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魏来馨放在膝上的手拳紧:“真的么?”
武香盈正要再说,一转脸看见从内殿出来的寿王,笑着迎上去:“寿王哥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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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好难呀?”寿王温温一笑:“倒不知是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儿去了瑶光苑。”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寿王哥哥么?”武香盈撒娇道,又回头拉着魏来馨从椅子上站起,把魏来馨轻轻往寿王面前一推,笑道:“馨儿好不懂礼节,见了寿王哥哥也不说句话,大家又不是外人。”
魏来馨深埋了头,语调细弱:“来馨参见王爷。”
“倒也不必客气,你和儿既是好姐妹,咱们也就不是外人。”
听寿王又一次提到王儿,魏来馨面色微微一白,退意萌生。倒是武香盈见状,忙又道:“馨儿不是会弹琴么?还是特意向松风苑的李白李先生学的呢,何不弹一曲让寿王哥哥听?”
魏来馨闻言,咬着唇角偷偷看寿王的脸色。
见她如此,寿王一笑:“如此,就命人取琴过来。早听说李先生琴技非凡,魏姑娘能得李先生为师,想来琴技亦是非常。”
听了寿王赞赏的话,魏来馨微红了脸不敢说话,倒是武香盈笑了句:“馨儿可是有心人,特意为了某人去拜的师,不知寿王哥哥可领情?”
寿王故作不解,觑一眼在厅内摆好的琴,笑了一笑道:“哦,琴来了。”
魏来馨深吸口气,在琴前坐定,静神片刻,手指才叮叮咚咚抚上琴弦。她天资倒是寻常,但经过李白一番苛刻的调教,又加上她刻苦的练习,所以琴技自是十分高超。一曲下来,明月直上九霄,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半盏茶。
寿王眼中倒是有些刮目,武香盈当即捕捉,凑上来笑问:“寿王哥哥觉得可好?”寿王老实地点头,赞道:“比本王好多了。”魏来馨眼中一喜,顾不得羞怯,颊上还有刚刚专注抚琴的热汗,此时便都只殷殷望着寿王。
寿王见此,神色才略一,他缓缓道:“魏姑娘琴技虽不能说是得李先生真传,但已然是个中高手。只是,瑁是个不懂琴的人,魏姑娘弹给瑁听,便生生浪了这一手大好的技艺。”
“……”武香盈一哑,她不知这寿王语调一转,怎么有了拒绝的意思。
而寿王已坦然望着魏来馨,温声道:“琴技虽好,也要弹给懂得欣赏自己的人,否则就是委屈了自己。”
魏来馨眼中一烫,她盯着寿王,眼中胆怯扫尽,满是不服和决绝,大声问:“那王爷可懂得跳舞?”
寿王见她执拗如此,只得道:“我虽不懂,但我愿意为儿而懂,这世间很多事,若是心甘情愿了,便没有那么多计较。”
魏来馨脸色一白,她眼中泪滚落,又看了寿王一眼,蓦地转身跑出去。却不妨看见傻呆呆呆在殿外的王儿,步子愈发跑得飞快。
武香盈见王儿回来了,便也追着跑了出去。倒是王儿心中原本七上八下的,听到寿王对魏来馨这一番话,登时感动的顾不得许多了,她猛地扑到寿王怀里,落下泪来。
寿王伸手把她抱紧,轻轻埋怨:“还以为你又听了什么闲言碎语,不肯回来了呢。”王儿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明明是你不对,谁让你总不肯向我说清楚呢。”
“你为何总要怀疑我呢?”寿王亦是委屈。
王儿嘴角一翘,又不乐了,寿王忙岔开话题:“你这衣裳真好看,又是母亲给的?”
听提到衣裳,王儿刚刚忘记的事又想起来,她抬眸看见寿王清湛的眼眸,心里一阵歉意,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她眉尖一蹙,努力踮起脚,吻住了寿王的唇角。
寿王拥住她,也低头吻她。片刻,手臂一伸把她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含笑道:“终于不生气了?”
王儿含羞把脸埋在他怀里,红裙铺满寿王淡青的衣衫,闷闷道:“生气。”
寿王轻然把王儿放在床上,凝神望着她,柔声道:“我都是你的了,你还不放心?”王儿红头涨脸望着他,最后只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烫着脸去吻他。
寿王心中温柔化开,也低头吻她,情意正绵正浓,却是不知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两人顿时僵住,片刻,寿王忍住笑低问:“母亲没让你吃饭便回来了?”王儿窘极,一手拉过衣裳掩住胸前雪白的肌肤,一手打在寿王肩上,嗔怨道:“才没心情……”
她含混地没说是在武惠妃那里没心情吃饭,也没说是现在没心情继续下去了。寿王见她窘得眼眸都要滴出水来,也不为难,只在她滚烫的颊上吻了一下,便站起身整理衣衫,含笑道:“先起来吃东西吧,我也还没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哦,此章好像没有咱们主人公的身影,也罢,大家看看寿王和王儿的小日子吧。
另外:恳求诸位看文的给此文提出缺点,某微无限迷茫中。
☆、第八十八章
銮铃这两日不纠结于那《聊斋志异》了,她准备听天由命,反正她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她一心一意琢磨着做点儿小玩意儿,等见了李蕙给他玩儿。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心中颇多想念。
竹咳嗽着过来,瞧见銮铃在折纸,皱眉道:“小姐,你到底魔怔什么呢?怎么不瞧那《聊斋志异》了?”
“有什么好看的,这事儿还是让老天爷操心吧,我屈服了。”銮铃漫不经心道。
竹拧着眉头上来摸銮铃的额头:“小姐没发烧吧?那天在书阁到底遇到什么了?”
“去去去,你咳嗽还没好全呢,别传染给我。”銮铃头往后一撤,把竹的手拿开。那晚就陪她去了趟菊花台,竹回来就开始发热咳嗽,差点没把她急死,第二天更不敢告诉竹她要去那个什么“望湖山房”!
……真不知人这体质咋长得!那菊花台夜色多美啊!
竹见銮铃就是不说,转身跑了出去,风冽陪着李墨兮正进了院子。竹一双眼就直直盯着风冽,李墨兮见状,很有眼色地率先进了思玄殿,风冽很识趣地停在那儿没动。
“那天你陪小姐去望湖书阁遇到什么了,为何小姐这两日怪怪的?”竹开门见山。风冽想了想,平静道:“只遇到了该遇到的人,并未有他人。”
“什么叫该遇到的人?”瞧见銮铃这副埋头什么也不说的样子,竹这两日火气又上来了。而风冽就像那弹簧一样,竹火愈大,他反而愈平静:“书阁里本就有些人,王妃总要遇到。”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竹瞪着风冽:“小姐这样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走着瞧!哼!”竹愤愤说完,已咳得天昏地暗,转身却见銮铃在殿门口凝眉望着她,不由低低叫了声:“小姐。”
銮铃伸手把她往屋里拉,埋怨道:“你这是何苦,何苦拿他出气?”竹有些哽咽:“谁让他什么都不说!”銮铃叹一口气,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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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他可是要委屈死了,他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竹一噎,回头瞧见风冽转身慢慢走开,眼里的泪也落下来,她就是想冲他发火,发完之后,她自己再伤心一阵子。多亏风冽涵养好,见了她总没什么不同。可他愈是这样,她愈伤心。
“你呀,快点把身子养好,要不然明儿要出去,你又不能跟着,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可没人帮你看着我。”銮铃好生劝慰,竹抹了抹泪:“明儿去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身体这么差,我本不想告诉你”
“你还敢不告诉我!咳咳咳……”
今日是九九重阳节,王维有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銮铃现在倒是独在异乡,却也无甚人可以思念。
唐玄宗下了帖子,邀请他的儿孙们到菊花台饮菊花酒畅叙幽情,銮铃迷迷糊糊想不通李墨兮和她算是唐玄宗的什么亲戚,但既是李墨兮让她去,她自然不敢不从。
然而,一想到唐玄宗这几个不是好惹的儿子,她就有点替唐玄宗忧心,总不经意想起那些烂俗的穿越小说中常见的情节康熙的几个儿子几龙夺嫡最后夺得伤亡惨重一人黯然得胜。
亲兄弟呀……皇位又不能当饭吃!尤其又想到那淡雅如仙的煦王,銮铃更是烦乱,他到底何时回他的江南?
銮铃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把书本往桌上一丢,叫了句:“儿,咱们走!”木出来应声:“回王妃,时候尚早,王爷也未回来。”
銮铃看一眼午后稍稍偏斜的太阳,笑句:“无妨,我先出去遛遛。让你家王爷回来了自己过去,反正皇上也没要求必须结伴而行。”
不和李墨兮同行,銮铃就有几分轻松自在,若没有这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一队队侍卫,她沐浴在这秋日胜景里,定然要快活似神仙了,然而到菊花台不过几步路,就已和好几队侍卫擦身而过了。
果然是皇帝出行,不同凡响啊,像她这样地位身份的人,怕是没人想起来去刺杀一番。銮铃微微一笑,便漫步往那菊花台走,还未靠近,一阵香气已扑鼻,远远就望见一片金黄澄黄。
饶是前几日已经见过了,她还是禁不住赞叹,不愧是大唐,连秋天都整的这么有风采,入秋这么久了,整个骊山温泉宫都没有一丝萧瑟颓唐之意,毫不逊色于她所见过的春日胜景。
菊花台上衣衫艳丽的宫女们正步履轻盈地穿梭在菊花中间,花蝴蝶般忙碌地摆着酒盏,一切都秩序井然。
銮铃也无心去打扰,虽说唐玄宗没要求必须夫妻同时报道,但她也不想别出心裁去做这特殊人等,还是等李墨兮来了一起面圣吧。想着,她绕过菊花台,直接来到隐在花丛里的那秋千旁,许久不见,不知这秋千可有想她?
这样久没见,这秋千依然是春天时的模样,被鲜花团团缠绕,仍旧像个花篮一般,銮铃坐上去悠悠晃着,似乎没有不同,可她知道其实物是人非了,过去的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为何?”花丛外有一个骄横的声音委屈道。
銮铃脚一踩地,秋千登时停住,一时只听得花丛扑簌的风声。又一个温和悦耳的男声徐徐道:“武姑娘,流楚知道你一番好意,只是在下出身寒微,实在配不上姑娘。”
侧耳听了片刻,銮铃听出端倪,哦,原来是武香盈表白了,然后流楚拒绝了。于武香盈而言,这可是件大大丢脸的事,万一让武香盈知道这丢脸的事被她听到,说不定这武家大小姐又要无事生非,于是本着闲事莫管的心思銮铃悄然站起身,拉着竹准备偷偷溜走。
却不妨一抬头,武惠妃正从小径的另一头走过来,这,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銮铃避闪不迭,忙退到路边躬身施礼:“銮铃见过娘娘。”武惠妃正有着心事,冷不防被銮铃这一行礼才回过神,她眉峰微凝,却是看也不看銮铃,快步穿过花丛,一径儿到了菊花台边上。
“盈儿,你在这儿做什么?”武惠妃冷冷道。銮铃诧异地回头,却见花丛外此时只剩下武香盈一人,那流楚早不知哪里去了。武香盈深垂螓首,似是有些紧张,低声道:“觉得有些闷,便出来走走。”
武惠妃一双妙目犀利地朝四周巡视一番,没发现可疑人等,才不悦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出来要馨儿陪着,总不听话。”武香盈嗫喏道:“馨儿这几日心情不好,不愿出来。”
“哼,一个个都是没出息没用的!”武惠妃想是气极,才很有损平日温婉善良形象地哼出一句,哼完才瞧见銮铃和竹还在一旁弯身行礼,没她叫起根本不敢起来。她皱眉道:“你跟姑姑回去。”
武香盈丝毫不敢反抗。姑侄两人从銮铃和竹身前翩然闪过去很远,武惠妃才冷冷淡淡地道了声:“起吧。”
得了这“举重若轻”的两个字,銮铃才揉了揉酸痛的膝盖,不作声直起身子,竹已腿一软坐在地上,满头冷汗。
“瞧,这儿风大,不让你跟着出来吧,偏不听。”銮铃忙着急地去扶竹。竹咳嗽着抹了一把冷汗,勉强笑道:“没事,是被吓的。”
銮铃皱着眉正要说话,李墨兮已出声道:“被谁吓的?”
两人同时回头,却见李墨兮身后跟着风冽,他二人也来到了菊花台。竹勉强扶着銮铃的手臂站起身,脸色蜡黄地向李墨兮施了一礼。身子摇摇晃晃的,想是刚好了些,被这太息池边上的秋风一吹,又严重了。
见她这副样子,銮铃不由向风冽递眼色。风冽冷淡的神色略一凝,却也没有迟疑,他来到竹面前:“我送你回去休息。”竹瞧见他,脸色愈差,她往銮铃怀里靠了靠,却不看风冽第二眼:“不必了,我要在这儿陪小姐。”
銮铃却是把竹往风冽手边推了推,没好气道:“陪我你得有资本啊,瞧一个惠妃娘娘把你吓成了什么样?你这是陪我还是拖我后腿?”
“我……”竹说不出话。銮铃又温柔起来:“回去好好休息,快点把身子养好,改日再去‘望湖山房’你就能陪着我,那里有个大帅哥介绍你认识……”
说最后一句话时,銮铃面上笑容有些不自然了,她身为一个王妃,总说这些好像有失体统。然而这最后一句却让銮铃面前这三个古人面面相觑了,困惑不解了。
怕竹当众追问,銮铃已反手一推竹几乎到风冽怀中,她向风冽眨了眨眼,若有所指地说句:“儿就拜托你了,别让我担心哦。”
风冽将竹往怀中不远不近地一护,并不看銮铃,垂眸静静道:“王妃放心。”
竹仍是皱巴着小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却仍是被风冽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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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们的背影却是轻轻叹口气,真是悲哀啊,她和竹两个怕是栽到李墨兮和风冽这主仆俩手里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一时李墨兮瞧一眼銮铃身后那致的花篮,眸光幽深的落在銮铃身上。察觉李墨兮的注视,銮铃忙回神行礼,微笑道:“见过王爷。”李墨兮却移开眸光,淡淡望向波光粼粼的太息池,面上没有情绪地说了句:“出来吧。”
銮铃一怔,却是花木深处一阵摇曳,流楚一脸尴尬地走出来。流楚拍了拍身上的绿叶儿,向李墨兮和銮铃分别行了礼,他是个十分机灵的人,顿时察觉李墨兮和銮铃之间气氛怪异,不由呵呵一笑:“卑职失礼了,王爷王妃若是没什么吩咐,卑职就先退下去了。”
却说那流楚一路疾走赶回拂风殿,流沙正在院子里等煦王,瞧见他回来,大咧咧道:“哟,会完你的小美人了?战况如何?”
流楚俊眉一扬,闷闷道:“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这是为了王爷牺牲自己。”
流沙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据说惠妃娘娘一直看着那小美人,不让她见你,你们可有被抓到?”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越写越有蒙太奇式的感觉,网文大忌啊,某微失误失误……
☆、第八十九章
流沙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据说惠妃娘娘一直看着那小美人,不让她见你,你们可有被抓到?”
流楚俊美的面色一时霜打了茄子,没有吱声。流沙却是眼神一亮,幸灾乐祸:“那就是被抓到了?啧啧,那你打算怎么办?莫非留在这里被武惠妃招女婿?”
流楚瞪了流沙一眼,片刻,才有惊无险道:“幸好王妃及时提醒了声……若是真被那惠妃娘娘抓到,事情倒难办了,这武家小姐也果真难缠,怎么都跟她说不明白。”
“王妃也在?”流沙惊诧了。流楚虽然没说是哪个王妃,但他显然已知道是谁。
流楚俊眉又一扬,提醒道:“以后注意着点儿,是‘都夏王妃’,别让王爷总为这些事操心了。”
“是是是!”流沙一脸受教,忽而又反应过来:“今儿好像是你先叫‘王妃’的吧?”流楚一滞,随即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哼,别岔开话题!”
“是对王爷大大有利的事。”流楚一本正经。流沙见他如此,才凑上来一本正经地问:“何事?”
“我今儿见了都夏王夫妇,发现他们之间冷冷淡淡的,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和好了,说明王爷还有机会。”
“这……”流沙想了想,忽而道:“王爷不是说以后不能再提这些了么?”
流楚没好气地哼了声:“王爷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王妃么?他嘴上说放手,心里其实比谁都惦着,这几日没见王妃,你瞧他可是真的放下了?”
“这……”流沙又犹豫了:“可王爷不是说只要王妃喜欢就好了么?”
“什么王妃?是都夏王妃!要提醒你多少次才记得住!”流楚脸色突然一变,提醒道。
流沙不服了:“现在说正事儿,你老提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
他没看流楚的脸色,仍是一本正经和流楚分析形势:“当日说都夏王和王妃和好,咱们分析过了,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儿,若不然制造和王妃和好的假象,对都夏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和王妃没和好,他身后就没有萧家支持,他每日还要被王妃烦心,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一时就不会注意他。一旦他和王妃和好……这不是自找麻烦么?他又不傻!他若不是对王妃动了真情,而且情难自禁,他何苦坏了王妃这个幌子,让那些人对他的戒备心加强”
见流沙自顾竹筒倒豆子喋喋不休,流楚气得几欲抓狂,不由一跺脚出声把他打断:“王爷不是不许咱们再提这些了么!”
流沙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利人,见流楚又把他打断,一下火了:“明明是你要分析局势的,说起来了你又这个那个的!你变色龙啊!”
“……”流楚一噎,像是一口气吞了几个鸡蛋,憋得说不出话,他无法,只得示意流沙回头。
流沙不解地回头,一回头才发现煦王正神色温淡地站在他身后,他登时自己又吞了几个鸡蛋,好半响,才憋出三个字:“王,王爷……”
“你说的很对,本王也明白了,此事以后不可再提。”煦王眸光温湛如水扫过流沙,落在流楚面上。流楚心虚地一笑,仰头看了看天,含糊道:“今儿天气真好,菊花台上菊花开得也妙,再喝上一杯菊花酒就更妙了。”
煦王率先迈步出了院子,不温不火道:“惠妃娘娘若是带着她的侄女去了,才是最妙。”流楚脸色一苦,跟上去做请求状:“属下管不了那么多,若是得罪了那武惠妃,自然还是要王爷担着……”
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唐玄宗才众星拱月的来到菊花台,瞧见四面兢兢业业的侍卫,唐玄宗神色颇不耐,一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他温和笑道:“朕只是出来散散心,和你们共叙天伦,何须这么煞风景?”陪在一旁的太子恭敬道:“那就让他们在父皇看不到的地方守着吧,好歹小心些为好。”
听太子这么说,唐玄宗“唔”了声,“也好。”
菊花台中央摆了唐玄宗的金座,他又一挥手:“都撤了吧,只余些笔墨酒盏,玩的高兴了,就近去日曛殿内坐会儿。”寿王即刻命人把菊花台上清理一番,景色登时自然敞亮,唐玄宗神色一乐,又一挥手:“今日也不拘礼,你们各自寻着喜欢的地方去玩儿,朕自个儿走走。”
唐玄宗这三次挥手,把平日的礼节全废,想是想营造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景,他那几个儿子也都积极配合,没等唐玄宗独自走上几步,已都跟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想来妙语连珠,看上去也果然父慈子孝,兄弟有爱,唐玄宗面上笑意一直不辍。
王儿颜色极好,看起来这些日子心情不错,她漫漫在菊花台上散步,不妨一抬眸瞧见銮铃正迎面走来。
这么久没见,两人陡然这么直直碰面,都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早想过会遇到王儿,然而,她们的友谊像是一面曾破碎过的镜子,一旦有了裂缝,不知可还能完全愈合?
銮铃杵了片刻,笑问:“近来可好?”王儿也无恶意,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含笑点点头。銮铃四面看了看,又笑句:“这里景色这样好,应该常出来走走。”
“哦……是啊。”
“……”銮铃不知该说什么了,没见到王儿的时候心里总是挂念着,见了却不失落……她和她到底还是生分了。两人间气氛正尴尬,却是王儿身后武香盈叫了声:“儿姐姐!”銮铃身后一个青稚的童音:“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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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又同时道:“那我先过去了!”
说罢,两人都是一愣,銮铃随即笑笑:“可能是惠妃娘娘找你,你去吧,我也和太子妃说说话儿。”
鄂王妃和光王妃各自抱着自己的孩子在一处桌前拿点心,桌前宫女太监围了一大圈。太子妃薛恬拉着李蕙慢慢朝銮铃走来,身后只跟了一个宫女一个奶娘,李蕙眼见着銮铃,便撒起小脚丫扑到銮铃怀中,銮铃乐哈哈把李蕙一抱,笑眯眯问:“蕙儿有没有想我呀?”
“想……”李蕙抱着銮铃,在她脸颊“啵”了一口,又眨着晶亮的眼睛,甜甜道:“香香……”
銮铃喜不自禁,打量那木栏亭下也有一桌好吃的,向李蕙道:“姐姐好开心,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李蕙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肚子,一本正经道:“小肚子鼓鼓,蕙儿饱饱。”
正此时,鄂王妃光王妃那边一阵“噼里啪啦”瓜盘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哇”地一声小儿啼哭,惊破了一湖夕阳晚梦。就见那边的光王妃有些慌了,忙哄着膝上的小儿子,一旁的鄂王妃也忙帮着哄,谁知站在一旁的鄂王的小儿子李荣,见没人理他,嘴角一撇,也“哇哇”大哭起来。
那边登时一团糟。
李蕙“噌”地转过头去看,好奇地看了片刻,眼里一时泪汪汪,小嘴一嘟,似是也要哭。銮铃吓了一跳,薛恬忙上前抱过李蕙,一面往木栏亭处走,要远离那边的哭声震天,一面温声道:“那两位哥哥哭是因为饿了,蕙儿也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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