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漏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心作品
说罢笑起来。那是赤果果的嘲笑。
钟弦企图将泡沫抹在面前这个可恶家伙的脸上。
邓忆躲开,一大泡沫落在他的衬衫上。
“我是欠你的吗?”他说,“这么帮你还被当成驴肝肺。”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驴。”
“还有心情开玩笑了。看来可以出院了。”
“求之不得。”
邓忆用花洒小心谨慎地向钟弦头发和身上冲洗。泡沫开始消失了。
钟弦任他摆布,主要是他也确实混身无力。
“可以了,剩下我自己来……”
邓忆对着他端详了两秒,将花洒交到他手中。“受不了你这副好像被蹂/躏了的表情。”
邓忆走出淋浴室,将玻璃门拉上一半,又将一条大浴巾挂在门上。
钟弦坚持自己洗完剩下的部分。取下浴巾裹在身上。又用淋浴架上的一套牙具刷牙漱口。
总算去掉了所有酒气,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清爽了。
架子上有一瓶崭新的浴后乳瓶子,他取下来闻了闻,对味道不甚满意,就只在腑下和身上擦了一点。
离开淋浴间时,脚上一滑,他的背撞到墙上的突出物可能是一个挂钩,然后跌倒。
邓忆冲进来。“果然!笨驴。”好像早知道钟弦会摔倒一样。
钟弦这一次见识了邓忆手臂真正的力量,能将他轻而易举地抱到病床上。他想起在邓忆朋友圈中曾有过一张那样的照片打网球时穿着跨栏背心时的样子,肩膀宽阔,肌肉结实。
着实是让人羡慕的身材与力量。
钟弦觉得自己同为男性的气慨被比下去了。
不过他来不及惭愧。他的后背很痛。墙上那个勾子硌伤了他的背。
邓忆在帮他穿上病服时,发现了钟弦后背的问题。
“你是傻子吗?伤了怎么不出声。”他查看钟弦的背。叫了护士来。
护士给钟弦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口,贴了块纱布。
“不是大事,会痛上一阵了。怎么让他洗澡!?给他擦擦就好了。这样状态还非要洗?帅哥都有洁癖吗?”女护士的语气颇有调戏钟弦之嫌。
钟弦发现邻床的男人不见了。“那位大哥,他出院了吗?”
“他明天出院。今晚没针,允许他回家住。”护士说。“你可以吃点夜宵,补充能量。”
护士走后,邓忆问他想吃什么。
钟弦摇头,随后眼睛向保温壶看了一眼。
“我妈的汤绝吧。”邓忆露出得意神色。
“你妈妈做的?”
“不然呢?你觉得是我?”
“谢谢。”钟弦说,“你回家时帮我带个礼物给你妈。”他从床头摸起自己的手机,打算转钱给邓忆。打开手机屏幕时,却被大科的留言吸引。
“是我说想吃,她才炖。你以为她是为你?谢我吧。”邓忆拿起柜子上一张医院餐厅的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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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今晚点个海参怎么样?这医院的菜单上最好的就这个了。”
“在医院点海鲜,你脑子有病吧。”钟弦说。
邓忆很专注地翻着菜单,忽然发现菜单上写着晚上九点后不再供应。便将菜单扔到一边。“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钟弦的目光离开手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不说话。邓忆也盯着他。“怎么了?”
“你的衣服脏了。”
邓忆低头看了看衬衫上的水渍。“这算什么?你昨晚几乎撕了我那件新衬衫。钮扣被你硬生生拉掉,那才叫一个惨不忍睹。我妈还以为我……滚床单了。”
“我昨晚不是昏迷状态吗?”
邓忆大为感慨:“送你来医院的路上忽然醒了耍起酒疯。”说着解开衬衫最上面的钮扣,钟弦看他胸前有两条划痕。
“我抓的?”钟弦看了看自己右手,因为经常修剪指甲而没有哪个手指能成为突出的武器,却有如此杀伤力。
“对。”
“我为何抓你?”
“你问谁呢?”邓忆说着站起来。“我去买吃的。”
“你坐下。你不需要留下来照顾我。这又不是你的义务。”
“什么意思,把狼心狗肺进行到底么?”
钟弦内心全是过意不去的感觉。表面却坚决不肯表现出来。“好!谢谢你。”
“没听清。”
“白痴。”
“忘恩负义。”
“别管我了。你回去吧。”
50
病房门猛然被推开。
大科冲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企图阻挡他的护士。
“他说是……”护士看向邓忆。邓忆点了点头,她便转身走了。
大科像不认识似地打量邓忆,然后走到病床旁,确认躺在上面的是钟弦后,弯下腰惊讶地说:“怎么回事?”
钟弦有点无奈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他二十分钟前才给大科发了微信。这家伙竟用飞的速度赶到了。
“公司的事怎么样?”钟弦问。
“你到底是什么病?真病了?”大科上下打量钟弦。
“干嘛这副样子。我死不了。洪总怎么说?”
“你现在是总经理,你不去公司没人敢管你。洪总只是问了我一下,我找不到你,但也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我说你和新工程的甲方有约会。他就什么也没说。”
“我没事。喝醉了,出了点意外。”钟弦轻描淡写。
“难道是撞了车?刚才那护士说你脑子……”
“车至少比我好。以前脑震荡留下过后遗症,喝了酒发作了。小事一桩。别担心。”
大科看向邓忆。“邓sir怎么在这儿?”
邓忆此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病房的窗子那儿。他耸耸肩膀,表示无话可说。
“我昏在路边,发现我的路人把电话打给了他。”钟弦说,“他是不得不帮我。”
“那个路人也是白痴。怎么不打给我。你凭空消失一天一夜,还以为你像小朱一样人间蒸发了。既然只是喝醉干嘛住院?”
“我住两天院支持下国家医疗事业怎么了?明天我会去公司看一眼。”钟弦说。
“只住两天的话,你还是好好休息。公司的情况我随时告诉你。”
大科站直身子,向邓忆走去,同时向他伸出手:“谢谢你照顾了他。给你添了麻烦。真是万分抱歉……”
“你晚上最好在这陪护他。”邓忆说,大科如此客气,他象征似的握了下大科伸过来的手,转身走向柜子,准备拿自己的东西走人。
钟弦看着邓忆将保温壶装进一个白色的袋子。
“你们都回去吧。”钟弦转头向大科。“你也不必留在医院。你这两天就做一件事帮我看着公司,这才是帮我。”
“你自己能行吗?”
“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得了绝症!不需要陪护。”
邓忆好自己的东西走到病房门那儿。钟弦盯着他的背影,以为他会在那儿回头道别。但邓忆没有,直接走了。
“谢谢你啊。警官。”大科走到病房门口热情与邓忆道别,然后将门关上。
钟弦感觉背上痛的厉害。
“你不舒服吗?”大科走回来盯着他的脸。
钟弦摇了摇头。
“这个邓有什么问题吗?”大科压低声音说,“案子都结束了。你还放力在他身上。他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了。”
钟弦缓缓地摇头,“可能威胁更大了。”
“怎么呢?”
“我觉得他不是来调查小朱的。”钟弦说,“那个家伙失踪不失踪,他都会来。”
“什么意思?”
“我还拿不准。但总得搞清楚。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该赶他走呀。”大科恍然大悟,“你该早点告诉我你的计划。我进病房时,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基因发生突变,对女人不感兴趣了。”他说完吐了吐舌头。“我一直担心你受了甲方高总的影响……”
钟弦默不作声,心中感觉无比烦燥。
大科知趣地闭嘴,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欧航有发信息给你吧。他这两天要回来,说什么把惠州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这么快回来?”背上再次传来一阵痛感,钟弦皱起眉头。
“怎么了?”大科显得手足无措。“我该做什么?”
钟弦缓缓地侧着身躺下。“你回家去吧。我要睡了。你在这儿没用。”
大科没说什么,看起来也没打算走,退到另外那张病床前坐了下来。
钟弦拿起手机,想了想。开始给邓忆转款。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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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弦盯着眼前的一碗汤。
这汤装在圆型的环保餐盒中,
一层淡黄的油飘在餐盒的最上面,几根草菇浮在其中。汤的下半部分有什么东西完全看不清。他拿起勺子搅了搅,翻出几块黑皮鸡肉。
“这是乌鸡。”大科在一旁看着他。
钟弦继续用勺子搅动着,却不肯往嘴里送。
四年前他在刚到sz之初,曾经喝过很多汤。大街上专门卖广东靓汤的餐馆被他喝了个遍。后来不知何时,他不再喝汤了。最初的新奇感消失之后,他对广东餐馆里的所有菜式统统失去兴趣。
昨天邓忆的那壶汤,是完全不同的做法。最简单的家常做法吧。清澈见底,可能只是用白水煮的,放了少许盐。其它调料统统没有。
“是在下面的餐厅买的。”大科盯着钟弦继续说。“这个很补。你喝一点啊。”
钟弦将汤碗放到床头柜上。“你上班去吧。我不给你电话,就不用特意来。”
大科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谁照顾你。”
“照顾什么?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吃饭就是点外卖而已,我难道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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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点?”
大科敏感地说:“是我疏忽。你不喜欢吃外卖吧。可是,我也不会做呀。”想了想说,“我让阿mi做给你。”
钟弦说:“我想静休两天,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有事电话。”
大科眨了眨眼:“你就是这样,别人焦头烂额的事,你会轻描淡写;别人不在意的事,你用尽心思。”
“你想说什么?”
“你是总经理。全公司都看着你呢,你这么不介意。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烧一下吧。你忽然倒下了,我不敢对外讲,不就是怕别人认为你是受不起这个位置。但我知道,其实你是根本不上心。”
“你怕我地位不保?看来你是想在这个公司扎根养老。”
“洪总人还不错。跟着他做个高管,同时还能兼顾我们的事。你不觉得是个不错的安排。”
钟弦盯着大科:“走钢丝的人想要安稳,你脑子哪根劲不对?”
大科恍然醒悟似地点头,叹了口气:“是我想事情太简单。我昨天,咳,跟阿mi提起了结婚的事。”
“结婚?”钟弦颇感惊讶。
“对。反正对我来说,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当初追了她三年才搞上的,还是初恋。其它女人看到我们有车有房有钱,几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了。我再也找不到她给我的感觉。所以我想,这就是真爱了。结婚。赶紧生个小孩给我,省得夜长梦多。”
钟弦干笑了几声:“你想结婚?她同意了吗?”
“她说……只要我保证,安安稳稳地生活,别再搞出那么多事。即使穷点也没关系。”大科说着叹了口气。
“是个好女孩。”钟弦说。“你要不是白痴,就不该再辜负她。”想了想又说,“今后,你就跟着洪总干吧。我把你调去产品部,毕竟是你专业。以后即使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安稳地干下去。”
大科看着钟弦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要我拿着死工资,用一辈子还房贷,过着紧紧巴巴的日子,老了的时候去住养老院,可能都住不起。”
“但你有了安稳,你有了阿mi。”
“我觉得真正的安稳,就是有足够的钱。不必给钱做孙子。我们离这个目标不远了,不是吗?”大科说到激动,竟然抓住钟弦的手。
三年来,大科变化也不小,一开始粗枝大叶的人,如今也变得思虑重重。
钟弦将大科的手甩掉:“有了足够的钱,就能安稳吗?”
52
大科走后不久,邻床的男人走进病房。一进门就对着钟弦笑。
护士们早上六点统一给病人采血,邻床男人在那时曾来过病房,当看到在他床上休息的大科时,他显得很惊讶。钟弦知道他惊讶的原因,是因为那不是邓忆。
邻床男人似乎不怎么喜欢大科,不和他打招呼,做过晨检后,就出去了。
“听说你今天出院。”钟弦主动打招呼。
邻床男人盯着钟弦的脸。“你看起来挺郁闷的。不舒服吗?”
钟弦笑了笑。“要出院了,怎么没看到你家人来?”
“家人不在sz。”邻床男人说。“我独自一人在这儿打拼。”
钟弦表示这很正常。“大家都一样。”
“你和我不一样。”邻床男人说,“你有关心你的朋友。”
钟弦沉默了片刻,看了眼柜子上的乌鸡汤,问邻床男人。“你要不要吃?还热着呢。我实在没胃口。”
“你早上不吃东西不行的。”邻床男人拿起那碗汤看了看,好像明白钟弦在想什么似的说,“饭店做出这样的汤已经不错了。你朋友也算用心。你就吃了吧。”
“没胃口。”
男人笑了一声:“心理作用吧。这汤挺好的。当然,也要看你怎么想,还要看你拿它和谁比较。我是这么看的,同样是一碗汤,为什么效果会有差别。因为有的人用心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有的人是从你的角度考虑。所以你的感觉就会差很远。”
钟弦没完全听懂男人的话,或者是他并不十分赞同。
“大哥你还挺哲学。你觉得我这两个朋友哪个让我舒服?”
“你自己当然知道。邓忆今天有事吗?还以为早上会看到他。”
“你知道他的名字?”
“我们熟着呢。”邻床男人摇了摇手机,“他让我帮忙照看你的时候留给我号码。医生本来只把你当酒中毒来治,他偏要求给你做脑部检查。他比医生更细心你脑子确实检查出了点问题,所以你才能和我一起住在脑科病房成为病友呀。我也是脑子有问题。以前受过伤。”
“是他主动要求检查的?”钟弦茫然地看着男人。
“这可是要多花不少钱的呀。你有这么有心的朋友。一般朋友做不到这点。”
钟弦沉默了片刻,敷衍道:“他会照顾人。”
“不见得。”邻床男人说,“他是从小到大没照顾过别人的少爷。他以前尽被别人照顾了。”
“你这么了解?”
“你昏睡一天。他和我聊了一天。向我请教怎么照顾病人,但其实不需要我教他。他每隔段时间就给你翻翻身、揉一揉,全是因为他有心。你们是发小吧,这种感情十分难得。”
钟弦愣愣地发呆。
“刚才那位朋友显然也特别在意你。这说明你有人格魅力。”邻床男人的赞美,钟弦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在思索邓忆为何那样做。
“不过,你今天这个朋友我觉得跟邓忆有区别……”邻床男人继续说。“我脑子受伤之后,看人总是分成极端的两种,好的和坏的。”
钟弦回过神来,应和道:“我在看动漫的年纪才觉得人分好和坏两种。人本无好坏之分,就看是不是被逼到了份上。”
男人却不认同:“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谁能剖开谁的心看到本质?对你不好的人,不见得是本质不好,是不在乎你而已。对你好的人也未必只对你一个人好,他可能只是习惯。”
男人歪着头看着钟弦,被这个观点搞昏了。“你这样说,对邓忆可不公平呀。”
“邓忆可能是例外。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做那么多,傻吗?”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男人笑道。
“如果对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付出还有什么意义。”
钟弦想到他的手机曾被调成静音这件事,一定是邓忆所为。邓忆在路边发现他(或者原本就知道他在那儿),送他进医院,照顾他。这些其实邓忆都不必做,他完全可以联络大科把麻烦甩掉。但是他没有。
钟弦打开手机。看到昨天转给邓忆的钱,另一边一直也没有接。
钟弦从微信里发了条信息提醒他款。邓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他今天会来吗?”邻床男人盯着钟弦问。
钟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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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他不会来了。”思索了好一阵子。看向对方。“哥们,请你帮个忙。”
53
上午十点半,钟弦挂完第一个吊瓶时,一个二十出头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小伙子提了一个袋子进了病房,直呼着钟弦的名字,从袋子中拿出三个致的餐盒放在他病床旁的柜子上。
“我没有点外卖吧。”钟弦说。他随及认出了那个保温壶。
小伙子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下午如是,又送来一餐。换了餐盒。
钟弦虽然吃的舒服。但心里却不甚痛快,像长了草一样。
到了晚上,邓忆终于出现了。他还没有走进病房便被护士拦住,带到办公室里说了一些钟弦的病情。邻床男人当时正在办出院手续,看到邓忆,他显得兴高采烈。并赶在邓忆前面返回病房通知钟弦。
“他来了。”男人朝着钟弦眨着眼睛,“你赌输了。”
“不一定。”钟弦假装闭目养神。“他愿意留下来你才算赢。”
“你肯定输。”男人说着坐回自己的床上。“你不够了解自己的朋友呀。”
钟弦闭着眼睛不说话。
病房门被打开了。
耳中听到邓忆和邻床男人说话。“情况稳定了吗?”
邻床男人吱唔了一下,“好很多了。吃了你送的东西呃,我……他早上的状况很差,不然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什么都吃不进去呀……呃,他真惨呀。我只能想到找你。”
“他朋友呢?”邓忆停顿了一会儿说。
“你是说他的同事吧。上班去了吧。我电话里不都跟你说了,这两天没人来照顾他了。我看着实在是担心。”邻床男人并不太善长说谎。讲话前言不搭后语,钟弦替他着急。这种方式很难骗得过警察出身的邓忆。
邓忆没再问什么。之后便没了动静。
“我去看看我的单子好了没有。”邻床男人竟找借口溜出去了。随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下来。
钟弦面朝墙壁躺着,好久也听不到邓忆的动静,他只好缓缓转头眯眼打量。邓忆并不在床边,远远地站在病房窗边望着窗外发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大概是去打球了,或者是正打算去。
从这样的角度,钟弦还是看不到熟悉的成分。但也不觉得陌生。
钟弦缓缓地坐起来。如大科所说,他在不该用心的地方,用了太多心思。
大概是察觉到钟弦醒了,邓忆转过身来,他的脸看起来很是严肃。迟疑了几秒,他从口袋中取出几张单子,向病床走来,将单子扔到钟弦的面前。“我送你到医院时,从你身上翻到钱包,找到了你的医保卡。住院是用你的医保办理的。我垫付三千押金,刚才又交了两千。估计出院时,去掉医保,你只需要还我五千就可以。干嘛转两万给我?钱多烧得吗?”
“是……感谢。”钟弦盯着邓忆诚挚地说。“你对我的照顾何止……”
邓忆未能被打动,“照顾你原来还可以赚钱。”
“你千万别觉得这是羞辱你。是我情商不高。”钟弦急忙自嘲,“你想让我用什么方式谢你。总不能不谢吧。你直接说。”
“该给我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其它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这些吃的东西。”钟弦说,“哎呀呀,我不是要跟你算清楚。确实是我方式欠妥,你别生气。总不能凭白无故让你妈妈辛苦。”
“不是我妈做的。她又不是保姆……当然也不是我做的。我压根不会。你吃就吃了。真想感谢,想个别的方式。”
看到邓忆一直严肃的脸,钟弦心中开始着急。
“我道歉。别因为钱生气好吗?”
“我不生气。”邓忆再次走到窗前去。“我怎么会跟一头驴生气?”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我的背。痛起来了。”钟弦面露痛苦。
“不舒服叫护士。”邓忆无动于衷,“从来不喊痛的人,忽然变了性格?”
“帮个忙。”钟弦说。
邓忆犹豫了两秒,走到病床边。将钟弦翻过去让他面朝下趴着,掀开他背后的病服,查看他的伤口。“没什么问题。真的痛吗?”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取下纱布。
“是痒的厉害。揉一下旁边……”
邓忆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足有五秒,但还是在床边上坐下来。钟弦翻身坐起来和他面对面。“躺了一天了。坐着来吧。”
“随便你,但你要背对我呀。”邓忆说。
钟弦却不转身,依旧面对着邓忆,缓缓地抓起后者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身体,“这样吧,好不好?”这样就成为拥抱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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