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色龙章
崔燮揉了揉眉头,盘算着怎么管住崔衡刚进京时惹祸也罢了,那还能说是他生母流放时教了恶念,回到家之后可就算是他的责任了。若以后他出门闹出那样的事,他这个做家长的也得负上连带责任。
先关着崔衡,把别人处置了吧。
崔燮抬起头看着崔良栋,问道:“小海京说他的契书在二哥手上,不是咱们家的人?还要跟二哥去徐家?”
说罢也不等他答话便安排道:“既然不想当崔家的人,咱们就不要了。也不用打搅徐家,给他拾东西,问问哪里有去福建的商队船队,送他去服侍徐娘子。你也有不察之罪,扣你三个月月钱,你自己回去反省今日之事,想想错在哪里,该怎么办才对,明天交一篇五千字以上的检查给我。”
崔良栋但能保住这管事的职位就心满意足了,松了口气,才有余裕担心其他的事:“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去福建的船,难道还专门派个人送他?”
崔燮淡淡道:“你慢慢找就是了,实在找不到就等明后年间,居安斋去麻沙买书版时再把人送去。这段日子就先把他送到庄子里干干活,改改他这好吃懒做的性子,不然他就是到了边军也难能塌下心服侍徐娘子。”
这个小海京远远地送出去便是,倒是那车夫孙越是个果断的人,可以重用。
他叫崔良栋提拔那车夫给崔衡院子当个小管事,换个懂事、有劲儿的小厮贴身服侍崔衡,至少出门要能制的住他,别再跟今天这么疯魔。
不过叫他外家泼了这么一盆冷水,知道自己没了依靠,一时半会儿也疯不起来了。
吃晚饭时老夫人又提起了崔衡,崔燮便安慰二老:“二哥从小在咱们家娇生惯养,出去了虽未受大苦,吃住肯定不如在家,离开生母又伤心,看见二老准得大哭一场。且不说你们二老身子不好,他现在也正虚着,真伤心起来怕不哭损了他的肺气,坐下病根?这时候反倒要先拿药食滋养,给他身子养健壮些才禁得起大悲大喜。”
老夫人虽然想念这个孙子,但听崔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何况想起他母亲徐氏,就又生出一股气堵在胸口,叹道:“罢了,先叫他歇着吧,他这些日子受了苦,回来总得闹腾几天。我也闹不过他,索性避开几天,等他心气儿平了再说吧。”
崔燮笑着说:“祖母不必烦恼。我看衡哥也和我回老家时的年纪差不多,也受了一路风霜,说不准就跟我一样开了窍,从此爱念书了呢?”
老太太摇头苦笑:“他要是能改了性子,那我真要念阿弥陀佛了。只怕他随了亲娘的偏僻左性,往后可得拖累你了……”
崔燮安慰了两位老人几句。晚饭过后,听说崔衡醒过来了,便叫人盛了一瓯半温不热的粥,捡了几样笋脯、交瓜脯、素鸡卷、大头菜之类的清淡小菜配着粥送过去,自己也跟着过去看他。
崔衡这时候已换了家常衣裳,都还是他走时就置下的春装,也是夹的,并不显寒酸。但他自己显然不满意,见崔燮带人送了吃的进来,先细看了他身上的新夹袍一眼,阴沉沉地笑道:“看来你是在这家里抖起来了,穿着新衣裳来我这里炫耀了?没见过世面的军余,我娘在家时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一朝当了家,就这么欺凌小爷?”
“军余”指军户家没当上兵的人,地位比平人还低。在当今这重文轻武的时代,拿来骂一个正经秀才出身的监生,也是恶毒的骂人话了。
端着饭菜进屋的正是刚提拔上来的车夫,他自觉白天就是堵了二公子的嘴,才得的大公子赏识,就要上去再干一回。
崔燮却抬手拦了拦,朝桌子那里一点头:“你把饭菜搁下,就先出去吧,我跟你二哥有话说。”
他亲手把粥倒进碗里,推向崔衡,说道:“我以为你出去一趟该懂事了,却还不懂吗?你是从四品参议之子,也是读过书的人,竟对兄长口出秽言,叫外人听了,坏的是你自己的名声和前程……”
崔衡幽幽地盯着他:“我还有什么前程?你都进了国子监了,我的前程都叫你抢去了,我还能有什么前程!”
他忽然暴起,抄起碗就想朝崔燮泼。却不想崔燮好似全无防备地坐着,却比他反应的还快,当场把他手里的粥碗夺过来扔到桌上,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按翻到地上,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后腰。
他那力气是练长枪和刀剑练出来的,和崔衡那流放途中消耗肌肉长出来的力气不可同日而语。
崔衡叫他按得四肢横划,翻不过身来,只能哑声喊着:“你那皮果然披不住了,要害我了!你这个军户种子,你这个妨人,不是你回来,我跟爹娘们一家都好好的……”
崔燮冷笑一声,扯掉他的腰带,慢条斯理地说:“你在这里喊破了天也没人听得见,不如省省力气,等我教训完你好念书。”
崔衡拼命挣扎大喊,外面却只得一个新上任的孙管事盯着,正恨不能进来替崔燮揍他一顿表表忠心,又有谁能来救他?
挣扎半天也翻不了身,只能任由崔燮将他的裤腰扯下,露出一个干瘦的脏屁股。崔燮欲上手打又嫌他脏,便把他的腰带拧成股,照着屁股蛋重重抽了下去。
绸带抽人自然没有鞭子疼,也不怕手重了打伤人。可崔衡在家里受宠多年,就是跟着锦衣卫出门时也顶多挨两脚,没这么叫人扒了裤子打过,登时哭得死去活来,恨不能骂了崔燮跟自己祖宗八辈儿。
崔燮从他腰间解了块手帕堵住那张嘴,边打边说:“我本来想跟你好好讲道理,奈何你不听话。可你就是再不听话,我也得把为什么打你说明白了,不能叫你出了门也乱说乱闹地给家里招祸:
“第一,咱们家不好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生母徐氏诬陷朝廷命官,这是惊动天子的大案,她是罪有应得;第二,我在国子监念书为的是圣上恩眷,特地点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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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占恩荫名额,但父亲身为清流,也不会把一个满口污言秽语,不知国家法度的人送进国学;第三,我是你兄长,兄弟有孝悌之义,你做弟弟的辱骂嫡兄,我教训你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他边抽边数落,见崔衡只情呜呜地哭,没有那要闹要骂的样子了,便停下手说:“我说的你听清楚没有?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就点点头,我把你的嘴放开,你给我重复一遍,要是记不住我就多说几遍。”
他还没说,崔衡就拼命点头。他掏出那卷手绢扔到旁边,问道:“我方才讲的三大点你明白了吗,给我复述一遍。”
崔衡的嘴得了自由,张口又要骂他。
崔燮二话不说又抽起来,冷笑道:“给你机会不好好利用,这是嫌挨揍挨的不够了。那我就再给你说一遍,什么时候记下来什么时候我再放你起来给我默写一遍,有错处你今晚上就别睡觉了,一个字抄一千遍!”
崔衡想跟他强硬到底,可是那屁股终究是挨不得,又叫他踩在地上,冻得全身发冷,骂人的话骂不出来,哭着哭着就求上饶了。
崔燮一提他的领子就把了拎起来,压到椅子上说:“先吃饭还是先默写?”
崔衡乍然坐下,屁股跟火烧一样,恨不能蹦起来,却又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默默地流着泪拿粥吃。
粥都已经凉透了,好在他在外面什么苦都吃过,那点儿少爷公子的矫情在饥寒和挨揍面前也不算什么,稀里胡噜都吃了。
崔燮见他吃完了,便把抹布扔给他,叫他自己把面前那一块拾干净了,将他房里寻出的笔墨纸砚推过去:“把我方才说的写下来,写错一字罚抄一千遍,抄不完今晚就别睡了,我就在这里盯着你写。”
崔衡吃了些冷粥咸菜,又有些要乍刺,崔燮咣的一踢椅子,颠得他的屁股疼,他才又知道了好歹。
他挨了一晚上的抽,抽的崔燮都觉着胳膊酸软,何况是挨抽的呢?屁股上的疼加上无人来搭救的恐惧、被人一只脚踩着就挣扎不起来的无助,彻底打掉了他回家时憋着的一股凶横气。
打不过,也闹不过……
崔衡闭了闭眼,忍痛服软:“我写!我写!我就是……就是刚才吃饭吃的时间长了,记的东西有点模糊,怕写不对。”
崔燮满意地微微一笑,大度地说:“罢了,谁叫我是做长兄的,要让着小辈?你也不必写的那么准,就按自己的口气复述一遍就是了,但字要写得工整,不许出错,否则还是错一字罚抄千遍。”
他把纸笔拿过去,崔衡抖着手儿,写废了几张白纸,总算将那三句话复述出来,又仔细查了几遍,不敢写白字。崔燮倒着看了一遍就把那页纸在脑内印成pdf格式,翻转到正面看了一遍,点点头说:“写的大差不差吧,怎么没写名字?你给先生教作业时也不写名字吗?”
崔衡无奈提笔补名,但前面纸都写满了,只好补在后面。崔燮拿过纸来看了看,又打开一匣印泥,把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一枚他的私章按在上头。
崔衡惊怒地站起来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拿我的章……”
崔燮淡淡地说:“你写了文书、签了名字,怎么能不印章?我做哥哥的替你盖一盖,省得你手颤,盖得不清楚。”
“从前我念你年纪小,不懂事,万事不和你计较。今天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与生母的罪过,写了知罪认罪的文书,往后再有言语狂谬无礼者,便是明知故犯,有意轻慢朝廷律法,悖逆人伦了。”
他把那张纸叠了几叠塞进怀里,目光在崔衡脸上绕了两绕,冷笑一声:“到时候我便不会再关了门拿兄长身份教训你,而是要叫人开了院门,拿了家法,当庭广众之下扒掉你的裤子狠狠打了!”
崔衡气的浑身哆嗦,喊道:“你、你是故意害我!”
崔燮转头朝窗外喊:“孙管事,取家法来!”
孙管事应了一声,还没走崔衡就怂了,嘶声叫道:“别去!不许去!”叫着叫着想起外头那声音正是在徐家门口拽他回来的人,恐怕听见了他被徐家抛弃,心里又怕又羞耻,连忙跟崔燮服软:“我认错了,大哥,别叫他们叫人来!”
这会儿孙管事已经带着崔良栋来了,崔良栋在门外说:“公子,咱们家没有家法,可要拿个毛竹板子来?”
崔衡吓得双腿发颤,生怕他真能打自己。
崔燮叫两人进来,看他们手里拿的毛竹,微微一笑:“今日先不打了。你们把这里桌椅了,给衡哥熬碗滋补安神的药来。”
桌后的崔衡微微吐了口气,看向崔燮背后的眼里却露出一股怨毒。
孙管事眼尖,立刻就要打小报告,崔燮却朝他摇了摇头:“今天也就罢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孩子也要一顿一顿地打。孙管事待会儿去把我那几本律书拿来,明天起盯着衡哥背书,一天背不完一天不许出这屋子。你也替我盯着他说话,再有今日这样悖逆疯狂之语,等我回来教训他。”
崔燮拂袖而去,回到房里找出《御制大诰》和《大明律》交给孙管事,接着便提笔给远在云南的崔郎中写了封家信。
信上先替崔衡报了平安,顺便说了说家里三个店铺因柜上没有银子,周转不灵,只得卖掉南货铺勉强支撑另外两家的事。最后又在信末问他今年能不能捎些薪俸回来奉养祖父祖母,扶养他们这些未成人的儿女。
反正他们一家老弱妇孺在京里,日子过得本就艰辛,过年还指着参议大人送银子来,肯定是没能力往云南那边送东西了。
第125章
崔衡刚到家时,还觉得崔燮仍是以前那个随便他他母子摆弄的懦弱大哥,想闹一顿降服了他,再降服家里的管事,照旧当他的二少爷。却不想他一翻脸,崔燮就翻得更快,二话不说照着屁股抽了他一顿,抽得他又疼又丢面子。
那个原本不在他眼里的车夫也翻了身,成了他院子的管事,从前跟着他的忠心小厮倒给打发了出去。那些照顾他的丫头养娘都不知哪儿去了,只有几个外表傻大笨粗,心底又阴又奸的人紧盯着他。
那都是崔良栋新从外院和庄上找到来的,都是些二十来岁,干粗重活计出身的,又有力气又忠直,不怕二公子生气,一伸手就能把他按床上。
崔良栋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
吃他跑了一次,就扣了三个月月钱,再叫他闹起来,他有多少钱够扣的?何况就为了这个二公子偷跑之事,他还熬夜写了五千字的检讨,写得他头发都掉了一把。为了凑够字数,他连老婆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都写出来了,还细心问了老婆怎么对付,终究凑够了五千字,也恰好把崔衡所有挣扎的路都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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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只在房里骂一句“贱种”,到晚上他哥哥就能得知,拿着竹板子扳着他的手狠狠打上一顿。
他那心黑手狠的哥哥还叫他背《御制大诰》《大明律》,一天少说要背一百字,背不出来就只能吃粥、吃腥气的羊奶,连点儿盐津也不给加。就是背出来了也要折磨他,硬把他关在房里,说是不把律例都背全了就不许他出门。
房门都不许出,早晚只能隔着窗子看院里的景致。
他最开始暴怒挣扎过,绝食装病过,甚至还撞过墙假意寻死,可惜都没成功。那些随从的力气都比他大,还每天轮值,一眼不错的盯着他连解手都是盯着他解的他想找个机会跳窗出去求助都不成。
到后来他实在憋得受不住了,连手里那两本律法都是好的,一天天反复看下来,居然也能背下了。
他意识到自己把这两套书都背下来了,心里激动不已,扯着脖子高喊:“来人!来人!叫我大哥来!我会背这两本书了,叫他来放我出去!”
孙管事在门外笑道:“二哥低声些吧,咱们公子可是监生,白天要在国子监里念书,此时回不来的。二哥的好事,小的晚上立刻去禀了公子,叫他处置。”
崔衡一听他说话,浑身的毛儿就乍起来了凭什么一家子兄弟,崔燮就是公子,他就是二哥?当初他娘还在家时,崔燮不也一般般被家人叫着大哥么?
崔燮就是故意弄这踩低捧高的狗奴才来欺压他的,等他出了这院子,找爷奶、写信给父亲告状,看他是个什么下场!
他这一天度日如年,恨不能立刻就等到崔燮回来,当着他的面把这两本律例背完。
到了晚饭后,崔燮果然到了他院子里,进门便问:“听说你把书都背下了?”
崔衡得意地说:“当然背下了!一个字都不带错的,不信你听着:《君臣同游第一》,昔者人臣得与君同游者,其竭忠诚全其君……”
崔燮听了两句,拍了拍手:“背的不错,全书都能这么背了?”
“当然能了!两本书我都会了,你还凭什么关着我?”
崔衡正得意着,崔燮便说:“既然背会了,就不怕考吧?我学业既重,事务又忙,没空一天天地盯着你,也没工夫明日便出几份卷子来给你练考,考得过便放你出这屋子。”
什么?还考试?你真当你是先生了?
崔衡还想讥讽他几声,却不想崔燮就这么走了,行色匆匆,连个眼神都没舍给他就好像他是什么日理万机的官人,纡尊降贵来看自己这个小百姓一眼似的。
崔衡郁郁不平了一夜,待到转天看见写得工工整整的卷子,那点儿不平之气就散了。
换成了一股深深的愤怒和绝望。
卷子厚达半寸,都是对开的笺纸那么大,上面用工工整整的馆阁体写着题目:
《御制大诰卷》
第一部分,填空题:
○户部尚书_____左侍郎_____本部郎中_______员外郎_____及主事_____等官,故推茸,将应行事务故不施行。
第二部分,选择题:
○以下哪几处每岁进马不下二万余疋,可多选
○云南○黎雅○松潘○开阳○以上皆是
第三部分,名词解释:
○妄奏官属
○游食
○遣牌唤民
第四部分,阅读理解;
第五部分,简答题;
第六部分,问答题;
第七部分,《明孝》论;
……
他闭门背了不知多少天的《御制大诰》,自以为算不得倒背如流,至少正背已经是如流了,怎么竟……怎么看着这卷子就觉得头晕眼花,连最简单的默写大诰原文都觉得有些拿不准了?
他猛地把卷子一扔,朝孙管事吼道:“崔燮呢?他凭什么拿这种东西考我,我会背书,你让他过来听我背书,我不考这些!”
孙管事挑着眉说:“二哥又叫错了,这般不敬长兄,可休怪小的回头告诉大公子。咱们公子正在学里呢,哪有工夫回家来听二哥背这个?公子说了,二哥到午时初刻能做完这些题,错在五题以下,就放你出屋转转。”
崔衡恨不能撕了这恶心人的卷子,可是实在关了太久没出门,只能闭着眼先做了题。
这题目里有名词解释“妄奏官属”,讲的就是太祖时一名大理寺左少卿艾祖丁诬陷妄告同僚官员,□□【太祖】遣都御史查实其罪的故事。其下场便是抵罪斩首。
他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写卷子时走了脑子,写到这里才一惊心
他娘好像就是犯的这罪名,险些也要给杀头了的,后来是怎么改判流放来着?
他倒忘了崔燮上书救了母亲,只记得崔燮害他跟着流放吃了苦,一面写卷子,一面苦恨崔燮故意出这种题刺他的心。那卷子又厚又长,题出的刁钻古怪,不是背完了书就能答出来的,写得他右膀子快要掉下来,又酸又疼地难受,恨不能边写边哭,嘟囔着骂崔燮故意为难他。
实则崔燮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为难他。
到了十月间,小凉哥做的第一批茉莉香型纯露就醇化好了。他们庄上挨瓶检查,味道确实都好,只除了稍淡些,不如市面上那些外国来的花露。但外国进口的也没有茉莉花香的,是以这点缺陷也不算什么了。
崔燮试了试味道,也觉着可以上市了,就叫人订做了半透明白瓷胎的大肚圆瓶。瓶身上写上墨色的“茉莉花纯露”几个大字,用软木塞塞上,外封蜡壳,每瓶各系一条翠白二色丝线编的仿茉莉花形的络子,挂着印有茉莉花的笺。
纯露的盒子也贴了居安斋的画,又借了一回三国五美的东风,画了个穿素的小乔。素白的茉莉花,白衣温柔的小乔,十分的相得益彰。
而这花露熟成出来的时候,他派去给崔参议送信的一个伙计也到了云南布政司。
他是跟着一队到云南贩药材的人走的。因着送信时要走水路先到四川,再改道入滇,崔燮记着家里还有个大姑娘娇姐跟着公婆丈夫在四川,就叫他顺便带些家里的特产,给嫁到四川的那个大姐送了节礼。
娇姐是个庶出的,姨娘又没的早,嫁出来这些年也没着过家里的信,如今竟见了家里的东西,拿着信狠狠哭了一场。后来听那伙计回话,知道家里如今是弟弟当家了,才想起她这个人来,便拾礼物,一半儿叫人送回崔家,一半儿叫送信的人捎给了父亲。
布政衙门其他官员家里送礼都是赶着年节送的,因此见他们这么不当不正的日子就送了腊肉、香肠、衣料和时鲜的水果来,上上下下就都有些羡慕。
崔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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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却是不大满意。
那些果子都是三文不值两文的东西,腊肉香肠也是寻常吃食,还不是两京老字号的,而是四川的东西。那绸布也是蜀中产的,就那么十来匹,仅够做衣裳,还不够送礼的,拿出去都丢脸。
怎么千里迢迢从京里来送礼的,送的倒都像是些四川的东西?
他这时正请了右布政使吴到自己堂上说话,一筐筐礼物抬进院子里,又不能装着没这事,只得叫了送礼的人过来,叫他们捡着好的拿上来几样,笑着说:“些少微物,望大人不要推辞。这都是家里捎来的,回头还要分送两位左布政大人和诸位同僚的。”
吴右布政笑道:“既是崔大人家中有事,在下便不打搅了。”
崔榷连忙留他:“只是家里送来些东西,怎么算得上有事?大人且安坐,我叫这些没眼色的东西先下去。”
他却也不想想,家里有眼色、伶俐能干活的都叫他带到云南上任了,剩下的还有几个是忠心体贴他的?
原先他在家时,那个送信的伙计连宅子大门都没进过,满心搁的都是把他们胭脂铺搞得兴盛的大公子,怕耽误了送信,忙直着脖子叫道:“老爷,小的还有信没拿出来呢!大公子吩咐小的,要亲手把这信和几位公子这几个月来的功课给大人送来,好叫老爷有空看看他们的进益的。”
他快手快脚地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包信,直愣愣地搁到崔参议手边:“这里是咱们三位公子的书信和平常的课业文章,等着老爷批改训示的。”
吴看着那厚的跟砖头似的家书,不由得有些羡慕:“崔大人家中的令郎倒是孝顺,却不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子,一年也不得他几个字。”
他也是进士出身,比崔参议年轻十来岁,官途却要顺得多,从都察院出来就放了云南按察使,熬了两任又转升右布政,儿子如今才八、九岁,会写信就不错,说这话自是纯粹出于客套。
崔参议自也明白,打发了那不知事的仆人下去,拿着信说:“下官家里也是几个孩子胡闹,没有个大人管束,终究不像样。也是当初我一时糊涂,娶了不慈不贤的妇人回家……”他摇了摇头,露出一片遗憾之色:“也是我忙于公事,鲜少管到家里,若得一个贤明大义之人主持家事,又如何能叫这样一个无知庸仆出来丢丑。”
吴微微一笑,不接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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