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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赵琮一愣。
有什么事,值得福禄亲自来。
“叫他过来。”赵琮睁眼,坐直。
福禄迅速跑来,钻进马车,满身尘土来不及敛去,便急急跪下道:“陛下!十一郎君去广南了!”
“广南?!”
“十一郎君的生母被赵廷抓去,带到广南西路,赵从德也终于探出了头!正与五姓蕃在宜州处不时生事。”福禄一气将话说尽。
“不是早已派人去杭州捉拿赵廷?”
“具体的,小的尚不知,郎君给陛下留了信!郎君得到消息,等了一日,等不到陛下回来。那处又急,郎君说恐将有战事,将公主从洛阳召回,不等公主到宫中,就急急点了一些禁兵先往广南西路去了!”
福禄说得急,赵琮听得云里雾里,公主为何又在洛阳?
但他也来不及细问,先抓紧问道:“带了多少人去?”
“怕是有一千人!”
赵琮想到姜未那番举动,审问时也有人提及赵从德,当时就知道赵从德迟早要生事,没料到生得这样快。
怕是真要起战事。
赵琮虽说常与赵世开玩笑,说将来让他当大将军,可是哪里真想过叫赵世去打仗?他宁愿自己亲征,也不愿叫赵世上战场,刀剑无眼。
他到底是穿越过的人,本就多活一次,实在死了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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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赵世才十六岁啊。
赵琮越想,心中就越慌。
他真不是慌张之人,可他现下慌得张口就道:“一千人哪够,真要打起来,一千人顶什么用?!”
染陶宽慰道:“陛下,禁兵都是兵,再者,西南各部松散得很,赵从德怎能轻易调动。”
赵琮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今夜不休息,夜间务必赶至开封!”
关键时刻,无人敢劝,纷纷应是。
赵世早做好这辈子还要去西南处打仗的准备,但也没想到来得这样突然,他甚至来不及与赵琮当面说一声。
赵琮派人去抓赵廷,他便放了心。
再者,这阵子京中事多,许多人都要盯着,穆扶也不在,也少了人往他递消息。再往他递消息时,就是他娘被赵廷发现并抓去的事儿,他大惊,且大怒。给他传消息的两人,当场就被踹了出去。
孙筱毓偷偷给他传的信紧接而至,他才知道具体境况,一切都是巧合。
赵琮派人去捉赵廷,谁料赵廷靠着易家的东西发了笔横财,就索性坐船去临近州府兜了一圈,赵琮的人赶紧跟着他往其他州府去。可这个时候赵廷已经把东西全卖了,又大赚一笔,并已回到杭州。
两厢错开了。
他娘虽不爱出门,但也总有出门的时候,不防有一回出门,就叫刚回来的赵廷给看到了。赵廷是认得她的,眼睛一转,逼着孙筱毓带着首饰上门,扮作银楼的掌事娘子。
孙筱毓好歹前国公府千金,举止形态都很好,看起来并不惹人生疑,单娘子还挺喜爱她。孙筱毓被赵廷下了毒,压根不敢说实话,邀请单娘子去银楼中挑首饰。
单娘子喜爱她,带着两位女使就去了。
家中护卫们在外严防,哪里知道雅间里头单娘子被迷晕,直接就给带走了。
赵廷也不敢多留,银子反正是已经赚到,听闻他爹在广南西路出没,带上人就朝广南西路赶去。
大户娘子们看首饰,聊得尽兴了,在雅间里头待上一两个时辰实属正常。
也怪这些人在杭州向来当老大当惯了,根本没想到有人赶在他们头上动刀,发觉不对劲时,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一面派人追,一面派人往京中报信。
与此同时,赵琮的人也是如此。
赵世在赶往广南西路的路上,面上无奈有之,更多的是焦急与担忧。
那是他亲娘。好不容易这辈子能过上好日子的亲娘。
他带了一千禁兵,看似很少,心中却不为兵力慌张。
上辈子的时候,他带了三千禁兵,都能打赢翻身仗。这一世的禁兵与上一世可不同,上一世即便是禁兵也疏于训练,根本不顶用。这一世赵琮重新编过的禁兵,说句一个人当五个人用也不为过。
况且上一世那场仗,叫他弄清了西南各部落的状况。
再言之,他自己还有几万人藏在杭州呢,这些都是底牌。
林白也在融水县,那处的万安军、昌化军以及厢军都不是上辈子那些能比的。他之所以只带了一千禁兵也是防止过于高调,真不是他瞧不起赵从德,他还真不觉得赵从德能如何。
这个仗也不一定打得起来,他若是带了太多人去,一路行过,恐叫人恐慌。
总之他心中有沟壑,万不会丢了性命。
人手都安排好了,他们一路往广南西路赶去。
一切都好,只除了一点
实在是太过想念赵琮。
他们赶了三天的路,不得不休息片刻,人不休息,马还得休息。
赵世靠在树下,手伸进袖袋中摸着那只荷包,其中有赵琮的发丝。他抬头望向空中倒挂星河,心想,不知赵琮是否看了他单独置在床榻上的信,不知赵琮是否会理解他。
赵琮回到开封,来不及对众人解释,先回福宁殿看赵世留下的信。
赵世将这回去广南西路的缘由仔细写下,交由福禄,再由福禄亲自给他看。
赵琮将信看完,心中憋闷。
许多时候,他们忽视的一点小人物,亦或小事情,竟然就这样扭转了整件事的势头。
谁能想到,这个赵廷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他能理解,单娘子是赵世的亲娘。若是亲娘有难,赵世还冷淡无比,他也会对赵世失望的。
可他心中难受。
不待他难受完毕,福禄又道:“陛下,至于易渔一事,已办妥。他的家人已全部回扬州老家。”
赵琮随口道:“小十一办的?”
“陛下从太原传了旨意回来,十一郎君便按旨处死了他。”
赵琮心中大惊,但他面上平静,接着道:“嗯,如何处置的?”
“接到旨意后,十一郎君按旨意行事,将易渔的罪状告知于众人,也将陛下的意思告诉众人,易渔已在牢中被处死。尸身抬出来的时候,人人都瞧见了。”
赵琮的右手暗暗紧握:“人们如何说?”
“他犯的罪太多,证据确凿,人人都道陛下处置得好。”其实还是有些疑问的,质疑为何突然就死了,但是福禄没说,这个时候何必说出来惹陛下不高兴。
“旨意呢?”
福禄去书房取来,递给他:“十一郎君宣过后,又带了回来,在这儿。”
“你出去吧。”
“是。”福禄不疑有他,转身出去。
赵琮望着桌面上卷着的卷轴,忽然不敢打开。
他脑中也闪过自称“肖扶”的太监,他自然不信那个太监来自高丽。其实他心中已有考量,他觉着那个太监是西夏派来的。
但凡有关西夏的举措,似乎李凉承总能迅速知道。
例如这回他去太原,李凉承都能知道。
是谁通风报信?知道这些隐秘之事的,无非就那么些人。
赵琮越想越深,脸上甚至生出一丝脆弱而又残忍的绝望。
哪怕所有人骗他,背叛他,他也不觉着如何。
只求,他的小十一,还是他的小十一。
小十一刚回来的时候,他曾说过:若要骗,就要骗一辈子。若要瞒,更要瞒到天荒地老。
他压下百般情绪,铺开那卷纸,上头的字,连他自己都分不出来到底是出自谁之手。
与他的字一模一样。
赵琮这一刻,比任何一刻都清晰地意识到,小十一真的长大了。
长大到,已能模仿他的字迹亲手写下这连他都辨认不出的旨意。
握着小十一的手教他写字,仿佛还是昨日。
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小十一这般,是真的广南已经危及至此,还是其他原因?五年多年前,小十一走的时候,也是拿他娘当借口。
小十一这一走,还会回来吗。
第208章吾爱宗宝,等吾归来。
福宁殿内,赵琮并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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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太久。
只因很快就有许多人进宫来求见他。
赵宗宁来得最快,她一进来就是泪水涟涟,显然已经得知父母身死的真相。赵琮已无闲暇再去在意自己的事,将旨意好,他要起身去扶她,赵宗宁已经先一步埋头扑到他怀里,跪在地上,哭着叫他:“哥哥”
赵琮叹气,抱住妹妹,轻声道:“好了,不哭了。”
赵宗宁哭得十分难过,哭得赵琮都不由跟着红起眼眶。安定郡王与郡王妃虽与他相处的时间很少,他也多了一辈子的经历,当年并非真正的孩童,但这对父母对他是真的很疼惜。赵宗宁毫不敛的痛哭声中,他也想起安定郡王临出兵前进宫见他的场景,那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见。
安定郡王尽管是个闲散王爷,明知前路危险,也要领兵去打仗。
安定郡王是为了刚登基的他。
那是他的生身父亲,却只能跪他,叫他“大皇子”,叫他“陛下”。更别提安定郡王妃,总是满面温柔,微笑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独自玩乐的他,并轻声叫他“宝儿”。
赵琮叹出一口气,闭眼将妹妹抱得更紧,眼中也落下一点眼泪。
兄妹两个在屋子里头落泪,外头的人也不敢进来劝。
但赵宗宁到底是宝宁公主,哭尽了眼泪,她便抬头看赵琮,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却已平静许多:“哥哥是早知道了,瞒着我吧?”
这个时候,赵琮也不再瞒他,点头。
“哥哥不该瞒着我,我承受得住,我该跟你一同去太原,我要亲手杀了姜未才是!”
赵琮疼惜地拉过她的手,赵宗宁的手软绵绵的,他低头看,温声道:“你这是享福的手,不该沾染鲜血,杀人的事儿,由哥哥来。”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反倒又把赵宗宁给说哭了。她再度埋到赵琮怀里痛哭,并哭道:“虽然爹娘都不在了,我还有哥哥。”
“是的,哥哥一直都在。”
“哥,我想我爹跟我娘……”她眷恋地说着幼年时,父亲与母亲的事,赵琮也安静地听着。
直说了很久,赵宗宁从他怀中出来,也从地上站起来,极为懂事地说:“哥哥在太原这般,怕是又要有许多人进宫来,还有些老学究又要嗦,哥哥去吧。”
“朕追封爹娘,你高兴吗?”
“高兴!”
“既已追封,礼要重新办,大办,朕也打算重新给父母做场法事”
赵宗宁抢道:“我来管!”
赵琮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好。”
赵宗宁也不叫人进来,自己擦了眼泪,又赶紧道:“哥哥,小十一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赵琮脸上的笑容僵硬,勉强点头。
赵宗宁当他僵硬是因为十分担忧,立刻劝道:“他去得太急了,没来得及等我回来。我陪安娘去洛阳散心,不过他也给我留了信。真没想到赵廷有这能耐。”她苦恼道,“早知道这人这样,当年就不该留!”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又叹气,“我能理解他,那是他的亲娘。对了,说到他娘,哥哥你可知道,他的娘到底从何处而来?”
赵琮又是一僵。
他不知道。
“哥哥见过小十一的娘吗?”
“见过。”
“和小十一长得可像?”
“像。”
“那是真的很美貌吧?我从前虽去魏郡王府,但没见过。我还真想看看他的娘有多美。”赵宗宁兀自说着。
赵琮也兀自发呆,小十一的确长得过于高,但也的确是汉人的长相,虽说面上轮廓过于分明,尤其鼻梁也高挺。小十一长得与李凉承也没有半分相像。他也想到,单娘子的确就是汉人的长相,这让他又是一阵安慰。
兴许都是自己多想了。
澈夏后来进来,帮赵宗宁洗了脸,又抹了香膏,她要走。
赵琮又将她叫住,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
“嗯?”
“朕没杀韩定。”
赵宗宁眼睛一亮,这个才是真正杀了他们爹的人。
“手上别染了血,其他随你,你去找张眷。”
赵宗宁激动应是,匆匆带着澈夏走了。
赵琮笑,到底是宝宁公主,换成赵叔安,早吓哭了吧。
赵宗宁走后,赵琮也没时间为赵世的事继续伤心或绝望。
他不顾疲惫,洗了脸,换了衣裳,去崇政殿见那些等着他的官员们。
求见的人太多,他索性一起见了。
对于他装病,实际是去太原的事,部分老臣虽不敢明面上表达不满,到底暗暗表达一番,赵琮能理解,也没怪他们。
不满过后,就是问姜未的事。
赵琮实在没什么劲,就叫路远把当时情况原样说给大家听。路远倒还有几分说书的本事,将那一夜讲得那是惊心动魄,有几位年纪大的,听到赵琮独自面对几万兵马,差点没晕倒。
再讲到姜未要上来砍陛下时,有一位还真的晕过去了,
路远尴尬看向赵琮。
赵琮瞪他一眼,故意道:“就你话多!”
钱商赶紧道:“陛下,先扶陆大人躺下吧。”
赵琮点头,叫人把晕过去的陆大人抬下去,又叫御医去看。
这么一闹,也没人问具体情形了,赵琮简单讲了个大概,座下沉默。
姜未的确犯了大罪,也的确够得上诛九族,但问题是,他们大宋行事向来和缓。这诛九族到底……有碍陛下名声啊,日后史书上头,大宋的其余皇帝都平平稳稳,就他们这位陛下诛了人家九族,还杀得那样快,那样狠,凌迟都用上了。
不过赵琮已经将姜家人杀得差不多了,他们与赵琮相处已久,也知道陛下的性子,也不纠缠这件事。又接着问安定郡王与郡王妃追封的事。
事关亲生父母,赵琮格外强硬,连解释都没有,只说追封事宜,由宝宁公主负责。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六年前,圣上刚亲政的时候,谁能想到身子这般病弱的皇帝,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太祖亲封的两位开国公,至此,就全部废了。
赵琮见大家都老实了,也知道不能逼人太过,这才温声问起易渔的事。
这个节骨眼上,大家也不敢惹他不高兴,只说全权由十一郎君负责,百姓们也说十一郎君威武,办得好。
赵世去广南西路的事,黄疏、钱商这样的人是肯定知道的,其余大多数人却不知道。
赵琮也无意隐瞒,正好人都在,他便告知众人,并道:“西南一带不平,有部族生事,他得朕之授意,去平乱。况且”
这个“况且”说得众人心又是一揪。
“魏郡王世子赵从德逃匿在外,有可靠消息,他如今就在五姓蕃的部落里,只是到底是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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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
不少人流下冷汗,这是治完姜家还嫌不够啊,谁叫魏郡王世子妃是姜家人。魏郡王府当初被关,实情如何,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现在他们也琢磨出一点意思出来了,怕是那位世子,手上也不干净哪!
不过即便赵从德这样,陛下还是重用十一郎君,并放心派他去抓自己的老子。
可见陛下到底有多信任这位十一郎君。
十一郎君若真是大义灭亲,怕是陛下还能放了魏郡王府内无辜的人,为了这位十一郎君,他们陛下似乎什么都做得出来。
赵琮一看下面众人的神态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现在无意去在乎他们的心思,只是继续道:“这是大事,一个不慎恐将引起战乱。”
众人纷纷回神,面色带上冷峻。
的确如此,一个不慎,西南那处就能打起来。西南向来松乱得很,打起来倒也不是十分可怕,总能制服,就是太乱,管起来实在艰难,格外心力。
赵世当初之所以只带一千禁兵,一是为了不惹人恐慌,以及对自己自信。二也是,他手上没有兵权,带上一千人已是极限。
但赵琮既回来了,又说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立即又拨了五万禁兵,要他们即刻修整出发,去追上赵世一行。又派兵部往广南西路发旨,叫那处的昌化、万安军与厢军全力配合。还又另外派了两位既有经验,又有威严的将领带兵,一同前往。
除却这些兵马方面的安排,他还又派人加紧给夔州路、雅州等路州府传旨意,叫他们立即派人去各羁縻州管制,莫要再有更多部落趁乱生事。
那是赵世。
尽管赵世也许依然瞒了他许多。
他也要护人周全,况且赵琮有极强的预感,这一战怕是真要避不了。西南的五姓蕃,本就与孙太后是一根绳上的,得了孙太后不少好处,对他不满已久。尤其今年,他已拒绝五姓蕃的蕃落使再往京城朝贡,断了他们财路,他们怎能老实应下。
背后之人千方百计将赵从德送到那儿,为的就是这么一日。
只是到底打成什么样子,他们还能掌控。
赵琮安排好一切事,也见了大家,就起身回去休息。
本来这些大臣进宫,大部分都是想要陛下给个交代的,毕竟陛下不顾安危,装病也要离京,真要出事,他们这些当官儿的就得被全天下问罪。当时人人神气很足。
这会儿离宫时,个个都噤声了。
太平盛世,从来都不需要战乱。战乱总要带来伤亡,更何况是西南那个原本就乱的地方,如今又正是瘴气还在的时候。
人人心中只期盼西南一带平平安安。
赵琮再回到福宁殿,天已黑,他累极了。
强压下心中一切绝望与担心,见大臣,部署一切,耗尽了他此时全部的力气。他一回到内室中,身子就有些发软。福禄强撑住他,与路远一同将他抬到榻上。
染陶还在休养,茶喜过来用热帕子给他擦脸、擦手。路远给他解开发髻,再梳头发,福禄则是给他换衣裳。
赵琮闭着眼靠在榻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鼻翼还在轻微抽动,真的仿佛已无生命。
福禄等人都知道他是累了。
茶喜小声问:“陛下,吃点燕窝粥再睡吧?”
“嗯。”赵琮轻声应下。不吃东西要死人,他当然得吃,再难受也得吃。
茶喜下去拿粥,福禄端了老参泡的水给他喝,赵琮这才半睁眼,借着福禄的手喝了半盏。
等粥来了,赵琮尽管吃不下,还是吃了大半碗,便准备去睡觉。
睡醒了,明日再好生做打算。
福禄扶着他,他也没仔细看,顺势翻身便躺到床上。他身上所着亵衣,用料格外柔软,他方躺下,便察觉到身下有些不适。茶喜正要给他放下幔帐,他软软伸手,往身下摸去,摸到一封信。
他一愣,赶紧道:“慢着。”
“陛下?”
“你们先退下。”
茶喜见他面上有疲色,本想劝他早些睡,福禄瞧见了他们陛下的方才的举动,直朝她挤眼睛。连带着路远,三人这才乖乖退下。
他们一走,赵琮就赶紧将东西拿到眼前看。
竟然真的是信!
且还是两封!
上头一封,信封上写有“上书”二字,赵世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被救赎般的松动感,他就知道,他的小十一不会骗他。
他着急撕开第一封信,手甚至有些抖,但已顾不得。他赶忙展开书信,赵世张狂而又凛然的字立刻现在他眼前
世顿首拜陛下足下:
季秋夜寒,恭惟陛下万福。陛下归京,世辄已往广南西路去也,旬日未见,甚为思仰。前有一事,世未经陛下授意仓促行之,仆心惶惶,盖西南事急,固书于陛下。
淮南东路扬州治下宝应县知县易渔,负罪无数,东京众人相望,黄疏、钱商屡入宫中垂问,仆赴开封府衙见之。易渔无悔改之心,日益癫狂,言语大为不敬,且自害以血为书,多言荒唐事。
世脾性不佳,失手杀之。仆顿首再拜陛下足下。世自知大祸已酿,为全计,仆以陛下笔迹代下旨意。世大罪。世向有陛下庇佑,唯念陛下,从无二心。然世罪状已负,待到归京时,望得陛下严惩。
乞愿陛下莫失意于世!
世顿首拜上
八月二十八
他一个又一个字地仔细看完,再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这一封。
他又拿起第二封信,信封上写着“与宗宝书”四个字。
方才说的是正事,这一封是家书。
赵琮轻手撕开信封,展开信,待他看清纸上是为何字时。
他忽然就往后仰去,伸出右手,手背遮住自己的双眼,淡淡地笑了。
笑罢,他又放下手,再把那张纸看一遍,随后直接将纸盖到面上,嘴角越翘越高,他的面上难得漾出甚可称之为甜蜜的笑容。
床榻旁的烛台柔和地泛着光,光照下,透过信纸背面,隐约能看到纸上的字。
共有八字
吾爱宗宝,
等吾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人有时候甜起来真是[doge]
古代的书信,各个朝代的格式、规范都有不同。北宋时期的书信规范自然也很严格、复杂,我写的这信,严格说起来是很不符合规范的。但真要按规范写,很繁琐并且难懂,所以就写成这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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