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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大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微崽子
“嗯,所以我想去看看。”东子也喝了杯热茶。
“怎么看?”
“找机会。”
苻秋想到什么,嘴角不怀好意地拉扯出一抹笑,“暗卫的记号都在身上,你总不好去偷看那人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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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吧?”
东子抬眼看向苻秋。
苻秋张了张嘴,目瞪口呆道,“真这么想?”
东子的眼珠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摸着渐渐凉下去的茶杯,“不好打草惊蛇。”
少顷,东子听见苻秋的声音响起来
“带上我,我还没偷看过人洗澡呢。”
“……”
品香楼是青州城最大的花楼,迎来送往的生意,管他皇帝老子换不换,朱颜鸾镜总日复一日的漂亮着。
“东子,我的玉冠戴正了没?”
东子低头打量苻秋,碧玉冠束着他流光溢的乌发,苻秋的头发生得好,脸皮又嫩,看着几乎能掐出水来。
天潢贵胄,价成日拿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养着,养出来的富贵子弟自然是不同的。
东子替他理了理,点了点头。
于是苻秋大摇大摆地进了品香楼,一双眼灵泛地到处瞅,他头一回来花楼,学着袁锦誉的样子甩开一柄折扇,倒是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连跟班也生得端正,行头像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听曲儿呢还是办事?这几日新近来了位弹唱一绝的姑娘,那身段,也是一绝呀。”
品香楼里大红大紫的晃得苻秋眼花缭乱。
东子硬邦邦地回话,“来找人,白家那位,今日可来了?”
话音未落,一锭足十两的银子塞到鸨母手上,登时涂脂擦粉的脸笑得跟花儿似的,“有有有,少爷是白家少爷的朋友?也好那一口?”
苻秋眼珠转了转,点头,“本约好一道来的,结果吃饭耽搁了时辰,白兄等不及自己先跑了。既然他已玩上了……”他声一顿,想了想,“总不好现在打扰,等他乐完了我还有事同他讲,找他隔壁的屋好了。”
鸨母千娇百媚地应了声知道,把银子揣好,领着他二人上后院去了。倒是个清清爽爽的院子,就是远了点,都已经是第三进门了。
“白少爷喜欢清静,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倌儿?”
“同白兄一样。”苻秋没怎么听她说话,装模作样地到处看,“我们俩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你随便带个来便是。”
东子一看便是家里跟出来的,鸨母也便不问他了,扭着身朝外走去。
屋子里一只兽头小金炉静静吐着白烟,苻秋顺手摸了摸,低头深嗅,手指留恋地在炉子肚子上停了会儿,“有日子没见这么细的东西了。”
“你喜欢?”东子问。
“嗯,想家了。”苻秋挥了挥手,将沮丧赶走,四肢甩开地躺在床上,这一处不愧是找乐子的地,连床都比他眼下住的大。苻秋在床上滚了两转,托腮瞧东子,东子一本正经地站着,贴耳在墙上听动静。
“是那边吗?”苻秋问。
东子点了点头。
“要是他洗过澡了怎么办?”苻秋好奇地瞪着眼。
“正办事,待会儿完事了,还得洗一次。”
苻秋乐了,“你倒像有经验的样子。”
东子脸颊微红。
“过来坐。”苻秋拍了拍身边。
东子迟疑地盯着墙看了会儿,嘴唇抿着,“得听着。”
“没想到你爱听这个。”苻秋挽袖子站了起来。
东子本意是不想错过白纯砚起来洗澡,结果让苻秋故意曲解成了他喜欢听墙角,东子的脸让灯光照得红透,屋子里挂的灯也是红的,暧昧地投在人脸上。
“我也听听。”苻秋附耳过来,反倒也闹了个红脸,只因耳朵里真真切切传来的是两个男人的声音,纵是其中一个娇媚些,却也不至于被认成女子。但他又不愿让东子笑话了去,强自找话来说,“没想到白纯砚是好这一口的。”
在大楚,好男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苻秋知道的,他的皇帝老子便有几个男宠,只不过男宠上不得台面,也没个位份,他小时候到处乱钻也瞧见过其中一个。说不上来,男人毕竟是男人,再亲近他也想不出来还能比他现在同东子互相取暖更亲近吗?
一时间眼神都不对了。
东子侧着脸,眼没朝着苻秋这边,苻秋听得一阵口干舌燥,正想说点什么。
叩门声响起时,还有个温润的男音,“奴家墨玉,请公子开门。”
登时苻秋与东子面面相觑,他方想起来,自己好像说同白纯砚好的是同一口。
这会儿隔壁压抑求饶的声音让他彻底地闹了个大红脸,好在这处灯就红。东子一本正经地直起身去开门,苻秋则在桌边坐了,故作镇定地喝水。
第14章浅尝
墨玉看着年纪有些大了,让进门后便在琴案旁坐了下来,双眼垂着,手指修长干净。是个眉目干净的男人,调整罢琴弦,他才第一次抬起眼,不敢直视主顾地盯着苻秋的下巴。
“公子想听什么?”
“拣你拿手的弹罢。”苻秋随意道,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抬头朝东子道,“你先出去。”
到东子退出后,屋内古琴温润古朴声音响了起来,苻秋磨蹭到琴案前坐下,就近打量这个小倌儿。
一身葱绿的衫,衣带松松垮垮的。男人很瘦,肤色呈现不健康的苍白,苻秋的目光凝在他巧的锁骨上。
琴声宛如天上来的一弯瀑布,兜头甩得人一脸都是。
“你琴弹得真好。”一曲尽了,苻秋含笑夸道。
墨玉长睫垂着,又问,“公子还想听什么?”
“你把手伸出来。”苻秋说。
弹琴之人的手最是好看,从前宋太后也弹一手好琴,男人的指骨比女人的宽一些,骨节略突出,显得有力量。手指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苻秋抽了抽鼻子,低声叹道,“你身上好香。”
墨玉见惯了风月,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坐着。他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端坐不动的样子,就像一块打磨光滑的玉石,光华内敛。那人还说过,他这样的人沦落风尘实在可惜。后来那人娶了媳妇儿,孩子满月的时候,曾请他去过府上弹琴。
那大抵是他穿得最周正的一次,里三层外三层的袍服裹着,扣子直系到锁骨上,密不透风,勒得人脖子都要折断一般。
“你在想什么?”苻秋看出他在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下一曲弹什么。”
“别弹了,陪我说说话。”苻秋像个好奇的孩子,托腮趴在桌上,好奇地看他,“白少也点过你?”
墨玉的睫毛闪了闪,“是。”
“你们也做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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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一样的眼珠动了动,静静凝望着他。墨玉便懂了,眼前这少年,根本不懂如何与男人欢好。他心里一阵松,又一阵紧。
苻秋脸颊通红,语气却是一派大大咧咧的,“我只知道怎么同女人来,男人也可以吗?”
墨玉嘴角勾了勾。
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像是一朵徐徐盛开的莲花。
东子静立在门外,不一会儿,见到隔壁屋里出来个手里拿着桶子的侍童,便知道是白纯砚要洗澡了。
刚举手想敲自家的门,练武之人听觉敏锐,手指在半空中僵了僵,耳根子火烧一般红了起来。东子直起腰,待侍童进屋之后,手指在窗户纸上捅破一个洞,右眼贴了上去。
他的位置刚好,只见白纯砚已泡在浴桶之中,背对着窗户这边,黑色的麒麟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东子的眼睑跳了跳,离开那个破洞。
他抱胸回到隔壁门外,站在一棵石榴树下,眼光呆愣地望着树上的石榴,个个都还瘪着,有黄有红。梢头最高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榴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晃得生烦,他足踏树干,摘了下来捏在手中掂着,大抵掂到三千四百下的时候,门内总算也传出来吩咐打水的声音。
东子应了,脚步却显得沉重。
苻秋大汗淋漓地支起半身,正好能从推开的窗口望见东子去打水的背影。
被子掀开的一角里露出来墨玉瘦削的身体,他犹自闭着眼,脸庞不似进门前那么苍白,像是新妇把唇红涂在了他颊上似的。
苻秋含糊地在他脑门上摸了摸,一手的汗,忍不住笑道,“你倒爱出汗。”
“太热了。”墨玉没睁眼。
“把眼睛张开,看看我。”苻秋低声道,他嗓子里带着种难以形容的沙哑,意犹未尽地磕巴磕巴嘴唇,“下回我还来,到时候可别不记得我了。”
苻秋依恋地望着墨玉的眼睛,啧啧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墨玉嘴角弯了弯,翻了个身,一副困倦的模样。
而苻秋已望着窗户失神起来。
在品香楼吃过午饭,苻秋又同墨玉腻歪在床上说话,打发了东子在外面守着,直至快傍晚的时候,苻秋才意犹未尽地起身让墨玉伺候着穿衣。
出门时黄昏霞光兜头洒了一脸,东子像一根笔直的晒衣杆杵在门口等他。
“回去秋蕴楼吃饭,顺道看看账。”
墨玉站在门口,也不说任何让他下回来的话,而苻秋这会儿不知怎的,也有点害臊了起来,回想起这一天在床上厮磨时二人之间说的话,红着脸便走了。
静立在门下的墨玉幽幽叹出一口气,少年人,总是如此,多情又无情。
秋蕴楼里正是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苻秋他们过去差点找不到地儿吃饭,好在雅间还有那么一间,熊沐上去送菜,便留在里头伺候没出来了。
屏风之后。
三人围坐着,熊沐翘着一条腿,一边往嘴里送一块鲜香滑嫩的笋,一边问,“我没看错吧?白纯砚也是暗卫。”
东子点了点头。
苻秋懒懒打了个哈欠,“那什么时候找他过来一叙?”
“东子哥拿主意。”熊沐说。
“不着急。”东子直勾勾地盯着一道清蒸鲈鱼,既没有动筷子,也没有说原因。
好在在场两人对他都无条件信任,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吃过饭的时候,熊沐靠在椅子上,又将他的银簪子拿出来摸。
苻秋看见了,忍不住又想起白天在品香楼同墨玉做的那档子事,眼神游移地偷偷看东子。想着想着喉咙里便有些发烧,从前在宫里,哪儿干过白日宣淫的事儿啊,白天里什么都纤尘毕现的,哪里有颗痣,哪里有道沟都能一清二楚,视觉上的刺激同昏暗的夜晚里紧紧依偎,全然不是一码事。
墨玉坐在他腿上时,他竟隐约看见了东子的脸,那张素来板正寡淡的脸,若也点染上胭脂的颜色……
苻秋端起茶杯猛灌两口。
“又想媳妇儿了?”苻秋笑打趣熊沐。
“想,天天想。”熊沐叹了口气,“太多年没见了,一个人钻冷被窝的时候,总是想媳妇儿在就好了,不怕你笑话,有天晚上想得心里难受睡不着,干脆把枕头抱在怀里,只当是媳妇儿了。”
“……”
“倒不是真要做什么,光想想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彼此暖着,就想回京了。”熊沐的眼神从银簪上移开,小心把簪子起来。
“你对媳妇倒是真心。”苻秋漫不经心道,又打了个哈欠。
饭吃完先请了顶轿子把苻秋送回去,到了宅子门口,苻秋是睡着被东子从轿子里抱出来的,自然而然地环着他的脖子,被放上床便钻进被子里,紧紧裹成个虫子。
翌日吃过早,苻秋才发觉桌上有个熟透的石榴,正捏在手上玩,紫烟从外面进来瞧见了,便道,“东子哥拿来的,还生怕别人瞧见,让奴婢不告诉公子呢。”
苻秋心情极好,坐在廊下读书,连蝉叫声也无平日那么嘈杂烦人。
“东子去哪儿了?”
“公子成天里就知道问东子哥去了哪儿。”紫烟穿一身绿底子浅红桃花的袄裙也坐在廊下,又胖又白的脸子从她灵活的指尖滑过去,浅绿色的莲心被剥出来放在一个小盅里。
“那他去哪儿了?”苻秋仍然笑问。
“上铺子里去了,今儿铺子里盘点,袁二哥也去了。”
苻秋把手上书一摔,闷闷不乐道,“盘点也不叫我,到底谁是东家。”
“盘点累人,天没亮东子哥就去了。回来账本不还是写得清清楚楚给公子看么,底下人只是个跑腿的罢了。”
苻秋讪讪把书捡起来,拍了拍灰,只觉得宅子里呆着没劲。皮影买回来,摊主说要找人来教,到这会儿也没人来。
“薛元书呢?”
“薛大哥也一早就出们去啦,风风火火的,像有什么急事。”
“他能有什么急事,成天没事儿就追在东子后头。”苻秋一撇嘴。
紫烟嘴角噙着笑,也不多说什么,静静地剥她的莲子,一大簸箕莲子快都剥完的时候,白瓷盅里的莲心也才浅浅一层。
“莲心留下来做什么?”苻秋知道的,那是苦的。
“泡茶喝,清热解毒散暑热的。”
苻秋皱眉,“我可不喝这个。”
紫烟嫣然一笑,“不是给公子喝,奴婢打小心火重,喝惯了的。”
白晃晃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正照着紫烟的一双小脚,她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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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翘头鞋,鞋头上装饰着不值价的珊瑚珠子,柔软卷曲的耳发被手指勾上去。日光让她的肤色竟像是半透明的,苻秋靠在椅中,静静看了会儿紫烟,而紫烟也由得他看,她是大方端庄的,比紫云有胆色又沉静。
苻秋脸上的若有所思被薛元书进门来的声音打破,实在是他进门的方式太特立独行,只听得一声闷响,薛元书整个人从房顶上滚了下来,砸在天井里好一声闷响。
门房匆忙忙跑过来弯腰传话,“公子,外头有人求见您,他说他姓白。”
苻秋还没说话,薛元书背在地上一滑,翻身打挺弹了起来,怒道,“赶走赶走,别放他进来!”
“等等。”苻秋看了一眼薛元书,他脸上带着点伤,像是跟人过招时吃了亏。
“你和白纯砚交手了?”苻秋含着笑。
“那小子贼头贼脑趴在屋上,爷爷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那他厉害不厉害?”
“……”薛元书眼睛一鼓,“要不是他偷袭……”
薛元书这人昼伏夜出,白天从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正躺在屋顶上晒太阳,被白纯砚一个小擒拿捉了住,一番扭打下来,快攻的白纯砚占了上风,把薛元书从屋顶上打了下来。
“得了,请进来,给薛大哥道个歉。”
第15章钢索
白纯砚人还没露脸,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张老板请的护院武功不错,就是比起本少爷来还欠点,该多调教调教。”
薛元书猛然暴起,又想揍那小子。
苻秋赶忙把他按住。
一袭长白褂子,时兴的青白刻丝仙鹤纹,笑里三分狡黠,让人觉得像狐狸。
“张老板,白纯砚有礼了。”
苻秋把人让进堂屋,心里嘀咕,这不请自来的白少爷也是暗卫,倒是混得不错,只不过现在宅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要独自拿主意,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遂遣人去秋蕴楼叫东子回来。
紫云送上茶水,好奇地打量了白纯砚一眼,白纯砚眼尖,笑着打趣,“小丫头生得俏,不如跟着白爷回去,做个第十二房姨太太?”
紫云赶忙移开眼,小脸涨得通红,朝苻秋身后一躲。
白纯砚是个男女通吃的,眼珠转了转,朝门口揣着手的苻秋道,“没想到张老板这么年轻,今儿过来是有事要单独与老板谈谈。”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里的两双小厮丫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主人的派头令小厮们差点反应不过来地迈出一条腿。
“等等。”苻秋当机立断,“白少先用点茶,不用这么着急吧。”
“小爷日理万机,很忙的,还是说张老板自个儿拿不了主意,要等别人来做决定?”白纯砚挑衅地睨起眼。
苻秋脑子一热,迟疑道,“你们先下去。”
白纯砚弯起的嘴角明显带着得意。
一盘未解开的棋局,黑白棋子绞缠着厮杀,白纯砚摆完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苻秋有点为难,“我不太会这个。”
斗蛐蛐赌钱他可以,宫里教下棋的师傅是不差,但他就是天生的臭棋篓子,师傅也没办法。那么多玩意儿,为什么偏要玩这个,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白纯砚似乎没料到,沉吟道,“这样啊……”
苻秋觉得有点羞耻。
“其实我也不太会,这是家里师傅让我背下来的,显得我很有文化。”白纯砚说。
“……”苻秋愣了愣,“那白少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话,不是让你楼里的人带了回来吗。张老板应当给我个回答。”白纯砚翘着一条腿,摸着下巴,自下而上打量苻秋。
“我还没想好。”
白纯砚没作声。
“暂时要留在青州。”八叔那头情况不清楚,人找不着另说,身边就一个太监一个打手,不是做不做什么的问题,是能做什么的问题。这点苻秋想得很明白,初见到白纯砚的惊讶在他脸上已找不到痕迹。现在东子不在,他必须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
白纯砚右手捉着左手袖子,捏着枚白棋在自己手上,冰凉的石子光滑莹润,映衬着他的手指也很好看。
“以退为进没什么不好,但你应该明白,京城局势瞬息万变,又还有南楚盯着,说不得苻姓江山要拱手让出去。十王爷不是当皇帝的料子,多让他留在那个位子上半刻,就多些老百姓遭殃。听说增税令已下达到各州县,京城招了十万徭役,预备再修一所行宫。”
“皇宫才落成不到五年,不需要再建……”苻秋忍不住道。
“是不需要,但那是皇上住过的地方,破城当日,就付之一炬了。现在十王爷还屈居在上清别宫,听说急得满脸的包,连朝都改为五日一次,成日里酒池肉林,生怕没命多享几日福。”白纯砚眼神清亮地望着苻秋,“皇上是打算撂挑子不管吗?”
苻秋的手紧成拳。当皇帝的这些年,他从未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皇帝,他坐在那个位子上,内外的事情都有人打点好,他的朱批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过场。
“朕……力有不逮。”半晌沉寂后,苻秋方艰难道。
“暗卫们会助皇上一臂之力,就算要死人,也轮不上皇上冲锋陷阵不是,还担心什么呢?”
“啪”一声落子,苻秋的眼睑跳了跳。
白纯砚却多一句话都不说了,站起身,拍了拍袖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属下在品香楼静候皇上大驾。”
好不容易谈个正经事,为什么要约在青楼啊!
东子回来时,苻秋正坐在堂屋里喝茶,端着茶,半天不送到嘴边,有点没打采。
“回来了。”苻秋恹恹地看了他一眼。
东子把三本账簿放在桌上,苻秋随手翻了翻,数字一个也没能入眼。
“有心事?”
苻秋的目光黏在账本上,“朕是不是很没用?”
东子没说话。
“怎么做才对?”他捏紧了拳头,抬起的眼发红,咬咬牙道,“不能再窝囊地躲在青州了。”
东子沉默地蹲下身,在苻秋跟前,顺从而忠诚地低下头,“属下想到一个人。”
“未过门的皇后娘家,从青州出发去朔州,赶车需十日。”
“皇后……”苻秋都忘了,他还有个没过门的国母,打小养在祖父家里。想起皇后的祖父,苻秋忍不住一个寒噤。
“怎么了?”即便是一点微小动静,东子也没放过。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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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她祖父家,她祖父曾经是我的老师……”
话没说完,东子就明白了,怕是苻秋从前没少挨打,留下阴影了。
但最终苻秋还是点了头。
当天晚上,苻秋屋子里的烛光灭了又亮起来,东子从隔壁钻进他房间,低头熟稔地拾起行李。
苻秋盘腿坐在床上,望着他来来回回的背影,久不久出了声,“不用拾太多东西,要是不成,还得回来。”
苻秋对此行希望不大,这个皇后是他娘选的,面都没见过,他现在简直是狼狈鼠窜逃出来的,手上没兵没权,让人帮忙简直有点空手套白狼。苻秋越想越丧气,干脆下地走到东子身后,按住了他正拿起一个鼻烟壶的手,指腹暧昧地在他冷冰冰的手指上摩挲。
东子的耳根刹那就红了。
没片刻,大概是半拖半抱地让东子上床陪自己躺会儿,苻秋吹灭烛火,才爬上床,东子直挺挺地躺着。
“进去点儿。”
东子的身躯挪了挪。
苻秋张着一双大眼,望着床帐子,帐子上挂着的镂空小铜香球晃了晃。
“父皇从前最信任的老臣,就是方太傅。父皇驾崩后,太傅就告老还乡了,走前母后还让他过去后花园说了会儿话,也许说的就是我和皇后的亲事。”
东子默默听着,察觉到苻秋的手指绕上了自己的手指,没躲开,黑暗让他觉得很安全,便由他去了。
“我小时候没少挨方太傅的打,除了太傅,再没别人敢对我疾言厉色。现在想想还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躲好。”苻秋似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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