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与司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歌
他陡然拔高的声音让宋英惊骇,宋安非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愤怒和伤心。宋英忽然怯懦,说:“都怪我不中用,连累你白白受那么多苦……”
“怎么是你的问题呢,明明是王阳那个负心汉……”
“不要这么说你父亲……”
“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宋安非激动地说:“我们千里迢迢来投奔他,被土匪抢了,身无分文,就算是一个陌生的乞丐乞讨到他门前,他也该施舍一点吧,可是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他……”
宋安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起他们刚来的那两天,在王家大宅外头等了两天,王家都没人来见他们,最后不得已把带的值钱一点的东西全都当了,才算在这村落的一角,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房子。
宋英不知道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她面前的宋安非,身体单薄苗条,即便生气的时候,声音也是温柔的,带着天生的和气,怪不得有很多人,当他是姑娘。可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心里清楚,宋安非只是表面上温柔,心里头,其实倔的很。只是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养成了不多话的性格,察言观色过日子久了,已经懂得如何敛自己的锋芒。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宋英想着转移个话题,于是就说:“也不知道你罗叔叔,现在回到江阴没有。”
她说完忽然又咳嗽了起来,手帕捂着嘴角,等到咳完的时候,见已经咳出了血丝。她佯装无事,偷偷把手绢攥在了手心里,扭头看宋安非,安非面无表情,看着远处坡上的月亮。那月亮又大又圆,趁着这黄土高坡更加雄浑苍凉。
“外头风开始凉了,您进屋早点睡吧。”
宋英就站了起来,说:“你也早点睡。”
安非点点头,却没有进去,一个人在外头坐着。宋英透过窗看到他的背影,心里头沉沉的。
第二天大清早,她就咳醒了,起来了喝了点水,去安非屋里看,宋安非已经不在了。
今天倒是起的很早。
只是他这一去,就去了很长时间,等到中午时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虽然也是不声不响的,可是宋英看出了他很高兴,于是就问:“你去哪儿了,才回来?”
“我去王家了,”安非说:“这一回去的值,王家给我了几亩地。”
宋英很吃惊:“你见到你爹了?”
没想到安非面色冷冷地说:“我没有爹。”
宋英只好问说:“你见到王家人了?”
“我见到了张桂芳,她给我我们两亩地。”
具体是怎么要到的这两亩地,并不是宋英最关心的问题,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你见到她了?她长的什么模样?”这个她暗自比较了几十年的女人,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都辗转反侧地想,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夺走了她心爱的人。她只知道张桂芳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王阳很怕她,除此之外,她就一无所知。
“长的没您好看,就是打扮的很好,一身珠光宝气,就是有点土,一看就是乡下人。”宋安非说到张桂芳,语气像是说一个陌生人,无悲无喜。
“这么看来,她心肠倒也不坏,”宋英说:“还肯救济咱们。”
“比姓王的强,”宋安非说:“不管对我们怎么样,至少她还肯做做脸面。”
宋安非说完就去做午饭了,家里没有菜,就熬了一点粥,饼还剩下半张,他也没吃,喝了点粥就又出去了,说:“我去看看那两亩地。”
第005章
宋英想跟着一块去,那两亩地离他们家也不远,就在一处山坡后头,宋英一看那地,心就凉了。那地一看就好多年无人问津了,半边长着很高的草,半边地都是干裂的。周围也没有别的地,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块。
宋安非却很高兴的样子,让她在一旁坐着,自己花了一下午时间,将那块地清理了出来,累的一身汗流浃背脏兮兮的,那神头却很足,直到回到家,宋安非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那么多年,终于有一块地方,是真正属于咱们的了。现在有了房子有了地,只要我好好干,以后养活咱们俩,肯定没问题。
宋英觉得离开江阴之后的宋安非,突然变的懂事了很多,也有了担当,说话虽然依然淡淡的,带着那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气,可是通身的气神却变了,好像以前压抑了太久,如今逮着了机会,身体里的那股自己的个性,开始渐渐冒头。
关于种地,宋安非懂的不多,全靠自己的本能。他们住的这地方,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甚至和村子里其他人也隔得远远的,宋英身体不好,不方便出门,安非性格内向,不大会跟人沟通,也很少去找村里人请教。他们不出去,村里却有人来看他们,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不知根知底的,到底都好奇。里头有一个姓王的,叫王通,生性就是自来熟,成为了他们家第一个客人。
王通早就听邻居说,村口不远来了一对母子,南方人,如今在一户人家的老房子那里定居了,那对母子俩,却是很奇怪,说他们是富贵人家吧,可是家徒四壁,连吃饭都是问题,穿的也十分朴素,可是要说他们是贫苦人家吧,看那行为举止,又像是极有教养的人,家里虽然什么都没有,院落却拾的十分整洁,衣服虽然朴素,却干干净净的,那么热的天,那家的儿子还是扣子扣满排,哪像其他的庄稼汉,敞着怀,赤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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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邻居们都说,那家的儿子啊,长得俊俏,要不是一头短发,远远地看上去,那身段相貌,比寻常的大姑娘还要好看呢。
王通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爱好,那就是爱姑娘,那长得俊俏的小伙子,他也爱,一听大家这么说,提了个大西瓜,就去拜访了。
新搬来的人家,邻居们过来拜访认识,那也是常有的事儿。王通去了之后,叫了半天门,才见一个中年妇人从屋里出来,那妇人一看就是病秧子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他在家里坐了一会就出来了。没见到传说中的俊俏小伙子,他心里实在有点遗憾,来的时候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太阳太毒辣,路上尘土多,把他的新鞋子都沾脏了。
于是他就找块凉荫的地方坐了下来,远远地看见走来一个青年小伙子,虽然隔得远,他也分辨出这小伙子长得不错,那身形苗条,穿着素净。没看到那传说的宋家小伙子,半路上碰到这么一个青年,也算没白来。于是他就赶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迎面走了过去。
“兄弟这是打哪儿来啊?”
宋安非看了看王通,脸上有点拘谨,说:“我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去镇上了?那可够远的,走着去的?”
宋安非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也不是很远。”
“买的东西不少啊。”
“就买了点菜,还有一些庄稼种子。”宋安非是不大习惯跟村里人说话的,因为陌生,不知道说什么,多少有点尴尬,但是看王通这么热情,说不好就是村里人,以后怕是要常见的,也不好不回答。王通伸手说:“你看大兄弟累的,要不我帮你拿着?”
“不用了不用了,也就快到家了。”
王通仔细看宋安非的相貌,真是越看越喜欢。可能是天热出汗的缘故,宋安非的脸庞和脖子都是汗涔涔的,白里透着红,最要命的是这么热的天,他身上那白褂扣子还扣到脖子,严严实实的,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不用看,那褂子下面的皮肤,也是白嫩嫩水滑滑的,遮掩的这么严实,越发透漏出一股禁欲的气息,简直想把眼前这人在大路上扒光了,好好疼爱一番。
宋安非觉得对方的眼神不怀好意,于是就直接就走掉了,王通也没追上去,一个人站在后头望着宋安非的背影笑了一会,转身就回家去了。
原来这人就是新来的那个小伙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长的就是细皮嫩肉,虽不十分标致,可那股味道确实独特,叫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忖度着怎么该怎么勾搭。
王通说做就做,打这儿以后,隔三差五往宋安非家里跑,一来二去的,渐渐就熟悉了。可是他发现宋安非这人的性格,实在是冷淡,见了那么多次,他就从来没见宋安非笑过,永远是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样子,想他也是勾搭人的能手,男男女女,也有那性格冷淡的,可最后哪个不被他帅气的相貌和花言巧语打动了芳心,就是这个宋安非,难道天生性冷淡,对男人就那么排斥?
可不对啊,说真的,就算他以前勾搭过的那些男人,也没一个比宋安非更像大姑娘,冷冷淡淡,说话看人又带着大姑娘的扭扭捏捏怯怯生生,这宋安非如果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他王字倒过来写!
这么想着,他就愈挫愈勇,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把宋安非勾搭到手。
男人为了性,那就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王通念着宋安非的好,整天去找他玩,听说宋安非要去镇上买菜种子,立即自告奋勇要陪他一起去。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要你陪着干嘛?”
“安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儿离镇上虽然不算十分远,可是这一路可不太平呢,有一段山路,经常碰见土匪!”
宋英一听土匪,立即就坐了起来:“土匪?”
宋安非听到土匪,那也是害怕,只是他不大相信王通的话:“胡说八道,哪里有土匪哪里没有,我还不知道,土匪都在山那头呢,从我们这里到镇上,一路上都有民兵巡逻,怎么会有土匪?”
“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路上有民兵不假,可是他们那些人,怎么可能认真巡逻,不过都是应付着走个过场,为的,还不是每个月那点工钱。那些土匪虽然一般不会往这里来,可是也不是完全不会来,他们如果太久抢不到东西,就会来这里骚扰良民,上个月还有人被抢了呢,男的直接被割了脖子,婆娘就被抢到山里,去做压寨夫人了。”
宋安非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心里就有几分相信了,王通看在心里,接着又说:“我正好要到镇上去会朋友,一道走,不是多重安全?”
宋安非想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两个人,就往镇上去了。
这一天天气正好不热,镇上人也多,宋安非买了菜种从店里出来,见王通正跟一个大姑娘说说笑笑的。他见了,心里有些烦躁,于是自己也没过去,就在路边等着。没多大会,他突然听见有人说:“土匪进城了。”
一听见土匪两个字,他立即提高了警惕,朝大街上一看,果然看见远处来了几个骑马的的汉子,都露着黝黑结实的臂膀,气势汹汹的。因为被抢过一次,他看见土匪,就赶紧背过身去,等到那几个人从身边骑马过去,才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看,只看见三匹枣红马,和那三个土匪的背影。
第006章
“那不是王老虎么,他怎么进城了?”
“你还不知道呢,听说他这趟进城,是来提亲的。”
“提亲?谁家的姑娘肯嫁到土匪窝里头去?”
“你还别说,这姑娘还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是王家大院里头的小姐。”
宋安非一听到王家大院几个字,立即扭过头去,只见旁边一个铺子旁边,站着两个中年男人,在那里说话。
“老兄弟你可别开玩笑了,普通人家的姑娘还都不愿意嫁过去呢,何况王家,那王家是什么人家,能看上他?”
“这就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王老虎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成家呢,他这种土匪头子,要娶老婆,肯定要娶好的,咱们这十里八村的,谁家的姑娘最好?那还不是王家的那位大小姐,读书识字,喝过洋墨水,长的也花儿一样的人,论家世相貌,没人比她更好的了。王老虎看上她,也不稀罕。”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那王老爷虽然和善,他那老婆,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能罢了?”
两个人说着就都笑了起来:“说起来,这王虎也是他们老王家出来的人,往上排三代,那也算是一家人呢!”
宋安非听了这些,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那眼神却是凶的,透着一点寒光。
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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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是王通:“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们老王家出了新鲜事了,你不知道?”
王通听旁边那两个人说了两句,就笑了:“这事儿啊,这事谁不知道。不过你倒是不用当真,王家是什么人家,镇上的民兵,都是他们家养活,还能不替他们家办事?要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王家的大小姐,不是刚从外头上学回来,土匪头子,怎么看上她了,见过么?”
“王家那位大小姐,别人不知道,我可是见过的,最是目中无人了,仗着自己上过两年学,学什么新风尚,到处抛头露面的,活该她被王老虎看上!”王通说起王家那位小姐,语气似乎不大喜欢:“不过说回来了,她嫁给谁不嫁给谁,也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能管的了的,我们只管看热闹就行了。你东西都买好了?”
宋安非点头:“咱们回去吧。”
“这么老远跑来,不吃个饭就回去?”
宋安非摇头:“我不饿,要吃你吃,我先走了。”
“不让你花钱,我请!”
宋安非似乎被他说到了窘迫的地方,态度就强硬了,那声音却是软的:“我不饿,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他说着就走,王通没办法,只好追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嗦着,说他跑了这么远,又空着肚子回去。
“你想留在这吃饭你就吃啊,我又没人让你陪着我。”
一句话说的王通哑口无言:“我……我这还不是怕你一个人走路不安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别人安全,你却不一定安全。”
宋安非扭头:“为什么?”
“因为你像个大姑娘啊。”王通得意地笑了出来。
没想到宋安非听了,居然也不说话,也不见他脸红,面上冷冷的,哼了一声。
王通怕他生气,就不说话了。两个人一路无言,宋安非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说两句。他对王通,还是很喜欢的,这种油腔滑调会讨人欢心的男人,没人讨厌的起来。可是他觉得王通对自己的心,那是昭然若揭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说的多了,会不会让王通有了非分之想?他正犹豫着,走到那庄稼地附近,忽然听见王通说道:“好像有土匪。”
“你少唬我。”
“真有土匪,刚才那山坡上,我好像看见了人,”王通说着,就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朝山坡上看,结果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这里干旱少雨,除了庄稼地就没别的,视野还算开阔。原本是阴沉的天色,这一会渐渐地亮了,就显得热了,宋安非说:“你别闹了,咱们早点回去,我妈还等着我做饭呢。”
王通也没再说话,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就是庄稼地里的风声。拐了弯,过了这条路,就是大路了,可是王通却突然大喊一声:“快跑!”
宋安非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路边就蹿出一个人来,他吓的腿都软了,想要跑,一把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王通却跑的飞快,他喊了一声王通,扭头看那土匪,居然是当初抢劫他们的那个人。
“他娘的,可算逮着你了!”那人说着一把就将宋安非扛了起来。宋安非长的不高,又瘦,身上没几两肉,他对土匪那是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被扛在了肩上,动都不敢动,只是打哆嗦。王通回头见他被抓了,急的骂了一句娘,立即又跑了回来:“你们把他放下!”
卧虎山的土匪抢女人抢的多了,他都忘了他们还曾抢过男人,听说卧虎山的二当家,天生不爱女人,就爱那些白净俊俏的男人,前年刚抢了一个徐裁缝,如今居然抢上了宋安非。
可是这一回来的土匪,可不止这一个,宋安非忽然发现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路上都是血,有几个土匪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个直接骑马飞奔而来,一棍就将王通捶倒在地上。
宋安非被那土匪扛着,看见地上鲜红一片,一阵血腥味熏的他几乎吐出来,整个人昏成一团,被人撂到马上去。他趴在马背上,只觉得那马背硌得自己胸口疼,听见有人说:“怎么抓了一个,老大不是说了,要杀不要抓。”
“这娘们我可惦记好多天了,今儿个碰见,那真是命中注定。”
“你眼瞎了吧,这哪是娘们,明明是个男的。”
“哈哈哈,对你来说,那是个男的,可是对咱们二当家,这可不就是个娘们!”
马蹄踏起漫天黄土,他的头贴着马肚子,扭头朝回看,只看见晃眼的鲜血。太阳忽然从云里头跳了出来,那烈日灼烧着他的脖颈,他的脸色通红,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掉下去。
似乎也没有多远的路,他们就进了一处山庄,那山庄外圈围着高高的土墙,门口守着几个端枪的大汉,宋安非想要抬头,脖颈却被人一把按住,直接又给按到了马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头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马在一处低矮的土房跟前停了下来,因为长时间垂着头,他已经脑子充血看不清东西了,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捞住单薄的腰身给扔了下来,他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硌得又是闷哼了一声,随即就听人说:“把这男伢子给我关好!”
旁边有人应了一声,宋安非还没爬起来,就被人捞着直接扔进了屋子里面,那屋子里铺着茅草,茅草叶子划破了他的脸颊,他打了一个滚,就听见房门“咣当”一声又被关上了。
房门一关,屋子里立即黑了下来,这屋子四面都是土墙,居然一个窗户都没有,只有门缝透过来的细微的光,还有屋子里难闻的腥臊味。
那腥臊味浓的厉害,他刚坐起来就吐了出来,黑暗中他摸索着朝门口爬,却摸到一只手,吓得他身体猛地一震,直接缩了回来。
他在黑暗当中睁大了眼睛,胸口跳的厉害,那浓烈的腥臊味直冲口鼻,眼睛看不到,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黑暗当中有人问:“你是谁?”
那人的口音跟那群土匪很像,似乎是本地人。宋安非立即睁开了眼睛,看着对面。
“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人的语气虚弱又凶狠,宋安非顿了顿,说:“宋安非。”
第007章
“也是被绑架了?”
绑架?他这算是被绑架了么?他左想右想也觉得他这不算是绑架,绑架应该是向他的家人要赎金,他不是这种情况,他即将要被当成一个女人,送给这的二当家。
但这种事实在太难以启齿有伤风化,宋安非面色艰难,“嗯”了一声。
“那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那人叹息了一声,说:“我也是被他们绑了票。”
尽管听声音隔的不远,可是却看不到一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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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在茅草上坐着,他还担心王通的事儿,事发太突然,他当事人都吓懵了,也不知道王通怎么样了,哪些土匪说,他们是要杀不要抓的,王通这一会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被绑了,你家里头人的怎么没来赎你?”
“赎我?”那人笑了,那笑声有些奇怪,似乎整个人疼痛难忍,忍不住抽了几口凉气。宋安非就凑近了一些,问说:“你怎么了?”
他的手触碰到那人的胳膊,那人立即“嘶”地抽了一口气,猛地躲了过去,宋安非的手指沾染了温热的液体,似乎黏黏的,他的手指拈了一下,凑到鼻尖闻了一下,刺鼻的难闻,带着血腥味。
“你受伤了?”
他立即靠了过去,那人在黑夜中喊道:“你别乱碰,老子疼着呢!”
“你身上流着血呢。”
“我知道流着血呢,你看不见别乱摸!”那人的语气似乎很是嫌弃:“我听你声音,不是本地人?”
“我是南边来的,家乡战乱,我来关中投靠亲戚。”
“这帮挨千刀的,过路人都不放过,嘶……”那人说着,又抽了一口气,宋安非也不敢乱动,就在旁边静静地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都是一只脚踏进坟头里的人了,你也不必知道我姓什名谁,不然如果认识两天我就死了,白白让你伤心。”
“你是被绑票,只要你家里人来给了他们钱,他们不会杀你的。”
“我家里头的人都巴不得我死了呢,他们是不会来赎我的,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那人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小兄弟,等你出去了,能不能帮我给我家里头的人带句话?”
宋安非点点头,“嗯”了一声:“你有什么话?”
“我是前龙村沈家的三少爷,叫沈易安,你出去之后,就找到沈家的当家,我大哥,告诉他,我生前就算有千般不是,人都死了,请他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善待我的母亲。”
“你母亲不就是你大哥的母亲?”
“我母亲是我姨娘,她是沈家的小妾,我跟我大哥不是一个母亲。”
这么一说宋安非就明白了。如今但凡有些富裕的人家,男主人都是三妻四妾,但是正妻和妾侍之间是有严格的鸿沟的,比如妾侍生的孩子就不能叫自己的亲生母亲叫娘,而要叫姨娘,如今这个人称自己的姨娘叫母亲,估计也是眼看着要死了,所以称一次母亲,以示生养之恩。
这么想来,这个人跟他嫡出兄长之间的关系,恐怕是很不好的了,不然不会被土匪绑了,家里也没人过来赎他。闻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看来已经是遭受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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