薛氏怀中扑。
太子妃嘴角温柔一笑,从那妇人手中抱过孩子,疼溺地笑哄:“母亲怎么舍得蕙儿呢,蕙儿是母亲的宝贝。”她说着,看向銮铃,介绍道:“是我的小儿子,李蕙,三岁了。”
这李蕙又白又胖,看着都极有分量,那倒也是,皇太子的儿子嘛,缺什么都不缺营养!
他穿一身淡黄的美锦缎小衣,来到薛氏怀里似是心满意足了,整个人也都不那么蔫儿蔫儿的,整张粉嘟嘟的小脸都散发出一种乐呵的神采,他水眸里那黑晶石一样的眼珠儿滴溜溜一转,瞧见了竹手中快乐转着的红风车。
薛氏并未留意怀中李蕙,她含笑向銮铃询问:“咱们说说话儿,你不厌着孩子吧?”
銮铃忙笑着摇头:“怎么会儿讨厌呢,喜欢还来不及!儿快拿些好吃的到水榭去。”
竹应声,忙地转身去了。
谁想竹刚离开没几步,李蕙“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一众人登时慌了神,几个丫头拥上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吓着孩子,那原本抱着李蕙的年轻妇人想是奶娘,胆子稍大些,伸出手去摸李蕙的头,却被李蕙暴躁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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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柳眉一挑,轻斥道:“怎么这样不懂礼,母亲平日怎么教你的!”
那李蕙听得薛氏发火,哭声小了些,只把一张泪汪汪的小脸埋在薛氏怀里,兀自哭个不停。銮铃在一旁瞧这薛氏身子纤弱,怀里抱这么个胖儿子实在吃力,又见这孩子脸色红润不像是病了,就道:“太子妃不若先到水榭里坐下,再看看小皇子这是怎么了。”
薛氏见这孩子哭得突然,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便点头道:“也好。”
穿过一处小石桥,便是闻香水榭,水榭三面环水,敞亮开阔,内摆着静雅的乌木桌椅。两人临水而坐,窗外是一个简易的水轮车,慢慢旋转着一摇一摆把水拾起,又在半空落下,落下一架架细弱的虹。不知这水榭周围种了什么,一股股清淡的水香或是花香抑或是草香,随着清风不经意扑入胸怀,让人心神为之一松一乐。
这么幽淡风雅的景致,于今天下午就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娃娃破坏了,李蕙不说话,只是窝在薛氏怀里扯开嗓门哭得比窦娥还冤。跟着的丫头们变着花样儿拿好吃的好玩儿的,那李蕙看也不看,就是认定了要哭个昏天黑地。薛氏又急又气,险些掉下泪来。
重不得轻不得,銮铃终于明白了做父母的苦处,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宝贝疙瘩。正此时,竹不明所以地把点心放到桌上,瞧见这阵势正要后退,却是李蕙瞟见了她,哭声一止,要往竹怀里扑。
竹吓了一跳,銮铃也被吓了一跳。薛氏忙把李蕙抱紧,哑声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她这一开口,銮铃才听出有些哽咽,细细去看,这薛氏眼睛红红的,含蓄地含着泪。李蕙却不管,拼命向竹伸着小胳膊,嘴里嚷嚷着:“抱抱,抱抱……”
周围的丫头们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薛氏也怔了一怔,低头向李蕙道:“你这么不听话,这个姐姐不喜欢你。”李蕙小鼻子一抽,嘴一咧,又要放声大哭。薛氏无奈,只得向銮铃道:“让你这个丫头抱他会儿,若累了就给我。”
竹一听让她抱皇太子的儿子,登时手脚发抖连连想退开三步,这可是大唐的金孙,指不定某年后就是大唐天子,万一磕着碰着摔着,万一丁点儿闪失,她项上脑袋可就不保了!
銮铃见竹那脸色发白的样子,含笑向此刻不哭不闹的李蕙问:“小皇子喜欢这个姐姐?”李蕙兀自有大颗的泪挂在颊上,点点头。銮铃瞧一眼竹,声音愈发温柔:“那小皇子为何喜欢这个姐姐?”
李蕙吸着鼻子,颤着小肩膀,一指竹挂在腰间的绣囊。
因为拿点心,又怕在太子妃面前大不敬,竹随手就把那风车插在绣囊中,此刻只露出几片红色的扇叶子。銮铃一看,心下顿时明了,她取出那风车举在风口,红色的扇叶子呼啦啦转起,像是一颗欢快的心。李蕙含泪的眼晶亮,登时伸出小胳膊要够那风车。
銮铃眼睛一眯,把风车往身后一“想要呢,就得让姐姐先抱抱,先到姐姐怀里来。”那李蕙恨不得一个飞身飞到銮铃怀里,可惜他太小不懂轻功。
銮铃抱过李蕙放在膝上,才把风车递到他胖乎乎的小手里。那孩子目不转睛瞧着手中转得飞快的风车,眼神晶亮讶异,嘴角的笑容便傻乎乎的。銮铃看着,觉得真可爱。
那孩子忽又转头抱着銮铃的脖子,在銮铃脸上亲了口,嘴里甜甜而满足地笑着:“啵啵,啵啵……”这孩子脸上兀自有酸酸甜甜的泪,混杂着口水,不知有没有鼻涕,湿漉漉粘了一些在銮铃脸颊。薛氏忙取出手帕,歉意道:“这孩子被我惯得,你不要介意。”
銮铃却是惊异于这孩子口中“啵啵”这个词,不知是这孩子的自然发音,还是有人教的?“啵啵”这词莫非唐朝就有了?当下听到薛氏的话,銮铃一笑,抱紧怀中的奶娃娃,混不在意道:“太子妃太见外了,小皇子这样可爱,我真真喜欢。”
说罢,又低头冲李蕙笑问:“小皇子喜欢我吗?”
李蕙伸出小手去碰那转着的扇叶,笑得眯起了眼,重重点头。銮铃又柔声问:“那小皇子喜欢我什么呢?”李蕙嘴唇一嘟,歪头看着銮铃,左看看,右看看,回头又看一眼薛氏,才看回銮铃,脆生生道:“美美,美美……”
这样小的孩子,喜欢与讨厌在心中都还是极模糊的概念,然而却是心中最直白的表达。听他夸自己长得美,虽然不过是个这么小的娃娃,銮铃心里已乐开了花,低头也在李蕙软软滑腻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亲,才柔声道:“姐姐也喜欢蕙儿。”
周围一众人见銮铃和这个不过三岁的孩子玩得这么开心,早都呆了,眼下见銮铃亲李蕙,才猛地回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大唐上下关于这名门闺秀“萧銮铃”的风言风语。那奶娘见李蕙推开自己,却亲銮铃,心中本就不满,此刻就要把李蕙抱走,却是薛氏一个眼神递过来,那奶娘才悄然又缩回去。
銮铃登时察觉,也想到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她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李蕙头上柔软的头发,含笑道:“姐姐抱的累了,到母亲怀里去玩儿,这风车送你了。”薛氏见銮铃的眼神粘着孩子恋恋不舍,她有些过意不去,轻道:“这样喜欢孩子,倒可以自己生一个。”
她话出口,登时又想起銮铃和李墨兮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到底是好是坏诸多传闻,她也不清楚。见銮铃发怔,她愈发歉意,又道:“是我唐突了。”
看着眼前一脸善意的薛氏,銮铃淡淡一笑,窗外水车带起一道道虹,也带起一道道暗影。
片刻,她微微笑道:“孩子的事可遇不可求,要讲机缘,不是墨兮和我想要就能来的……哪儿能像太子妃这样,有这样可爱的孩子在身边做伴儿。”
……墨兮……
这是第一次把他的名字叫出声,还是在大唐的太子妃前,她还以为永远都没有了这一天呢,銮铃暗暗压下心中苦涩。他要在人前表现他和她已然和好的模样,她如何能不配合,如何能不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小看这一对母子,哈哈。
☆、第八十三章
显然被銮铃的话弄得发怔,半响,薛氏终于明白这都夏王夫妇之间不计前嫌,是和好了。她舒心地一笑,温柔劝慰:“那倒也是,孩子的事急不得,何况你们刚成亲不久。殿下和我也是成亲一年之后才有了儿”
太子的长公子李,今年已十二岁了,銮铃自是知道,不仅如此,薛氏还为太子生了次子李,今年也已七岁。是以太子年三十有六,膝下共有三子,皆是眼前这位薛氏所出。銮铃还听说,这位薛氏虽是续弦,十几年来却得太子独爱,所以薛氏进门后,太子未再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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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銮铃原本看太子阴鸷,不信这些传言,当下瞧见薛氏说话时满面幸福温暖,是绝然装不出来的,不禁暗暗羡慕。
薛氏说着,似是有些窘,便淡淡垂下头,她看着怀中兀自抓挠着转风车的李蕙,又笑道:“要是喜欢孩子,倒不如来找我,反正我一个人闷着也是闷着。”
銮铃瞧着薛氏倒也不像是虚与委蛇的客套,然而,在这云波诡谲的大唐贵族圈里,她也不知能信或者不能信。薛氏又笑:“今天本就是有些闷了,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想来和你说说话的。”
“太子妃闲了也可以抱着蕙儿来我可以这样称呼小皇子吗?”銮铃也笑。薛氏点头,很高兴的样子:“当然!我本不想孩子这么小就被娇惯着,直呼名字才显得亲切。”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李蕙自顾玩着风车,不知何时已在薛氏怀中睡着,粉嘟嘟的脸热乎乎的埋在薛氏身上,长长香香的呼吸,美美地睡着。
銮铃一阵艳羡,倒不知是羡慕这孩子的恣情随性,还是羡慕这母子相依和美的那份温暖安逸。
窗子外的水廊上,正有一行人走过来,銮铃抬眸看去,竟是一身淡黄衣衫的太子,还有一身墨衣的李墨兮。两人身后又各自跟着侍从,太子的神色有些匆匆,还有惯常的阴鸷,然而,銮铃这一刻也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能给妻儿这样温暖的幸福,作为一个丈夫就够了吧?
也一眼瞧见太子,薛氏忽而看向銮铃,轻道:“你我都是懒得玩弄心计的人,若要自保,还是待在自家院子里不要出去。男人的世界与我们无关,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吧。”
銮铃惊诧地望向薛氏,这样中肯直白的话语,看透了她,也看透了薛氏自己,更看透了太子李瑛,看透了外面纷争的世界,权势,名誉,金钱……这句话才是薛氏今日来找她最重要的吧?
薛氏眼神纯净而淡然,难以想象一个在大唐太子妃之位这么多年的女子会有这样如水清澈的眼神。銮铃惊诧,拜服,感叹,更觉这皇太子不可小觑,他竟能把他的妻子保护的这样好。
转眼,太子已带了众人进来,一屋子人伏跪拜倒,他却眼尖地瞄见薛氏怀中熟睡的李蕙,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地动作,便大步走近前。他弯身要去抱李蕙,薛氏不给,轻道:“你刚打了球,一身的汗,把蕙儿热醒了。”
“就一下。”太子展颜一笑,讨好着执意要去抱。
銮铃在这一刹,看见他眼中惯常的阴鸷消尽,浓浓的暖意。薛氏只得松手,太子乐哈哈抱起李蕙,似是想亲亲睡梦中甜美的李蕙,却又想起薛氏的话,便只得弯身要把孩子还给薛氏。薛氏伸手去接,谁知太子手一个虚晃,又把孩子圈在他怀中抱紧,还回头向呆住的薛氏耍赖道:“你都抱了一下午,该我了。”
说罢大步就往外走,走着才看到满屋子悄无声息还跪了一地的人,轻道一声:“都起吧。”便扬长而去。
说是扬长而去,却是站在水榭外等着他的妻子。奶娘忙跟上去披了件小衣服在李蕙身上,太子帮她一起弄着,轻手轻脚,耐心而细心。薛氏才知道上了当,登时一脸无奈,向銮铃轻怨道:“儿和儿倒没见他这么疼着!”
銮铃微微笑道:“太子爷固然疼爱小皇子,怕是更疼爱太子妃,想是怕累着太子妃小皇子毕竟大了,一路抱回去也要花不少力气呢。”冷不防被銮铃一语道破,薛氏颊上一红,看一眼一旁的李墨兮,才笑道:“也不打扰了,改日咱们再聊。”
“别让太子爷久等了,銮铃恭送太子妃。”銮铃低身行礼。薛氏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开,宫女们也忙跟着。却是薛氏走了几步,陡然回眸一笑:“我叫薛恬,虚长你不少,下次见面叫我薛姐姐吧。”
薛恬这话自然是无顾太子和李墨兮之间形势与辈分,只说她和銮铃感情的,候在门外的太子未必听不到,屋内的李墨兮未必听不到,然而两人神色寻常,就像薛恬说了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一样。銮铃面上笑容一灿,清声道:“姐姐有令,妹妹安敢不从。”
闻香水榭中太子府的人一少,便些许冷清,光影昏落,銮铃瞧见李墨兮身上衣衫也有些湿,想来刚刚打马球出了不少汗,不由向竹道:“去看看木是不是备热水了?”
竹一离开,其他丫头便只是在远处,銮铃才道:“太子妃是突然来的,也是突然说这些话的,我并不知道……对你可有影响?”
李墨兮似是有些累了,在銮铃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又端起桌上銮铃喝过的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淡淡道:“来的路上太子也说太子妃很喜欢你。你们俩的事与太子和我之间无关。”
这两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是两个男人对两个女人的纵容与承诺,太子对薛恬应该源自怜爱与疼惜。銮铃想,李墨兮是个好人,竟可以在无爱的情况下对她做出这样的纵容与承诺。
吃晚饭的时候銮铃还是有些恍惚,沉浸在对太子的难以置信中,对薛恬的艳羡中。不知不觉就只往嘴里扒米饭,一桌子佳肴美味都忘记动筷子。所以说女人变坏离不开男人,女人保持美好更离不开男人。想来想去,女人离不开男人,这结论怎么这么悲哀?
銮铃无力挣扎地叹口气,李墨兮忽而打破沉默,面上神情如无波平湖。他问:“你很喜欢孩子?”
銮铃不解地看向李墨兮,茫然点头,点完之后,才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喜欢抱在怀里可以玩儿的孩子,觉得他们傻乎乎的,长大了孩子不听话就不好玩儿了,所以,所以……我也不是很喜欢孩子……”
她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勉强他和她生一个孩子的意思。
李墨兮见她这样语无伦次,唇角轻抿,也没有多言。
倒是一旁的竹直言快语,不满道:“小姐总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孩子是用来玩的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脑子有问题呢。”
銮铃一脸尴尬,把吃光米饭的空碗塞到竹手中:“帮我再盛一碗,今天心情好,多吃一碗。”竹愈发没好气:“多吃一碗,肚子是大了,可也生不出孩子!”
“……”銮铃瞪着竹,这小丫头这张小嘴现在可真真了得!尤其是那次竹也算是“教训过”李墨兮之后,李墨兮对她没有处罚没有责骂,竹这几天见了李墨兮更没好脸色,横眉冷对,跟个毛刺儿似的。没想到今天对她也这样了,真是反了反了!
不过,李墨兮近日很是反常,脾气好得不像他了,銮铃总有些忐忑。
花开刹那的绚烂与凋零的残酷。
洗澡的时候,竹见銮铃在她自己胳膊上左捏捏右捏捏的,一会儿凝眉,一会儿愤愤,又一会儿对天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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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十分丰富,她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不由问:“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銮铃咧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最近好吃懒做,是不是胖了很多?我想减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竹瞧着銮铃那细弱的胳膊,冷笑一声:“小姐是不是想王爷抱着的是一堆骨头才肯罢休!”
“……”銮铃拜倒,竹想的可真长远……
不过,薛恬那一番话又让她想起李暖。李暖其实不喜欢她每天在外面忙忙碌碌,李暖总希望她每天待在家里等他回来。相夫教子。李暖希望她是这样的女人。可她总是要强,总是不肯,她总想着工作家庭两不误,她可以做个成功的女人站在成功的李暖身边,与他共同荣耀。她总觉得这样的她才配得上李暖。
李暖很多次跟她讲想要个孩子。
她总觉得年轻,她总是忙,她总是推脱。为了这件事,李暖处在她和他妈妈之间十分为难。婆婆每次见到她都要提,提了几次见她不理会,又不敢冲她发火,所有怒气都落在李暖身上。
銮铃的身子明明是浸在舒适的热水中,此刻,却冷得打颤。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一个家。一个人的努力,只有爱情,根本成不了家。要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起维护,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才能成家。
可惜,以前她不懂,是不是正因为她的任性要强,伤了李暖,让李暖再也感受不到快乐,再也感受不到爱,才会离她而去?
并不是李暖单纯的背叛了她,而是他们互相背离。
爱是自己的,成家却是两个人的。
銮铃想着想着,浑身发抖,心惊胆战,如果李暖此刻站在她面前,她真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背叛她,去找那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去找那个轻贱妖艳的女人。他是真的……不爱她了吗?
“小姐,小姐!”竹被銮铃面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吓坏了。銮铃被竹摇的头晕目眩,才舒出胸口沉甸甸压着的气,她挥了挥手,皱眉道:“你怎么了?儿,你这几天怎么这么野蛮?!”
竹见銮铃不再是那种双目无神的状态,手上一松,讪讪道:“小姐刚刚的模样真吓人。”
“……你不觉得今天见了太子和太子妃很有感触?”
“有何感触?反正咱们都夏府里面是王爷不对,又不是小姐不对,咱们才没感触,该感触的是王爷。”竹一脸愤愤。
銮铃失笑,其实自从李墨兮把她剥光那晚之后的第二天起,她周围那些丫头再见到她神情都不一样了,有些是敬畏,有些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是心虚,还有些是看不起她咸鱼翻身,目光中暗含着“小样儿,原来你还留了一手!”
包括竹也变了。
竹之前一直想着离开,从没把都夏王府当成自己的地方,但那之后,竹也开始“咱们王府”,“咱们王爷”,“我家王妃”,颇有一种扎根于此辛勤耕耘的气势。
銮铃不知说什么好,由着竹吧,虽然她心中明白萧已经没办法再退出历史舞台了。不管她做过什么,不管怎样,她都是李墨兮的心上人,不管怎样,她都与李墨兮有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这是谁都无法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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