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色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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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杨太监见多识广,羡慕地说:“咱家着宫里的信,说这岳孤养生论是皇爷赞过的,五军都督府都着这样的箱子,叫将士们学练哩。听说是京里匠人都能做这箱子,从居安斋买了画片子搁上就能转,可惜什么东西传到咱们南京就慢了。今日不是托老国公的福,咱家还难得一见这箱子呢。”
也有一位与京中亲友来往密切的老将成山伯附和着说:“可不是,京里有的东西,咱们这儿总得拖多少日子才有。就那居安斋,在京里做了多少年,还不是去年才教国公引到咱们南京的?虽是开了铺子,锦衣卫新书也还慢京里一两个月呢!”
也有叹息锦衣卫大杂剧的:“分明是十五场的南戏格局,却偏偏是北词北曲,寻不到好班子唱!听说京里有个锦衣百户高某,先前伺候过成化爷的,排的一手好戏,人都能飞天下海,活神仙似的!”
本来南京才是繁华风月地,这几年什么图书,什么窄衣、新戏都从北京运来,连状元都出在了北直隶,好像大明文风文运要北移似的!
朱仪挑眉一笑:“移到北京就移到北京,反正我那徒孙儿从京里寄过来的及时,南京还是我第一个着。你们要看这动画,只管来我家,带着儿孙们都来,我可不是那小气的人!”
就是成国公再不小气,他们能天天带着儿孙往国公府跑吗?听说人家北京有的是会做箱子的木匠,锦衣卫、太子幼军、五军都督府……甚至大街小巷都有动画供百姓们学练养生功!
南北两京并列,南京还是大明立国之地,凭什么就不如北京!
就该在军里普及动画箱,将操训的拳脚刀枪练法都做成这会动的小人,一营里发几个箱子,叫军士们跟着学。那学得好的跟着快的打,学不好的自己看画片一张一张摆姿势,这不比叫人在前面带着练的还强?
一群留守南京养老的勋贵、将领认真研究起了怎么把动画箱子弄到自己府里、营里。
成国公虽然抱着自己的箱子不许人动,倒也给他们指了条明路:“何不去居安斋问问?这好东西就是他们家兴起来的,他们定然认得木匠!”
对,他们定然还能弄来新的动画!
众人连家都顾不上回,立刻叫了长随家丁往居安斋要动画箱子。小计掌柜就是靠着老国公的庇护才安安稳稳开起店的,自然不敢不卖国公面子,也不敢得罪这群勋贵,只得记下各府要的数量,把自家雕版的工匠当作木匠用,加班加点地雕动画箱。
亏得崔燮本来就想在南京推广健身操,给他送箱子时顺便就带了图纸来,不然两京之间来回跑这么一趟,那些等不及要动画的官人们非得他的骨头拆了不可。
众家勋贵、督军府上有了动画箱子,从居安斋买上了岳孤养生功法、五禽戏、八段锦的小图片,底下的同知、佥事、镇抚……同南京六部的文官们也有不少悄悄购置这北地来的高科技产品的。
北风南渐,吹得从各省来应这场应天乡试的才子们竟有些心寒。
打从成化二十三年那科会试,北直隶举子崔燮力压江西神童宏中了状元,北方的文风似乎就渐渐兴盛。就在那一科前后,崔燮主持出了《国子监名师系列》《成化二十三年高分闱墨集》《进士经验集》等书籍,北直隶学子中便有不少是读了他的名师笔记,才在临考前将文章拔起一段,以至压过了南方士子的排名。
而那场春闱之后,他的书连同居安斋的锦衣卫院本、画本就随着归乡的举子进士们同回南方,把印技术也带了过来。
也不知他们怎么印出那样生动细腻、细入微的图,画中锦衣卫几欲从纸上跃出,佳人更是楚楚令人生怜。
不仅印刷技术直到五年后的今天也没人能破解仿制出来,那些印书、连环画的“崔美人”画法也风行一时,以俗盖雅。
如今世人都趋向俗艳的崔氏美人图,不知欣赏秀逸洒脱的文人画,一副北京居安斋印的大幅美人像,运到江南来,价钱几欲压倒沈周、吴伟、唐寅等名家!
王守仁到居安斋挑新题集时,远远便见到有秀才捧着新出的《锦衣卫》边走边叹,感慨时俗日薄,世人只知浓艳美人好,不知欣赏真才士名家手笔。
他就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书还是上个月的旧书,正连载到十三千户与上岸的倭寇接战,倭寇们提着钢长刀,猿形鹤势地奔袭上岸,欲以人海之势压倒他们国朝军士。然而正在此时,天海之间黑压压地铺排过来一大片阴影,其上乘着一名戎装重甲,身材丰壮的将军。
他那深沉厚威严气息,顿时压住了倭寇残虐形象给读者带来的隐忧。
想起这结局,他就有点感激居安斋,在学子们乡试之前画到这样叫人安心的地方,省得有人担心着锦衣卫的输赢,不回复习的心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锦衣卫院本已写到结局,看过院本其实就不会太担心。还追着看图画书的,必定都是极喜欢“崔美人”画法,爱里面英俊勇武的锦衣卫的人。
这样爱画,还嫌弃什么崔美人画法庸俗,吹捧什么江南才子呢?王守仁微微哂笑,绕过那几名书生,往店里走去。
错身而过之时,他忽然听见离得稍远的一名书生说:“这居安斋与崔状元关系匪浅,他家印书用的又是崔美人的画法,这崔状元与崔美人怕不是有什么干系。”
一名中年书生捋须答道:“是有关系,我曾在戚致远公文集中读到一篇建迁安藏书馆志,其中讲到书馆前身,便是崔侍讲母亲的嫁妆,那崔美人在崔侍讲寒微时曾租过他的院子做书斋。”
众人都看向他,连王守仁也微微停步,回头看向他。那人捋须时手指微翘,竟比常人多出一根枝指,显得有些怪异。
形貌古陋,手生枝指,倒像是一位著名的吴中才子。
王守仁停步看向他,琢磨着是否该上前结纳一番。那人倒不怕别人看他的枝指,光明正大地露出手,笑着说:“你们早不曾买过迁安戚县令的游记?那里写得清楚,是那崔美人恰租占了崔侍讲母亲的嫁妆门面开的书斋,后来她随夫婿远走,留下的画师归了居安斋。如今世面上的崔美人画全是仿品,居安斋的画师仿得最而已。”
那本戚致远公文集存世量极少,寻常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也就是早年有几个与致荣书斋有来往的大客商捎来过数十本,不是爱藏书的名士都不知道。
王守仁跟崔燮相识这么久,却因年纪小,也不大清楚对方入仕之前是怎么过的。他不由得跟着多听了几句,却听那枝指生抛开戚致远公的游记,忽然论起了风月:“崔侍讲必定是个多情人物,不然怎么自从崔美人离开后,至今不曾婚娶,还一路扶持着能仿她画风的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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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呢?”
……崔燮那么风光霁月的伟男子,怎么会惦念着别人的妾室!
王守仁听不下去了,闪身拦住他们,给崔燮正名:“你等是今科考生,怕也都是读过崔侍讲编订的必读笔记,进士经验的,算他半个徒弟,怎能如此编排他!崔侍讲不婚,自是因为他气运太盛,于家人有妨克,为了家人才不成亲,和什么崔美人有何干系?他是个导饮服气的居士,自然不近女色。”
他指着店门外正叫几名客人拉动着围观的动画箱道:“这正是崔侍讲命人制出的养生功法动画,依着《岳孤养生论》而制的。我曾与道士辩过他这动功导引法的优劣,也亲身试过多年,确实益气强身,胜于静坐。崔侍讲这般出尘人物,岂会如你等所言,与妇人有牵扯?若再这般说,休怪王某不客气了!”
那人叫王守人骂得微露惭色,拱手向他道歉,怪自己不该为流言所误,以讹传讹。
王守仁淡笑道:“你议论的又不是我,我怪你什么。只要你们以后莫再传这些不经之谈,听到别人说时也帮着维护崔大人,就算他没白心力做那些科举用书,教寻常士子得闻名师义。”
他话说得这么硬梆梆的,软糯的江南书生都面红耳热,没法给自己递台阶。那名拿着锦衣卫小册子的书生没话找话,强夸他:“兄台性情端方,人物俊秀,若玉映珠辉,光耀目,言辞亦清畅条达,想必曾受名家之教。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在下顾,这位是吴中第一才子,书家祝允明……”
祝允明谦虚道:“何敢称第一,不过是略通诗文,随家外祖与岳父学过几年书法的不第之人罢了。”
王守仁也听过吴中才子祝允明、都穆、唐寅、文徵明之名,神色微微放软,拱手答道:“在下王守仁,字伯安。”
顾想来是极喜欢锦衣卫的,夸他都夸他像锦衣卫,怎么偏还要装个不喜欢的样儿,边看还边嫌它俗艳?
他心中念头略转,忽然忆起“玉映珠辉”这个词是锦衣卫画册中形容安千户的,他自己生得疏眉朗目,是英伟俊朗的人,并不像那个爱扮女装的安千户。他皱了皱眉,正要劝那位顾书生夸人时别乱挑词,但见对方满脸真诚,又觉得不该为了一名赞词较真。
那安千户虽着女装,可那不也是为了解救百姓,寻到倭寇的大本营?
为国为民不计身名,这却是大丈夫所为,他也不该因对方办案时穿女装就瞧不起人家。不然的话,他岂不也和这些议论崔世兄与崔美人如何的书生相似了?
安千户的图像从他眼前掠过,他又想起多年前曾在父亲书房里看过锦衣卫几张掉落在地上的锦衣卫绣像。
那里就有安千户的。
他当时其实看清了,就是为了父亲的面子不曾说过而已。但如今锦衣卫第一部已快到结局,安千户在后几本画册里换上男装后不仅不似女子,反而英勇敏锐非常,又充满报效杀敌之志,全篇看下来比别的千户更显光,甚合他的喜好。
也不怪父亲最喜欢安千户,偷偷藏他的画像。这人物要是不总穿女装,他简直也要喜欢他胜过谢镇抚了。
第251章
江南才子虽说对京里人,或者说对崔翰有点酸溜溜的,但是把醋味去掉后,也都是见识广博、学问淹通的风流才士。那位祝允明更是工于书法、诗作,因手生枝指,还自号枝山,是个相当豁达的人。
王守仁听了他一首观王维真迹作的《王右丞山水真迹歌》,甚是为诗中“行云淡映荒水陂,似有斜阳带微煦”的句子倾倒,深爱其闲远清幽之韵。
这真是隐士之诗,一洗他胸中读多了崔燮寄来的拟古诗而生的头巾气!
这些日子翰林院编完了实录,太子也正位东宫了,李学士就捉着崔燮学写古诗,而崔燮写出的诗……在京里没人爱看,就源源不断地寄给王守仁,等着他回诗唱和。
王圣人并不懂他那等着自己成圣,沾自己诗文中“答崔侍讲”、“和崔翰林”、“读岳孤养生录有感”标题出名的心态,因此读了太多崔诗后,就有些生理疲劳,提笔回诗都回不出什么好诗来。如今遇上了真才子,读了几篇叫人神清气爽的诗词,他也文思纷涌,与祝允明等人唱和了几首新诗。
他还记得崔燮爱跟他和诗,拿着宴中新题的诗作跟众人说:“崔世兄亦是爱诗人,吾将抄录此诗与他看。”
祝允明惊讶道:“世兄?初不闻王贤弟与崔大人相熟?”王守仁之前帮崔燮讲理时,也是一口一个崔侍讲、崔状元,完全是站在公理正义上维护他,谁想到他们俩是相识的,这位王公子竟能和朝廷大臣兄弟论交!
王守仁半点不心虚地说:“我若不是与崔世兄熟悉,又怎么能如此清楚地反驳祝朋友那段崔美人的推论?戚致远公在文中既已说明白了崔世兄与那女子并无瓜葛,我也盼各位朋友与人谈及此事时,也帮我这位世兄澄清一二。”
祝允明倒有些心虚,叹道:“是我以己度人了……回到吴中,我自然用心为崔大人分辩。”
他是苏州人,要应江苏乡试,王守仁则是应浙江乡试,几人在南京买了新出的参考资料和漫画,还得各回家乡,准备考试。众人临别时交换了名帖,王守仁拱手道:“我今科若能中,就要带夫人回京依老父居住。诸位将来若要进京,可先到我家中一叙。”
众人都道:“明年若能赴会试,必定先到王贤弟家中拜访。”
这一科乡试竟是群贤并举的一科,王守仁、祝允明、顾等人俱都中举。九月鹿鸣宴结束后,王守仁拾了这些日子的诗文,买了最新一期锦衣卫连环画,带着夫人诸氏北上归家。
船上地方小,也没什么正事可干。白天是江水滔滔,晚上是灯火照夜,一连数日风景都没什么变化。王守仁又刚考完乡试,不急着读书,就翻出些兵法、道经,静静在船舱里看书度日。
诸夫人也略识些字,却算不得才女,更与王守仁谈不了兵法国事,就在窗边刺绣,偶尔看看锦衣卫连环画。
那书画多字少,又不眼,正适合在船上看。
王守仁见她爱看,便笑着说:“南京的书是从京里运来的,卖得慢,还是北京方便。京里有最新的连环画,还有等身大的人像,小像,你喜欢哪个,到家我给你买来。”
诸夫人温柔一笑:“但凡是你买的,我哪个都喜欢。这连环画虽是画书,看着不似那些文人写的正经,文字却炼耐嚼得很,也不知是什么人写的。”
王守仁也不知是什么人写的,随口答道:“我倒不曾问过。来日见了崔世兄,替你问一声罢不过这写书人都是故意隐去姓名,恐怕崔世兄也不会轻易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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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夫人自不愿令夫婿为难,便笑了笑:“妾身不过随口一问,何必定要知道其人?但能玩赏‘双环杂佩摇丁东,少年通籍明光宫,每逢天子赐颜色,长与大夫歌退公’这样的妙句便够了。”
这首诗正是安千户初登场时的定场诗,不知作者是谁,诗句却妙绝伦。但在这清寒江风中,那首充满少年意气之作却不如后面安千户随倭寇海船到他们聚集的海外小岛,隔海遥望故乡余姚方向,吟咏的“旧书旧舍故无恙,某水某丘安可忘”更触动他。
这一去余姚,恐怕就要在京里呆下去了,他的在家乡的旧书旧舍,某水某丘,往后也当深深印在胸中,无时或忘……
不过安千户的家乡竟也在余姚,这倒是跟他家甚有缘份。
他旋即把这念头压进心底,直到回京见着崔燮之后,才又想起关于锦衣卫连环画及其作者的问题来。
这事其实是崔燮先提的。
王守仁到崔家拜访时,跟他说了些江南有人流传他和崔美人有私的传言,请他索性写篇文章澄清。
崔燮的脸当场就绿了,咬着牙问:“崔美人这说法竟也传到江南了?岂有此理,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流言,怎么比那么多有凭有据的实证传的还远!”
戚县令都给他洗白了,那些传谣的竟然还在传!大明朝怎么没有转发五百下狱的法令!
王守仁见他真动了气,连忙劝道:“其实有这想法的人也不多,我还特地叫他们替世兄澄清真相。那些人有个吴地最有名的才子祝允明,他的话想来信得人多,慢慢的也就把这件事论清白了。”
祝允明……
祝枝山!
四大才子!!!
周星驰版四大才子的脸瞬间刷过崔燮的脑海,惊喜过大,激动得他连被传了暗恋自己以致不肯成亲的绯闻都不顾了,抓住王守仁的袖子问:“贤弟见着的真是四大……吴门四才子中的祝枝山?可曾见着唐伯虎了?还有文徵明,周……”
诶不对,听说周文宾是后人编出来的,四大才子里没有周文宾,而是徐祯卿。
他把剩下的两个字吞了回去,王守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只见了祝枝山,却不曾见另外几位才子。崔世兄莫非也喜他们的书画?我在南京遇上他们,倒得了一份他题的《王右丞山水真迹歌》,崔世兄若喜爱,弟也不敢藏私。”
他说着就要让家人去取来那幅字,崔燮连忙拒绝,诚恳地说:“愚兄不是想要字画,只是爱他们的文才,想见见天下才子罢了!”
他小学时学书画都是为了当特长生,将来高考时能加分;到了明朝又是为了科举时叫考官取中,并不是真的有多么喜欢字画,怎么能跟王守仁抢这种传世名作?
他想见四大才子,多半儿其实是个粉丝见偶像的心态,少半儿是……是因为编完了实录之后翰林院众官员来了个大升职,立太子之后又有封赏,他从前订的供稿作者们工作升迁的升迁、兼职的兼职,忙得有些供不上他的稿了。
他得挖掘新作者啊!
成化二十三年崔燮榜这一科同年留在翰林院的并不多,而且宏、刘春都有些少年老成,自己都不怎么爱看漫画和杂剧,不是能给他写脚本的人。新科秀才钱福的诗文双绝,人却太锋锐,不像前辈们那么好说话。他怕自己扔出橄榄枝,反要叫这位新状元当作是侮辱他,再奏上自己一本。
既然四大才子都长大了,能写书了,他还逮着翰林院一个羊薅毛干什么!
王圣人不仅跟他关系亲厚,还是他们锦衣卫连环画的作者家属,崔燮也不瞒他,叫王守仁带来的家人守在门外,关上门低声说:“我想见一见那位祝枝山祝举人,请伯安贤弟替我从中牵线。”
王守仁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就凭他出科举笔记泽被天下身份,见个才子还要人牵线搭桥么?
崔燮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心慕江南才子久矣,可惜身在京中,能见着的多是已在朝中为官只人,少了一份自在洒脱……”不能随时随地给他赶稿啊!
王守仁不明白他交朋友怎么还管人家洒不洒脱,便笑着问道:“那崔世兄是觉得我自在洒脱么?”
崔燮正满脑子想着文稿,闻言脱口答道:“你是要做圣人的人,怎么能写锦衣卫文稿呢!”
王守仁双眼蓦地睁大,震惊地盯着他。崔燮已经跟他摊牌了,自然不怕这视线,平静地回望过去,含笑点头:“王贤弟猜也该猜得出来吧?居安斋主人早年是我家义子,书斋里印科举书是我求人编撰,所出的院本、连环画,又岂能和我全无关系?实不相瞒,这些文章也是我向人求来的,寻常生意人又上哪儿寻得来这样字字珠玑的名家之笔?”
王守仁死死盯着他,缓了口气才问道:“世兄你请人写的……别的暂不提,那些写稿的才子是何人?抱石斋主、龙泉隐士都是世兄你相熟的才子么?不会还有你在国子监的同窗吧!”
圣人少年时的胆子还是不够大啊。都猜国子监的同窗了,怎么不敢再往上猜一步呢?
崔燮慈爱地看着王守仁,微微摇头,却没把他爹背着儿子写漫画脚本的事披露出来,只说:“那些才子不欲以此物出名,我是不会说出他们的名字的。我请人出锦衣卫书,其实是为了先以盛名拘束住他们,导引他们向善,伯安不信可以回忆回忆前朝,没有这锦衣卫杂剧之前,锦衣卫可曾像这般清廉忠直、爱护百姓?可有如今这样的名声?”
王守仁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年纪尚小,父亲刚刚入朝的时候。
那时候汪直尚未倒台,朝中人人自危,锦衣卫阿附于两厂之下,确实不像现在这样护持着京中治安,反而时不时就听闻缇骑四出,抄家拿人的眼前这位崔侍讲家就曾被抄过一回。
仔细想想,锦衣卫巡视京城,抓捕盗匪,似乎真是从《王窈娘琵琶记》前后……可能在这戏排出之前不久开始的。
王守仁看着他,渐渐觉出他的不凡来,拱手行了一礼:“原来崔世兄做这种书也是为了扬教化,教得却不是书生,而是那些大权在握的厂卫……我明白了。我虽然诗文才力有限,却也肯为大明尽一分绵薄之力……”
崔燮连忙扶起他,严肃地说:“你不是写这种文稿的人,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上,你要去想的是天下百姓,是心性物理!你若为了小事偏离大义,我以后实在难再见你了!”
王守仁感慨地说:“连我自己也只是愿意格物致道,穷致天理,却不想世兄对我这样有信心。世兄放心,我只是要待祝希哲进京来后劝他与他那些才子朋友为世兄写稿,断不会走偏路,辜负世兄期待。”
如今他已中了举,又回到京中,再无闲事萦怀,也是该塌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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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朱子之说,穷究物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诗是李东阳的《送仲维馨院使还淮南》
第252章
王守仁要回家读书,崔燮以为得有半年见不着他了,却不想没过多久,他就跟着父亲一道出现在了翰林院。
王状元领着儿子介绍给上司、同僚,带着满满的怜子之心说:“小犬明年要赴春闱,我怕他在家中胡乱学什么武艺、兵法,只得带来官署,亲自看着他些个。”
王守仁少年俊朗、文采焕然,颇得大人们的好感。翰林院两位掌院学士如今都迁了内阁大学士,代掌院事的侍读学士吴宽便做主让他留下来,就在原先翰林秀才读书的公舍里复习。
以他的身份,不能与庶吉士们同学,所以没个正经先生教他,平常也就是自己在舍里读读书,偶尔有哪位官人愿意指点,就过来指点他几句。
崔燮是从来不敢给他讲什么的,怕误了他开创心学,倒依他所求到中秘库给他借了几回书,都是考亭学派也就是朱熹和他弟子们写的书。
王守仁就在翰林院遍观考亭学派著作,千帆过尽,还是回到了《朱子语录》。
他在余姚随娄谅学“格致之道”,却一直未能从所见物中格出什么道理来,因此以为自己格物的方法不对。这回恰正在语录中见着有问“进修之术何先”的,朱子答的是:“所存既非一物能专,则所格亦非一端而尽。如曰一物格而万理通,虽颜子亦未至此。但当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有个贯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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