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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昨日薛恬来说菊花台上菊花正好,不去看定会后悔,现下雨刚停,夜色如洗,明月皎洁爬上树梢,天地间一片澄明清辉,銮铃笑道:“反正不远,咱们也去那菊花台瞧瞧。”
菊花台上各式金色菊花争奇斗艳,台子边缘,才有些紫黛蓝烟般的菊花妖娆连缀。菊花台下便是月雾朦胧水烟浩渺的太息池。这么远远望着,倒像是浮在水面上的黄金台,辉煌耀眼。
菊花台西侧临着太息池,有一处木色高亭,叫“木栏亭”,朴质的木栏杆,雕着看似简单稚气的花式,此刻和这菊花台相应,倒不显得粗陋寒碜,更有一丝菊花天然清幽意味。
很是匠心独运。
銮铃草草看了菊花,对那木栏亭倒颇为中意,她倚着栏杆坐下,整个太息池尽眼底,水天空如洗,明月辉映。她的心境中有一丝柔弱的悲凉,她原以为像是这几日朦胧细软的秋雨,现在这么一看,她又觉得像是这寒水中的冷月了,一池子的破碎光波。
素指缓缓拨上琵琶弦,歌声清凝,相思意绵绵。
“绿纱裙,白羽扇,真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相思浓时心转淡,一天清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多牵绊,坐看月中天。”
竹在一旁听着,不敢出声,不经意回头,才瞧见菊花台东侧的树影里悄然立着李墨兮和风冽。
隔着璀璨菊花,竹也看不清李墨兮的神情,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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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告诉銮铃,李墨兮已默然转身,很快,就消失在空夜色里。
两人步下菊花台,无视这菊花的绚烂夺目,李墨兮声音淡而静:“既是她想知道关于那本书的事,你明日便带她去‘望湖山房’看看,那里或许有蛛丝马迹能让她满意。”
风冽答应了,又回头看一眼月下銮铃,才出声问:“王爷既是担忧王妃,为何又不让她知道?”
李墨兮脚下步子不经意一顿,随即又走开,他慢慢而言:“我为何要担忧她?”
他像是要问风冽,却更像是自言自语,那晚她伤心冷淡地离开,一切温柔旖旎成了泡影,他很想把她留住,很想向她解释清楚,可他下一刻又茫然了,他为何要向她解释,他要向她解释什么?
他搞不明白,他向来冷定的心里,真的乱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某人不会写卿卿我我的旖旎镜头,大家凑合着看,知道啥事儿在发生,就可以了。只要明白,这个李墨兮对銮铃其实已经情难自禁了,就行。
其次,多谢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某人将不知何去何从。
最后,今天要跑八百米鸟,我悲催的心痛!害怕啊!
☆、第八十六章
望湖山房建在最僻静的高处,道旁两侧古木森森,落叶堆积,不时山风吹过,树叶沙沙,山雾轻漫,带来幽深的清凉。人声寂寂里,偶有飞鸟啼转,是寂静中的最响亮声响,銮铃忽然明白古诗中“鸟鸣山更幽”的真意。
风冽原说让銮铃坐马车,銮铃不肯,这么久都没做过运动,她借此正好健身。谁知这骊山上山中有山,銮铃把速度提到最快,大好山色竭力忍住不看,等一路向上到了望湖山房,已是半下午。
望湖山房隐在花木丛中,阔大的门外兢兢业业守着一队锦衣侍卫,有了他们,让四处清幽的山色平白多了几分肃杀。想是很重要的地方,还须这么一队人看着。这些侍卫瞧见风冽都不陌生,而銮铃虽是陌生美女,他们也不敢多看。风冽拿了腰牌给他们,他们便也没多问,一人已上前拿钥开锁。
大门“吱呀”推开,一片清凉水雾迎面扑过来,水声潺潺泠泠,銮铃一身的汗登时舒适地退了下去。身后那开门的侍卫轻声嘱咐:“风统领,天黑的时候须得出来,这是圣上定的规矩。”风冽略一点头。而銮铃缓缓走进门内,已被门内的景色全然吸引。
眼前院子并不大,落叶枯枝都打扫得干净,石阶石径干净如洗,寂寥无人声,偶有几声空落的鸟啼。然而修竹绿水,古木古桥,水烟弥漫,一片浓郁丰盛的绿色。跨过眼前小径,上了木桥,水面上飘着淡淡浮萍,静静的落叶,幽幽泛着涟漪。
每一丝风拂动,都能带出最深的剪影。这样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地方,恍若仙山胜境。
风冽随着銮铃走进来,门在他身后合上。远远不知何处飘来清甜的桂香,此刻,正是桂花时候。
銮铃正四处寻望,蓦地,一道白影从高处向她俯冲过来。她吓得忙抬手挡脸,臂上一暖,风冽已拉着她猛然退开两步。知道有风冽在,她悄悄舒口气,然她惊魂甫定,耳边就是“喵呜”一声。
实话讲,銮铃发自内心觉得猫是动物里面长得很漂亮走路很优雅的了,然而可是,她还是不喜欢。她很怕猫那一双注视着你的眼睛,幽幽的,莫名得慌,尤其这地方美则美矣,就是太有些寂静冷清了,本就让人心里一阵一阵寒碜。
銮铃把手指打开一道缝悄悄往外看,就见木色的桥栏杆上趴着一只柔软纯白的小猫,正幽幽而好奇地望着她。刚刚从天而降的想必就是它了。
銮铃勉强笑着把手拿下,刚要问风冽这里为什么没一个人。就听清风破开拂面,一声空灵的笑声在头顶上:“风冽哥哥,她是谁呀?胆子这样小!”
这声音太出尘了,人间难得几回闻。
銮铃勉强抬头,院子左侧高高的树上,浓绿的枝叶里正探出一个小巧好奇的脑袋,眼神带着这院子清澈的水雾,也是水雾一般的出尘。
“小珠儿,快下来。”风冽凝眉道。
那小脑袋眨着水雾般的眼眸想了想,最后甜甜美美一笑,像是林中滴着露珠的小小兰花。“嗉溜”一下,那淡蓝的身影就沿着树干爬下来,转眼已稳稳站在地上。
这小珠儿看起来十四五岁,模样娇小玲珑,天然一双水眸,天然一对笑靥,灵动而纯净,明镜台一般,没有一丝污垢尘埃。她蹦蹦跳跳来到銮铃面前,帅气地打了个响指。那小白猫已“嗉溜”化作一道白影落在她肩头,乖乖伏在那儿,和小珠儿一人一猫,两双好奇的眼眸盯着銮铃幽幽地看。
“这是王妃。”
“王妃?”那小珠儿似是不解,和那小猫对望了一眼,喃喃道:“小浣,你懂么?”
风冽暗吸口气,又道:“这是你墨兮哥哥的妻子。”
銮铃瞧见风冽那副暗暗吸气的模样,倒是想起“花满楼”中那林染衣来。几分好笑。
但,这小珠儿和那林染衣仍是不同的。那林染衣在那样声色犬马的地方,能一身浓艳而单纯,自是十分可贵。这小珠儿灵动如空谷山泉,纯净如晶莹剔透的水珠,看着看着,倒让人十分怜惜了,不忍半分世俗侵染。
“哦,我懂了!就是要为墨兮哥哥生儿育女的那个人!”小珠儿双手一拍,欢快道。
銮铃被这天然纯净的眼神一看,面颊登时红了,不知该尴尬还是该怎的,这丫头说话好直接,虽无一丝恶意,却把她说得像个工具似的……
“呃……嗯……夫人呢?王妃想去书阁看看。”风冽面上也一副不敢恭维的神情,快速切入主题。銮铃恍然,想来这里还有位看守书阁的大人物在。她仰起脸看看面前高大的足有三层的建筑,心中充满期待,却又有些不定了,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古怪的事等着她。
“母亲?”那小珠儿甜甜一笑,上前一把抓住銮铃的手,热情道:“啊?王妃姐姐跟我一起去找母亲吧!”
转过这院子,还有一处极小的院子,花团锦簇的小小五间房,向阳的空地上还晒着刚洗好的衣裳,一个中年女子正在晾衣服。
小珠儿一个箭步跑上去帮忙:“怎么又洗了?”那中年女子怜爱地望着她:“反正无事可做。”她说着,向前一望便看到了銮铃和风冽。
那女子穿着朴素的蓝裙子,头上挽着朴素的发髻,面容秀美温雅,此刻一笑,仿佛也含了这院子里淡淡出尘的水雾,天然润泽了一身的光华。而风冽称她为“夫人”,她却又自己洗衣裳……銮铃虽跟着风冽一同走上前,却着实看不出这人的身份。
“你便是墨兮的王妃了?”那女子打量着銮铃,柔和一笑:“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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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妃。”銮铃颊上一红,在这样出尘脱俗的女子面前,她登时觉得她自己俗不可耐了,惭愧得很。
风冽正要向銮铃介绍这女子,却是她已柔柔笑道:“我叫浣娘,王妃叫我浣娘便罢了。”
书阁的钥匙是在这浣娘手中,然而这浣娘却并不来,另遣了一位叫“香泥”的宫女带他们过去。
而这“香泥”明明是个宫女,也在那个小院儿中,为何又不帮这叫“浣娘”的夫人洗衣裳,反而让她自己亲手劳作?
銮铃暗觉这些人之间关系的古怪,却也没有多问。只看着眼前书阁高大的门缓缓打开,心跳缓缓加速,她猜不透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恍如一梦?宇宙奥秘或是神仙鬼怪?
门刚刚打开,偌大空旷的屋内忽然传来“叮铃铃”一声清响,銮铃只觉眼前波光飘荡,似是置身海底水中一般。而她直眼看去,房子遥远的前方白纱翻飞,波光从那纱帘外投进来,照满了整间屋子,敞亮通明。
她径自走过去,离窗子越近,那铃铃的声音就愈大。走近那纱帘,她猛地抬手一掀,下一刻被窗外的景色惊得呆住。
站在这地方,镂花的窗外就是洪波涌起的太息池。
这么远远地俯瞰着,此刻整个太息池被晚霞铺满,红通通金灿灿的一池,像是满满一池波光闪烁的红莲开遍,又像一池燃烧的火焰。而太息池边上恢宏的亭台楼榭在那红光的围包下,显得神秘而悠远,仿佛都存在于另一时空。
她转回眸光,就见靠湖这一排大而敞亮的窗子上白纱翻飞,纱角上稀疏的挂着银铃,白纱又倒映着红莲的幽影,映照着整个高而深的书阁,一排排排列整齐的书架子,无数的线装书……奇妙的书的海洋,不得不佩服古人匠心独运的高超技艺。
“不知王妃要看何种书?”香泥见銮铃从震惊中回神,恭恭敬敬问。
这香泥一身书卷气,看着却颇冷淡。銮铃微笑道:“和史书相关的,或者,文物?”她问着,下意识看向风冽。风冽便解释道:“昨儿王爷看过的便不必让王妃再看了,还有没有别的这一类书?”
香泥恍然,恭恭敬敬又道:“这两日王爷已把此类书翻遍了,奴婢还帮着翻找了《聊斋志异》中提到的‘宋’‘明’这些朝代的史事和书籍,并无任何记载。”
銮铃心里微微一惊,李墨兮已来查过了?
“……没有?那这《聊斋志异》从哪儿找出来的该有记载吧?”銮铃一时倒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了,瞧见窗下有一张书桌,就走过去坐了,有一点不能否认,坐在这里看书,十分享受。
只是看着这儿寂静的光景,虽是打扫得干净,倒像不常有人来。
香泥穿过两排幽深的书架,驾轻就熟地取了本书放到銮铃面前,施礼道:“奴婢去沏茶。”
风冽见銮铃打开书在看,便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只见那书的封面题着“异物新志”四字,翻开书看,均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得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并且详细记录了这东西的形状,性状,还有奇异之处。
翻到太宗贞观年间,果然第二件便是这《聊斋志异》,以及这书的出处和年代的诡异。又看其他事件,倒也没有和时空有关的了。正觉得闷闷不能解,耳边“喵呜”一声,就觉手边的夕阳里影子一闪,有一小点已落在窗棂。
“啪”地一声,窗子被推开,风呼啦卷进,吹动她手下的书纸哗啦啦翻了好几页。
飞卷的白纱扑在銮铃脸上,她把纱子拿开,窗棂上已然又多了一个人,这蓝衣衫的小丫头斜倚在窗棂上,和她腿上懒洋洋趴着的小白猫一起望着銮铃,俏皮道:“胆小的王妃姐姐,吓到你了么?”
銮铃瞧见她这副调皮可爱的样子,面上有了笑容,转眼又见小珠儿这么坐在窗棂上,身后就是深不可测的太息池,这高处风又大,不小心就要被卷下去似的。
皱眉道:“快下来,小心掉下去。”小珠儿摇摇头,水眸笑望着銮铃,轻巧道:“不妨事,墨兮哥哥看书时,我便是坐在这里玩儿的。”
銮铃走过去仍要把她拉进来,又仰头看看外面,空荡荡一片湖水,并无可以攀爬的地方,皱眉又道:“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小珠儿听问,一指屋顶,“上面啊,可好玩儿了,我教你?”
銮铃一看这足有三层楼高的屋顶,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战,眉头愈紧:“你快下来,太危险了。”
小珠儿反手把銮铃推开,不依道:“我不能进去,母亲说一个叫什么‘皇帝’的人下旨了,说她和我都不能踏进这书阁半步,母亲若知道我在这儿,一定会不高兴的。”
唐玄宗?銮铃一怔,这对母女不仅和李墨兮有关,还和唐玄宗有关?却是那小珠儿忽而又高兴了,好奇地盯着銮铃::“王妃姐姐,你何时为墨兮哥哥生儿育女呀?这儿只有我和小浣,太闷了,我想多一个人陪我玩儿!”
“你也不能离开这院子?”銮铃速速岔开了话题,她发现越是单纯的人问出的问题让人越是难以招架。
小珠儿闷闷点头,抬手抚摸着小浣的背,困惑不解地自语:“母亲说夫妻同床共枕久了就会有小宝宝,我和小浣都睡在一起两年了,为何我还是没生出一只小猫来呢?一直只有我们俩,真不好玩儿!”
“……”銮铃再次不知该说什么,恰是此时,身后香泥捧了茶进来,抬眼瞧见小珠儿坐在窗棂上,眉头一紧,轻斥道:“小姐!”
小珠儿一瞧见她,一撇嘴,腾地站起,攀着窗子三下两下就消失了。那小猫更是利落,仿佛只是夕阳里的一道光。
銮铃看得一颗心忽上忽下扑通乱跳。
“小姐总是这样,王妃莫要计较。”香泥垂首把茶放下,又把窗子关上,才道:“皇上有旨,说是除了王爷,其他人须在天黑之前离开,王妃若是看完了,还请早些下山,也得王爷担心。”
銮铃闻言看向窗外,那里虽仍是火红一片,但像一场燃烧的大火,火势已慢慢消退了。她转头没看见风冽,不由问:“风冽呢?”
“昨夜山上风大,把一扇窗吹坏了,风护卫正帮夫人修着呢。”
“那他修完了来叫我吧。”銮铃说着,又在桌边坐下了。也没伸手去翻书,其实看与不看,她都改变不了什么,就留在大唐也没什么不好,好歹能经常看到他。
书阁里静悄悄的,昏黄的光线流转,透着黄红光芒的白纱帘依旧翻飞着,铃铛轻轻作响。寂静中有些恍惚,銮铃趴在窗棂上望着远处那太息池,有一种深切的迷茫,觉得她实在太渺小了,简直微不足道,而这个世界太大。
她觉得无依无靠。她无依无靠的时候,就想到李墨兮。想到李墨兮亦是个谜样的人物。她对他一无所知。他也不愿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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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光影忽然一晃,似是变化了。她下意识回头,却被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人吓了一跳,一大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惊退着靠在窗上。
那人在昏黄光芒里的笑容有些莫名意味,他慢慢走近前,来到銮铃身边,也伏在窗棂上,同銮铃刚才一般默默望着那红莲燃烧般的太息池,许久,微微笑道:“我也没想到,你竟是堂堂的都夏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微曾经还自诩轻纱薄面,近日才知道越长大脸皮子越厚,淡定异常啊。
某人淡定更文中。
☆、第八十七章
王儿正和武惠妃在瑶光苑内说话,冷不防端茶过来的丫头脚下一绊,把一壶刚沏好的茶泼在王儿的裙子上。那丫头吓得脸色苍白,慌忙伏跪在地:“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没用的东西!”武惠妃气得一拍桌子。
王儿忙拉住武惠妃的手,笑道:“母亲何必和她计较,儿臣回去换件衣裳,明日再来找母亲说话吧。”武惠妃叹口气,望向王儿,放柔了语调:“儿,你为人就是太友善,不知这些丫头都是不省心的。你最近有一段日子没来,瑁儿对你可好?”
王儿点点头,轻道:“母亲放心吧。”
“那就好……母亲刚做了几件新衣裳,你去里面挑一件换上,今儿就留下来吃晚饭,母亲一个人也闷得慌,你正好向母亲讲讲你和瑁儿的事。”
“母亲不是还有父皇么?”王儿调皮一笑,也不推辞,就站起身,向内殿走了几步,忽而又问:“怎么不见香盈和来馨?”
“她们两个疯丫头,这几日在这温泉宫混熟了,便开始乱跑了。”武惠妃无奈道。王儿掩唇一笑,若有所指:“儿臣可是听十八郎说,香盈近日常往煦王的拂风殿跑……母亲是不是要忙着给盈儿做门亲事了?”
武惠妃闻言,脸上的笑容倒是一凝。
武惠妃果然做了好几件新衣裳,华华丽丽耀着眼。王儿挑了一身浅红色的衣裙,自她小产到现在,她每日都穿着素淡的衣裳,这几日和寿王也算是和好了,她倒是又生了娇俏的心思,心中活泼起来。
选好衣裳,她便命武惠妃身边的丫头下去了,只留自己的丫头在身边帮着换衣。王儿近日心情宽悦,身子又丰腴不少,然而武惠妃的衣裳向来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不论怎么穿都合身得很。
浅红色裙摆绣着暗金色的蝴蝶穿花图案,华丽而浓艳,而这华丽浓艳竟也似为王儿量身定做,帮她穿衣裳的丫头眼前一亮,毫不夸张地惊羡:“王妃,您真是太美了……”
王儿轻轻含笑,低头提了提裙子,娇声道:“母亲的衣裳也好看。”另一个丫头捧着外裳正要为王儿穿上,却是屏风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脚步声,继而有人低低叫了声:“怀璧?”
是个男人的声音!
王儿脸色一变,其余两个丫头的脸色蓦地也都变了,她忙拿过那丫头手上的外裳往身上扯,那人脚步一转,瞬间已到了眼前。
明黄的六团龙袍,华丽的织锦,俊朗着微含笑容的面孔,在看到屏风后的竟是王儿时,“唰”地也变了。
王儿胡乱裹着衣服跪倒在地,颤着声慌不迭道:“儿,儿臣,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儿臣不知父皇会来……儿臣……”
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雪白,慌乱着,她也看到她露在衣裳外的雪白的肩头,在宫灯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脑子里“嗡”地一声,愈发颤抖着深深垂了头,说不出话,脸又红烧起来。
风姿半掩半露,明眸半羞半惧,煞是诱人。
唐玄宗落在她身上的眼眸静静一深,他垂在身侧的手往身后一负,面色已然平淡:“你母亲呢?”
“母亲,母亲……不在外面么?她还留儿臣在这里吃晚饭呢……儿臣,果真不知父皇回来,父皇恕罪。”王儿慌乱说着,愈发垂了头。
又静静跪了片刻,见身前毫无声息,王儿悄悄抬眸,才发现唐玄宗不知何时已走了。她腿上一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丫头忙地帮她穿着衣裳,屏风外忽而有宫女的声音:“不知王妃衣裳可换好了?娘娘在芜漪殿摆了晚饭,说换好了请王妃过去。”
“……原来母亲去了芜漪殿,怪道父皇没见着她。”王儿似解非解,喃喃自语。芜漪殿内,武惠妃见王儿心神不定地走来,伸手拉她坐下,含笑道:“怎么了?可是衣裳不合身?”
王儿摇摇头,欲张口说话,却又猛地把脸埋在武惠妃怀中,窘得一双眼眸几欲滴出水来,她低声道:“母亲,儿臣换衣裳时,父皇来了。”
武惠妃一惊:“啊?那他可……说了什么?”
“……父皇还以为是母亲呢,看见是儿臣便只问母亲去哪儿了,后来再没说话,便走了。”
“……皇上怎么会来?他明明说今晚要在光华殿的……儿,是母亲大意了。”武惠妃用力握住王儿冰凉的手,柔声道:“你莫放在心上,此事都怪母亲不好。”
王儿只把脸埋在武惠妃怀中不说话,武惠妃沉默片刻,又道:“虽说是一家人,此事还是不要告诉瑁儿了……母亲怕瑁儿心里不舒服。”
王儿点点头,红着脸道:“儿臣听母亲的。”
行仁殿内寿王瞧了瞧天色,现下天黑得愈发早了,而王儿还没回来,他正欲招手命人去瑶光殿,却是有人通禀:“王爷,武姑娘和魏姑娘来了。”寿王不以为意道:“就说王妃去了瑶光苑。”
“奴婢说了,武姑娘却说是来找王爷的。”
寿王摆弄在指间的箫一顿,他随即放下,淡淡道:“那让她们在厅内候着,我马上出去。”
厅内魏来馨坐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武香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怕什么,有事姑姑帮你撑着呢,何况,表哥最听姑姑的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王爷和王妃如此恩爱”
“怎么就和你讲不清!表哥和儿是恩爱,可不在乎多你一个呀!你要求又不高,不就是做个侧妃么!”武香盈为魏来馨打气:“再者,以后的事儿谁又说的准,说不定过一段日子表哥发现你温柔贤惠,又一心为他,感动得不得了,就喜欢上你了呢!”
“……可能么?”魏来馨听得一愣,惊诧地看向武香盈。
“怎么不可能?你看宋相的小女儿嫁给工部侍郎,现在不是做了正妻么?只要姑姑挺你,你还怕什么?”武香盈孜孜不倦地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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