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慎入]绯色事g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发条橙
她还在喘。胸脯起伏不定。因为经过剧烈运动,脸颊神采明媚,额头沁出一层细汗。我心跳漏一拍。
表面却依然平静得不像自己。我把头转回去,没再看她。
去南部。先坐火车到蒙比利艾,然后去一个小镇。
什么小镇?她似孩子,永远有求知欲。
我把旅行手册递给她。
saintguilhemledésert。
她手比在上面,念出来。低眉敛目。她念法语的声音意外的好听。
霎那间,我像被抛进一个全然隔绝的时空。在那时那地,没有往事,没有懊悔。异国的嘈杂车站与我并不亲近,嫉恨的姑娘变成另一个人。那一刻空旷诡秘的疏离感陷落我。
很久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到那一天,我都会觉得像梦境。因为那一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像真的甚至随着时日推延我愈发觉得那一天发生的一切事实上并没有切实发生过,其实那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是我,想给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外表镀一层温馨亮色,来掩盖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便绯红血腥的关系性。
容不得我再多想。火车进站了。
那天正是平安夜。
到蒙比利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法国冬季天黑的早。四点就不见亮了。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快九点的景况。
万幸的是这里没有下雨。我们从火车站出来按照旅行手册指示找到长途巴士便朝saintguilhem而去。
路程不长。在国内的话,这点距离大约还不够横跨半座大城市。穿过一片广袤的葡萄园,便进入了山区。我要去的小镇据说就在山涧。真的到达saintguilhem的时候我看了眼腕表,九点半了。
夜幕中的小镇静得可以拍鬼片,但漫天星斗能让人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对于我们这些自小住惯城市的人而言,名副其实的星空可是一件充满诱惑的东西。
我抬起头贪婪地看着,几乎舍不得闭上眼睛。
山谷里传来阵阵风声。偶尔也能听到远处的圣母院敲响古钟。风声、钟声......身边尚雯婕的呼吸声......
那种感觉是宁静么?
让人安心的,真正的,宁静。
我闭上眼睛。听不到回声。
有人说当你想要寻求答案时可以闭上眼睛,心会告诉你。可是从小的时候起就是这样,每次我有疑惑,闭上眼睛从来听不到任何声音。于是有人又说,你听不到是因为你有杂念,你的心不静。
几年了。我的心,似乎还没有静。
走到一座小小公园。公园里有野餐桌。我拣了其中一张桌子。尚雯婕静静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从包里翻出了奶酪、干土司,还有一瓶苹果酒。
幸好准备了不只一人份,否则我们两个都得饿肚子了。
我口渴,先喝了一口酒。递给她,我问:介意么?
她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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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接过去也喝了。
很好。够爷们儿。
我心情不错,接着分了吃的。她也是接过去便低头吃了。我们没有交谈,大约还是因为生疏着。
距离我们五十米远处,两个年轻的法国乡村女孩正坐在梧桐树下仰头看星空。一盏古朴的路灯将偏暗的橘黄色均匀地洒在她们明朗的脸颊和轮廓上,看起来就像文艺复兴时代遗失在历史缝隙里的圣母肖像。
她们两个手挽在一起,一如任何一对亲密无间的小姐妹。哪怕是画里走出的人,也需讨些情爱来暖暖身子。否则,这么长的冬天该怎么过呢。而我们这些世俗中的世俗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十}
吃过东西,我们两个都觉得身子冷,于是决定离开公园去小镇上四处逛逛。
隐隐的还是能够听到间或的钟声。我忽然想起来,于是说
今晚是平安夜呢。
她‘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听到钟声了吗?我指着远处问。
嗯。她点头。
去吧。我提议。
她转过头看我。夜太深,她表情我看不清。
好啊。她说。
以后我会发现,她一直很喜欢说‘好啊’,这一句。
我们循着钟声的方向走过去。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古巷,看不到尽头似的那种。
古巷里穿过阵阵的风。我不自觉地裹紧厚外套。身旁的她似无知觉,不会觉得冷。我们走进去。
未近午夜。街上虽然没有行人,但是巷子两边人家开着灯。人间烟火味道便也是有了。
尚雯婕伸出手,沿着古老斑驳的墙壁一路抚摩过来,好像不怕冷不会疼。真是怪人。
这个镇子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太阳花,家家户户的木门上都多少装饰了那么两朵。我好奇。离得近了,才看出那些花都风干了。花瓣怒放。永远停留在最灿烂的状态。
真是不要命的完美主义。尚雯婕忽然喃喃自语。她也在看花。
嗯?我下意识地。
她脸转过来,依然冷冷的。像某个人一样。
我不知道她口里的‘某个人’是谁,也没有问。她的生活圈子终究与我鲜少交集。
可是她对那花态度有眷恋。我猜她多半也是喜欢的,虽然她不说。
她自小就不愿表露喜好,所以我才会觉得她心机险恶。
继续向前走。她在一户门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我不解。
她没回答,只用手轻轻抚摸木门板。我走过去,看到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小字:iletaitunefois......
我只认得第一和第三个单字。随口问:写的什么?
她声音听不出感情。曾有这样一次......
我一怔。
似乎有一段故事,又似乎没什么意义。风刮得劲了,吹在脸上似针刺,于是我冷着脸催促她快走。她正低着头看另一处,见我催得紧了,只得就此离开。
她没有告诉我,那木门另一处刻了另一个单字destin。
宿命。
时间已近午夜。
我们穿过古巷,面前就是一座教堂。剥落的墙壁早已不复往昔辉煌,但依然庄严得让人心怀虔诚。
铜钟又响。尚雯婕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我看了眼腕表,刚好十二点整。
圣诞节到了。
我没有祈祷,只是抬头看教堂顶的巨大铜钟。因为心里没有盼望。
而她祈祷了很久。她究竟在祈祷什么呢?我很好奇。
半晌过后,她睁开眼睛。
我顺口问了,本没指望她会告诉我,她却淡淡地说
为所有曾经走过、正在走着和将要走来的人......
好文艺。高才生就是不一样。我这样说着,语气不由得嘲讽。
她转过身来瞬也不瞬地看着我。她说力扬,快乐些。
我愣住。
她眼光坚定,似早已胸有成竹看出刘某人郁郁寡欢。
我心底升起一股怒气。于是我冷笑:好啊~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她转眼看向别处,不屑我嘴皮子上的挑衅。
我正在气头上,她如此对待无疑是在刺激我。于是怒意驱使我走过去一把拽住她胳膊。她有些没想到,眼光闪烁暴露了内心不安。
那种眼神一瞬间让人特别想欺负她。
心好像被什么有力的东西狠狠地抓了一把,我不自觉地皱起眉。
她厌恶地想甩开我的手,我偏不放。
刘力扬!于是她义正严词地呵斥我。
那抓我心的东西还没有放手。我看着夜色中她凛然的脸,忽然生起一股摧毁的念头。那念头来得太快太猛,以至于我还没有来得及思索反应,便做出了那稍候让我迷惘许久的动作
我吻了她。
她显然没有想过我会做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于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愣住了,忘记了推委挣扎。
远处小溪潺潺流过,近处圣母院钟声巍峨。小镇灯火闪烁,漫天繁星窥探我。
有个声音遥远地在说jade,你在妄求了可惜那个时候我根本听不到。
理智重新回归脑子之时,我放开了她。
星光映亮她嘴唇上被我肆虐的伤。
我装作没看见,转过身子,说了句无耻的话谢礼。
顿了顿,圣诞快乐,尚雯婕。
她没再理我。
发生的意外事件让我们当夜离开小镇,从蒙比利艾返回巴黎。回去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她有没有被老师责问的种种细节,我自是不会知晓了。
那是我离开家乡四年里唯一的一场意外相遇。
意外到像假的一样。让人怀疑是否是宿命的一场不怀好意。
{十一}
那年回到英国之后,发生的某些事情让我心神不宁了很久。
橘子姐只笑。白天睡觉上课,晚上打工写小说,没有多过问我。
我的生活也一如既往,只不过某天忽然想起她的小说。她这个人总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弄得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小说会与我有什么联系。
她大方地给我看了。小说有个怪名字《卡夫卡》。
我看过之后有些失望。
怎么?她问。
我没说因为那不是我的故事而让想要寻找答案的我失望了,于是只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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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两个人爱得太卑微了。
她抿嘴笑。她说初恋多半如此,真正的爱情多半也如此。
我看向她。你还相信爱情?呵。
她略带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我相信爱情。虽然不相信在我身上还会有爱情。
我留心她话里的‘还’字。
每个人都有故事,虽然每个人的故事都不相同。
于是我决定忘却那个人,那场意外,那些往事。
之后的两年,时间的脚步行走得稳妥迅疾。
我已经适应在异国求学的生活。清苦中自得其乐。
橘子姐某一天忽然消失,并且消失得彻底。生命中同路而行的又一人与我告别,而我终将再度一个人始终走下去。
换了合租人。我的开朗阳光总能让我与室友相处良好。只要彼此不过界,这些都不是难事。
就这样到了我离家的第四年。
我终于回去。
再次踏上曾经熟悉的土地的感觉是微妙的。我掩饰不了自己的欣喜,也忽略不了心底的怅然若失。
回到家。房子还是那幢房子,只不过旧了。但装饰摆设还是从前那个样子。
柴姨发福了。胀圆的面孔虽然依旧明丽,但也不复数年前初见时的娟秀动人。
然后我见到爸爸。
爸爸头发明显可见染过的痕迹,身形也不如印象中那般挺拔高大。我似乎忘记他原本就比柴姨年长十岁的事实。我的父亲,他早已不年轻。
柴姨带我去看房间。一切皆是从前模样。
是有这种幸运儿。就算将来嫁为人妇,娘家永远有间卧室保留少女时代一切。写字台上有中学课本,衣柜里有婴儿时小小贴身内衣。受了委屈回到这里一切时光倒流,可以撒娇天真名正言顺地无所顾忌。
我就是这种幸运儿。
你爸爸他不让任何人来动呢。柴姨只这样微笑着淡淡地说。
我心里不动声色地惘然。
终于理解父亲苦心。可是懊悔的话说不出口,我只能证明自己。
稍候听说尚雯婕毕业后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在法资公司里朝九晚五,仍然住在家里。
我忽然有种真心为她祝贺的错觉。
然后晚上尚雯婕下班回来。
她变得我有些认不得。她瘦了。穿简单的衬衫西裤。除下了眼镜,脸蛋清秀表情儒雅。虽然大多数时候仍像从前一样面无表情。
我们都对曾经的偶遇只字不提。与父母同席吃饭,公式化交谈。
我们不再彼此为敌刀光剑影。我们开始变得客气而生疏。就好像面前有座雷池,禁区诸多。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而之后发生的事足以证明我当时的顾虑不是多虑。
我执意自己出去独居。
爸爸有些不悦,柴姨打圆场说力扬这么多年在国外一个人习惯了,跟着我们这些老年人,志气都磨光了。
爸爸张口刚想说什么,柴姨在旁推推手臂阻止他。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雯婕也跟我们住在一起,为什么志气没磨光?
顿时感觉无力。起初还为自己的任性自责,可现在已经不会。我还是得走。在这个家里我的确永远学不会呼吸。与时间无关,与我长大与否无关。有些事情,不是时间能够解决的。
几经折腾找到一份瑞士企业的工作。待遇职位等等等等还算好。起码我没指望一步登天。还不到二十三岁,我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上班第一天有故人来找我。
起初我没认出那美丽女人是谁,即便她报出了自己名字。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趁人不注意拧了一把我的脸。刘力扬,看来你还是没停下来呢。
『刘力扬,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一个人停下来的。』
电光火石间我记起了眼前这个人。d......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旧日女友竟然是我同事。真是巧得不可思议。
呵呵,还不错啊。没真忘了我。她笑着,淡妆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
那晚我们以叙旧为名去酒吧喝酒。凌晨离开,到她住处。之后发生的一切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我已经太久没有恋爱过,她也已经太久没有被人碰触过。
欲念像春天里开始发芽的葡萄藤,一旦有机会破土而出,便会失控。它生长得迅猛,以一种掠夺的姿态彻底缠绕了她和我。
就这样,我和d在分别四年多以后重新开始交往。
{十二}
d她进公司比我早半年。每次当我过于直接的性格将要闯祸的时候她都会适时予以提醒。从这一方面来说,她对我助益真的很大。否则很难想像我这种说话不懂转圜做事不问后果的人能在公司里做了半年还那么安稳,并有升迁可能。
像朋友,像母亲......如果没有肉体关系,我真不觉得我们两个像情人。
爱情不是感激,甚至不是情欲。和她在一起心不会疼。
年纪越长越难真正恋爱。对自身兴趣关注始终高于一切,如何分些在意给别人?没人告诉我。
又或许不求爱情,只要彼此宽容相待就好。
可是这一点需双方认同方可执行。d对我需索太多。她需要爱情,可惜那是我不能给的。
于是我们的关系日趋僵化。她抓得越紧,我越想逃。
某次某个社交活动中,我认识了谭维维。
那个高挑漂亮看不见底的女人,是伙伴公司里的高层人士。当时我正与许多人交换名片,貌合神离。她出现,手握高脚香槟杯,穿酒红色小礼服踩一双同色系高跟鞋。
相同的人身上会有相同的味道,她们在相遇的时候便多半有灵感。我们几乎当下一拍即合。
后来她曾说过:你出现在那里,让一群男士黯然失色。
于是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恋我皮相的人。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我和她之间从一开始便没有爱情。我们的关系更接近朋友,或者退一步讲,性伴侣。
但是一切已无所谓。这样的关系让我安全。和维维在一起远比同d在一起安心。她认同我,鼓励我,让我能够呼吸。
都会水泥森林总嫌太冷,而冬日漫长,人本能希望有温度陪伴。不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的冬天,尚雯婕生父病危。
柴姨在父亲面前有所隐忍,但那股悲恸之情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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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肺腑的,因而能从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我虽不常回家,但有时周末回去半天,也难受到感染。
正式做心脏手术那天尚雯婕一个人去医院了。她父亲入院以来一直是她一个人去照料打点大小琐事,白天还要上班,不是不辛苦的。
那日正好是个周末,下午我也回家了。
柴姨来找我,她面有难色。
我温和地笑:阿姨,有事请说。
受到鼓励,她终于抬起头一脸惆怅地看着我,她说力扬,我知道这么要求你是僭越了,但我还是想拜托你去医院陪陪婕婕。
柴姨嫁给爸爸这么多年,做事一直有分寸,并且不曾过分要求苛责过我这个前妻留下的女儿。这一次她会抛却一直以来的处事准则,在明知我与尚雯婕自小不合的情况下还会来求我去医院给她女儿支持,实在不能不说明她已经到了极限。
天下父母心。我还没有心肠坏到对这都无法动容的地步,于是我同意。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远远地,我看到尚雯婕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前的长凳上,苍白的日光灯映得她面无表情的脸更加苍白。
我走过去。她抬头看见我,只那样看着我,头便很快又转回去。
我理解,于是也没多言。
我在她身边静静坐下。
手术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似乎还算顺利,但具体细节不晓得。尚雯婕去见医生。我知她没有心思理会其余杂事,于是拨通家里电话给柴姨报平安。
她口气松下来,然后对我说了许多声谢谢。撂下电话,我走出病房区站在安全楼梯里抽烟。
十点半左右我们离开医院。
饿不饿?我忽然想到。
她摇了摇头。
其实我已经饿了,本想找她一起去吃饭,但既然她这样说,我只得考虑先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再找地方吃东西去。
我伸手招出租车,她轻轻拉住我。
我回头。
有空没有?她这样问。
我楞了楞,然后点点头。没事。
她叹口气。酒吧你熟么?她这样问。
我更疑惑了,但还是老实地答了她:嗯,还成。
带我去。她定定地抬头看向我,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犹疑。
夜色正浓,人间烟火明灭闪烁。我仿佛中了某种咒语。有个声音这样命令我带我去我便只能照做。
身后马路上疾走的车辆让思绪流动起来。风吹动她的发丝我的衣角。我敛起心底的迷惑,回望进她眼睛里。
好啊。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而她,好像终于也舒了口气。
{十三}
相熟的酒吧里,我和尚雯婕坐在吧台前对饮。这诡异情景是五个小时前的我不能想像的。
我腹中饥饿,叫了一小碟花生米,她却一口不吃。
小心胃受不了。我忍不住这样提醒她。
她没理我,只一个人闷头喝血腥玛莉。
索性不再管她。她这个人脾气上来了也不是一般的倔。只是我不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酒过三旬,她开始讲话。
小时候家里环境一直不好。爸爸总是很自责,不能给妈妈买漂亮衣服,不能送我去更好的学校......什么的......可我从没怪过他,总觉得如果他身体好一点肯定能给我们更好的生活的。
我能吃苦,不以为苦。可是没想到......说着,她扯动嘴角笑了笑。没想到妈妈她不能。
我愕然。
她继续说下去:十二岁那年到你家的第一天,我看到那么大一所房子,里面有那么多东西是我没见过的,本能地觉得恐惧。还有你刘力扬你太好看,就像住在那幢宫殿里的公主。你看我的眼神那么不屑那么骄傲,你只那样看着我就能让我自惭形秽。那天还下着雨,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丢进一条冰冷陌生的下水管道里,未来不能独自安排,继父性情尚未完全揣摩确定。才十二岁,离成年独立还远远未到。人该如何处身才是恰当?我不知道。
那时侯我认定了妈妈是因为钱才会跟爸爸离婚的,因为他们离婚的时候爸劝我跟着妈一起生活,他说女孩子总归还是少吃点苦才好。我默认了。其实说不定我骨子里也是个会忘恩负义贪图物质的人,所以我选择了跟妈走。
第一天、第一天他们就问我要不要改姓。我已经抛弃了骨气,他们不能连这一点最后的小小的尊严也不留给我。我气得牙齿都抖起来,于是说了那句话......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端起杯子闷了一大口酒。
是什么话她没有明说,大约因为说不出口。我却想起那句话刘雯婕?呵。像不像乡下人的名字?
那句话我记忆如此之深。那是我讨厌她的开始,却从没想过日后那个待人处事滴水不漏总是妥帖的尚雯婕为何当初会说那样一句不留余地的话。
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怅然。我只能端起酒杯跟她一起喝。
放下杯子,她继续语无波澜地讲道:直到你把蛋糕扔到我身上,我对那个家的痛恨到达极至。
我简直想要狂笑。果然不是只有我,那不善表达的尚雯婕其实也一直恨无法无天的刘力扬。可我笑不出。那笑凑到嘴边变成苦的。
她喝干一杯,又叫一杯。面前堆着的数不清的杯子,一遍又一遍被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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