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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李志成立即知道该如何讨好赵世,他小声对师爷道:“你连夜赶回楚州,挑那美貌又知礼的!”
“是!”师爷领命而去。
赵世倒不知有人将要给他送美人,他用了晚膳,便独自在歇息的房中写信。他想了一番,在纸上画下落日余晖下的盐场,正画到一半,外头有人敲门。
“谁?”他问。
“是我。”是萧棠的声音。
赵世将纸略微掩一掩,便令他进来。
萧棠走进,问道:“小郎君还未歇息?”
“萧大人不也是。”
萧棠笑着坐到他面前:“原本要睡,思来想去,有些事总要与小郎君说一说。”
赵世见他的确身着亵衣,外头披了件披风,不过都是男子,也不讲究。他示意萧棠说。
“小郎君,原本陛下命你、我来此处,我虽不觉得此事好办,倒也不觉着难办。今日在盐场亲眼一见,到底是我狭隘,我自考中进士后,一直在京中为官,身为御史,每日处理的无非是那些事。方才我思虑一回,幸而今日按小郎君之意行事。”
赵世亲手为他斟茶。
萧棠也不客气,喝了几口,再道:“盐场当真错综复杂,盐民心思简单,官员却不尽然!都道京中官员心思多,今日一见,地方上怕是比京中更要难办,且天高京城也远,更难对付。今日若要等知县过来,我们又如何看得到盐民们即时的反应?又如何能瞧见这么富裕的场官?有当地官员做幌子,怕是许多事情便瞒过了我们。怕是真要等上数月,也不见这盐籍之事有进展。”
“萧某当真佩服小郎君。”萧棠感慨,不得不承认真有那么些人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无论做什么,都能头脑清晰,他的确还有许多要去学习。
赵世听到萧棠这些话,并不得意,他多活一世,若连这些都不知道,那才是丢人。
他道:“萧大人过誉,我不过是得陛下指导罢了,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他直接往赵琮身上安睿智的好名声。
萧棠信了,再感慨:“陛下再指导,也得小郎君有悟性才成。”
赵世笑了笑,又问:“萧大人何不去地方上走一遭?”
萧棠沉默,他已做了五年的御史,其实早想去地方上任职,倒不是陛下不放他,只是
“可是因为染陶姐姐?”
“……”萧棠立即抬头看他,面色微红。
“染陶姐姐不愿嫁你?”
萧棠涨红着脸,到底点头。
赵世不在意道:“染陶姐姐既不愿嫁你,你也当早日想开,早些成家才是,天底下多的是女子。你这般有出息,定有许多人家愿意嫁女儿予你。”赵世虽多活一世,却也是大宋本土人士,又向来在感情上头不开窍,自己虽无成亲的意愿,倒也以为于男子而言,成家本就是应当的。染陶既不愿嫁,他再娶一人便是。
萧棠却有些恼怒,半天憋出一句:“我非她不娶!”
赵世不解:“为何?”
“小郎君还小,怕是不知心悦之情吧。若心悦一人,此生眼中便再也看不进其他人。若心悦一人,哪怕能远远看她一眼便也好。若是心悦她,只要她高兴,一切都好。若不是她,终生不娶也无妨。”萧棠连说一串,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立即低头。
赵世却被他这番话给惊着了。
原来这就是心悦之情?
当年谢文睿是否对顾辞也抱有这样的心思?
可萧棠是男,染陶是女,阴阳之和,本为天道。
谢文睿与顾辞之间,又算什么?
他想不通。
萧棠也已起身:“我回去歇下,小郎君也早些睡吧。”
不待赵世应声,萧棠又道:“小郎君,盐城县猫腻多得很,往后怕是有好些事需要你我处理。要想将改革之事落实,咱们不了先要解决这些。”
赵世点头,萧棠告辞离去。
赵世却再也没能回过神来,他倒没惦记着萧棠那番关于盐场的话,那些都是好解决的。
他满脑子都是萧棠那番“心悦”的说辞。
他想了许久,依旧没能想通,却也睡不着,索性继续作画。
等他画完一幅,他才将纸叠好,塞入信封内。只等明日回楚州城,便令人送回开封。已有一日未寄信出去,赵琮怕是已有担忧。
他想罢,笑着将信与刀一同压在枕下,这才睡去。
第107章他还得赶着回楚州给赵琮送信呢。
去盐城县前,赵世的确打算只在当地待一天,与盐民们说明情况之后,总要给他们时间去反应,三天的时间刚好。
却没料到,隔日他压根没能回楚州城。
仅仅一晚上,盐城监便突生大变。
翌日清晨,他正睡,卧房的门再被敲响。
他皱眉醒来,眯眼往外看去,县衙后院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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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他自己的家比,更不能与宫中比,幔帐薄得很,外头的光全都透进床里来。他伸手正要拉开幔帐,门外先响起李志成慌张的声音:“十一郎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志成怕他,却这般敲他的门,想必真是出了大事。
只是赵世经历众多,除开赵琮的事,任何事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只有赵琮的事才是大事,李志成找上门来,怕是盐籍的事,此事与赵琮相关,勉强算是大事。他起身迅速穿好衣衫,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李志成便跪到地上:“郎君!不好了!盐城监的盐民们闹事儿了!他们与场官打了起来!还要往盐场外冲,巡捕官人手不够,正苦苦维持!转运使大人们也正往盐城县赶来!他们瞧见这样定是要气的,这可如何是好啊郎君?!”
赵世眯眼:“可有派人去围住盐场?”
李志成一哽:“外头刚有人来通报,下官还未来得及派人。”
“废物!”赵世转身进去,将枕头下的刀进袖中,再将信塞进前襟内。他披上披风,急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一刻钟内,盐城县衙内所有护卫在门前集合,再派人从楚州城内调护卫来。”
“是!”李志成慌忙去安排。
赵世方到衙门口,萧棠也匆匆赶来,急道:“小郎君!此处猫腻竟比想象中还多!”
赵世冷笑,可不是。仅仅一夜,就有人能挑唆得这些盐民们暴动。既暴动,他们还如何改革盐籍?这是明着要他们没法办好差事,明着要赶他们走啊!
更是明着要忤逆圣上。
赵世冷笑愈深,地方上的官员不比京官,对赵琮了解不深,当真以为陛下好糊弄,为了一己私利就敢这般行事。他还真要看看他们还要如何!
护卫们集合之后,他们立即赶往盐城监。
盐场很大,赵世令护卫们将之围了个水泄不通,赵世要进去,巡捕官拦住他:“大人!不可啊!里头盐民手上可是有家伙的!”
赵世瞟他一眼,将他推开,直接迈步进去。
里头果然闹得厉害,昨日那些老实巴交的盐民这会儿被煽动得蛮不讲理,眼神中全是原始的愤怒。高声叫嚷着“坚决不改盐籍”,赵世挑了个人问为何。
那人情绪格外激动:“改了盐籍,是要将我们赶出盐场!是要我们的命啊!”
赵世总算知晓穆扶说的蛮不讲理是如何体验,明明昨日解释得那般清楚,他们也那样兴奋,此时却又这般。人群中还有人在煽动,不知是谁在推搡,人潮忽然便向赵世涌来。赵世没注意便一个趔趄,萧棠与李志成都吓坏了,纷纷冲上来护住他。
赵世冷笑,将他们二人都推开,反手更是将身前的几名盐民也推开。
又有人大嚷:“他是官家的人!他哪里知道我们多苦!他们与场官是一伙的,不给我们本钱,却要我们每年产那么多盐,制不出还罚我们!打我们!如今竟连盐场也不让我们待!连家都不给我们!他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
这话一出,多人响应,更是拿着家伙往他扑来。
李志成拉着赵世往后躲,苦道:“郎君啊!这些盐民不讲理!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要是官家的侄儿在他任上被人给伤着了,他真是再别想做官了!李志成心中苦得很。
赵世不信这个理。
他再将李志成甩开,往前一步,正好一位面目已十分疯狂的健壮男子拿着长棒便要往他头上打。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扎进男子的腹中。
扎进去后,他又将刀子拔出来。
赵世前世里不知杀了多少人,深知如何伤得吓人,又如何令对方保有一条命。他扎的是个完全不会令人丧命的地方,但他再拔出来时,便十分骇人,血直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
红色,醒目得很。血腥味,经由海风一吹,立刻飘散。
立刻,没人再敢说话。
被扎的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世,赵世却看也没看他,反而往前又走一步,方才还愤怒的盐民们不由都往后退了一步。
在赵世身后,那位男子已经闭眼倒在地上。
民怕官,但官也不能明面上便打百姓,抑或杀百姓,否则终要被追究责任。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仗着这会儿是关键时刻,多人瞧着,盐民们也才敢这般闹,可面前这位大人二话不说就杀了一个!
李志成吓得双腿直发软,萧棠也有些愣,早些年,他听说过这位小郎君在宝慈殿杀人的事,那时小郎君才十一岁。其实他是不信的,尤其这几日他与赵世打交道,更觉得对方俊雅非常,他压根不信赵世会杀人。
如今一见,他也有些震惊。
赵世却又往前走了几步,盐民们连连后退。
赵世不屑地笑了声,他并无意与民为敌,甚至他两辈子加起来的心愿与赵琮一样,是令百姓们过得更好。可偏偏面前这群人极为容易被人煽动,以暴制暴是唯一的方法。
血腥味的寂静中,赵世冷声道:“陛下自亲政以来,一直为令盐民们过得更好而数次与群臣商议,商议多年,终于选定此处为试验地,这是大好事儿。昨日我与大家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你们也听得明明白白。何以不过一夜,你们竟这般?!到底是谁在其中煽风点火!本郎君定会查出来!”
他说罢,再道:“陛下是官家,是天家,心中只有百姓,所作所为皆只为百姓!陛下亲政那日,便道:他愿万民安!这样的官家,你们如何将那些话说得出口?!”
“……”众人沉默。
赵世伸手指向身后倒在地上流血之人:“轻而易举便被人煽动,做了蠢事,被扎刀子,那就是活该!陛下既说改盐籍,自有后路给你们,只不过我还未提起罢了。制盐还得取卤、验卤,煮卤水,更得暴晒!这些,你们比谁都清楚,凡事皆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们竟连几天也等不得?你们不信陛下,不信万民之主,倒信那些胡乱之言?!”
盐民们好煽动,却也是真老实,听到赵世这番话,纷纷愧疚地低头。
赵世说罢,静了片刻,才道:“这几日你们自去家中商议。三日后,我自会来告知你们陛下余下的打算。这也是陛下吩咐的,陛下说要给你们时日去自家商议。且我等奉陛下之命来到此处,要做的不仅仅是盐籍之事,陛下知道你们过得不易。这回我们定会将一切查清楚,给你们交代,也给你们更好的盐城监。”
这时,领头的几人已经扔了家伙,跪下哭道:“大人!小人们糊涂啊!”
余下的人纷纷扔了家伙,跟着一同跪下,说着同样的话。
方才还混乱的场面,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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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钟,便已截然不同。
萧棠沉默。
李志成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当今日出不了盐场,非要被这些凶悍的盐民们拿家伙揍呢!盐民们整日干活,身体健壮,且黑黢黢的,看起来便骇人!在场的护卫又少,楚州城的护卫还未来,他可吓死了,差点也跟着跪下来。
如今倒好,这位小郎君竟然迅速扭转了局面!
方才还凶悍得很的盐民们,竟然都开始哭了起来!
他听着小郎君那番话,也想哭呢!
赵世这时叫来身后的两名护卫,指着地上的盐民道:“叫个大夫来给他诊治,没伤到根本,流些血罢了,死不了,不过给他一个教训,拿蠢买教训,不为过。”
这话一说,众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盐民们跪得更是心甘情愿。
赵世对这种崇拜毫无兴致,上辈子打了胜仗,面对敌方的万人尸骨,那才叫痛快。
他还得赶着回楚州给赵琮送信呢。
该说的也已说,他转身便走。
他倒是干脆,其他人全部没回过神来呢!
他已经快走出盐场,萧棠才从身后急急赶上来,并叫他:“小郎君!”
赵世脚步不停,只道:“我得回楚州城,萧大人请自便。”
“小郎君!萧某不解,陛下明明尚未那般吩咐啊!再有,你何以知道如何制海盐?不怕你笑话,我曾去过河中一代,见畦夫制池盐,却也没弄明白具体方法。小郎君何以知晓这海盐的制作方法?”萧棠佩服极了,也好奇极了。赵世不过才十六岁,为何就知道得这么多。
赵世上辈子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改盐制,他登基前,因不停打仗,边境物资奇缺,不得不用食盐去换物资。他曾亲自去盐场与盐民交涉,亲眼见过盐民制盐,他甚至知道该如何验卤。
他更是管过食盐的运输一事,但这些事他如何说出口?
正是因为他上辈子曾做过这么多的努力,却无法实现,他此时才会这般。既是为了拥护赵琮,更是为了自己未完成的理想。
他要如何与萧棠说?
他走到盐场门口,找到自己的马,翻身上去,对萧棠笑道:“萧大人,我与陛下私下相处的时候多,又是他的侄儿,陛下总是不吝指导我的。陛下博览群书,什么都知道,我自然也能知道。”
这般说得通。
萧棠再度感慨:“枉我读书近三十载,陛下若能去考科举,状元舍他其谁?天下的状元都得汗颜罢?”
“陛下怎会考科举?”
“是我糊涂了。”萧棠笑得羞赧。
赵世却当真也很喜欢萧棠,萧棠这个人,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是真正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且他总能发现别人的优点,总能虚心讨教。这般的人虽无大天赋,累年下来,也将终有大成就。
他还真想与萧棠好好说道一番,但他必须要去楚州。
再不回,便赶不上今日送信,赵琮又要晚到一日,他会担心。
他手握缰绳:“萧大人,转运使等人将来,且还有好些事要应对,我先走一步,你也快来,好歹在楚州歇上几日。”杨渊周立的银子,且还跟转运使林白分,这个林白身上也有东西好挖。只是林白,偏偏是杜誉的门生,这就很有趣了。
到底谁是真无辜,又到底是谁想在其中摸鱼。
他也得回楚州给穆扶传信,关起来的那两个场官正好能用上,穆扶等人到底从杨渊家搜到些什么,他还不知道。且他来时,也已将周立的账册子带来。他要快些好解决好这些事,才能早些回东京城。
想罢,他再不多话,转身便骑马离去。
萧棠倒觉得好笑,来时那般急躁的赵世,此时倒知道要休息!
他转身再度走进盐场,小郎君打前阵,他也得好场才行。
第108章它将熟悉的声音带至赵琮耳旁。
赵世急匆匆往楚州赶,却又没能回到楚州。
他去了其他地方。
他在回楚州时,再度在半路被人拦下,这回遇到的是从扬州赶来的转运使林白等人。转运使虽只是个从四品的官,却已是地方上官位最高的,整个大宋仅有二十来人,便是在官家那处也是能排得上名号的。
他出行,场面也不小。
淮南东路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能在淮南东路任转运使自然也非常人。
林白当年考科举时,主考官是杜誉,虽说太祖忌讳考官与学生过分亲密,百年以来,这些主考官与学生之间隐隐还是有了些许关联。
赵琮并不是很忌讳这样的关联,使用得当,反而能使朝中关系更为稳固,他以为太祖的许多行为过于绝对。林白当年出任淮南东路转运使,也是由杜誉提议,赵琮见他履历可观,又叫进宫去说了几回话,才定下他来。
人人都有优缺点,林白的缺点便是过于迂腐、刚正。他以为官员之间,既有上下之分,上级便要维持姿态,下级更要对上级尊重。且他其实并不赞同陛下让宗室之人参与朝中政事,他甚至几度上奏。
赵琮没理他,但也觉得这人有些意思。不理,他照样上奏。
因而此时遇上赵世,他面上便不太好看。
赵世与萧棠将到楚州时才给李志成传信,李志成又急急给他们传信。林白本就气,萧棠虽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不过也是个从六品,更别提那位陛下的侄儿,身上连个官位都没有。
陛下令他们来处理改革之事,他们竟不早早传信于他!
他带着一行人赶到楚州,扑了个空,又赶紧再往盐城县赶,路上遇到往楚州去叫护卫的人,一听盐场的盐民竟然闹事!林白则更气,他以为这位郡王府的郎君实在是胡闹!哪能不与官当地员知会一声,便直接去与盐民接触的道理?
官民官民,官在前民在后,即便改革,那也是河水自上往下流,盐民们接受便好!还与他们讲道理?!
他又没甚好怕的,从马车上下来,还等着赵世给他行礼。
赵世上辈子是当皇帝的人,这辈子只对赵琮低头,只跪赵琮与他娘。
其他人在他眼中什么都不算,他一见林白的迂腐模样便不喜欢,骑在马上,反而低头睥睨林白一眼。
林白不怕赵世,其他官员可怕得很。
这要是其他人,扬州知州等人早已怒喝出声,偏偏面前之人,他们不敢!
林白已是中年,留了胡须,虽是面不改色,见他这般,胡须还是气得颤了颤。
赵世已办好他此时该办的事,也不与他们多说,拉了拉缰绳,将马调个方向便要走。却听楚州方向又传来马蹄声,稍后便瞧见远方的尘土飞扬,飞扬间一位护卫骑马急速赶来,不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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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从马上翻下,跪到林白跟前,大声道:“大人!杨大人被刺杀!已丧命!”
林白眉毛一扬,又惊又怒:“什么?!”
“大人!杨大人是在赶往楚州的船上被人所刺身亡!血水染红水面,才能被其他船只上的百姓发现!”
扬州知州也急:“杨大人岳母过寿,这几日一直在苏州,听闻京中有官员来此处,下官给他传信,他才急急往楚州赶来!”
“立即派人去将杨大人的尸身接回!”林白怒极,这几日,淮南东路连连出事,无疑是挑衅他的能力与威严,更是影响他的政绩。
“大人!已有人去捞取杨大人的尸身!”护卫紧接着又为他们说了一番当场的情形。
赵世却没再听下去,他没料到此处的官员竟然这般有趣。
穆扶后来又审问了周立,周立也不知杨渊、林白到底是与京中哪位官员接洽。他看人倒还算准,林白这个人,迂腐得很,那副姿态虽令人不喜,倒真不像是那种不要颜面而去私吞盐本钱,去与下官共同取贿赂的官员。
杨渊之死,是出自谁的手?杨渊突然死了,指向的又是谁?
他挑起嘴角凉凉地笑,原本真当几天便能解决好的事,如今怕是真要拖上一月有余。
他一甩马鞭便走,林白叫住他:“你留步!”
扬州知州等人也叫他:“郎君!您请留步啊!”
赵世理都没理,与他的马一同迅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上一回,穆扶派人暗自将杨渊家搜了个遍,只是具体搜出了些什么,他还不知道。他急速往扬州赶去,他得再去搜一搜如今杨渊的家。
路上遇着路远,他松了口气,本还担心无人可用,幸好他们在。
路远也是骑马来的,见到他,一脸惊喜:“小郎君!您说今日回楚州,小的们怎么也等不到你,茶喜姐姐急得很,命小的们来路上看看,可巧就看到了!”
赵世拉住缰绳,看了看路远身后,不多不少,连上路远刚好五人。
他指着其中两个:“你们去一趟杭州,杭州城内十五巷,肖府。你只说是我派你过去,你找一位姓虞的人,你告知他,盐税司杨渊被人害死了,他便知如何做。随后你与他们一同去盐城县。”
被吩咐的两人听罢,再学一遍,赵世点头,他们转身便走。
路远是赵琮的贴身太监,见识比许多官员都多,一听这些话,就知道盐城县出事了。
赵世再看路远:“你们随我去扬州。”
他并不过问,立即应下:“是!”
赵世往扬州去了一趟,算有获,他带着宫中太监亲自去光明正大地搜杨渊的家。几本账册子明晃晃地放在书房内,想必正等人来搜。他拿起一看,终于知道这群人想要指向谁,账册子上,杨渊将私吞的盐本钱与的贿赂,都送予了林白。
除此之外,另有书信,提及是杜誉向林白透露盐钞之事,更提及取多少贿赂之事。
原来他们真正指向的人,是杜誉。
但不仅如此。
他们搜过之后,往回赶时,萧棠派人来通知他,他刺了一刀的那名盐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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