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高能大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微崽子
“嗯。”苻秋闭上了眼,环着他的腰,贴紧他的身体取暖,“你叫袁什么?”
东子很沉默了会儿,才沉声道,“袁歆沛。”
“会写吗?”
“没写过。”太监不需要写字,只要会伺候人就行。但东子没有说出来,只是摸了摸苻秋的头发。
“我教你!”苻秋在他怀里动了动,就在他心口上一笔一划认真写了起来。渐渐的那手无力起来,东子将按在他睡穴上的手移开,轻环抱着他,让他安睡。
第12章跑堂
翌日苻秋醒来,床上又只有自己一个。忍不住慌里慌张地下了床,嘴里喊,“东子?东子!”
门窗上的影子推门而入,熊沐张着双朦朦胧胧的桃花眼,把什么东西藏入袖中,拱手道,“皇上醒了。”
苻秋嗯了声,前脚出门,熊沐便扯住他的袖子道,“不妨同属下到房中坐坐。”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院子里的假山上白浪游动,苻秋朝院里看了眼,没看到东子的身影。但熊沐的手始终不松,他只得满腹狐疑地跟着熊沐到隔壁房里坐着。
茶是凉的。
窗户敞开,太阳初升时分的天光半青半红,云朵宿眠未醒的在天空中舒展开。
“挺美的。”熊沐笑笑,头裹诸葛巾,身着儒将袍,将袍襟撩开,双腿随意地叉开着,一手撑着腿,一面喝茶,“小店粗茶也别有一番风味。许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色了。”
他充作老姜不知有多久,暗卫的生活大概总是提心吊胆。
“老姜已死,熊沐又活了过来。还没谢过皇上,这一杯,算属下敬皇上的。”
茶杯相触发出一声脆音。
苻秋心不在焉地喝完茶,随口问,“瞧见东子了吗?”
“天没亮他就出去了。”
“哦。”
“大概是回那间宅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顺便处理处理尸体。”
苻秋也想起来,还有个黑衣人的尸体在那间宅子里。
“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大概天亮之后吧。”熊沐漫不经心道,从袖子里摸出来根银簪子,簪面光已不是全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21
新的样子。
苻秋瞟了眼,嘴唇动了动。
“这是属下未来媳妇儿的物事,总算能回京了,属下离京时,她才刚及笄。现在应该也要二十了。”说起未来媳妇儿,熊沐眼中有种难以描述的光,仿佛是璀璨的朝霞直接落在了他眼里。
“有人等你回去,就是好事。”苻秋这话说得有些惆怅。
“是呀,属下就盼着回去成亲生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熊沐将簪子仔细了起来,语重心长地朝苻秋道,“等皇上肃清乱臣贼子,还要问皇上讨个恩典。”
苻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自然,朕给你们赐婚。”
熊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又不自然地僵在了空中,“属下失仪。”
“以后的路都要靠你们,不讲这些,等朕回宫给你们赐婚的时候,再好好磕头罢。”苻秋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此时窗户口忽然冒出来个黑乎乎的头顶,差点把苻秋吓得跳起来。
“哎,皇上,别怕,是东子哥回来了。”熊沐搭了把手,抓住东子的手把他从窗户口拉上来。
东子利落跃下地,稳稳落在苻秋跟前,单膝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
“起来了?”
“起来了。”苻秋有点脸红,身上外袍还未穿,单薄淡黄色绸衣。
“回房去,洗脸。”东子言简意赅,随手牵起苻秋的手,便把人拉到隔壁去了。
依样伺候着小皇帝梳洗,给他挽个高高的发髻,玉冠金簪固定住,乌发映着苻秋白生生的脸蛋,肖似了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
他本也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查出来什么了?”
到吃早的时候,苻秋捉着勺子,东子替他撕油条,在豆浆里泡软了,苻秋的筷子才挑着出来吃了。
“那间宅子里,地底别有洞天,八王爷应当在那儿住过。”
东子说这话的时候,苻秋的脸色不太好看。
“找到一幅地图,你现在看吗?”
“吃过饭再看。”昨日发生的事,令苻秋隐隐明白,他的十叔造反一事,可能不那么简单。
当地图摆在苻秋眼前时,他眼前几乎一花,张口结舌地望着那图……口干舌燥道,“八叔镇守边关,有对方的布防不奇怪。”
东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将苻秋飞快放开之后,卷起了两边的地图重新铺开。
“有边关布防没什么奇怪,但这是南楚行宫地图,皇上对南楚行宫或许没有印象。”
“够了!”苻秋一把按住地图,脸色发白,“先回青州。”
东子的眼珠始终没有离开苻秋的脸,而对方却始终不抬眼。拾完东西,沉默地爬上马背,未曾理会东子和熊沐,自顾自策马扬鞭地朝前跑了。
熊沐和东子紧随其后。
从东子所在的后方看去,苻秋的背影显得仓促又单薄,他的背脊微微在颤动,当马速放慢时这种因为害怕引起的身体反应就格外分明。
掌灯时分,苻秋和东子与熊沐分道扬镳。
黑暗里熊沐站在马下,城门未闭,门上的死气风灯隔着相当的距离,映照着熊沐轮廓模糊的脸。
“大楚的子民,都在盼望和等待一位明君。万望皇上早日振奋神,挥师讨伐乱臣贼子。”
苻秋的脸在背光中看不清楚,身体两侧的手紧攥成拳,他一言未发,翻身上马。
马蹄声消没在青州城门之下,城中涌动如同流波的灯光将人和马都淹没。
☆☆☆
夏日夜晚,宅子里流光飞窜。苻秋与东子进了大门,把缰绳丢给小厮去拴马,苻秋边走边卷起袖子,结果未到内院,就听见里面两个丫鬟柔美的声音发出惊呼。
苻秋站在门下,竖起手。
东子停步。
只见得袁锦誉一忽儿金鸡独立,一忽儿纵身飞出,手中折扇不停挥舞,仔细看来才发现扇面上萤光连成一片。
“二哥。”苻秋先出声,大步入内。
东子淡淡扫了眼树上,树上坐着个黑影,薛元书抱胸自梢头笑看他,嘴角弯了弯。
“回来了,要吩咐厨房今晚多烧两锅水。”薛元书翻身下地,就朝外头去了。
袁锦誉把被驱赶到一起的萤火虫空手抓紧个白纱囊中,于是那砂囊便一闪一闪地发出喜人的亮光。
紫云拍着手追着要。
“给你给你,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袁锦誉趁机捏了捏紫云滑不溜丢的小脸。
“才不是小女孩,我都可以嫁人啦!”紫云不服气道,但盯着发光的布囊还是忍不住又惊又喜,献宝似的放在紫烟眼前晃,“这是我的啦!”
“是你的,晚上挂在帐子里,可以看一晚上。”紫烟笑道。
“嗯!我会把它们放出来,这样我就有一帐子的星星了!”紫云红润的嘴皮翻动,一溜烟跑回下人房里去了。
紫烟走过来,朝苻秋一礼,“奴婢去煮茶。”
“不必麻烦,待会儿就睡了。烫两壶酒来,让厨房弄几个下酒小菜,你就去睡吧。”
“是。”
袁锦誉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望着紫烟削肩窄腰的背影,笑道,“紫烟这丫头性子沉静稳重,平素也不多话,若是出身好,该是个正室的好材料,真是可惜了。”
“二哥喜欢,打发去伺候你得了。”
袁锦誉连忙摆手,“人家姑娘看上的显然不是我,姑娘家最招惹不得,你就别给我找麻烦了。”
此时紫烟端来小炉,放在石桌上,素手映着石青色的酒壶,越发衬得手白。以炉子徐徐温着酒,小菜上齐,苻秋便打发了下人们都去睡。
一杯两杯温酒下肚,苻秋才觉得自看见那幅图之后的郁结稍解,频频给东子和袁锦誉倒酒。
薛元书从厨房过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又跑出去抱来五个双拳大小的酒坛。于是满院子的酒香里,东子不得不把苻秋背回房,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朝热水里一丢。
苻秋脸朝下,鼻孔灌了水,吐出一串泡泡,勉力坐着。
东子忍不住笑了笑。
将他的湿衣除去,里里外外洗干净,把人抱上床。
东子的目光无声逐着苻秋的脸庞,昏黄的烛光里少年人的脸孔透着醉酒的微红,站着看了会儿,又回转身去外头廊下坐着了。
夜晚微凉的潮湿空气里带着未散尽的酒香。院子里水声响,是薛元书洗澡。院里有一间不大的屋子,木板简易搭成,给小厮们洗澡之用。
薛元书自胸以若隐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22
若现,一瓢水兜头而下,他像狗似的甩了甩头。
“小皇帝睡了?”薛元书洗完澡,袍子搭在腰上,干巾子把头发包着,两手搭在身前,于东子对面坐下了。
“嗯。”东子的眼凝在灰白色的地面上。
薛元书问,“什么时候回京?”
东子没说话。
“你得把我也当自己人。”薛元书嘴角挂着江湖气的笑,一边擦头发。
东子按住他擦头的巾子,薛元书便无比自然地转过身,让他替他擦头。
“宫里出来的是不一样,伺候人就是舒服。”
“谁买你来杀他的?”东子的问话没有压迫感。
“说了买主的信息不能随便透露。”薛元书侧转过头,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东子,“我喜欢你也不成。”
“……”东子似乎没听见这话,摸了摸薛元书半干的头发,拿起巾子起了身。
薛元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远处东子颀长瘦削的背影若隐若现,投在地上,让薛元书喉头燥热地上下一番。
是个艳阳天,秋蕴楼的金字招牌在阳光里仿佛是无声的一声吆喝。
熊沐在门口站定,倒是没想到小皇帝仓皇逃命路上,竟还能搞出一家似模似样的酒楼来,带客栈住宿。
“招人吗掌柜?”熊沐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面朝堂子里。
八成上座率,已过了吃中饭的点,生意确实不错。
算珠被飞快拨动着发出噼啪声,声停,袁锦誉在账簿上写下个数字,这才抬头来看。
桃花眼,一尺八,看着就像个要伸手调戏良家妇女的二流子,眼睛里的笑满得要溢出来似的。
就是东子要招的人了。
袁锦誉手肘趴在柜台上,“一个月包吃包住,五两银,试用三个月,干得好涨工钱,涨多少视你这期间的表现而定。”
熊沐把不重的包袱朝背上一甩,“工钱少了点,我可是熟手了,要在青州找个熟手跑堂很不容易的,七两。”
“五两五钱。”
“七两。”
袁锦誉不悦地拧眉。
“掌柜的又不缺这二两银子,小的是存点老婆本,通融通融?”熊沐捉起柜上的笔,在指间飞转了几圈。
他手指灵活,把笔转的犹如一轮圆盘,难得是没有洒出半点墨来。
“李苏,把人带后院里,他以后就归你了!”
一个手托空盘的小二转了过来,笑嘻嘻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熊沐瞟了眼他控制不住翘了起来的兰花指,神色如常地朝后院去了。
作为一个跑堂,熊沐可说是后来居上,手稳脚快,嘴巴又甜。秋蕴楼里赏钱四六开,当天晚上,李苏从被子里露出个头,只见熊沐正数银子。
瓜子大小的一点碎银掉进床板缝隙里。
熊沐拿肘撞了撞他,“起开。”
李苏翻了个身,闭起眼。
“好兄弟,帮帮忙,在下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媳妇儿,容易么?”
李苏这才撇了撇嘴,挪开些。
熊沐力气大得惊人,床板被他掀了起来,登时李苏就坐到地上去了。瞪着一双耗子眼,怎么也瞪不大,怒道,“想挨揍吧!”
熊沐双手合十,“哎呀,这不是故意的。”把李苏从地上拖起,又给他裹上被子。
熊沐点完不到十两的碎银,仔细拿钱袋子好。
李苏就在被子里时不时扫他一眼,“存多少了?”
“唉。”熊沐叹了口气,“十三两。”
李苏鼻腔里哼哼两声,“慢慢来吧,哥娶媳妇儿也存了足十年,什么活儿都干,攒了足四副头面,并七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嫂子好看不?”熊沐来劲了,也裹在被子里,露出两只发亮的眼。
“跟天仙似的。”李苏略带得意。
“李哥真好命,我未来媳妇儿也跟天仙似的。”熊沐磕巴磕巴嘴唇。
李苏只当他吹牛,眼一闭,不再说话了。
熊沐又掏出了他的银簪子,簪身光滑滑的,就像他媳妇儿圆光光的脸盘子,簪尾上一朵神奕奕的莲花,抖开的花瓣,就像他媳妇儿笑起来含羞带怯的样儿。
熊沐闭上眼。
媳妇儿的脸在脑子里都有点模糊了,记得眼睛,嘴巴鼻子却不太记得清了,但他总能在想象中将那张脸补齐。离开京城假扮老姜的这些年,全凭媳妇儿一张脸才让他支撑过许多需要杀人的日子。
熊沐不喜欢杀人,相比之下,他喜欢抱着媳妇儿软乎乎的身子,埋在她的颈窝里嗅她头发的温暖香气,不过再亲密的事情就没做过了。
熊沐幽幽叹了口气,桃花眼闭起时,长长的睫毛令他的脸孔显得有点秀气。
真想回京城,真想啃两口媳妇儿白嫩嫩的脸颊,他朝着被子里拱了拱。
秋蕴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青州地界上的地头蛇也渐留意到这家新开张的酒楼。
傍晚是楼里客人最多的时候,嘈杂人声,楼顶上画着五花马的纱灯中间燃着长烛,将五颜六色的影子投在堂子里。
三五个齐刷刷穿翠色袍子,袖口领襟镶金边绣卷云纹的男人从门外大摇大摆进来。
“哎哟!”
猛一声高叫,紧接着只听小二一叠声道歉,客人却不依不饶。
“你们老板呢?爷这身袍子可是苏绣!赔得起吗你?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嚣张叫嚷着的是个至多不过二十的年轻少爷。
李苏被抓着领子,整张脸都吓白了,浑身哆嗦,本就小的眼几乎要陷进肉里,眼睛紧闭着生怕要挨捶。
“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手呢,客官别动怒,这身儿衣服脱下来,小的替您洗干净,成不?”话里掩不住殷勤。
李苏感觉到后脖子的力松了下去,旁人看不清,熊沐与那少爷的手却已在暗中较上劲,没一会儿,少爷先松了手,熊沐发红的手抓着帕子给少爷擦衣裳。
他犀利的目光从忙不迭躲到熊沐身后的小二身上挪开,拍了拍袖子,翘着腿坐下,下巴高扬,“秋蕴楼都有什么招牌菜,全给小爷端上来,吃得高兴了,就饶了你。”
眼角冷瞥了眼掌柜,少爷又道,“吃不高兴,谁都别想高兴。”
第13章白家
“哎,这不是白家少爷么,来得正巧,新鲜上的醋搂鱼,坐下尝尝?”说话的是青州城里有名的布庄老板,人称黄老板。
被称作白家少爷的名唤作白纯砚,也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23
是青州城的名人,手底下捏着的一半生意也是酒楼,寻常百姓瞧不出门道来,黄老板自是一眼辨出,白纯砚是来压压秋蕴楼的风头。
白纯砚目如点漆,眼神晃了晃,撩起袍襟就着黄老板身边的位子坐了。
黄老板殷勤地献上筷子。
醋搂鱼是秋蕴楼的招牌,色泽金红油亮,皮脆肉嫩,带点可口的酸味。
白纯砚不以为然地一拍筷子,“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摆上桌。叫你们老板出来,叫张什么来着。”
同白纯砚一道的人里立刻有个人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对,张昭云,给小爷叫出来,这都弄得什么腌物给客人吃。”
黄老板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正要打圆场。
白纯砚竟作势要掀桌子,一双手迅速抓住他发力的手腕,又是刚才的跑堂。白纯砚一个掠身,二人互相抓着手腕,熊沐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少爷脾气不小,客人们还要吃饭,不如咱们去院子里练练,要是少爷输了,还请带着你的人离开秋蕴楼。”
白纯砚一声冷笑,“若是你输了呢?”
熊沐耸了耸肩,“小的就是个跑堂的。”
摆明了要耍赖,白纯砚一口气堵在胸口里,二人互抓着肩膀,一齐上院子里去了。
登时秋蕴楼楼上楼下的都趴在栏杆上瞧热闹。
“强龙不压地头蛇,秋蕴楼的老板什么来头,听说白家的酒楼,背后可是有知府大人撑腰。”
“没听过啊,好像是京城的被撤了职,从前也是个老爷。”
袁锦誉捏着本账本,嘴唇抽搐地想象苻秋那个十五岁被撤了职的“老爷”。
中庭里假山上一道流光倒挂,起初白纯砚来势汹汹,全然压制住熊沐,熊沐节节败退,直至退无可退,双足在柱上回踢,借力飞落在假山之上。
“倒有两把刷子,不过也不见得是小爷的对手。”
袁锦誉的目光穿过人群,一道来的那几个身着翠袍的站在中庭边缘,抱胸没有上去搭手的意思,这让他心头稍安,使了个跑堂回宅子里报信。
“牛皮谁不会吹,怕少爷使劲太过,破了的牛皮可就飞不起来了。”熊沐手掌弯起。
白纯砚冷哼,双眉耷下来,眼露杀气,飞扑过去,双手如同鹰爪,只听裂帛之声,熊沐肩上两块布料破了,只一根残存的麻线,帮他挂着半幅衣衫。
倒是熊沐爽快,索性将上衣扒拉下来,卷在腰间。
“少爷想得周到,小的正觉打得发汗了呢。”
白纯砚本已拉开架势要让熊沐尝尝厉害,眼神却忽然不对了。
只一个闪神,众人皆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纯砚已然跃下地,手抓着腰间的一块玉佩,立于廊下,颇有几分芝兰玉树的意味。
“不打了。”
熊沐跟着也跃下地,单臂撑起身,直接走到白纯砚跟前,他要高出白纯砚半个头,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少爷是今日不打了,还是以后也不打了?”
白纯砚斜斜瞟了他一眼,不答话,伸手去捉他肩,熊沐下意识后躲。
白纯砚笑,“怕了?”
熊沐实诚地点头,“怕少爷来阴的。”
白纯砚也未见得生气,脑袋靠近熊沐的耳畔,众目睽睽之下,一阵耳语。
听完后的熊沐一抱拳,躬身朝白纯砚一礼,“恭候白少爷下回大架。”
都道是秋蕴楼连个跑堂都不简单,白纯砚什么人,手里掌管着青州八间酒楼,其中月楼是官府宴请的专用,两间花楼,米铺布庄更有不少于十间,年纪轻轻,却眼高于顶,少有能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去的。
白纯砚一走,人也就散了,李苏才敢揣着手恬着脸朝一个房睡的兄弟靠过来,努着嘴朝向堂子的方向,“怎么回事,他朝你说啥了?是不是想挖你过去。”
跑堂搭的巾子一下捣在李苏脸上,把他刚堆起来的笑捣得四分五裂,回过神来,熊沐已经伶俐得跟个猴儿似的在堂子里上菜了。
☆☆☆
熊沐给秋蕴楼立下大功了,晚上便拾包袱不在楼里住了。
李苏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他出去,翻了个身,只道是新来的踩了狗屎运,什么时候轮到他也踩一回。
宅子里的下人们这会儿大多已闹过睡下了,熊沐一通跑过来的,满头是汗。
接过东子递过来的茶杯,也不急着喝,他像是胸膛里揣着团气似的,嘴巴微张,想说又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的意味。
东子不催他,苻秋却看得着急。
“听说你今天在楼里和人打架了?”苻秋问。
“找到一个!”
苻秋不明白,东子却一听就懂了,语声迟疑,“你能肯定?”
“功夫底子很不错,说不定能同我打个平手,你说,咱们那起子人,寻常市井里怎能轻易找得出个对手?”熊沐兴奋得咬了舌头,断断续续道,“没错……一定是……就是!”
“他看见我身上的印记,便停了手。走时还对我说了三个字。”
“麒麟冢。”东子接口道,握杯子的手指节略发白,苻秋已急得忍不住催促,东子朝他解释道,“暗卫都是从麒麟冢九死一生训练出来的,这地方少有人知。”
“要么是活着的暗卫,要么是死了的废棋,要不然就是先帝从棺材里爬出来了。”熊沐神情稍缓,喝了口茶,“什么时候邀他过府一叙,共商大计?”
熊沐的着急苻秋是懂得的,他一定是想媳妇儿了。
“我要亲自确认一番。”东子没什么表情。
“那就尽快,咱们六个人,这下有一半之数了。”
亲自将熊沐领去安置了,东子回来,苻秋还在他屋里坐着。茶盅都凉了,东子把茶壶直接放在炉上烧热,沉默地盯着火焰。
“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苻秋问。多一个自己人,意味着成事多一分把握。
东子眼皮没抬,定定地盯着茶水给苻秋斟上一杯。
“熊沐是我找到的,第一个,活着的暗卫。”
苻秋想了想,点头说,“我也觉得有点快。”他喝了口茶,眼睛落在窗棂上看着,“但一场宫变之后,我们在找别的暗卫,他们一定也在找我们。也许并不是偶然。”
1...56789...5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