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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赵琮也笑,语气更是轻松许多:“他哪有什么本事呀”边笑,边看了赵世一眼。
赵世也笑,倒也奇怪,赵琮说他没什么本事,他也高兴。
“他这次便是过去协助你,盐场到底复杂,若是当地官员拿乔,他的身份正好拿来用。你也是头一回被朕放到地方上去,来回总要几个月,你放心大胆地去做,不必拘束。朕已命人守住消息,无需过早让当地官员知道,你们将到楚州时,再给他们传信。”盐官里头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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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多,要想看到真实情况,还真得静悄悄地去。
萧棠连连应“是”,赵琮再交代一番,才放他回去。
等到萧棠也走之后,赵世立刻坐到赵琮身边。
赵琮的手一颤,旋即便摆出一副很镇定的模样,与赵世说正经事:“这回朕特地派萧棠与你同去。萧棠性子好,好相处,人也机灵。你定要多向他学些真本事。若是当地真有官员不听你话,你尽管拿出身份来压人!万不能被人欺负!”
虽说赵琮知道小没良心压根就不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纯良,小小年纪就知道躲进宫,十一岁就在宝慈殿里杀人,又将孙太后气晕过去。他连孙太后都不忌惮,连皇帝都能骗,还能被那些官员欺负?
他要赵十一向萧棠学习,可萧棠是个十分正派的人,也没甚鬼心思,怕是萧棠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疼,他还是不由便为之担心。
赵世听罢,立即点头:“我都知道。”
赵琮回头看他一眼,见赵世的眸子亮亮的,也干净得很,心中莫名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人家孩子真把他当叔父,他在这里暗恋不说,还怨恨两人竟然有血缘关系,这真是玷污了小十一对他的孺慕之情。
他暗叹口气,说道:“三日后便出发吧,你将茶喜与路远带过去。”
“陛下,吉祥跟吉利……”
赵琮脸一板:“那两个东西再也别想回福宁殿!”
“陛下,他们是被我威胁才这般。”
赵琮没理他,赵琮是皇帝,自然也需要忠心之人,虽说是他们因为赵十一而背叛他,他也气得狠。
“陛下”
“此事再议!”
赵世乖乖闭嘴,又道:“陛下,我去淮南,办好事儿,很快便回来!那儿有许多好玩的物件,我给你带回来。”
赵琮原本还在暗自苦笑,他这回派两人出去,没说具体归来的时间,只因他自己还在犹豫。他明明已下定决心,在小火苗刚起的时候便要狠心将其灭了。可一想到,若是真送到外头过个三年两年,他这心里头就难受。索性也不定时间,让他们俩随缘,不过这事儿也的确如钱商所说,并不好办。
他并不知赵世在杭州便是成日里跟这些打交道的。
两浙路的盐民与淮南的盐民还又有不同,两浙路山多水多,地势复杂,好藏人,因而私盐贩子也特别多,当地的盐民都比较灵活。可是淮南皆是平原,盐场一个连一个,盐民们都被圈在盐场里,想溜都没得溜,久而久之,人就十分老实。
老实之人,听话,但一旦改革,哪怕是往好的方向改,他们也难适应。
赵世虽住两浙路,对淮南也自信得很,他压根没将这事儿当做一件事。只当出去几天,加上往返的日子,半月怕是都够了。因而他十分高兴,毕竟这是替赵琮去办事儿。
赵琮却想,果然是个孩子,出去玩就高兴,一点离别之情都无。他以为盐场之事十分棘手,没几个月当真办不下来。
两人各有心思,赵世其实在外生活了五年。但在赵琮这里,却是赵世第一回独自出远门,赵琮已及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亲自去看染陶给他一一将东西备齐。光衣裳就装了五个箱笼,赵世看到都傻眼了,立即道:“陛下,我才去几日?哪里穿得这么多。”
“在外头,样样不便,都带上。”
“我与萧棠按陛下的说法,去楚州一带,那儿离杭州倒也不是十分远,来回走水路也就一日多,若真差东西,回我杭州的宅子拿,也很便宜。陛下不必令他们为我备这么多。”赵世是不想赵琮为他忙碌。
赵琮却又不高兴,他似乎总在多管闲事。他的兴致顿时全没了,冷冷道:“染陶看着拾吧,都听他的。”说罢,他便转身进书房。
“……”赵世沉默,不知自己哪里惹得陛下不高兴。
赵琮苦恼,烦闷。暗恋就算了,反正是一辈子无望的暗恋,将对方牵扯进来就有些无耻,但他控制不住!
幸好,三日之后,赵世总算是滚蛋了。
滚蛋前,赵世来找他要刀。
不提刀还好,一提刀,赵琮更气。当初若不是这把刀,怕是这个小没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赵琮看他一眼,直接道:“没有。”
“……”
赵琮暗“哼”,起身离去。
气归气,赵世走了没半天,赵琮便已开始想念。他不禁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天大地大他最大。他喜欢一个人罢了,放在跟前又有何错?他就不该把赵十一放走啊!
可转念,他又想,他既然喜欢小十一,自然希望给小十一最好的。小十一长大了,总要飞出去的。
赵琮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思念当真难熬。
尤其又是这种明白自己心意后的思念。
但朝会还要去,政事也还得商议,日子照样是一天天地过。
他虽没将刀当面给赵世,却偷偷给他放到箱笼里。赵世离开后的第一天晚上,开箱笼自能看到,立刻便写信给赵琮。
写好后,他将信递给路远:“送出去。”
路远看了眼外头的汴河水,苦恼道:“小郎君,咱们今晚歇在船上,暂时传不出去呀。要等明早船停在大码头才成。”
赵世不满,却也无法。
于是赵琮到这封信时,已是第三日的早晨。
他依然是在崇政殿与官员议事,小太监在外探头探脑,赵琮立即瞧见,便问:“何事?”
“陛下,小郎君的信!”
赵琮伸手:“拿来。”
小太监上前,将信递给他。
赵琮也不用福禄拆信,自己直接撕开信封,从中拿出张纸来,一看,他便笑了。
下头的官员们悄悄对视一眼,继续眼观鼻。
纸上是小十一画的一把刀,与那把刀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原本刻有“小十一”的地方,换作了另外两个字
宗宝。
第104章“明日出发,去淮南。”
也是赵世去淮南的第三日,赵琮到他的信没多久。
殿外又有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魏郡王世子赵从德求见。”
赵琮几乎没作思考,便道:“世子怕是不知道,世已去淮南。他若要见世,待世回来再见。”
“是。”小太监应下,回头要走。
赵琮又道:“世子也已许久未进宫来,既来,你请世子进来喝杯茶,再送他出去。”
“是。”
赵琮则继续议事,其他人心道,陛下果然不喜赵从德,但好在还给了一番面子情,估计又是因赵世的缘故才愿意给。
赵从德自然知道他的十一儿子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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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虽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而去。他们府上如今是门前冷落,但也不至于连这个都打听不到。他原本就等着赵世的宅子建好,去摆摆威风,哪料这个机会都没得。
这五年,他在家真是闲怕了。
也不知赵世何时归来,他在家总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他便打算进宫去见太后,出门前二管家进来,悄声道:“世子,舅爷那处有信来。”说罢,便从前襟处掏出一封信。
他的眉毛一挑,立刻抢过信去看。看罢,他似是有些激动,在屋里来回转了许多圈。二管家再问:“世子,您还进宫不?”
“进!”赵从德将信锁进小盒内,痛快出门。
到得宫门,陛下不见他,倒也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今日进宫本就不是为了见陛下。小太监带他往宫中走,快到宝慈殿时,他道:“我许久未进宫,既陛下正忙,没空见我,我去拜见太后娘娘。”
小太监顿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连他都看得出来,陛下不喜世子,世子竟然还主动要去见太后!不过世子再不讨陛下欢心,也与他无关,既要见便见去。他行礼,将世子送到宝慈殿,便在殿外等候。
宝慈殿门前冷落的程度不下魏郡王府,乍然有人进来,门口打瞌睡的小太监还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他便赶紧往里头去禀报。
孙太后听闻是赵从德过来,也有些惊诧。
王姑姑赶紧道:“前些日子,魏郡王进宫,就连他们府上大郎都被陛下带着一同去亲耕。娘娘,魏郡王府这是又要立起来了!”
孙太后却兴致缺缺,立起来又如何?她早没了造反的心思,再者,魏郡王府所谓的立起来,也不过是看赵琮如何行事。赵琮若不喜,他们照样不值一文。她早已与赵从德断了,也再不想见此人。
她一口回绝。
殿中宫女出去一趟,回来道:“娘娘,世子不愿回。”
孙太后厌烦,指王姑姑:“你去赶他走。”
王姑姑领命去,也未能劝回赵从德。孙太后倒笑了,当年她大权在握时,赵从德跟她甩脸子,如今她什么也没有,他倒知道讨好。
赵从德此次进宫来,到底所为何事?她反倒好奇起来,令王姑姑将人带进来。
赵琮议完事,令大臣们家去,他去内室中歪歪身子。
他歪在榻上,靠着引枕,手上拿着赵世寄来的那张纸,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好看。
福禄笑:“陛下,小郎君给您写了什么,您这样高兴?”
赵琮眉梢上全是喜意,的确怎么遮,也遮不住。福禄面前,他也不想遮。他将纸叠好,小心放到桌上,并未回答,只是又问:“孙博勋可知道他们家的孙竹蕴被公主带走之事?”
“邵大人那处盯了好些天,未见忠孝伯府有人往洛阳送信去。孙博勋住的别院,离洛阳街市也远得很,且他们家如今跟人少来往。恐怕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呢!”
赵琮也这么以为,否则孙博勋不会至今还没反应,孙沣到底怕他父亲,不敢将此事告知。可是这么有趣的事,一定要让他知道才行。赵琮伸手点了点桌子,吩咐道:“派人去洛阳,将此事告知忠孝伯。”
“是!”福禄回身便去派人。
福禄走后,赵琮又从袖口里摸出小扇坠,将它与那张纸放在一处,边看边笑。兴许是因赵世不在此处,又刚到这样一封信,他现在觉得这样暗自的喜爱似乎也不错。他不影响任一人,自己静静喜欢就好,这样他便少了许多负罪感。
他又想到赵世给他画的画,将他画得格外俊朗。
只有爱慕一人,才能将对方画得那样美好。
小十一一定也是喜欢他的,虽然这份喜欢,与他的喜欢一点儿也不一样,但已是足够。
只因赵世这封信,他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他起身,便想穿鞋回福宁殿看画。
福禄又进来,禀道:“陛下,已经派人去。”
赵琮点头,表示知道,再指脚:“穿鞋,回去。”
“陛下,还有一事呢。”
“嗯?”
“魏郡王世子又去宝慈殿了!”
赵琮本伸脚欲穿鞋,听到这话,他顿了顿。福禄告诉他这事儿,一定是气不过赵从德不识抬举,这个份上还去宝慈殿。但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儿,有没有一种可能,赵从德与孙太后关系匪浅?
这个匪浅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匪浅。
坦白说,赵从德人虽没本事,但是的确生得很好。仅看他的脸,绝对料想不到他是那般吊儿郎当的人,孙太后的相貌更不必多说。
赵琮心中摇头,如果真是,那可就太有意思了。魏郡王如此厌恶孙太后,是否也与此有关?
福禄给他穿好鞋,扶他回福宁殿。
赵琮看赵世给他画的画,又看了一晚上。
如赵琮预料,孙博勋还当真不知孙竹蕴被公主带走之事。他只知家中又与公主起了些许风波,却不知道具体情形。他虽气,也知这个时候装睁眼瞎才是最正确的法子,索性也没去过问。
可宫中太监来告诉他,他们府上的孙竹蕴被公主到公主府的事儿时。
一向冷静克制的他,差点就撑不住。
他二话不说,留传话的太监们在家住一晚,他一把年纪,却连夜带上心腹骑马回开封府。
天刚亮,他从马上下来,令心腹踹开忠孝伯府的大门。他大步进去,冷声问:“孙沣在何处?!”门房吓得瑟瑟发抖,说了地方。
孙沣歇在妾侍处,孙博勋当真是十分克制的人,却气得已经顾不得规矩与脸面。他直奔后院,将孙沣直接从妾侍的热被窝里拎了出来,扔到地上抬脚就是一顿踹。
妾侍吓得直尖叫,孙博勋看心腹一眼,心腹上去一拳,妾侍翻了眼白昏死过去。
孙沣也已清醒,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不解道:“父亲?!您打我做什么?!”
孙博勋伸手指他,气得声音直发抖:“孙竹蕴被宝宁公主带走了?!”
孙沣不乐:“正是,他与他那不知廉耻的娘一个样儿……”
孙博勋再猛踹他一脚:“我与你说过多少回,孙竹蕴不上族谱,不现于人前,更不许出家门!你竟敢让他见公主?!”
孙沣躲着他父亲的脚,急道:“我能如何?公主上门来亲自讨要大郎,他要是不跟公主走,咱们大郎该怎么办?!也多亏他主动出来,我事后想想,虽丢人,却也的确是唯一的法子……”
“你是个大废物!孙竹清就是个小废物!废物活该被人带走!”
“父亲!”孙沣不满。
孙博勋再踹他几脚,踹着踹着便浑身没劲,眼看着要往下瘫,他的心腹赶紧上前扶住他。
孙博勋难得眼中现出一些老泪,他靠在心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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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望着地上的孙沣,喃喃道:“天要亡我孙家啊!天要亡我孙家!出了这么些不肖子孙!”
“父亲何以这么说我们家?!”
孙博勋伸手再指他,却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手一阵阵抖,终究扶着心腹的手蹒跚而出。
他的心腹叹道:“伯爷,事情还未到那一步。”
“是我不对,我当初就该毒哑孙竹蕴,亦或干脆杀了他。”
“他是您的孙儿,您无法下狠手,这事本就不怪你。”
“他当年亲眼见他娘死,他也知道我下药令他病弱,他一直恨我,恨孙家。如今被他逮着这个机会,终于离开,他怎不会报复?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这个身份,就无人疑他!”
“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
“赵宗宁还是郡主时,郡主府便似铜墙铁壁,如今已是公主,我们如何能进去杀人?!”
“伯爷……”
“我已老,早已断了念想,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宫里头,珑娘怨我恨我一辈子,到了我这个岁数,只愿她能平安老去。赵琮虽心思极深,哄骗了我们这些年,却也有致命伤,他心软,且念旧情。他刚被抱进宫时,珑娘待他很好。只要珑娘不做错事,赵琮自会留她一条命,还给她一世富贵荣华。可如今你也知道,当年先帝并不属意珑娘做继皇后,属意的是安贵妃,是王姑姑……若王姑姑知道她丈夫与女儿的死因,她怎能不恨?”
心腹再叹:“伯爷,其实大郎这事儿本就是因太后娘娘而起。”
孙博勋苦笑:“你这大实话便是往我心里扎,是啊,终归是因人心不足,终究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与其说怪她,不如说怪我!可我们孙家也是前朝世家,不比赵家差,一起打的江山,何以落到他们手上?祖宗有命,我又何敢不从?”
“伯爷……”
孙博勋叹气:“如今便是行一步看一步罢了。珑娘进宫太早,后宫教会她野心,却忘记给足她心思。我愧对她,将她送进去,却未能保护好她。”
孙家这一番对话无人知晓。
便是赵琮也没那个本事知道,他没有读心术,更没有千里眼与顺风耳,孙家的一些陈年旧事,他哪里能知道?再者孙家的这些事,涉及的不过是孙家之人的生死而已。
一家之生死,与天地、江山相比,又算什么?
孙博勋要保的是孙家一族。
赵琮身后,却是整个王朝。
赵琮这些日子除了忙朝政外,便是等信。
赵世每日皆会给他写信,有时整一天都在船上,没法送信,便会等到第二日停靠码头再送回,这个时候两封信便会一同到。
赵琮每天都要将信读上许多遍。
赵世有时会给他讲岸边风景,有时则给他画船舷上停靠的水鸟。终于到楚州的那一日,他甚至给他寄来一块石头,是赵世在海边捡的。
其实是块有些普通的石头,青蓝色,上头有一道白边。
但在赵琮眼中,那却比任何一块玉石皆要珍贵。恰好他也从私库中翻出来一块好玉,他在上头刻了字,刻了“小十一”三个字。虽说赵世已长大,他甚至已经甚少这般叫称呼他,赵琮还是最喜爱这三个字。
染陶也帮他打了络子,等小十一回来,他便给他,赵世得每天都挂在腰间才行。
这会儿,他将这块石头与那块玉放到一起。
染陶笑:“陛下,这两样放一处,会碎的。”
赵琮将石头与玉分别用丝布包起来,再放到一处,他回头笑:“这样便不会碎。”
染陶一愣。
陛下十岁便登基,十六岁亲政,向来俯视众人。他们常常忘记,原来他们陛下真的才二十一岁,真的还很年轻。
陛下面上的笑向来也是温润而恰好的,此时这样的笑容,莫名令染陶想起那刚熬好的澄黄色的糖,香甜得很。
赵琮笑完便转身回去,将东西置好。
染陶则也露出浅淡笑容,果然只要小郎君在,陛下就能展笑颜。哪怕是远方寄来的信件,送来的石头,都能如此。
赵琮等信已成习惯。
偏偏赵世到楚州后,再没信来,他面上的笑容又没了。没有音信,他便不知赵世还好不好,他甚至担忧赵世是不是乍到南方,水土不服而生病?想罢他又笑自己,赵世可在杭州生活过五年。
这样独自困扰了几日,总算又有音信来。
只是这一回来的不是赵世的私人信件,来的是萧棠传的信,信上共说了三件事。
盐城监的盐民因盐籍更改一事,不满且集结起来与场官对抗。
赵世杀了一位盐民,引起众怒。
一个叫作杨渊的盐税司,死了,死因在查,却牵扯进了当地半数的官员。
萧棠信上写得格外简单,可往往越简单的语句,才越能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赵琮这颗心便再也放不下。
他担忧盐籍更改之事,这是他深思熟虑了几年,与各位官员商议许久的事,万不能还未开始试验,便要因此而废。
他担忧赵世。
小十一在他面前乖巧,但由当年因他落水便在宝慈殿杀人,便能看出他其实是个性子十分刚烈的人。他决不相信小十一胡乱杀人,小十一即便真的杀了盐民,也定有原因。
但是旁人只会以为他暴戾。
赵琮现在只觉得幸亏还没给小十一官位,否则定要被参!
赵琮背手在室内思虑许久,回身对福禄、染陶道:“去拾东西。”
“陛下?”
“明日出发,去淮南。”
第105章此时是初春,再也不是当年的寒冬。
赵琮自出生以来,头一回将出东京城。
他定下后,一面吩咐染陶去拾箱笼,一面令福禄去召钱商、杜誉等人进宫。
钱商等人自然是极力反对,毕竟陛下的身子并不是十分好,万一出去一趟,伤了身子该如何是好?杜誉极力苦劝:“陛下!此事虽急,却万不必您亲自去,您若担忧,臣愿去一趟!”
“正是如此,或派闻侍郎去,他曾在淮南东路任转运使,对那一片熟悉得很。”钱商附和。其他官员也各有劝说。
赵琮却打定主意定要亲自去一趟,他到此处二十一年,虽已是皇帝,却从未真正看过这片江山。谁又知道再过几年他的身子当如何?说不得哪天,他这个身子,便要一命呜呼。与其再等,不如现在就去,他早想去看一眼他的江山。
再者,食盐当真十分重要,往后若打起仗来,万一稍处劣势,边境军队的物资还得靠食盐的“折中”。这更是他头一回针对百姓做出改革之措,定要出效果。他不愿看到民与guan之间是这样的对立状态,他非得亲自去看一




福宁殿 分卷阅读189
眼。
除了这些理由,便是他十分担心小十一。
小十一再聪明有心机,到底是头一回领差事,他怕小十一因这回的事,往后被人小瞧了去,更怕小十一受打击。小十一才十六岁,正是意气风发时,万不能受打击。
赵琮下定决心的事,谁劝也没用。
他道:“朕大约去一月,这些日子,钱卿与杜卿代朕理事,朕的御宝共有三枚,皆在书房内,福禄留守。若有大事,已来不及向朕传信禀报,你们需同宝宁公主商议,三方都认同便可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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