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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凶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斩龙戟一震,铮铮作响,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再是裂开的征兆,整个器身笼罩上重断给予的凶煞之气,隐约泛起了夺目红光。
“弥罗宫、宝光殿、玉明宫,以及……”
重断声色俱厉,像是对着在场警告一般,“龙王寝宫。”
众妖魔惧震,不敢言语。
重断话音刚落,那根金线绽出巨大屏障,将整个殿内包裹起来。
“何人作乱南天门。”他面色一沉。
唐翦领着三军破殿而入,天宫跪伏。
见此情景,重断倒是迎战数次,镇定非常,提上那把凶器,朗声道:“迎战!”
夜里,白虎又来一回。
它这次倒是比往日聪慧不少,叼的盆是莲花纹亮银的,足有小半个龙床般大,容千戟不知它何处来的法力,竟将瑶池的水引到盆中,伸了兽爪去试水,再以头部去拱那银盆,再刨几下,低吼出声声虎啸。
容千戟站起身来,围着那银盆走了几圈,略有些不解,见白虎暴躁起来,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安抚它:“你想要我做何事?”
白虎被容千戟触碰到的一瞬间温顺下来,躺倒在一旁的织锦毯上,打滚儿翻转,露了雪白的肚皮,虎尾去勾容千戟的手腕,拽着他往水里去。
容千戟明白过来,脸一红,这是要让他进盆内洗澡?
虽然说重断以为虎兽,但终究是他的原身,况且近日这大白虎已渐通了人识,嬉笑怒骂都听得懂了,容千戟从不怕它当畜生看,只觉得这便是重断。
他爱极,难以分割昼夜,只将这受过伤的白虎与白日不识得他的大将军都看作他的重断。
白虎见他不动,又低吼一声,容千戟盯着他,不敢动作,今夜里白虎的眼神太过锋利,锋利得他几乎就要以为,这是通了人识的煞神凶兽……
一虎一人,互相对着,瑶池里引来的水冒起热雾,一股潮湿之气绕在房内。
借着水雾间的朦胧之色,容千戟瞧见白虎的耳朵动了动,讨好般地朝他勾起虎尾,去取那桌案上的蟠桃。
这颗蟠桃,还是前些日子,白虎连根拔来的那株桃树之上的……守桃的仙君早已下了界,不然以那洞察之力,还不得闹得个鸡飞狗跳?
容千戟一颗心被上千百年的情愫包裹得晕晕乎乎,眉头一皱,妥协道:“我先化作蛟,再入水,可否?”
白虎不解,虎尾甩出波浪的形状,学着吼了一声龙吟,那声音如何听如何别扭,但容千戟还是听懂了,道:“我暂时已化不了龙身……”
他长袍被拎起一点,白净的脚踝上还留有撕去鳞片的疤口,如今的鳞片与龙鳞不同,浅青暗淡,白虎猛扑至跟前,张嘴叼他的衣摆,惊得容千戟险些没站稳,只得扶住它的兽首。
白虎在他脚踝处趴伏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未起身,容千戟去捏它一对柔软虎耳,不料白虎粗砺的舌却舔了上他的伤口。
他心间一震,不敢动作,想起当年他淘气,上了仙山捕鹤,父皇派人来捉他,冲得最前面的便是重断,重断率先拎了他离开仙山,见他摔跌于石峦之上,受了些皮肉伤,便采了草药,一点点地给他抹。
那会儿重断的手不似现在这般,看着就冰,反倒热乎得紧,一抹上来,容千戟都不觉得疼。
他低头看这头白虎,叹一口气,没忍住又去捏它的耳,道:“我化了蛟的模样,未太过丑陋,你允我使障眼法,我便可以人形入水。”
容千戟内心小小纠结,怕白虎跟他闹脾气,便添一句:“待我好了,再化龙与你看。”
白虎应了,容千戟只当它如同大猫般,去揉他的兽爪,笑道:“你倒是真好。”
比你本人好多了,你可知道?
重断这几日拦了唐翦来探他,南天门也不让他去,哪怕是像往日那般由神兵看守,也不行,容千戟隐约察觉有要事发生,但苦于白日里见不到重断,自己的灵力也早已被封锁一部分,根本难能得知天宫之事。
白虎见那瑶池之水都快凉了大盆,催促着容千戟,自己也如在水里一般,兴奋不已,看得容千戟连连叹气,果真是兽类,他怎么不记得重断如此好水,从前邀他下玉泉汤池,重断总是面色一红,说不便去。
容千戟捻起衣袍,褪了半边,施下障眼法,朦胧间,便只能见得他的面容,脖颈,以及肩头……
还未来得及脱下里层的内裳,容千戟忽然发觉殿内空旷,连忙将障眼法抹了,催力排雾。
只见白虎已消失不见,瑶池之水洒了一地,而他房内那用以盛水的琅红釉边,躺了一个人。
容千戟一愣,看清那人面容,呼吸都快要停止,不自觉地坐下来……
“重靖。”
容千戟唤他,“重靖?”
他用一只蜕了青鳞的手,去拨那人潮湿的发缕。
脸还是那张脸,身躯还是那身躯。
这人寸缕未着,背肩、鬓侧隐约印了白皮虎纹,如浓墨泼出的眉眼俊朗凌厉,薄唇淡色,脖颈间还戴着一块玉雕龙。
系玉的红绳,还是他偷偷朝天宫月老求的,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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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还叨叨小龙太子情窦开得过早,迟早得让陛下责罚一通。
不料一语成谶,这一罚,罚得成了敌对,血泪双含,犯不共戴天之仇。
重断这一张脸无可挑剔,眉心却撕裂过,有着淡淡的裂痕,旁边长好的皮肉像是被什么覆盖过一般,平平整整,几乎快要痊愈。
容千戟记起来,这是他的龙鳞。
他只当是重断淘气,顶着白虎原身去外游荡一圈回来受了额间的裂伤,可到底是为何,重断的肉身,这一处也有伤疤?
为何白日,见不着重断颈项间的玉雕龙,见不着这一处裂痕?
他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浑身的触觉都像被挤迫到了一处去,一动不动地盯着慢慢睁眼的人……
难道,白虎真与重断灵肉分离,再不可重合?
可那人睁眼之后,里面仍旧带着兽类的嗜杀之光,未通灵识,只是带了些柔软,回头来看他。
容千戟心下明了。
竟是这白虎渐通人性,估计……估计是看了自己脱衣,一不小心,化了人形。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我是何人?”
化了人形的白虎就是重断本身,现下在夜里却是魂魄分离,谁也不识得,只是冷着脸不答话,可容千戟一抬手,他又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来,任由容千戟的指尖穿插过他的发。
容千戟又问一遍:“我是何人?”
重断不解,喉间传出虎啸,根本说不出人话来,忽然想起他叼上来的那莲花银盆,便想俯身去用嘴取,容千戟急忙伸手去替他拿了,盯着他的脸,认真道:“你可以用,爪子,明白吗?”
他的掌心忽然被重断拱着,用鼻尖轻蹭了蹭。
重断再慢吞吞地,用手去取那莲花银盆,伸手去拨弄那瑶池的水。
水已经凉了。
掌心的触感让容千戟一愣,唇角一颤,险些掉出泪来。
他看着重断,却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重断,你这个断字,改得上好。”
第十五章
晨起,云浪鳞鳞,原处天边隐约一声刺耳剑鸣。
天界上下震动,看方向是从小龙王寝宫那边传来的,在金銮殿上候着的众人不知那边的主子又出了何等状况,个个颔首低眉,静默不得语。
本应清晨在寝宫伺候着小龙王的鲟鱼,如今正在殿前,染了一身雾气,几乎快要跌摔在白玉台阶之下,趴伏地面,对着立于众妖魔之首的唐翦喊道:“心神大人,您快,您快……”
唐翦正闭目养神,未被那异象影响。
但他还没想到能惊动那边的人大胆到来金銮殿搬救兵,皱眉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是,是将军……他,今日晨起……”
鲟鱼头发粘得湿润,喘着气扫了一眼殿上众人,心知不得在这里说下去,连忙跪得更低了,“心神可否借一步说话?”
还未等鲟鱼继续开口,唐翦催动法力看清了她内心所想,差点儿没乐出声来。
重断也能有今天?真是可笑天道好轮回,终于挨了栽!
他跟随鲟鱼赶到时,夜里被派来夜夜镇守龙王寝宫的十二魔君皆跪成了一片,面面相觑,不知如何面对大将军高涨的怒气。
唐翦摇着他的骨扇,掩嘴一笑,这重断活了几千年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居然是……
今日晨起,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睡在了那小龙王的身边。
他微微一闭眼,便望见了那景象
天际旭日东升,渐看蟾,重断身上裹了一床红锦团丝薄被,昏沉着头起身来,朦胧间,发现这儿又是龙床之上,自己寸缕未着,而旁边,躺了根本就没盖被褥,衣衫完整,呼吸浅浅的容千戟。
才成年不久的小龙王,面对重断躺着,紧闭了那藏匿辰星的双眸,唇色殷红,鼻息平稳缓慢,像是难得睡得如此踏实。
一只白净的手还紧攥着重断的被角,弓起身,睡相是一万分的依赖。
唐翦睁开眼。
这小龙王,连被褥都舍得给重断盖……现下他本就是体寒的蛟,倒是不怕自己着了凉。
而此时,容千戟十分沉静地坐在床沿,重断面色铁青,大敞开龙王寝宫的门,未与容千戟交谈半字,倒是一腔怒火,全给撒在了守夜的十二魔君身上。
他是完全不知状况,一把剑抽出来搭上首领的肩头,厉声道:“十二个人,八方镇守!”
但下一句“我是如何进来的”,他竟不知怎么说得出口!
唐翦眼看着这一场,倒像看闹剧,觉得。
重断往日化虎从容千戟的龙床上醒来,都是衣衫完好,头脑清醒,可不知为何今日与从前不同……连带着自己的心境,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睁眼之时,目光完全被容千戟的睡颜锁了去,再往下看,枕边还有几颗深褐色的丹药。
重断捻了两颗,闻嗅过后,发现还有几丝甜气。
也不知是何物。
“千戟,”唐翦挽袖朝前走了几步,踩到门槛之上,笑盈盈地,“发生了何事?”
重断如今在气头上,那就是谁都不制不了他,唐翦与他熟识多年,再清楚不过,只得找容千戟询问,不料他这一问,容千戟倒是回答地爽快:“你什么都看得通透,又何须问我?”
“的确如此,但这视角,其实大大不同……”
唐翦笑道,他还未想过容千戟如此乖戾,是有些脾气。
容千戟不太爱与外人交谈,如今众叛亲离,一人独守朝中,更是闭塞,他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全被昨日,他的白虎搅乱了心神!
本来他几乎已近绝望,那白虎又何必再学会化人形来招惹他!
容千戟忍声道:“是将军自己进的屋,赖不得我,更赖不得守夜的魔君。”
重断虽站在屋外,却听见了他这一句话,猛地一回头来,像是冷静了许多。
也是,小龙王如今身上这点神力,又被守着禁了足,哪还有能力把他从自己的寝殿给抬到龙王寝宫中来……
“各领二十杖,”重断对着跪趴一片的十二魔君命令道,“立即执行。”
他心中乱撞的怒气无处宣泄,如芒在背,心知是那小龙王一直看着自己,那眼神也越发越通透……无论如何,他定要查清楚,究竟这一段时日,为何总在小龙王的床榻之上醒来!
自己进来的?荒谬至极。
如今晨时已过,重断发完了火,惩戒了“玩忽职守”的部下,见天边莹皓,飞萤明灭,心道是那本该在夏日出现的虫儿,又乱了季节。
近日三界愈发得乱,黑白颠倒,冬夏秋春,四时万物皆崩坏无章。
重断占着这天界一方,无非只为了手刃了老龙王,报仇雪恨。
在他对往后千万年的计划中,待老龙王身死那日,家仇国恨




龙王凶器 分卷阅读12
了结,即是他魂飞魄散之时。
他的记忆,近日以为常去灌愁海内修补斩龙戟,渐渐有了些儿时的印象。
有一日,仙姑予他一壶桂花酒,问他:“这风月如何?”
重断皱眉,心中烦郁,不存任何风月有关之事,只道:“不过尔尔。”
仙姑心下了然,指尖搭上重断的脉搏,道:“将军并无情根,不必再饮这壶酒。”
他对从前的印象,只残存着往日在天界武场之上,他为青涩少年,心性尚且胆大气盛,飞跨上马,耳畔金鼓喧阗,手执一把栓了天帝嘉奖绸带的三尺青锋,朗声道:“我白虎一族,头纳入,英雄出辈,世代永昌!”
天帝大喜,允重断为监兵神君,白虎一族众人朝拜,山呼万岁。
可他的印象中,没有那日在树下,兴奋得差点儿显了原形,露出龙尾,喜笑颜开的小龙太子,容千戟。
重断与父亲,在金銮殿之上,对着座上的老龙王,双双跪拜。
也只有那时的重断心知,他的那一跪,是对着他以为往后数千年能相伴一生的小龙太子。
记忆中,除了那些与容千戟无关的片段,还有他在蒿里山被五方鬼帝在无数次撕裂之难后,拼凑成“重断”。
近乎是重生的他,立于冥界鬼门关之前,以一把利刃劈开了通往天界的大门。
自此,三界纷争,再无安息。
唐翦仍旧记得,他第一次在冥界见到重断时,目眦欲裂的少年,眸中凶光暗藏,狠声道:“我尊过,敬过,奈何这世间万物不渡我。”
不渡我。
第十六章
晨间一场闹剧散罢,重断的无名怒火倒是来得快散得也快,但仍旧不了一张臭脸。
他坐到玉石凳上,执剑一挥,眼前铺摊开近日三界军事要图,几路兵马已在下界打成一片,火列星屯,战火纷飞,如若他白虎战神还不插手,恐怕这把火烧得过旺,覆水难。
唐翦与他关系甚密,一想起今早的事就忍俊不禁,低声道:“你也是好笑,因果都未弄个清楚,倒先发起火来!”
“看战局图。”重断一皱眉,不是很想再提晨起之事。
越见他这逃避的模样,唐翦倒是越来了劲:“你不愿让我查查?嗳,你明知我擅长洞察人心,为何不问问我,那小龙王到底骗你没有?”
重断指着一处灵冥山脉的剑尖轻轻一颤,抬眼闷声道:“未必我还能真自己去了他房内不成。”
“你晚上做了些什么事,我倒是不知晓,”
唐翦掩袖一笑,眼色暧昧非常,“你那小龙王,心里边儿想的是何事,我清楚得很。”
重断微敛眉目,鹰眸煞气化褪一半,冷声道:“何事?”
他心中是想问又不想问,不了迟疑,但如今几日心中极易沸动,提到小龙王的事,他都好似存一万分好奇,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竟然你都开尊口问了我,那我便告知与你。”
听这重断难得好奇的语气,唐翦下了决心要将这“薄情”郎的困惑解开,背对着重断的那一张脸呈平淡之色,摸出腰间折扇一扫,轻笑道:“你是不知,你与那……”
“报!”
他还未组织好下一句言语,只见远处飞扑过一猛禽怪,伏地磕头,飞翼之上带了粘血,几乎是跌在了玉石殿前,颤抖着嗓道:“报,报将军,识心神君,前方水神来报,堂庭山巡得,巡得……”
唐翦瞬间察觉重断周身嗜血之气凝聚一出,正等着那通报小兵下一句
“老龙王魂魄与肉身!”
重断目眦欲裂。
他寻遍三界,血染了半边天,不惜得耗神力,最后竟仍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大仇报不了……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报不了。
他强忍着体内汹涌翻滚的煞气,双眸通红,哑声问道:“身死,魂魄亦死?”
“身死,魂魄亦死。”
那猛禽在脑内搜索着当时水神明逍催促着通知下来时说的话,“青角金翼,颚下抚须,鳞片靛蓝渐变,生了一对朱红的瞳仁……”
霎时间,白虎怒吼,吟啸声震破天际,雷声于四野,天边金光万道!
唐翦飞身而起,以折扇遮了半边脸,挡开一波狂涛云气,猛地看见重断身形外有如幻化了一只巨型白虎,接连重影纷纷,咆哮哀鸣,连云端都快起了火焰……
“将军!”
水神明逍不知从何处流淌而来,化作一簇水流绕于唐翦的腿间,幻化成人,情急之下正要往重断的方向冲去,唐翦伸手抓住了他:“现下他正是哀极怒极之时,随他去。”
唐翦稳住了明逍,心下一叹,那么……小龙王一直未曾骗过将军。
天边炸开一声惊雷虎啸,容千戟就算是睡得再浅,也已听到了几分。
他翻身而起,靠在床沿,顿感寝宫震动不已,眉间染上担忧之色,门口的蟹姐儿正捧了吃食进屋,这被吓得一踉跄,拍着胸脯喘道:“真是好险!不知哪儿来的虎,虎,虎……”
容千戟一记眼刀飞掷而去,敛眉喝道:“不得妄议!”
他的白虎夜里才化了人形,如今是重断本人受了何等刺激,方才被逼出了体内?
容千戟被震得有些发懵,他一时间不知是好是坏,他明显感觉到,夜里与他相伴的那只大猫,那个眉眼俊朗而清澈的男人再回不来……
那是他心中的重断。
他日日盼着寒夜将至,等入了深幕,寝宫内点一燃香,他的重断还能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自昨晚化了人形之后,好似一切再不受他的想法所行,白虎没了,重断也没了……
不知今日夜里,他的那个温柔不知事的重断,是否还会再来?
今日他在龙王寝宫内休息得当,接连服了好多内药才将身体调养好些许,胸膛龙珠逐渐发了热,龙角渐次长了些冒尖儿,鳞片的凉度退却不少,天医觐见,说是他正在蛟化龙形之时,只需多加调养,便无大碍。
“天医”看似有些局促,一对魔角遮掩不去,容千戟讶异地看着跟在“天医”身后的唐翦,没忍住问道:“此乃天医?”
小龙王生于天宫长于天宫,是何等一对火眼金睛,唐翦也没闹明白为何重断非要寻一名魔医去化作那天医,这不是让人小龙太子,看了笑话去么!
唐翦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笑道:“大将军寻的天医,我等小臣,可不敢妄议。”
待到整个天界混沌散去,边际都快被重断搅了个碎,他的虎身融了体内,一时间支撑不住一般,执剑撑地,嘴角都溢出了血。
重断哑了嗓,接过明逍递上前的丹药吞入腹中,剑眉紧皱,不再言语。
一门之隔,他将自己关进天山寒洞,派重兵把守了入口,吩咐两三日事宜与明逍唐翦,不




龙王凶器 分卷阅读13
再过问任何。
唐翦心里明白,确认过老龙王已死,重断大仇报不了,自然是没了多少活头。
只是不知道那寝宫里的小龙王……重断打算如何处置。
临行前,重断蓦然回头,一双鹰隼般的眼紧锁在明逍身上,字字咬得紧:“不可僭越。”
明逍自是明白他在说什么,连忙跪了地,以求宽恕,说再不敢犯。
第二日,天山寒洞入口换了明逍镇守,唐翦自然落了空闲,深知此事耽误不得,他如若想保下小龙王一条命,便即需立刻行动。
容千戟近日服了药,开始嗜睡起来,昨晚他的重断没有再来,他不得不担心,一见蟹姐儿又端了食入屋,没忍住问询一句:“可知大将军近日身在何处?”
“陛下可真说笑,”蟹姐儿莞尔,待得龙王寝宫久了,明哲保身的情况下愈发怜惜起这小龙王来,“大将军那是什么人,我等怪,怎知他的行踪。”
她话音刚落,唐翦御风而入,掀起半边床帘都落了寒气,拂袖笑道:“大将军近日闭关修炼,小龙王且是念想过甚?无需挂怀。”
容千戟脸一红,方觉颈项间的龙鳞又新生几块,但性子倒也坦荡:“本王挂怀。”
唐翦讶异不已,还从未听小龙王自称过“本王”,这么一语,倒是平添几分傲气,又深感自己未看错人,道:“今日前来,便是想与小龙王说与当年大将军一族被屠杀满门,战神星子陨落冥界之事……”
“你清楚此事?”容千戟警觉起来,他还从未从别人耳朵里再听起过重断的往事。
唐翦落了座,倒是轻车熟路地斟了桂酒,“他离开天宫之后的事,你就从未查到分毫?”
容千戟一听,心下钝痛难忍,咬牙道:“从未。”
正因他从未查到分毫,再加上家仇血恨,他才这么多年来对重断愧疚万分,欲念与情爱像缠上脖颈的藤蔓,绕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自己苦苦追寻未果,归了天宫挨过不少罚,都是自己咬了牙挺过来的,记忆中那个重断哥哥从未散去,从来没有想过,千年以后,能见他杀回天宫,浴血一身……
眼中只有无边恨意。
重断这个人,明明执掌万马千军,那日一身猩红暗披,立于招展战旗之中,倒是……
倒是像,孤家寡人。
曾经他在舞剑练武过后,问过重断,倘若有一日,我坐上了那三界至高无上的龙王之位,你可愿让我设一宝座于我身侧,辅佐我神力天下?
重断当即跪于他身侧,俯身亲吻他的剑身。
重断那时的嗓音还未如现在这般低哑,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我,定不会让你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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