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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煦王笑容温雅,不做声看向一旁的悟空,悟空忙地跑上台,把一串糖葫芦捧到銮铃面前:“公子,你忘了,你让我帮你留着的!”
“……”銮铃怒目盯着悟空,这个小叛徒!悟空惭愧一笑:“公子快拿着吧,手都酸了。”
“我是个男人,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銮铃再度回望煦王,满面笑容。煦王亦是满面笑容,淡定道:“本王不介意。”
銮铃还欲再说,坐下那诸多佳人早已眼都红了,都不悦地盯着她,斥责道:“有王爷的垂青,还在故作推辞!”
“……我是男的呀!”銮铃一指她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呆若木鸡欲哭无泪!她给他设了一个套,却把她自己套进去了!
“那又如何?”诸佳人齐齐反驳。
“……”这煦王在江南当真是一手遮天,可以指鹿为马了!銮铃愤愤抬手抓过糖葫芦,心思电转,便往高台下走去。煦王望着她气哄哄的背影,眼中笑意一深。
銮铃刚下了两级台阶,却是洒云楼外传来一声呼唤:“啊,娘娘来了!娘娘亲自来了!”
銮铃身子一僵,她发自内心怕见到梅妃。煦王亦一怔,他随即回神,一把抓过銮铃,扯着她快步来到屏风后藏起来,才嘱咐了句:“别出声。”不等銮铃回神,煦王已转身走出了屏风的遮挡,重新回到高台。
☆、第一百八十四章
銮铃身子一僵,她发自内心怕见到梅妃。煦王亦一怔,他随即回神,一把抓过銮铃,扯着她快步来到屏风后藏起来,才嘱咐了句:“别出声。”不等銮铃回神,煦王已转身走出了屏风的遮挡,重新回到高台。
他将将站定,梅妃已在人的搀扶下来到洒云楼内。煦王快步下了高台,搀扶梅妃往楼内走,含笑问:“母亲如何来了?”
梅妃笑容柔和:“听说你在这儿招亲,母亲如何能不来看看?”
“让母亲劳累了。”煦王微弯了脊背,扶梅妃在高台上那把华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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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定,孝顺道。梅妃却是借此紧紧盯着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煦王略一顿,已然展颜一笑:“儿臣招亲是假,其实是另有一事要借此向诸人宣讲。”不等梅妃再问,煦王已站直了身子。
台下诸人都仰视着他和梅妃。
“本王以招亲为由把大家召来,其实另有一事。”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场中,微笑道:“新年过后,本王要在金陵设立一座女子学堂。今日主要是为学堂挑选女学员,招亲为其次。”
场中一时沉寂,面面相觑,显然,话题转换的快了点儿。
“本王此举,是为了让咱们江南的女子更加知书识礼,温文大雅。若是被选入这女子学堂的女子,不仅不用劳作,每月还有一百文的月俸,若有成绩优秀者,月俸还会酌情增加。”煦王一面想一面缓缓吐出口。
不用劳作,还有月俸!简直是天大的诱惑,下面登时又有人目露兴奋了!
梅妃笑意温和,眼神却是探究地落在煦王身上,又不动声色四处寻觅。
“事已宣完,儿臣送母亲回去歇息吧。”煦王回身走向梅妃,梅妃眸光锐利望着他。煦王一笑:“母亲不赞同儿臣的做法?”
终是没有看到可疑人等,梅妃方顺着煦王的搀扶起身,她嘴角笑句:“若是你的想法母亲自是支持。”
煦王淡定道:“儿臣知道这念头看似来的突然,其实儿臣心里已琢磨了许久。母亲是饱读诗书的人,自然明白读书识字的好处,儿臣只是想把这好处光大罢了。”
梅妃闻言轻叹:“读书识字还不知是喜是忧呢。”
“万事都有忧有喜,儿臣不试试,如何知道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銮铃躲在屏风后,听梅妃和煦王之间的谈话,冷汗涔涔出了一背,幸好这煦王够机灵,幸好这梅妃没深究……幸好糟了!她还没想完,果然洒云楼外又是一个声音传来:“让一让,让我进去,急事儿!”
煦王和梅妃俱是抬头向门外望去,就见流沙抱了一个巨大的卷轴匆忙挤进来,也没看清台上的形式,已脱口而出:“属下来晚了,希望还赶得上,这样大的纸还真是难找啊!”
煦王嘴角笑意微凝。
“那是什么?”梅妃微一愣,随即含笑望向煦王。
听竟是梅妃的声音,流沙腿上打了个颤,方抬头望去,就见煦王眸色微沉地盯着他。他身上一冷,忙道:“属下不知娘娘在此,属下失礼了,属下这就领罚去!”他转身便往外跑。
“站住,东西呈上来给本宫瞧瞧。”
一路跑得满头大汗,流沙此时才想起来擦了一把,只是不住发冷。他小心瞧了煦王一眼,才硬着头皮上了高台,把手中巨大的卷轴往梅妃面前一捧。
“打开来看。”梅妃道。
那卷轴形状颇像寻常用的画轴,只是大了十多倍,宽足有那屏风的一半,长却和那屏风一般长。流沙一人无法打开,一旁忙地上了几人来帮忙,缓缓拉开,长长一道白练。
上面用墨笔写了龙飞凤舞的大字。
却是第二轮銮铃要用到的一张表格是她本着负责的态度,深思熟虑了煦王自身优秀的条件,而为他打造的“择偶标准”,一定要硬性地刷掉一些来征婚的少女。
第三轮才是煦王提问,然后他自己敲定中意的人。
“第一,站在王爷身侧,不及他肩者,离场。
第二,不娇美者,离场。
第三,不孝顺者,离场。
第四,不温柔者,离场。
第五,不聪明者,离场。
第六,不讲理者,离场。
第七,看不懂以上文字者,离场。
附:会做菜者优先。”
銮铃所谓“七出”也。
“……”梅妃看得一傻,片刻才凝眉道:“这是什么?”
流沙“呵呵”一笑,深深垂头。煦王也是暗吸口气,这就是流楚所言銮铃制定的“择偶标准”了,他上下打量一番,略一思忖,才道:“是这样的。”
略一缓:“创办女子学堂乃我江南第一事,以前从未尝试过,儿臣生怕有所不足,思量过后便欲先挑出一些有底子的人出来,这样教授时间短,便能看出结果。”
“不过是读书识字,与容貌,做菜有何关系?”梅妃看得毫不含糊。
“母亲有所不知,儿臣这次创办学堂,想着把学堂教授的内容分为不同类别。”煦王微一笑。
“不同类别?”
“儿臣把学堂学习的内容分为了四类,便是舞乐,诗书,贤德,政事四类。所以挑选之时,也大体按着这四类来办。貌美者,因为要学习舞乐,以博其才艺;而做菜,便是要会做家事,彰显其贤良之德。”
煦王说的娓娓动听,銮铃在屏风后却是咧嘴又咧嘴,此人可真……现学现卖啊。不知梅妃信也不信,但她便是再不信,也不会不给她儿子台阶下。
梅妃似是想了想,终于一点头:“如此甚好。”
“夜已深了,儿臣送母亲回去。”煦王适时道。梅妃也没执意留下,煦王把她送至门外,扶她上车,她才语重心长道:“珩儿,初时你迷恋那画中人不肯娶亲,母亲拦你不住。此时你又把那木拱手送人……今夜到底是何事,母亲也拦不住你,你总要为自己想一想,也为母亲想一想。”
恭送梅妃的车马远去,煦王才回身进了洒云楼。
銮铃藏身在屏风后面,刚把那根糖葫芦吃干抹净,煦王便转进来,她那把木棍冲他晃了晃,呵呵笑句:“我吃完了!”
“不想出来了?”脸白眼净的,云淡风轻的,煦王问。
“不想。”銮铃老实道。
“可那挑学员的事儿还得你来主持,我可没兴致。”说话间,煦王神色已一本正经了。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銮铃心里一阵惭愧,是她自个儿心情不好,把事情做的太过。煦王抬手把銮铃一拉,往外走去:“剩下的交给你,只要学堂顺利开起来,今夜这王妃便当是没选。”
銮铃讷讷:“本来就没选。”
“定要我把话挑明么?”煦王回眸盯着她。这眼神儿,美丽慑人,銮铃心里一虚,挣开他的手往外跑,逃之夭夭:“剩下的包给我,王爷放心!”
按原定流程,和煦王扯得幌子相结合,銮铃平静地选出了二十位聪明灵慧的女子,留下姓名,准备来年入学。至于王妃,煦王说他选中了,不过暂时保密,成亲的时候再告诉大家。
于是众人欢颜而散。
这一场灯光如昼的花灯会,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招亲,轰轰烈烈开始,结束地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草草。
煦王和銮铃并肩走在人流里,都沉默着。这一晚经历颇多,心境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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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像是一场烟花几番起落,终于落幕。落幕于寒夜之中,不有些微凉,人便有些惫懒。
天空是墨兰,天边挂着银白的星子,时光清冷。
銮铃走着走着,仰起脸深吸口气,今夜事,从招亲树到招亲会,便当做烟流云散,她绝口不愿提,希望他也别提。她要静一静。煦王早已望穿了她的心思,自然不会提,其实也没什么,他对她的这一番情意,他们彼此皆知,早已注定。
銮铃洗漱完窝在床上了,木才回来。木脸颊冻得发白,却又透出一丝薄薄的红晕,平日里冷淡的眼角眉梢都透出一丝隐约的笑意,看来心情不错。
江南王招亲都没把萧悟和木吸引过来……这大冷天儿,也不知萧悟带她去哪儿溜达了。銮铃暗想着,笑问:“哥哥带你猜了多少灯谜?”
木略一愣,随即垂下头老实道:“没有。”
“那你们干什么去了?”銮铃听着有戏,一激动拥着被子坐起身。木见她只穿了单薄的亵衣,皱眉要把她按下去:“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说。”
“那你快说啊!”銮铃挣扎着不肯躺下去。
“他说有一处地方看星星颇好,于是带我去了。”木轻声说着,转脸避开銮铃灼灼的注视。
“看星星?哥哥果然浪漫!”銮铃惊叹了句,星辰,美人,没有世人打扰,只有彼此!萧悟很会享受,“好看么?”
木不答,略一点头。
“那他可有说什么?”銮铃追问。
木神色略一暗,摇了摇头。
“……他没有问你什么?”銮铃心内替萧悟遗憾,这是多好的表白兼求婚时节啊!
木猜出銮铃心中的想法,犹豫片刻,忽而出声:“其实萧公子他……那日便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我没答应。”
銮铃傻住,半响才明白木话里的意思,惊问出声:“没答应?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不答应?!”
木凝眉道:“我不可能答应。”顿了一顿,又道:“王妃以后也不要总是想着把萧公子和我往一起凑了。”
“为什么不可能?”銮铃不能接受,有谁拦着他们吗?或者她有什么困难?
木秀眉挑了挑,埋头垂首杵在銮铃面前,最后道:“王妃别问了,总之公子这一片美意,木不可能答应。”
听木这样决绝,銮铃心里一阵一阵发沉,萧悟那样早就表白了,心中必是认定了木,可木这样坚定的拒绝,仿佛没有丝毫犹豫……她忽然不敢想象萧悟今夜带木去看星星的心情。那样洒脱清朗的人,那样一颗真挚炽热的心,那样绝美的风景,却只是天边的风景!
“万事都有个原因,你不嫁给他,到底是为什么?”
銮铃的表情渐渐严肃,她望着木,心头却想起当日萧悟一本正经的话来我不想像父亲那般,家中已有妻子,才遇到自己心爱的人。若非遇到自己真正心仪之人,我宁可不娶。
萧悟说到做到,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他的心仪之人,终于表白,却被不清不白地拒绝了。
见木不肯说话,銮铃一下火了:“到底为什么?!”
銮铃向来是个文雅的人,性子随和,难得发火。木默不作声在她身前跪下,却是埋头不肯说话。
銮铃一下掀被而起,不披衣,也不穿鞋,便赤脚往外走。木一惊而起去拉她,却也拉不住,銮铃只穿了单薄的亵衣便直愣愣闯入夜色里。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回廊上,冷的钻心,冰寒透骨,却也不及她心里难过,她猛然回头盯着木:“你的意中人不是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更文,悄悄离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回廊上,冷的钻心,冰寒透骨,却也不及她心里难过,她猛然回头盯着木:“你的意中人不是哥哥?”
木一面摇头,一面往回拉她,銮铃把手挣开:“不想明白原因,我是不会进去的。”
木见銮铃冻得脸色青白,身子也在那寒风里打颤,不由自主又在銮铃身前跪下了:“求王妃爱惜自己,回屋去吧。”
銮铃居高临下望着木,眼神坚定:“那你说为什么。”
木眉心一挑,重又埋下了头。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哥哥是怎样的人,你心中定然清楚,对你来说,有什么比他还重要呢?”
木跪在那寒风里,身子也轻轻发抖。一旁伺候的侍婢们早被銮铃和木的举动吓呆,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也不敢上前劝阻,登时有人去禀报了萧悟。
萧悟也未睡,闻言急匆匆赶来,便看到銮铃薄衣赤脚站在风口,而木埋头跪在她身前,两人似是在闹别扭。
还是头一次见两人闹别扭,萧悟又心疼又为难,一把抓住銮铃往屋里拉,轻责道:“这是怎么了?自己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除非她把话说明白,否则我不走。”銮铃把萧悟挣开,紧紧盯着木。萧悟一愣,眼见銮铃神情坚定,又看向木,涩声道:“你不是不懂礼的人,何苦这样惹她?”
木头埋得更深,只是不言。
萧悟眸光复杂地望了她片刻,最后瞧着銮铃,轻声哄道:“你想知道什么,先回屋去,哥哥绝不隐瞒。”
銮铃眼中一烫,萧悟这样好的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她执拗的性子上来,一口咬定:“我就是要听她说,她今日要是不把实话说出来,我就不回去!”
“铃儿!”萧悟火气一下上来:“我的事无需你来操心!”
“我管定了!”銮铃毫不相让,争锋相对!
“你”萧悟气得说不出话,最后神情有些无力,他放低了声音道:“你若想让我心里好受点儿,便对你自己好点儿,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可我心里难过。”銮铃哽咽道:“哥哥不幸福,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幸福。”
两人一番话后,便是相顾无言,却是木轻轻道:“公子请回吧,奴婢会照料王妃。”
木这一松口,便是妥协了。萧悟深深望了她一眼,最后长叹而去。直至他走远,木冷静的眼中才有了一丝难掩的情动,她瞧了那空荡荡的夜色片刻,缓缓开口:
“奴婢在宫内的芙蓉苑长大,师父自幼便教导奴婢,告知奴婢,奴婢不仅是个婢女,更是一个侍卫,是一个死士。以后出宫跟了主子,自己的一切便都是主子的。”
“你的主子便是李墨兮?”
“奴婢既跟了王爷,便只能服从和忠诚于王爷,不得与他人擅自婚配。后来跟了王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270
妃,承蒙王妃和公子抬爱,奴婢却始终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銮铃有点儿无法理解木的心境:“现在你跟了我,为何不听我的话?”
“木受王爷所托,一路护送王妃离开长安,不敢有任何差池,更不敢有任何私心。”木以头抢地,向銮铃磕了个头。不等銮铃说话,她又道:“临行前王爷曾嘱咐奴婢寸步不可离开王妃,务必确保王妃的安全。”
銮铃身子一震,她此刻,才真正有些明白风冽风,木木这些人真正的作用。
“……可你和哥哥成亲,也不用离开我啊!”
“临行前,王爷还说,等长安的事平定下来,便让奴婢带着王妃回长安。”
“带我回长安?!”銮铃惊了一跳。
“王爷此番放王妃离开,是因为他怀疑忠王与安禄山勾结,有不臣之心,到时候长安形势大乱,王妃处于其中怕是会受苦。等长安危机一解,王爷定然是要王妃回去的。”
木说到后来,语气颇坚定,仰视着銮铃。銮铃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原来这背后还藏了这么多事。”
然,她的脸色在黑暗中愈发苍白,在冷风中离乱。她缓缓转身往屋里走去,她若一定要回长安,那木必然跟着,那木和萧悟是没戏了。难怪萧悟和木都不肯让她知道。
可,她的笑容不可遏制有些无力和哀怨:“他就这么自信,我还会回长安吗?”
这话随风飘入木耳中,却是深深一惊,她不由又想起前几日銮铃靠在煦王怀里落泪的情形来。
第二日毫无意外,銮铃病体沉绵,重感冒了。用大唐的话来说,就是染了风寒,还颇严重。她昏昏沉沉躺在那儿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忽而被人灌药,那个苦味儿穿肠,让她眼里泪吧嗒吧嗒往外掉。
她也不知道为啥,但凡她忍不住想到李墨兮,眼里就直泛酸,平时还能忍着笑一笑,可生病中,便脆弱地要放肆一回忧伤。听她睡梦中喃喃唤出的名字,她身侧一片寂静,又过了许久,才有些动静,却是那喂她药的人走了。
倏忽门开,有冷风遥远袭来,可那门很快关上,屋内便又温暖如春了。
銮铃昏睡了一日一夜后清醒,木正伏在她床边守着,见她醒了,那叫一个欢喜非常。
不过,銮铃却吩咐了件让她摸不着头的事儿。又不过片刻,木取了一张纸条回来,便是从那秦淮河边招亲树上取下来的湛蓝色纸条,上面俊逸深刻地写了“李清歌”三字。
銮铃拿到那字条,低头瞧了片刻,忽而问:“那煦王可知道我生病的事?”
“该是知道。”木秀眉微凝,还是道。
“那他可有来过?”銮铃又问,她朦胧中似是觉得他来过,却好像又没有。
当此之时,木倒有些摸不清銮铃心中到底是李墨兮还是煦王了。说是煦王吧,可她梦里叫的名字却是“墨兮”,她这么一叫,煦王一张俊脸忽而就沉下来,说不出的阴沉,他把药碗一搁,转身就走了。可她醒来,第一件事便问煦王有没有来看她。
木略一思忖,选了句折中的话,轻道:“临近新年,煦王和萧公子近日事物繁忙,所以都不常过来。”
銮铃也没多问,转身伏在枕上,不做声瞧着那纸条,瞧了半响,又拿起枕畔那小白玉瓶她把那纸条和白玉瓶并排放在眼前,不错神儿地看着,静静思量。
李墨兮是她心中所爱,煦王是她上一世所爱。
她对李墨兮是爱,对煦王是歉意。
可她与李墨兮今世缘尽,与李珩此生缘起。
何谓缘尽?何谓缘起?
如果她和李墨兮注定了缘尽,她又回长安做什么?如果她和李珩注定缘起,那么她终究得回来,就像在云城,他们本是互相躲着,她躲他,他也在躲她,可他们终究还是相遇。
而且,她瞧着煦王这次,是不准备如上次在温泉宫那般轻易放过她了。她不由又想起秦淮高处那个迫人的吻来。
木见銮铃自顾出神,没有其他吩咐,便悄然退开,来到她的房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的神色才有些轻软,像是卸下了一副僵冷沉重的盔甲。
她呆愣愣地在桌旁坐了许久,忽而从袖中取出一张浅碧色的纸条,上面是萧悟疏朗而深刻的字迹:木。
他写她的名字……她能想起他的笑脸,清朗的眉宇……她不由自主伸手轻轻抚着那两个字,像是要把他的笑容种在她心里。她心头一热,忍不住提笔在那纸条下缀上了“萧悟”二字,手有些发抖,隽秀的篆花小字。然而下一刻,她忽而抬手把那纸条扔进了脚边的火盆儿里,眼睁睁瞧着炭火卷上来,火苗扑闪,把他二人烧成灰烬。
他是煦王的人,她是都夏王的人。他在江南,她在长安。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是阳光,她却只是阴暗。她……她嘴角有了一丝凄凉的微笑。
晚间时候,銮铃身上的烧退了,大夫说先吃点儿东西再喝药。此言正合銮铃之意,她虽没有胃口吃饭,可更没胃口喝药。木于是亲手做了一碗清粥来,配上一碟清淡的小菜,一点儿銮铃平常喜欢的小点心,看着颇清雅美。
銮铃就着木的手吃了几口粥,才觑着木问:“若我留在这里,你是不是就答应哥哥了?”
木脸色一变,难以置信道:“王妃不走了?”
銮铃凝眉不语。木已又道:“王妃和木都是长安人,谁都不能留下。”
“他还能把我怎样?”銮铃语调里有了些疲倦。她说罢,抬手把木喂来的粥推开,拉被子躺下,轻道:“我累了。”
在床上躺了第三天的时候,銮铃已然受不了,便挣扎着要下床,可萧悟拿出做哥哥的架子来,硬是不肯。把她看得极紧。一直到第六日,眼看漫天晴光,院子里有了和暖,才放她出了房门,到外面走走。
一时木拿了个鸭毛做的毽子来,并不做声,抬脚便朝銮铃轻轻一踢,那毽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落向銮铃身前。銮铃微微一笑,也抬脚一踢,给木踢了回去。
虽是第一次,两人配合却十分默契。于是便这么踢来踢去互相玩儿,不时踢个好看的花样儿出来,赢得围看诸人的阵阵喝。郁结的心情便像这天气一样,慢慢开了太阳。有了汗水,也有了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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