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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李蕙摇摇头,泪珠儿还噙在眼里。薛恬又温柔问:“那蕙儿为何要哭?”李蕙嘟着嘴,认真想了半天,最后生生把泪咽回去,摇摇头:“蕙儿饱饱,小肚子鼓鼓。”
銮铃看得目瞪口呆,这群小娃娃哭鼻子也讲蝴蝶效应?
唐玄宗似是诗兴大发,正提笔写了几个字,冷不防被这哭声一吵,迟疑了下,终是把笔搁了回去。光王和鄂王脸色一变,远远瞪了各自儿子一眼,齐齐惭愧道:“父皇,儿臣教子无方”
唐玄宗哈哈一笑,颇不以为意:“孩子们还小,不要摔着了就好,心里不高兴哭也是应该的,你们小时怕也是这样。”说罢,又看向太子:“儿和儿都进学了,书读得如何?”听提到自己的儿子,太子面上一笑,暖暖道:“儿勤勉,儿灵古怪些,总不肯用功。”
唐玄宗点点头,看向木栏亭下正咯咯笑着的李蕙,向来幽深沉静的眸光化开,此时亦是满满的暖暖笑容。
銮铃正抓着李蕙的小手和薛恬玩拍手游戏,谁输了就刮谁的鼻尖,一时李蕙连输两局,登时不愿意了,小手捂上他自己的鼻子,一指銮铃道:“刮美美的……”
唐玄宗眼角眉梢都是温暖柔和,此刻发出一声笑:“这小子输不起……”
见唐玄宗并没有不悦,太子便也陪着笑了:“都是儿臣把他宠坏了。”
唐玄宗没有再说话,眼神不经意落在銮铃身上。却是銮铃听了李蕙的话,先是一怔,下一刻已一副上当受骗的模样瞪了瞪李蕙,李蕙小嘴一嘟,她便败下阵来,又一副无奈的神情,皱眉道:“好吧好吧,下不为例!”
这李蕙一下乐了,小眉毛飞扬着,又回头向薛恬大义凛然道:“母亲,动手吧。”
薛恬见銮铃屈服了,不满道:“铃儿,下不为例。”銮铃点头,很伤心地处于进退两难的悲惨境地。
见銮铃和薛恬相处的这样好,武香盈奇怪道:“这太子妃不是向来孤僻,不和别的王妃亲近么?怎么几日不见,和这萧銮铃这样好了?呵,这萧銮铃还真是随遇而安左右逢源呐!”
说着,若有所指地看向一旁静静喝茶的王儿。魏来馨这几日有些消瘦,也不大讲话,似是沉静不少。当下瞧了銮铃一眼,低声道:“这都夏王妃也算是奇女子了。”
武香盈不服地哼了声:“什么奇女子?我看倒像是疯子傻子!”
“……经历了那样多,还能笑得这样美丽,所以我说她是奇女子。”魏来馨并不看武香盈,径自道。武香盈愈发不高兴,她推了魏来馨一把,不满道:“馨儿,你这几日不是傻了吧?怎么帮这样的女人说话!”
见武香盈这么非议銮铃,王儿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搁,站起身淡淡道:“母亲,儿臣去一旁走走。”
而銮铃和薛恬正在一处玩得高兴,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恭敬道:“老奴见过太子妃,都夏王妃,蕙皇子。”
銮铃看去,却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满面红光,神头十分足。他神色谦卑恭敬,穿一身暗青色内侍服,却又与一般奴才的唯唯诺诺不同,自有一股德高望重的威严透出来。銮铃见过他,此人是唐玄宗身边红人。薛恬含笑道:“高公公请起吧。”
他便是众所周知的高力士。銮铃也知道。那高力士望一眼銮铃,恭敬请道:“都夏王妃,圣上请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薛恬再度出场,下章揭秘她的身份,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某微吆喝一声。
☆、第九十章
銮铃不明所以,按规矩向唐玄宗行了礼,又要向太子行礼,唐玄宗已道:“不必多礼了,盈儿说你通文墨,文采非常,朕倒想见识见识。”
武香盈闻言,瞪了銮铃一眼,才有些胆怯地缩在寿王身后,却是看也不敢看一旁神色沉冷的李墨兮。銮铃心下恍然,是武香盈想让她丢丑。她淡淡垂眸:“通不敢当,只是略略知道一些罢了。”
“都夏王妃何须过谦,即兴写一首让皇上看看,皇上自有分晓。”武香盈娇声笑了句。寿王凝眉轻斥:“盈儿,不得对王妃无礼。”武香盈不依了,反手抓住寿王的手臂,娇声道:“我是听来馨说的,来馨曾见她去松风苑学诗,李先生的诗在长安城可是很有名的!”
李墨兮轻抿的唇角正要说话,却是煦王忽然一笑开口:“父皇向来爱惜人才,可听说过这祁巷里的书生李白?”唐玄宗一笑:“既是珩儿你远在江南都听说过,想来是真的人才了。”
“人才儿臣不敢向父皇作保,诗才倒是很有,父皇若有兴致,不妨见一见。”煦王温温笑应。唐玄宗不置可否,仍是看向銮铃:“既是师父这样有名,朕倒是愈发好奇他能教出怎样的徒弟了。”
銮铃情知推脱不过,而且唐玄宗又给她冠上“李白之徒”的帽子,她更不能丢了李白的脸。
然而她哪里会做诗,不过是强搬古人的而已……
听煦王借着此刻向唐玄宗举荐李白,李墨兮欲出口护着銮铃的话尽数咽了回去。他心神一醒,慢慢冷静下来,自来到温泉宫,尤其这几日,他真是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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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般,整日都困结在她的身上不能自拔,作为朋友,似乎太过了些。
他该敛敛了。
所以,她和这煦王到底怎样一回事,他……该不该心去管呢?他到底要把她怎么样呢?
李墨兮一时杵在那儿,失神了。
却是武香盈见銮铃神色为难,眼中有了得意,她轻飘飘道:“此刻景美人佳,都夏王妃为何这般迟疑?是不给皇上面子?还是皇上今日这番家宴让王妃没有诗情画意?”
銮铃闻言一笑,她抬眸看向武香盈:“看来武姑娘对銮铃的心事颇为了解,銮铃此刻心中已成诗一首,劳烦武姑娘写出来吧?”
武香盈冷不防銮铃会反驳,登时缩回寿王身边不敢出声了。銮铃款款走至书案前,雪白的纸笺,上好的笔墨已然备好。御用的东西,自然极好。
案前水波细细,天边一抹夕光,光晕沉凝。銮铃静思片刻,淡然提笔。清眸微动,仿佛噙了太息池迷烟水波,菊花台灿烂幽香。她一身素白,发髻高绾,利落清瘦,偏又说不出的慵懒闲逸,风姿炫然。当真是从天而降一妙人。
笔尖细墨,点滴我心。诗云: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笔下一气呵成,到后来墨汁渐尽,笔力微弱。銮铃皓腕微滞,神思却飘远了。莫道不销魂。
墨……道不销魂。
她笔端一,慵慵掷笔,也不管墨汁淋漓,径自后退一步,离开了案前。
唐玄宗本就立在案旁,銮铃写一句,他惊一句,到最后便讶然无语了。
饶是煦王本就知道銮铃诗才非常,此刻也惊得无言。其他几位王爷都不想这都夏王妃竟有这般诗才,这大唐上下出色的文人不少,他们也都结交了不少,然能用词写出这样极品佳作的,他们倒尚未见过。
乃至武香盈张大了嘴,盯着銮铃:“你,你,你真的会作诗?”
武香盈一出声,倒把李墨兮惊醒,他下意识看向銮铃。恰逢銮铃眸光轻然落在李墨兮面上,两人眸光一触,銮铃淡淡垂首,向唐玄宗道:“銮铃告退。”
唐玄宗并未答话,倒是一旁李蕙抓住太子的衣角,高声道:“抱抱,抱抱!”太子一把抱起李蕙,微笑问:“蕙儿也要看诗?”李蕙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笔墨,回头问薛恬:“母亲,美美写了什么?”
李蕙这一问,倒把薛恬惊回了神。太子也瞧见薛恬的神情,脸色微变:“恬儿?”
薛恬原本死死盯着銮铃留在案上那一首《醉花阴》,脸色苍白而惊疑,此刻看向銮铃,向来温和的目光说不出的锐利和探究。銮铃心里一虚,她已向李清照鞠躬敬礼了,已向李清照道过歉了,不会被当众戳穿吧?她很不情愿剽窃的,她心里很愧疚的……
然而她心里又一惊,这是在大唐,怎么会有人知道李清照的词?她不由疑惑不定地看向薛恬。却是薛恬看见她的神情,面上却渐渐平静,她几步上前,向唐玄宗尊敬道:“父皇,儿臣也有词一首。”
唐玄宗眸光扫过銮铃,落在薛恬身上,不动声色地点头。登时有内侍上来铺好笔墨。
薛恬平日总给人柔弱温顺,与世无争的感觉,亦不好抛头露面,此刻从容站在案前,淡定清傲,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连太子望着她都有一些陌生。
落笔徐徐沉静:
“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莲子已成荷叶老,清露洗、花汀草。
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
她写完亦是把笔一掷,却是直接看向銮铃,只看着銮铃,眼神依依询问。
銮铃看完这首亦属于李清照的《怨王孙》,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侧仿佛时空变幻风流云变,她置身其中,一时再也回不过神。
“李……你……”她不能相信地看向薛恬。
薛恬淡静的眼眸,望着銮铃,忽而有了一丝会心的笑意。这笑容像暗沉天幕下一点灵光,銮铃被挟走的神思终于回来了些。她转眼见所有人都探究地打量着她们俩,包括太子李瑛,包括李墨兮。
她张了张嘴,笑不出,只艰难道:“太子妃深藏不露……文采斐然,銮铃真是献丑了,銮铃……惭愧。”
听了銮铃的话,薛恬上前拉住銮铃的手,微微一笑:“此言差矣,都夏王妃这首词并没有一个‘菊’字,却让人菊味盎然,应景又应节,我觉得很好。”
唐玄宗扫过诸人面上的神色,眸光在太子和李墨兮身上轻轻一跳,终于慢慢出声:“这两首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佳作,朕今日很是高兴,许你们一人一个愿望,只要朕能做到,便都允了。”
唐玄宗一代天子说出的话看似简单,实则深有内涵。然而薛恬和銮铃只是互相望着,都像是要从对方身上看出名堂来,并未留意。直到太子轻轻叫了句:“恬儿?”
薛恬猛地回神,忙忙向唐玄宗施礼:“父皇,儿臣这个愿望还没想好,可否改日再告诉父皇?”
唐玄宗点头,又看向銮铃。銮铃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知礼知仪的模样,今日果真被雷到了,整个都是失魂落魄,却是薛恬替她答道:“儿臣也代都夏王妃谢父皇隆恩。”
说罢,薛恬拉过銮铃,含笑道:“咱们去木栏亭里说话吧?”
“……”銮铃已全无招架之力,只茫然点头。却是两人刚走了一步,李蕙在太子怀中不依了,哇哇叫着:“母亲,母亲……”
銮铃终于回神。现实和另一个现实撞击发出的声响终于把她惊醒。
薛恬也静了静,她下意识回头,看见太子关切而疑惑的眼神,看见太子怀中张着手臂要她抱抱的李蕙……有些出窍的灵魂又回到她体内了……
薛恬松开銮铃,来到太子面前,望着太子的眸光忽然又熟悉的柔软了,她不顾在众人面前,踮脚在太子侧颊上亲了一口,才又亲了亲李蕙,温柔笑道:“让你爸爸抱会儿,妈妈有事和美美说,一会儿再来抱你。”
爸爸……
妈妈……
薛恬这些词语一出口,銮铃终于明白了相信了她不能相信的,却是一旁的李墨兮和煦王面色都是一变。李墨兮愈加迷惑,煦王却是震惊和不能相信。
太子本来苍白阴鸷的面上竟破天荒一红,有些窘迫地皱了皱眉,却是把怀里的李蕙抱紧,温声道:“让你母亲去吧。”李蕙听他父亲都这么说了,只得不情不愿地伏在那儿,眼巴巴望着銮铃和薛恬离开。
木栏亭内一时只有銮铃和薛恬,銮铃打量着面前这位大唐太子妃,这位古典美丽的太子妃,这位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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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养晦深藏不露的太子妃,最后,深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薛恬抿唇一笑,也打量銮铃:“你又是谁?”
“我,我是……你信吗?你相信时空穿越吗?”銮铃不知她该从何说起,有一种呼吸困难,天旋地转地感觉。
薛恬手扶在栏杆上,瘦弱的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她竭力平静道:“十四年过去了,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都要以为自己本来就是这个薛恬,本来就是这里的太子妃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可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梦,还是上一世是个梦。”
她又看向銮铃:“刚刚你那一首是李清照的词,我真是以为自己幻觉了,然而,你是真实存在的,对吗?”
銮铃本能地激动地点头,却也如梦似幻:“十四年?!其实我也想过,既然我能穿越,其他人也可能穿越,果然遇到了……我叫李清歌,怪不得,怪不得有时候和你说话,觉得没有那么多隔阂,原来……”
銮铃忍不住大脑失控,语无伦次。薛恬倒是冷静得多,她微微一笑:“我也叫李白。”
銮铃大怔,半响,才“啊”了声,忍不住一把上前抓住薛恬的手:“你,你是……李碧华?!”
“……你知道我?”薛恬倒有几分诧异。
“你原名李白,后来写小说改名李碧华,我看过你很多小说,最喜欢《青蛇》!”
銮铃觉得这个世界要崩溃了:“你,你……怪不得社会上一直没有关于你的消息,原来你来到这儿,原来……天哪……”
薛恬怅然:“我不写小说已经很久了。”
“在这儿也能写呀!”
薛恬暖暖一笑:“上一世过的太冷太飘忽了,这一世我想过温暖踏实的日子,只想做个平凡温柔的女人,一心一意照顾好孩子和丈夫。”她遥遥看一眼太子和李蕙,温柔道:“若不是遇到殿下,我怕是仍不相信爱情。”
銮铃默然,薛恬伸出手柔柔地握住銮铃冰凉的手指:“我们能相认真是好事,不过,可是要好好保守秘密。”
銮铃重重点头,薛恬又笑:“怪不得从上次在温泉宫见到你,心里就想认识一下,原来我们是同乡。”
“你……有没有告诉太子?”
薛恬摇摇头,有了些落寞:“终是有些胆怯。不过我有时候举止古怪些,他也能原谅,他以为是我生过一场大病的缘故。”
“大病?”
“我在这里醒来的时候,据说是吃了……世外高人给的‘往生丹’,这样才起死回生。”
眼前的薛恬,若不是薛恬自己承认,銮铃根本看不出她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现代气质和神。薛恬微微一笑:“别说我了,瞧你也看不出来是个现代人了。简直就是最典雅的王妃,还颇有几分易安风采。”
銮铃被薛恬说的窘了,讷讷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盗窃李清照的词,只是那武香盈太咄咄逼人。”
薛恬洞明地一笑:“她自然是嫉妒你啊,其实这些宫廷里的女人衣裳虽然光鲜,却没有丈夫的疼爱,没有独立的意识,是最最可怜的。”
銮铃笑容苦涩:“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姐姐了,我不过也是个可怜兮兮的没有长进的笨家伙,在上一世吃了亏还不知悔改,来到这儿继续犯傻。”
“只要你爱他,总有一天会感动他,我看都夏王面上虽冷,却并不是无情无意的人。”
銮铃淡淡抿唇微笑了,并不说话,刚刚武香盈逼她若此,李墨兮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一点表示都没有,明摆了让人欺负她,她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他让你伤心,你准备离开么?”薛恬见銮铃黯然,不由出声。
銮铃淡默无语。两人相对片刻,薛恬忽而又想到什么,手不经意按住腰间挂着一个美的小荷包。她道:“铃儿,你很喜欢蕙儿,对不对?”
“嗯。”銮铃不解薛恬何意。却见薛恬微微发白。她缓缓道:“那……若是,我把蕙儿托付给你呢?”
“薛姐姐?”銮铃被薛恬这话说的心里莫名一慌。
薛恬眸色里有了一丝忧伤,她转身望着太息池的水面,片刻,才低低道:“我不过说说,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人生无常,我怕有个什么,蕙儿还小”
“不会的。”不知薛恬这一股黯然从何而来,銮铃忙上前,笑句:“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不会的,姐姐不用担心太多。”
“……嗯。”薛恬微微一笑,许久,轻轻道:“人啊,就是太贪婪,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文原名《莫道不销魂》,这一章銮铃写词算是重点段落,然,此文命途多舛,最后换了名字,某微还是没舍得把此章给改掉。
再者,薛恬的身份,估计雷人,大家稍安勿躁。
外加:
薛恬怅然:“我不写小说已经很久了。”
写下薛恬说的这句话时,我心里想的是某部电影里的台词曾志伟哑着喉咙:我不做老大已经很久了。
嘿嘿,闪了。谢谢几位持之以恒的支持,某微感激不尽!
☆、第九十一章
唐玄宗今天看起来果真是想和儿孙们共享天伦的。
日曛殿内设了一张雕细琢的乌木大圆桌,桌上玉盘珍羞山珍海味自是不必说,要说的是唐玄宗在主位坐定之后,武惠妃在他右手边坐下,他便命太子夫妇在他左手边坐下,几家人按长幼依次落座,李墨兮和銮铃坐到武惠妃手边,正好把一张大圆桌端端正正坐团圆。
基本上等于没有等级之分的平起平坐,想是平生第一次,诸位王爷王妃登时都有些于心不安的惶恐。
倒是唐玄宗一脸随和,向被太子和薛恬夹在中间的李蕙招招手,亲切道:“蕙儿来皇祖父怀里坐,过来。”李蕙正相中了唐玄宗面前那几盘鲜亮可口的菜肴,闻言登时喜上眉梢。倒是太子略一迟疑:“父皇,这……”
“无妨,朕就想和你们亲热亲热……蕙儿是朕的皇孙,朕疼爱他还来不及,你怕什么?”
唐玄宗说着,又笑望在座诸位,温和道:“今日不拘礼节,咱们既是一家人,也该如普通人家一般,好好坐下来吃饭说话,朕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也要给朕面子。”
唐玄宗说话时满脸笑容,銮铃却莫名一丝悲凉,身为帝王,儿孙们都对他敬若神明,更多的是算计和讨好,怕不是父子情深吧?这样,这坐上皇位的人该有多孤单?怕是过去孤单,此刻孤单,以后孤单,注定一生孤单了吧?
诸王夫妇终于醒悟过来,纷纷附和着。太子小心翼翼把李蕙抱给唐玄宗。
李蕙初时还有些害怕唐玄宗,可见唐玄宗笑呵呵一脸殷情问他想吃哪个,他登时欢声雀跃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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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卖力地点着:“皇祖父,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唐玄宗耐心帮李蕙夹菜,不一会儿李蕙面前的小碗儿就满了,可李蕙还是要,太子皱眉轻斥:“吃得了么?”唐玄宗淡淡凝眉:“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和他计较?”太子顿时不敢说话。
唐玄宗见周围人都神色各异望着他,眼中一闪而过有些疲倦,他漫声又道:“你们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朕今晚不是什么帝王,你们也不是皇子皇孙,朕只想和你们温温和和吃一顿饭若是不习惯,就当是朕的旨意吧。”
唐玄宗说完,见李蕙吃的尽兴,面上方有了一丝笑,他一伸手,立即有宫人递了干净的手帕过来,他拿着那手帕替李蕙擦着嘴角的饭粒,柔和道:“慢点儿吃,这么疯玩儿了一下午,可是饿坏了。”
李墨兮原本不作声吃饭的,瞧见这一幕,听了唐玄宗宠爱的话,眼神一顿,便愣在了那儿。
武惠妃盛了一碗热汤放到唐玄宗手边,柔声道:“让蕙儿喝几口吧,小心别噎着。”
而鄂王光王的儿子见唐玄宗这样疼爱李蕙,心中虽然不满,却只愤愤垂了头,并不敢说什么。寿王的眼神落在唐玄宗身上也是一顿,他随即低头帮王儿夹菜,亦不说什么。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也没了最初的心浮气躁,除了叽叽喳喳津津有味的李蕙,其他人依旧神色各异。
见一桌子人一桌子菜吃的竟比她和李墨兮两个相对吃饭还冷淡,銮铃不知该兴味索然还是悄然叹息。而李墨兮仍旧怔然望着相亲相爱在那儿吃饭的一老一小回不过神。
李蕙正颤颤巍巍夹了一口菜喂到唐玄宗嘴边,不过胳膊不够长,他手指一松,那菜就油渍渍掉在唐玄宗的龙袍上。太子一惊,却见唐玄宗只混不在意擦了一下,仍是哄着李蕙多吃点儿。太子神色有些烦躁,倒是薛恬轻轻抬手覆在他手上,示意他不必忧虑。
而唐玄宗瞧见李墨兮的神情,他面上的笑容一顿,似是不经意想起了什么,随即又笑:“墨儿可是看朕喂蕙儿吃饭心生嫉妒?”李墨兮终于回神,他拿起手边酒盏抿了一口,慢慢道:“孩儿没那么小气。”
孩儿……李墨兮自称是唐玄宗的“孩儿”?!
此话于此,看似乖巧,却不啻于风雷云电。沉寂的日曛殿内四肢百脉仿佛都被牵动了。连喂着李蕙的唐玄宗,只是下一刻,唐玄宗眼中已有了暖暖笑意,有了一丝欣慰。不过他并没有太多表示,仍低头喂李蕙吃着饭:“这就好。”
李墨兮的出身向来就是个谜。
他被唐玄宗和武惠妃亲手养大,读书骑射都是唐玄宗手把手教会。而为了能让武惠妃一心一意照顾他,唐玄宗甚至把武惠妃的亲生儿子寿王送到宁王府由宁王代为抚养,直到李墨兮过了十二岁,才把寿王接回大明宫。唐玄宗对李墨兮的疼爱可见一斑。但唐玄宗从未透露过李墨兮与他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早有人推测李墨兮是他的儿子或孙子,但也只是推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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