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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凶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室内宝瓶烛台火光燃得微弱,日头刚起,天色还未亮个通透。
容千戟化了龙身,比他人形要大一些,通体如羊脂玉般,兔状的一双眼闭着,呼吸浅浅,明珠一颗长到颔下,喉间逆鳞附近皮肉柔软,随时可取他性命似的脆弱,毫无防备。
只是不知那八十一鳞,还剩了多少片,飘带似的形翼也搅成一团搭在龙身上,重断已是人形,便伸手慢慢地给他理,理好了再去拨弄一下那鹰爪,觉得可爱。
那对龙角已长好了,远看还完整,近看能见着一些伤痕,恢复得粗糙,重断不知如何想起那似曾相识的触感,以掌心去摸,容千戟哼唧一声,觉得疼,喃喃道:“别……”






龙王凶器 分卷阅读23
断的心有如利器狠击过。
容千戟发现,重断这几日常从天界剑阁回来,直接挑一些兵器给他。
弦上之箭如裂帛破风,重断挽弓,叫容千戟过来学,后者成年后少见过这些东西,看那箭指的方向,惊道:“你倒不怕我把那日月射下来?”
重断只是道:“天地都是你的,区区一个日月算什么?”
他搬来的兵器架上皆为天界私藏神兵,他幼时便见过,这么多年一直没人用,如今他与容千戟重逢,倒还有些用处,左挑右选,握了把吴钩扔给容千戟,后者伸臂一接,受住了那力。
重断心下暗自庆幸他身体好了不少。
容千戟眼瞧这吴钩其形如弯月,双边带刃,齐头无锋,疑惑为何重断忽然让他练这些,重断看出他的疑虑,道:“最近三界动乱,你神力不比从前,得好好防身。”
语毕,他褪了一身铁血玄甲,露出内里上裳,颈间挂一玉雕龙,正是那日他放在容千戟身边的,后者一愣,问道:“你那日为何将玉雕龙还我?”
重断一顿,“果然是你送我的。”
“你且保管好!”语毕,容千戟拿了那吴钩,兴许是感受到了力量,神情恢复了些以往神韵,“你来试试我?”
重断不答,提剑踏雪飞身,以三尺青锋明晃过眼,在空中划出冥界魔阵,道:“千戟,你来。”
听了这个称呼,容千戟耳根发麻,看着他身后的魔气,似是想提了这吴钩就此与这人决斗一般,暗道自己一身底子还没废得厉害,以一弯吴钩执于手间,腾空一跃而起!
刃里藏风,弧形为抹,容千戟手中利器与臂膀连成长线,故意偏了些,猛地戳刺上重断身侧的空气之中!
后者偏身一躲,压低了眉眼,仔细挑着容千戟动作中的漏洞,手腕翻转,长剑在穿堂寒风中挑出弧线,反手以剑柄搭上容千戟的脖颈,轻打一寸。
容千戟落地溅起周围一滩雪水,见重断这般厉害,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道:“你倒是身手突飞猛进不少。”
重断道:“日夜练武罢了,冥界的量,岂是天宫能比。”
他像是又想起那些日夜浸泡在血海中的时候,本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容千戟闷闷道:“你且莫要再盯着我脸看。”
重断不解:“为何?”
容千戟如今坦然得很,低头以袖口去擦吴钩上的雪水,道:“现下练武拼剑,你若不看我,我盯着你的招式,余光还能注意到周遭环境……你要是看我,我的余光便到那招式上去了。”
耳畔传来一声长剑落地的异响。
“那你就只看我,”重断说,“武不练了,把余光也给我。”
天宫已不如往年无间冬夏,倒是冬日漫漫,长夜昏昏,日子愈发过得褶皱了。
“也不知犯了什么孽,雪一直下,我这都快冻死了!”
“龙王陛下不是赐了新的坎肩么?你未领罢?”
“与坎肩有何关系!我看是这,”一个小树妖哽着嗓子道,“三界要出大事了!”
众侍从虽为重断再组而成,但多为冥界绿鬓朱颜的小怪,个个伶俐勤快,起先见了雪还觉得稀奇,这时间一长了,便抱怨起来。
容千戟站得很远,听了很久,头上是松柏枝头,落雪簌簌而下铺了满肩,稍使些灵力,便将那些侍从的耳语听了去。
小树妖走着走着便撞到唐翦身上,惊诧道:“心神大人!”
唐翦心术用得厉害,这小树妖方才还在回味自己的“大彻大悟”,得意非常,见了唐翦也快吓得忘了,唐翦厉声斥道:“往后天宫倘若再让我听到这些枉猜之论,你们一个个的,全回冥界去!”
小树妖不知轻重,嘀咕一句:“冥界还未得这般冷呢……”
唐翦气结,看他懵懂模样心想也只是一才成的树妖,挥袖道:“罢了!管好嘴巴!”
容千戟在树下听得想乐……
雪下了如此久,的确,人也困倦了。
这几日他像是春困般,总是比重断醒得晚,那人给他盖被,更衣,他都迷迷糊糊,但就是睁不开眼,脑内昏沉,只得拦腰抱住重断,不让他走。
重断倒是越来越迁就他,多则留一晨间,少则留半个时辰,直到唐翦领着人来敲门了,重断才慢慢地掰开容千戟的手指,一根一根,捉到嘴边吻过。
那边唐翦拾完小侍从,带了些仙果儿来与容千戟分食,说是重断栽的桃,就是还没熟透,先摘来吃了。
容千戟一愣:“他栽的桃树?”
唐翦点头,捉了一个剥皮,道:“老早就种上了,还在夜里化虎的时候……一头白虎叼了种子往灵山跑,刨坑都刨了一天一夜,你说可爱不可爱?”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容千戟有点儿没回过神,心中暖烘烘的,又道:“可是这蟠桃明显未熟,怎么就催熟了摘来?”
“臣不知啊,”唐翦掩过嘴角甜渍,觉得是有些酸,皱眉道,“将军吩咐的,我也不太了解。”
那时容千戟只道唐翦装得千般像,演技是万般地好,他根本没怀疑,是真的像,还是假的像!
他拿过一个桃,端详了一会儿,看了又看,心下暗自道,这是重断种的。
大老虎给我种的。
他想起那株被白虎连根拔起的桃树,忍不住扬唇一笑,想必是那畜生夜里觉得愧疚,又衔了种子去弄好……确实是可爱。
是年,天界一月首阳,四月槐序,五月鸣蜩,十月子春,皆为冬辰岁余,山寒水冷。
自唐翦摘来那些桃已过了三日,人间春生秋杀,又过了一年芳华,容千戟发现重断在短暂放开对他活动范围的控制之后,又派了些金甲神兵严守南天门,连龙王寝宫,都被十二魔君又围了起来。
容千戟不解,近日并未再看到有仙界的人偷上来过,重断这森严戒备,难道是怕他逃?
也对,重断攻占天宫过后,报仇未成,如今只剩下小龙王……爱先放到一边,重断现下不能就这么把天宫吊着,得择个良辰吉日,规划好,是否需要让这天界姓重。
容千戟紧紧攥着掌心,生疼,他知道重断爱他,不是假的。
但重断如今……虽是将整个天宫武装戒备了,可根本就没有要登基的意思。
夜里他约了重断回宫,话还未传达完,重断便卸了一身战甲从云端匆匆归来,把剑插回剑鞘之内,扣上容千戟的手腕,要带他去别的地方。
今日的南天门,一股子腥气,容千戟闻到了,并未多提。
风融月色,映得重断侧脸发烫。
他们坐在龙王寝宫的殿顶,看那歇山卷翘,飞檐斗拱,雕刻了鸱吻的殿角堆砌了好深的雪。
“重断。”容千戟唤他,这认真而略带担忧的语气,听得重断浑身一颤,心像被何




龙王凶器 分卷阅读24
物抓住了。
容千戟伸手抹去重断额间的血,指端碰过他面上浅淡的疤痕,问道:“你回冥界了?”
他看着他,想起他还是一只白虎时,从眉心裂开的撕伤,如今已差不多好完了。
重断别过脸去,故作镇定道:“你只需要在寝宫待好。”
“你鬓角的虎纹都又长起来了。”
容千戟不想去问他又杀了什么人,只是继续说:“杀孽过重不得轮回,那虽是你的地界没错,但也……”
重断忽然打断他:“我已不得轮回了。”
他自暴自弃般,又添一句:“长相守乃世间少有,我没有这个福分。”
容千戟瞬间沉默,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是宽慰他,还是宽慰自己,说了句:“有的。”
他见重断不接话,继续道:“如若不能长相守,那便不能了,现下能有一日就过一日。”
容千戟悄悄伸手去握重断的手,道:“只是入了阎王殿,你还得唤我一声殿下。”
重断未言语,容千戟又捏他的掌心,重断猛地回握住了,那力度握得他有些吃痛,像极了儿时偶尔的“被欺负”。
他那股子矜贵气起来,眼内神光都亮了些,任性地问:“你在冥界,可真见过孟婆?你同她熟么,能否通融通融,不给我喝……”
重断抿着嘴,想了会儿,答:“见过的。”
他说完,低头去看自己与容千戟交握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沉声道:“改日我下界与她谈谈,到时候你同她讲,你是重断的人,她定会拿一碗清水给你。”
“真的?”容千戟睁眼瞧他,“可以要两碗么?”
重断点点头:“可以的。”
假的,重断完全在骗他。
怎么可能要两碗,最多一碗不过了,但哪怕就是一碗,也不会是给容千戟喝的那碗。
天色质明。
龙床纱帐之后是欢爱过的动静。
满室春光未散,床上躺着的人,腰间搭层苏绣棉被,露出一截腰,睡袍搭得懒散,全是掐得发红的印迹。
昨日容千戟见重断取了新被褥来,还嫌盖得太重,重断只道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得多添新物件。
容千戟闭着眼让他发狠地亲,让他攻破,让他抱紧自己,如同汲取水源,拼了命地掠夺,像惊涛骇浪,再一次把容千戟从海底捞上了世俗的岸。
两个人都喘得厉害,红烛摇晃,浪花翻卷,好一出春江潮水……再绝处逢生不过,再情深根种不过。
晨光熹微,先醒的人支起身子,翻坐而起,取了红披系于肩头,云纹锦靴踏地,刀剑入鞘,明明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却因为眉宇间化不开的黑气,显得有些许阴沉。
他取了些熏得过沉的檀香凑到容千戟鼻息之下,再一探容千戟的额头,确定昏沉无疑。
重断倾身吻了他的脸颊。
天界下到冥界需要些时辰,重断直掠过了人间,一剑挡开鬼门关之乱象,守门的小鬼见了他,皆伏地不起,紧张道:“将,将军,鬼火又被您给扑灭了……”
重断皱眉:“点上。”
最近他身上仙神之气略重,沾染了容千戟的檀香,每到冥界,不管是战场还是阴曹地府,总得显一些神象。
地狱、饿鬼、畜生三道都在此界,空气中一股漂浮的腥味,重断已闻惯了。
他瞧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死以后,神魂清气归天,骸骨魄归地,有些不肯死,吊挂在忘川河边不愿走,时间一长了,便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以前他觉得不过是一些痴人尚有执念,现下倒是明白了。
他见过很多死人,也见过地藏菩萨……度化天道的便是日光地藏,曾左右手结说法印,左手持宝珠,示现大梵王身,来了蒿里山指名要见白虎族的长子,道他有千百罪,又无千百罪。
眼前鬼火又燃了起来,重断提剑入了阎王殿前,见了秦广王蒋,都是常打照面的熟人,重断说明来意,知他专司人间夭寿生死,拔剑便要去挑那生死薄。
在一旁拿本的小鬼一紧张,重断道出了容千戟的生辰八字,问:“可有病痛?”
阎罗王点点头,答:“有,不过都在前二十年,后面几乎无病痛。啊,今年有一场大,大,大……”
他盯着生死薄眼神发红,重断凑过去看,只寥寥数字:颔。
重断厉声道:“改了。”
阎罗王一愣,这些命数都不能改,若强硬要改,便只能移或者推迟,还未开口,就听重断道:“改在我身上。”
自从天界执掌婚配的神仙也入了人间之后,不少事务都派人给运到了冥界办理,重断改完了生死薄,指尖被强改烧起的鬼火灼伤了一片红,忍着提剑,继续往下一殿走。
二殿为寒冰地狱,三殿刮骨之刑,四殿剥戮血池,五殿铡其身首,六殿烧舌七殿碓磨,八殿闷锅九殿焚烧……
一路看了些血腥之物,重断走得步步坚韧,庆幸他的容千戟如此善良又勇敢,不像自己,一手杀孽,搅乱三界。
第十殿便是暂放姻缘册的地方,转轮王薛在此侯他已久,有投生的亡灵在十殿领号,酴忘台下,凑在一起哭,也不知是舍得,还是舍不得。
重断看得淡了,余光瞥到捧汤的孟婆神,心中一紧,沉默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第十殿的阎罗王送上姻缘册,重断未接,觉得那册子烫手,只是道:“小龙王可有婚配?”
被问到的阎罗王一愣,未想过重断竟然问容千戟,但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只得认认真真地找,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有的!二十一岁有一朱雀仙神为……”
重断眉头一跳:“改了。”
“啊?改成谁?”阎罗王傻怔住,险些握不住那朱砂笔,
“我。”重断缓缓道,“白虎监兵神君,重断。”
他抬起眼,扫视了一周殿内浑浑噩噩的鬼魂,墙壁间的鬼火烧得将灭未灭,他见阎罗王并未动作,便又强调了一遍:“重新开始的重,其利断金的断。”
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的断。
阎罗王有些急,额间起了细汗,哪敢招惹这人,握笔的手抖着,道:“将军,世间规律有序,悲欢聚散,阴阳调和,情爱皆为白云苍狗,下一轮回谁也不认识谁,切莫再如此执念放在心上……嗳!”
重断握着他的手,压了那朱砂丹笔,圈起姻缘册上容千戟的名字。
强迫着,又用力地,在旁边,一笔一画,一撇一捺,写下了他的名,他的字。
重靖是他的过去……重断是他的现在,也是将来。
冥界地府阴沉寒冷,一路闯出鬼门关之后,重断落了一身寒霜,纵身飞上人界,找了家就酒铺,老板已经要关门歇业了。
重断去了一些身上的气味,




龙王凶器 分卷阅读25
气度好了许多,支起木棍,掏出银两放到桌前,睡眼惺忪的老板了钱,迷糊道:“公子这晚间来访,是需要什么酒?”
“成亲用的,”重断道,“求个天赐良缘,笙磬同谐。”
“公子要成亲?”老板笑了,见这公子一身贵气,还要自己操办婚事,想是哪家少爷携了哪家闺秀私奔,瞌睡醒了一大半,认真道:“以合卺饮酒不就对了么,我这有上好的花雕……”
话音刚落,桌案上的钱多了几倍,老板藏在柜上的极品花雕已不见了踪影,他未发觉,只见那公子放了钱就消失,心道见了鬼,浑身一哆嗦,安慰自我道:“真是怪人!”
重断拎着酒坛入了龙王寝宫,一只手提着坛口,一只手搂过容千戟的腰,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带离了天宫室内,浑身落了一件厚厚的鹤氅,寒风袭入颈间,打了个寒颤。
容千戟白天被重断的熏香迷得昏睡了一整天,这才醒来还以为是白昼,道:“你这是带我去何处?”
重断不答。
容千戟一睁眼,见是那日灵山背后的瑶池仙洞,圣水又涨了几寸,岸边萤火草亮得好看,他再转头去看重断,那一瞬间,漫天匝地的红。
他的头被重断以那跟随他征战四方的暗纹红披盖住,作了人间的霞帔绢纱。
容千戟瞬间懂了,僵立在那处。
很不争气,他又想哭了,但怕被泪糊了眼,看不清所见,忍泪睁目,试着想从红披外去看重断的脸,但只看得清一处高大的影子。
容千戟心里在数,数那萤火草晃动,弹指一刹,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一千下,一千零一下……两千下。
他在一时间觉得,两个人都在等这一刻,等了两千年。
重断动了,面对着他,半跪下身,抽出腰间佩剑,刺入泥土之中,声色带着不同以往的沙哑与郑重:“我重断,一生辗转三界,如今沦落至此,高堂没有,血亲没有。”
“我也不拜天地,”
重断道,“只拜你。”
第二十五章
灵山“成亲”之后,近来几日,容千戟常一抬手,低头便能见到手腕上隐约长出一道红痕。
像是被什么压出来的印记,又像是一条线,微微凸起一些,用指腹碾磨上去,还有些刺骨地疼。
寒冬漫长,天宫里的小侍从们被冻病了几个,唐翦领他们回了趟冥界,可就算是天宫这么好的地儿,这些筛选上来的怪们却再也不肯来。
说天界人少,没劲儿,还一直下雪,心神大人,您见过南天门外的冻土么?都积了寸高!
周遭都暗到需要小妖衔火以照天门,金钟不再撞动,四处皆呈衰败之象。
讲前头那句话的便是那日嚼舌根的小树妖,他倒是识趣,后边儿那句没敢讲出来,将双手交叠在一起,藤蔓缠绕上臂,继续嗫嚅道:“那些个仙草灵花儿都凋了一半,承托天界的浮空云盾都越来越薄,您看这天界怎么还能待人……”
“好哇,天界逃兵!”
唐翦冷笑一声,“将你们配到黄泉路去守那曼珠沙华,百年不得离开半步,亡灵若是糟践一片,拿你们试问!”
一群小怪居然还跪下谢恩,心想这天宫清浊之气混在一起熏得他们头昏脑胀,这魔是魔,鬼是鬼,怪就是怪,神仙是神仙,怎么能生活在一起?
唐翦气结,后面那张面孔都快扭曲了,又觉得这群怪伺候得服帖,甩了一句“滚下去”,便挽袖御风,穿过鬼门关,回了天界之上。
他在冥界待得久,常觉得活人的事情都弄不好,哪里有心思去想死人的事情,所以反而很少去担心冥界如何如何。
可眼前天界一片死寂之相,重断行踪诡秘反常,方才自己送这些小怪送到鬼门关内便再进不去了,里面看似森严戒备,实则已血腥煞气极重,连阴兵的勾魂牌都洒落了一地。
唐翦正在发愣之时,忽地听冥界一阵猛虎咆哮,浑身都紧绷起来,提起那把折扇作为武器,飞身冲入冥界大门之中!
黄泉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体,皆是那些还不能称之为“鬼魂”的人。
人的求生欲都很强,还没进入酆都之前,他们的生死都还有转机,所以黄泉路上常乱成一锅粥,阴兵时不时就被合伙弄昏好几个,后来阎罗王加强了此处兵力,情况才得以好转一些……但如今这些死了的人,眼都睁着,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魔气。
唐翦抬起头来,估计是被五方鬼帝控制的模样。
人进酆都需过三灾九难,金鸡山恶狗岭都十分凶险,可如今唐翦一路冲进来,方圆百里见不到一个人,只觉得冥界空气混浊,四处透着一股难言的腥味。
不是以往那种死气,反而带着些涌动的兴奋。
唐翦神色一变,一鼓作气冲破后几道关卡,避过莲花台,直降到还魂崖前,果然!
重断站在阴间最后一处地界,还魂崖的金银桥上。
四周的护桥神兽雕像已毁,七零八落地散落在一边,桥下圆孔散六色光芒,即六道轮回。
重断孤身一人,提刀携剑,立在酆都磅礴黑气之中,眉如刮骨雕刻,气势是后来千百年后三界传言的那般……
仅一人,也可抵千军万马。
远远望过去,唐翦可见得他手腕上一圈红痕,似线如印,在暗处发光。
将军一怒,万鬼自溃。
重断自冥界涅重生,如今又杀了回来,他剑边还挑着一处玄紫衣料,唐翦眉头一跳,他认得清楚得很,这是鬼帝的衣物。
唐翦见他提着刀一身煞气极重,冲过去怒吼道:“你在此处做什么?!这里是六道轮回!”
相反,重断情绪很平静,但他颔下好似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渗着血,说话略显吃力:“不过给千戟讨一碗汤喝。”
唐翦抱着头快要疯了,瞠目斥道:“重断!”
“唐翦,你可知,鬼帝在老龙王死的那一日,便知晓他魂飞魄散,再入不了轮回……”
重断喘着粗气,一双血充斥着的眼瞳快没了焦距,“可那日黄昏,他坐镇酆都,要我攻下南天门,捉了容千戟剖心挖胆,献祭龙珠。”
见他颔下的伤口因为抖动而渗血了,连忙施了法止血,震惊之余连忙去环顾四周……
孟婆神不在此处,也不见阎罗王,小鬼兵卒一个都无,通往酆都的门敞着,里面流了血河出来,似在昭示着方才这人的大开杀戒。
重断喉间好受了些,从腰间扯下冥界至尊之佩,玩物似的扔到唐翦手中,道:“拿好。”
唐翦见了此物,气结:“你!”
“冥兵数量我已钦点好,划了梁父、蒿里山予你,明逍为佐,日后互相照应。”
重断停顿了一下,道:“酆都也拿下了,定都




龙王凶器 分卷阅读26
此处罢。”
一场声势浩大的冥界旧主新主更替之战,被重断说得轻描淡写,寥寥数语,便一笔带过。
唐翦看着他,仿佛今日才认识这人,又仿佛觉得重断本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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