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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与司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歌
“那该怎么办?下雨了啊……他说地上潮……”
“下雨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地上睡几天,难道还不能活?你不要把他想的跟咱们一样,他一个农夫,整天干活,身体好好着呢,你没有见他那身板,像是弱不禁风的人么?说到这,你这爱心软的毛病也得改,心太软,你能成什么事,比女人心还软呢。”
宋安非非常在意别人拿他与女人比,一听到这种比女人怎么样怎么样的话他就受不了,立即反驳说:“我心不软。”
春儿想笑,又忍住了,说:“这就对了,就该拿出这个范儿来。”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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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又跟他讲了一些王玉燕的事,她小时候上学的事,她跟孙少爷谈恋爱的事,以及她跟王老虎见面的一些情景。宋安非就发现,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确实够大胆奔放,同时又是一个很骄傲的大小姐。他如今的所作所为,确实跟她差了天上地下。幸亏陆啸昆对王玉燕不了解,不然他可能早就穿帮了。
“她现在,还在王家大院里么?”
“在呢,太太要送她出去躲一段时间,毕竟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光景呢。可是小姐就是不愿意,打死不肯走,太太只好把她关在后院里,哪都不许去。太太还不如我了解小姐的脾气,她是怕王老虎不假,可是她现在看上卧虎山的三家当了,哪里肯走呢。”
宋安非听了吃了一惊:“她看上了卧虎山的三当家了?”
“我家小姐要说有什么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爱小白脸,那个孙少爷是,三当家也是。你说三当家能有什么好,人口再出众,那也是个土匪啊。何况他亲哥又是王老虎。你说王家跟王老虎都闹成这样了,她跟三当家,又怎么可能呢。”
宋安非倒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怎么跟三当家认识了?”
“三当家去过王家啊,就在前些天,要我们小姐嫁给陆啸昆,还是三当家过来传的信呢。”
宋安非想起他见到过的三当家,俊郎英气,仪表不凡,王玉燕看上他,倒是也说得过去。这样的人才,确实是很多姑娘的心头好。但是他刚才听春儿的语气,却有些不太喜欢,于是他就问:“三当家这个人我见过,确实是个优秀的青年。你怎么这么不喜欢他?”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觉得小姐昏了头,选男人一点不接地气。要我说,长的俊俏有什么用,像孙少爷那样,一见枪杆子膝盖就软了,中看不中用。三当家也是,三当家确实是好男人,可是好男人你喜欢,别人也喜欢,那么多人喜欢他,他眼光难挑一点,页码地的诱惑也多一点,你就算嫁给了他,也未必能看得住。现在这男人,虽然都开始讲什么一夫一妻,但是他心不在你这儿了,外头又有女人勾搭着他,他能禁得往诱惑?要我说,他们还都不如陆啸昆。”
宋安非一愣,问:“为什么?”
“陆啸昆是没本事,当然了,我比拟是主他有多好,他身上的缺点数不清……但是跟孙少爷和三当家比,我觉得他就可靠些。庄稼人虽然清苦,但是本性老实,娶个媳妇,就守着媳妇过日子,没那些闲钱,自然就不会招惹那些花蝴蝶,一来本性老实,二来没有外在诱惑,这样才有可能一辈子守着你。”
宋安非对春儿,算是打心眼里服气了,这春儿年纪不大,看着泼辣,心思却比谁想得都透彻,是个务实的人。听见她这样夸陆啸昆,他心里头,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心想:没错,就是这样。
第045章复仇之路
陆啸昆这一出去,就很久没有回来,眼瞅着都要吃午饭了,春儿就起身准备回去了。宋安非留她吃午饭,春儿说:“算了算了,你们家什么都没有,都是那点素菜,我是一顿不吃肉就馋得慌的人,我还是回家吃去。”
“明天就是回门的时间了,你早点过来。”
“这你不用交代,明天一早我就来。”春儿说:“过门的一应规矩礼仪,你要是不懂,就等我拾。”
春儿走到门口,看着前头的一片汪洋发了愁。宋安非说:“陆啸昆不是说后头也可以走么,只是绕一圈,走我带你过去。”
他就和春儿绕了一圈,沿着土坡绕到了大路上,正好碰见陆啸昆撑着伞回来,春儿跟他打了招呼,回头悄悄对宋安非:“记得我的话,要狠一点。”
宋安非“嗯”了一声,春儿说:“反正老师为你好。”
“都午饭时候了,吃了饭再走吧。”陆啸昆说。
“不了,我回家吃去。你们回家吧,下着雨呢,我正愁我家小姐没雨伞怎么回去呢,正好你来了。”
宋安非就从春儿的伞底下来到了陆啸昆的伞底下,两个人站在大路上,看着春儿走远。宋安非扭头往回走,人就从雨伞底下走出来,陆啸昆赶紧举着伞跟了过去。走到家门口,宋安非才想起正门没法进,都是水。于是转身又朝外走,陆啸昆拉住宋安非:“到家门了,你还去哪儿?”
“没长眼睛么,院子里那么多水!”宋安非话虽然说的刻薄,但是底气不足,说完脸都有点红了,步子也走的更快。陆啸昆赶紧跟在身后,怕他淋了雨,手还一直向外举着。宋安非走得急,结果脚下一滑,又摔倒了。
这一回没摔到水里去,但是沾了一身泥,爬起来的时候,他窘迫的脸红透了。
实在是丢人。耍酷没耍成,反而摔了个跟头。
“没事吧?”陆啸昆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拎了起来,宋安非窘迫地说:“没事没事。”
新换的一身衣服,又不能要了。
他们回到家里,陆啸昆却没进门,而是打着伞站在外头,说:“你先进去换个衣服,等你换好了,我再进去。”
宋安非进去把门关上,说:“你要是敢偷看,我把你眼珠子控出来。”
他打开衣柜,翻出一身新衣服来,赶紧换上,换完了衣服,他也不对陆啸昆讲,自己往炕上一躺,默默地不说话。
估计陆啸昆在外头等的急了,隔着窗户问:“换好了么?”
宋安非还是不说话,不一会儿,陆啸昆就说:“你没事吧,我进来了。”
“我真进来了。”陆啸昆敲了两个门,见里头没回应,就把房门给推开了,结果一推开,就看见宋安非躺在炕上,见他进来,捞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你做饭吧,我睡一会。”
陆啸昆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哎呀你烦不烦,没事没事,让你做饭,我饿了。”他用被子捂着脸,陆啸昆没看到他的脸已经紧张的通红。其实要装坏,每个人都能装,因为每个人心里头,都有阴暗面,都想不劳而获,都想颐指气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他只要想的是,陆啸昆只是他复仇道路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想到这,他心里又是一阵冲动,直接坐了起来,扭头看着陆啸昆:“还是你刚才没偷看着,想趁机偷看我?”
“你这是什么话,”陆啸昆愣了一下,有些急迫:“我要是有这种念头,那才真是该天打雷劈。我是怕你刚才摔着了,不肯跟我说。”
宋安非觉得面对如此老实的陆啸昆,自己也不好咄咄逼人,于是又躺了下来只留给陆啸昆一个背景:“做饭去,我饿了。”
陆啸昆过去做饭,可能因为下雨天柴火受了潮的原因,屋子里弥漫起来很浓重的烟,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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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不开眼睛。宋安非用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发脾气的好时机,于是立即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对陆啸昆说:“你在乱搞些什么,想呛死我?”
在某一个瞬间,他的这种颐指气使让他内心隐藏多年的黑暗释放出来,他觉得这样颐指气使地指责一个人,原来是那么爽的一件事。他从小都谨小慎微地过日子,讨好这个,讨好那个,别人骂他笑他,他也不能回嘴,仰人鼻息长到这么大,突然可以欺负人,让他觉得特别爽快。
“你要是觉得呛,就出去站一会。”陆啸昆脾气倒是好,见他这样,也不生气。
宋安非立即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陆啸昆在那使劲往灶台里拿着一个竹筒子吹气,吹的一张脸都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头正下着雨,空气湿冷的缘故,他忽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伤感。
他觉得陆啸昆这样的人,该去建功立业,闯出一方大事业,如今却被困在这破旧的房子里面,为了做一顿饭,累成这个样子。
他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忽然生出了一种无望感。他想了报仇,想的那么急切深刻,但是他仿佛依然还是那个懦弱的宋安非,因为他除了恨,除了报复的念头,其他的什么都没。他都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做,怎么样才能报仇,只是一味地想,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他跟着陆啸昆这样一个老实巴交,说难听了就是没出息的一个男人,有什么用。陆啸昆帮不了他。
他打着伞往前走,一直走到河边上,站在高高的河岸上,往下看。河面宽阔,芦苇都被雨水打湿,里头居然有三四只鸭子,在那儿蜷缩着,浮在水面上。
他性格软弱,安静,这样的景色,很合他的心境。
于是他就下了坡,小心翼翼地走到河边,那几只鸭子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依然怡然自得地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他就蹲了下来,撑着伞,看着远方。
他觉得他要从和陆啸昆的家庭生活中抽身出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搁,他要尽快地实现自己对母亲的承诺。
他将他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力的助手。王家是他报仇的对象,自然没有他可以依仗的人。卧虎山那边,他跟王老虎并不熟,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张桂芳是一条船上的,王老虎才是他的对立。他现在如果上卧虎山,告诉王虎张桂芳的阴谋,王虎是会勃然大怒,他在盛怒之下,或许会将会王家一锅全端了。这纵然解气,可是对他来说,却不是个好选择。
因为王家没了,他的未来也就没了。除了解恨,他什么好落不了,他也实现不了他对母亲的承诺。他将来要接管一个完整的王家,只有王家依旧鼎盛兴旺,他的复仇才更有意义。
可是他怎么样才能在保证王家生存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入王家的族谱,成为王家名正言顺的长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必须要先解决张桂芳,只要她当家一天,他想进入王家,那就是痴人说梦。
想了很久,他也理不出一点头绪,心里非常烦躁。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薄弱,根本找不到突破口。所有这一切梦想,都距离他十分遥远,唯一近一点,可以做的,或许就是先把他的母亲,迁入王家的祖坟,完成母亲的一个遗愿,不至于让她在异乡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而要这么做,首先就是要让张桂芳不再隐瞒他母亲的死讯。让他母亲的死不再是一个秘密,可是又要让王家觉得,他并没有因此怨恨王家。
要完成这个目标,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跟王家修复已经濒临破裂的关系。
他站了起来,风吹着雨丝往雨伞底下飘,打湿了他的脸颊。起着波纹的河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他看到了自己一身女人的装扮,这装扮让他觉得羞耻,愤怒,助长了他内心的怨恨。他越是觉得现在的自己荒唐,他内心复仇的火焰就越高涨。
“妈,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他对着自己的倒影说:“保佑我坏一点,心肠狠一点。”最好成一下恶魔,这世道,只有恶魔才能活的得意且长久。
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有阴暗面。大多数的时候,我们将自己心里的这层阴暗隐藏起来,让自己以美好的一面,更好的适应这个世界。
但是那个阴暗面,一直都存在。人性或许本善,但人性里,也天生具有恶的一面。在一种特殊的环境里,这种恶激发出来,将会一发不可拾。
第046章你的名字
陆啸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王家小姐让他意想不到的体贴温柔,让他刚刚想多了一点,他也就是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新娘子怎么就想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这样凶悍。
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午饭,新娘子居然嫌难吃,直接撂了筷子。
“我知道家里的饭跟你过去吃的不能比,可是你好歹也吃一点,早饭就没怎么吃。”
“不吃了,明天回家吃。”
宋安非说着又爬上炕躺了下来。陆啸昆拾了完之后,就出去了。宋安非觉得很无聊,躺在炕上又睡不着,正在发呆的时候,陆啸昆又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他:“下雨了也不能出门,我怕你无聊,就去村子教书先生家里,给你借了两本书。”
宋安非一听就坐了起来,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诗经,一本唐诗选辑。
“这些书,我都看过,没有小说类的么?”
“什么小说?”
宋安非看陆啸昆不像是个文化人,跟他说这些他也未必知道,于是就问:“你认识字么?”
陆啸昆摇摇头,说:“没上过学。”
“自己的名字总会写吧?”
陆啸昆又是摇头。宋安非很吃惊:“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陆啸昆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因为两个人坐得近,宋安非甚至能够清楚地分辨出陆啸昆脸色上的窘迫神色。这让心里头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陆啸昆这样的大男人,在他面前却这么老实,他甚至可以打趣他。这让他觉得非常新鲜,有趣,进一步激发了他内心的恶趣味:“你怎么这么笨,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陆啸昆咧开嘴,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忠厚老实,倒让宋安非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书接过来,一本放在床头,一本拿在手里:“不过这样的书,虽然看过了,也值得一看再看。”
他随便翻了翻那本唐诗选辑,翻到一篇应景的,念道:“观沣水涨,韦应物。
夏雨万壑凑,沣涨暮浑浑。草木盈川谷,澶漫一平谷。
槎梗方弥泛,涛沫亦洪翻。北来注泾渭,所过无安源。
云岭同昏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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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悸心魄。舟人空敛棹,风波正自奔。”
陆啸昆觉得宋安非念起诗来,实在是好听,清脆有韵味,比教书先生念的还要好。他偷偷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只见那雪白的脖颈,乌黑的头发,单薄的脸庞,又能识文断字,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首诗我倒是头一回见,虽然写的夏雨,但是却比一般写雨的有气韵,写得好。”
他说着将那首诗又念了一遍,陆啸昆紧盯着那张嘴,看着那张嘴上所有细微的变化,微微翘起的嘴角,抿着又张开,张开又抿上,隐隐约约,能看见那光溜溜的舌头,红红的。
他正看着,宋安非猛地抬头,眉头一皱:“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陆啸昆赶紧牛头,宋安非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身上一股味。”
陆啸昆闻了闻自己胳膊:“什么味?”
“油烟味。”宋安非说:“不光是油烟味,还有别的味,闻见就难受。”
这话说的就有点刻薄了,他说完了,其实心里头有点后悔。他这是纯粹说瞎话,陆啸昆身上是有淡淡的味道,但那时每个人都有的体味,其实他很喜欢闻,觉得那味道很特别,像是汗味,又像是香味,分不清辨不明,闻了就是舒服。被人嫌弃身上有味道,是一件尴尬的事情,陆啸昆果真站了起来,离他远远的。他佯装看书,也不理睬,不一会,陆啸昆就出去了。
他看着陆啸昆出去,自己翻了一会书,觉得眼睛花了,就从炕上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洗了。他一边洗还一边想,应该让陆啸昆帮他洗才对。陆家真是什么都没有,洗衣服只能干用水洗,连胰子都没有,更别说皂角猪苓这些东西了,幸好他只是滑到摔了一跤,衣服都只是泥而已,冲一下,也就干净了。
他将衣服搭在廊下,发现那雨已经渐渐的停住了,只是天色依然阴沉,也不知道陆啸昆又到哪里去了。他正想着,忽然听见羊叫,就朝羊圈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陆啸昆就站在羊圈里。
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嫌弃,导致陆啸昆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呆在羊圈里,宋安非就一阵不安。他远远地问:“喂,你在那儿干什么?”
陆啸昆扭头看他,招了招手,但是没说话。宋安非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啸昆就从羊圈走了出来,羊圈上的草棚可能有些漏雨,他肩膀都被打湿了。宋安非进屋,搬了两条板凳在当门,说:“我刚才想了想,你不识字不要紧,可是自己的名字,总该要会写才行。我教你。”
他说着就去灶台那儿,找了两根树枝,一根递给陆啸昆,一根自己拿在手里。陆啸昆说:“我的名字太难写,我以前也学过一次,记不住。”
“那是写的少,写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他说着,就在地上写了“陆啸昆”三个字,陆啸昆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怎么写?”
“我看过你的庚帖啊,”宋安非说:“你的名字取的真好,你不会认字,真可惜了。”
陆啸昆照着他写的,依葫芦画瓢,写了一遍,但是中间的啸字他写错了。宋安非就给他指正:“这个字笔画多,我一笔一划地教你。”
他说着就一笔一划地教了一遍,一边教一边说:“以后你得会写自己的名字,你在关中,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在城市里头,那些做工的,都起码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家里人的名字,不管是记账还是签字,都用得到。你以后可能也用得到。别的字你不用学,你自己的,你儿子的,总要会写。这是最基本的了。”
陆啸昆到了这个年纪,再学认字已经有些晚了。他写的自己的名字,也是扭扭歪歪不成样子,但是一笔一划,都写的很有力道,字虽然看着歪,但是看得出很工整认真。有人说字如其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陆啸昆认真写了几遍,宋安非就用脚把已经写的字全都涂了,然后说:“你凭着记忆,写一遍给我看看。”
结果“陆啸昆”三个字,他只写对了最后一个昆字,剩下两个,都错了(陆啸昆三个字里头,只有昆字和现代简体字相同,其他都是繁体,在民国时候都是繁体字)。宋安非想了想,觉得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于是就说:“一天能会写一个字,也不错,这样,剩下两个,咱们以后再学,你今天光练这个陆字,写上一千遍。”
“一千遍?”陆啸昆显然有些吃惊。
宋安非问:“怎么,数数也不会,不知道一千是多少?”
陆啸昆黝黑的脸庞微微露出尴尬的神色:“不是,我是说一千遍,会不会太多了。”
“熟能生巧,写的多了,你才记得住。我当时认字,也是这么学的。”宋安非觉得教陆啸昆认字这个主意实在是好,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颐指气使,露出厉害的神色,还能切实帮助到陆啸昆,也多少减少了一点他内心的愧疚之情,实在是一举两得。
“写不够一千遍,你不要睡觉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留下陆啸昆一个人,闷着头在那写字。
经历了太多阴暗悲惨的宋安非,看见这样老实的男人,心里头其实是暖的,他现在最需要的,或许就是这样老实巴交,可以让他欺负的好男人,虽然没本事,但是可靠老实。他坐在炕沿上,笑着看陆啸昆在那练习,自己拿起炕上的《诗经》,继续读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啸昆站了起来,他扭头问:“写够了?你可别偷懒。”
“腰都酸了,我站起来活动活动……”陆啸昆说:“行么?”
宋安非没吭气,当时默许。但是陆啸昆那有些怯懦的语气,配上他高大健壮的身躯和冷峻硬朗的脸庞,让他忍不住得意地要笑,他就将书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陆啸昆不一会就又坐下开始写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天色却渐渐地亮了起来,乌云退散,天空恢复澄明,光线也好了很多。宋安非从炕上下来,走到陆啸昆身旁看他写字,陆啸昆忽然问:“你名字怎么写啊?”
宋安非愣了一下,说:“自己的名字都还没学会呢,就问我的。”
他说着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宋安非”这三个字。
三个字写出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小心,赶紧要把这三个字给涂了,可是转念一想,陆啸昆又不识字,他怕什么。
于是他有些忐忑地问:“认识这三个字么?”
陆啸昆摇头:“王玉燕?”
宋安非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错,就是我的名字,王玉燕三个字。”
“你的名字,笔画比我的少,应该好学一点。”陆啸昆端详着那几个字,忽然说:“我听人说,王字就跟老虎上头那个花纹一样,我记得没这么多笔画,看着也不像……”
宋安非倒是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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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陆啸昆这么聪明,于是赶紧把第一个改了:“哦,这个我好像写错了笔画,这是一个古老的写法……其实王字是这样。”
他说着就把宋字改成了王。
“就是这样,”陆啸昆说:“这样看着就想了。笔画比刚才还少。”他说着扭头看向宋安非,却见宋安非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三个字。
王安非。
或许他这辈子拼尽全力,所要奋斗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名字,把自己的宋字,改成王。
王安非。
这个他生来就该拥有的名字,却需要他辛苦筹谋,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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